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雷和韩梅梅的失败与伟大-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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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么惊讶，除了露西，谁也不知道。”

韩梅梅再次惊讶地回想了一下，才说：“是医院的那个林大哥？他看起来有二十五六岁吧！”

莉莉说：“他二十五岁，我高三的时候，因为我们开始交往，所以他才去了市医院。”

韩梅梅这才慢慢地缓解过来，然后问：“可是，这和你报哪个学校有什么关系？”

莉莉说：“他想去上海发展，我已经答应了和他一起去。”

“可是，莉莉……”韩梅梅非常想要劝解她，“你还这么年轻，你才十八岁，他已经二十五岁，而且，即使你要和他一起，你也可以去上海读书啊，没必要辍学啊！”

莉莉坚决地说：“我想和他一起拼搏。而且，梅梅，你说我还读什么书啊，纯粹浪费钱，还不如早几年出来闯荡。可能到时候，你们毕业的时候，我还可以开着奔驰去接你们！”

韩梅梅只是很担心她，不理她的玩笑话：“可是莉莉，社会那么复杂，你现在刚刚高中毕业，你应付不了的。你还记得高老师的话吗？我担心你放弃了大学，以后会后悔的。”

莉莉回应她：“我就是记得高老师的话，所以更不想浪费时间了。”

韩梅梅说服不了她，终于知道她这个决定肯定也是想了很久，现在不过是把它说出来而已，莉莉又说：“梅梅，我最希望你能支持我。”

韩梅梅伤感地说：“既然你都决定了，我也只能支持你了。”

莉莉握着她的手，深深地说：“我的好朋友，谢谢你。”

韩梅梅还是放不下心来：“我知道你很坚强。不过你要答应我，不管什么时候，如果受了伤，你一定要来找我们，我一直都在的。”她多么希望不会有这么一天，可是人生的事情如果能预料那就皆大欢喜了，考试没有最后一名，买股票永远涨，淘金永远富足，谁的愿望都不会落空。

莉莉很是感动：“我记得了，你是我投奔的方向。”

韩梅梅还想说什么，就听到李雷在不远处对着她们叫喊：“你们两个在聊什么悄悄话？填志愿怎么填到这里来了！”

两个人一起望过去，李雷在金色的阳光下朝着她们挥手，因为直对着大太阳，她们看到他眯着眼睛笑，有一种藏不住的惊叹，像是听到了金色的小号角。旁边的树木枝叶繁茂，叶子被白日照得金光闪闪，夏天的风一吹，纷纷扬扬的简直像是要晃晕人的眼睛。

莉莉转头问韩梅梅：“梅梅，有没有看过《花季雨季》？你说是不是每个人年轻的记忆里面，都会站着这样一个少年？”

韩梅梅笑着说：“等我老了再回答你吧。”又问：“莉莉，你什么时候走呢？”

莉莉说：“大概成绩还没出来我就走了……千万不要去送我，我不喜欢那样的场面。”

虽然除了韩梅梅之外，大家都反对她的决定，嘴上都说不送不送，可是等到莉莉到车站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朋友都在那边等着她了。

既然都已经决定要走，大家都不再说扫兴的话，只愿莉莉能够心想事成。露西哽咽着说：“林大哥，你要好好照顾我妹妹，她还小……”

莉莉笑着打断她姐姐的话：“行了，姐。”

火车站用机械般的声音提醒大家班次已到，莉莉洒脱地向大家挥手：“闯荡上海滩去了，再见，混不好我不会回来见你们的！”

几个人都站在月台上惆怅而又朝气地挥手，火车高高的鸣笛声就像是战场上前哨野心的呼唤，大家看着火车带着满怀着雄心壮志的莉莉远走，世道艰难，这个年纪又怎么能感受得到？大家都以为自己前程锦绣，去一趟上海，弯一个腰，就能捡到金子。

第七章　我们都是梦想症患者

这个炎夏一直持续到九月份大学开学，无情的太阳依旧燥热地照耀着大地，这个太阳简直不像是中国的，而是临时从撒哈拉沙漠借调过来的新太阳。

林涛没有如愿入第一志愿武汉的大学，反而是进入另外一所离西京大学不远的师范大学，吉姆和凯特按照安排先进入预科班学习，露西和李明进了西京大学比较冷门的环境法系，这个夏天他们过得非常的疯狂，几乎每天都在烈日里狂跑游玩，挥发着因为几年苦读而无处释放的热情和精力，再也没有一个夏天，他们可以过得这样生机勃勃，永不倦怠。等到上学的时候，大家都黑了一圈。莉莉经常会打电话过来汇报自己新奇快乐的生活，韩梅梅知道莉莉这样的性格，即使辛苦也不会说，带给别人的永远是自己的晴天。

