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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长秘书前传-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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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仙人接过纸条看了看,从口袋中掏出一块白布,把白布展开铺在双腿上,然后微闭双目,沉思片刻,手指一边在白布上画着,嘴里念念有词地说:“卦卜说,身处红尘莫招摇,早离苦海最清高,待到年将三十六,红袍脱去任逍遥。兄弟,从卦面上看你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活得委屈,是个伺候人的,十年寒窗无人问,宦海亦难天下闻,攀权附贵一场梦,终是大志戏红尘。兄弟,你才华横溢,却给别人做嫁衣呢。”

听了赵仙人的卦辞,我将信将疑,好像核心意思是我从政是个错误,超不过三十六岁就得离开官场,明年我就三十六岁了,这么说,明年我就将离开官场,简直是无稽之谈,但是,我并未露声色,只是又掏出另一张纸条给赵仙人。

“赵师傅,这是在我前面刚算过的那位戴眼镜的先生的八字,不瞒您说,他是我的领导,他的命运左右着我的前程,我想请赵师傅讲一讲他究竟是个什么命运!”

赵仙人见我说得坦诚,便重新一抖白布,再一次铺在双腿上,微闭双目说:“身处佳境乐无央,笑酒盈樽对夕阳,悬崖勒马命尚在,乌纱帽里梦黄梁。这个人啊,该享的福都享了,不该享的福他也享了,他的未来是个花架子,弄不好还有牢狱之灾,我劝你尽快离开他,我送你三个字:动、动、动!”

“赵师傅,”我疑惑地问,“您就这么跟他说的?”

“我看得出他是个大官,哪能跟他这么说,自然是说些好听的了。”赵仙人诡谲地说。

49。门

飞机飞抵东州机场时,已经过了中午,太阳在头顶上只是一团强光,根本不敢直视,天空由于稀疏地飘着絮状或鳞状的白云,显得更加蔚蓝。我手提皮箱走出接机口时,马厚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他接过我手中的皮箱,我们往停车场走。

“马哥,家里有什么新闻吗?”我一边走一边问。

“有,”马厚想r想说,“市政府大门改了,市政府办公楼正在加层。”

“好端端的大门怎么给改了?再说,市政府办公楼加层这么大的事,刘本山怎么不向张市长汇报呢?”我吃惊地问。

刘本山是市政府办公厅副主任,主管后勤工作。

“我听李市长的司机说,事儿是李市长定的,好像还与什么风水有关。”马厚一边走一边搔着头,“准知道呢。”这时我们走到了车边。

“马哥,先去市政府看看。”我上了车说。

马厚开着车驶进市政府大门时,北侧刚开的大门正在修建中,市政府办公大楼周围也已经搭满了脚手架。我下了车,信步走向刚修建的北门,看北门的规模大有代替正门的味道。

我心事重重地回到办公室,想着在北京算命时赵仙人叮嘱我的一番话,心想,难道张国昌在北京找了赵仙人算命,这李国藩也没闲着,莫非在东州也找什么高人指点了迷津了?我走到窗前望着正在修建中的大门,又看了一眼正在使用的正门,很像是《圣经》中的宽门和窄门。

“你们要走窄门,”耶稣说,“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我不知道李国藩想没想过,他修建的这扇大门如此宽大雄浑,到底是人生的宽门还是窄门呢?也许李国藩认为走进此门,一切恐怖和畏惧都可以抛在脑后了,但是但丁走进地狱之门时,看见的却是黑沉沉的文字写在大门上:“从我这里走进苦恼之城,从我这里走进罪恶之渊,从我这里走进幽灵队里。”

我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觉得此事必须弄清原因,然后向张副市长汇报,因为无论是改大门还是办公楼加层都归张副市长主管,正常的程序应该是办公厅主管后勤的副主任将此事提请厅党组讨论,拿出意见后,由刘本山会同朱玉林向张副市长汇报,张副市长酌情定夺。眼下这两件事已经既成事实了,主管副市长一点也不知道,其中必有原因。我想打电话问问刘本山,没想到刘本山自觉理亏,接到电话后,竟然小跑着来到我办公室。

“雷默,”刘本山喘着粗气说,“什么时候从北京回来的?”

“刘主任,”我沉着脸问,“办公大楼搭满了架子是怎么回事?还有,市政府大门好好的,怎么改了呢?”

