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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第6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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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曼道:“刚才省妇联已经来了人,把她的尸体领走了,我问过他们,开始他们还不说,后来一位干部看到我认识她,就跟我说了实话。王大姐也被打倒了,他们说她被土匪抓走过,是叛徒,是胆小鬼,是混进革命队伍里的渣子,是……”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又停住了。

“还是什么?”

“是……”徐小曼迟疑了一下,还是轻声地说出了口来:“是破鞋!”

王金娜蓦然明白了过来,她当然也了解当年王芹在湘西的那一段不幸的遭遇,王芹也为那段不幸而付出了太多,他的丈夫跟他离了婚,这么些年来她都单身一人生活,实际上还是无法摆脱掉那段悲惨经历的阴影,这已经是她心灵深处的一个永远无法结痂的伤口,也是她最大的精神枷锁。而如今,她的这一段尘封的往事又被那些造反派们无情地揭发出来,王芹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女人,被逼到这个地步,除了跳江之外,还能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吗?

不知不觉之间,王金娜与徐小曼一样,泪水已然布满了一脸。

※※※

王金娜又病倒了,只是这一次与上一次不同,她的病并不严重,还是身体的虚弱,或许还有些心头的郁闷吧。也就在这个时候,小虎终于回转了来。

虽然大家都知道小虎会在这几天到家,但是当小虎真得回来的时候,所有的人还是有些喜出望外,不过令人有些意想不到的是,小虎回来的时候,还带回来了一个人,竟然就是被大家恨之入骨的武解放。

武解放显然是被人打了,已然人事不醒,看到他的时候,小强首先是恨得咬着牙,就要上前来趁机踢他两脚,却被张义一把拉住了。

“小虎,你怎么把这个坏小子也带回来了?”徐小曼首先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小虎道:“我从汽车站出来往家里走,在半道上看到几个人围着他打,就连忙跑过去制止,那些打人的家伙可能是看到我穿着军装,所以就一轰而散了,我这才看到被打的原来是他。他看到我的时候,还想跑开呢,只是没跑两步就栽倒了,我上去一看,他已经昏过去了,想来是那些家伙们打的,我总不能就这么让他一个人躺在大马路上吧?所以就把他背了回来,等一会儿让小强去把武叔叔找来……”

“哼!我才不去呢!”小强发着横地道:“他死在外面才好!”

“不要胡说!”张义喝止了小强,随即点着头表示着赞同道:“小虎,你做得没错,就应该这么办!”

边上一直在检查武解放身体的王金娜也收起了自己的听诊器,跟着点了点头,在一听说自己的儿子回来了,她的病马上就好了一大半。

小虎还有些奇怪,不由得问着大家:“怎么了?你们怎么对武解放这么恨呀?”

徐小曼想要开口,王金娜却对她摆了摆手,对着小虎道:“小虎,这件事以后我再跟你好好说,你武叔叔也在咱们家,就在楼上你住的那间屋子里!”

“啊?”小虎十分得惊讶。

张义道:“你武叔叔受了伤,腿脚都不方便,所以没有下来!”

“是这样呀!”小虎点着头,连忙道:“让他住我的屋,我跟小强住一块就行了,反正我只能在家里呆两天!”

“好呀!我就喜欢跟大哥在一起了!”小强兴奋地叫着。

张义来到了王金娜的身边,问道:“大嫂,解放怎么样?”

王金娜道:“他应该没什么事,可能是这些天没吃东西,饿的!”

听到王金娜的话,大家都有些诧异,张义皱着眉头,奇怪地道:“这又不是饥荒的年月,他怎么会饿成这样?”

徐小曼在边上嘲讽地道:“这小子从小娇生惯养,如今王大姐已经不在了,他又把小武害成这个样子,他那么坏,谁会给他饭吃呀?现在他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活该如此!”

“小曼!”张义底声地埋怨了一句:“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

“孩子?哪个孩子会把自己的亲爹给出卖掉?”徐小曼没有好气地道。

小虎在一旁听着叔父和婶子的对话,如坠入了云雾之中。

第六三章 新生(一)

王金娜看着张义和徐小曼的争辩,叹息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让小红帮她把听诊器放进她的救护箱中,转身就要向门外走去。

“大嫂,你这是要去哪里?”张义连忙问道。

王金娜回过头,指着武解放对着他道:“我去给他煮点粥!”

