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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6-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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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如此。

1993年12月20日,那一年妇女死于暴力的最后一桩案子登记入册了。死者五十岁,死于自己家中,而不是像有人悄悄议论的那样是在什么荒地、垃圾堆或者沙漠的黄色草丛里。她名叫菲丽希达德斯·西门内斯·西门内斯,生前在西部开发区加工厂工作。邻居们发现她躺在卧室地面,下身裸露,阴道里插入一块木头。死于刀刺,据法医报告,刀口有六十多处,是她儿子所为。儿子名叫埃尔奈斯托·路易斯·卡斯蒂约·西门内斯,与母亲生活在一起。根据几位邻居作证,她儿子时常犯疯病,有时根据家里经济状况,给他服用抗焦虑症药物和最重的镇静剂。当天夜里,警方经过一番阴森可怕的追寻,发现这个杀害母亲的凶手漫步在莫雷洛斯区昏暗的街道上。竹筒倒豆子,他一下子就承认了自己是杀害母亲的凶手。他还承认自己就是那个亵渎教堂的“忏悔者”。在问及为什么给母亲的阴道里塞木块时,他起初回答不知道,后来他仔细想想后,说这样做是为了让她学习学习。审问的几个警察问他:学习什么呢?审讯员还有:佩德罗·内格雷特,艾比法尼奥·卡林多,安赫尔·费尔南德斯,胡安·德迪约斯·马尔蒂内斯,何塞·马尔克斯。疯子回答是让她学学别跟我玩游戏!后来,他说的话就前言不搭后语了。警察把他送到了市内一家医院。菲丽希达德斯还有一个大儿子,早就移居美国了。警方试着找这个儿子联系。但是没人可以提供通信地址。随后,警察搜查了她家,没有找到她儿子的信件和出国前留下的个人物品,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此人的存在。只找到两张照片:一张上面有菲丽希达德斯和两个男孩,大约在十岁到十三岁之间,他俩非常严肃地望着镜头。另外一张更老一些,上面还是菲丽希达德斯和那两个男孩:一个有几个月大(就是后来杀害母亲的凶手)在望着母亲;另外一个大约三岁,就是后来去美国定居再也没回圣特莱莎的家伙。杀害母亲的凶手从精神病院出来之后,被关进圣特莱莎监狱。入狱后,他显得特别爱说话。他不愿意独处,总是要求警察或记者在场。警方企图把一些未破的杀人案归在他头上。犯人的好情绪诱使警方产生了这个念头。胡安·德迪约斯·马尔蒂内斯断言:埃尔奈斯托不是“忏悔者”,可能他惟一杀害的人就是他母亲,甚至他对这个行为都不负法律责任,因为他有着明显的精神错乱。这是1993年惟一杀害一个女人的凶手。1993年是墨西哥共和国那个地区开始杀害妇女的一年。那时担任索诺拉州州长的是民族行动党的何塞·安德烈斯·布里塞纽;担任圣特莱莎市政委员会主席的是革命制度党的何塞·莱夫西奥·德拉斯埃拉斯。二人正派,诚实,中规中矩,不怕质问,准备对付百姓的强烈不满。

但是,在1993年结束之前,发生了另外一件悲惨事件,与妇女杀人案件还无关联;如果假定这些案件之间有内在联系,那需要证明。拉罗·古拉那时正和他的两个同事每天保护佩德罗·任西福太太。拉罗·古拉此前只是远远地见过佩德罗·任西福一次。相反地,任西福名单上的保镖,拉罗·古拉却已经认识了几个。有几个他感兴趣。比如,巴特·奥潘侬。或者是一个几乎从来不说话的印第安雅基人[6]。反之,他的两个同事则让他产生不信任感。从这两个同事身上,他学不到任何东西。那个高个子蒂华纳人,喜欢谈加利福尼亚和他在那边认识的女人。他常常西班牙语和英语混用。他爱撒谎,瞎编故事。只有那个更加寡言的华雷斯人为之喝彩。但是,拉罗·古拉更加不信任这个华雷斯人。一天早晨,任西福太太要送几个孩子去学校。