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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牌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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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

他凝视着她,眼神平静,仿佛可以看透她的内心。而此刻她的内心翻江倒海,感到隐隐约约的刺激和危险。

“谢谢你,”她柔声说,“我会的。”

他打开了门。玛蒂走下台阶后又转过身,“你会站出来参加竞选吗,弗朗西斯?”

“我?我是党鞭长而已,连真正的内阁成员都算不上。”

“但你很强大,你了解权力。而且你还有点危险。”

“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的夸奖?但,不,我不会参加竞选的。”

“我觉得你应该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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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下了一级台阶,但他叫住了她。

“你和你的父亲关系好吗,玛蒂?”

“我很爱他。”说完这句话,她就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他又倒了一杯威士忌,在椅子上坐定。脑子里一幕幕都是今天发生的种种大事,还有刚刚过去的这一个小时。玛蒂·斯多林非常聪明,而且漂亮。也特别清楚地表明了自己可以随叫随到。但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呢?好像可以列出无穷无尽的可能性,这件事本身也十分诱人。他有些满足地沉思着,电话突然响了。

“弗兰基?”

“本,时间都这么晚了,不过真高兴接到你电话啊!”

兰德里斯没理会他语气中的嘲讽,“现在的情况真有意思,弗兰基。宁为太平狗,不做乱世人。这是不是中国的说法?”

“我想这是一句诅咒。”

“我觉得老伙计亨利·科林格里奇会同意的!”

“我坐在家里,跟你想的一样。”

“弗兰基,你可没时间闲坐着啊。游戏开始啦,你做好准备了吗?”

“做什么准备,本?”

“你可别这么——怎么说来着?”

“迟钝?”

“是的,别给我放烟幕弹!我需要你和我一起,抛头露面,弗兰基。”

“抛什么头,露什么面?”

“你到底想不想去竞选?”兰德里斯不耐烦地问道。

“竞选党派领袖?我只是党鞭长而已,我不是抛头露面的人。我是飞机的翅膀,是为飞行员助一臂之力的。”

“当然啦,当然啦。但你想要这个位子吗?如果你想要,老伙计,我会尽力帮你的。”

“我?当首相?”

“弗兰基,我们现在在玩一个新的游戏了,就是脸皮要更厚些。而你的脸皮几乎和我一样厚。我喜欢你做的事情和做事的方法。你明白如何操纵和利用权力。所以我问你,你想玩吗?”

厄克特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墙上的一幅油画上,豪华的镀金画框中,一头鹿正被狂吠的恶犬包围着。他现在有胃口吗?他缓缓说出下面的话,让自己都吃了一惊,“我非常非常想玩。”

这是他第一次向除自己以外的人坦白野心。但坦白对象是兰德里斯,这个每一分钟都赤裸裸展现自己欲望的男人,他丝毫没有尴尬和羞赧。

“很好,弗兰基。太棒了!所以我们就从这儿开始吧。我会告诉你明天《每日纪事报》将刊登什么。是我们一个记者,玛蒂·斯多林的一篇分析文章。这个年轻妹子金发、长腿、奶子特别漂亮——你认识的吧?”

“我想我见过吧。”

“她的文章里会说,这是一次公开的竞赛,人人的手都伸进了科林格里奇的血泊中,会有更多的混乱和骚动。”

“我想她说得对。”

“混乱,骚动,我喜欢。这样报纸才卖得快啊。你觉得应该选谁来下手?”

“这个嘛,我们来看看……这些事情一般只有几个星期的时限,所以有些老油条,常常在电视上露面的那些‘影帝’,他们最有先机。潮流就是一切。如果你引领了潮流,那潮流就会助你到达成功的彼岸。”

“有没有具体到哪个老油条?”

“迈克尔·塞缪尔,很有可能。”

“嗯——年轻、帅气、原则性强,看上去很有头脑——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他肯定是那种多事精,什么事都想插一手,随时一副重建新世界的架势。心眼太多,经验又太少。”

“那你觉得应该选谁呢,本?”