“这,这……”刘本山一时语塞。

“这么大的事,你这个主管副主任怎么不向主管副市长汇报呢?”我步步紧逼地问。

“老弟,”刘本山的胖脸嘟噜着,半吐半吞地说,“不瞒你说,这是李市长定的,定完了,我才知道,我还以为李市长和张市长两位领导商量过了呢,搭架子是想把办公楼加两层,咱们现在的办公室太挤了,不够用,改大门,听说找风水先生测过,大门挪到北边,四通八达,有利于东州经济发展。”

“改了大门东州经济就发展了?”我揶揄地笑道。

“老弟,大哥跟你说句实话,这事我也觉得匪夷所思,我不知道张市长不知情,我要知道张市长不知情,早就汇报了,无论如何你得帮大哥在张市长面前圆圆场。”

我看着刘本山左右为难的窘相,心中一边暗笑一边想,人活到这副模样也够可怜的,便笑了笑说:“那好吧,刘主任。”

刘本山如释重负地拱了拱手,“兄弟,拜托了,回头大哥请客。我还有个会,先走了。”

刘本山走后,我赶紧给张副市长挂电话,我向张副市长汇报了情况之后,张副市长在电话里半天没说话,我估计可能一时难以接受。

张国昌万万想不到,市长分工时,他虽然揽下了那么多部门归自己主管,但是李国藩就当没这回事一样给了他一个小小的下马威,张副市长显然觉得很没面子,但是有气还没地力出。

“雷默,”张副市长气呼呼地叮嘱道,“你也找个风水先生测一下,看看大门改了对咱们有什么影响?”

我没想到张副市长会下这么一道指示,大有对着干的味道,心里一时犯难,到哪儿找风水师呢?心想,只好发动群众了。朱达仁是管房子的处长,说不定跟风水师打过交道,陈东海在公安口说不定也掌握不少算命、看风水的仙呀、神的,很长时间没在一起聚了,很想这两个家伙,便打电话约他俩晚上到小观园聚一聚。这两个家伙欣然应允,还一再要求让落落作陪。

其实我之所以把饭局安排在小观园,就是想见见落落,这段时间虽然没和落落联系,但是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在北京我曾不止一次地反思与落落交往的意义,我发现落落是我生命中的阿波罗,她是给我心灵披上美丽光辉的人,小观园已经成为我心中的圣地。官场是压抑的,但人生不能压抑,落落虽然是我摆脱压抑的一种梦幻,但是,人生难道能够没有梦想吗?正是因为有了梦想,我内心深处才是醒着的,落落使我从一个权力的膜拜者变成了一个梦的顶礼者,在梦里,我觉得谎言比现实更真实。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感到压抑是可以忍受的。

落落接了我的电话非常高兴,这丫头自从上次过生日我们一起谈了玛格丽特·杜拉斯的《情人》以后,仿佛对爱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扬言要写出一部与《情人》相媲美的小说,我不知道她能否实现这个愿望,我知道她一直在努力赚钱准备去巴黎留学。总之,落落像天使一样不知不觉潜入到了我的灵魂深处,像贝雅特丽齐引导但丁一样为我开启了天堂之门。

傍晚,我打车到小观园酒店时,酒店门前停满了车,想不到小观园酒店的生意越来越火。我走进落落安排的“迎春”包房时,朱达仁和陈东海已经到了,但落落不在,服务小姐说,下午总经理安排完“迎春”包房就去美容院了,看来这丫头是想在见我之前好好打扮打扮。

墙上挂着《元妃省亲图》,正是第十八回:“一对对龙旌凤婴,雉羽宫扇,又有销金提炉,焚着御香,然后一把曲柄七凤黄金伞过来,便是冠袍带履,又有执事太监捧着香珠、绣帕、漱盂、拂尘等物。一队队过完,后面方是八个太监抬着一顶金顶鹅黄绣凤銮舆,缓缓行来。贾母等连忙跪下。”题诗是:“金门玉户神仙府,桂殿兰宫妃子家。”

我进门时,朱达仁和陈东海正一边喝茶一边议论着挂画。

“达仁,”陈东海故作深沉地问,“你从这幅《元妃省亲图》看出了什么,”

“这还用说,连贾母都跪在地上了,祖孙都倒过来了,足见封建皇权对人性的压迫。”

