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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控-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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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睁开眼就骂人,宋大头,真有你的。”倪流忽然没来由心中一阵怒气,既为吴小舞可能上了宋国文的床而愤愤不平,又为宋国文明明没事却折腾他而不满,“早知道,我就不陪你胡闹了,你看现在雪越下越大了,不知道天亮前能不能到家。”

“又叫我宋大头了?”宋国文咧嘴一笑,毫不在乎倪流的怒气,他伸手一推倪流的肩膀,“三年了,你没叫我一声姐夫,你现在叫一声姐夫,我把奔驰送给你。”

“姐夫!”倪流知道宋国文是在捉弄他,却还是毫不含糊地叫了一声姐夫,“你说的,我可是当真了,回家我就开走。”

“你小子终于叫我姐夫了,虽然你不是真心想叫,是看在奔驰的份儿,不过我也满足了,好,我不但要送你一辆奔驰,还要再送一份大礼给你。”宋国文声音洪亮,看样子是一点事儿也没有,他恢复了平常大大咧咧的姿态,“小舞,我说,你记录。”

“是,宋总。”吴小舞平常习惯了记录了宋国文的吩咐,拿出记事本和笔,做出了聆听的姿势。

“遗嘱……”宋国文咳嗽一声,“立遗嘱人,宋国文,遗嘱内容,如果宋国文死亡,宋国文名下所有股份和债权关系全归倪流所有。”

“啊……宋总?”吴小舞吓了一跳,“真要这么写?”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宋国文不满地说道,“是不是想让我留点遗产给你?”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宋总……”

“咳咳……”宋国文一阵猛烈的咳嗽,“倪流,停下车。”

倪流缓慢靠边停车,车还没停好,对面驶来一辆汽车,汽车的灯光一闪,照进了车内,也照到了后座的宋国文身上,从后视镜向后一看,他顿时大吃一惊。

宋国文的嘴中,正大口大口地向外涌出鲜血!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倪流吓得心惊肉跳,刚一停稳汽车,他就推开车门下车。

和车内的温暖如春相比,车外天寒地冻,几乎滴水成冰,一下车,雪片夹杂狂风吹到了脖子里面,冻得他打了个寒战。

深夜的荒郊野外,天地之间仿佛除了一辆奔驰汽车之外,都被白雪覆盖,再看远方,大雪无痕。

顾不上欣赏从未见过的令人震憾的雪景,倪流急忙拉开了后门,坐在后座上,一把扶起了宋国文:“姐夫,你怎么了?”

“笨蛋,我这个样子能是怎么了?快要死了。”

“刚才还好好的……”倪流几乎要哭了,他的人生之中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生死时刻。

“刚才是回光返照。”

“你真要死了,姐夫?你别吓我。你以前从来不说真话,怎么这一次一说死就死了?”

“一个人哪怕一辈子全说假话,临死的时候,也会说一句真话。”都这个时候了,宋国文还能笑得出来,他躺在倪流的腿上,凄然地笑了一笑,“倪流,有我的遗嘱,有小舞作证,我名下的全部资产,你一定要接手过去。等到了襄都,如果我还没死,我会找律师办好手续,如果我死了,就让小舞找律师办好手续,不管我死没死,你都记住,别听你姐姐的话,别管别人说什么,也别管我家里人的反对,你记住,一定要接手……”

“姐夫,我……”倪流泣不成声,现在不是他去深思姐夫为什么要把名下的几十亿资产都过户到他的名下的时候,他现在又惊又怕,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汽车内本来平缓流淌的乐曲陡然间风格一变,由刚才轻松舒缓的《一路平安,玛利亚》变成了激昂的《命运》,同样是理查德的钢琴曲,风格一变,却给人完全不同的感受。

命运……命运是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流,有浅滩,有急弯,也有突如其来的逆流!

人生逆流

“你什么你,拿出一个男人样儿来!”宋国文大声呵斥倪流,情绪一激动,嘴里又涌出了一口鲜血,他一把推开倪流,“小舞,写好没有?检查一遍,拿给我签字。”

吴小舞脸色惨白,双手颤抖地从前座将遗嘱递给宋国文,宋国文打开车顶灯,扫了几眼确认无误后,刷刷几笔签上了自己的大名。或许是为了保险起见,他又从随身的公文包中拿出印章,盖上了章。

比倪流小一岁的吴小舞,担任宋国文秘书还不到两年,一年多来,她见多了宋国文喝酒、喝醉、骂娘、胡闹、瞎胡闹,还从来没有见过今天的场景,在她24岁的生命中,也没有亲眼见过一个人的死亡,早就吓得战战兢兢,几乎瘫软在座位上。

相比之下,倪流虽然泪水直流,却比吴小舞镇定多了,他擦干眼泪,对吴小舞说道:“小舞,打120,快点。”

吴小舞赶紧拨打了120,打通之后,说了几句,她转身问倪流:“我们现在在哪里?”