韩梅梅和李雷过了一个最快乐的炎夏。拜骄阳所赐，李雷褪去了青涩，更增了些健康之美。一入学又是热火朝天的军训，教官比太阳还要无情，一整日让他们在大太阳下面暴晒，白种人晒成黄种人，黄种人晒成黑种人，黑种人直接化为乌有。此等恶劣情况下，只有李雷依然峥嵘生气，他把白色衬衫的领子外翻，盖住深绿的军装领子，这样做的目的不是为了显摆出风头，而是为了让韩梅梅和他一个样，韩梅梅嘴上说他耍帅，其实她也知道他不是想出风头，而是不想循规蹈矩，而且她心里也很是开心，只有他们两个和别人是不一样的，白领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其实说是教官，年纪跟他们也差不了多少，教官看到他就生气地说：“李雷，出来。”

“是！”李雷从队伍中出来。

“你这个领子这么翻是怎么回事？这样很帅气吗？”教官问。

“原来教官也这样觉得！”李雷露出白色的牙齿，阳光落到他的脸上，更增添了那种神气。

教官被他一回，反而差点笑出来，又叫人群中的韩梅梅：“还有你！”

韩梅梅原本在人群中惴惴不安，但是又很不愿意把领子放回去。终于被点了名，反倒是放下了一颗心。正要站出来，就听李雷说：“报告教官，是我让她把领子翻出来的。”

教官又说：“你真行啊！”

“谢谢夸奖，还行！”李雷说。

大家都低声笑了出来，韩梅梅脸更红了，露西羡慕地看了看韩梅梅。教官也笑了出来，这个教官心态开放，有点小孩子脾气，脸上也还有些稚气，不像有些教官一来大学就板着一张脸，立下誓言要给天之骄子一点颜色瞧瞧，教官再小也和一个“官”字搭边，这些人几乎把此行当成考不上大学的一次有预谋的复仇行为。

教官说：“有种，那下午你就站在这里站到太阳下山吧。”又转头对同学们说：“我们到这个阴影地里面继续操练。”

托他洪福，大家嘻嘻哈哈地跟着教官到阴凉处了，李雷笑容满面地在后面欢送他们。

可是，即使要被暴晒成鱿鱼干，李雷还是不吸收经验，明日后日照旧，教官又罚了他几次，其实心里还真的不想拿他怎样，也就随他的便了，反而还有点期待他变出新的花招。太阳为证，李雷和韩梅梅一定会作为第一对被曝光的情侣将载入校友录。

劳累的军训倒是让大家很快就彼此熟悉起来，不熟也被太阳晒熟了，更何况又有李雷这样自来熟的。大家开始给班上的人取外号，同学们当面册封他们为：“经济法第一鸳鸯。”

就是林涛这个羸弱男子过得无比凄惨，一个军训好像足以让他灰飞烟灭。他们每次晚上打电话给林涛，林涛总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接电话的时候每次都第一时间先报告自己的方位，然后说如果听到他的上句之后没有下句，那你们一定要火速前来看我，因为我可能已经昏倒在某个角落。请问未来的地球超人，你丢人吗？

没有中学变态的禁令后，大家一来就去买了手机。电脑技术突飞猛进，几年来，系统从98变为2000又变为xp，不过大一的时候是不能带的。

这天晚上，李雷、李明、吉姆、凯特还有韩梅梅和露西联手把已宣告病危的林涛从他们学校里骗来草地上嗑瓜子。没有零食，凯特会死。她一边嗑瓜子一边跳脚：“不是说湖水边青草地约会很浪漫吗？都是骗人的，又热蚊子又多，一点都不浪漫。”

韩梅梅掏出风油精给大家抹脚。吉姆说：“大学还真蛮无聊的。”

正好那边有人在那边发传单宣传迎新晚会，李雷一听，突然灵感迸发：“喂，我们应该准备个节目！打响大学的第一炮。”

吉姆不解地问：“准备什么节目？”

李雷说：“参加迎新晚会。”

林涛第一个扫兴地摇摇头：“算了吧，唱来唱去都是那些老掉牙的歌，流行的《朋友》、经典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没意思。”

