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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权-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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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家阳韶市钢铁有限公司的经济情况你想必也听说过。技术老化、设备陈旧、产品积压，工厂里的干部职工基本只能领取基本工资，已经有不少工人下岗。他们哪里能拿出这么大一笔钱来？一旦资金链断裂，它的命运与它在法国的命运一样，只能转让给其他企业。时间一拖又是多久？谁也不知道。我们设身处地地想一下，假设我们是钢铁公司里的职工，看着花费巨资引进的设备不能用，我们心里气不气，会不会骂主张引进设备的人？与其将它引进来闲置无用，还不如不引进。”
父亲张晋松依然怒气未消，骂道：“放屁！你说的都是一些猜测，就依此来想说服我？哼！正因为这家企业技术老化、设备陈旧、产品积压、经济效益不好，所以就更应该进行技术提升，就更应该引进这套设备以彻底地、从根本上改观企业的现状。我知道要让这套设备投产，需要大笔的资金，这些配套资金的数额甚至可能超过引进设备本身，但这都值得。
第0106章【父子大吵】 （4）
如果我们国家官员、主管部门都像你一样前怕狼后怕虎，改革开放怎么能成功，社会怎么能进步？我们与西方国家在材料方面的差距怎么可能缩小？你不明白，每次看到内参上那些购买外国板材、型材、钢锭所花费的巨额资金数字，我这个负责冶金研究的知识分子心里就滴血：人家四十多年前就能生产出来的材料，为什么我们到现在都不能自主生产？为什么要花费巨额资金的情况下还要看人家的脸色？
刚才你所说的，我不是没有想过，也明白你的担忧。可是我我知道只要我们这套设备引进来，就算市里这家钢铁公司用不了，也可以转让给其他公司用。只要这家公司是国内公司，它就能促进我国冶金技术的提高，我的心血就没有白费，我做的所有一切就有意义！”
第0107章【市长上门】 （1）
第0107章【市长上门】
听着父亲慷慨激昂的说话，张修远嘴里差点脱口喊出三个字：“书呆子！”
父亲继续说道：“你肯定以为我想的太过理想化。可是，这毕竟使我们有了一种希望，有了一种可能。如果我们现在不引进，一旦这套设备被其他公司买走，我们国家就只能干瞪眼。如果时间拖的久了，被法国或欧盟其他国家的有关部门注意，我们就买也买不到，就是出更多的钱也不行。现在西方国家对我们还存在歧视，对高技术还存在封锁。你明白不？”
看着父亲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张修远的心慢慢地被融化，也想着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心里想着前世的悲剧是不是被自己理解错了。或者说是不是设备引进并没有错，而是在设备引进之后某个环节出了问题，由于钢铁公司内部的权力斗争，或是是市政府里政客倾轧，导致设备迟迟没有进入厂房，最后父亲等人被不明真相的人群众辱骂。
想起前世父亲跟当市长的把兄弟曹卫平争吵之后很勉强地签署“整套设备技术较为先进，本人不反对引进”的意见，对照现在父亲很坚决的样子，张修远有点相信今世的设备也许和前世的设备有点不一样。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道：“既然设备是不一样的，那我就不再苦劝父亲了吧，反正也劝不回头。”
就在这时，门被人敲响。母亲连忙起身打开门，就听见一个声音说道：“弟妹，晋松在家吗？”
“曹市长，你怎么来了？”母亲惊讶地问道。
曹卫平一边换鞋一边说道：“小敏，你这不骂我吗？怎么这么称呼的？”他将手里的公文包王鞋柜上一放，大步走进客厅说道，“三弟，这一趟考察收获如何啊？”
