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兵-第64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把那个打倒了,怎么不去把你妈打倒?她也是有历史问题的反革命!”

王小贤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随即恼羞成怒,指着杜娟骂道:“杜娟,你胡说八道!我妈是清白的,你要是再这么乱说,可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杜娟越发得来劲了起来,理直气壮地道:“我胡说?胡得刚他们那一伙人都知道,你妈跟过三四个男人,而且当过国民党反动派的太太,她不是反革命就出鬼了!”

“你……”王小贤怒火中烧,忽然跃上前来,随手便打了杜娟一个耳光,这一声清脆的响声,令在场所有的人都为之震怒了起来。

杜娟捂着自己的脸哭了起来,这个时候,张义也愤怒地走上来前,大声责问着:“你这个小伙子怎么这么不讲道理?还打女的?”

“我就是不讲道理怎么着?”王小贤越发得张狂起来,同时用手指着张义的鼻子骂道:“对于你们这些牛鬼蛇神,就必须要采取革命行动,跟你们讲理?那就是一种对革命的背叛!”

张义听着这个家伙的话,只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看着他的年岁并不大,与熊雄相仿,最多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却如此咄咄逼人,就好像是他真得经历过了大革命的洗礼一般,别人都成了被他打倒的对象。

这个时候,在熊雄已然把背在身上的王金娜放到了路边的长椅上,愤然地来到了王小贤的面前,这也是一个火爆脾气的人,不由分说,拉起他来便挥动拳手打去,拳头又狠又重,正打在王小贤的鼻梁上,立时将他打倒在地,他的两个鼻孔同时流出血来。边上的几个红卫兵其实就是小喽啰,见到他们的头目被打,自然不干,蜂拥而上,准备来一个群殴。张义生怕熊雄吃亏,也只得捋起袖子上去相帮。熊雄年青气盛,又且一直在长江上跑船,体格健壮如牛;而张义虽然身体在这一年来损伤不少,但是毕竟是上过战场,而且进行过生死拼杀的老兵;而这几个红卫兵,说到底其实就是一群没有长大的孩子,哪有什么力气,只知道胡闹,被熊雄和张义没费多少劲便打散了开来。那个倒地的王小贤从地上爬起来,忽然从随身的绿色军队用挎包里掣出了一把一尺多长的军刺来,挥动着便向熊雄刺来,张义却是眼疾手快,马上施用空手夺白刃的技法,让过王小贤的军刺,回身已然拧住了他的手腕,只一扭,便将他的手臂扭到了他的身后,顺便着张义又用另一手夺下了这根军刺,同时把王小贤的身体往前一推,这个家伙便踉跄着再一次跌倒。

熊雄还要冲上去准备把这个家伙狠揍一番,却被张义拉住了,他拿着军刺大声对着正在爬起来的王小贤喝道:“你小子也太狠毒了,拿着这东西是要出人命的!这把军刺我没收了,你们快走吧!”

王小贤怔了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抹去了脸上的鼻血,一脸得凶恶,恨恨地瞪了张义和熊雄一眼,然后灰溜溜地带着他的那帮小喽啰们跑开了。

“叔叔,这帮小杂种真得要好好教训一下才好,不然他们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熊雄还是有些火往上撞。

张义却摇着头,告诉着他:“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干妈要马上送医院,我们别在这里耽误了!”

一听到张义提到了王金娜,熊雄这才想了起来,转身重新背上了王金娜,大步流星地赶往最近的医院。

※※※

王金娜只是因为身体的虚脱,再加上精神上的打击,所以才会昏倒在地的,对于这种病症,只能回家静养,别无他法。不过,王金娜还是在医院输了两瓶葡萄糖,才渐渐地苏醒过来,当她看到张义的时候,已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是面对着这种情况,也只能叹息一声,什么也没有说。

张义和熊雄轮流地将王金娜背回了家,让她躺在床上,徐小曼煮了碗鸡蛋汤,但是王金娜却如何也吃不下去,张义夫妇两个人好言相劝着半天,她才勉强地喝了几口,却又放下碗来,经不住有些悔恨万分地道:“早知如此,当初真得不应该听了刘兴华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便闭上了眼睛,躺倒了下去。

张义与徐小曼面面相觑着,他们自然知道王金娜后悔的是什么,如果当初她坚持带着小虎离开大陆前往香港的话,肯定不会受到如今的这种折磨;只是,如果那样的话,他们所努力营造的这个家也将不会存在。

“要不要把小虎叫回来?”徐小曼疑问地问着张义。

张义怔了一下,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王金娜却睁开了眼睛,摇着头:“别叫他回来了,不要因为我的缘故,再把他影响了!”