徐小曼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不由得叫道:“大嫂——”

王金娜笑了一下,不等徐小曼反对,当先地对着她道:“小曼呀,作人是要讲一个良心的呀!武解放是小武的儿子,就算他千错万错,活该受苦。如果我们没有遇上这件事情,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既然我们碰上了,难道就能够这么眼巴巴地看着他而见死不救吗?张义说得对,他终究还是个孩子,总会有辨别是非的时候!”她说着,又耐心地劝道:“小曼,小武和我们家是老朋友;王芹大姐又曾救我们,如今她已经不在了,就算是不看僧面我们也要看个佛面吧?你也是作母亲的人,如果王大姐还活着,你想,她要是知道我们对解放见死不救,会怎么样得伤心吗?”

徐小曼的脸红了起来,想到王芹王大姐的时候,泪水就不由自主地在她的眼眶中打转,这年月里,悲惨的人太多了,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家庭就已经非常悲惨了,可是跟别人的家庭比起来,真得已经算是幸福的了。人贵在知足,常怀着一颗感恩之心,也许就没有那么多的忧伤与痛苦了。

“大嫂,你歇着,还是我去煮粥吧!”徐小曼止住了王金娜,抢身在她的前面走出了房间。

王金娜和张义望着徐小曼离去的身影,两个人同时感到了一种欣慰。王金娜再一次转过身,看着躺在破烂的沙发上双眼依然紧闭的武解放,忽然发现他的眼角上挂着一颗泪珠,她怔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武解放已经醒了。

“小虎,你和你三叔把武解放抬到熊雄那间屋里,放到床上去!”王金娜对着小虎道。

“好!”小虎答应着,马上动手,与张义一道抬起了武解放,虽然对这个同学恨之入骨,但是小强还是帮着搭着手,一起进了一楼熊雄的房间。

忽地,王金娜听到了楼上传来“嗵”的一声响,她抬起头来,马上看到了武小阳拐着那条打着夹板的腿坐到了地板上,她连忙快步走上楼去,只见到武小阳满面的泪水,倚靠着拦杆,一边捶着胸,一边无声地痛哭着,他没有象以往那样发出大吼,只是因为他也非常清楚,这是在别人的家里,不能够再给张义一家多添麻烦。显然,武小阳在刚才就扶着墙走出了房间,听到了,也看到了楼下所发生的一切,他想要忍住哭泣,忍住泪水,却如何也不能够。

“别这样,小武!”看着武小阳悲伤欲绝的面孔,王金娜也觉得心如刀绞一般得难受,她的眼睛也红了起来。

张义、小虎与小强从熊雄的那间屋子里走出来,也发现了楼上的武小阳,齐齐地赶到楼上,张义与王金娜一样地劝解着武小阳,小虎这才觉出来了这对父子之间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良久之后,武小阳才缓缓地从悲痛中清醒过来,他张着一双红通通地眼睛,望着王金娜和张义,却半是埋怨,半是心痛地道:“王医生,那个小畜牲,你还救他干嘛?”

王金娜听得出来,武小阳虽然对自己的儿子恨透了,但是在真得看到武解放落迫如此之时,那种作父亲的爱惜与怜悯还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来,他的话虽然是一种骂,却又何尝不是一种爱呢?

不等王金娜开口,张义已然解劝着:“小武,你说什么傻话呢?解放要是真得有个三长两短的,以后你怎么去和谢三娘和王芹大姐交待呢?”

张义的话,一下子便说到了武小阳的痛处,他的泪水越发得狂泄,却再也答不出一句话来。

徐小曼端着一碗粥走进来,打开了熊雄的那间房门,却传出了一声惊呼来。张义和小虎连忙跑下了楼去,来到了这间房内,却见到屋子的窗户敞开着,床上却没有一个人,他们马上明白过来,小虎不由得喊出声来:“武解放跑了。”