张修远看着器宇轩昂的曹卫平，心里一阵恍惚：太像了，太像了，这一幕简直就是前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前世他也是只身前来，选寒暄几句，然后两人进了书房，经过一番争吵，最后曹卫平阴沉着脸回去，而父亲却闷闷不乐。不久，父亲就签署了那个很勉强的结论，并开始疏远了曹卫平。
曹卫平不等张晋松回答，又把目光移到张修远身上，说道：“修远，你回来了？在下面工作怎么样？呵呵，你这小子对我这个大伯有气啊，我还没找你的麻烦呢。”
母亲知道曹卫平说的是什么意思，心里有着一丝内疚，也有点替儿子担心。她人往厨房里走，去为曹卫平泡茶，耳朵却竖得尖尖的。
张晋松刚才被张修远气的不轻，现在又听曹卫平的话，心里更火，对着张修远吼道：“小王八蛋，你又干什么好事了？在单位闯祸了？你大伯来了怎么不招呼一声？平时的礼貌呢？”
第0107章【市长上门】 （2）
曹卫平想不到张晋松发这么大的火，其实他刚才只是很张修远开玩笑，心里虽然对张修远踢自己儿子那一脚很不舒服，但随着儿子的康复，他的怒火也慢慢消除了。他连忙笑着说道：“三弟，你怎么也开始有火爆脾气了？情况还没了解就开始骂孩子？我虽然不了解修远在单位表现怎么样，但我相信他不会闯祸。呵呵，老弟你不再知道，你家修远性子不温顺啊，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呢。原来我感到很奇怪，我们修远不是这样的啊，现在看了你的样子，我知道了，原来是从你这里遗传来的。”
张晋松眼睛一瞪，问道：“你打人了？好啊，你！……”
曹卫平连忙扯了张晋松一把，说道：“都是小孩子家家的，哪有不争吵的？好了，我问你的事，你还没有回答呢。这次考察情况怎么样？”
张晋松朝张修远挥了一下手，说道：“你去你的房间，我要和你大伯商量正事。”
张修远正奇怪他们为什么没有如前世一样进书房，就听父亲说道：“大哥，我们还是进书房谈。……，你不知道，刚才我还与这个小子争了好久，他总是怀疑这套设备不行。我的意见还是与在国外的一样，必须引进！我书房有很多资料，你可以拿回去看看，你也是理工大学毕业的，多少总能看明白一点。”
曹卫平无意中瞟了张修远，一边跟着张晋松走，一边说道：“修远也发表了不同意见？我知道你老弟是直肠子，一是一，二是二，总说在技术上不能模糊，不能造假。可是，现在你们考察组的意见分歧很大，你在报告上签署的意见是不是稍微委婉一些？你看修远也认为，他可是国家公务员，多少有了一些从政经验，……，
我是一名市长，说多了也不好，我还要教育下面的干部呢，总不能对外面的人说一套，对自己的弟弟又说另一套。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太正直，要给自己留一点余地，万一设备引进来，将来发现它不是你说的这么好，那责任都落在你身上，何必呢？为了公家的，为了国家的事，你一个人担风险，实在没必要。有时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曹卫平的话让张修远再次大吃一惊：“他……他竟然是来劝说自己父亲灵活变通的？那前世父亲勉强签署的意见会不会就是因为曹卫平劝说之后才那么签的？是不是说如果没有曹卫平的劝说，父亲很可能签署得更干脆、更直接？”
他真有点糊涂了，心里又隐隐感觉哪里不对：“既然曹卫平如此为父亲考虑，出了那件事之后，父亲为什么疏远曹卫平，甚至对他恨之入骨？曹卫平也为什么不再将父亲当兄弟，还逼迫袁石开与父亲决裂？难道父亲是恩将仇报的人？不可能！这从后来曹卫平被双规后面对自己的后悔和袁石开看到自己时眼里掩饰不了的愧疚就可以看出，父亲并没有对不起他们。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0107章【市长上门】 （3）
这时父亲很坚决地说道：“既然你曹市长知道我的性格，你还说什么？刚才我在儿子面前就说了，这套设备我是一定要引进！签署的意见没有可能搞什么模棱两可，必须尽快引进！你的好意我领了，谢谢。我自己知道我在做什么，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一人担当。曹市长，你现在要么看一看有关它的资料，要么就回去。”