“弗兰基,风水轮流转。上一秒你还努力游向岸边呢,下一秒你就顺着我冲厕所的水跑到下水道去了。”

厄克特听到电话那头的男人喝了一大口酒,又接着侃侃而谈。

“弗兰基,我跟你说件事。今天下午我在《每日纪事报》内部组织了一个绝对机密的小分队,让他们尽可能多的联系党内议员,问问他们打算怎么投票。周三我们就要登出调查结果——我很有把握地预测一下吧,年轻的米基·塞缪尔将会以微弱优势领先。”

“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民意调查还没结束呢。”接着传来一阵恍然大悟的叹息,“哦,本,我刚才太幼稚了,是不是。”

“啦啦啦啦,你说对啦,弗兰基!你拎得清,所以我才喜欢你。我知道那他妈的调查是什么结果,因为我他妈的就是调查出版商啊!”

“你的意思是你修改了调查结果。但你为什么要把塞缪尔推到台前来呢?”

“他是第一个要被冲到下水道的人。你的名字也会出现在民意调查中的,弗兰基,排名比较靠后一些,但作为党鞭长来说,成绩也算不错了。但年轻的米基会遥遥领先,这样大家就有个靶子了,都想朝着他打。我估计,几周之内,他就会吃惊地发现自己到底有多少损友。”

“那我在这个伟大计划里是什么角色?”

“你后来居上啊,就像最后的大主教。你做那个在妥协情况下产生的候选人。其他所有的混蛋都忙着拆对方的台呢!你就润物细无声,慢慢往上爬,做大家都最不讨厌的那个人。”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什么?”

“没什么。我能相信你吗?”

“相信我?”他听起来极其惊骇,“我是办报纸的啊,弗朗西斯。”

厄克特爆发出一阵阴暗的大笑。这个报业巨头还是第一次好好叫他的名字,兰德里斯是认真的。

“你都不想问问我,我想从中得到什么吗?”报业巨头问道。

“我觉得我已经知道了,本。”

“什么呢?”

“一个朋友。一个在唐宁街的朋友。一个很好的朋友。一个像我一样的朋友。”

第二十七章

〔一个政客永远不应该花太多时间去思考。思考太多就会转移注意力,忘记躲避背后的暗箭。〕

【十月二十六日 星期二】

首相的私人办公室,他真正私密的地方。厄克特发现他正坐在书桌前,签着一摞厚厚的文件。他戴着几乎从不在旁人面前戴的眼镜。更不同寻常的是,视线里没有一张报纸。

“亨利,从昨天开始我就没找到机会和你谈谈。我没法跟你说清楚我有多震惊,多沮丧。”

“别同情我,弗朗西斯,别为我悲伤也别懊悔。很奇怪,我对目前的状况很满意,很高兴。终于把担子卸下来了,也不用再去关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我当时听你念那份声明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正在从天上掉下来,真的。”

“降落愉快。”首相摘下眼镜放在一旁,从书桌后面站起来,带着厄克特走到两张舒服的扶手椅旁,正对着窗外公园的风景。“不管怎么说,我没时间自怨自艾啦。汉弗莱·纽兰兹正在来的路上,这样我们就可以着手准备一下领袖选举了。谈完这个事情我今天就都陪查理了。有时间做这样的事情真是太棒了。”

厄克特很吃惊地发现,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心的。

“你想私下跟我聊聊是吗,弗朗西斯?”

“是的,亨利。我知道你不会去支持某一个候选人参加竞选,至少不会公开支持……”

“那是非常不合适的。”

“是的。但你肯定还是有兴趣嘛。我俩都知道,你最近对很多同僚非常失望。”

“我脑子里是出现了‘忘恩负义的混蛋’这样的想法。”

“你有权利,我甚至认为你有义务,确保把党派留给可靠的人。当然我是党鞭长,肯定是不会参加竞选的。我是完全保持中立的。但我肯定会向你报告都发生了些什么。”

两人都知道,即使穷途末路的首相也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他有一些政治上的追随者,也有一些私人的朋友。当然还有个看上去微不足道但依然有一定重要性的事情,那就是每个卸任的首相都会列一个卸任晚会嘉宾名单,上面都是达官显贵。对很多高级党内成员来说,这个卸任晚会是他们从人尖子堆里脱颖而出的最后机会,只有充分利用这次机会,才能帮助他们的妻子实现长久以来“第一夫人”的梦想,登上金字塔的最顶层。

科林格里奇挠了挠下巴,“你说得对,弗朗西斯。我这么多年勤勤恳恳,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某个不靠谱的家伙把我的心血都浪费了啊。那你跟我说说,都有些什么情况?”

