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雷和韩梅梅的失败与伟大-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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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李雷说。

林文蔚很失望，她说：“　Uncle　Wang　肯定很失望。”

其实李雷自己也很失望，毕竟这是目前他最想做的事情，不过为了韩梅梅，这样的牺牲也是值得的，李雷决定了就不会再去想那么多让自己犹豫，他说：“我走了，自然有人顶上，不然再过两年，也是一样。”

“有人，是的，总会有的。”林文蔚淡淡地说，一会儿又问李雷：“你最喜欢哪一部爱情电影？”

李雷想了想：“没有什么最喜欢，不过觉得钟楚红的老电影《秋天的童话》还不错。”

林文蔚听完之后，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想那部电影的情节，一时间两个人都很安静，然后林文蔚说：“你怎么不问我喜欢哪一部电影？”

李雷听她这样说，倒是笑了，就成全她一下：“那你喜欢哪一部啊？”

林文蔚抬头看他：“岩井俊二的《关于莉莉周的一切》最打动我，其实它不是爱情电影，可是我每次看到津田毫无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还未说完，她低着头把¨wén；　rén　；shū　；wū¨眼镜摘下来，可是李雷还是可以看到她的眼睛里面有泪光。李雷一直见到的她都是开朗洒脱的，而且他也特别欣赏她这样的脾气，从来都没有见希望，得不到呼应，得不到理解的爱情，我都会觉得特别的辛酸和狼狈，因为她爱的雄一爱的是久野。”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还未说完，她低着头把眼镜摘下来，可是李雷还是可以看到她的眼睛里面有泪光。李雷一直见到的她都是开朗洒脱的，而且他也特别欣赏她这样的脾气，从来都没有见到她如此刻这般，不禁柔声问：“你怎么了？”

林文蔚牵强地笑了笑：“别人说，如果一个人暗恋另外一个人，其实被暗恋的人一定会有所察觉，你没有吗？”她想以后离开学校他们再也不会碰到，如果不说出来，她会疯掉的，即使明知无望，她也要试一试。

尽管对这种事很不敏感，她这样说李雷也不可能再不懂了，只是他的脑子一下子都懵了，没想到这是真的，他一向觉得林文蔚脾气像是男孩子，喜欢和大家混在一起瞎闹。他只能内疚又慌忙地说：“我完全……对不起……”

林文蔚摇了摇头，说：“说什么对不起。”两行眼泪却静静地流了下来，那么多人喜欢她，她偏偏都看不上，她就喜欢他，自己真是活该。

女孩子一哭，李雷就手足无措。

林文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哭了起来，她一直想控制自己的，可是有些事再努力也控制不了，她站起来，轻声问他：“如果此刻借一下你的肩膀，你会拒绝吗？”

纵使是李雷，这一刻对她也很是内疚和难过，毕竟作为一个朋友，他也是挺喜欢她的，又不知道怎么制止她的眼泪，只好任凭她的眼泪沾湿了他的一个肩膀。

她旁征博引的畅谈没有得到他的铭记，她悲伤的过去和乐观的性格得不到他的垂青，反而是她深夜里停不了的眼泪让他不知所措了，他勉强说着：“别哭了，对不起。别哭了，对不起……”

可是，林文蔚听了他的声音却越发难过，她平常坚强得就像是个石像，她从不会哭，因为她以为自己忍得住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个软弱而无望的夜晚，就像是在悬崖上筑起的堡垒，忽而就崩塌了，她停不了自己的悲伤。

“你别这样。”李雷有点尴尬地说，刚好林文蔚转头看她，她的脸近在眼前，哭过的眼睛显得更加清澈动人，像是下过雨后的一汪深湖，李雷不禁有一些意乱情迷，想起那么多的志气相投，那么多的同心协力，她的每一举手投足都那么的自在，心就像是夜里的树被风吹得摇摇晃晃，也不知道是想安慰她还是同情她，或者是其他任何原因，他完全没有想过，凭空地凑过去吻了她一下。吻了之后，碰到了她柔软的唇，他才蓦然感觉到所有的事情都是真实的，他真的真的彻底迷惑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简直是鬼上了身迷了自己的心窍。

