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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词鉴赏辞典-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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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业者与亡国者两类,实质上是给南宋统治者摆出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千年”二句收住英雄、昏王两面,感叹世事变幻之莫测。

《搜神后记》记载:辽东人丁令威求仙成功,化一白鹤飞来道:“有鸟有鸟丁令威,去家千年今来归。城郭如故人民非。何不学仙冢累累。”作者把原典中的“城郭如故”化为“城郭非是”,在强调社会变化上自然更进了一层。张砥中说:“凡词前后两结最为紧要。前结如奔马收缰,须勒得住,尚存后面地步,有住而不住之势。”(《古今词论》引)“千年”两句以世事幻化收束怀古,以眼前城郭引出抚今,是一个极好的前结。

过片三句以想象中的往日此地将士辐凑、万马齐喑的盛况与今日寂寞潮打石头城的冷落对比。“潮生潮落处,石头孤峙”既正面呼照“江山如此”,又反面辉映“神州何在”,可见承接转折之精巧周密。“人笑”两句的本事是:褚渊、袁粲同为南朝宋的顾命大臣,后萧道成篡立南齐,褚失节,袁死节于石头城。

《南齐书·乐颐传》有“人笑褚公,至今齿冷”的话;《南史·褚彦回传》(渊字彦回)记当时百姓语曰:“可怜石头城,宁为袁粲死,不作彦回生。”这里,作者把故实、史传、民谣揉合用之,表达了他的鲜明爱憎。“新亭泪”,据《晋书。王导传》记载:“过江人士,每至暇日,相要(邀)出新亭饮宴。周岂页中坐而叹曰:”风景不殊,举目有江河之异。‘皆相视流涕。惟(王)导愀然变色曰:“当共戮力王室,克复神州,何至作楚囚对泣耶!’”作者在句中下一“欲”字,意思是说明知应当戮力王室,只是目前的现实不能让人这样轻松,于是不得已才“欲”下新亭之泪的。

典故活用之后,既更切合南宋实际,又表达了作者深沉的感情。综观后半阕,如果说“人笑”两句还主要是对褚、袁二人的褒贬,那么“斜日”三句则包含着更深的对社会变化之感叹,到了最后两句,便直接指出英雄已老,恢复无人的现实。——词篇通过层递的手法,一步步深化了它的主题。元龙,三国时人陈登的字。他少有扶世济民之志,曹操以为广陵太守。闻许都人士对他有所批评,遂托郡功曹陈矫去许都时代为打听人们批评他什么。陈矫回报说:“闻远近之论,颇谓明府骄而自矜。”陈登说:“夫闺门雍穆,有德有行,吾敬陈元方兄弟;渊清玉洁,有礼有法,吾敬华子鱼;清修疾恶,有识有义,吾敬赵元达;博闻强记,奇逸卓荦,吾敬孔文举;雄姿杰出,有王霸之略,吾敬刘玄德:所敬如此,何骄之有!馀子琐琐,亦焉足录哉?”(见《三国志。魏书。陈矫传》)陈元龙所敬诸人,在道德、文章、操守、志略等方面,各有足以称道的地方;而他不屑挂齿的所谓“馀子”,正是在这些方面没有建树,无怪元龙对之傲慢无礼。作者自比陈元龙,而放眼当世,值得尊敬之人甚少,像这些“馀子”者却多至无限,至堪愤疾。指的是古,引古所以喻今;说的是人,实质上还是在说世道。词至此结束,辞尽而意不尽。填词结尾,例用景语或情语,本篇结以议论,虽为别格,但对倾吐作者胸中愤懑,却极为恰当。

典故是历代相传已经定了型的事件或语句,所含内容较为丰富,用得好,便能够收到“以少总多,情貌无遗”(《文心雕龙。物色》)的效果。概括起来,本篇所用的典故有以下三个特点:一是熟典多,因而读来不觉艰涩;二是多与头城有关,因而更加贴切自然;三是正反两种典故交替使用,因而作者的爱憎极为分明。

