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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雷和韩梅梅的失败与伟大-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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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晚上,他爸爸在看电视的时候,突然叫道:“韩梅梅,快给我过来,那小子怎么变成流浪汉了!”

韩梅梅头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心里却已经一凛,即刻就跑了出来,因为这两年西单女孩突然大热,这些为了飘渺的梦想在冰冷的地下道中固执着坚守的人,勾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心和同情心,之所以同情是因为大部分人心底深处都觉得梦想不可靠,好好的什么不追,竟然去追求梦想,这不是自己想玩死自己嘛。电视台做了专门做了关于北京流浪歌手的的报道,电视里面现就在播放着,画面一闪而过的时候,她分明看到了李雷那明朗的脸,他竟然也是其中一员,他现在竟然在北京的地下通道唱歌。

他父亲非常生气地说:“你马上和他分手,看这小子现在都在做什么,我还以为他在北京做什么大事业!”

是谁让她的心一下子就像是被抓皱的纸,可是却又要靠自己把它重新熨平,她不容置疑地立刻驳回他爸爸的话:“我不会和他分手的,他也不是流浪汉,那是艺术,他是歌手,您不懂!”

她老爸不齿地说:“这样还算歌手?那歌手这行业的门槛也太低了吧!”

“我不跟你说!你总是带着有色眼光看他!”韩梅梅气呼呼地回自己的房间。一进房间就打电话给吉姆:“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早知道他在地下通道卖唱!”

吉姆显然也吃了一惊,说:“我……我不知道。”

韩梅梅她真的想立刻飞奔到李雷面前质问他,为何他宁可在地下通道卖唱都不肯回来,他到底还愿不愿意照顾她的感受,这又让她情何以堪?她气愤地说:“凯特打电话给我总是欲言又止,是不是你们其实都知道,就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面?“吉姆,你欠我一个解释。”

吉姆知道她真的非常生气,连忙先胡言乱语一番以证清白:“我本将心向明月,秋风秋雨愁煞人。”

终于,韩梅梅无语地沉默了,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办,她又能怎么办?她已经分辨不出当初的他们彼此天真的脸,她不是计较那些曾经的山盟海誓,她只是很想知道他们两个怎么能走到如今这样的地步。她说:“其实这事也不怪你,是我乱发脾气……说到底都是我们两个……”她断断续续地说不下去,“以前我们因为年轻,好像做什么都可以原谅。可是现在已经不同了……”

吉姆落寞地说:“你是不是又要去北京?”

韩梅梅没有说话。

吉姆又执著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又要去北京?”

韩梅梅这才说:“我非去不可,我一定要亲眼看看。”

刚好十一就有一个长假期,韩梅梅心急如焚地订了机票,恨不得自己插翅就能飞。而御用闲人吉姆当然又要陪着她去,她没有拒绝掉他的殷勤好意,上飞机的时候,吉姆看到她皱着眉,满腹的心事,便逗她玩:“别带着这么沉重的心事,飞机容量有限,你不怕坠机吗?”

她这才笑开了眉头,吉姆经常有一种美式幽默,当然每次他都强调他那是纯正的英伦幽默,不是肤浅的美国鬼子能够领略的。不过其实哪里的都没关系,重要的是能让自己开心,也能让别人开心。

韩梅梅太灰心了,却还是想问吉姆,她想要一个答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他不知道他这样下去,可能我们会没有明天吗?”

吉姆淡然地说:“为什么要去考虑明天,也许全人类都没有明天。”

韩梅梅悲伤地看着他。

吉姆认真地说:“我说的可能就是他的想法。你知道吗?李雷是那种没有被打磨掉戾气的艺术品,他也不会允许别人这样做。你想改变他,就像是想把大山变成平地,想把海洋变为高山,你不会不明白吧!如果他变成不再犀利的艺术品,那他就是庸庸碌碌的任何一个人,而不是李雷了,你也就不一定喜欢他了。”

韩梅梅又怎会不懂,她心如刀割地说:“我都知道,我都明白,可是我们之间怎么办?为什么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惦记着我们的将来……”

吉姆说:“相信我,他也一直记得他对你的承诺的,但是除了爱情之外,他也有他自己的梦想要完成。”