韩梅梅木然地站在窗外，里面的他吻着别人，她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一直看着她靠着他，尽管场面已经那么令人难过，但是她还是无法预料到，他会去吻她，她的眼睛已经被眼泪占据，可是透过自己的泪水她还是看得到，她看得更加清楚。她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终于真的发生了，就在她的眼前。即使她闭上眼睛再睁开，闭上眼睛再睁开，他们也不会消失，依旧在那里，就如你以为只是场噩梦，一醒来才发现其实是现实。她的心痛成一块木头，有人拿着锯子来来回回地拉，可是她却只剩下钝钝的痛感。他们在这里谈情说爱，她却喜滋滋地为他们买夜宵，怕夜宵凉了，明明知道宿舍不能用电器，她还偷偷地保温，然后送来这里，特地来这里送死。他说她是他的好朋友，哦，如今的社会已经如此开放了，这个世界上的好朋友都会接吻了？韩梅梅心痛得呼吸不了，她想转身离开，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可是巨大的裂缝就在那里，即使假装看不到，她同样跨不过。她不能容忍自己只是默默走开，做错的是他们，为何自己却要独自承担这苦果？她一定要揭穿他们！……其实，或者其实她只是想听李雷自己的解释，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就像是那些插在花瓶里的花远远看着是真的，但是当你走近你才会发现那只是塑料花。她像是海啸一般把门撞开，龙卷风一样走进看着，更加显得他们两个是同路人，而她是前来质问他们的陌路人。韩梅梅更觉得心寒，真的到了这里，韩梅梅却又问不出口，怕问了就无法回头，她努力控制着自己，把夜宵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轻声问：“你们怎么了？”

李雷看着韩梅梅，只觉得心直往下沉，整个人像是要失去了力气，第一次觉得很害怕，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呆呆地说：“看到了一篇很感人的稿子。”

“哦，那不影响你们了，我先走了。”韩梅梅心里想什么叫“感人”？可还是努力抿着嘴笑，一定不能让他们发现她有什么失常。

她麻木地下了楼，走到了外面。寂静的夜里，两排洁净的灯光蜿蜒地亮过去，最远处似乎和天空接壤了，变成了天上的星星。曾经的缠绵笑语飘散在风中，如今又重新回响在耳畔，她觉得心里很苦，多么地想时光倒流到以前，可是时间只是无知无觉地继续往前流，自己的眼泪也无知无觉地流着，脸上的泪水被风一吹，徒留泪痕。韩梅梅想上去推翻一切，可是又不舍得，只能独自站在夜风中。良久，她对自己说：没事，他只是有点迷路了，你要给他时间，他会明白的。那个会在冬日温暖自己冰冷的双手，会梦想共同的所有未来，会为她修剪头发，挑选衣服的李雷会回来的。

李雷原本想韩梅梅一定是看到了，可是韩梅梅不说，装着若无其事。刚开始李雷还觉得她这样的姿态，只是要让他自己说出来，几次也想坦白。可是，一天两天过去了，却又不像，她还和往常一样，似乎是真的没看见。渐渐地，他也宁愿相信她当时是没有看见，就像是你一直觉得家里被打劫了，可是小心地推门进去，却发现，沙发柜子床铺一切俱在，原位不动，什么都没变，家里人睡得正香，那是一种又安慰又恐慌的心情。

何况他自己也彻底迷惑了，一直都在想，看到林文蔚哭的时候，为什么他会突然觉得很痛心，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吻她？当时的他真的是意乱情迷，只是意乱情迷吗？他虽然和林文蔚很合拍，一齐做了很多事，可是他以前真的没想过，是不是因为林文蔚明朗热情而主动的性格吸引他了？

这是林文蔚点的火，却没有人扑得灭，大家都在旁边看着，等着它自己被冷风吹灭。尽管他和林文蔚的见面都变得有点尴尬，可是没办法，还是要继续把工作做完，越到后面加班得就越迟，李雷真有点过意不去，让一个女孩子陪着自己通宵加班赶稿子，就说：“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应付得来。”

林文蔚说：“怎么可以，我也是有责任心的，我……”话还没说完突然就拧紧了眉毛，好似很难受。

李雷见状，连跳下桌子，问：“你怎么了？”

林文蔚咬着牙，勉强地笑：“没事，你能给我倒一杯水吗？”

李雷赶紧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她拿了水，可是手一直颤抖，怎么也喝不了，脸色变得特别苍白。

李雷看到她脸上都是汗，知道她肯定有事瞒住，紧张地问：“你这是怎么了，快说啊！”

