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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雷和韩梅梅的失败与伟大-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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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梅梅说:“你现在怎么走?”

莉莉坚定地说:“我没事,我有很重要的事,我们快回去。”

无奈之下,韩梅梅只好打了车和她一起回去,莉莉脸色苍白如墙,双手握着,像是担心什么,她说:“不会堵车吧。”

司机说:“应该不会。”

简直是有如神助,这个城市的交通难得一次这样一路通畅。莉莉下了车,就急急忙忙地回自己的住所,打开房门,果然没有人,他应该在去医院的途中。

莉莉让韩梅梅放开自己,翻箱倒柜,把家里的金器银器现金存折等一切值钱的东西都找了出来,韩梅梅这才明白她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把他送往医院,自己好返回来拿东西,旧情人不止是翻了脸,还打算完全撕破脸。

莉莉说:“我在这里奋斗了这么多年,不能白白便宜他和那娘们。”未婚同居,财产都在一起,女方更没有保障。莉莉这样做是保护自己,没有错。可是情人反目,变得这么恐怖,也是令韩梅梅心酸。

莉莉又很快地去银行把存折的钱转到了另外一个户头,等全部事情都做完之后,她像是完全散了架,瘫软了下来。韩梅梅让她到自己住的地方,照顾她躺了下来,又煮了东西给她吃。

看着韩梅梅端了热气腾腾的饭菜进来,莉莉抱歉地对她说:“连累你了。”

韩梅梅生气地说:“不要说这种话。”

莉莉凄凉地说:“我的人生真的变得千疮百孔。”

韩梅梅安慰她:“谁的人生不是千疮百孔?”

莉莉默默地,没有说话,好像在回忆往事,或者是把所有的那些回忆都扔进垃圾箱,并且格式化磁盘,永不想起。她说:“我们的房子是租的,我拿的这些东西刚好和那店铺持平,我不想占他一点便宜,但也不能吃亏。”

韩梅梅看强悍的莉莉落得这般地步,何止是心痛,她努力逗她开心:“你应该向他索要青春损失费。”

莉莉听了,苍白地笑了笑,一会儿才说:“算了……他付不起。”然后摆了摆手,说:“别说我的事了,没劲。你和李雷怎么样了?”李雷做了这么出格的事,她想不知道都难。

韩梅梅平心静气地说:“我已经认命了。”

莉莉深沉地说:“认命同样是一种承诺,就是不管他是好是坏,你都认了。是这样吗?”

“是吗?”韩梅梅她同样也在问自己。

莉莉说:“张爱玲说过:爱就是不问值不值得。到了你这里就变成:爱就是不问对不对。”

韩梅梅问:“你觉得他的做法不对吗?”

莉莉说:“你说呢!”

韩梅梅又说:“可是吉姆和林涛却觉得他没有做错,这是不是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别?”

莉莉想了想,才说:“男人的思维和女人的思维真的是有很多不同。”

韩梅梅岔开话题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莉莉笑着说:“我是不信什么狗屁爱情了,我对他好,他说我让他没空间;我给他空间,他说我们之间有距离,我真他妈的不知道怎么去爱了,反正变心了做什么都错,给我去死吧,什么爱情!工作呢……等我歇息好了有了气力再说吧。”

“你啊,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韩梅梅心疼地说。

莉莉有点灰心,叹息着数着家常:“我们这堆人啊,好像没谁混出人样了。露西回国生孩子去了,因为这样这个孩子就可以拥有英国国籍了。凯特更不用说,又屁颠屁颠地跑北京去了,不知道她那样的性格是不是真能在演艺圈混出头。你呢,我本来以为你会有出息的!”

韩梅梅连忙插嘴:“我现在很有出息好不好?告诉你,我们单位如果没我工作都没法展开。”

莉莉说:“那你出来这么久,估计你们单位都倒闭了吧!”

韩梅梅笑着说:“只是暂时停业,等我回去重拾旧山河。”

莉莉突然说:“梅梅,你的内心这么强大,你一定能够闯过浓雾笼罩的丛林,到达阳光照耀的地方。”

韩梅梅把手放在她的手上,惺惺相惜地说:“你也是。”

虽然上海是令莉莉伤心的地方,但是哪里摔倒哪里爬起来,她不准备回去。韩梅梅回去后,她老爸足足半个月不和她说话,虽然韩梅梅也乐得清静,但是多少有些心虚。

而单位本来看韩梅梅聪明能干,准备给她升职加薪,她这样一闹,是全部泡了汤。

第十四章 你为何连笑起来都不快乐?