“时间还早,很难说。很多新闻媒体都说是公开竞赛,什么都有可能,我觉得这是对的。但我推测,一旦开始了,很多情况会迅速发生变化。”

“那么没有特别领先的人?”

“这个嘛……”厄克特开始摇头晃脑,就像吉哈布瓦拉一样。

“别犹豫啊,弗朗西斯。说你的直觉就好。”

“我的直觉告诉我,迈克尔·塞缪尔可能有领先的优势。”

“迈克尔?为什么这么说?”

“这是一场短平快的游戏,没有时间去慢慢建立什么坚实的基础,一切都是面子上的事情。迈克尔常常在电视上露面,形象很正面。”

“媒体很喜欢他。”

“而且,不可避免的,泰迪和党总部会在背后默默支持他。”

科林格里奇的脸上瞬间阴云密布。“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用手指把椅子扶手敲打地砰砰响,小心翼翼地字斟句酌,“弗朗西斯,我不想干涉什么,但我也不能无所作为。如果党派内要进行一场自由和公平的比赛,那就不能让党总部从中做什么手脚。特别是他们最近搞出的那些事情,不让人满意的大选结果,大量信息的泄露,更别提他妈的民意测验了。”他终于把这些话恶狠狠地一吐为快了。尽管嘴上说着很快乐,很高兴,但他心中仍有着暴风雨般的愤怒。“你知道吗?这些事情里面我最不能原谅的是有人把我昨天去白金汉宫的事情泄露了。有人告诉我,这消息是从史密斯广场秘密传出来的。他们怎么敢呢?我怎么就成了媒体马戏团灯光下的一名小丑了呢?”他单手握拳,重重地捶在扶手上。

“真是一点尊严也没给你留,亨利。”

“不仅仅是我,还有萨拉。她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屈辱。”他的呼吸更为沉重了,显得异常愤怒。“不,我绝不会袖手旁观,我他妈的绝不会让泰迪那些手下来控制这场选举!”他向厄克特斜了斜身子,“我觉得你应该也不太喜欢泰迪吧。特别是他对你的重组计划说了坏话之后。我肯定你当时就猜到了。”

厄克特点点头,很高兴自己的猜测是准确的。

“我该怎么做,弗朗西斯?我怎么才能确保这次竞选公平有序地进行呢?”

“我关注的和你一样,我只想确保一次公平的竞争。人们需要时间去思考,不能这么急急忙忙地就让他们作出决定。”

“所以呢?”

“所以给他们多一点时间来做选择。放慢脚步,好好享受你在任的最后几个星期。我对迈克尔没什么意见,但你必须确保把这个位子交给一个由党派,而不是媒体选出来的继任者。”

“特别是不能让那个老妖怪泰迪来挑。”

“您是首相,您可以这样说,但我是党鞭长,完全不便发表评论。”

科林格里奇咯咯笑了起来,“我可不想再过一天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不过我想再多待一个星期左右也没什么坏处。”

“根据规定,何时举行完全由你来决定,亨利。”

科林格里奇看了看表,“汉弗莱应该已经等在外面了,别让他等太久。他会提出建议,我会很认真地去听。不过我觉得比起安排一个领袖竞选,他还是更擅长去海滩度假。我们先商量商量,然后今晚我再仔细想想。等早上做了决定就告诉你。我会第一个告诉你的,弗朗西斯。”他送党鞭长走到门口,“我真的很感激你。真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有你这样一个没有贰心,忠心耿耿的朋友陪在身边,真是最大的安慰。”

他们回到她家,用脚踢上了门,一边大笑一边脱掉衣服,搂搂抱抱地走过去,没等到床上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了。现在玛蒂和科拉杰维斯基手脚纠缠着躺在一起。能和她这样一起亲密相拥在沙发上,他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快活过。而她则神游天外去了。

“在想科林格里奇的事儿?”他小声问,把手从她近乎完美的胸部拿开。

她好像没注意到他语气里的失望,“我一直在想,约翰,想查理·科林格里奇的事儿。”