曹卫平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三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大学一毕业就几乎没拿过大学的书本了，如果全部是中文的，我可能多少看懂一点，可这些法文资料、英文资料，还不是看天书？……，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母亲端着新泡的茶正好从厨房里出来，说道：“曹市长，先坐一坐，到了我们家总不能饭不吃，茶也不喝吧？”
曹卫平双手客气地接过茶杯，大度地笑道：“我们都是一家人，在哪吃不一样？呵呵，今天老张的心情似乎不好，坐长途飞机累的吧，我下次再来。”
张晋松在后面说道：“曹卫平，你作为一市之长，理当比我更关心企业的经济效益提高，更关心国家的技术进步，我请你看在我和你兄弟一场的份上帮我一把，尽快将这套设备引进来，尽快让它发挥作用。”
曹卫平小抿了一口茶，说道：“三弟你思想进步，我也不会很落后。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力主助成此事。真要它出了效益，我当市长的不也多了一份政绩不是？于公于私我都会认真对待此事。好了，谢谢弟妹的茶，我走了。”
换鞋的时候，曹卫平对依然浑浑噩噩的张修远说道：“修远，欢迎你随时到我家去玩。我还想听听你的工作情况呢。好好干，到时候汇报不出好成绩，我可不会对你客气。你铲了庆国一腿，我就狠狠地骂你一顿，呵呵。”
不过他心里可不是这样想：这孩子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毛病？从我进门的时候起就一副魂飞天外的样子？
见田敏送他下楼，他试探着问道：“弟妹，修远他最近是不是病了？”
田敏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到袁县长家做生日起，他就有点不对头，要不怎么可能打庆国啊。他以前可是一个乖巧有礼貌的孩子，若是平时你进我家，他怎么会不和你打招呼、不给你泡茶呢？”
第0108章【温馨的一家】 （1）
第0108章【温馨的一家】
曹卫平点了点头，想起了袁石开老婆在曹庆国被张修远打之后专门跑到他家解释说张修远有点异常的话。他说道：“弟妹，什么时候你带他到医院看看。……，我也只是怀疑。没有这种病最好，如果有，你也不用怕，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这种轻微的精神疾病很容易治好，唯一的就是不能拖。病拖的越久越麻烦。”
就如两个邻居之间的谈话，曹卫平让田敏感到很亲切，觉得他真是为自己儿子好。要知道他的儿子差点被自己的一脚踢成了太监。
看到田敏眼里的雾气，曹卫平继续说道：“弟妹，如果他是因为单位上的事不开心，我们就把他调进市里来，在大学附近找一个轻松的工作给他。孩子还小，千万不能出什么事。”
田敏感激地说道：“谢谢大伯的关心。我会和老张商量的，如果他也同意让修远换一个工作，我们再来麻烦你。至于老张的事，你也清楚他的性格，恐怕一时转不过弯来，我做做他的思想工作，劝劝他……”
曹卫平摇了摇手，笑道：“你们知识分子啊什么都好，就是太客气。你说我和老张是什么关系，他的孩子还不是和我自己的孩子一样？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对于那件事，也许老张的意见是对的，你也知道整个考察组的人就他的技术水平高，其他人的意见也只能当作参考，也许我们真能引进一套高科技设备。既然他愿意这样就这样吧，你也不要劝了，将来真要有什么麻烦，不还有我吗？我是市长，我一定会承担主要责任的。而且赞同这次引进的人也不少，否则这事也张罗不起来，你说呢？”
……
从反光镜里看着专车后面那个担忧的女人，坐在专车上的曹卫平摸了摸笑得有点僵硬的脸，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嘴角翘了翘，然后很快闭上眼睛，脑袋仰靠在沙发靠背上。
不久，一丝得意的狞笑在脸上弥漫开来。奥迪轿车轻缓汇入了车流中……
……
一直防备父亲在这一世犯“错误”，不想在自己的努力下，父亲犯的“错误”比前世的还要还要严重。心里很有一种失败的感觉，更怀疑这个时代与前世是不是改变太大：不但进口的设备由劣质产品变成了高科技产品，就是曹卫平似乎也没有比前世要好得多，有人情味得多。