大家分乘两辆车:太太和孩子们坐一辆浅绿的奔驰;另外一辆棕色大切诺基,整个上午都停在学校附近的拐角处,里面坐着两名保镖。这两个保镖的职称是“孩子的保镖”;拉罗和他两位同事则称为“太太的保镖”。这五人的等级都低于那三个照顾佩德罗·任西福的家伙,他们被称为“老板的保镖”或者“老板卫士”。这样不仅指明了工资和职能的等级,而且还表明了个人敢于牺牲的价值。任西福太太把孩子们送到学校后就去购物了。她先去了一家服装店,接着去了一家香料店,后来忽然想起来要去看望一位居住在马德罗区天文学家大街的女友。在差不多一个小时里,拉罗·古拉和那两名保镖在外面等候,那个蒂华纳人留在车里;拉罗·古拉和华雷斯人靠在挡泥板上,都不说话。太太出来的时候(女友送她到门口),蒂华纳人从车里下来了。拉罗·古拉和华雷斯人挺直腰板迎接。大街上有几个行人,不多。有人去市中心,天晓得忙些什么;有人为过圣诞节采购;有人出来买饭桌上的玉米饼。人行道是灰色的,但是透过树枝落在地面上的阳光,让人行道发蓝,像是一条河流。任西福太太吻吻女友后,来到了人行道上。华雷斯人赶忙拉开车门。人行道一头没人。另外一头,走过来两个家政女佣。太太来到街上时,回身看看女友,说了一句什么。女友站在门口没动。这时,蒂华纳人看见那两名女佣身后有两个男子走过来了,立刻紧张起来。拉罗·古拉看到了蒂华纳人紧张的表情,也看到了那两个男子,立刻明白二人是枪手,是来杀佩德罗·任西福太太的。蒂华纳人靠近华雷斯人身边,后者还手扶车门呢。不知蒂华纳人是用手势,还是说话,总之表示了什么意思。任西福太太笑了笑。她女友哈哈一笑。拉罗·古拉听起来好像来自远方,来自某个山头。接着,他看到了华雷斯人如何望着蒂华纳人,好像蠢猪从下到上仰头望天,与太阳面面相对。拉罗用左手打开他的沙漠之鹰的保险,接着听到了任西福太太向轿车走来的重重脚步声以及两个女佣充满疑问的说话声,仿佛她俩不是交谈,而是不停地质问什么和表示惊讶,好像她俩说的话连自己也无法相信。她俩都不超过二十岁,都身穿黄衬衫和赭色裙子。太太的女友,站在门口招手告别,身穿绿色绒线衫和紧身裤。任西福太太身穿白色套装和白色高跟鞋。拉罗想着老板太太套装的时候,另外那两个保镖撒腿就向下面跑去。他本想喊:酒鬼无赖!别离开!可是仅仅吐出“无赖”二字。任西福太太没发现任何情况。那两个枪手一巴掌推开了两个女佣。其中一个端着微型冲锋枪,是个瘦子,皮肤黑不溜秋。另外一个拿着手枪,身穿白衬衫、黑西装,没打领带,样子像职业杀手。就在两个女佣被推到一边、让出射击目标的时候,任西福太太感到有人拽住她衣裳,拉她卧倒在地。就在她扑倒在地的同时,她看见那两个女佣也摔倒在她面前。她以为发生地震了呢。她还斜眼偷看到了拉罗跪在地上,举着手枪。她还听见一声枪响,看到了拉罗手里的枪弹出一个子弹壳。后来,她什么别的也没看到,因为脑袋撞在了水泥地上。她的女友,由于还停留在家门口,对整个场面有个全面的视角,因此立刻喊叫起来,她无法动弹,虽然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她最好回家去,锁上门,或者回不去的话,赶快卧倒,躲到天竺葵花丛后面去。这个时候,那蒂华纳人和华雷斯人已经跑出去几十米之外了,尽管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因为他俩不习惯这样的身体锻炼,可是仍然不停跑着。至于那两个女佣,就在倒在地上的同时,缩成一团,开始祷告或者迅速想起情人的面孔,闭上了眼睛,直到事情完全过去之后方才睁开。相反地,这个时候对于拉罗来说,问题在于应该先向哪个枪手开枪呢?是不是应该向那个外表像职业杀手的家伙开火呢?还是对准手持微型冲锋枪的射击?本来他应该先射职业杀手,可他却射向了“微冲”。子弹射中那个黑不溜秋的瘦子,立刻倒在了地上。另外一个枪手悄悄向右边移动,心里有个疑问:这小伙子怎么会有武器呢?他为什么不像另外那两个保镖一样跑掉呢?这职业杀手的子弹打中了拉罗的左肩,破坏了一些血管,造成了骨折。拉罗感到浑身一颤,但没改变姿势,再次射击。子弹让杀手来了一个嘴啃泥,他的第二枪射到天上去了。杀手还活着。他望着水泥地面、缝隙里长出来的草根、任西福太太的白衣服、靠近他身边准备杀死他的小伙子的运动鞋。他嘟囔了一句:臭小子!随后,拉罗·古拉转身看到了远处逃走的那两个保镖。他瞄准,射击。那华雷斯人意识到有人冲他俩开枪,便加快了跑速。跑到第一个拐角处,二人消失了。