天气也一天天冷起来,很多花都没了影踪,有一些树落得只余疏落的几片叶子,风一吹,远远看着像是转动的风车。唯独铁树像是很大的绿花一样开在寒风中。终于,她爸爸开了金口叫她一起出去吃火锅,当然也有她的后妈。为了修补这破碎的父女关系,她毅然决定拨冗参加。等到了桌位坐下的时候,韩梅梅催促她父亲点菜,她父亲慢条斯理地说:“急什么?”

韩梅梅狐疑地说:“不点餐,我们坐在这里干吗,行为艺术?店家付钱给我们吗?”

她后妈听得笑了起来,她爸爸说:“你少废话。”

然后有三个人走了过来,她爸爸向他们招手,韩梅梅问她后妈:“不是家庭聚餐吗?怎么又有别人?”

她后妈故作高深,笑而不答。韩梅梅看到来的三个人也是一家子的样子,父母还有一个儿子,儿子挺高,看起来温和内敛,天然的书香味。韩梅梅忽然知道这聚餐的真正目的了,她气得就要站起来,她父亲早知道她要干什么,就低声喝道:“别给我走。”

而且也来不及了,那一家人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她的父亲和他的父亲热情地打了一声招呼,原来两家的父母是旧相识,可韩梅梅倒是没见过这一家人。她爸爸说:“建设啊,真的好久不见。”

“对啊,我都不知道你也在这个城市,你搬来也没通知一下。”建设回答。

韩梅梅爸爸说:“这你儿子吧,长得一表人才。”

那年轻人说:“伯父,太过奖了。”

你知道过奖就好,韩梅梅心里暗自嘀咕。

建设看了看韩梅梅,就说:“你的女儿长这么漂亮了啊,上次看到她的时候,她还读小学呢。”

韩梅梅可一点都没印象,等一下不会说他们两个是指腹为婚吧,什么年头了,她爸爸还老套得这么夸张,韩梅梅默默生着闷气。

然后她爸爸就介绍:“对啊,她叫韩梅梅。”又对韩梅梅说,“你不认得你韩伯父了吗?”

韩梅梅心想你当我神童啊,还没说话,那边的年轻人竟然惊喜地说:“你真是韩梅梅啊!”

韩梅梅惊讶地看着他,一点也认不出对方是何方神圣。

那年轻人说:“你不记得我了?”

韩梅梅不太愉悦地说:“我该记得吗?”

那人倒也不生气,依旧说:“高三那次,弄倒了自行车,我们一起扶起来了,我叫韩刚,还记得吧?”

有李雷的事件,她当然不可能忘记,但是对于这个韩刚,她还真是没怎么印象了,她隐隐约约记得有三个人被李雷设计,帮了她大忙。

韩刚看她仿佛想不起,略微有些失望,但还是说:“那时候只是匆匆一照面,你可能不记得了。”

韩梅梅倒是有点抱歉,就说:“我大约记得有三个人。”

韩刚高兴地说:“对啊,我就是其中一个人啊。”

韩梅梅这才恍然大悟:“对哦,你当时还报了一下你大名。”那个时候他们一律穿着白色的衬衫,清风舞动纯白的衣角,她记得他回头报姓名时磊落的样子,时光一转,现在已经是个职业人士,韩刚也算是个人才,在单位里面坐到了中层管理的位置,大家都到了要把衬衫别进西裤里面的时候了。

韩刚格外高兴地说:“没错,就是我了。”

韩梅梅爸爸和韩刚爸爸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高兴得不得了,说:“原来以前认得,我们两家果然有些缘分。”

吃了饭,天时还早,韩刚便约韩梅梅到广场走一走,韩梅梅想既然是故人,有些话干脆讲得通透,便答应了他。

沿着城中的河走,河的护栏是用白色石头砌成的,路灯一盏盏映在河里,照出一面水光。这个时间,人流络绎不绝。

韩梅梅说:“想必你也知道为何我们会一起吃饭吧。”

韩刚了然地笑了笑。

韩梅梅又说:“不是我自作多情,可是我觉得我要实话告诉你,其实我有男朋友的。”

韩刚似乎震动了一下,回头看她。

她说:“我爸爸不喜欢他,他你也认识,就是李雷。”

韩刚恍然大悟中有些失落:“他很出名,在中学的时候出尽了风头。”

韩梅梅心想,何止是中学的时候?

