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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词鉴赏辞典-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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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片深入写文种昔日的埋葬之处,“当时白石苍松路,解勒回玉辇,雾掩山羞。”当日文种墓道的白石路旁有几列苍松,葬后解下系马的缰绳,送葬的玉辇回去,雾气香冥,青山也为忠贤之死替越国含羞。

古代写忠贤不幸死去,往往记当日雾气四塞,所以该词也这样写。这几句纯属作者想象之笔。下二句写:“木客歌阑,青春一梦荒丘。”这也是用想象的笔写山上的荒凉,“木客歌阑就是李贺《秋来》诗:”秋坟鬼唱鲍家诗“的意思。木客即山鬼,二句的意思是说:秋坟山鬼歌罢,英雄人物的青春一梦就只剩下荒凉的丘墓了。

下三句:“年年古苑西风到,雁怨啼、绿水葓秋。”写种山一带的古林苑,只剩下水边的鸿雁在绿水和秋葓(红蓼花)间哀怨啼鸣。从文种之墓把词境扩展到种山一带的古越林苑。这一层也是梦窗把自己的感慨更扩展开来,从而连系到国家的兴亡。下面三句“莫登临,几树残烟,西北高楼”,则又递进一层,涉及到南宋末期的现实了。这里的“西北高楼”和《古诗》“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用词有连系,但同时更是借西北边患,指北方遇有强敌而言。而“几树残烟”和辛弃疾《摸鱼儿》“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极相类似。所以梦窗这首词讲“莫登临,几树残烟,西北高楼”,其实是陡然转入自己国家的处境,说:不要登山临水吧,所能看到的也不过是疏柳残烟,西北高楼,而看不见长安。最后几句很陡健,也很沉痛。不过这时北方的强大对手已是蒙古人了。

吴文英的这首《高阳台》,于婉约中呈现出豪放的色彩,爱国感慨深藏其间,可谓别具一格。从词的结构看,先写自己重游种山,在弓折剑残,无可奈何之情后,遨游五湖,因而再来种山。由自己及南宋处境写起,写到朝廷的失策和英雄人物壮志成灰的悲凉,而其中毫无造作的痕迹,这也是艺术构思的高妙。

●三姝媚·过都城旧居有感

 吴文英

湖山经醉惯。

渍春衫、啼痕酒痕无限。

又客长安,叹断襟零袂,涴尘谁浣?

紫曲门荒,沿败井、风摇青蔓。

对语东邻,犹是曾巢,谢堂双燕。

春梦人间须断。

但怪得当年,梦缘能短!

绣屋秦筝,傍海棠偏爱,夜深开宴。

舞歇歌沉,花未减、红颜先变。

伫久河桥欲去,斜阳泪满。

 吴文英词作鉴赏

吴文英一生曾几度寓居都城临安,这里有他的爱姬,两人感情一直很好。但不幸的是,分别后,爱姬去世。这首词是作者重访杭州旧居时悼念亡姬之作,情辞哀艳,体现了梦窗词的抒情艺术特色。

“湖山经醉惯”。开头,词人面对湖光山色,不禁回忆起昔日与爱姬一起醉饮湖上的欢娱情景。“渍春衫、啼痕酒痕无限”,是说至今仍残存在衣衫上的斑斑泪痕和点点酒渍,正是当初悲欢离合种种情事的形象记录。晏几道有词云:“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蝶恋花》)梦窗由此脱胎,而词意更为丰富含蓄,表面是写过去的欢娱,实际上暗示今日的悲凉。

“又客长安”,重新回到眼前。长安,借指临安。

随之以一“叹”字转入伤逝悼亡的主题,“断襟零袂,涴尘谁浣?”二句,一方面形容自己凄苦飘零、风尘仆仆的情状,另一方面表达失去爱姬的伤痛情感。

“葓尘谁浣”是用反问的语气,婉转地流露出昔日与受姬相处时感情的诚笃朴厚,意思是说:以往每到临安,必有爱姬为之洗尘浣衣,温存体贴无与伦比;今次旧地重游,却已是人亡室空,再也见不到殷勤慰问之人了。这和贺铸的悼亡词“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半死桐》)确有异曲同工之妙。

