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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词鉴赏辞典-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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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烙谄恫〗患印W髡咚俪龅氖涫嵌鸥Ρ话彩放丫в诔ぐ仓保恋略兀756年)之所作,他无衣无食,写下了这篇著名的《空囊》。其中有句:“不爨井晨冻,无衣床夜寒。”与杜甫同时的有多少横行一时的“五陵年少”、公侯卿相,乃至风流天子,但他们不都如过眼烟云为人们所遗忘了吗?可是这位当时只“留得一钱看”的诗人却能以他美妙的诗篇,在宋代就受到普遍的尊敬(宋有人将杜甫比喻为集大成的孔子),成为众多诗人的欣慕的凯模,作者用这位诗国的权威压倒了世间(封建社会)以富贵势力为支撑的权威,使全词达到高潮。词至此戛然而止。这三句不仅和词的起韵相照应,也表明作者最尊崇的诗人是爱国忧民的诗人。

这首《沁园春》表达自己对诗歌作用的见解,论述诗人的地位,同时又抒发了自己在饥寒穷困中坚持创作的执著之情,词人贬斥权贵反衬出作者的坚定,全词充满了为诗歌创作的献身精神,表现出“贫贱不能移”的豪情。词的基调高昂,激越气势磅礴,笔意跌宕。作者把诗人和权贵反复对比,层层深入,权贵越来越遭贬仰,“二十四考中书”的郭子仪真正是国家的功臣,平安史之乱,拒吐蕃入侵,勋劳卓著,而“金张许史”则半是功臣,半是外戚,但这些功臣也只是忠诚于汉室,和安邦定乱关系不大,这比郭子仪就差了许多,而南朝将相则多腐朽不堪,能定国安邦者少而又少,列“家笏”、“蝉冠”指那些借祖先荫庇而腾达的纨绔子弟,这些人更不足挂齿;用于对比的诗人,则从一般的诗人到隐逸山林的林逋,再到杜甫,逐级提高,更为鲜明地突出了主题,安排可谓匠心独运。与表现内容相适应,作者用词颇为恰当精准,对郭子仪这样的功臣,只言达到也“不难”,只要客观条件具备。对“金张”等人则用“浑闲”,表现了作者对他们的轻视。对“南朝将相”则用了一个“算”字,有“何足算也”之意。对贵族子弟则一笔否定。

由此看来,此词的修辞虽然朴素、通俗易懂,但却富于表现力。

●沁园春

 陈人杰

予弱冠之年,随牒江东漕闱,尝与友人暇日命酒层楼。不惟钟阜、石城之胜班班在目,而平淮如席,亦横陈樽俎间。既而北历淮山,自齐安溯江泛湖,薄游巴陵,又得登岳阳楼,以尽荆州之伟观。孙、刘虎视遗迹依然;山川草木,差强人意。洎回京师,日诣丰乐楼以观西湖。因诵友为“东南妩媚,雌了男儿”之句,叹息者久之。酒酣,大书东壁,以写胸中之勃郁。时嘉熙庚子秋季下浣也。

记上层楼,与岳阳楼,酾酒赋诗。

望长山远水,荆州形胜;夕阳枯木,六代兴衰。

扶起仲谋,唤回玄德,笑杀景升豚犬儿。

归来也,对西湖叹息,是梦耶非?

诸君傅粉涂脂,问南北战争都不知。

恨孤山霜重,梅凋老叶;平堤雨急,柳泣残丝。

玉垒腾烟,珠淮飞浪,万里腥风送鼓鼙。

原夫辈,算事今如此,安用毛锥!

 陈人杰词作鉴赏

这首词题于南宋京城临安丰乐楼东壁之上,写于宋理宗嘉熙四年(1240)九月下旬。当时南宋政权日益衰败,如风中残蚀,而蒙古正当勃兴,虎视眈眈。作者生逢此时,难免心中愤郁不平,这首词的主旨正是抒发这种心情而作的。词前小序详述了他自二十岁到江东槽参加“牒试”时起至作此词止,先后游历江淮一带山川名胜和历史古迹的经过。序文气魄宏大,酣畅恣意,很有特色。

此词上片写游览的经过,下片紧接着抒发自己的感情。

一开头:“记上层楼,与岳阳楼,酾酒赋诗”。层楼,指在建康所登之楼;酾酒,斟酒。此总叙词人游历江、淮和荆湖期间的豪情壮举。接下去便从两方面表述。一是“望长山远水,荆州形胜”,一是见“夕阳枯木,六代兴衰”,即“命酒层楼”时睹钟阜,石城及平淮间的六朝故迹而触发的对历史兴亡的感慨。