杜旟出任的时代,正是外敌不断侵入中原,社会危机日益加深的南宋,他怀有报国之志,所以填词效法辛弃疾。但稼轩之词,“其秀在骨,其厚在神。初学看之,但得其粗率而已”,因此言者普遍认为“性情少,勿学稼轩”(《蕙风词话》)。杜旟本人“奔风逸足,而鸣以和鸾”(陈亮语),且“杜子五兄弟,词林俱上头”(叶适语),所以独能接受辛词的积极影响。

这首词大量使用典故,驰骋议论,采用散文语言,形成慷慨大方而又含蕴深厚的风格,在南宋词坛家族中,算得上一首难得的佳作。

刘仙伦词作鉴赏

生平简介

刘仙伦(生卒年不详)字叔儗,号招山,庐陵(今江西吉安)人。与刘过齐名,称为庐陵二布衣。

岳珂《檉史》卷六谓其“才豪甚,其诗往往不肯入格律”,“大概皆一轨辙,新警峭拔,足洗尘腐而空之矣。独以伤露筋骨,盖与改之为一流人物云。叔儗后亦终韦布,诗多散轶不传”。有《招山小集》一卷。

赵万里《校辑宋金元人词》辑为《招山乐章》一卷。黄昇《中兴以来绝妙词选》卷五:“招山有诗集行世,乐章尤为人所脍炙。”杨慎《词品》卷四谓其《系裙腰》“词秾薄而意优柔,亦柳永之流也”。陈廷焯《云韶集》卷六云:“叔儗词,颇占身分,可即词以观志。”又评其《念奴娇。送张明之赴京西幕》云:“此词议论纵横,无限感喟,真是压倒古今。魄力不亚辛稼轩,并貌亦与之仿佛。而一二名贵处,直欲驾而上之。”“置之稼轩集中,亦是高境。”

●念奴娇·送张明之赴京西幕

 刘仙伦

艅艎东下,望西江千里,苍茫烟水。

试问襄州何处是?

雉堞连云天际。

叔子残碑,卧龙陈迹,遗恨斜阳里。

后来人物,如君伟能几?

其肯为我来耶?

河阳下士,差足强人意。

勿谓时平无事也,便以言兵为讳。

眼底河山,楼头鼓角,都是英雄泪。

功名机会,要须闲暇先备。

 刘仙伦词作鉴赏

张明之,生平不详。京西,路名。宋熙宗年间分京西路为南、北两路,词中提到的襄州,即襄阳,就是京西南路所在地。在南宋,这里是宋金对峙的前沿。从“勿谓时平无事也”等句来看,当时宋金正处于相持状态,所以连前沿地区也保持着平静。这种形势往往助长人们的麻痹情绪,甚至放松收复失地的努力。

但是,刘仙伦于此时送朋友到京西幕府,却能以十分清醒的头脑勉励张明之作好战备,为抵抗侵略、恢复中原立功。宋室南渡以后,统治集团不思进取,苟且偷生,一部分人甚至幻想与金人“互不侵犯,长治久安”。所以每当双方暂时脱离军事接触的时候,便是投降派、主和派得势的时候。明白了这一点,也许有助于我们认识刘仙伦此词所具有的积极意义。

上片“艅艎”三句从送客之地落笔。“艅艎”,大舰:“西江”指流经襄阳的汉水:“试问”两句紧接着展开对襄阳的描写,作者的眼里甚至清楚地出现了那里连云的“雉堞”——遥远的两地,因为抒情的需要而缩短了距离。“叔子”是西晋人羊祜的字,他镇守襄阳十年,曾积极策划灭吴,后人因此为他在岘山树碑。卧龙,即诸葛亮,他出仕前隐居于襄阳附近的隆中。伟,在这里用来盛赞张明之才华横溢。以上五句中,不同时代的三个人也因主题的需要碰了头。下片“其肯为我来耶”用韩愈《送石处士序》一文成句。

