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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词鉴赏辞典-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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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辛弃疾是不是就认为良机已经错过,事情已无法挽救了呢?当然不是这样。对于这次北伐,他是赞成的,但认为必须做好准备工作;而准备是否充分,关键在于举措是否得宜,在于任用什么样的人主持其事。他曾向朝廷建议,应当把用兵大计委托给元老重臣,暗示以此自任,准备以垂暮之年,挑起这副重担;然而事情并不是所想象的那样,于是他就发出“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慨叹,词意转入了最后一层。

只要读过《史记·廉颇列传》的人,都会很自然地把“一饭斗米,肉十斤,披甲上马”的老将廉颇,和“精神此老健如虎,红颊白须双眼青”(刘过《呈稼轩》诗中语)的辛弃疾联系起来,感到他借古人为自己写照,形象是多么饱满、鲜明,比拟是多么贴切、逼真!不仅如此,稼轩选用这一典故还有更深刻的用意,这就是他把个人的政治遭遇放在当时宋金民族矛盾、以及南宋统治集团的内部矛盾的焦点上来抒写自己的感慨,赋予词中的形象以更丰富的内涵,从而深化了词的主题。这可以从下列两方面来体会。

首先,廉颇在赵国,不仅是一位“以勇气闻于诸侯”的猛将,而且在秦赵长期相持的斗争中,他是一位能攻能守,猛勇而不孟浪,持重而非畏缩,为秦国所惧服的老臣宿将。赵王之所以“思复得廉颇”,也是因为“数困于秦兵”,谋求抗击强秦的情况下,才这样做的。因而廉颇的用舍行藏,关系到赵秦抗争的局势、赵国国运的兴衰,而不仅仅是廉颇个人的升沉得失问题。其次,廉颇此次之所以终于没有被赵王起用,则是由于他的仇人郭开搞阴谋诡计,蒙蔽了赵王。

廉颇个人的遭遇,正反映了当时赵国统治集团内部的矛盾和斗争。从这一故事所揭示的历史意义,结合作者四十三年来的身世遭遇,特别是从不久后他又被韩侂胄一脚踢开,落职南归时所发出的“郑贾正应求死鼠,叶公岂是好真龙”(《瑞鹧鸪。乙丑奉祠舟次馀杭作》)的慨叹,再回过头来体会他作此词时的处境和心情,就会更深刻地理解他的忧愤之深广,也会惊叹于他用典的出神入化了。

岳珂在《桯史·稼轩论词》条说:他提出《永遇乐》一词“觉用事多”之后,稼轩大喜,“酌酒而谓坐中曰:”夫君实中余痼。‘乃味改其语,日数十易,累月犹未竟。“人们往往从这一段记载引出这样一条结论:辛弃疾词用典多,是个缺点,但他能虚心听取别人意见,创作态度可谓严肃认真。而这条材料所透露的另一条重要消息却被人们所忽视:以稼轩这样一位语言艺术大师,为什么会”味改其语,日数十易,累月犹未竟“,想改而终于改动不了呢?这不恰恰说明,在这首词中,用典虽多,然而这些典故却用得天衣无缝,恰到好处,它们所起的作用,在语言艺术上的能量,不是直接叙述和描写所能代替的。就这首词而论,用典多并不是辛弃疾的缺点,而正体现了他在语言艺术上的特殊成就。

●汉宫春·会稽蓬莱阁观雨

 辛弃疾

秦望山头,看乱云急雨,倒立江湖。

不知云者为雨,雨者云乎。

长空万里,被西风、变灭须臾。

回首听、月明天籁,人间万窍号呼。

谁向若耶溪上,倩美人西去,麋鹿姑苏?

至今故国人望,一舸归欤。

岁月暮矣,问何不鼓瑟吹竽。

君不见、王亭谢馆,冷烟寒树啼乌。

 辛弃疾词作鉴赏

这首词的题目,原作“会稽蓬莱阁怀古”。同调另有“亭上秋风”一首,题作“会稽秋风亭观雨”。唐圭璋先生谓,“秋风亭观雨”词中无雨中景象,而“蓬莱阁怀古”一首上片正写雨中景象,词题“观雨”与“怀古”前后颠倒,当系错简。说见《词学论丛·读词续记》今据以订正词题。

宋宁宗嘉泰三年(1203),辛弃疾被重新起用,任命为知绍兴府兼浙东安抚使。据《宝庆会稽续志》,为六月十一日到任,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即奉召赴临安,次年春改知镇江府,故知登蓬莱阁之举,必在嘉泰三年的下半年,另据词中“西风”、“冷烟寒树”等语,可断定是作于晚秋。