他默默地坐在沙发上，很有一种想抽烟想喝酒的冲动，他仰头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就是母亲送完曹卫平回来，他也一直保持着原样。
母亲心里的那种担忧又开始抬头，她忧心重重地看着儿子，悄悄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修远，你还没吃饭吧？先去房间睡一会，当饭做好了我喊你。”
第0108章【温馨的一家】 （2）
张修远这才转过头来，看着母亲问道：“妈，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怎么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呢？”
母亲内心一阵发苦，说道：“孩子，你别多想。你才多大，人家十七、十八的孩子都还在高中、大学读书呢。都还要父母关照，哪里会思考什么事情。你也不要苛求自己，多看看，多学学。……，修远，你在湖东乡是不是工作得不舒服？”
张修远说道：“没有，我在那里工作很开心的。你不知道吧，我现在可是乡政府企管办的副主任，副股级呢。说不定二、三年之后就是正股级，再过二、三年就是副科级，也就是真正的官吏了。呵呵，也许不到三十岁我就是一县之长，你就是县长的妈妈。”
张修远看出母亲无法掩饰的担忧，故着轻松地说道。
母亲很是惊讶，不相信地问道：“你当上企管办的副主任了？你才参加工作几天？”
张修远笑道：“上次我从这里回到单位没有几天就升了官。这次如果不是竞争激烈，说不定就当上了企管办主任。哼，那些家伙不地道，选当官的不是从德才兼备来选择，而是选拍马屁的、选有后台的。”
他似乎忘记了他自己之所以被选为企管办副主任，极大部分是因为沾了袁石开副县长的光。否则的话，就算他再有才能，恐怕也不会有乌纱帽这么快落在他头上，更何况当时的他得罪了领导，都已经发配到统计办管档案了。
母亲听说儿子升了官，心里一下轻松了很多：虽然是一个芝麻小官，但至少说明单位的领导看重他，也说明儿子没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她笑问道：“不会是你骗妈妈开心的吧？其实我也不希望你当什么官，只要安安全全、开开心心地生活就行了。”
跟着母亲谈话，张修远的郁闷也化解了不少，他笑道：“妈，你这话说的可互相矛盾啊。我要长期不升官，我自己感到难受不说，别人也会讥笑我，也会看不起我，我能开开心心地生活吗？要实现开开心心地生活就只有一步一步地升官。”
母亲笑道：“想不到我们张家出了一个官迷。你这话可不要说给你父亲听，他最不喜欢什么一味追求升官发财的人了。你啊，跟你父亲就是不一样。”
张修远笑道：“这就是他悲剧的地方，他们三个兄弟，两个人当官，就是他还困在大学里。其实，我看他当院长也是当官，级别还比袁石开的高。呵呵，爸爸是不是有点虚伪？”
母亲当然知道儿子是在开玩笑，但她还是为丈夫辩解道：“这是社会风气不好。你爸就说了，既然是学校就应该是做学问的样子，一个教授搞什么科级、处级？都把兴趣放在官位上了，还有几个会静下心来研究的？将来还不知道会出多少浮在表面上的，现在就有教授开始抄袭论文，开始弄虚作假了。”
第0108章【温馨的一家】 （3）
张修远心里冷笑：现在还是好的，等过几年造假会愈演愈烈。到处都是抄袭的丑闻。他说道：“爸爸只适合生活在象牙塔里。这也看不惯，那也看不惯，怎么办？”
母亲笑道：“那就如俄国巴甫洛维奇？契诃夫笔下的别里科夫啦，一个装在套子里的人。”
两个人正说的起劲，父亲张晋松沉着脸走出来，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形象？保守、反对、容不得新生事物？”说完，他自己也笑了起来。
张修远、田敏也跟着笑了起来，一家人一下恢复了以前快乐的气氛。
过了一会，母亲安排张修远去洗澡，把换下的脏衣服塞进洗衣机里洗。她自己去厨房里做饭去了。
当他洗完澡，母亲的饭已经做好。在饭桌上，张修远又想说设备引进的事，可见父亲心情不错，担心说起这件事又让他生气，他只好忍住不说，陪着父母说些轻松的话题。