韩愈原文说有人向乌重胤推荐石洪,乌重胤说:“先生(指石洪)有以自老,无求于人,其肯为某来耶?”乌重胤当时任河阳军节度使御史大夫,所以词中接着说:“河阳下士”(下士,即礼贤下士意)。“其肯为我来耶”三句是词人对京西南路安抚使辟张明之一事的评论,赞扬其礼贤下士的作风。“勿谓时平无事也”两句则勉励张明之入幕后,加强战备,不要“以言兵为讳”。“眼底河山”三句,转入抒情,苍凉悲壮,表现了作者对国事的关心,极富鼓舞力量。结句“功名机会,要须闲暇先备”,再次勉励张明之抓住入幕这一时机,为国家建功立业。送别之际,一再以国事和建功立业相勉励,主客之间愈显亲切,作者送人的情意也就愈显诚挚了。

岳珂《檉史》说“庐陵在淳熙间有二士”一个是刘过,一个就是刘仙伦。仙伦不但与刘过在地方上地位相当,即词风也有相似之处。比如这首词所表达的对祖国命运的关注,就是刘过词中常见的主题。此外,仙伦词中的散文化句法,也显然和刘过一样,都与辛弃疾一脉相承。这首词中“其肯为我来耶”、“勿谓时平无事也”等句纯用散文入词,读来亲切、自然,很符合挚友送别时的心理状态。同时,句式的变化,也使词篇活泼,风格独特。

●虞美人·题吴江

 刘仙伦

重唤松江渡。

叹垂虹亭下,销磨几番今古!

依旧四桥风景在,为问坡仙甚处。

但遗爱、沙边鸥鹭。

天水相连苍茫外,更碧云去尽山无数。

潮正落,日还暮。

十年到此长凝伫。

恨无人、与共秋风,鲙丝莼楼。

小转朱弦弹九奏,拟致湘妃伴侣。

俄皓月、飞来烟渚。

恍若乘槎河汉上,怕客星犯斗蛟龙怒。

歌欸乃,过江去。

 刘仙伦词作鉴赏

吴江,即吴淞江。亦名松江。它源于太湖,往东流经今江苏吴江、吴县、青蒲、松江、嘉定等县,最后合黄浦江入海。浩浩吴江,鲈肥莼美,风景如画。

这首词的唤渡开始,以渡过江结尾,“销磨”一句,引出对古今风云人物的怀念,结构严谨,思路清晰。由“唤”而“叹”而“向”而“恨”,进而奏萧韶而致湘妃,若乘槎而犯斗牛,层层挪展。另外,上片一怀人,一写景,下片一怀人,一想象,构思奇特,跌宕起伏。

起句说作者伫立江边,象当年苏轼临流唤渡那样,又在这里呼船渡江。苏轼任职杭州期间,曾到吴江,后来写过一首《青玉案》词,当中有“若到松江呼小渡,莫惊鸥鹭,四桥尽是,老子经行处”之句(此词或谓非东坡作)。吴江依然滚滚东流,人事成古今,这个北宋的大文学家早已离开人世。“重唤”二字,表明时间的流逝,人事的变迁,隐含作者对景怀人的寂寞怅惘之感。这句用事自然,笔重意深,推出下面两句的感叹:“叹垂虹亭下,销磨几番今古!”垂虹亭,在江苏吴江县垂虹桥上,因桥得名。苏轼曾偕词人张先等在亭上置酒吟咏。今古,指今古人物。垂虹亭下,江流不息,而在这里吟唱过、盘桓过的今古人物,亦随着流水而消失。两句境界苍莽,上与“重唤”呼应,下引所怀念的人物,结构上起统摄全篇的作用。

“依旧四桥风景在,为问坡仙甚处。但遗爱、沙边鸥鹭。”苏东坡不是说过“四桥尽是,老子经行处”么?第四桥边,风景依旧,而这个曾在江边呼渡,曾在垂虹亭上吟唱过的“坡仙”如今又在哪里呢?他只把仁爱留给在沙滩嬉戏觅食的鸥鹭罢了!