李雷立刻提醒他们：“干吗唱那些，我们可是‘无乐不作’乐队，你们别给我忘了。”又说：“即使我们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我们都要玩出新花样。”

凯特一听可就来劲了：“我喜欢好玩的，快点说说，怎么玩法？”

露西纳闷地说：“这首歌可不就是说一对情人要分离了，挺哀伤的歌，怎么可能好玩？”

李雷哼了哼歌曲：“……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默默看着我不作声，我想对你讲，但又难为情，多少话儿留在心上……但愿从今后，你我永不忘……”他脑袋转了转：“这首歌其实完完全全是从男主角的角度在诉说的，那你们觉得这个时候，默默看着他的女主角在想什么呢？”

女主角还能干吗？女主角肯定是含情脉脉悲痛欲绝欲语还休地看着男主角咯，但是韩梅梅意料到他会讲出一些缺德的话，果然，他说：“其实女主角看着他的脸心里绝望地想，天啊，矫情的艺术装逼男，你不装逼会死啊，你不自作多情会死啊？你为什么要向我表白，我何德何能……时间过得真他妈的慢，天快亮吧，你快走吧，我还要赶紧回家见我那360度无死角的情郎。我当然忘不了你，你长得这么吓人，是人轻易能忘得掉的吗？”

大家笑得东倒西歪，就像是被大风刮过的稻田，李明心有余悸地说：“这行吗？大家会说我们糟蹋经典的。”

李雷义正言辞地说：“管别人怎么说！什么叫经典？经典就是经得起糟蹋。”

林涛问：“这要怎么个表演法？”

李雷很快就想了一个办法：“把舞台分为两边，一方是陶醉区，一方是清醒区。陶醉区的男生们自我陶醉地唱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渲染得哀伤无比，好像女主角有多爱他，没有他就会立刻投河自尽。清醒区的女生们则说着刻薄的独白，诅咒这装13的，就像一个短小的讽刺话剧。”

人生最紧要是好玩，吉姆立马来了兴趣：“我觉得李雷这个主意不错，男的倒好办，女主角谁来演呢？”两人都把眼光投向韩梅梅。韩梅梅立刻举手投降，说：“天啊，我可不会演这么欠扁没人性的女主角。”

倒是热衷戏剧的凯特很乐意地自我推荐：“我来演我来演，演反派最能体现我的演技了。”

他们把这节目报了上去，给负责人看的时候只排陶醉区部分，看上去如此正派的节目果然在第一时间得到了应允的反馈，谁会知道它包藏了这么大的祸心？

迎新晚会在大礼堂进行，晚会不但有新生自己准备的节目，也有老生送给新生的节目，这种晚会也是例行公事，一般都是无惊无喜，但求无过，充分体现国人心态。

晚会唯一的亮点是女主持人长得特别漂亮，可是这不能归功于学校，只能归功于主持人她爸妈，文艺委员会应该赶紧向他们发一封感谢信。是大二的学姐，及肩的头发乌黑流畅如奔流的瀑布，更加掩映出雪白的皮肤，前面的刘海留得很长，斜斜地掩着右边的半只眼睛，可是还是看得出来那对眸子光亮动人。

她谈笑嫣然地站在台上：“接下来是大家熟悉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有请‘无乐不作’乐队。”

台下的人听到是这么毫无新意的歌曲，早就失去了兴致，有几个大胆的新生已经偷偷准备开溜，结果就看到台上一下子冒出了那么多人，这架势可不像是单纯唱一首歌。

还没溜几步，歌曲就开场了，一看到一边患公主病的凯特和另外一边抱着吉他患臆想症的伪文艺青年一齐出场，几个人古里古怪极具讽刺性的装扮已经让大家爆笑。

几个负责人都觉得有点不对劲，迂腐的学生会主席，当然，不迂腐也进不了学生会，没想到有人竟敢在他眼皮底下捣鬼，没错，他不会想到是自己眼睛太小的缘故。他在台下拼命摇着他那马铃薯般的大头，想阻止自己职业生涯的噩梦出现，但是即使他把马铃薯头摇成薯片也改变不了被吃的命运。

而那节目的台词更是又刻薄又幽默，衬得自作多情的男主角格外可悲，短短几分钟台下的人爆笑了十来次。节目结束，大家都报以热烈的掌声，本来如葬礼现场的迎新晚会一下摇身变为结婚现场。