张义点了点头,如今的小虎刚刚从军校毕业,却没有能够再回到七十二军,而是被分到了广州军区驻广西的某部队里任职,军队里并不同地方,虽然也受到了文化大革命的冲击,但是相对来说,却要平稳得多。

“你们不用看着我了,我不会出什么事!”王金娜努力地在脸上装出笑容来,对着张义道:“放心吧,我只是身体有些受不了,这点打击我还是能够扛得住的!”她说着,又关心地问着张义:“对了,张义,今天你是不是又挨批斗了?”

面对着这样的问题,张义却不想让自己的大嫂操心,也装着笑容,却是摇着头,对着她满不在乎地道:“大嫂,你放心就是,我这个人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点打击也不会把我打垮!”

“那就好!”王金娜点着头,同时又意味深长地对着他们夫妇道:“看来,我们大家以后的日子都不好过了,但是我希望我们家里自己的人最少要互相鼓励,互相帮扶,千万不要跟别人家里那样,为了所谓的政治觉悟,把亲情都不要了!”

如果这是在以前,王金娜的这番话一定会引来张义一千个、一万个的反对,他对共产党的忠贞向来是不容怀疑的;但是,在亲身经历了这一场身心摧残之后,他不得不听从大嫂的这番教诲,他知道王金娜的这番话,就是说给他们夫妇听的。张义知道,王金娜虽然在解放军里当军医这么多年,但是她却对共产党的教条一直持着怀疑的态度,她是一个说不上虔诚的佛教徒,但绝对是一个相信有因果、有是非善恶报应的相信佛教某些说法的人,她所相信是一种普世价值,说得白一点,那就是按照自己的良心去支配自己的行动。她就是一个被那些红卫兵们骂的,所谓的还没有开化、脑海里还一直保持着中国传统文化传承的这些“封建糟粕”的,不可药救的“反动分子”。

张义与徐小曼相视对望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看到张义夫妇听从了自己的话,王金娜便有些放心了下来。

但是徐小曼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难堪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着王金娜和张义:“大嫂,你的话我和张义都会听的,我只是担心小强呀!今天他跑回家来痛哭了一顿,我怎么问他他不说话,然后那些红卫兵又把他找了出去,到现在他还没有回来!”

张义怔了一下,想起上午他在小学挨批斗的时候看到自己儿子的样子,那分明是一种痛苦,但是他还是相信自己的儿子,对着徐小曼安慰着道:“小曼,你放心吧,我们家的孩子不会学得那么坏的!”

王金娜也点着头,表示同意张义的看法,她想了一下,还是对着徐小曼道:“小曼,现在世道很乱,学校都不上课了,你就辛苦一点,不要让小强和小红再去学校了,大不了我们自己教。”

“嗯!”张义和徐小曼一起点起了头来。

“对了,熊老二哪去了?”王金娜问着张义,熊老二指的就是熊雄。

张义告诉着他:“熊雄去找他爷爷熊副司令去了,他说要替你讨一个说法!”

王金娜却是一声苦笑,自嘲地道:“讨说法?有什么好讨的?这种事就算是熊卓然也无可奈何的,他是军队上的人,又管不了地方上的事!再说,毛主席都支持红卫兵,他能怎么样?”她说着,又有些后悔地道:“不过,张义呀,当初你也真得不应该从部队里出来,如果你现在还在七十二军里的话,不管能当多大的官,其马要好过现在!”

张义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自己的选择只能自己承受,不管是好还是坏,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可买的。

“我真得很担心呀!”徐小曼却道:“今天这一天算是熬过去了,要是那些红卫兵明天还来,怎么办呀?”