“在107国道由北向南,距离襄都40公里处……”倪流轻轻放下宋国文,“姐夫,你坚持住,我这就送你回家。”

“你可得开快点儿,倪流,我怕我见不到你姐最后一面了。”和刚才还有力气骂人相比,现在的宋国文有气无力地软成一团,眼见是真的不行了。

倪流平常虽然直呼宋国文大名,也常爱和他开玩笑,没有称呼他为姐夫,但实际上在内心深处,他不但十分崇拜宋国文,还视宋国文为他的人生偶像。

尽管他并不认为成为亿万富翁才是人生唯一的成功,但至少宋国文是襄都商界的骄子,是中省商界的精英,不提襄都商界内不少人都对宋国文十分佩服,就是放眼整个中省,宋国文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三年来,宋国文每来石门一次,基本上都会找他一聚,有时捎点东西,有时带件衣服,有时只为吃饭说话。虽然宋国文对他说话,从来都是大着嗓子,想骂就骂,想贬就贬,但他知道宋国文对他其实关爱有加,一直视他为亲弟弟一般无二!

悲愤之下,倪流擦干眼泪,心里暗骂自己,笨,哭什么哭,如果哭能解决问题,世界上就没有战争了!

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要救宋国文一命,只有加快速度回到襄都,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这么一想,倪流用安全带将宋国文固定在后座,随后坐回驾驶位,深吸一口气,双手放在手工缝制的真皮方向盘上,他从未有现在一样感觉到掌控一切的使命感,宋国文的生命,不,全车人的生命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他只能迎风冒雪,勇往直前,因为此时此刻,他无路可退。

雪,更大了,风,更猛了,狂风夹杂着鹅毛大小的雪花,打在车窗上,噼啪作响,似乎要将奔驰汽车吹得翻滚一样,十分吓人。

吴小舞蜷缩在副驾驶上,既不敢回头看宋国文,也不敢看车外肆虐的风雪,闭上眼睛,如无助的小女孩一般,几乎在座位上缩成一团。

倪流小心地驾驶汽车,心急如焚,却又不能一脚油门踩到底一路狂奔,只能小心翼翼地缓慢前进。积雪太厚,3。5升的强劲排量、四轮驱动的先进动力,在天地之威面前渺小如草芥。四轮深陷在大雪之中,发动机发出了低沉的怒吼,油门轰响,汽车左右打滑并且不时摇晃,如蜗牛一样爬行。

第一次,倪流感受到人生深深的无奈。他曾经以为,一个男人一生必须拥有一辆奔驰才算完整,现在他正在驾驶许多人一辈子也买不起的价值百万的奔驰,以为一车在手别无所求,可以跃马扬鞭,一路狂奔,但是现在却是空有3。5升的排量、300多马力的强大动力而无法尽情施展,人生,就是一出总不让人尽兴的戏剧。

“姐夫,你挺着,你不是说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你肯定会活得很长。”倪流一边开车,一边和宋国文说话,“姐夫,你别睡着了,和我说话。”

“说什么……”宋国文的话掩盖在暴风雪的呼啸之中,几乎听不清了,“我说不动话了,说了几十年了,也该歇歇了。”

“说什么?就说你为什么要让吴小舞当你的秘书。”倪流伸手一推吴小舞,“小舞,你也陪姐夫说说话,别让他睡过去了。”

吴小舞双手抱肩,瑟瑟发抖:“倪、倪流,怎么办呀?我好害怕。”

“怕有毛用?现在知道怕了?当时为什么不劝他少喝点儿?”倪流对吴小舞有气要生,自始至终,吴小舞没有表现出一个秘书应有的职责,对宋国文不管不问,任由宋国文一个人倒在后座自生自灭,她算哪门子秘书?

“你说说看,到底是什么大生意,非要向死里喝?”