飞机平稳地起飞,慢慢地飞翔到天空之中,靠着窗的人可以看到暖洋洋的白云,这个世界这么发达,为什么一代一代人关于爱的痛苦却依旧没有什么不一样,并没有随着这世界的日益发展而减轻一分。

简直像是去年的重演,吉姆又和她一起找了北京城内大大小小的地下通道,终于在西环的一个通道里面找到了他。

韩梅梅远远地望着他,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她需要这种痛来战胜缠绵的痛苦。他在那里悠闲自得地唱着,像是自由自在的飞鸟。有人过来投了钱,他没有看人也没有道谢,他没有愧疚也没有自卑。他看上去很快乐,快乐得那么刺眼。哦,他以前曾经说过,再物质的时代,也需要心花怒放的生活。这大概就是他心花怒放的生活。

韩梅梅鼓足了勇气,最终才放自己走过去,她和吉姆静静地站在他的面前,她也投了一个硬币下去,他同样也没有看她,就像是刚才的所有路人一样,没有一点区别。

韩梅梅不允许自己流露出任何一点痛苦和颤抖,她对他说:“你就没想过看看投硬币人的脸吗?”

李雷猛然抬头,看到站在他面前的真实的吉姆和韩梅梅,他惊慌地停下来:“你们怎么来了?”

韩梅梅反问:“我们不能来吗?”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他还害怕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就是韩梅梅。李雷急忙说:“因为你没有告诉我。”

韩梅梅冷冷地说:“那你也没有告诉我你在干什么。”

李雷站起来拉着她的手:“我不想你担心。”

“我不知道就不会担心?你是这样认为的?”韩梅梅依旧是那样泠然的语气。

李雷把眼神投向旁边的吉姆,吉姆于是只好领命做中间人:“梅梅,你别这么激动,听听他怎么想的。”吉姆转而又正经问李雷:“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李雷迟疑了一下,才说:“因为我觉得很茫然,我的自信心似乎全部崩塌了,我必须做一件事,让我找回那种勇气,让我想想以后应该怎么做。梅梅,你给我一年时间好吗?”他不是没上过班,而且不止在一家公司,可是那些复杂的流程和严谨的上下级关系让他崩溃,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完全发挥自己才能的地方,但是太多公司整天都在应付上司搪塞同事,根本没有几个人在用心做事。不然就是按部就班地做事,根本没有一丝创新能力,太多的规则和原则都团团局限着他,让他只能望而怯步。更重要的是,那样的工作那样的薪水根本连养自己都很困难,每个月连钱都存不了,他拿什么去爱韩梅梅?他拿什么给她天空?他知道再这样庸碌下去,他是没有未来的,所以坚定地放弃,可是又找不到自己前进的阶梯。

韩梅梅咬着唇说:“我已经给了你一年时间,可是你给了我什么?一年又一年,你不能这么自私。”

李雷静默着不说话,吉他放在一旁,韩梅梅想到底是她的错还是他的错,因为他看起来比以前快乐。可是韩梅梅看着他面前的那个装着硬币的盒子,为数不多的硬币,投硬币的人是怎样看待李雷的?她心中又难受起来,虽然她恶狠狠地反驳自己的父亲,可是其实她心里对他现在做的事情有和她爸爸同样的芥蒂,她说:“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你一定要跟我走,不然我会回去告诉你爸妈,让他们来找你。”

李雷真的被她惹急了:“我们能不能讲一讲道理?”

韩梅梅看着他的眼睛:“讲道理?和谁讲道理?又是谁不讲道理?”

李雷是铁了心,他说:“我是不会走的。”

韩梅梅点点头说:“好,那我也不走。”

李雷和吉姆都怔住了,一下子不明白她的意思。韩梅梅说:“我会每天跟你来这里,直到你放弃这件事。”

李雷说:“难道你连自己的工作都不要了?”