旧欢虽不可复,旧居尚仍可寻。“紫曲门荒,沿败井、风摇青蔓。对语东邻,犹是曾巢,谢堂双燕。”叙写的便是重访旧居的经过和感触,是全词的重点部分。

紫曲,旧时指妓女所居住的坊曲。这些地方原是过客川流不息的场所,而眼下门庭冷落,满目荒凉。

院子里,只有一口败井,青青蔓草,爬满井台,在微风的吹拂中轻轻摇摆。周围是死一般的静寂,唯有呢喃对语的双燕,依然栖宿在东邻旧梁之上(似乎是在诉说着人间的种种不幸)。这里,接连五句写景,其中风摇青蔓和双燕对语采用的是以动衬静的描写手法,艺术效果很好。谢堂双燕,语出刘禹锡《乌衣巷》诗“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此处除了表示人事沧桑,今非昔比外,又借成双成对的燕子,反衬出自己的失却伴侣后的孤独悲凉。

下片由谢堂双燕引出对往日欢爱生活的美好追忆。

欢爱的生活,如同春梦:虽甜密、温柔,可又飘忽、短暂。梦窗这里先直说:“春梦人间须断”,须,应、必。按事物发展的规律,再美满的姻缘、再幸福的爱情迟早都有终止的一天。然后,进一层说:“但怪得,梦缘能短!”令人奇怪的只是:自己和爱姬之间的缘分怎么竟如此短暂!能,意同“恁”。逝梦虽短而令人留恋无限,下文再紧扣“梦”字回忆铺叙,展衍开来。回想当年,绣屋藏娇人,纤指按秦筝。最难忘的是,我们紧挨着花枝,深夜设宴,醉入花丛。如今,风逝云散,“舞歇歌沉”,红花虽依然娇艳,而似花的人面却早已凋残,更哪儿去寻觅她那婀娜的舞姿、宛转的歌喉!这一段回忆,选择了海棠夜宴的优美场景,采用对比和衬托的手法,以花衬人,集中抒发词人对似花美眷的怀恋和悼惜,悲恸之情溢于言表具有很强的感染力。

最后两句返回现实,以景结情,写词人不知何时已悄然移步伫立于桥头,带着满襟泪痕和满眶泪花,在夕阳的余辉中,依依不舍地告别了旧居。

吴文英是抒写艳情的能手,他善于援引心中的感思,回环地咏唱爱之歌,愁之曲;又善寓情于景,寄情于物,借助景物抒写自己的真实情感。此词通篇布局细密连贯,前以湖山开头,后以河桥收束,词笔细腻,端如贯珠,极尽才人之能事。

●八声甘州

 吴文英

渺空烟、四远是何年,青天坠长星?

幻、苍厓云树,名娃金屋,残霸宫城。

箭径酸风射眼,腻水染花腥。

时靸双鸳响,廊叶秋声。

宫里吴王沉醉,倩五湖倦客,独钓醒醒。

问苍波无语,华发奈山青。

水涵空、阑干高处,送乱鸦斜日落渔汀。

连呼酒,上琴台去,秋与云平。

 吴文英词作鉴赏

吴文英是南宋的一位奇才雅士,但他一生政治不得志,终志只能将满腹经纶寄之于词曲。既便如此,世人也多认识不到他的惊才绝艳。本篇原有小题,曰“陪庾幕诸公游灵岩”。庾幕是指提举常平仓的官衙中的幕友西宾。灵岩山,在苏州西,以吴王夫差的遗迹而有盛名。