二十分钟后,来了一辆巡逻车。任西福太太前额破了,但是已经不再流血了。警察最初的几步工作恰恰是她指挥的。她首先关心的是女友的情况。女友还在昏迷之中。接着,她发现拉罗受伤了,便命令警察再叫一辆急救车来,把她女友和保镖送往佩雷斯·古德尔森医院。在救护车没来之前,有更多警察出现在现场。不止一个警察认出了躺在地上的杀手是州里的司法警察。护工正要把拉罗抬进急救车,有两个警察揪住了拉罗的胳膊,把他塞进警车,带到第一警察分局去了。任西福太太到达医院后,先把女友安置在最好的病房,接着去打听她保镖的情况。有人告诉她保镖还没到呢。太太要求把另外一辆急救车的护工马上带来。这些人证实了拉罗·古拉被捕的消息。任西福太太拿起电话,再次找丈夫。一小时后,圣特莱莎警察局长出现在第一警察分局。局长身边是艾比法尼奥,那脸色像是三天没睡觉。二人好像都不高兴。他俩在地下牢房里找到了拉罗。小伙子满脸是血。审讯拉罗的几个警察想知道他为什么杀死了那两个枪手,一看见局长进来了,立刻起身敬礼。局长在一把闲着的椅子上坐下来,给艾比法尼奥打个手势。艾比法尼奥揪住一个警察的衣领,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刀,在那警察的脸上划了一刀:从嘴唇到耳根。他刀法精湛,一点血也没溅到身上。艾比法尼奥问拉罗:是这家伙打伤了你的脸吗?拉罗耸耸肩。局长吩咐:给他打开手铐!另外一个警察给拉罗松开了手铐,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哎呀呀呀,哎呀呀呀”。局长问他:傻瓜,你“哎呀”什么?那警察说:局长,我们干了蠢事啊!局长说:给贝贝搬把椅子来!他要昏倒了。几个警察扶着那个脸上流血的家伙坐到了艾比法尼奥和一名警察之间。局长:感觉怎么样?警察:没什么,有点头昏就是了。说着在口袋里寻找可以压住伤口的东西。局长递给他一块纸巾。局长:你们为什么要抓这个小伙子?一个警察回答说:被打死的人里面有检察员帕特里西奥·洛佩兹。局长:哎呀,活见鬼!这么说是帕特里西奥·洛佩兹死了!你们为什么认为是他,而不是别的同事呢?别的同事都跑了,一个警察说道。局长说:哎呀,真见鬼,瞧瞧都是一些什么同事啊!那我这个小伙子都干了些什么事情呢?几个警察说,根据已经确定的事实来看,拉罗·古拉开了枪。局长:向自己的同事开枪?是的,局长,向自己的同事开枪,可是在这之前,这小伙子已经受伤,好像没有必要杀死帕特里西奥·洛佩兹和另外那个拿微冲的枪手。局长:可能纯粹是紧张吧。脸上被划了一刀的警察说:肯定是。局长:再说了,别的他还能干什么呀?既然他能撂倒帕特里西奥·洛佩兹,如果有机会,也可能连那个小伙子也结果了。一个警察说:千真万确。随后,大家又聊了一会儿,抽了几支香烟,其间,脸上被划了一刀的警察换了换纸巾。后来,艾比法尼奥把拉罗·古拉带出牢房,送他到警察局门口。局长的轿车在等着拉罗,就是几个月前去维亚威西奥萨找他的那辆轿车。

一个月后,警察局长佩德罗·内格雷特前往圣特莱莎东南方向的佩德罗·任西福农场。他要求归还拉罗·古拉。他对佩德罗·任西福说:同名的伙计,是我把拉罗交给你的,我现在要你归还。任西福问:为什么?伙计。内格雷特说:因为你不应该这么对待我。因为你没安排有经验的人,比如,你的爱尔兰人,好让我的小伙子学点东西,反而安排了两个搞同性恋的家伙。任西福说:这个问题上,你是对的;不过我想提醒你,那两个家伙里面有一个可是拿着你的介绍信来的。内格雷特说:的确如此,我承认。只要我能动手,会立刻纠正错误。但是,眼下,我们来这里是要你改正错误。任西福说:我这里没问题,伙计。