对于这个问题,张义和王金娜都有些头痛,的确,谁也不知道明天还会发生什么事。

张义想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王金娜建议着道:“大嫂,我看你还是出去躲一躲,呵呵,我这个大男人的身体还能够支持一下,可是你的这个身体,真得再经不起那些红卫兵的折腾了!”

王金娜又是一阵苦笑,对着他道:“你倒是想的好,如今这种情况之下,我又能上哪里去躲呢?我们在这里的亲戚朋友本来就不多,就算是至亲,谁又敢收留我这个右派分子呢?再说了,就是他们愿意收留,我也不想连累他们!”

张义却是想到了什么,对着王金娜道:“大嫂,我看你可以去田壮壮那里去住些日子,他是小虎的亲舅舅,怎么也不会推脱的!再说,他那里也是山高皇帝远,又是少数民族地区,红卫兵的运动应该不会波及到那边!”

王金娜的眼睛不由得一亮,田壮壮此时已经复员回到了湘西老家,如今,他在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里担任水利委员会的主任一职。张义的这个提议,的确让王金娜心动了起来,想一想自己离开湘西后又有很久没有去看过了,田壮壮复员也有五六年了,虽然两家还经常通着信,但是她还真得很想去那边看一看。如今,田壮壮是三个孩子的父亲,那三个孩子也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子了,最大的一个比小强还要大两岁,想来也是一个大小伙子了。但是,王金娜还是有些担心,对着张义道:“我过去,会不会连累到他们呀?”

张义却是一瞪眼,道:“大嫂,你说得这是什么话?就像你刚才讲的,我们都是亲戚,有什么连不连累的?他田壮壮要是敢说上半不字,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他!”

听着张义如此自信的样子,就好像又回到了当年,他是田壮壮的上司一样。

第六十章 国殇(三)

虽然王金娜和张义商量之后,觉得去湘西投靠田壮壮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但是如今以王金娜这样的病躯,要想上路颠簸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便是有这个打算,也需要等到她的身体复原,最其马也要王金娜自己可以自由得走动。

见到王金娜已然平静下来,张义夫妇这才离开了她的卧室,可是夫妻两个却还在担心着儿子小强,天色早就已经黑了下来,但是小强却始终没有回来,小红早就上床睡去了,夫妻两个人谁也没有睡意,一起守在客厅里,等着儿子的回来。

夜已经很深了,门外一片得寂静,偶尔只能听到寒风吹过空空的树枝所发出来的呜咽声,就仿佛是在树在哭泣一样。

“外面的红卫兵闹得很凶,我真得怕小强出事呀!”作为一个母亲,徐小曼十分担忧地对着自己的丈夫说道:“他太好强了,现在又不上学,跟着那些大一点的同学四处串联,跑来跑去的,我真得怕有一天会出事!”

张义点了一下头,看着妻子面容如此憔悴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十分对不起她,如果不是自己被打成了走资派,徐小曼和两个孩子都应该过得比较开心的。虽然他也十分担心儿子小强,但是在妻子的面前却只能宽慰着道:“放心吧,我们家的小强还是比较懂事的,他不会出什么事的!”

听到丈夫这么肯定地话,徐小曼这才稍稍感到有些踏实,但是她还是有一些不放心,对着张义道:“我知道现在城里的红卫兵互相的武斗十分厉害,昨天我们医院里就收治了一个被打得半死的红卫兵,他们分成什么老派的、新派的,还有什么四三派、四四派,各派之间谁也不服谁,互相斗殴,手法都残忍可怕!那个被送来的红卫兵,今天早上就死了!”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然浑身哆嗦了起来,定然是想到那个被武斗打死的人,不寒而栗。

张义默默地听着她的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徐小曼又接着道:“这些天我都是心惊肉跳,真得怕呀!”她说着,已然轻声抽泣了起来,靠着张义的背,就仿佛是感到了靠着了一座山一样。

“有什么好怕的?”张义转过身轻抚着自己妻子的头发,把她揽到自己的怀里。

徐小曼抬起了泪眼来,望着张义,却是十分悲泣地道:“张义,你不知道我的害怕,又怕你挺不住,被这些红卫兵打坏了;又怕儿子小强出了什么事,今天当我看到那个被打死的红卫兵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我们的小强……”

“不要胡思乱想了!”张义打断了她的话,再一次肯定地道:“我们家的孩子做什么事都是有分寸的,绝对不会出事的!”