这首词,通篇以一个“幻”字为眼目,借叙写吴越之争的史事写时世的兴亡和自己的一腔悲慨。由此字生发全篇,词笔如波似云,令人莫测其思。读来令人瞠目称怪。

开篇几句,向为选注家点断为“渺空烟四远,是何年、青天坠长星?”这是因为拘泯于现代“语法”而不了解汉文音律的缘故。词原本是音乐文学,当时一篇写就,立付歌坛,所以以原谱音律节奏为最要之“句逗”,然而长调长句中,又往往会有一二处文义断连顿挫的地方,本来可以恰好与音律相合亦不妨小小变通旋斡,而非机械得如同读断“散文”、“白话”一般。以世俗的“常识”而推,时、空二间,必须有所区分,不可混语。故“四远”为“渺空烟”之事,必属上连;而“何年”乃“坠长星”之事,允宜下缀。实际上,在吴文英的意念理路上中,时间与空间原本是不必明确区分的,二者完全可以错综交织在一起。如此处梦窗先则纵目空烟杳渺,环望无垠——此“四远”也,空间也,然而却又同时驰想:与如彼之遥远难名的空间相伴者,正是一种荒古难名的时间。

所以眼睛看见无边的空间,就能悟到没有开头的远古时代——于是乃设问云:此茫茫何处,渺渺何年,不知如何遂出此灵岩?莫非坠自青天之一巨星乎?而由此坠星,遂幻出种种景象与事相:“幻”字,在这里指的应是幻化而生的意思。灵岩山上,乃幻化出苍崖古木,以及云霭烟霞……,乃更幻化出美人的“藏娇”之金屋,霸王盘踞的宫城。至此,才从容地将主题烘托而出。笔似十分暇豫,然而主题一经引出,便乘势而下,笔笔勾勒,笔笔皴染,亦即笔笔逼进,生出层层“幻”境,呈现于读者面前。

以下以“采香泾”再展想象的历史图画:采香泾乃是吴王宫女采集香料的地方,一水其直如箭,故又名箭泾。宫中脂粉,流到宫外,以至溪流皆为之“腻”,语意出自杜牧的《阿房宫赋》:“渭流涨腻,弃脂水也。”这是脱化古人,不足为奇,足以为奇者,箭泾而续之以酸风射眼,腻水而系之以染花腥,遂将古史前尘,与目中实境(酸风,秋日凉冷之风)幻而为一,不知其古耶今耶?感慨系之。“花腥”二字尤为奇怪,大概是说吴宫美女,脂粉成河,流出宫墙,不仅使所浇溉的山花染着脂粉之香气,而且还带有人体的“腥”味。

再下,又以“响屧廊”的典故增一层皴染。相传吴王筑此廊,“令足底木空声彻,西施着木屧行经廊上,辄生妙响。”词人置身廊间,妙响已杳,而廊前的木叶,在酸风的吹拂下,飒飒然别是一番滋味——当日之“双鸳”(美人所着鸳屧),此时之万叶,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幻?又不禁感慨系之矣!

词人那变幻无端的笔法,在给读者展现出一个幻景丛叠的意境后,适时一束,自然地过渡而下。

过片另换一种笔调,看上去仿佛是大发议论,实际上仍在抒发感慨之情。其中意味大概是说:吴越争雄,越王勾践为了报仇,使美人计,派范蠡进西施于夫差,夫差被她迷惑之,其国于是灭亡,越仇得报。

然而什么是范氏功成的真正原因?回答是:吴王的沉醉。假如他能不耽沉醉,范氏怎么能功成而遁归五湖,以垂钩游玩来庆祝吴的灭亡呢?所以不是勾践范蠡有能,而是夫差甘愿乐为的结果!醒醒(平声如“星”),与“沉醉”对映。——为昏迷不国者下一当头棒喝。真是可悲。

古事已逝现在又当如何?欲问苍波(五湖——说即太湖),而苍波无语。终究谁能回答?水似无情,山又何若?回答说:山亦笑人——山之青永永,人之发斑斑矣。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欤?抑古往今来,山青水苍,人事自不改其覆辙乎?这一疑问,最终仍是未能解开。

倚危阑,眺澄景,见沧波巨浸,涵溶碧落,直到归鸦争树,斜照沉汀,一切幻境沉思,重新回归现实,不禁百端交集。“送乱鸦斜日落渔汀”,是一篇之警策,全幅之精神。一“送”字,尤为神笔!