“高见,达仁的观点一针见血,”我随口接过话题,“这是权力至上的最好例证,此时的贾迎春已经不是贾母的孙女,也不是皇帝的妃子,而是庙里的菩萨,这个菩萨,应该叫权力。”

我话音刚落,落落就香气如兰地进来了,站在我面前宛若皇后一般的神情凛然不可侵犯,美丽的微笑仿佛罗网,将我的灵魂罩住。

“这是我叔叔画的最得意的幅作品,到小观园吃饭的好多人要买这幅画。”花落落秋波闪烁地说。

“依我看想买这幅画的都是官员吧。”朱达仁嘲讽道。

“让朱大哥猜着了,想买这幅画的大多是官员。”花落落的目光既和悦又美丽。

“为什么?”陈东海不解地问。

“这幅画的寓意是‘有风来仪’呀!”花落落解释说。

“让我看不是‘有凤来仪’,是皇恩浩荡。你叔叔这幅面画得的确好,这幅画告诉我们,皇权统治的本质就是服从,贾元春是皇妃,即使贾母也耍下跪,这说明封建王朝倡导的孝不是人伦之孝,是孝敬统治,孝敬皇权。在这幅画里贾迎春已经不是皇妃,而是代表皇权的菩萨,贾母家所有人不是在向皇妃下跪,而是代表全天下人在向菩萨下跪,既然这幅画画的是菩萨,挂在家里当然可以供着了。”我言辞犀利地说。

“深刻,太深刻了,”陈东海附和道,“大小姐,给我们准备什么好吃的了?”

花落落莞尔一笑,吩咐小姐上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将市政府改大门的事说了一遍,恳请大家想办法帮我找一位风水大师。大家听后唏嘘不已。

“请风水师不难,”落落出乎我意料说,“我有个同学的父亲原来是个中学教师,后来对《易经》产生了浓厚兴趣,久而久之就成了风水先生,看风水在清江省都小有名气,连中学老师都不干了,辞了职,专做风水先生。”

“落落,”我如释重负地说,“你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怎么能见到你同学的父亲呢?”

“明天我开车去接他,然后一起去市政府,你在办公室等我就行。”落落说得轻松,笑得妩媚,我心中燃起欲望之火。

“行啊,落落,”陈东海逗趣地说,“够江湖,抽空给我们家老爷子看看阴宅的风水怎么样?”

“没问题,东海哥,你们家阴宅、阳宅风水我全包了。”落落咯咯笑着说。

我和朱达仁听罢哈哈大笑。

朱达仁笑罢抿了一口酒说:“你们说为什么相当一部分官员信风水、信算命?”

“还不都是官本位心理闹的,”我叹息一声说,“一部分人是为了仕途,看自己命里有多大的官位,尽管算了有没有用,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但若说自己前途无量,心里总会开心一些;另一部分人是算吉凶,凡是身上有问题的官员,总希望通过算命、看风水来逢凶化吉。”说完我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了张国昌在听到赵仙人说他没有牢狱之灾后,仿佛真的就没有牢狱之灾而欣喜的神情,心中平添一抹悲凉。

“你们最近听说没?”陈东海颇有同感地接过话茬儿说,“昌山市一位主管交通的副市长被‘双规’了。”

“到底怎么回事?”朱达仁颇感兴趣地问。

“我听说这位副市长信风水,请了一位‘大师’预测前程,‘大师’预测他有当‘封疆大吏’的命,之所以迟迟没当上,是因为命里还缺一座‘桥’,于是他就下令擅自将耗资数亿元的国道改线,在水库上架起了一座桥,结果被‘双规’了,就是最近的事。”

“这座桥太像《神曲》中地狱第二十一篇的第五桥了。”我轻蔑地说。

“那是一座什么桥’”陈东海懵懂地问。

“第五桥在地狱的第五沟,这是一条用沥青煮贪官污吏的沟,这条沟里沸着浓厚的沥青,贪官污吏被魔鬼用铁耙子打入沥青中,就像厨娘用筷子把猪肉夹到锅里没两样。”落落接过话茬儿,绘声绘色地说。