楼上的武小阳正止住了悲声,伸着脖子紧张地看向楼下,听到这一声喊时,不由得再一次失声痛哭了起来。

※※※

张义带着小虎和小强一起出去找逃跑的武解放,在路上的时候,张义简要地向小虎讲了一下武解放参加红卫兵的事,当听到武解放竟然为了表现自己的革命性,而将自己的父亲揭发出来的时候,小虎沉默了,在他参军之后,这几年来一直接受着共产党的政治思想教育,但是,从小因为受到王金娜根深蒂固的国学文化熏陶的影响,令他真得有些分不清楚这其间的是非黑白了。如果单单从红卫兵的阶级觉悟和革命觉悟上来看,武解放此举应该就是大义灭亲,并没有什么过错;但是小虎知道,这种事情如果换作他,是无论如何也作不出来的,因为他也深深地知道,中华民族从古到今几千年的文化底蕴里,一直奉行着“百行孝当先,万善孝为首”的准则,这种准则也是王金娜从小就灌输给他的,如果一个民族,一个国家连孝道都不提倡的话,那么这个民族,这个国家可能从内部就要分崩离析了,离着败亡也就不远了。

他们找了四个街区也没有发现武解放的影子,眼见着天就要黑下来,还是小强想到了什么,带着张义和小虎跑到一个跟武解放关系最好的同学那里打听,这才知道,在王芹死后,武解放被从省委大院里赶了出来,靠着同学的施舍和照顾,这才饥一顿饱一顿地挨过了这么些日子,每天晚上,他都会跑到火车站的候车室的长椅上睡觉,因为那里比较暖和。

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张义、小虎和小强赶到了火车站,一直守到了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果然看到了武解放出现在候车大厅内,乘着他躺到一个长椅上的时候,张义和小虎冲出来一起按住了他。

开始的时候,武解放还使劲地挣扎,大声地尖叫着,即至看到是张义和小虎、小强时,马上停止了反抗,任由着小虎扭住自己的胳膊,带着他走出候车大厅。起初的时候,还有很多旅客在围观着这几个人的撕扯,因为小虎穿着军装,所以很多人都对武解放指指点点,把他当成了小偷,一个铁路警察还跑过来询问情况,小虎敷衍了一番,才将他打发走。

在回家的路上,张义和小虎两人一左一右将武解放夹在中间,尽管路上张义不断地询问武解放问题,他也只是低着头一句不答,就好像是木偶一样,任由着张义与小虎摆布着,一直到家。

徐小曼没有再象开始那样,对武解放横眉冷目相待,毕竟武小阳还在这里,她也知道,就算是他的这个儿子再不争气,他这个作父亲的还是痛有心里。

王金娜和张义都没有责怪武解放逃跑,让他坐到了饭桌前,徐小曼端上了饭菜摆到他的面前,他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犹豫,也许最终还是没有能够抵挡住香味的诱惑,开始毫不犹豫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把这碗饭吃得干干净净,连碗上沾的米粒都一颗不剩地舔掉了。看着武解放这种吃相,所有的人都有些心酸,便是连与之水火不容的小强也默然无语,看这个样子,武解放的确有好几天没有吃到过饱饭了。

“今天不能吃太饱!不然会伤胃的,饿就饿一点儿吧!”王金娜十分有经验地对武解放道。

武解放点了点头,看了王金娜一眼,又把头低下去,不敢正视她的目光。

虽然这个时候武解放的脸又脏又黑,头发也乱成一团,但是王金娜终于还是看到了他那一双本来就应该是孩子般无邪的双眸,这不禁令她感慨万千,本应该坐在课堂上好好读书的这群少年,为什么非要卷进到这场污气冲天的政治运动中来呢?一代人,也许就这么被糟遢了。

“小虎,你带他一起去洗个澡!”王金娜对着小虎说着,又想到了什么,接着道:“对了,小虎今天晚上你就跟解放睡一块吧!”

“嗯!”小虎答应着,拉起武解放向洗澡间走去,徐小曼早就替他们烧好了地一锅热水,同时拿了几件小强的衣服过来给武解放换下。

看着小虎和武解放去洗澡了,小强有些不乐意起来,撅着嘴道:“我要跟大哥在一起!”

徐小曼瞪了他一眼,骂道:“你不要胡闹!”