她撑不住了才讲：“我可能是阑尾炎发作了。”李雷一听赶忙叫了校医，校医说是急性阑尾炎，连夜送到了医院开刀，幸好送得及时，没有出什么大事。

这个女人还真是能扛，如果他不问，她就一直强撑着不说吗？这还了得？他一直在医院焦急地等待着结果，直到天完全亮的时候，他才记起因为手机没电，答应给韩梅梅打的电话至今还没打，慌忙四处寻找一个公共电话。

打过去才响了一声，韩梅梅就接起来了，焦急地问：“李雷，你到底是怎么了，我打了你一个晚上电话都关机，打你宿舍，你宿舍也说你没回来。你到底在哪里？”韩梅梅担心得彻夜未眠，抱着手机等到现在。

李雷说：“我手机没电了。林文蔚急性阑尾炎，送到医院来了，所以忘记给你打电话。”

那边韩梅梅的声音淡淡的，传入他的耳朵：“哦，她现在怎么样了？”她知道林文蔚一定是好了，不然他也不会记得打电话回来。

“现在好一点了。”李雷说。

韩梅梅说：“现在还有谁在她那边？”

“就我一个人。”

“那就这样吧，你忙。”韩梅梅不想再说，直接挂了电话。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林文蔚阑尾炎发作，送她去医院是应该的，李雷照顾她也是应该的。可是，她总是会想起那一幕。在这个夏天的早晨里，她却是觉得很冷，眼看自己都快要化作冰雕。刚好露西醒过来了，虽然她讨厌林文蔚，令人不愉悦的是，心中却还有一个微弱的正义声音战胜了自己邪恶的灵魂，于是她就和露西来医院看她。

李雷若有所失地走回病房，林文蔚苍白着一张脸，有气无力地对李雷说：“我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这个女孩子真的让人疼惜，他想着和她拿酒瓶对饮时候她的豪爽，想着办系刊时候她分析案件问题的那些尖锐，想起她听了笑话后笑得几乎震动天上白云的开朗，想起她讲起自己的疾病和家人时候的……可是他还是很爱韩梅梅的，他真的已经分不清楚了，自己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对林文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觉得头很痛：“没关系，等你父母来了，我再走。”

因为在同一个城市，没一会儿林文蔚的父母就过来了，看到林文蔚没事他们才松了口气，然后就开始对这个送林文蔚过来的小伙子李雷特别热情，刚好这个时候，韩梅梅和露西也过来了。

林文蔚的父母喜欢李雷长得精神，对李雷说：“辛苦你了，小伙子，真过意不去。”

李雷说：“应该的。”

林文蔚的父母关切地说：“这孩子身体差，以后你还多多照顾她啊。”

李雷尴尬地说：“都是朋友，你们没说我们也会这样做。”

林文蔚的父母亲密地说：“如果有什么事情她自己不说，你也要打电话告诉我们啊。”

……

在一旁看着听着的韩梅梅又怎会不懂，林文蔚父母把他当成了林文蔚的男朋友，把他当成了未来的女婿。也是，半夜一个人送林文蔚来医院，直到清晨都还在这里，任谁都会误会，不是吗？

她觉得又是心酸又是讽刺，她这个正牌女友正挂在壁上，无人过问，就像是隔夜变酸的茶，假如被发现了，也只能倒掉，再泡上一壶新的茶。

露西替韩梅梅觉得不值，握着韩梅梅的手，礼貌性地跟他们道别后，就拉着韩梅梅一起走了出来。

后面的李雷追出来说：“我和你们一起走。”

韩梅梅不理他，露西也就不说话，她们只是继续往前走。

李雷讪讪地说：“她父母热情得有些过分。”

韩梅梅也不给他留情面，一针见血地说：“怎么会呢，她父母以为你是她男朋友，再热情都不过分。”

李雷听她这样说，心里一急，说：“你别误会了。”

韩梅梅有点恶毒地说：“我没误会，误会的是她妈。”

李雷自己心里也是一团凌乱，顿时失去了以前的魄力，更加不知道如何收拾这破碎的场面。几个人走出楼，明晃晃的太阳就照了下来，李雷待在医院里面一夜都没睡，一时有点接受不了这直辣辣的阳光，脸色蓦然间变得很差，不禁用手挡了一下额头。韩梅梅看到他的脸色心又软了，不忍心继续追问他，叹了口气说：“你回去好好睡一觉吧，什么事情等睡醒后再说吧。”