如果你愿意我把拉罗还给你,我就还给你。说罢,他吩咐手下去园丁家里把拉罗叫来。在等候拉罗期间,内格雷特问任西福:夫人怎么样?孩子怎么样?牧场的牲口怎么样?任西福在圣特莱莎和北部其他城市里的食品生意怎么样?任西福说:老婆去库埃纳瓦卡了。孩子们换学校了,如今在美国念书(他有意不说具体地方)。牲口比食品生意让人操心。大型超市的价格有涨有落罢了。接着,内格雷特想知道拉罗·古拉的肩膀好了没有。任西福说:他完全好了。真是侥幸啊。这孩子整天睡觉,看杂志。他在这里很幸福。内格雷特说:伙计,我知道。可是,事情会变得有一天那些人可能害了他。任西福说:伙计,你用不着担心啊。说完哈哈一笑,但是脸色马上就变了。拉罗·古拉跟着警察局长坐车回圣特莱莎的路上,局长问他是不是愿意当警察。拉罗点点头。轿车驶出农场不久经过了一块大石头。拉罗觉得看到了大石头上面有个傻呆呆的蜥蜴,一动不动地望着无边的西方。内格雷特说:有人说这是一块陨石。过了一块洼地,再往北去,巴雷特斯河拐了一个弯子。从路上望去,那边好像一块墨绿地毯样的树冠和草地,那上面好像飘着白云一样的牲口群,它们是任西福的产业,每天下午去河边饮水。内格雷特说:那块石头假如真的是陨石,那应该有个大坑啊。可是坑呢?等拉罗从车内的后视镜再找石头的时候,那上面的傻蜥蜴已经没了。

1994年第一具女尸是卡车司机在沙漠中央的公路(通往诺加莱斯)拐弯处发现的。两个卡车司机是墨西哥人,在凯伊公司的加工厂工作。那天下午,虽然二人的车上都满载着货物,还是决定去一个名叫“大蒜”的地方吃喝。其中一个名叫安东尼奥·维亚斯·马尔蒂内斯的司机是“大蒜”的常客。就在二人驾驶卡车开向“大蒜”的途中,另外一个名叫里格贝尔托·里森迪斯发现沙漠里有个闪亮的东西,闹得他有一阵工夫睁不开眼睛。他以为是个笑话,就用对讲机跟安东尼奥·维亚斯·马尔蒂内斯联系。于是,两辆卡车就停了下来。公路前后空无一人。维亚斯·马尔蒂内斯打算告诉里格贝尔托·里森迪斯,让他睁不开眼睛的东西可能是阳光照在玻璃瓶或者碎玻璃上的反光。可是,这时,里森迪斯看见距离公路三百米的地方有个物体,便向那里走去。片刻后,马尔蒂内斯看见里森迪斯吹口哨让他过去。于是,马尔蒂内斯先检查两个车门是否关好,然后也离开了公路。到达里森迪斯身边后,他也看到了尸体。那尸体虽然面部完全被毁,但身体是女性则是没有疑问的。奇怪的是,首先引起他注意的是鞋子:一双做工精致的皮凉鞋。马尔蒂内斯在胸前画了十字。他听见里森迪斯在问:伙计,怎么办?从他朋友说话的口气听出这个问题仅仅是说说而已。他说:报警呗。里森迪斯说:好主意。他看见女尸的腰带上有个巨大的金属扣。他说:伙计,这就是晃你眼睛的东西。里森迪斯说:对,我也发现了。女尸身穿田径服和黄衬衫,是纺绸的,前胸印有一朵大黑花,后背印有一朵大红花。女尸运到法医工作室后,法医吃惊地注意到田径服里面保存着一条两侧带活结的内裤。可是,此前她的阴道和肛门都被强暴过;死因是颅脑多处受伤,虽然前胸和后背有两处刀伤,造成失血,但不是致命的原因。正如两位卡车司机发现的那样,面部已经难以辨认。据推测,死亡时间当在1994年1月1日到6日之间,但也不排除是去年——终于过去了——的12月25日或者26日被抛尸沙漠。

接下来的一具女尸名叫莱提西亚·贡特莱拉斯·萨姆迪奥。警察接到一个匿名电话后,赶到了里维拉夜总会。该夜总会位于圣特莱莎市中心洛伦索·塞布尔维达与阿尔瓦罗·奥布雷贡两条街口处。在夜总会的一个包间里,发现了尸体,胳膊、胸部和腹部多处有伤,说明萨姆迪奥一直在拼死搏斗。死者二十三岁,四年多以前开始从事卖淫活动,从来没有卷入社会治安类的麻烦。传讯了死者的女伴后,没人承认跟萨姆迪奥在这个包间里待过。命案发生时,有几个人以为她在洗手间呢。另外一些人说,她在地下室,那里有四张台球桌,她特别喜欢玩台球,很有天赋。有个女人甚至肯定地说包间里只有萨姆迪奥一个人。可是,一个妓女独自在包间里能做什么呢?凌晨四点钟,里维拉夜总会的全体人员都被带进了第一警察分局。那些日子,拉罗·古拉正在学习缉毒警察的业务。