“倪流,你别怪我了好不好,我现在心乱成了一团糟……”吴小舞一脸惊惶失措,“都乱了,当时都乱了,我劝不住宋总,他没命地喝酒,王树斌也陪他一起喝,两个人拼酒来着,拼了最后,王树斌都吐血了,宋总没吐,越喝越兴奋,喝到最后,就非要让你送他回家。”

“倪流,我难受,医生怎么还不到?”宋国文嚷道,“你娘的会不会开车,你开的是奔驰,不是奔奔!”

“这么大的雪,这么黑的路,我开的是奔驰,但奔驰不是直升机。”倪流也火了,吼宋国文,“现在知道难受了,早先喝酒时干什么去了?我都懒得骂你了,你还有脸骂我?回家让我姐好好收拾你一顿。”

吴小舞的电话突兀地就响了。

是120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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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风雪太大,120出不了车。”

“人快不行了,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吴小舞急得眼泪打转。

“救人?下这么大的雪出车去救人,走到半路上滑沟里,谁负责?”120打来电话的应该是一个护士,说话挺冲,语气很凶,“120是不能见死不救,但见死不救的前提是要保证我们自己的安全!我们在襄都随时待命,只要人活着到襄都,不管多晚,我们都管到底。”

倪流抢过电话,嚷道:“你们就在襄都出市口的107国道等着,这总成了吧?”

“成,成,凶什么凶?”女护士的嗓门不小,震得倪流耳朵嗡嗡直响。

“母老虎!”倪流还给吴小舞电话时,气愤地说道,“这么凶的女护士,打针还不得要人命?”

此时距离襄都还有30多公里,倪流打起十二分精神,打开了汽车全部的灯光,顶风冒雪,艰难前行。吴小舞或许也是受到了他的鼓舞,不时地盯着车后的宋国文,流露出想坐到后座照顾宋国文却又不敢过去的神情。

倪流也没勉强她,一个未婚女孩,坐在后座抱着一个男人,也不太好,况且她也不是护士或医生,能照顾宋国文什么?现在宋国文的性命,掌握在他的手中,确切地讲,是掌握在他的方向盘上。

又艰难前进了20多公里,花费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宋国文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慢慢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倪流心急如焚,却有浑身力气使不出,奔驰车也是轰鸣不止,却奈何不了狂风暴雪,终究,人力难以胜天。

“倪流……我不行了……我被王树斌害了……”宋国文断断续续地说道,“你记住,我身上有一个记事本,上面记着谁欠我的账,欠了多少钱,你拿着本子去要账,没人会赖账不还,还有,王树斌欠我最多,一共是1235万元……”

“王树斌是不是故意想害死你,然后欠账不还?”倪流心惊肉跳,如果宋国文说的是真话,不是醉话,那么宋国文就不是酒精中毒,而是谋杀了,“姐夫,要不要报警?”

“没证据,报,报,报个屁!”宋国文用力吐出最后一句话,“不过要是我真死了,你第一个找王树斌算账……”

话一说完,宋国文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伴随着吴小舞的一声惊叫,宋国文的生命就此画上了句号。

“姐夫!”倪流痛彻肺腑地大喊一声,一脚急刹车,汽车在雪上几近失控,左右摇晃数下,车轮持续打滑,最终滑行十几米远,堪堪停在沟边,只差一点就滑进了路边三米深的深沟中!

倪流跳下车,打开后门,见宋国文躺在后座上一动不动,双眼紧闭,脸色惨白,让从来没有见过死人的他也知道,姐夫怕是真的死了。

怎么说死就死了?以前宋国文曾经一口气喝过两斤白酒,醉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是活了过来,这一次才喝了一斤半,怎么人就不行了呢?

倪流欲哭无泪,蓦然双腿一软,跪在了雪地之中,在深夜的野外,迎着漫天的风雪,悲怆地仰天长啸一声:“姐夫!”