“有这么可怕,真应该让所有的官员都读一读,或许能悬崖勒马。”朱达仁慨叹道。

“其实地狱中的第五桥不应该设在地狱,应该挪到人间,如果官员们早点站在第五桥上看到第五沟的情景,谁还会往里跳呢?”我一针见血地说。

“雷默,你说的这个挪到人间的第五桥就应该是完善的制度。僵死的制度必然造成僵死的权力观,人们对僵死的权力顶礼膜拜一种逃避,因为逃避可以安于现状,安于现状是一种习惯,习惯是驯化出来的,因此人们表面上顶礼膜拜的是权力,实际上顶礼膜拜的是自己的习惯,必须打破这些习惯,不,必须消灭这些习惯。”朱达仁侃侃而谈。

放下酒杯,陈东海起身去洗手间,我也借机跟了上去,在走廊里陈东海心事重重地说:“雷默,我听说张副市长这个人很讲义气,什么时候引见引见。最近市刑警支队支队长有可能到市局任副局长,我惦记这个位置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苦于上边没人给说话。我守着你这个常务副市长的秘书,总得借点劲吧。”

我没想到陈东海还有这么大个心事窝在心里,张副市长和我说过不止一次,下面有好的处长要多笼络,必要时引见给他。搞政治既要善于跟“上”,也就是上面要有人;也要善于御下,也就是说下面也要有人,没有一支精明强干忠心耿耿的队伍,政治家在政治上也很难有好的前途。

“东海,不瞒你说,眼下就有一个见张副市长的绝佳机会。”我卖关子地说。

“什么机会?”陈东海迫不及待地问。

“昌山市有个画虎大师,叫林啸天,你知道吗?”我试探地问。

“听说过,据说林啸天画的虎很值钱。”陈东海若有所思地回答。

“特别是他画的工笔虎,更是价值不菲。”我唏嘘地说。

“怎么,张市长想要林啸天的画?”陈东海目光灼灼地问。

我点点头,“但是林啸天是个威武不能屈的人,张市长想尽了办法也没能弄到老爷子的画。你要是能帮张市长搞到一幅林啸天的虎,张市民对你一定会刮目相看。”

陈东海听后,一双虎目炯炯发光,“什么他妈的威武不能屈,真要是威武起来,有几个不屈的,这事好办,交给我吧。”

第二天上午,落落开车准时进了市政府大院,我赶紧下楼迎接,落落身边站着一位五十开外、寿眉细眼、目光锐利的人。落落介绍,这位就是风水先生冯老师。

我和冯老师寒暄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罗盘托在手里,“雷默,落落,你们前边带路,我在后面跟着,一直到张市长的办公室。”我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和落落前面走,冯老师托着罗盘跟在后面,我们仨一起走进市政府大楼。

进了办公室,冯老师托着罗盘又围着我和张副市长的办公室绕了一圈,然后收起罗盘,沉思片刻说:“雷默,政府中间的大门千万不能动,动了对张市长相当不利。实际上,把大门挪到北边,即使不动正门,对张市长已经相当不利了,如果拆掉正门,只留北门,张市长恐怕有血光之灾呀!”

我听了以后扑哧一声笑了,“冯老师,跟您说实话,其实我是不信这些的,为什么像李国藩、张国昌这些地位显贵的人反倒相信风水呢?”

冯老师寿眉微微一挑,敛起锐利的目光微笑着说:“找我测风水的人不是有钱的就是有权的,说白了,就是怕失去。舍得,舍得,这些人太贪婪,不想舍,只想得,活得没有寄托,只能求风水保佑了。雷默,张市长是属什么的?”

“属蛇的。”我一边品着冯老师的话一边回答。

“张市长办公室的鹰雕要拿走,否则对张市长不利。”冯老师一本正经地说。

我心想,冯老师看在落落的面子上分文不取,总得谢谢人家,就顺水推舟地说:“冯老师,这个鹰雕是一位名家的作品,就送给你吧。”

冯老师接过我给他的鹰雕,爱不释手,一边把玩一边说:“那多不好意思。”文人小说下载

这是落落第一次到我的办公室,她之所以答应我带风水师来,实际上是不想看着我为难,更是怀着一份担心,想来看个究竟。在落落心目中,从来不用金钱和地位作为衡量男人优秀与否的尺度,她是个用生命生活,而不是用姿色或身价生活的女孩,是因为认识了我,才知道官场上这么多龌龊事,她是怕我被卷到漩涡里,因此,等冯老师看完风水,落落便叮嘱道:“默哥,官位不是天堂,官位或许只是但丁笔下的第五沟。”

