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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雷和韩梅梅的失败与伟大-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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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黄墨奇

【】

第一章 谁的青春有张不老的脸?

韩梅梅今天要结婚,新郎并不是李雷。她的人生像在上演着一场完全没有准备的演出,灯光没亮好,道具全都失了踪影,宿醉的编剧完全忘记自己笔下的角色定位,时间老人一声令下,妆都没来得及化好的演员急匆匆冲上台,于是,配角跑到台前成了主角,主角却隐没到了角落,台前的灯再亮也打不到他。

她和韩刚在酒店门口笑盈盈地和每个来宾握手,今天可是她的大好日子,容不得半点差错。韩刚家虽然很开化,也崇尚西式生活,但是因为他们家是难得的四世同堂,老人家喜欢看到新人穿得古典一点喜庆一点,所以她和韩刚现在都穿着大红的唐装礼服,红艳堪比蔷薇,看起来真是有点不合时宜,幸亏是在婚礼上。婚礼就像是一个T型台,T型台展示服装,婚礼展示幸福,夸张一点大家都能接受。这让她想起她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她特地淘来一条大红的裙子想给大家一个惊喜,不料,李雷一见她就被惊吓到了,哈哈大笑:“韩梅梅,你和我结婚时,我可不会让你穿大红色的,你最不适合的颜色就是大红,看上去像是涅槃没成功的凤凰。”为此,她足足半个礼拜不理他。

不知道是不是握手握太多了,她觉得手套里汗津津的,额头上也是汗。老的、少的、年轻的络绎不绝地过来和她说“恭喜”。恭喜到最后,韩梅梅几乎要忘记他们在恭喜什么了。她脑子里面像这会场一样混乱,灯光又热又亮,照得每个人的脸都看不清楚,各个人来去穿梭,像是四处飞溅的流星雨,完全不能控制。她很害怕下一张脸就是李雷,因为她也请了李雷,可是她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她不想他来,更不想他突然无法自控地流下眼泪?她知道事到如今,她应该忘记他,可是,她怎么可能忘记他呢?他是她的青春、她的爱,是记忆花园里的飞鸟、人生旅途中的晴天。那个时候她才十七岁,他带着她穿过金黄的田野去看燕子飞回来,她人生的第一口酒是他骗她喝的,在那个星星如繁花的夜晚,他甚至还偷偷教她怎么吐烟圈……怎么办,那么多过去的光辉岁月似乎要赛过未来的阳光,可是,那么多的回忆也救不了他们,回忆它宣告的不过是退场,并不是要给现在的我们一条退路。爱是一回事,结婚是另外一回事。再浪漫动人的情怀都要被现实破坏,再无与伦比的风华都要被时间风化。

毫无疑问,李雷是当时他们这群年少轻狂的人中最讨人喜欢的!露西喜欢他、吉姆喜欢他、林涛喜欢他、凯特喜欢他,李明喜欢他,甚至连莉莉都没有办法例外!他把他们紧紧连在一起。也是,谁能不被他吸引?他这个人那么疯狂,那么张扬,那么浪漫,那么不可思议,时刻都有与众不同的鬼点子,在他们混沌平庸的青春里,带给他们最亮的一道光芒!

他也喜欢他们每个人,可是,他最爱的是她韩梅梅。她辜负了他,可是既然已经决定,再哭也没用,在今日今时,旧情要一笔勾销,苦酒要一饮而尽。

露西最早到达婚宴现场,有了孩子之后就像是多了一个影子,难得能够撇开自己的孩子单独活动一次,她环顾了四周,第一句话就是想问:“李雷没有来吗?”不过,她生性文静,又知书达理,还是忍住了没问。

吉姆第二个到来,他子承父业,在父亲的一家汽车销售公司做经理,已经是风生水起,以前也勉强算是个万人迷的阳光男孩,可惜大家都知道他的血液里面藏着肥胖的基因,一成年后不强加控制则后患无穷,吉姆已经开始证实这条定律,韩梅梅早就警告他如果再不节食那就节哀顺便了。他一进去也问露西:“怎么李雷没来吗?”

莉莉还是老样子,又泼辣又干练,烟熏妆,红嘴唇,走在时代前沿,现在在上海一家制药公司做职业经理人,和露西虽然是双胞胎,但是分辨率极高,简直是阿凡提和阿凡达的区别,看到她的姐姐,劈头就问:“李雷那小子不会不来吧?这么不给我们面子?”