“我满头大汗地躺在你大腿之间,结果你在想另一个男人。”他半开玩笑地抗议道。

“我知道他是个酒鬼,名声不怎么好,”她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而且酒鬼一般做事不过脑子,不负责任。”

“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

“但这一切也太简单了。”

“生活就一定要复杂吗?”他近乎祈求地说道,紧紧抱住她的后腰。

“我就是不相信查理·科林格里奇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更别说能找到门路了。”

“只有一个人知道事情的真相,”科拉杰维斯基无奈地说,“但他被关在某个劳什子的诊所。”

她猛地转过头看着他,“哪儿?”

他的激情减弱了,长叹一声,回答道:“我想这应该是个小心保守的家族秘密。”

“我想找到他。”

“那我们的‘年度优秀记者’要怎么才能做到呢?”

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拿了一条毯子胡乱一裹,消失在厨房里。他站起来,在电视机后面找到了自己的四角内裤,很不情愿地穿上了。而此时她回来了,手里拿着两杯红酒。两人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炉里没有生火。

“查理·科林格里奇最后一次露面是什么时候?”她问道。

“问这干吗?呃……应该是一个多星期前,他从家里被车带走了。”

“他和谁在一起呢?”

“萨拉·科林格里奇。”

“和……?”

“和一个司机。”

“那就对了。这个司机是谁呢,约翰?”

“我他妈的知道就好了。”

“但可以从这儿着手。”她再次从他手臂里挣脱出来,爬到电视机前,那里散落着一堆录像带。“就在这儿。”她边说边把那里翻得更乱了。她找到了要找的录像带,放进放映机,打开电视,快进着各种各样的电视新闻。她全神贯注地做着这一切,根本没注意到毯子已经从肩上滑下来了。科拉杰维斯基呆呆地坐着,欣赏着她完美的胴体,感觉血气上涌。他很想搬起电视机扔到窗外去。突然间,查尔斯·科林格里奇出现在屏幕上,他在那辆汽车的后座上缩成一团。毯子又重新披回了她的肩膀。

“你看,约翰!”

他敷衍地回答了一声,而她又兴冲冲地按了个键,把节目倒回开头。有不到一秒的时间,车子开上主路,他们能透过挡风玻璃看到司机的脸。她按下暂停键,发现这个男人是个秃头,还戴着眼镜。

“这他妈的是谁啊?”科拉杰维斯基喃喃道。

“我们先来想想他不是谁,”玛蒂说,“他不是政府的司机,这不是政府的车。不用政府的司机,因为他们会把这事儿到处乱说。他不是一个政坛人物,不然我们就认得出来了……”她从电视屏幕前转过头面对着他,没注意到他满面愁容的样子。“约翰,他们到底是去哪儿呢?”

他作为新闻记者的好奇心被挑拨起来了,一方面又想抛开一切向她扑去。他在这种矛盾的心态中挣扎,痛苦不堪。“他妈的,别这么幼稚,科拉杰维斯基!”他暗暗骂了自己一句。“首先,肯定不是去唐宁街。也不是去什么酒店或其他公共场合。”他思考着,“我估计是去诊所吧。”

“肯定是!这个人是从诊所来的。如果我们能找出他是谁,就能知道他们把查理带去哪儿了!”

“我想我可以把这张脸从录像上截下来,拿出去让别人认认。可以找我们原来的摄影师弗雷迪来做这事儿。他特别擅长记人的长相,原来也是个酒鬼,几年前把酒给戒了。现在每周都还去解救互助协会呢。这样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了。治疗中心一共也没几家,我们肯定能查出点什么来。”

“你最棒了,约翰。”

他觉得这是今晚她第一句发自内心的称赞。

“我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我做了事就要有回报,”他壮着胆子说,“玛蒂,我能在这儿过夜吗?”

她眼中全是遗憾,摇了摇头,“约翰,记住我们的约法三章。”

“不是谈恋爱。对了。好吧,如果你从我这里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那我想我最好赶紧滚蛋。”他劈头盖脸地说,带着一种莫名的愤怒。他从地上蹦起来,迅速穿好了衣服。但快走到门边的时候,他的双肩又沮丧地垮了下来。“对不起,玛蒂,”他说,“我只是……你在我心中有特殊的地位。我心里还有点希望。”

他已经走到门边了,但再次转过身,“还有别人吗,玛蒂?”