我理解落落的意思,便笺道:“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落落花容深沉地说:“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其实,但丁笔下最努力的是惩戒贪欲,不仅在地狱与净界如此,直至将入第九重天的时候,他仍使圣彼得说:‘我们从这里望见所有的牧场上充满穿着牧人衣服的贪狼!’我不求你在官场上可以化地狱为天堂,只求你在净界里独善其身。”

“落落,有你,我绝不会在黑森林里迷路的。”我说完,落落自信地笑了。

·15·

第六章 台前幕后

50。出差

银环路工程终于开工了,开工剪彩仪式现场,彩旗飘扬,鞭炮齐鸣,悬挂着条幅的巨大彩球正迎风飞舞,为了参加这次开工仪式,张副市长特意从北京赶了回来。四大班子领导都参加了,李绍光主持了仪式,李国藩做了振奋人心的讲话,大意是要让东州腾飞就必须为它插上强劲的翅膀,金环路和银环路就相当于东州的两支翅膀。听了李国藩的讲话,我当时就想,这个比喻不恰当,因为东州的城市结构是同心圆结构,俗称“摊大饼子”,东州这块“大饼子”越摊越大,这是最落后的一种城市结构,将来还要建铅环路、铁环路铝环路,城市交通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很像官场的圈子,一圈套一圈,可见官场文化无处不在,城市交通的环越来越多,耕地却越来越少,东州的经济怎么可能腾飞?人们大多形容交通是是城市的血脉,谁见过一环套一环的翅膀,最后,魏正隆宣布银环路道桥工程开工,五千对和平鸽顿时从笼子里放出来飞向天空。

开工仪式后,张副市长没上自己的车,而是主动钻进了李国藩的车,市政府改大门和办公楼加层的事,李国藩给了张国昌一个小小的下马威,张国昌一直心里很别扭,但是自己刚当上常务副市长不久,还不到和李国藩叫板的时候,眼下必须维持好与李国藩的关系。这次改大门事件算是打了个平手,李国藩原本要封掉原来的大门,张国昌指示刘本山不许封,将来市政府广场改造后可以做国旗班的通道。刘本山汇报后,李国藩觉得有道理,就同意了不封原正门。其实李国藩只是就市长分工给张国昌一点小小的警告,点到为止,他也不想搞翻脸,毕竟还得指望张国昌干活呢,因此张国昌上车后,李国藩态度很平和,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

“国昌,我正想找你呢,有个事我想让你替我跑一趟。”

张国昌殷勤地递给李国藩一支大哥大香烟,并亲自为李国藩点上火,谦恭地说:“老板,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李国藩见张国昌挺驯服,心里很欣慰,“中国市长协会召开第二次会长联席会议,在成都开,全国三十六个大城市的市长都到,下一届在咱们东州举办,按理说我应该跑一趟,为下一届举办积累一点经验,你看银环路工程刚刚开工,市府广场改造也即将开始,实在脱不开身,你替我跑一趟吧,好好取取经。”

“什么时候?”张国昌脱口而问。

“后天开会,你明天就得动身,党校那边请一下假吧。”李国藩用非常倚重的口气说。

张国昌心想,这是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啊,三十六个大中城市的市长参加,当然也包括北京、上海、天津、广州等特大城市的市长,要知道这些市长说不定哪天就进中南海,结交这些人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李国藩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一次机会让给了我,这给的已经不是甜枣,而是水蜜桃了,看来我坚持不动市政府正门让李国藩感到了压力,这是向我示好啊!

“既然老板点了我的名,我就跑一趟。”张国昌欣然应允。

“好,”李国藩说着从皮包里拿出一个牛皮信封,“这是邀请函,国昌,多向别的城市取取经,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张国昌点了点头,会心地笑了。

张副市长回到办公室立即让我订明天去成都的机票,说是李国藩给了他一次机会,“雷默,这段时间我在北京闷坏了,我们去成都好好散散心。”

我一听张副市长的心思没在开会上,心里顿时有了压力,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因我找不到澡堂子,张副市长站在街头对我大骂的情景,张副市长要散心可不是说着玩的,只有像赵奎胜那样的大老板能安排明白,想一想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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