韩刚问:“那他现在在哪里?”

韩梅梅说:“他在北京。”

韩刚说:“哦,好男儿志在四方,这很符合他的性格。”

韩梅梅真的有点哭笑不得,不知道如何说。韩刚以为她是对他感到抱歉,就说:“我以前也有女朋友。”

“哦?那现在呢?”韩梅梅问。

韩刚说:“大学毕业后就回她的老家去了,我为别人培养了一个老婆。”

韩梅梅笑着说:“你真是看得开。”

韩刚说:“其实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一起,所以现在也不知道为何会分开,可能上大学的时候大家一窝蜂地要谈恋爱,赶潮流一样,反而不知道怎么爱了。”

韩梅梅觉得他算得上是一个聊得来的朋友,因为在这个城市里面已经很少人知道她的过去,而他却了解,有一个人能畅聊那一些过去令韩梅梅感到快乐。于是他约她的时候,她也愿意出来,她和他讲她和李雷之间的事情,讲他们这一伙人之前那些轰轰烈烈的荒唐事,而他也愿意听。

让她最高兴的是,李雷终于摆脱了他茫然的状态,真的找到了新的目标,结束了他的流浪歌手生涯,到唱片公司去做幕后工作,能得到这个工作也和他的流浪歌手的经历脱不了关系。韩梅梅知道这样分居两地终究不是办法,但是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欠缺见面,只好靠来电维持,她不可能像刚毕业的时候抛弃一切,孑然一身就冲过去找他,何况他这么不消停的人,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不想待在北京了。为此,她和他都吵累了,争吵成了治愈自己伤口的最好方法。可是她也知道,再这样吵下去,他们只会恶化到两人都不愿看到的那个样子。

而且她也渐渐有一点明白,虽然因为她总是很不安,时刻担忧着他们的将来,但实际上,真的落地去策划安排他们将来的却一直是他。

过年的时候,李雷告诉韩梅梅他要回来,韩梅梅整整高兴了三天,结果南方发生了雪灾,报道连篇累牍,她以为他们终于能见到一面,而现实是他被困在了路途中间,进不了也退不得,她担心得要命,拼命给他打电话,担心他出事,他的手机很快也就没电了,之后再也没有联系。无奈之下,她只能每天守着电视守着电脑看雪灾最新的消息,意料之外,她却真的又看到了他的消息。

因为雪灾导致太多车被困在高速路上,没有饭吃没有水喝,很多奸商就趁机坐地起价,泡面卖到50元一包,矿泉水20元一瓶,大家都叫苦不迭,而李雷就号召那个路段的司机联合起来,把各自有的东西集合起来,还临时组织了个“反敲诈联盟”,记者正在采访他,他当然要趁此机会好好地发挥联盟精神,打击那些奸商。

他在那里龙飞色舞,韩梅梅刚得知他安然无恙的心情渐渐冷却下来,更多的是寒气沁入骨头的冰冷,他那么开心,她着急得夜夜睡不着,她想尽办法想联系上他,可是他看起来压根没有想过和她联系一下。

这个时候电话响起来,她心中一点点希望的火苗又重新燃起来,接起来却是韩刚,韩刚说:“你快看电视,我看到李雷了。”

韩梅梅有气无力地说:“我看到了。”

韩刚听到她声音里面的疲倦,她原本应该开心,他问:“你怎么了?”

韩梅梅说:“我今天在路上,看到一对情侣,他们为了买房的事情吵架,因为要存十年才能付首付,旁人都默默替他们心酸。可是我却好羡慕,我羡慕那些可以一起存钱一起奋斗的情侣,为什么我们就不能,他的自尊心为什么要那么强,一定要自己打好一片江山送给我?”

韩梅梅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没想到却发现他的车就在她的楼下,她随即警觉地问:“你在哪里?”

韩刚停了一下,坦白说:“我就在你楼下,我刚刚在附近听到收音机的消息,开着开着就开这里来了。”

韩梅梅这么聪明,而且也早过了中学相互猜心的年纪了,她想,他或者喜欢我,我们不过见过几次,他为什么喜欢我?

韩刚摇下车窗,抬头便可以看得到她的窗户,他问:“你要不要下来?”