清人沈祥龙《论词随笔》云:“词贵意藏于内,而迷离其言以出之。”为此,词家多刻意求其含蓄,而以词意太浅太露为大忌。这首词以自然喻人世,以历史比现实,托物言志,寄慨遥深。

词的上片,看似纯系写景,实则借景抒情。它不是单纯地为写景而写景,而是景中有情,寓情于景,情景交融。词人所登的蓬莱阁在浙江绍兴(即会稽),秦望山,一名会稽山,在会稽东南四十里处。他为何望此山?因为这里曾是秦始皇南巡时望大海、祭大禹之处。登此阁望此山,不禁会想起统一六国的秦始皇和为民除害的大禹。这片词先以“看”领起,尽写秦望山头云雨苍茫的景象和乍雨还晴的自然变化。以“倒立江湖”喻暴风骤雨之貌,生动形象,大概是从苏轼《有美堂暴雨》诗“天外黑风吹海立”演化而来。“不知云者为雨,雨者云乎”,语出于《庄子·天运》:“云者为雨乎?雨者为云乎?”“为”字读去声。云层是为了降雨吗?降雨是为了云层吗?庄子设此一问,下文自作回答,说这是自然之理,云、雨两者,谁也不为了谁,各自这样运动着罢了,也没有别的意志力量施加影响要这样做。作者说“不知”,也的确是不知,不必多追究。“长空万里,被西风、变灭须臾。”天色急转,词笔也急转,这是说云。苏轼《念奴娇·中秋》词:“凭高眺远,见长空万里,云无留迹。”《维摩经》:“是身如浮云,须臾变灭。”云散了,雨当然也就收了。“回首听,月明天籁,人间万窍号呼。”这里又用《庄子》语。《齐物论》:“夫大块噫气,其名为风。是唯无作,作则万窍怒呺。”这就是“天籁”,自然界的音响。从暴风骤雨到云散雨收,月明风起,词人在大自然急剧的变化中似乎悟出一个哲理:事物都处在不断变化中,阴晦可以转为晴明,晴明又含着风起云涌的因素;失败可以转为胜利,胜利了又会起风波。上片对自然景象的描写,为下片追怀以弱胜强、转败为胜、又功成身退的范蠡作了有力的烘托、铺垫。语言运用上,众采博兴,为己所用,这是辛词的长技。

下片怀古抒情,说古以道今,影射现实,借古人之酒杯浇自己胸中之块垒。作者首先以诘问的语气讲述了一段富有传奇色彩的历史故事:当年是谁到若耶溪上请西施西去吴国以此导致吴国灭亡呢?越地的人们至今还盼望着他能乘船归来呢!这当然是说范蠡,可是作者并不直说,而是引而不发,说“谁倩”。这样写更含蓄而且具有启发性。据史书记载,春秋末年越王勾践曾被吴国打败,蒙受奇耻大辱。谋臣范蠡苦身戮力,协助勾践进行了“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并将西施进献吴王,行美人计。吴王果贪于女色,荒废朝政。吴国谋臣伍子胥曾劝谏说:“臣今见麋鹿游姑苏之台。”后来越国终于灭了吴国,报了会稽之仇。

越国胜利后,范蠡认为“勾践为人,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于是泛舟五湖而去。引人深思的是,词人面对秦望山、大禹陵和会稽古城怀念古人,占据他心灵的不是秦皇、大禹,也不是越王勾践,而竟是范蠡。这是因为范蠡忠一不二,精忠报国,具有文韬武略,曾提出许多报仇雪耻之策,同词人的思想感情息息相通。李心传《建炎以来朝野杂记乙集》卷十八记载:辛弃疾至临安见宋宁宗,“言金国必乱必亡,愿付之元老大臣,务为仓猝可以应变之计,(韩)侂胄大喜。”《庆元党禁》亦言“嘉泰四年春正月,辛弃疾入见,陈用兵之利,乞付之元老大臣”,另据程珌《丙子轮对札记》记辛弃疾这几年来屡次派遣谍报人员到金境侦察金兵虚实并欲在沿边界地区招募军士,可见作者这时正跃跃欲试,摩拳擦掌,力图恢复中原以雪靖康之耻,范蠡正是他仰慕和效法的榜样。表面看来,“故国人望”的是范蠡,其实,何尝不可以说也指他辛弃疾。在他晚年,经常怀念“壮岁旌旗拥万夫”的战斗生涯,北方抗金义军也时时盼望他的归来。谢枋得在《祭辛稼轩先生墓记》中记载:“公没,西北忠义始绝望。”这一部分用典,不是仅仅说出某事,而是铺衍为数句,叙述出主要的情节,以表达思想感情,这是其用典的一个显著特点。