声音才一出口,就被狂风吞没,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在生死面前,一个人的呐喊是多么的渺小而无助。

吴小舞怔怔地看着倪流,眼神复杂,仿佛才认识他一样,过了许久,她也跳下了车,从雪地中拉起倪流:“倪流,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到襄都了,开快一点,说不定还能抢救过来,你别耽误时间了。”

倪流如梦方醒,从雪地上一跃而起,擦干眼泪,猛然一把将吴小舞抱在怀中:“谢谢你小舞,一路上有你陪伴,给了我许多勇气。”

吴小舞一下愣住了,感受到倪流身上坚毅果敢的男人气息,她莫名心中乱跳,仿佛忽然之间,漫天的风雪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坐回车上,吴小舞也不觉得害怕了,一路上倪流表现出来的坚决果断,让她第一次体会到了男人肩膀的宽厚和责任的重大,和宋国文的世故相比,倪流浑身上下充满了韧性和活力,除了有阳光向上的一面之外,他身上还有一股冲劲和不服输的倔强。

男人最优秀的品质是什么?就是坚忍不拔的意志和负责的态度,似乎倪流真是一个具有优秀品质的好男人?吴小舞没想到在空旷的风雪交加的野外,在一辆拉了死人的奔驰车内,她忽然间胡思乱想了。

此时天色将亮,但风雪依然很大,奔驰车还是如蜗牛一样爬行,举目四望,天地茫茫似乎没有边际,在空无一人的旷野,在风雪夜,在一辆狭窄的汽车内,倪流遭遇了人生之中第一次突如其来的逆流——车后有一个将死之人,是他的姐夫,身边有一位美女,是姐夫的秘书,也是他一直暗恋的女孩,而且吴小舞又是他心目中的完美女孩,有美在侧,又有死人在卧,有几个人一生之中会有这么离奇的经历?

倪流心思渺茫,也不知道乱七八糟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一个小时后,天色朦朦亮,风雪减弱了几分,抬头一看,远处依稀可见救护车闪烁的灯光,就如一个跋涉了千山万水的旅人终于看到了天的尽头有一家小屋一样,他心中庆幸,终于将姐夫平安地送到了襄都。

在冰天雪地中奔波了120公里的奔驰车,此时脏乱得不成样子,再也没有了流光溢彩的奢华,就如一个在泥地中打了十几个滚的流浪汉一样,停在灯光闪烁的救护车旁边,丝毫不显高贵。

而亿万富翁宋国文的生命也是一样,在生死面前,他的亿万财富没有为他带来任何好运——几名护士七手八脚将他从车上抬了下来,放到单架上的时候,一个大眼睛长头发的护士直接就摇头说道:“人都死挺了,不用抢救了。”

大眼睛护士戴了口罩,看不清她长什么模样,但倪流一下就听了出来她就是接电话的护士,他一把抓住了大眼睛护士的胳膊:“护士,求求你救救他,你一定要救活他!”

“放手,别拉拉扯扯的!”大眼睛护士不客气地推开了倪流的手,“什么叫我一定救活他,药医不死病,知道不?他瞳孔扩散、身体冰凉,死亡时间都有一个小时了,我怎么救他?我又不是神仙!我还想问问你,他怎么就死了?”

倪流顾不上和大眼睛护士说个清楚,只是苦苦哀求:“说不定还能抢救过来,他就是喝多了,上一次他醉了三天三夜也没死……”

轩然大波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大眼睛护士瞪了倪流一眼,目光不善地又打量双手抱肩的吴小舞一眼,从鼻孔中哼了一声,“哼,谁知道你们这些有钱人是怎么回事儿,钱多了就瞎折腾,看,折腾出人命了吧?”

“你再多说一句废话,信不信大爷打你?”倪流还没有见过这么多嘴的女护士,一时火起,平常隐藏至深的霸道一面发作出来,“赶紧救人!”

大眼睛护士也许被倪流的凶巴巴吓着了,不甘地看了倪流一眼,没再说话,回身去抢救宋国文了。她用力按压宋国文的胸膛,又俯身检查他的心跳,投入的神态和弯腰时在护士服下包裹的美好身材一览无余,让人难以相信一个刁钻的女护士会有如此令人遐想的身姿。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几分钟后,大眼睛护士公事公办地对倪流表示了医学上的遗憾,也就是说,从医学上宣布了宋国文已经是一个死人的事实。

倪流呆呆地看着紧闭双眼的宋国文躺在救护车,一动不动,就如睡着了没有两样,实际上生命已经离他而去,他现在只是一具躯体罢了,想起一路的奔波,想起从最开始时宋国文要死要活的话,瞬间倪流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屁股就坐到了雪地上。

积雪厚达一尺多深,是百年不遇的大雪,也是倪流26年的生命中,第一次遭遇的最寒冷的严冬!