韩梅梅拒绝了他:“不了,太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电话那边的韩刚默然不语,良久,他摇上了车窗,开着车走了。

卡夫卡这样说:“在巴尔扎克的手杖上镌刻着‘我在粉碎一切障碍’。在我的手杖上镌刻着‘一切障碍都在粉碎我’。”

大概他们也一样,李雷热情四溢地粉碎这世界上的一切障碍,而一切障碍却都在粉碎她韩梅梅。不需要一切障碍,一年见不到十次面已经足够粉碎她了。

他终于回到了家,可是韩梅梅却失去了先前的那种兴奋,因为他在路上耽搁了很长的时间,他马上就会再次启程,就像是一个侠客一样浪迹天涯,自从做了唱片公司的工作后,他总要四处奔波。

他用了所有的时间陪她逛街吃饭游玩,可是她还是不开心,眼看天色就暗了下来了。韩梅梅问他:“你明天又要走了是吧,这回是哪个城市?”

李雷细声说:“我们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不要再吵架了。”

韩梅梅说:“我们为什么要好不容易见一次面,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像别人一样天天见面?”

以前他混得不如意,不想让她来一起受苦。现在他好一些了,可是她工作却已经稳定了,又抽不开身了,他们一直因为错的时间而错开。

在热闹的街头,李雷拥抱着她:“别生气了,不是说给我一年时间的吗?我已经做到了一半,很快就会更好,我要创造最好的条件给你,我们会非常快乐。”他意气风发地想象着两个人无限美好的未来。

韩梅梅问他:“你根本不知道我要什么,你觉得我们会结婚吗?”

李雷肯定地说:“当然。”

韩梅梅冷静地问他:“我们这种情况要拿什么结婚?”

李雷也问她:“我们两人结婚还需要什么条件?”

韩梅梅倔强地说:“至少两个人应该有时间一起拍结婚照吧?”

这是人间正常的程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新生,读书,成长,恋爱,结婚,再生出新的生命,等待升职,等待入土……可是李雷不一样,他不能落入这窠臼,在一年一年的混沌中挣扎,让生活沼泽中的污泥堵满了你的嘴,你呼救不了。她都这么清楚,那她还能要求什么呢?要求一只鹰放弃飞翔,要求一只豹放弃奔跑?不管放不放手都是绝望,他不明白她现在是在绝望中还拼命抓着他的手。

他又走了,他在自己的行业中混出了一些知名度,因为他对事物那种超常的概念和看法不可能不引起注意,就像是一颗珍珠必将在鱼目之中发出特别的光芒,公司准备升任他做总监。他经常在不同的城市之间奔走,采集不同的声音,寻找美好的东西,他有很多事情要做。

当然他对韩梅梅的感情不可能变,有变的话也是变深,如果还能更深的话。每到一个城市,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和那个城市的著名景点拍照,湛蓝的天空,灿烂的笑容,他把这些以最快的速度传给韩梅梅,要她和他分享。

可是,韩梅梅却不是这样想的。韩梅梅看着那些照片,这个男人,她看着他从十七岁的男孩子变成现在二十五岁的男人,他明亮的眼睛里面有了岁月的沉淀,笑起来会有皱纹,他也从不掩饰,棱角随着阅历的增长而更加分明。他说过要把他的天空送给他,如今,他似乎做到了,他和每个城市的天空合照,然后发给她欣赏。

听说有这样一家公司,他们出售巴黎的空气,把那些气息小心翼翼地保存在玻璃盒里,让客人千里迢迢地带回来。但是你永不能打开,因为一打开,它就消失,是这样的矜贵而又无用。你想绝对拥有,就会先失去,有时候和感情是多么惊人地相似。

这一年是韩梅梅有记忆以来灾难最多的一年,雪灾刚刚过去不久,那一天,她和同事们在办公室里面忙碌,突然感觉地板晃动了半分钟,旁边的女同事大惊小怪地说:“大家有没有感觉到地震了?”

因为这个同事胖,就有人打趣她:“怎么,上班时间你又跳绳了,你不为公司考虑,也要为我们的人身安全考虑啊!”