林涛现在可变得成熟多了,那古怪的眼镜已经摘掉了,做了激光手术的眼睛已经不复当年,多了尘世的尘埃。灰褐色的西装上身,更不复以前那个穿T恤的科学怪男模样,就像是蜘蛛侠弄丢了法力,变回了普通的宅男,当然这是好事,也是该承认自己成人了,是该活得现实一点了。所以他看到这些老朋友又齐聚一堂,虽然激动,但已经没以前那么活泼,只是镇定地和大家打招呼,又皱着眉说:“李雷那家伙本来说要过来的,看这样子是不来了?”虽然可以体谅,但还是惋惜。

凯特是最后一个到的,凯特是他们这群人中最漂亮的一个,漂亮到莉莉每次都要挖苦她两句。漂亮总该有点用处,不能最后给善待她的上帝交个白卷,于是她赴京追逐演员梦,演员也分一二三流,她现在还不入流,但是她盲目地坚信自己的美貌将助自己走入上流社会。她也是这些人中最天真和神经质的一个,蹦蹦跳跳地对露西说:“露西姐,露西姐。”又拉着莉莉的手:“莉莉姐变漂亮了!”

感叹句到莉莉这里自动变成疑问句,毕竟这里她最成熟,也就最显老,莉莉故意说:“这要看和谁比了。”

凯特看了看众人,人群中少了她最挂念的那个人,她嘟着嘴说:“李雷哥哥还和我说过会儿来,又骗我了!”

莉莉习惯性就去挖苦她:“李雷哥哥,李雷哥哥!叫了这么多年了也不改改,听了都肉酸。”

凯特才不会因为莉莉一句话就改正,她还是委屈地说:“你们觉得李雷哥哥还会来吗?

求助的眼神看着各个人,没有人有答案。虽然都是最好的朋友,可是谁又能猜到李雷在想什么,当然也猜不到他会做什么。他不来前女友的婚礼是正常,但如果他来,对他来说也并不是不正常。

“啊!愿望啊!它只能是一种渺茫而感觉不到的东西,命运注定我们只能在愿望中消度我们的生涯……”凯特觉得相当失望,只能用莎士比亚的台词来表达自己的失望,抑扬顿挫地念着这台词,表情哀怨夸张,像是现场表演舞台剧,大家赶紧庆幸地想,天啊,幸亏她爱的不是意大利歌剧。她从小就爱给现实披上一层戏剧的效果,营造出虚幻的气氛。

吉姆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己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

露西打量着大家,笑着感慨:“凯特,你这个习惯还没改啊?一下子让我好像回到了高三。时间过得真快,你看,韩梅梅都结婚了。我们都变了,就你没变。”一转眼,我们都无可挽回地成了大人。

莉莉反驳她姐姐:“这话我可不爱听,我就算变了,也是变年轻了。”笑话,谁的青春又有张不老的脸?

吉姆打趣她:“就你变年轻了,你是神的私生女啊,他要这么偏袒你?”

莉莉立马反击:“滚,你还是神的私生子呢!”然后又问:“吉姆,这么多年,其实我一直有个很严肃的问题想问你!”

吉姆风马牛不相及地回答:“谁知盘中餐,莉莉皆辛苦!每个人都说莉莉很辛苦,所以,你问的话我一定回答!”这个外国佬特别喜欢莫名其妙地卖弄一下中国的古语。

鉴于他是个白人,莉莉对他翻了一下大白眼:“你们兄妹都酸死了,你们用的是冷酸灵牙膏吗?我很想知道,当年那个绿帽是谁放在教务处主任门前的?”多年的疑问,至今在大家的心中,依然是一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一说到这个,吉姆笑得肚子痛,说不出话来,只是直摇头,几个人也“哼哼哈哈”笑作一团,就是没给出答案,唯有露西,微微抿了抿嘴,似乎感觉到了命运的怅惘和无常,只有她,只有她一个人知道那真相,可是她不会说出来,永远。几个人猖狂的笑声让旁边桌的人脸都绿了,纷纷回过头来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们。

还好,林涛制止了接下去可能更加混乱的讨论,他知道他们这堆人虽然还互有联系,但是见面是却逐年变少,难得这么齐全地重新聚一起,光凭他们共同拥有的那些青春和回忆,已足够他们在卫视台开一档脱口秀了。而且,出社会后才知道现实真的是一块又硬又大的铁板,撞死在那里都没人理你,更别提有人会埋你了,于是就更怀念年少轻狂的幸福时光。别说人情冷漠,现在墓地一平方有多贵?埋一个人还真要量力而行。林涛想,以自己的工资还真死不起。当然,现在是美好时刻,不应当想到这些。他说:“韩梅梅和韩刚出来了。”