“岁云暮矣,问何不鼓瑟吹竽?”在词的收尾部分,作者首先以设问的语气提出问题:一年将尽了,为什么不鼓瑟吹竽欢乐一番呢?《诗经》的《小雅·鹿鸣》:“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又《唐风·山有枢》:“子有酒食,何不日鼓瑟?且以喜乐,且以永日。”

作者引《诗》说出了岁晚当及时行乐的意思,接着又以反问的语气作了回答:“君不见、王亭谢馆,冷烟寒树啼乌。”旧时王、谢的亭馆已经荒芜,已无可行乐之处了。东晋时的王、谢与会稽的关系也很密切,“王亭”,指王羲之修禊所在的会稽山阴之兰亭;谢安曾隐居会稽东山,有别墅。这些旧迹,现在是只有“冷烟寒树啼乌”点缀其间了。

从怀念范蠡到怀念王、谢,感情上是一个很大的转折。怀念范蠡抒发了报国雪耻的积极思想;怀念王、谢不仅流露出对现实的不满,而且明显地表现出消极悲观的情绪。作者面对自然的晴雨变化和历史的巨变,所激起的不仅是要效法古人、及时立功的慷慨壮怀,同时也有人世匆匆的暮年伤感。辛弃疾此时已经是六十四岁了。当作者想到那些曾经威震一方、显赫一时的风流人物无不成为历史陈迹的时候,内心充满了人生短暂、功名如浮云流水的悲叹。这末一韵就意境来说不是仅对王亭谢馆而发,而是关涉全篇,点明全词要旨。词人在这些历史人物事迹中寄托的不同感情,同他当时思想的矛盾是完全吻合的。

●千年调

蔗庵小阁名曰“卮言”,作此词以嘲之

 辛弃疾

卮酒向人时,和气先倾倒。

最要然然可可,万事称好。

滑稽坐上,更对鸱夷笑。

寒与热,总随人,甘国老。

少年使酒,出口人嫌拗。

此个和合道理,近日方晓。

学人言语,未会十会巧。

看他们,得人怜,秦吉了。

 辛弃疾词作鉴赏

宋孝宗淳熙十二年(1185),辛弃疾经历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被罢官的痛苦生活,这一年,他被免职后居住在江西上饶,这首词就是作者在这一时期写作的。由于他的好友郑汝谐(字舜举)的居所有一个小阁楼名叫“卮言”,由此,作者产生了写这首词的想法。

在词史上,这首词无论从内容还是艺术上来看,都是一首不可多得的佳作。在此之前,词这种文学体裁大都不出抒情言志的范围,很少有作者用幽默、讽刺的笔调,来揭露、抨击丑恶的社会现象的。辛弃疾的这首词,用三种盛酒的器具、一种药材与鸟,形象、幽默而又辛辣地揭露、讽刺了当时朝廷中那些随人俯仰、趋炎附势、不以国事为重的官僚们的丑态。在南宋朝廷苟且偷安的气氛下,辛弃疾从自己亲身经历中,深深感受到,在当时的官场与社会上,正直与阿谀、真诚与虚伪、有为与无能的斗争中,往往是那些唯上命是从,唯潮流是顺之徒,极尽阿谀逢迎、虚与委蛇之能事,反而攫取得一己之私利,欣然自得,了无愧色;正直、真诚,有为之士,却往往因坚持理想、节操,而受到排挤、打击。因此,他见友人第宅中有阁名“卮言”,便借题发挥,写成这篇绝妙文字。“卮言”,出自《庄子·寓言》:“卮言日出,和以天倪。”卮是古时盛酒的器皿。陆德明释文(引王叔之):“卮器满则倾,空则仰,随物而变,非执一守故者也。施之于言,而随人从变,已无常主者也。”词即借卮这一形象,来比喻那些没有固定信仰和主见,而俯仰随人、应声附和的人。接着以“然然可可,万事称好”补明前面的描写,一个笑容可掬,随着权势者的话语,点头哈腰,连称:“是、是,对、对,好、好”的可笑可憎的形象跃然纸上。“滑稽坐上,更对鸱夷笑。”“滑稽”和“鸱夷”是两种酒器。“滑稽”,为流酒器,能转注吐酒,终日不已。“鸱夷”,一种皮制的酒袋,容量大,可随意伸缩、卷折。它们成天在酒席上忙乎不停,倒完酒又灌满,灌满又倒完,圆转灵活。这使人自然地联想起那些善于应酬,花言巧语之徒。“滑稽坐上”,即“坐(同座)上滑稽”,“更对鸱夷笑”,一个“笑”字,将物写活了,把那些如“滑稽”一般圆通自如而得意洋洋的小人的丑态,勾画了出来。“寒与热,总随人,甘国老。”仍然是以物喻人。“甘国老”,即中药甘草,其味甘平,能够调和众药,医治寒、热引起的多种疾病,故有“国老”之名。词人正是以此讽刺那些不讲是非原则,专和稀泥,欺世盗名的乡愿。