以上皆由苏轼《青玉案》词生发,既切合眼前环境,亦正好抒写对苏轼的怀念。一“唤”、一“叹”、一“问”,笔势几番跌宕,词意步步推进。下面笔势陡转,以舒徐的词笔,描绘日暮江天的景色:天水相接,茫然无际;碧云散尽,群峰远立;暮色苍茫,江潮渐落。这日暮江天之景,美丽而清冷,旷远而迷蒙,作者伫立其中,在思索,在感叹,在发问。几句字字写景,亦字字言情。——江天、群山、潮声、落日,无一不融进作者怀人的情思,处处透露出他的落寞怅惘的心境。

下片过拍之后,即转入对另一人物的怀念:“恨无人、与共秋风,鲙丝莼缕。”三句用张翰归田之典。

张翰,字季鹰,西晋吴郡吴(今江苏苏州)人,仕齐王冏,官大司马东曹掾。秋风吹起,他想到家乡的菰菜、莼羹、鲈鱼鲙,便辞官归去(见《晋书》卷九十二)。鲙丝莼缕,鲈鱼鲙和莼菜丝。十年到此,无与为伍,象张翰那样淡泊功名、热爱山林的人再也找不到了。“恨”字,憾也,表现他怀人之深切,写出隐居山林、无人作伴的孤寂,隐含世无同调的感慨。三句承上片“销磨”句而来,词意又推进一步,主题至此而明朗。

以下笔势腾飞,墨彩淋漓,终于唱出了词章的最高潮:“小转朱弦弹九奏,拟致湘妃伴侣。”今古人物既然杳无音信,现实中又无人可与为伍,于是他想起了化作湘水之神的虞舜二妃:他轻轻地转动着朱红色的琴弦,弹奏出虞舜的箫韶之乐,想把湘妃引来作伴。

箫韶奏罢,湘妃未降,江天还是那样旷远而寂寥。这时皓月当空,薄雾横江,水中的沙洲罩在淡淡的烟雾之中,显得朦胧而缥缈。云烟飘过,皓月如飞,照临江渚。在薄雾、月色、波光之中,在这个半透明而神秘的夜里,他仿佛也在升腾,飞驰:“恍若乘槎河汉上,怕客星犯斗蛟龙怒。”《博物志。杂说》:“近有人居海渚者,年年八月,有浮槎去来不失期。人有奇志,乘槎而去。十余月至一处,有城郭状,宫中有织妇,见一丈夫牵牛渚次饮之。因问:”此是何处?‘答曰:’访严君平则知之。‘因还至蜀,问君平。曰:“某年某月,有客星犯牵牛宿。’计其年月,正是此人到天河时也。”他觉得自己仿佛传说中那个住在海岛上的人那样,乘着木筏,到达天河。——他怕是真的顺流而上,侵入斗牛之宿,把天河中的蛟龙惹怒了。七句笔飞墨舞,尤为精彩,把作者孤寂的心境表现得淋漓尽致,显示出他高度的技巧。云烟在月边飘流,故觉月“飞”。“飞”字,既从对面写云烟,也从正面写月亮,它将云烟、皓月、洲渚组织成一幅灵气飞动的画面。

最后以高歌过江作结,将江流、碧空、群山、皓月、烟渚,连同作者的琴音、浩叹和丰富瑰丽的联想留给读者,让他们去细细回味。

总而言之,作者通过临江喊渡,浮想联翩,终于写成了这首词。这首词先描写日暮江天景色,然后展开对古今人物的怀念,委婉地表达了作者隐居僻壤,无以为伴的孤独心情。刘仙伦在南宋并非赫赫有名的大词人,但这首词确实堪当上乘之作。