几个人同时朝门口看上去,韩梅梅挽着韩刚,弯着嘴角微笑,眼睛也笑成两个弯月,撇去那舞台戏服一样的婚服,她依旧是秋天里摇曳的清清淡淡的兰花。吉姆看着她,依旧有点恍惚,李雷还是没来。其实韩梅梅应该算是找到了好归宿,韩刚这样的家境,书香世家,一家人都爱讲道理,有矛盾了他们绝对不会和你吵架,他们会不断地讲道理,而且还有车有房,做什么不够,结个婚是足够了。然而,几个人心里都像是空了一个无底洞,韩梅梅和别人结婚,好像等于说他们的青春时光全都白费了,就像是在繁华的梦中兴高采烈,结果一觉醒来,全部化为乌有,只有冰冷如铁的四堵墙壁。

韩梅梅第一眼就往老同学这桌看过来,对几个人甜蜜地微笑,虽然配合婚服需要,脸上也是粉雕玉琢,但还是能看见两颊淡淡的法令纹,看来再过一二十年大家都要变出土文物了。他们当然也知道她在找什么……她看见李雷的那个位子还是空着,虽然是预料中事,但忍不住还是难过,她总以为他会再给她一次惊喜,突然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位子上。

家长席上韩刚一家人坐在那里气势磅礴,年已近百的曾祖母、祖父祖母、爸爸妈妈,他们都喜气洋洋地看着家里的一棵独苗终于结婚了。

有一回,韩梅梅去韩刚家拜访,年已近百的曾祖母和韩梅梅唠家常,说起自己的如风往事:“我都没想到能活这么久,他曾爷爷早死,都看不到现在时代变化这么大,没福分享受这么多风光,唉……如果我能再看到这个曾孙子结婚,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没什么遗憾了!”曾祖母回忆起韩刚曾爷爷的时候,韩梅梅和她坐在中式庭院里碧绿的榕树下,感觉时间就要哗啦啦地退回解放前。曾祖母那已经退化成深褐色的眼睛微微眯着,似乎在回想,可是隔着半个多世纪辛苦的光阴,她已快记不起自己老公的模样,模模糊糊,像是在暗房里洗不出来的照片,自己走过了怎样曲折而险象环生的人生路,即使讲得再生动,在别人眼里也只不过是一个故事。她终于摇摇头,决定放弃了。韩梅梅那个时候蓦然悲哀地想,是不是终于有一天她回忆起李雷也会是这样?

司仪开始热场,讲了一系列不好笑的笑话,大家来婚礼也都算是捧场,于是就凑合地笑着,如果现在拍照,拍出来大家一定会夸摄影师技术过硬,因为个个人都笑得这么僵硬。盲目自信的司仪又自我高潮了:“好,那我们应该让新郎热吻新娘三分钟。”

没想到这个提议救了司仪一命,得到了场下一波强过一波的如潮响应,大家最喜欢看这种通俗的戏码,免费观赏而且还不加马赛克。于是都鼓掌叫着:“好,亲一个,亲一个。”韩刚看着韩梅梅,犹豫着正要吻下去。得到热烈反应的司仪于是也更加得意忘形,又催促着:“新郎不要害羞啊,有什么害羞的。”又讲了一句自以为俏皮的话:“平日一定都吻得很熟悉了,现在复制一遍就可以了。”可惜这句话两个人听起来都只想扒了他的皮。

台下的人又是起哄,韩刚看着韩梅梅,终于决定要吻下去,他的脸靠近了韩梅梅的脸,无限美好,无限接近……

台下家长席的家长又是尴尬又是高兴地看着这一幕,曾祖母也甚为激动欣慰地看着,她做了半个世纪的寡妇,苦也好,甘也好,似乎终于有点到头了。那么多结婚的场面忽而在眼前重合起来,她自己的、她儿子媳妇的、她孙子孙媳妇的……一代一代分不出区别了,这就是人生啊,值不值得谁又会知道?她觉得胸中一股气直往脑上涌上来,笑容僵硬在脸上,本来已经模糊一片的场景突然完全陷入了黑暗,整个人骤然摔在了厚厚的地毯上,完全失去了知觉。

旁边的韩刚爸爸赶忙去把曾祖母扶起来,一桌的人看到曾祖母摔倒了,立马围过来,焦急地问:“妈妈,你怎么了?”“奶奶,你怎么了?”更多的人围过来,韩刚的妈妈赶紧打电话叫110,又有人匆忙地叫服务员过来,原本喜庆的会场顿时乱得像是一锅煮沸的粥。