当然,词人的这种兴亡之感自始至终贯穿于全诗,即使是当他回到京师,也因为读友人“东南妩媚,雌了男儿”的词句而叹息不已。前一处望“荆州形胜”,展现了空间的无限辽阔,后一处见“六代兴衰”,追溯了悠久的历史。时空移易,给读者以无穷、无垠之感,因此意趣盎然。

“扶起仲谋,唤回玄德,笑杀景升豚犬儿。”景升为刘表的字,豚犬儿指他的儿子刘琮。这是作者由于亲历六朝故物而忆及三国英雄孙权(仲谋)、刘备(玄德)等人;而引起的一种“尚友古人”之感慨。《三国志·吴书·吴主传》裴松之注引《吴历》说:曹操见孙权“舟船、器仗、军伍整肃,喟然叹曰:”生子当如孙仲谋,刘景升儿子若豚犬耳!显而易见词人选用这个典故是富有深意的。曹操称赞反抗他的孙权而鄙视向他投降的刘琮,以此来喻指当时宋和蒙古当时的局势,词人意在讥刺南宋朝廷软弱无能。

“归来也,对西湖叹息,是梦耶非?”前段由物及人,抚今逸古,这段又由人及物(西湖),由“尚友古人”到返回现实,并为过片抒发感慨做了铺奠。承上启下,真正做到了“最是过片不要断了曲意”。面对着烽火遍地、哀鸿遍野的危殆局势,南宋统治者仍然醉生梦死。西湖内外,依然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陈人杰戳破眼前“是梦耶”还是“非梦耶”的疑惑,拍案而起,愤怒地斥责当朝者。

下片:“诸君傅粉涂脂,问南北战争都不知。”南宋君臣文恬武嬉、纸醉金迷、百事不问的颟顸无知的形象,跃然于纸端。

紧接着,词人借景抒情,把无限愤慨和无穷愁闷都凝洁在景物的画面中:“恨孤山霜重,梅凋老叶;平堤干雨急,柳泣残丝。玉垒腾烟,珠淮飞浪,万里腥风送鼓鼙。”在这里,孤山上的浓霜,苏堤、白堤一带的急雨、凋零的梅叶,低泣的柳丝,都成了词人情感外射的产物,寄托了词人对世事的深切忧虑,南宋王朝的国运不正象这凋零的梅叶和低泣的柳丝一样风雨飘摇吗?玉垒山;淮水,当时都遭到蒙古军的进攻,硝烟密布战事不休。万里前线,一派腥风;鼓鼙之声,不绝于耳。词人作为一介书生,请缨无路,报国无门,心中的愤激之情溢于言表。

“原夫辈,算事今如此,安用毛锥?”原夫辈,泛指舞文弄墨的知识分子;毛锥,即毛笔。词人把自己归入“原夫辈”,含有某种自嘲意味;惟有弃文兴武,方可救国于万一,时局已如此险恶,舞文弄墨于国何用?抒发了一种切望为祖国而战的豪情。与陈人杰同属福建长乐人的陈容,在他的《龟峰词跋》中把陈人杰比做李贺,这一点是很有洞察力的,陈人杰和李贺一样都想为祖国效死沙场。

这首词虽少修饰和雕琢,但是环境气氛和作者的激情都能鲜明地显现出来,语言遒劲有力而又挥洒自如,即使与宋末刘克庄、刘辰翁等辛派词人相比也毫不逊色。

●沁园春·次韵林南金赋愁

 陈人杰

抚剑悲歌,纵有杜康,可能解忧?

为修名不立,此身易老;古心自许,与世多尤。

平子诗中,庾生赋里,满目江山无限愁。

关情处,是闻鸡半夜,击楫中流。

淡烟衰草连秋,听鸣鴂声声相应酬。

叹霸才重耳,泥涂在楚;雄心玄德,岁月依刘。

梦落莼边,神游菊外,已分他年专一丘。

长安道,且身如王粲,时复登楼。

 陈人杰词作鉴赏

自杜甫在诗中大量描写“忧愁”以来,韩愈又也说:“文穷而后工”,忧愁是诗人常有的情感。诗人写诗必然说愁,因此辛稼轩曾调侃写道:“少年不知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词人说的不只是自己,其意更在于揭示许多诗人所谓“工愁善感”的真象。忧愁、悲愤能够使人崇高起来,但首先应该真实,其次是忧愁、悲愤要具有深刻的社会内容。陈氏写此词时也可以说是“少年”,又是与“林南金赋愁”的唱之作,但词人显然不是强自说愁,而是切身的真情实感,是在当时特定的时代条件下的有感而发。