三个人打了辆车到校门口，韩梅梅和露西都坚持不用他再送她们回宿舍，李雷也操心了一天一夜，真有点疲乏了，便回去睡觉了。

韩梅梅和露西默默走着，良久，才无力地问露西：“你说我们两个人还能继续撑下去吗？”

露西没想到她会受到这么大的打击，不明白地问：“你在说什么，看起来虽然有点过分，但主要还是林文蔚她父母搞错了，也不关李雷的事，你到底怎么了？”

韩梅梅平淡地说：“那一天晚上，我看到他吻林文蔚。”她以为她如果亲口说出这件事，她一定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再一次变成碎片，可是，真的出了口却是如此平淡。

对于露西来说，这却是晴天里的一个响雷：“不可能？”又想起韩梅梅一直自己默默地承受这一切，着急地问：“你之前怎么没说？

韩梅梅心灰地说：“我想等他自己明白。可是，我现在觉得，可能他想明白了，他要离开的不是林文蔚，而是我，毕竟，他们更加合拍。”

“你为什么这么想，那一定是个误会，李雷他那么喜欢你。”露西替她心有不甘，又害怕他们真的分离。

“他和林文蔚是那么的志趣相投，看起来都比较同步。爱不会永恒，你也知道，人的心说变就变。”可是，她真的是很喜欢他，失去了信心，只剩下痛楚和不甘心。“他就像是一阵风一样，风能为谁停留？有谁能教我如何去一直拥有一阵风？”好友再跨一步就变成爱人，而原来的爱人就退位为友人，然后再被是时间湮没为路人。

“不可能的，梅梅，你要相信自己。”露西着急而坚定地说。

迎着新生的朝阳，第一次看到露西如此的坚决，韩梅梅被她感动和感染了，她当然会坚持下去，她又如何舍得放弃？书上不是有很多女主角在爱的过程中也受着煎熬吗？她对她说：“不管如何，我会的。”

第九章　浮华时代，谁做天边那朵浮云？

李雷这一睡就是一天，醒来后已经是黄昏，一醒来就打电话给韩梅梅。

韩梅梅接了电话不久就问他：“你还记得过几天是我的生日吗？”

“当然不会忘记。”李雷说。

韩梅梅说：“那天，我准备请大家吃饭。”

“好啊，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惊喜。”李雷的语气甚为笃定。

韩梅梅和露西、凯特去买了很多高级化妆品，韩梅梅还未化过妆，她决定那一天让自己光芒四射一点，露西和凯特都七嘴八舌地建议应该怎么弄怎么弄，然后三个人开始乱七八糟地给对方化妆，刚开始三个人的妆化得像是做鬼脸，好不容易弄了一天，鬼脸才再次变回了脸，三人这才满意了。晚上，韩梅梅约齐了人，李雷说他还要忙一会儿系刊，明天就交稿了，所以会稍微晚一会儿。可是，等了半个小时，他还是没有来，韩梅梅连忙打电话给他，可是电话响彻，却没有人接。

吉姆看到韩梅梅那般焦急，就建议说：“要不，我们两个去办公室看看。”

韩梅梅心想也只能这样了，就和吉姆下了楼，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随风摇晃的树木繁枝像是一群抱在一起嬉笑打闹的孩子，天色已晚都不知道回家。刚走到门口，吉姆就看到两个身影匆匆走过，不是李雷和林文蔚是谁？虽然没人告诉吉姆李雷和韩梅梅之间的间隙，可是，他怎会感受不到，他不想让韩梅梅看到这一幕，就故意和韩梅梅说话要引开她注意力，可是来不及，韩梅梅已经看到了，只是李雷他们没看到她。韩梅梅没有掉头，也已经知道她不再那么重要，也猜得到他的爱其实已不存在。

她对他说：“突然觉得挺冷的，上去吧。”

吉姆说：“他可能有什么事情吧。”

韩梅梅说：“也不能因为他没来，就扫了大家的兴致吧。”

上去后韩梅梅就说李雷没空不能来了，大家先吃吧，直到吃完李雷都没有过来。于是吃完又请大家去唱歌，反正韩梅梅的架势是一定要彻底玩得尽兴，只有吉姆知道，她还在等他。

唱歌唱到晚上一点，大家都有点累了，吉姆说：“你们送露西和凯特回去吧，我陪着韩梅梅还有一点事情。”