张义与王金娜对视着,他自然知道王金娜让小虎与武解放同住的原因,是防止武解放再一次地逃跑。

※※※

夜深了,但是王金娜、张义、武小阳和徐小曼却没有一丝的困意,熊雄的那间屋子里已然没有声音,想来武解放在小虎的看护之下,已经睡着了。

“我……我真得不知道应该怎么来感谢你们!”嗫嚅了半天,武小阳终于还是说出了口来,他知道此时无论自己说什么话都无法来表达他对这家人的感激之情,但他必须还要说些什么。

“小武,不要这么说了!”王金娜第一个打断了他的话,郑重地对着他道:“你和老三也是多年的战友,战场上生死与共地活下来,如今还能够在一起,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所以我们大家不彼此帮衬一下的话,那就更不好过了!”

“是呀!”张义也点着头,道:“大嫂说得不错,日子总要过下去的,我们不互相帮助,你说还能指着谁呢?”

武小阳点了点头,还是有些担心地道:“但是,总这么着连累你们,也……也不是一个长久的之计呀。我伤好了,还可以回医院作些杂事,只怕解放这孩子好脸面,不服我管呀!”他说着,又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哀伤的叹息。

听着武小阳的话,分明就是一种失败,但是,他提到的问题却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问题,他们两个如果再生活在一起,对于他来说,又或者对于武解放来说,都是非常难受的。

徐小曼道:“小武呀,你别想得太多了,我听收音机里中央正在号召各学校复课呢,我想过不了多久,等学校复课后,这些红卫兵组织就会解散,到时候让武解放接着去上学吧!”

武小阳却是摇着头,还是有些苦涩地道:“解放没有你们家的小强那么好学,成绩一直不好,再让他进学校,只怕还是什么也学不到呀!”

张义想了想,忽然道:“我听小虎说他这一次是跟着部队来这里征兵的,不如明天问一问他,看能不能把解放招去当兵,也许会好一些!”

听到这个建议,武小阳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

这个时候,小强那间屋的门忽然打开了来,小强并没有睡觉,原来一直在偷听他们的谈话,他马上也跟着自己的父亲叫着:“我也要去当兵!”

张义、徐小曼和王金娜都不由得一愣,不等张义和徐小曼答话,王金娜马上断然地道:“你不能去!”

“为什么”小强不满地问着。

王金娜道:“首先,你的年纪还小,不到当兵的年龄;其次,学校马上要复课了,你还是应该好好去读书,不管以后做什么,必须自己要有文化!”她说着,又看了看张义和徐小曼,接着道:“除非是没有办法的时候,才会让你去!”

听着王金娜的话,小强失望万分。

但是张义和徐小曼却知道,王金娜如此反对小强去当兵,正是因为他们这一家人,以及她这一生,都被这个“兵”害苦了!

第六三章 新生(二)

当老百姓的生活也并不比当兵的生活容易,服役的时候,生活上的问题,张贤几乎就没有花过自己的钱,服装是军队里发的,米面粮油也是由部队里按照军阶的高低每月定额供应,因为家里的人少,张贤一个人发的东西足够全家的人吃了;便是吃药看病,也是免费的。而如今,张贤已然是平民一个,这才发觉,当老百姓原来也没有那么容易。

对于从军队退役下来的荣民们来说,如果能够自谋生路的,那自然是退辅会求之不得的事情;而对于那些没有一技之长,又无法自谋生路的荣民只能到退辅会里报道,各地的退辅会安排这些荣民一些工作,或者去农场,或者去工地,赶得好的也许能够进工厂,所作的也大部分是一些苦力、劳力的活计。不过,作为荣民来说,倒也有一样很好的待遇,那就是可以拿着荣民证,去政府所办的荣民医院免费治病。

张贤和熊三娃退役之后,因为有自己的生意,所以并没有往退辅会去报道,他们的修车行生意还算是稳定的,原来以为靠着修车行的生意,足可以养活这两家的人,直到在这一行作时间长了,张贤才发现自己当初的想法还是有些过于乐观了。

在张贤与熊三娃刚刚接手修车铺的时候,因为碍于张贤中将高参的身份,并没有谁过来找他们的麻烦,而在张贤退役之后,也就是一个月的时间里,工商管理局的人、税务局的人、街区管理处的人、街区派处所的人,劳务部门的人,甚至于环境局和自来水公司的人都不断地登门拜访,这些公务人员并非是来与张贤和熊三娃交流感情的,而是来收费的,搞得张贤和熊三娃烦不胜烦。这些公务人员都希望能够多收些税费,所以不停地要求他们这个,要求他们那个,一个月下来之后,把这些税费扣除之后,张贤才发现他们的收入明显得缩了不少的水,几乎百分之十的利润就这么没有了。