正在台上准备接吻的韩梅梅和韩刚看见家属席位上的人围了个里三环外三环,也赶紧跑过来,挤进人群,慌张地问:“曾祖母怎么了,曾祖母怎么了?”曾祖母却始终紧闭双眼,没有醒过来。韩刚家是至孝的一家,曾祖母这个样子婚礼又怎能继续?韩梅梅很担心曾祖母会出事,叫唤的声音不禁哽咽了。可是,这个婚礼是到此突然中断了吗?她算是结成婚了,还是没有?她感觉心底深处的自己又隐约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个念头更觉得自己非常不道德,这个时刻,自己竟然会闪过这样的想法。

不一会儿,韩梅梅头脑就清醒过来,看到大家都围在旁边,关心是好事,但是往往好心却做了坏事,她连忙说道:“大家还是到各自的位子上,别围在这里,不好。”正好酒店的医生过来,看到这么多人围在一起,实在生气,急忙让围观的人们散开:“别都围在一起,这样空气没有办法疏通。”

大家闻言,赶紧散开了,提着医药箱的医生终于有空隙可以进去看老人家,韩刚和韩梅梅看着表情凝重的医生,终于,韩刚鼓起勇气问:“医生,我曾祖母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摇摇头,严重地说:“我看老人家是不行了,没想到婚礼上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节哀顺便。”

婚礼上,有家长带了孩子过来,他们不知道人间的悲哀喜怒,还在那里叽叽喳喳吵吵闹闹,还有一个家长可能不放心把小孩一个人放在家里,把不满周岁的孩子也抱了过来参加婚宴,新生儿不知道为什么,像是突然遭受到了极大的痛苦,“哇哇”大哭起来,任人怎么安抚,他都还是号啕不已,哭得让人心烦意乱。

韩刚一家人都傻了,虽然大家都明白老人家过一天少一天,她每次病倒都像是最后一次,可是,他们从来没有去想她真的会离去,她见证过他们每一个人的成长,她在他们家几乎象征了永恒的安稳。

韩梅梅听医生这样说,眼泪就流下来了,虽然没见过几次,可是她实在喜欢这个老人。她觉得自己太奇怪太突兀,她穿着绣着吉祥如意的新嫁娘衣裳,站在一个将要逝去的生命、一个经历了整个世纪沧桑和沉潜的老人面前,不管是哀伤还是恸哭都显得那么不对劲。其实,生命的欢喜和死亡的孤寂原本就是亲生兄妹,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决定给人们开一个黑色玩笑,他们联袂演出了。

这里是市中心,医院的医生来得很快,几个人把曾祖母扶上了救护床上,正当大家都静默紧张的时候,大厅闭着的红木大门突然又被一个匆忙的男子用力推开了,“嗞嘎”的声响穿过大家的耳膜,这沉沉的生与死的空间好像一下子连接到了外面宽广无垠的世界,那里有苹果的绿柠檬的黄,有孟姜女哭倒长城,有奇女子为救郎君中状元,人间的一切生机和烦恼都苏醒过来。

春痴痴燕子天涯,草萋萋少年人老。是曾经的少年人终于来了吗?几个人都睁大了眼睛同时盯着那扇门,那扇门之间投进来的光芒像是在眼前打开了一个时间隧道,穿过了时光岁月,十七岁的他们就站在光里面,微笑着对二十七岁的他们挥挥手,脸上有逆着的金色的光辉,青涩得仿若一阵清风,他们用澄澈的眼睛看着他们说:还记得吗?我们那个时候是这样的……

原来那个时候的我们,是那样的……

第二章 风是我们最初的名字

韩梅梅虽然才十七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内心却时时刻刻充满着青春将逝的紧迫感和焦虑感,时时刻刻觉得年华老去!她觉得自己的大好青春都要被这无聊的课本消磨了,可是又不得不用功,早上晨读晚上自习,兢兢业业心无旁骛,教学楼外的玉兰花开了,她都没来得及细看,黄昏的街灯照得半里大街恍如《半生缘》里的沈世钧和顾曼桢走过的旧路,却留不住她匆匆的脚步。她有时发怒诅咒,真想把所有的课本通通撕烂,然后还要狠狠跺上几脚,我的青春怎么能这样平淡琐碎,青春应当是对酒当歌、鲜衣怒马、名剑江湖!她怎么可以这样浪费自己的青春,可悲的是到现在她都连酒都没喝过。