“不,约翰,当然没有别人,”她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当他带上门离开的时候,她不禁想着自己说的是不是实话。她怎么能说实话呢?她都不确定自己对自己有没有说实话。好女孩是不会出现这种问题的。

第二十八章

〔有的政治活动能够让你安全着陆并全速前进。其他的则会让你头朝下闷声栽倒再也爬不起来。〕

【十月二十七日 星期三】

〖《每日纪事报》头版:塞缪尔遥遥领先得票数惊人

迈克尔·塞缪尔,年轻的环保部秘书长,昨晚成为竞选首相的头号种子选手。

《每日纪事报》过去两天在三分之二的政府议员中进行了一次独家调查,其中有百分之二十四的议员提名他为心中的第一首相人选,遥遥领先于其他有潜力的候选人。

塞缪尔将会在几天之内宣布参选。令他的竞争对手感到更不好受的是,他将得到很多有影响力的党内高层的支持,比如党主席威廉姆斯勋爵。据可靠人士预测,这样的支持将会在参选过程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其他候选人中,没有一个人的票数超过百分之十六。其中有五个潜在候选人得票在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六之间。这五人分别是帕特里克·伍尔顿(外交大臣),阿诺德·多利斯(内政大臣),哈罗德·厄尔(教育部部长),保罗·麦肯齐(卫生医疗部部长)和弗朗西斯·厄克特(党鞭长)。

厄克特以百分之十二的得票榜上有名令威斯敏斯特惊异。他甚至都不完全算是一名内阁成员,但作为党鞭长,在执政党中有很广泛和强大的基础。《观察家报》认为他将成为一个很强的外围候选人。然而,昨晚,与厄克特私交甚密的消息来源强调,厄克特无意参加竞选,并会在今天某个时候表明自己的立场……〗

首相改变主意了。他把当天上午的报纸读了个遍。那些一个星期前还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的社评现在则遵循了变幻无常的特点,颂扬着他的自我牺牲,说这会让政府有一个全新的开端——“尽管如此,他还是必须要解决很多突出的个人和家庭问题,才能让公众满意。”《泰晤士报》的警告振聋发聩。和平时一样,媒体做两边倒的墙头草做得毫不脸红,就像人尽可夫的妓女。

和其他热心读者一样,他特别仔细地读了《每日纪事报》。好像大家都取得了十分一致的观点:这是一次公开竞赛,任何结果都有可能,但塞缪尔最有可能成为领头羊。科林格里奇把报纸扔到一个角落,在空中如死去的天鹅般划出一道弧线。接着他叫来了政治秘书。

“格雷厄姆,给威廉姆斯勋爵送个信,同时送给汉弗莱·纽兰兹。勋爵需要在今天下午十二点半签发一个新闻通稿。领袖竞选的提名将会于三周后的十一月二十八日,星期四截止,第一次投票将定于十一月二十三日,星期二举行。如果需要第二次投票,那么就按照党派章程,在第二周星期二,也就是十一月三十日举行,如果还有最后一轮投票,就在第二次投票结束后的两天后举行。记清楚了吗?”

“清楚了,首相先生。”秘书点点头,但不敢看科林格里奇的眼睛。这是他宣布辞职以来两人第一次面对面独处和谈话。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格雷厄姆?在六个星期零一天之后,你我就都失业了。过去这些年我一直没找到机会好好谢谢你。但我希望你知道,我有多感激你。”

秘书有些尴尬地耸动了一下。

“你必须要开始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了。我会有一份卸任晚会名单,你的名字会出现在上面,还有好几个刚被授予爵士封号的人,他们肯定会很乐意给你一份不错的工作。我会确保这事情万无一失的。考虑一下你想要什么,告诉我一声。我还是可以帮你一把的。”

秘书抬起双眼,里面充满了遗憾与感激。

“顺便说一句,格雷厄姆,泰迪·威廉姆斯可能想找我,建议我缩短整个竞选流程。到时候就说我没空。你要明确告诉他,这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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