赵昂词作鉴赏

生平简介

「赵昂」用生平和字里不详。孝宗时御前应对。存词一首。

●婆罗门引

 赵昂

暮霞照水,水边无数木芙蓉。

晓来露湿轻红。

十里锦丝步障,日转影重重。

向楚天空迥,人立西风。

夕阳道中。

叹秋色、与愁浓。

寂寞三千粉黛,临鉴妆慵。

施朱太赤,空惆怅、教妾若为容。

花易老、烟水无穷。

 赵昂词作鉴赏

陈藏一《话腴》:“赵昂总管始肄业临安府学,因踬无聊赖,遂脱儒冠从禁弁,升御前应对。一日,侍阜陵跸之德寿宫。高庙宴席间问今应制之臣,张抡之后为谁。阜陵以昂对。高庙俯睐久之,知其尝为诸生,命赋拒霜词。昂奏所用腔,令缀《婆罗门引》。又奏所用意,诏自述其梗概。即赋就进呈云:……”进呈的就是以上这首词。“阜陵”即宋孝宗赵构,阜陵名“永阜陵”,所以南宋人以“阜陵”称孝宗;高庙即宋高宗赵构,构庙号“高宗”,后人因以“高庙”称之。赵构退位后居住在“德寿宫”,因而宋人或以“德寿”代称宋高宗。赵昂的这首词,是应宋高宗之命而作的,是一首“应制词”;以咏“拒霜”(即“木芙蓉”,或称“地芙蓉”、“木莲”等)为内容,因而它又是一首咏物词。《话腴》又载:高宗看了这首词,十分欣赏,不但赏赐给赵昂不少银绢,还叫孝宗给升了官。

按照过去的惯例,“应制”的作品,往往是为统治者树碑立传的,存有较明显的阿谀奉承的痕迹的。这首词却不然。那么,宋高宗为什么还对它情有独钟呢?

这首词的咏物技巧比较高。它处处紧扣住拒霜的特点,多方面着笔,务求尽善尽美。从拒霜的生长习性上看,它多丛生在水边潮湿之地,所以词的起句便说:“暮霞照水,水边无数木芙蓉。”用“木芙蓉”应“拒霜”,点题;用“水边”交代其生长习性;用“无数”交代其丛生的特点;用“暮霞照水”作背景烘托,而且这个背景天光水色,色采斑斓,美不胜收。拒霜在秋冬间开花,所以词中先用“楚天空迥,人立西风”透露出一派秋意,然后在下片中紧接着用“秋色”再次点明秋的季节。着墨更多的是写拒霜花。词的上片,写了三段时间中的拒霜花形象:“暮霞”两句,是暗写晚霞映衬下的拒霜花。“暮霞”在这里既是写霞,其中也包括着花,只是花的形象没有明写,而是让读者从“暮霞”的色彩中去联想。当然,“暮霞”也可以理解为就是写花,“暮霞”只是个比喻,而以“木芙蓉”揭示这个比喻的实体。这里取前者。“晓来”一句是写早晨带露的拒霜花,用“轻红”略点花的实质形象。拒霜花有粉红、白、黄等颜色品种,作者这里只取粉红一种。粉红而经“露湿”,更加娇嫩,故曰“轻红”。“十里”两句,是用浓笔重彩正面写日转中天时拒霜花的形象。“十里”极言其多,承“无数”而来:“锦丝步障”,写艳阳之下,繁花漂亮无比、簇如屏幕(“步障”即屏幕)。这使我们想起了王恺与石崇争斗豪华的场面:王恺“作紫丝布步障碧绫四十里”,石崇则“作锦步障五十里以敌之”(《世说新语。汰侈》)。这里则是拒霜花组成的“步障”,而且随着太阳的转移,花影也随之变化,作者用花影的“重重”,再次写花之多。看来,作者善于选择描绘的角度。这三层写花,笔墨由简入繁,由侧面烘托而至正面描绘,然后再加以侧面烘托。但用笔都比较朴实,而且越来越实。作者为了挽救这个危险的趋势(质实为词家一忌),把笔锋一转,写出了“向楚天空迥,人立西风”两句,亦花亦人,笔调一变而为沉着潇洒而又不乏空灵之气,遂使全词风格大变,从而逼近了上乘作品的行列。词的下片,继续写拒霜花,但笔法与上片的正面下笔完全不同。下片乍看好象写美人,实际上是通过写美人而达到进一步写花的目的,把花写得完美无缺。过片承“西风”句立意,写秋色浓于愁,貌似借秋兴叹,实际上是引出再次写花。白居易诗云:“莫怕秋无伴愁物,水莲花尽木莲开。”(《木芙蓉花下招客饮》)所以写秋愁正是为了引出这个“伴愁物”来。