韩梅梅恍然不闻,只是问他:“你知道你这是投机主义者的做法吗?你知道你这样做成功的几率多渺小吗?我想你不会忘记冯教授上课的时候,给我们讲过的那个实验,《华盛顿邮报》做的那个实验。”那个实验是这样的:《华盛顿邮报》让世界上最好的音乐家Joshua Bell隐姓埋名在地铁站里拉小提琴,45分钟的时间里,他演奏了6支巴赫的曲子。这个时候正值上班高峰时期,在他演奏的这段时间里,数以千计的人穿过这个地铁站。可是在他演奏的45分钟里,只有6个人停住脚步并稍加停留,大概只有20个人给了钱,匆匆扔了钱之后匆匆离去,逗留时间最久的竟然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当他离开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没有人喝彩,更没人发现他的天才。他一共只收到了32美元。没有人知道这个小提琴家是 Joshua Bell,世界上最好的音乐家之一,他在地铁站用一把价值350万美元的小提琴演奏史上难度最高的一首曲子。而在他来地铁演奏的前两天,他在波士顿一座剧场的演奏会的票全部售光,平均票价是100美元。

韩梅梅说:“在一个不恰当的场所,没有人会注意到你,没有人会。你能在这样的环境中得到什么?”

可是李雷说:“如果连停下来聆听世界上最好音乐的时间都没有,那一生还会错过多少?如果我因为没人注意就放弃,我呢?我会错过什么?”

韩梅梅一时说不出话来,李雷说:“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自己的路的。”

韩梅梅不理会他,说到做到,真的奉陪到底,每日都陪着他到地铁站去站岗。国庆期间原本人流量就极大,实在是找不到酒店,她和吉姆最后只订到了一间标间。吉姆也只好充当她的保镖,白天跟着她去地铁站,晚上再筋疲力尽地陪着她回酒店。

每日韩梅梅都近乎无表情地紧跟李雷。但回酒店后,韩梅梅的精神就几乎崩溃了,她很想理解他,可是她怎么理解他?如今的大时代就像是大海啸,人人都拼命狂奔,一刻都不得歇,生怕片刻疏忽便落入人后,立刻遭遇覆顶之灾,就他还这样,现在又有几个人还能欣赏得来好的音乐?

她问他:“李雷,你的未来呢?你的未来能在这里产生吗?”

他现在什么都不能给她,因为自己的没用感到内疚和痛苦,只能说了一句话敷衍过去:“人们总是急着为自己的未来打算,却忽视了最为重要的现在,他们忘记了只有现在这一时刻才是真实存在的。”

韩梅梅想,真实存在的这一刻她并不在他身边,而她憧憬的彼此的未来却是他忽视的,跟着他就像是坐过山车,高高低低可是由不得自己,痛到极点反而没有了感觉,她问他:“李雷,我们是不是该分手了?”我们之间的那些事曾经是爱与青春的代表,但是我现在只能看着永远变成了遥远。

韩梅梅站起来要走,李雷从后面抱着她,哑着声音说:“我不是想分手,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做到的。”她不知道他是害怕,是哭了,还是只是这些天唱太多歌了。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我已经不明白了。”韩梅梅哽咽着问。

他说:“你等我,再多给我一点点的时间。”他其实想创造美好的条件给她,可是现在却是力不能及,既然他现在做不到,他再也不能轻易再给她承诺,誓言说太多就成了谎言,所以只能奢望她再多给他一些理解。

她想挣脱出去,挣脱开这一切,可是他紧紧抱着她,但她甚至知道自己其实最怕的是他真的突然松手,他们分不了,即使彼此都已经变成了对方的束缚和痛苦。

吉姆静静看着这一对爱侣,没有插手的余地,一直是这样,他曾经觉得会改变,现在他看来,永远会是这样。

她和他是多年的同窗兼好友,仿若亲生兄妹。她可以和他同居一室而安然入睡,留他一人黯然难眠。

这个夜晚,他照样是辗转难眠,看着她安睡的脸庞,窗帘没有全然拉上,有几许的月光溜进来,让她的脸看着像是月光下含苞未放的花朵,这些日子以来,她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会快乐,她不知道他有多少次想站起来走过去亲吻她的脸,她也不知道这些晚上对他有多么漫长,他有多少次也想像李雷那样紧紧地拥抱她,就像是他也可以拥有一样。他又起床去了洗手间,十几分钟后才出来。

可是,这么巧,韩梅梅也醒了过来,他一出来,她就进了洗手间,他还来不及阻止。

韩梅梅闻到了洗手间的味道,脸红了一下随即又白了,她是成年人不会不明白。情急之下只好在镜子前拨乱了一下头发,想让他觉得她睡得迷迷糊糊,什么都没感受到。

吉姆坐在床头等着她,她佯装无事地出来,而他的脸却是有些红了,他用坦白的眼神看着她,长长的睫毛、深深的眼睛,在晚上,他的眼神看起来像是能把人吸了进去的天空,那么的迷离和孤独,他诚实地说:“真的对不起,我也有自己的欲望。”