凯特就问什么事，吉姆让她别多事。露西想留下来陪韩梅梅，韩梅梅坚持不用，露西才一起回去了。

大家走完后，吉姆问韩梅梅：“你现在想做什么呢，想开点，其实可能没什么，谁我不了解，李雷我能不了解，他是非常喜欢你的。”

可是，韩梅梅勉强笑着说：“我也了解他。”

吉姆知道多说也无用，想不出用怎样的话来替李雷辩解，然后就开始变得不想多说，李雷是他好兄弟，但是他忍不住有那么一点点私心。

韩梅梅静默地走了很久，才拿起手机给李雷发了一条短信：“我在无名湖边等你。”

然后就和吉姆坐在湖边的青草地上，她记得刚上大学的时候，他们在这里欢天喜地准备要在大学礼堂中闪亮登场，那么多的欢笑和快乐，但如今这一切都只能割舍，这湖水也载不动这哀伤。

她越是想越是难过，这几年她的快乐好像全部系在他的肩膀上，她那笑容的面具终于挂不住丢到了风里，这风真是令人感伤，她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哽咽着说：“为什么会这样呢？吉姆，为什么会这样？怎么说变就变，他以前还说要买别墅给我住呢，还说做了法官要保护我呢，我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是怎么它们都变成胡言乱语了吗？”

吉姆没有说话。

韩梅梅执拗地问他，就像是要被海啸带走的人紧紧地抓住岸上的那一棵树：“真的只是胡言乱语吗？他只是随便说说吗？”

吉姆说：“当时肯定不是。”

当时肯定不是，那么现在呢？时光改变了容颜，更换了年代，很多说话的人都没有了着落，何况是那些轻飘飘的话。转回了老地方，旧座位没有他，韩梅梅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一哭就停不了，那些甜蜜往事都化为眼泪流尽了，她用手挡住脸，不让吉姆看到她的狼狈。

吉姆心疼地拍着她的背，说：“你的妆都花了。”

可是，她还是哭，一直哭，那些路灯太明亮太刺眼，可是却照不亮往日的光阴，小楼明月依旧，挥手间，袖底都是烟云。她哭到喉咙都沙哑了，快要发不出声音来。

吉姆终于再也忍不住，伸手把她抱在怀中：“韩梅梅，你别这样了，求你了。”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天空露出了鱼肚白，太阳快要出现了，可李雷还是没有出现。韩梅梅的心彻底凉了，她只想自己剪断那根线，至于快不快乐她顾及不到。

吉姆对她说：“你看天亮了。”

韩梅梅觉得自己眼睛有点肿，看到哪里都不像真实的世界，路灯到了时间一排排整齐地熄灭了，像是十分听从号令的士兵。

韩梅梅强笑了说：“高中的时候，你带我去看星星点亮；现在，你和我一起看们它们熄灭。”

直到红霞已经出现在天边，再过一会儿天就要全亮了，才看见李雷远远地跑过来，一过来就看到他一额头都是汗，韩梅梅恨自己，这些汗水明明是为别个女人而流，可是她却还是会心疼。

吉姆很不爽李雷这次的行为，冷冷地说：“你让梅梅等了一个晚上！”

李雷非常抱歉地说：“系刊的事情实在太突然了，我一急，手机忘在办公室里就跑出来了，现在回办公室才看到……”

说再多又有何用？吉姆看了看两个人的情形，叹口气说：“你们自个好好谈吧，我先回去睡觉了。”

李雷喘着气，异常抱歉地对韩梅梅说：“对不起。”

事到如今，看见他后，韩梅梅已经很平静，是心如死水的平静，她对他说：“已经没关系了。”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又说：“李雷，我们分手吧。”

李雷震惊到以为是自己听错：“分手？为什么？”

为什么？他竟然还这样问，好像问题出在她身上，好像不爱的人是她。

“因为你可以不用选择，而我也可以不用害怕。”韩梅梅虽然极为痛楚，但声音却还是淡淡的，就像是修剪得很美好的绿化盆栽，虽然被剪了千刀万刀，却依旧用美丽点缀着校园，一点都看不见刀子留下的伤痕。

“不可能！我不同意！”李雷心里只是慌乱地、一遍一遍地响着警报，我要失去她了，我要失去她了，情急地用手拉着韩梅梅。

韩梅梅冷冷地挣脱他的手：“手拿开。”

李雷只是抓得更紧：“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以前都是你决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