换头忽插入词人自己,与上阕描述的丑类形成鲜明的对比。“少年使酒”,乃是一种愤激之语,无非是说自己年少气盛,借酒骂驾,不会察言观色,总是直来直去,不懂逢迎拍马,所以不讨人喜欢。“此个和合道理,近日方晓。”这是词人在说反话,意思说,如今我才懂这个做人要随和合俗的道理,也想来学习这一套了,但毕竟又不是此中人,故而“未会十分巧”,始终学不到家。什么人才学得会呢?只有那些像学舌鸟一样专在附和权要上下功夫的人,才能精通此道呢。“看他们,得人怜,秦吉了!”“秦吉了”,一种能学人言语的鸟,又名鹩哥、八哥。此正是词人用以痛骂鹦鹉学舌小人的又一比喻。

这首词最大的艺术特点,就是选取某些特征相似的事物,来尽情描绘,多方比喻,辛辣讽刺,鞭挞世俗,达到了畅快淋漓的境地。词人于讽刺中又表现自己的节操和态度,故它不仅仅止于讽刺,自己的形象也显露了出来,起到了对比作用。这首词由于比喻生动、贴切,不仅增加了词的含蓄性,给人更多的联想,而且也增强了词的形象性与幽默性,于幽默、嘲讽之中,透露出作者的愤激之情与鄙夷之色。

 ●踏莎行·庚戌中秋后二夕带湖篆冈小酌

 辛弃疾

夜月楼台,秋香院宇。

笑吟吟地人来去。

是谁秋到便凄凉?

当年宋玉悲如许。

随分杯盘,等闲歌舞。

问他有甚堪悲处?

思量却也有悲时,重阳节近多风雨。

 辛弃疾词作鉴赏

词作于绍熙元年庚戌(1190)八月十七日夜。篆冈,是辛弃疾在上饶的带湖别墅中的一个地名。小酌,便宴。词就是在这次吟赏秋月的便宴上即兴写成的。

上片写带湖秋夜的幽美景色,见出秋色之可爱,说明古人悲愁没有多少理由。“夜月楼台,秋香院宇”二句对起,以工整清丽的句式描绘出迷人的夜景:在清凉幽静的篆冈,秋月映照着树木荫蔽的楼台,秋花在庭院里散发着扑鼻的幽香。第三句“笑吟吟地人来去”,转写景中之人,十分浑然一体。这七字除了一个名词“人”之外,全用动词与副词,衬以一个结构助词“地”,使得人物动态活灵活现,欢乐之状跃然纸上。秋景是如此令词人和他的宾客们赏心悦目,他不禁要想,为什么自古以来总有些人,一到秋天就悲悲戚戚呢?当年宋玉大发悲秋之情,究竟为的什么?

上片末二句:“是谁秋到便凄凉?当年宋玉悲如许”,用设问的方式否定了一般文人见秋即悲的孱弱之情。

宋玉的名作《九辩》中颇多悲秋的句子,如“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等等。辛弃疾这两句,对此加以否定。应该说,当年宋玉之悲秋,是有一定缘由的,辛弃疾这里不过是聊将宋玉代指历来悲秋的文人,以助自己抒情的笔势,这是对古事的活用。由这两句的语意看来,悲秋似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只有敞开胸怀,纵情吟赏秋色才是通达的啰!每个读者初读到此,情不自禁地产生这样的联想,而顺着作者这个表面的语调和逻辑继续阅读下去,思考下去。

其实,作者的本意并不在此!读了词的下片我们才知辛弃疾最终是要肯定悲秋之有理。只不过,他之所谓悲“秋”,已不同于传统文人的纯粹感叹时序之变迁与个人身世之没落,而暗含了政治寄托的深意。