至此,从“五湖”起,写“苍波”,写“山青(山者,水之对也)”,写“渔汀”,写“涵空(空亦水之对也)”,笔笔皆在水上萦注,“问苍波”,何等味厚,何等意永,含咏不尽。

还有一点必须说明:乱鸦斜日,可以说是写实,但若说是比兴,也觉相宜。大抵高手遣辞,都是手法超妙,涵义丰盈。

一结更归振爽。琴台,在灵岩,本地风光。连呼酒,一派豪气可见。秋与云平,更为奇绝。在词人意中,“秋”亦是一“实体”,既可以“移动坐标”,也可以“计量”,所以说一登琴台最高处,才觉得刚才的阑干,不足为高,等到更上层楼,直近云霄,才发现“秋”与云乃在同等“高度。用现在的话说,”云有多高,秋就有多高!“高秋自古即为时序之堪舒望眼,亦自古为文士之悲慨难置。旷远高明,又复低徊宛转,如此,此篇之词境,也真可谓是奇境了。

 ●新雁过妆杰

 吴文英

梦醒芙蓉。

风檐近、浑疑佩玉丁东。

翠微流水,都是惜别行踪。

宋玉秋花相比瘦,赋情更苦似秋浓。

小黄昏,绀云暮合,不见征鸿。

宜城当时放客,认燕泥旧迹,返照楼空。

夜阑心事,灯外败壁哀蛩。

江寒夜枫怨落,怕流作题情肠断红。

行云远,料淡蛾人在,秋香月中。

 吴文英词作鉴赏

这首词是作者为追忆逝去的爱妾所作,因此妾去在夏秋之际,所以每当此季,作者的思念之情便愈重,此词便是这种情结的显露。

“梦醒芙蓉。风檐近、浑疑佩玉丁东。”三句描写词人睡梦中被风檐间铁马之声惊醒,还以为是所思之人的佩玉丁东作响呢!“芙蓉”用在这里借以点明时令亦为词句增添了色彩。“佩玉丁东”不仅令人联想到玉佩和鸣的清脆的音响,而且还可由此及于佩带此玉之人。“已闻佩响知腰细”,词人所思之人一定是非常美丽。开篇几句就语简意丰地描绘出一幅有声有色的美妙画卷。“翠微流水,都是惜别行踪”。这二句描写当初分别之处。“翠微”指青山。此言妾从此去,这里的山山水水都记录着她的行踪并为她婉惜。

山静止不动以喻居者,流水一去不返而喻行者。绿水青山,词人独寻遗迹,这又是另一幅图画。这两幅画面其实表现的都是词人的相思之苦。由此引出了“宋玉秋花相比瘦,赋情更苦似秋浓”两句。词人借用李清照“人比黄花瘦”来形容宋玉。而这里宋玉。而这里宋玉只不过是被拉来陪衬“赋情”一句,意在说自己还不如他,除了落拓不偶外,所爱之人又离去,所以比他悲秋更苦几分。“小黄昏,绀云暮合,不见征鸿。”这三句是具体描写了自己的赋情之苦后,又给读者展现了另外一个画面。黄昏将近,暮云满天,天色已晚,可征鸿却始终没有出现。“征鸿”照应前面的“秋”字,此句也暗示去妾毫无音讯。词中没有写自己,但和“翠微流水”二句一样,在这个沉寂的画面中是有一位怀着无限企盼之情的主人公的。这写景的三句更进一步补足上面所说的“赋情之苦”。