他值夜班,在白杨树区和鲁文·达里奥区之间像个幽灵一样来回走动,从北向南,不慌不忙,一直走到市中心为止,因此可以看见第一分局的动静,或者去做他愿意做的事情。当他在分局里脱下警服的时候,听见了叫喊声。钻进淋浴蓬头下面,他没大在意为什么会有叫喊声。但是,关上水龙头以后,他又听见了那叫喊声。叫喊声来自牢房。把手枪插进腰间,来到了走廊上。这个钟点的分局,除去会客室里,别处都是空空荡荡的。在反扒办公室,他看见有个同事在睡觉。他叫醒了那同事,问发生了什么事情。那警察告诉他,牢房里有晚会,如果乐意的话可以参加。拉罗·古拉一出去,那警察又睡着了。走到楼梯上,他闻见了酒味。在一间牢房里挤满了二十多个被捕的人。他目不转睛地望望他们。有些被捕的人站着睡觉。有个贴着铁栅栏的家伙,裤子扣是解开的。牢房里头的人黑乎乎的像一团乱麻。他闻见了呕吐物的气味。小小的房间不会超过五平米。拉罗在走廊里看见了艾比法尼奥正在叼着香烟望着另外一个牢房里发生的事情。拉罗走过去想说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会憋死或者挤坏的。但是刚说出第一句,他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在另外那间牢房里,警察正在强奸里维拉夜总会的妓女。艾比法尼奥问他:喂,怎么样?你也进去打一炮吗?拉罗:我不。你呢?艾比法尼奥:我也不。二人看累了,到街上去乘凉。拉罗问:那些妓女干了什么事啊?艾比法尼奥:好像是抢了一个同伴的生意。拉罗不吭声了。圣特莱莎这个钟点的清风的确凉快。月亮满布伤痕,还在天上发亮。

萨姆迪奥的两个女伴被正式指控犯有谋杀罪,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归罪到她俩头上,仅仅因为案发时她俩在夜总会现场。一个名叫纳迪·戈尔迪约,三十岁,从一开始在夜总会工作就认识死者。案发时,她在洗手间。另一个名叫露比·甘波斯,二十一岁,在夜总会干了不到五个月。案发时,在洗手间另外一侧等候纳迪。她俩中间隔着一道门。可以确定的是,她俩关系非常密切。已经查实的是,案发前两天,萨姆迪奥曾经对露比恶语相向。有个同伴听见露比说一定要你好看!露比不否认有此事,但是声明从来就没有打算杀害萨姆迪奥,而只是想揍她一顿。这两个妓女被转送到了埃莫西约,关进了巴基塔·阿文达尼奥女子监狱。她俩的案子后来转到了另外一个法官手中。这位法官急忙宣布她俩无罪。她俩在牢房里一共蹲了两年。出狱后,她俩说,打算去首都碰碰运气,不过也许去了美国。惟一确定的是,索诺拉州再也没人看见她俩了。

下一个女尸名叫贝内罗贝·门德斯·贝塞拉。十一岁。她母亲在贝尼区加工厂工作。她哥哥十五岁,给一家面包店做外卖和送信人,距离工业街不远,他们住在韦拉克鲁斯区。贝内罗贝是家里最小的,也是惟一在读书的人。七年前,她父亲离家出走。那时全家居住在莫雷洛斯区,距离阿尔塞尼奥工业园区很近,房子是她父亲用纸板、碎砖和烂铁皮搭建起来的,位于两个加工厂准备修排水沟,但始终没修建起来而开挖的沟渠旁边。她父亲和母亲都是墨西哥中部伊达尔戈州人,1985年迁居到北方找工作。但是有一天,她父亲决定既然加工厂的收入无法改善家庭生活条件,那就干脆到美国去。跟他一起出发的有九个人,都是瓦哈卡州人。其中一人此前三次出境,他说知道如何躲避移民局的检查。其余的人都是第一次出境。带领他们越境的“蛇头”安慰说:别担心!万一不幸被捕,别抵抗,赶快投降。贝内罗贝的父亲在出境过程中花光了全部积蓄。他答应家里,一到加利福尼亚就写信。他本来在一年内要把全家接到美国去的。后来家里就没有他的消息了。她母亲认为,也许丈夫另有新欢,跟美国女人或者墨西哥女人同居呢;认为丈夫过上好日子了。她在最初几个月还认为丈夫已经死在沙漠里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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