再一次听到丈夫如此的肯定,徐小曼心安了下来,刚才还有些激动的神情也渐渐地平静。

两个人默默地坐着,互相依偎着,没有再说话,彼此之间都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声,这是一种心有灵犀般的默契,也是一种无声胜有声的依靠。

客厅里的钟突然响了起来,张义和徐小曼一起抬头,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张义的脑子里一直很乱,其实他在刚才也作着思想斗争,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地说出口来:“小曼,有件事我们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应该和你商量一下好!”

“什么事?”徐小曼坐直了来,面对着张义问着。

张义有些局促,他的脸涨得通红,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足勇气地道:“小曼,我们离婚吧!”

“什么?”徐小曼就好像是听到了鬼叫一般,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我们还是离婚吧!”张义努力地使自己平静下来,郑重地道。

蓦然,泪水便从徐小曼的眼眶中奔涌而下,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委屈与痛苦,她没有说话,就这么愣愣地注视着张义这张毫无表情的脸,也许根本就没有想到张义会对她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她已然心乱如麻了。

张义惶恐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盯视妻子的眼睛,但是他的话语还是十分平静,以十分沉重的语气对着她道:“小曼,我想了很久,都是我连累了我们这个家;我们离了婚,两个孩子都跟你,那样的话也许会更好,最少他们都不用再被人骂成是黑五类分子了,你们可以跟我划清界线,以后我就是被斗死了,也跟你们没有关系!……”

“不!”徐小曼这才明白了张义的意思,她的泪水越发得多了起来,痛苦地哭泣着,却一把抱住了张义的身体,使劲地摇着头:“不!张义……你……你不要说了!我不离婚!我不离!就算是你被判了刑,我也不离婚!”

张义也感动了起来,他抱住了妻子的头,虽然心如刀绞一般,但还是耐心地劝解着:“小曼,你真得很傻呀!与其我们一家人都跟着遭殃受罪,真得还不如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这一切!”

“不!不!”徐小曼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依然摇着头,痛心地道:“张义,我们夫妻这么多年,就算是最艰难的时候也都熬了过来,这世上没有过去的坎,我们一家一定还可以熬过来的!就算是你从县委书记的位置拉下来,就算你去扫大街,我和孩子们都从来没有嫌弃过你,因为我和孩子都知道,你是我们家的一家之主,是一个真正的顶天立地的男人!”

听着妻子出自腑肺的真心之言,张贤感动万分,他紧紧地搂住了徐小曼,泪水也在不知不觉间打湿了他的脸。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吗?”徐小曼一边低声缀泣着,一边回忆地问着张义,张义只是点了点头,没有答话。徐小曼深情地道:“那个时候,我受了伤,要不是你舍身相救,我也活不到现在!”

“可是,后来你又救了我!”张义也回忆起来,那峥嵘的战争岁月尽管时刻都充满了危险,时刻都在生死的边缘挣扎,但是那个时候与现在的这个和平年代比起来,对于他来说,却不知道要幸福了多少倍。

徐小曼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回忆着那一段战火中的爱情,也觉得幸福无比,她从张义的怀里抬起了头,再一次面对着张义这张已然不再年青的脸,依然觉得英俊无比,她笑了一下,就好像是带雨的海棠,十分认真地告诉着张义:“张义,以后不要再说这么傻的话了,就像是大嫂今天说的那样,我们一家人永远也不要分开,就算你真得被打进了地狱,我们也要跟着你一起去,因为我们就是一家人!永远都是一家人,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也不管什么原因,我们始终都是一家人,任何人和任何事情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张义无言以对,有的只是自己的一份后悔,真得不应该在刚才说出离婚的话来,他紧紧地把自己的妻子搂住,恨不能把自己的生命也一起交付给她。