特别是到了高三,她更加觉得这个世界越来越假惺惺,又偏偏要装作光亮,就像是一块香香的肥皂,看上去洁白干净,哪想得到其实最爱和污垢打交道,活该最后要化为乌有。她的成绩原本就比较好,可是有些朋友不知为何,进了高三就变得很古怪,经常在考试前夕时,顶着一个黑眼圈对她说:“哎,韩梅梅,糟糕了!昨天你复习了没,烦死了,我昨天一点都不想看书,很早就睡了。”不知在提防她什么。

为什么不把眼光放远点?你的竞争对手不是身边的人,不是我,而是全中国数百万学子。为什么人总是只看眼前?那就别怪我把你变成惊弓之鸟。终于,受不了的韩梅梅露出灿烂的笑容:“有啊,我几乎读了个通宵,没想到现在精神还很好,今天的考试很有把握。”

更加祸不单行的是,她又要转学了,这都拜她父亲大人所赐。她爸爸别的特长没有,兴趣倒是有两样,一是结婚,二是离婚。每次她父亲换一个老婆,她就要换一个学校,她很奇怪自己怎么会陷入这样的怪圈。这次她父亲娶进门的是第四个老婆,也是她换的第四个学校。她觉得她父亲并不关心她,不然不会在她的高三下学期,她的人生中至关重要的半年,让她转学。

火车依旧不紧不慢地开着,活像享受夏天休假的圣诞老人。她的父亲大人倒是挺有情调,带着她和她的新妈妈,说这一路风景很好,坚持要坐火车。她的新妈妈更是拿出腔调教育韩梅梅:在人生的道路中要偶尔停下来欣赏路过的风景,不要只知道赶路。韩梅梅不卑不亢地说:“阿姨,大道理谁不懂,问题是我现在能停得下来吗?”于是她爸爸又是了解又是同情地看了看自己的女儿。

话还没说完,火车就进了地下通道,眼前顿时一片黑暗,疲倦的韩梅梅干脆闭上了眼睛,等到拐出来的时候,韩梅梅听到耳旁一声声克制住的赞叹声:“真美啊!”心里有点疑惑,一睁开眼,就看到两旁一望无际的油菜花海,野外的热风呼呼地吹着,一亩接着一亩的油菜花,像是没有尽头地摇曳着,中间偶尔点缀一两间白墙黑瓦的小屋,更衬得那金黄色的颜色浓烈得像是阳光流溢的色彩,连接在后面的是无垠的碧蓝的天,天空的朵朵白云在那里张牙舞爪,只有梵高的眼里才会出现这样的浓墨重彩!韩梅梅彻底爱上这样的轰轰烈烈,心情大大激荡起来。

没人褒扬他,韩梅梅的父亲不得不亲自动口,在那里得意地表扬自己:“所以说,人不能永远待在一个小地方,那样只会变笨。这就是我经常转移生活地点的原因,你看,这里多美!”

韩梅梅光顾着欣赏风景,这才是青春张扬的颜色,为什么我们的青春要被学校逼得那般惨白无光?既然姹紫嫣红开遍,怎能全都付于断壁残垣?韩梅梅心里直赞叹,根本没时间搭理她的爸爸。

经过这片原野,就到了他们要去的小城,小城虽然没有原来那个住的商业城市那么繁荣,却让人过目不忘,因为它另有一种热腾腾的质朴,一种斜阳般的暗红。红,一定就是这个城市的名字。他们下了车,安顿了一下,韩梅梅也不顾自己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身体困乏,自个儿先到城市逛了一圈,这个城市很特别,有很多香气四溢的小吃,街道大部分都用青白色的石板铺就,虽然地处商业街,两旁的商店却都是仿古建筑,一律用红砖砌成,堂皇古雅,韵味十足。窗棂是雕花的白色石雕,在一簇红中特别亮眼,屋顶上是白色的燕尾脊,斜斜向天穹飞去,宛如一弯弦月。

她心中充满着新奇兴奋的泡泡,可惜一想到还要去学校报到,她心情就黯淡了下来,她有好的成绩,但觉得自己可不是个标准的好学生。何况,她爸爸早就和她说了,这次转过去的那个学校发生了一件奇闻,校务处主任早晨起来,要出门的时候,竟然被门口的东西绊倒了,起来一看,是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帽子上插着一枝红杏,而且用心良苦的是,那枝杏花的树枝上还特意被用墙漆涂成白色,意寓:红杏出墙。校务处主任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血使得那红杏开得更红艳。他那河东夫人和他狠狠吵了几次架后,校务处主任就开始准备狙击幕后黑手,可是凶手显然是个聪明人,再没出现了,校务处主任始终都没抓出人来!以至于校务处主任疑神疑鬼,每个对他笑的同学,不分青红皂白一律归为嘲笑,因而加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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