那个胖同事气得脸通红,追着打这个嘴巴坏的同事。

韩梅梅连忙出来主持公道:“好像真的是震动了一下。”

大家纷纷同意韩梅梅说的话,说刚才自己也有点感觉。然后不到半个小时,关于汶川发生7。8级地震的消息从网页、从qq群、从朋友的qq、从任何可以传播消息的渠道中跳出来,像是你点到了病毒,一个一个网页无法控制,使劲地弹出来,布满了你的屏幕。

公司的人都惊呆了,然后开始感觉到剧烈的害怕和心痛,有家人亲戚在四川的人连忙打电话过去给亲人,打不通的人在办公室失声痛哭,大家都忙成一团。那些残破的废墟,那些孤立无援的人们,那些倒塌的民房学校,牵动着所有人的心。

虽然李雷并不在四川,但是韩梅梅还是神经质地赶紧打他的电话,结果一直打不通,刚停下来就接到他的电话,原来他也一直在打自己的电话,听到彼此的声音后,两颗心才终于都放下,两人同时说:“幸亏你没事。”

说完又傻笑了,两人又不在灾区,当然没事。想起灾区,两人的心都同时像是被揪紧了,李雷说:“你也看到报道了?”

“好可怕,我好担心啊!”韩梅梅焦急地说。一个城市毫无警戒地就这样坍塌下去,无数幸福的家庭就这样湮灭于尘土,有多少明亮的眼睛在地底下睁着,看到的却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一秒一秒地等着死亡降临?

之后的几天,更加详实、更加痛苦的报道每天二十四小时滚动播出,每个人都沉浸在惶恐中,时刻关注着政府的救援情况。很多公司开始自发组织捐款,韩梅梅什么都没想,把身上的现金全都捐了出去,一场灾难痛彻了整个国家的心扉。

在这个非常时间,她和李雷的通话愈发紧密起来,在灾难发生十来天后,政府开始允许外国救助队伍和私人进入灾区。李雷打电话过来,他告诉她:“我要去灾区。”

韩梅梅被他的决定震惊了,她第一反应就说:“你不能去,太危险了。”

李雷说:“我觉得我不能远远看着,我要进去,希望能够帮忙。”

韩梅梅知道有不少人都开着越野车或者通过其他途径进入了灾区,希望尽绵薄之力,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这几天,她看到了太多的灾难和疼痛,不管谁说她自私,她都不想他去,万一出事怎么办?像李明那样出事怎么办?她承受不了再一次那般的失去。

她急着说:“你不能去,你又不是救世主,政府已经在全力救助,你又能帮得上什么忙?”

李雷说:“我们有两三个人,可以互相照应。”

韩梅梅哀求道:“你听我一次好不好?”

李雷却无奈地说:“我已经和他们约好了,不能爽约的,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事的。”

韩梅梅突然有一种奇异的灰心,像是百米比赛的选手一直梦想着能够突破十秒,却在某一刻知道自己体力的极限。她说:“你们其实都已经决定了,只是打电话来通知我一下而已,是吧?”

李雷急忙说:“当然不是……”

韩梅梅没有听他说完,已经挂了电话,他不断地打电话进来,震动的手机像是一个在火上炙烤的跳豆一般响个不停,同事们都惊奇地提醒她,她干脆关机。

等到她开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她站在城市的天桥上往下看这钢铁丛林,一辆辆车像是矫捷的虎和豹,前面亮着的车灯就是它们森然的眼睛,它们个个弓着身子发足紧奔,争先恐后地飞跑而来,穿过天桥而去,冰冷的金属壳带出一道寒光。

手机一开,就蹦出了很多条短信,多半是他的,最后一条他已经坐在开往汶川的车上:“……拉开车窗可以看到一边疏叶飘飘的行道树以及阴的天空,很多车停在另外一个车道,跟我相反。不过他们也仰着头看灰的天空,不知想起了谁,这个时候我就特别想你,特别想你!这是最后一次,原谅我,好吗?如果你还是不开心,我回去后就辞职,然后到你的城市去。”

可是她觉得自己撑不到最后,他要给她的光辉未来,她忍不到。原来世上的付出并不一定都能得到回报。她害怕自己直到死亡也进不了那近在眼前的城堡。那么多人都不用害怕孤独了,那她呢,那她呢?

她打电话给李雷,声音平静,不等他说话,她先说:“我受不了了,李雷,我们分手吧。”

那边的李雷已经被她的话吓到了,他哀求道:“梅梅,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以后都听你的。”

韩梅梅说:“没有最后一次,永远没有,我知道。只是我以前相信踏破了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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