韩梅梅不知道该说什么,唯有长长的沉默,是她自己太过分了,他即使要陪她过来,她都应该拒绝,她明知道他的心意却还这样对他。

他又温柔地说:“梅梅,我想我不能继续陪你了,我明天就先走了。”

韩梅梅吃了一惊,虽然觉得自己很过分,可是他突然决意要走,她还是有很多的失落和紧张:“你要去哪里?”

他又痛苦又坚决地说:“我决定了,我明天去英国,我只能做到这样了,我不能这样下去了。”

韩梅梅说:“对不起。”她欠他的岂止是一个对不起,只能说对不起,她赔偿不起。

“你知道吧,我还在爱你。你和李雷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我经常会希望你们分手,我告诉自己你们的性格太相像,不可能长久,没想到我竟然有这么坏的心眼吧。可是今天,我知道我不能这样下去了,我需要自己的生活。”这么多年来,他对她是如此的着迷,但是他再爱她,她也不可能拥抱他,这个世界真的是有永远得不到的温柔。

他当然要走,她也没有理由留。她不能拉着她最好的朋友陪着她一起痛苦,可是她为什么像是失去了那些最宝贵的旧时光一样,难过充斥着她的心,他们一个一个从她的生命中走出去,这就是彻底成为成年人的代价?她勉强笑着说:“你去了英国之后,不要忘记我们这一群好朋友。”

他知道她不会挽留他,但是即使心理准备已经这么充分还是有些许失落,他说:“我不会的。”

外面的月亮还悬在那里,像是命运冰冷的眼睛。

韩梅梅走过去拉开窗帘,看向广袤的天空,天空的星星一闪一闪,她记得十七岁那一年,他帮她把一个天空的星星点亮,那是她得到的最大惊喜,可是没想到已经是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了。少年的他们,每一个都是行走的星星,如今的他们,头上的光环都消失了,变回了普通人。她叹息着说:“英国的月亮也是这样亮吧。”

吉姆突然从背后紧紧抱着纤弱的她,像是李雷一样,他在她的耳边说:“我曾经一直都期望有一天能这样抱着你。”

他们都能感受到彼此的痛苦和失望,终于,吉姆松开了手,开始收拾行李,一个晚上两个人都没有再睡,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天很快就亮了,吉姆拉着行李,韩梅梅说:“我送你去机场。”

吉姆笑着说:“不用了,我知道你讨厌离别。”

李雷是来不及送他了,可她韩梅梅不可能不去送他。坚持跟着他打车到了机场,坐在光亮洁白的候机室里面,韩梅梅不知道他这次去会是多久,还会不会回来,即使他现在安慰她说还会回来,也不值得相信。他去英国,会有他全新的生命、全新的际遇,碰见新的人,开始新的生活,他的前半生开始模糊陈旧得像是前生。即使他想回来,总会有种种意想不到的事拖住他。在生活面前,我们身不由己,并没有过多的选择。以前,他们总是喜欢说未来要怎么样怎么样,好像未来可以任由我们自己打扮,现在她才知道,命运才是最大的赢家,它把他们各自推进一个角落里,想把你变成怎样就变成怎样。

时间很快就到了,吉姆拿着自己的行李,对她说:“那我就没办法送你回家了,你自己要小心。”

韩梅梅努力说:“我会的,你自己保重。”又不舍地啰唆了一句,“可别把我们忘记了。”

“我不会的。”吉姆坚定地说。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韩梅梅的眼泪还是夺眶而出。李雷赶来的时候,只看见飞往另外一个陌生半球的飞机,带着他最好的朋友,以及他们的那些年少旧时光。

落了单的韩梅梅是坚决和李雷耗到底了,国庆长假已经过去,她的公司给她打电话她就推搪说她病了要请长假调养,她父亲打电话把她骂得狗血淋头,也没有影响她的意志,虽然她也知道再这样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得不到结果,却增添了隔膜。她其实应该要理解一个正在寻找事业的方向,好让她有所依靠的男人。

直到莉莉打电话给她,莉莉的语气中充斥着一种对人生的厌烦,这是坚强的她以前从来没有过的,韩梅梅担心她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她说:“梅梅,你能不能过来陪陪我?”