“宜城当时放客,认燕泥旧迹,返照楼空。”点明了写此词的原因。“宜城”借唐朝柳浑以自指,“客”借琴客以指去姬。柳浑因自己年老而让爱妾琴客另嫁他人,当时传为美谈。词人在这里只是借用。

“认燕泥旧迹,返照楼空”二句描写燕子去后,空馀旧迹,夕阳返照,射入空楼的情景,藉以表现“燕子楼空,佳人何在?”这里暗用燕子楼典,是藉此表现自己对去妾的感情生死不渝。“夜阑心事,灯外败壁寒蛩。”“夜阑”,夜深,“败壁”点明自己生活潦倒,“寒蛩”点明时令。思人之苦,夜深愈甚,箫瑟的秋风吹进败壁,送来了寒蛩之声,这更增加了凄凉的气氛。从这两句的描述仿佛可以看到如豆的灯光照着这位不能入睡的词人,灯影之外却是残墙败壁以及寒蛩交鸣的漆黑的田野。“江寒夜枫怨落,怕流作题情肠断红。”唐人崔信明的名句“枫落吴江冷”形象地描述了吴江深秋的景象,而这正是词人所居之地,也是去妾行踪所在,所以当他深秋怀人时必然会联想到吴江的枫叶也要飘落了,词人用了“怨落”一词,给枫叶涂上了几许感情色彩。从“落枫”又进一步联想到怨女传情时的红叶题诗。去妾恐怕也会在红叶上题诗表达对词人的思念吧?结句由揣测进一步料想,语气也愈趋肯。“行云,料淡蛾人在,秋香月中。”

“行云远”用阳台典故,暗示去妾已远。“淡蛾人”指去妾,张祜有“淡扫蛾眉朝至尊”之句用来形容美丽的虢国夫人,这里是作者借用来形容去妾。此二句是对去妾处境的推想,他想象她一定也在过着孤独寂寞的生活。词人没有直叙而只是描绘了一幅清冷悲凉的画面,行云渐远,美丽的去妾在清寒而明亮的秋月之中,可望而不可及,两人相隔,如人间天上。结尾画面凄美,悲徊无已。

这首怀人词与以往有所不同,词人既不是按照时间顺序,也不是按照空间顺序来描写对去妾的思念,而是通过为读者描摹一幅幅与怀人有关的图画,来展示自己心中的相思之苦。这种笔法,给了读者仔细品味的余地,比直接抒情包含着更丰富的内容,因而也更能打动读者的心,引起他们的共鸣。

●夜合花

自鹤江入京,泊葑门外有感

 吴文英

柳螟河桥,莺晴台苑,短策频惹春香。

当时夜泊,温柔便入深乡。

词韵窄,酒杯长。

剪蜡花,壶箭催忙。

共追游处,凌波翠陌,连棹横塘。

十年一梦凄凉。

似西湖燕去,吴馆巢荒。

重来万感,依前唤酒银罂。

溪雨急,岸花狂。

趁残鸦,飞过苍茫。

故人楼上,凭谁指与,芒草斜阳。

 吴文英词作鉴赏

鹤江,即白鹤溪,在苏州西部。作者自白鹤溪坐船去南宋都城临安,途径苏州东城的葑门,并在此停泊。葑门外的溪流附近,是作者和他的苏州去妾曾经居住,同游之地,或许还是他们的定情之处,所以重经故地,唤起无限旧情,怀念之情无法自抑之中写下了这首怀人词。

上片回忆过去,写团聚的欢乐。“柳暝河桥,莺晴台苑”,起两句用秀丽工巧的对偶句描写苏州美丽的春景,一“暝”字写尽河边桥畔杨柳的浓密娇柔之态;不直接说晴天台苑中的黄莺尽情啼啭,而径称之为“莺晴”,遣词造句极幽细。“短策频惹春香”,不明点出游,而屡携短策,自见作者多次出游;亦不正面写花开,而短策在路上频频沾惹春香,自能表明沿途春花盛开之状。上文写柳,这里又写花,丰富了春景,上文不点春字,这里补点,避免了重复。这一句从春景引出作者,又将由作者引出他所思念的人。