如果说这些公家的税费该交还是要必须要交的,那么隔三岔五的总有些黑社会的地痞混混们过来抽油水,开始的时候,张贤也只想着息事宁人,所以尽量不去招惹这些家伙,哪知道到后来,这些家伙们变本加厉,越发来得勤快了,要的也越发的多了,有的时候甚至于狮子大开口,自然被张贤和熊三娃断然拒绝。实际上,在第一个月里,这些黑社会的保护费要得并不多,张贤算帐的时候也没有多作考虑,直到后几个月里,他和熊三娃将这些黑社会的人收去的钱统计了一下,却也吓了一跳,这些黑社会要他们交的钱,一个月下来,竟然超过了他们所有应该交的税费。

“他娘的,以后这些钱再不给了!”熊三娃气愤万分地发着誓:“他们要是再来找麻烦,就让派出所的人来管!他们不是收取了我们的治安费了吗?”

张贤不由得一阵苦笑,摇着头道:“算了吧,派出所那些警察也只是收收钱,哪里管得了这些黑社会的人?他们还要看人家的眼色行事呢!”

“难道这些钱就白白地送给那些小瘪三们吗?这可是我们的辛苦钱呀!”熊三娃还是很不甘心。

张贤想了想,还是道:“这些黑社会的人跟警察局都有关系的,的确不好得罪的!这样好了,韩大哥这些天不在台北,等他回来,我去找下他,让他帮帮忙。呵呵,他是特务头子,肯定有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的!”

听到张贤这么一说,熊三娃也觉得他的话不错,只得点了点头。

可是,让张贤的担心的事情还是不期而然地发生了。

先是上午的时候,派出所的人又来收取治安费,熊三娃一边交了钱,一边十分不满意地对这个收钱的警察发着牢骚,认为他们是光收钱不办事,这里的治安没有一点儿的好,还是有那么多黑社会的人来捣乱。这个警察被熊三娃连挖苦带骂,走的时候十分得不痛快。到下午的时候,张贤去市场进货,去买些汽车配件,留着熊三娃一个人车铺里,可是等他回来的时候,却见到车铺前一片狼藉,地上还有一滩还未干透的血,铺子里的两个工人看到他回来,连忙向他报告着,熊三娃把三个过来闹事的黑社会小混混打伤了,已经被派出所的人抓去了。

这个消息对于张贤来说,就有如一个晴空霹雳,他连忙赶到了社区派出所,这个所长管张贤张嘴就要五千元才允许他见人,张贤没有犹豫,立即把五千元拍在了他的桌子上。

见到熊三娃的时候,他正被两名警察审问,显然是遭了威吓,身上还有些被打的伤痕。熊三娃如实地告诉着张贤的事情的经过,三个黑社会的小流氓又来找他们的麻烦,这一回却是张口就要一万块,熊三娃自然不干,所以这三个小流氓就开始在铺子里搞破坏,打烂了一辆在这里待修的客户汽车的玻璃,熊三娃这才气不打一处来,决定好好地教训他们一通,拿起了一根铁棒冲了上去,就好像是又回到了与鬼子拼杀的战场之上,把这三个小流氓打得屁滚尿流,还将其中两个小子的头打破,血流了一地。而这个时候,派出所的警察出动来,却并没有询问情况,反而将熊三娃以行凶打人的罪名抓了起来。

听完了熊三娃的叙述,张贤马上明白过来,这个派出所的警察是与黑社会的人相连通的,也许这件事的背后,就是这个派出所的人在作鬼。他只能安慰了熊三娃一番,然后又把看守的警察打点了一下,这才离开了派出所。他知道,要想把熊三娃平安无事的保出来,还需要好好地去活动一番。

可是,当张贤刚刚回到车行的时候,两个工人就跑了进来,向他指着门外面,吓得说不出话来,然后撒腿一溜烟地从后面的门跑了。张贤从门口向外看去,只见十多个光着身子,皮肤上还刺着青的壮汉走了过来,他们中有的人剃着光头,有的人提着棍子,还有的人拿着大砍刀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为首的那个人满脸横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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