韩梅梅疑惑地问:“你怎么了?”

莉莉说:“我要去流产,可是我不敢去。”停了一下,说:“我害怕,我只有孤单的一个人。”

莉莉也会害怕,她从来都不会主动求人的。孩子是谁的?为什么要流产?为什么她要一个人去流产?韩梅梅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是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去上海看看她,而她也终于找到了摆脱现在这个局面的最佳台阶,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借口。

莉莉一路上烟不离口,韩梅梅实在看不下去,就把她的香烟夺过来熄灭了:“莉莉,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莉莉化着烟熏妆,人好像无端端被偷走了几岁,一下子老了很多。韩梅梅问:“孩子是林大哥的吗?”

莉莉点点头。

韩梅梅关心地说:“你千万别一冲动就盲目做下后悔的事情,你们吵架了?”

莉莉摇了摇头,心如死灰地说:“他在外面又有了人,我忘记是第几次了,每次都说是随便玩玩,他随便可我不能随便。”

韩梅梅震惊地说:“怎么会这样,你们复合后不是说相处得很好吗?”

“那是我没有告你们,我以为总会变好的。你不知道他是多么花心。我从没想过会怀孕的,实在太累了,只想把孩子拿掉,一了百了,以后再没什么瓜葛。”莉莉说。

流产并不是一件小事,韩梅梅抱着她的肩膀,难受地问:“你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她最清楚莉莉为了和他在一起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她付出了自己的青春。而当他再次回头的时候,莉莉这样性格的人能够再次接受他,也证明了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莉莉又何尝不知道,可是她确实已完全不可能再接受这个人,他现在又找到了一个年轻的姑娘,目前处于蜜月期。她说:“我对爱已经绝望,彻底不爱他了,也爱不起。”

韩梅梅安慰着她。她又说:“我也不想让我家人知道,我姐姐已经未婚先生了个孩子,现在又听说我要流产,我爸妈肯定会崩溃的。我犯的错误只能自己承担。”真的很荒谬,没父亲的孩子拼命要生下来,有父亲的孩子却又拼命要让他消失。

莉莉决绝地说:“现在比较麻烦的是,我们的财产都在一起,要分还要费很多力气,如果可以,真是再也不想看到他。”

现在科学发达,处处都是“无痛人流”的广告,好让所有想流产的人不用做那么多思想斗争,可以掉以轻心。但是如果没有痛,事物也就显得不那么珍贵,教训也就不会那么深刻不是吗?果然,真的一点都不痛,而且医护人员还特别善解人意,不会让任何母亲看到自己拿掉的那块肉,那个没有机会生出来的孩子。多么富有人性的人文关怀。可是,当医护人员走出去的时候,莉莉还是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崩溃般地哭了,她颤抖地点了烟,尽管医护人员一再提醒她这里不能吸烟。原本这个小东西可能会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变成一个漂亮的孩子,然后慢慢长大,他可能会成为一个万人迷的偶像,可能会成为一个忧郁的文学家或者鬼马的漫画家,但他选错了父母,他的几千几万种可能如今已经都没可能。

吸完了一根烟后,她稍微平静了下来,像是冲垮的堤岸用最快的速度被重新修补了,她对韩梅梅说:“你现在帮我打电话给他,告诉他我们在这里准备手术。”

韩梅梅十分惊诧,事前打或许还有意义,现在打又有何益?她问:“你想干什么?”

莉莉说:“我早想明白了,他不会阻拦我做手术的,但我赌这孬种还有一点点良心,会来医院看我。”

韩梅梅不知道她想证明什么,但她现在这么虚弱,她也不想多问,便依着她打了电话,然后对莉莉说:“他真的过来了。”

莉莉这才点了点头,勉强站了起来,韩梅梅连忙扶住她,她对韩梅梅说:“我们赶快走。”

韩梅梅说:“你现在怎么走?”

莉莉坚定地说:“我没事,我有很重要的事,我们快回去。”

无奈之下,韩梅梅只好打了车和她一起回去,莉莉脸色苍白如墙,双手握着,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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