正说着的时候，房间里响起了扩机的声音。他很奇怪，记得扩机在车上是关着的。见他脸上的迷惑的神色，母亲说道：“刚才洗衣服的时候，看见你的扩机关了，我就帮你打开。这扩机是单位配的吧，既然配了，你就应该时刻开机。”
张修远不耐烦地说道：“妈，你不知道，有了这个东西实在太烦了。很多都是没有必要的电话，纯粹耽误时间，浪费钱。”
父亲瞪了他一眼，说道：“既然你带了这个东西，你再烦也要回电话，人家说不定有急事找你呢？你是国家的公务员，很多百姓都看着你们，希望你们给他们做主，带领他们走出困境，你想做一个好官就要放下架子，与他们打成一片。哪有你这样人家都找上门了，还不理的？”
张修远张口欲说，但还是忍住了：找我的才不是老百姓呢，都是一些无聊的家伙而已。
此时，房间里的扩机又嘀嘀地响了起来。
第0109章【突发急病】 （1）
第0109章【突发急病】
张修远只好起身朝房间走出。按下按钮，却发现这个号码不是乡政府的，而是阳韶市的本地号码。
“谁啊？阳韶市的人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号码？”张修远感到有点奇怪，人不由自主地朝电话机走去。
“喂，你好，我是张修远，请问谁打我扩机？”张修远打通电话后问道。
一个急切的声音立即传来：“张修……，张主任，你在哪里，我找你有急事。”语气很急切。
张修远更是奇怪，问道：“匡芝兰？你怎么在阳韶市？发生什么事了？”
匡芝兰带着哭音说道：“张主任，你在阳韶市有熟人没有？我爸在街道上看设备的时候突然病倒了，医院要加押金，可我们没带这么多过来。”
张修远连忙问道：“哪家医院，需要多少钱？你先别急，我自己就是阳韶市，可以马上赶过去。”
匡芝兰的心一下安定了很多，说道：“我们在市人民医院急诊室。医生说要一万五千元押金。”
张修远马上说道：“好，你先等着，我马上就过来。”
他将电话一方，大声喊道：“爸、妈，家里有多少钱？我一个同事的爸爸在市人民医院住院，急需一万五千元。”
父亲马上说道：“我身上还有一万一没有用掉。老田，你身上有多少钱？”
母亲沉思了一会，说道：“那还不够啊。家里只有二千多。修远，你自己身上呢？”
张修远说道：“我身上？我身上只有三百多元。”
父亲说道：“快去取！人命关天呢。”
一家人被这个电话闹的手忙脚乱，父亲从旅行箱里取出一叠人民币和一些外币，将外币扒拉到一边之后，将人民币一古脑塞到张修远手里：“你自己数数，好像又一万一千多。”
母亲则从衣柜里翻出一个存折，看着上面的数字，说道：“差不多了，这里有六千多元。修远，你自己去取吧，就在校门口的银行，密码是你自己的生日。把六千全部取出来，万一医院还要其他钱，你先替他垫着。”
他们存的钱是准备用来还债的，因为买房子、装修，他们欠了一笔不菲的钱。只是天性善良的他们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
张修远接过父亲递给他的公文包，将钱和存折一起放进里面，然后急匆匆地出了门。在校门口的银行里，他很顺利地取出了六千元，打了一部的士直奔市人民医院。
刚进急诊室大门，张修远正双目疾扫的时候，一个穿碎蓝色白色长裙的女孩快步跑过来，喘着粗气喊道：“张主任，我在这。”
张修远几乎都没看清这个女孩，就说道：“马上带我去交款。你父亲现在没事吧？”
第0109章【突发急病】 （2）
匡芝兰哭着说道：“他……他在急救室吸氧。”
医院的速度倒是不慢，听到一万五的押金到位，匡国良立即被送进了手术室。直到这时他才从护士的嘴里知道匡国良得的是急性心肌梗死，需要搭支架。
张修远的医学知识贫乏，只知道心肌梗死很严重，不知道搭支架是干什么，开始以为是在胸口开刀，将心脏划开一个小口子放一个什么支架。
想到将心脏划开，张修远不寒而栗：“那可是超级的复杂的活啊。这市属医院能行吗？”还是护士笑着说搭支架没有这么复杂，只是在手腕或大腿根部开一个小口子，通过血管穿刺技术，逆着血管，将支架送到心脏的特定位置，撑起狭窄的血管，加大血液流量。
听了护士轻描淡写地述说，张修远这才放心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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