那个学姐叫作林文蔚，节目一结束，她报完下一个节目就跑到后台，刚好他们还在换衣裳，李雷一看她，就觉得是学生会主席派来的刺客，因为他们的节目刺瞎了他们的眼，他们现在过来反击。不料林文蔚很高兴地对他们说：“你们表演得真棒。本来我自己报幕都报得快睡着了。”

吉姆说：“是嘛。”学姐长得不算矮，刚好到吉姆的肩处，性格还算温和，但是看起来挺有气场。

她说：“是啊，我们学校一年这种晚会多如牛毛，大多是走走流程，其实也挺无聊的。”

李雷倒不甚同意：“要玩肯定能玩出火花，只是学校规矩太多，恐怕不想见到太出格的。”

学姐很认真地看了看李雷：“不过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一旁的凯特沉默了很久，终于发话，难得凯特说话之前会想这么久，大家以为她要说出什么警示格言，纷纷掏出笔记本准备记录，没想到她说：“学姐，你头发这样挡着眼睛，不会难受吗？而且会影响视力的吧！”

林文蔚听到凯特这么问，不太介意地笑了笑：“没事，其实我这只眼睛已经快看不见了，所以才这样无所谓。”

大家一愣，没想到听到这样的答案。韩梅梅忙替凯特道歉：“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

“没事，很小的时候就这样了，我都不觉得有什么。”林文蔚说。

可惜她长得这么漂亮，大家听到她这么坦荡地讲自己的痼疾，一点不顾忌，反而对她多了几分亲近和喜欢。

他们大学第一次闪亮登场就获得如此成功，以前巧立名目都要聚餐，这次更不得不去搓一顿以示庆祝。

李雷大叫：“走吧，我请客。”

林涛怀疑地说：“你有钱吗？”果然对李雷心知肚明，一到月底他有钱才怪。

李雷说：“放心，吉姆有钱。”

“那是吉姆请客吧。”众人质疑。

“我们分什么你我呢？你们真是的。”李雷对众人对他的怀疑表示受伤。

韩梅梅说：“你们别说他了，他脸皮最厚了。”

于是，李雷和吉姆打头，找了一家露天的大排档，韩梅梅高兴地打电话给莉莉，兴高采烈地讲完今天晚上的事情后，又问她近况，莉莉真辛苦，汗滴禾下土，在大上海从一文不值开始做起，开一家药店，他对外，她对内，她年纪轻轻，什么事情都要自抓，抓伤了自己也不能让他知道。去上海不过几个月，莉莉突然快速成长。但是，她说，能和林大哥一起创业，即使苦也能够回甘。总之，她觉得是值得的。

韩梅梅说：“你觉得值得就好。”

说话间，大家已经来到了吉祥大排档，几个人争先恐后点了餐，点了酒。吉姆高兴地站起来给每个人倒满酒，到韩梅梅处，韩梅梅挡住他的酒瓶：“吉姆，我从来没有喝过酒，不会喝，我还是叫些饮料吧。”

吉姆看了她一眼，哦了一声，就要绕开她，他一向不会去勉强她，给她最大的自由。身边的李雷说：“不行啊。”一手拿了酒瓶就给韩梅梅斟满，笑呵呵地对韩梅梅说：“我知道你不会喝，所以要学嘛，凡事开头难啊。”

韩梅梅说：“不行，等一下我一定会喝醉的。”

李雷说：“喝醉了，我背你回去。”

韩梅梅还要再说，李雷继续在那边鼓动她：“先抿一小口试一试？”

韩梅梅被说得有点跃跃欲试，还剩一点抵抗之心的时候，李雷已经帮她拿起了杯子，端到她的嘴边，她勉为其难地喝了一小口，然后皱着眉头说：“什么味道啊？一点也不好喝。”

凯特也一旁摇头晃脑地说：“靠，李雷果然是大魔鬼。我们家莎士比亚说过，每一杯过量的酒都是魔鬼酿成的毒汁。”

李雷立马就说：“你们家莎士比亚还说过，人生苦短，若虚度年华，则短暂的人生就太长了。你就不记得了？”然后举杯雀跃地说：“来吧，口好渴，干一杯。”

李明举起了杯子，林涛举起了杯子，露西举起了杯子，大家纷纷举起了杯子，在夏夜的天空下碰杯，撞得金黄如麦子的酒液都溢了出来。

韩梅梅一口饮尽，然后笑着说：“一口喝完，感觉更好。”

林涛见状，连忙赞美一下韩梅梅天生就是酒神狄奥尼索斯，以图骗她再多喝一些。

露西笑着说：“梅梅，你看你的脸都红了。”吉姆抬眼看娇俏如红梅的韩梅梅，低声劝她：“第一次，还是不要多喝了。”