门突然“咣”地一声被推开来,小强象是一个落魄的孤魂一样出现在了昏暗的灯光下,他望着客厅里拥抱在一起的父亲和母亲,泪水象是冲破了堤坝的洪水,狂泄一下,沙哑着声音快步来到了父母的身边,此时,张义和徐小曼已然分开来,他一把抱住了自己的父亲,喊着:“爸!我们一家人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后面的话竟然再也说不出口来了。

张义和徐小曼面面相对,显然他们的儿子小强早就回来了,却并没有进屋来,而刚才他们在屋子里的谈话,也一定都被他听到了。孩子已经长大,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小伙子了,虽然经历了这么多的痛苦,这难道不也是一种磨砺和锻炼吗?

张义轻抚着儿子的头,心下里已然宽慰了许多。

楼上,王金娜悄然地转回了自己的屋子里,在轻轻关上门的时候,已然是泪眼迷离了。她在刚才一直睡不着,想要起来走一走,看到客厅里还亮着灯,知道一定是张义两口子还没有睡,所以想跟他们再说会儿话,却无意中看到了这一家人亲情,她感到无比的快慰,也曾眼见着许多的家庭在大难来时四散而去的悲惨,她也曾担心过自己的家庭也会如此,如今看来,是她自己多虑了,她相信就算是再大的风暴到来,也无法把他们这个温馨的家摧毁掉。

楼下,张义和徐小曼看到自己的儿子终于出现的时候,两个人一颗高悬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可是也就在这时,他们才同时发现,张胜强的身上衣服破碎不堪,而且许多地方还沾着血,他的头上也有两三个口子,只不过此时的血已经凝固;他的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其中一个眼圈变得很黑,腮帮子也鼓了起来,显然是被人打肿了。

“小强,你这是怎么回事?”徐小曼心痛地问了起来。

张义也紧锁着眉头,扳着脸问道:“你和谁又去打架了?这么晚才回来?”

小强看了他一眼,却没有一点儿后悔的表情,反而振振有词,十分自豪地道:“我去找武解放那个狗杂种了,和他打的!”

本想着好好教训一下儿子的张义,听到了这个原因,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了!

“小强,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和解放打架?”徐小曼却不知道原因,训斥着自己的儿子。

“他不是人!”小强叫道:“今天批斗我爸,就是他带的头!”

徐小曼怔了一下,愣愣地望着张义,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来说了。

张义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儿子的头,让徐小曼去拿些药来。看到徐小曼走开了,他这才意味深长地对着小强道:“儿子呀,是爸爸对不起你呀!但是无论如何,打架是不对的,你爸是打过仗的人,皮糙肉厚,打就打了,踢就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你看你,你要是要为我出头,那可得有日子啦!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叫你妈多担心呀!”

虽然对张义的话并不以为然,但是小强还是点了点头。

徐小曼拿来了一个医药箱,一边为儿子清理着伤口,一边小心地上着药,张义却问着他:“小强,你把武解放打得怎么样了?”

小强皱了一下眉头,显然是徐小曼用沾着酒精的棉签弄痛了他,但是他没有喊出来,回答着父亲的话,道:“没怎么样,他比我大,他们是三个人,我只有一个人!”

张义和徐小曼都不由得一愣,张义不由得问道:“明知道吃亏,你还跟他打?你傻呀?”

小强却倔强着道:“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们家也不是好惹的!”

张义与徐小曼对视着,两个人同时感到的是一种心酸和苦涩。

第六一章 武斗(一)

天刚刚亮起来,王金娜便醒了过来,再也无法入睡,她努力地从床上爬起来,虽然这个身子就好像是不听使唤一样得难受,她还是穿好了衣服准备去洗漱,可是这两条腿就仿佛灌了铅,半天也没有抬起来,她知道这是昨天批斗的时候站得时间太长,再加上那些红卫兵故意使坏地往她的身上加重,把她踢倒后还有人在她的腿上狠狠地踩了几脚,如今就是那被踩的地方已经肿了起来,要消肿还需要经常用红花油擦拭。她费劲地挪到了窗前,倚着窗栏向外面的街道上看去,清晨的街上十分得冷清,初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8 2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