这个“愁”字来得贴切巧妙,也很重要,其意一直贯串到“教妾若为容”。“寂寞”以下四句,皆写“粉黛”(即美人)之愁。“寂寞”、“妆慵”以至“惆怅”,皆是其“愁”的情态表现:“施朱太赤”、“教妾若为容”,则是“愁”的原因所在。美人总是要与花争艳的。这里,美女们看了拒霜花,自己感到不好打扮了,不施“朱”(红色)固然不可,而施朱则“太赤”,不管怎样,总是打扮不出拒霜花的那种粉红来。“教妾若为容”,是屡经打扮而总不能与花比美的愁叹,所以只有“妆慵”与“惆怅”了。这几句虽从杜荀鹤《春宫怨》诗化出,甚至还借用了宋玉《登徒子好色赋》“施朱则太赤”的成句,但写得却自有新意。古典诗词中总喜欢以花写美人,如“梨花一枝春带雨”(白居易《长恨歌》)、“此度见花枝,白头誓不归”(韦庄《菩萨蛮》)、“一枝娇卧醉芙蓉”(阎选《虞美人》)等等;美女在花面前,总想比并一番,而且总有一种稳操胜券的骄傲,如无名氏《菩萨蛮》:“含笑问檀郎,花强妾貌强?”黄简《玉楼春》:“妆成挼镜问春风,比似庭花谁解语?”这里则以美人写花,并比之下,美人却甘拜下风,临镜不知所措。拒霜花之美,由此可以想见了。这是个很成功的比拟。词的结句“花易老、烟水无穷”陡转一笔,一反愁怨可掬的娇态,别开新意,花光尽而烟水来,以烟水之无穷弥补花的易老,把人引入一个高渺阔大的境界。这种结句,大有云水迭生、柳暗花明、余味无尽的优点,正是深得词家三昧之处。宋高宗也是擅长写词的人。这首词既然有如此多的好处,他看了能不高兴吗?

从咏物词的发展史上看,这首词也是值得称道的。两宋都有咏物词,但却有不同。就总的倾向说,北宋少而南宋多,宋末尤多;北宋咏物词往往有浓重而明显的抒情成分,南宋则渐趋冷静以至隐晦,这当然与其时代气质有关系,也与咏物词自身的发展过程密不可分。这首词的作者赵昂,处在南宋初期,这首词也处于咏物词由北而南的过渡时期中,就咏物与抒情的比重上看,其咏物成分显然增多,而北宋的借物抒情的特色则明显减少。应该说,它预示了南宋咏物词的发展趋势。这一点,在我们鉴赏这首词的时候,也是应当注意的。

韩淲词作鉴赏

生平简介

韩淲(1159—1224)字仲止,号涧泉,韩元吉之子。尝官判院。淲以诗鸣当世,与赵蕃(号章泉)齐名,号“二泉”。史弥远当国,罗致之,不为少屈。人品学问,俱有根柢,雅志绝俗,清苦自持,年甫五十即休官不仕。嘉定十七年,以时事惊心,作甲申秋三诗,得疾而卒,年六十六。有《涧泉集》二十卷、《涧泉日记》三卷、《涧泉诗馀》一卷。《四库总目提要》云:“观淲所撰《涧泉日记》,于文章所得颇深。又制行清高,恬于荣利,一意以吟咏为事,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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