上片那些欲擒故纵的抒写,乃是一种高明的蓄势反跌之去。换头三句“随分杯盘,等闲歌舞,问他有甚堪悲处?”仍故意延伸上片否定悲秋的意脉,把秋天写得更使人留恋。你看:秋夜不但有优美的自然景色,而且还有赏心悦目的好事,可以随意小酌,可以随便地欣赏歌舞,还有什么值得悲伤的事呢?就这样,在上片“是谁秋到便凄凉”一个问句之后,作者又在下片着力地加上了一个意思更明显的反问,把自己本欲肯定的东西故意推到了否定的边缘。末二句突然作了一个笔力千钧的反跌:“思量却也有悲时,重阳节近多风雨。”这一反跌,跌出了本词悲秋的主题思想,把上面大部分篇幅所极力渲染的“不必悲”、“有甚悲”等意思全盘推翻了。到此人们方知,一代豪杰辛弃疾也是在暗中悲秋的。他悲秋的理由是,重阳节快来了,那凄冷的风风雨雨将会破坏人们的幸福和安宁。

“重阳节近多风雨”一句,化用北宋诗人潘大临咏重阳的名句“满城风雨近重阳”,这正是王国维《人间词话》所说的“借古人之境界为我之境界”。辛弃疾之所谓“风雨”,一语双关,既指自然气候,也暗喻政治形势之险恶。稼轩作此词时,国势极弱,国运日衰,而向来北兵也习惯于在秋高马肥时对南朝用兵,远的不说,绍兴三十一年(1161)金主完颜亮率三十二路军攻宋之役,就是在九月份发动的。稼轩《水调歌头》(落日塞尘起)一阕就有“胡骑猎清秋”的警句。鉴于历史的教训,闲居带湖的辛弃疾在密切注视政坛情况变化时,不会不想到边塞的情况。此词实际上表达了作者对当时政局的忧虑之情。这首词通过时节变化的描写来反映对现实生活的深沉感慨,气度从容;欲擒欲纵,文法曲折多变;巧妙采用前人诗句,辞意含蓄。通过比兴等手法,寄托政治感想。

●南乡子·登京口北固亭有怀

 辛弃疾

何处望神州?

满眼风光北固楼。

千古兴亡多少事?

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

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

天下英雄谁敌手?

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

 辛弃疾词作鉴赏

稼轩在宋宁宗嘉泰三年(1203)六月被起用为知绍兴府兼浙东安抚使后不久,即第二年的阳春三月,改派到镇江去做知府。镇江,在历史上曾是英雄用武和建功立业之地,此时成了与金人对垒的第二道防线。每当他登临京口(即镇江)北固亭时,触景生情,不胜感慨系之。这首词就是在这一背景下写成的。

“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极目远眺,我们的中原故土在哪里呢?哪里能够看到,映入眼帘的只有北固楼周遭一片美好的风光了!此时南宋与金以淮河分界,辛弃疾站在长江之滨的北固楼上,翘首遥望江北金兵占领区,大有风景不再、山河变色之感。望神州何处?弦外之音是中原已非我有了!开篇这突如其来的呵天一问,直可惊天地,泣鬼神。

收回遥望的视线,看这北固楼近处的风物:“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永遇乐》)想当年,这里金戈铁马,曾演出多少惊天动地的历史戏剧啊!北固楼的“满眼风光”,那壮丽的自然山水里似乎隐隐弥漫着历史的烟云,这不禁引起了词人千古兴亡之感。因此,词人接下来再问一句:“千古兴亡多少事?”世人们可知道,千年来在这块土地上经历了多少朝代的兴亡更替?这句问语纵观千古成败,意味深长,回味无穷。然而,往事悠悠,英雄往矣,只有这无尽的江水依旧滚滚东流。“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悠悠”者,兼指时间之漫长久远,和词人思绪之无穷也。

“不尽长江滚滚流”,借用杜甫《登高》诗句:“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千古多少兴亡事,逝者如斯乎?而词人胸中倒来倒去的不尽愁思和感慨,又何尝不似这长流不息的江水呢!“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想当年,在这江防战略要地,多少英雄“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三国时代的孙权就是其中最杰出的一位。“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他年纪轻轻就统率千军万马,雄据东南一隅,奋发自强,战斗不息,何等英雄气概!据历史记载:孙权十九岁继父兄之业统治江东,西征黄祖,北拒曹操,独据一方。赤壁之战大破曹兵,年方二十七岁。因此可以说,上面这两句是实写史事,因为它是千真万确的历史,因而更具有说服力和感染力。作者在这里一是突出了孙权的年少有为,“年少”而敢于与雄才大略、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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