吴小舞靠在奔驰汽车的车门上,泪水无声地滑落,也不知是为宋国文而哭,还是感慨命运的无常。

“喂,死人怎么办?是拉到医院太平间,还是你们自己拉走?”大眼睛护士或许是被倪流的悲怆感染,她也不凶了,拉下了口罩,露出了一张清秀脱俗的面容,微圆的鹅蛋脸,大眼睛,尤其是她的耳朵长得十分好看,厚实的耳垂颇有喜相,和她凶巴巴的口气极不相称。

倪流乍逢大变,头脑一片混乱,坐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再加上开了一夜的汽车,又累又乏,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听护士一说,他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吴小舞。

大眼睛护士嘟囔了一句:“你们几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真乱套!”她摇了摇头,不再多看宋国文一眼,不管宋国文是亿万富翁还是乞丐,对她而言都一样,死人就是死人,生前再有财富或是再贫穷,死后万般带不走。

吴小舞此时也清醒了几分,挪动脚步来到倪流面前,对大眼睛护士说道:“护士,麻烦你帮帮忙,扶他起来。”

大眼睛护士不太情愿地搀起了倪流的胳膊,和吴小舞一左一右扶起了倪流,让倪流坐在了宋国文遗体的旁边,倪流依然说不出话来,只是无力地冲吴小舞挥了挥手。

吴小舞会意,说道:“死者是宋国文,我是宋国文的秘书,他叫倪流,宋国文是他姐夫。”【wWw。WRsHu。cOm】

“啊,宋国文?”大眼睛护士惊叫一声,“襄都首富宋国文?”

宋国文在省城石门或许不太出名,但在襄都名气之大,几乎路人皆知,他身为襄都首富,迅速积累财富的过程,在短短十年间创造的财富神话,一直是襄都市民口耳相传的传奇故事。

“宋国文是你姐夫,你……一定就是倪流了?”大眼睛护士用手一指倪流,“倪流,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现在的倪流心乱如麻头大如斗,哪里还能心思去认人,摇头说道:“不记得。”

“我是林凝欢,是你的小学同桌。”大眼睛护士双眼放光,一把抓住倪流的胳膊,“倪流,你真不记得我了?上小学的时候,你总是欺负我……”

倪流睁大一双茫然的眼睛,看了林凝欢一眼,无力地摇了摇头:“不认识。”

林凝欢不高兴地一踢脚下的积雪:“真败兴,你都忘了我了,我干吗还非要记得你,真是的……”

“国文!”林凝欢话未说完,她身后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声,“国文,你怎么了国文?”

一人跌跌撞撞冲了过来,一把推开林凝欢,冲到了宋国文面前,扑到宋国文身上放声大哭:“国文,你醒醒,国文,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倪芳……”

林凝欢冷不防被倪芳一推,没防住,脚下一滑,一下摔倒在地,正好倒在了倪流的脚下。

“姐……”倪流伸手扶起林凝欢,冲她歉意地一点头,转身又对倪芳说道,“姐,姐夫走了……”

话说一半,泪如雨下。

“倪流,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告诉我,你姐夫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走了,你告诉我,你快告诉我!”倪芳用力摇动倪流的胳膊,状若疯狂,接受不了宋国文突然去世的事实。

今年42岁的倪芳长得和倪流还真有几分相似,一身厚厚的羽绒服遮盖了她保持得还算不错的身材,应该是平常养尊处优的缘故,她保养得很好,脸上几乎没有皱纹。

倪芳比倪流大了十几岁,所谓姐大如母,从小起,倪芳就特别疼爱倪流,几乎就相当于她带大了倪流,因此倪流和倪芳感情很深。

“姐,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倪流泪流不止,哽咽地说出事情的大概经过。

倪芳听了,半信半疑,目光落在了吴小舞的身上,吴小舞点头回应:“确实是宋总喝多了,非要倪流开车送他回来,结果半路上就……”

倪芳愣了愣神,不再怀疑什么,转身看了宋国文片刻,猛然又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倪流见状,也是悲中从来,和倪芳抱在一起,抱头痛哭。

姐弟二人哭了半天,在吴小舞的劝慰下,才慢慢止住了哭声。正强打精神要将宋国文的遗体拉回家中布置灵堂——宋国文身为襄都首富,在襄都工商界有不小的影响力,肯定要召开追悼会——又有一个人急匆匆赶来了。

来人三十岁出头,留分头,戴金丝眼镜,穿灰色棉袄,系红色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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