“当时夜泊,温柔便入深乡”,时、空、人的关系更有一个跳跃:从苏州较大的范围陡然缩小到葑桥附近,从整个春日浓缩到一个夜晚,从独游扩展到两人同泊(或者竟是初次定情)。以“温柔乡”写男女爱情,本是习用词语,但用不好则容易落入陈套。高明的作者不连成一词用,而是把它拆开分别用在句首、句末,中间插入“便入”二字,以见情急事谐,插了“深”字,以见情挚梦甜,便显得精警有力,更能起化旧成新的作用。“词韵窄,酒杯长。剪蜡花,壶箭催忙。”写夜泊时的对饮。进入“温柔深乡”,这里不单指双栖同宿,相对欢饮,也是情景之一。作者自是填词老手,精于声韵之学,却忽然嫌词的韵律狭窄束缚人,似乎不合常理,其实他并非真的感叹词体拘才难,而是强调两情欢洽,一时无法尽情抒写:烛花频剪,良宵苦短,时光飞逝,夜已经很深了。记时的壶箭移动本有定时,何能忙着相催?这也无非人因欢饮而忘却时间流逝之快,从而才有此错觉。这四句情节平常,但都曲一层说,便显得不平常。“共追游处,凌波翠陌,连棹横塘。”时、空关系又有变化,总忆两人互相追随的游踪:或在陆上翠陌,看她绰约轻行,犹如洛妃的“凌波微步”;或两人同舟连棹,游于苏州城西南的横塘一带。内容扩大了,又用对偶句把它集中描写,炼句与起笔当有异曲同工之妙。

下片写当今,亦即爱妾离去后的悲感。“十年一梦凄凉”,指出从欢聚到现在已时过“十年”,旧事早已化成“一梦”,自然的由欢乐转到“凄凉”。“似西湖燕去,吴馆巢荒”,互文对偶,以西湖、吴馆中的燕去巢荒,比喻自己与苏、杭二妾的生离死别,只有知道这些事情的才能明其所指。“重来万感,依前唤酒很罂。”“重来”照应上片的“当时”,“唤酒”照应上片的“酒杯长”,着以“万感”、“依前”,便觉今昔事虽略同而情迥异,沉吟呜咽,凄怨欲绝。“溪雨急,岸花狂。趁残鸦,飞过苍茫”,是即目所见:急雨打击着溪面,岸花随风狂舞,无助的残鸦飞过“苍茫”的天空。眼中所见之景与心中之情同样的凄迷。情绪由凄怨渐入激动,笔调也由吞咽转为倾泻;情之变由怨之极,辞之变与情变相适应。急雨、飞花,出现在春末或夏初:“花”字上片不用,留在这里用:“残鸦”见出是黄昏而不是深夜,这些都是安排细致和不露针线痕迹之笔。“故人楼上,凭谁指与,芳草斜阳”,以景语结束叙事。在船上远望她旧时曾居住过的房屋,已人去楼空,到这里才点出“故人”,点出二人曾同住之地。事与地皆已无人可与共同指点,所以只能孤独自念,付诸痛啮心胸的回忆:“芳草斜阳”,无形中更增添怀旧伤感之情,又更显示季节、时候。情绪由激动重回凄怨,笔调也由倾泻转回吞咽,借景物渲染,余情无限。

吴文英的词一向以“秾密”著称。这首词时间和空间的变换较多,词句问虽不明用转接之辞,而脉络极清晰密致。可见其慢词风格也颇有特色。

●点绛唇·越山见梅

 吴文英

春未来时,酒携不到千岩路。

瘦还如许,晚色天寒处。

无限新愁,难对风前语。

行人去,暗消春素,横笛空山暮。

 吴文英词作鉴赏

吴梦窗的这首《点绛唇》着力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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