韩梅梅心领他的好意，点了点头。

李雷兴致盎然地说：“你们说我们应该要乘胜追击吧？”

林涛问：“追击什么？你不怕坠机啊？”

吉姆也觉得李雷说得很有道理：“这几年大学是我们人生最好的时光，我们一定要过得风风光光。”

李雷说：“我们这么天才的乐队，一定要好好发挥啊，我们应该要找几家酒吧驻唱之类的，赚一些银子来花。”

李明疑惑道：“不过学校会不会同意啊？”

李雷说：“管他什么大学不大学规则不规则的，总比在宿舍混吃混睡，看片等死好吧。”

韩梅梅倒是赞成李雷这次的意见：“其实我觉得不错啊，你看莉莉都已经自己一个人在打拼了，我们可不能输给她，何况，大学很多人都自己出来打工啊，开店啊，都没什么的。”

凯特一听就来劲：“我喜欢，我喜欢，我们要慢慢计划，反正不是来日方长嘛！”还有大把的青春时光可供恣意浪费，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犯错。

大家又热火朝天地讨论了一下，然后激动地说：“好吧，就先这样说定了。”又是拿酒碰杯，结果韩梅梅还是又喝了一杯，顿时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她猜想此刻自己的脸一定红得如火烧连云。

林涛看了看时间，然后大叫一声说：“不好，我要先走了，等一下坐不到班车，我回宿舍还要爬水管。”

吉姆也发现时间很晚了，就说：“要不，你先住我这边？”

林涛摇摇头说：“这可不行，你不是不知道，现在辅导员点名点得特别勤快。”辅导员总是喜欢对大一的新生显摆一下淫威，把自己包装成神话，因为来久一点的学生就把他当笑话了。

于是大家欣然散会，李雷悄悄拉住露西，对她说：“等一下点名完，我在你们楼下等韩梅梅，你帮她从水管那边下来吧。”

露西看了他一眼：“你想干吗？”

李雷连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没想干吗。你别思想这么不纯洁，今天是七夕情人节，我带她去看日出。”

露西哦了一声，今天是他们两个的情人节，有情人天天都是情人节。

李雷又说：“真的，我已经和她说了。就是想你从上面帮一下她，你知道，她第一次做这种事。”

露西怎么会拒绝他，她摇了摇头：“哎，梅梅都要被你带坏了。”

点了名熄过灯之后，李雷来到他们宿舍楼底下，等着韩梅梅，月亮高高地挂在天边，把大地映得亮堂堂，是洞悉一代一代热血飞扬的年轻人做着同样又聪明又愚蠢的事，飞扬的终究会落下，热血也总会入土。

韩梅梅终于如月亮般在二楼阳台处探出了头，李雷在下面鼓励她，她鼓足了勇气，才翻过阳台，顺着管子往下走，到管子半中间的时候，她突然滑了一下，差点掉下去。一时胆怯，她看看了下面的土地，她想自己真的是疯了，竟然答应他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壁虎一样紧紧抱着管子僵在那里，搞得上头的露西和下方的李雷都焦急万分。

露西细声问：“梅梅，你怎么了？”

李雷小声叫道：“别怕，跳下来，我一定接着。”

韩梅梅看了看下面李雷的脸，心一横，就跳了下去，她还没叫出声来，已经稳稳当当地落入了李雷的怀抱中，闻着熟悉的味道，她心终于定了下来。

李雷忍不住低头快快地吻了下她，才放她下来。

韩梅梅知道露西在上面看着，一窘之下，连忙把他推开，又对着露西挥了挥手。

露西看着两个人跑远的背影，空落落地想：其实有李雷在，哪有什么好担心的？

李雷打了辆车去往最近的海边，打开车的窗户，打开两边的夜景，风往车内灌，整辆车鼓鼓的就像充满气的气球，马上就要漂浮起来，他们要在半空之中一起鸟瞰这夏天的海滩。夏天的海滩人一向很多，直到半夜人才渐渐走散，他们可以看到白色的沙滩上深深浅浅的脚印。

李雷环着她的腰，一起走在这夜色蒙蒙的沙滩上，简直像是漫步在仙境一般，只有无比的快乐。

韩梅梅看向大海，耳朵听见暗沉沉的大海波涛汹涌的声音，海远处有个小岛，看着好像一片灯火人家漂浮在海上，那些灯光很低很低，几乎和海是一个水平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