“抚剑悲歌,纵有杜康,可能解忧?”词一开篇就使我们联想到战国时齐国孟尝君门客冯谖对待遇低不满因而弹铗(剑)作歌的故事。陈人杰也是个江湖游士,他出入豪门,种种难堪,但这首词并没有就此申说,而是斗转笔锋,反而曹操《短歌行》“何以解忧,惟有杜康(酒)”语意,意思是说美酒也不能销愁,反而使愁烦更甚,用此以表现自己的无法排遣的苦闷。词人以疑问句式出之,使词句丰富多彩,“为修名不立,此身易老;古心自许,与世多尤。”修名,美名。尤,怨咎。此句意义颇深,词人的“与世多尤”并非是因为某个具体事件,而是整个人生态度与世俗社会的现实发生了冲突。人们纷纷追求金钱财富、权势地位之时,而词人却执著于建立美好的名誉,而且这种追求是在不合时宜的“古心”支配下产生的,它“顽固”而强烈,因此和实际可能相冲突。这种冲突是带有悲剧色彩的,词人感到自己可能如屈原一样“老冉冉其将至兮,恐修名之不立”(《离骚》)。另外以纯朴之心对待当时繁芜复杂的时世,不免会引起物议非难,而自己又不可能改变追求,内外交攻给词人带来无限的痛苦,一切烦恼皆由这种痛苦产生,因为词人看不开,所以忧愁就不能避免。此韵表面上是写愁,同时也是揭露社会黑暗、人情之淡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正直、有理想的人是不能为社会、人群所容纳。“平子诗中,庾生赋里,满目江山无限愁。”“平子”为东汉文学家张衡之字。张因当时政治腐朽,不能伸展其抱负,为寄托其对国事的关怀和忧虑写下了著名的《四愁诗》:“庾生”指南朝梁庾信,为梁使臣出使西魏,梁亡,被羁留长安;北周代魏,爱惜他的文才,不放他回去。在北朝期间他时刻怀念故国、故乡,写下了《愁赋》,描写自己不可逃脱的忧愁。词人用此二典以表明自己的“忧愁”是和国家多难、政治黑暗密切相联的,因此,紧接着引出“满目江山无限愁”。国家多难,半壁江山尚在异族之手,这残破河山也好像为无限愁云所笼罩,前途亦是岌岌可危,因此词人才十分激动地写出:“关情处,是闻鸡半夜,击楫中流。”词中用了晋刘琨、祖逖之典,这两位爱国者在他们还没有成为著名将领时,中夜闻鸡起舞,以安定中原、匡扶晋室互相勉励。词人以此表现自己的爱国热诚,并表明他所追求的“修名”不仅是个人修养的完善和品德的崇高,而主要是要通过报效国家、拯民水火而留芳百世。上片在词人情感极其高昂时结束了,宛如一支乐曲在急管繁弦中仅然停止,但其余音还在耳边萦绕。

“淡烟衰草连秋,听鸣鴂声声相应酬。”描绘出一幅秋光惨淡的画面,衰草连天,烟雾迷濛,伯劳鸟声声不断,仿佛是相互唱和。“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这无边的秋色常常激起离人游子的忧愁之情。

词人想起自己“弱冠”以来的生涯,他依人作幕,飘泊过许多地方。“叹霸才重耳,泥涂在楚;雄心玄德,岁月依刘。”“重耳”指春秋时五霸之一的晋文公,他在未为晋君之前飘零十九年,先后流亡在齐、楚、秦等国,所谓“艰难险阻备尝之矣”。这里用“泥涂”来形容当年重耳流亡奔波的艰苦;玄德指刘备,三国时蜀汉的开国之君,这里用重耳、刘备之典,不仅用以形容其飘泊游荡、寄人篱人之种种艰辛,而且用以表现自己报国之心和建业之志,照应上片所写的“满目江山无限愁”,表达了作者在国家存亡之秋时立志报国,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但对于游子说来,思乡之情总是难以抑制,“梦落莼边,神游菊外,已分他年专一丘。”莼菜可以作羹,味道鲜美。西晋时吴人张翰在洛阳作官,秋风起而思念家乡的莼菜羹、鲈鱼脍,因之命驾而归,后遂用此典表现对家的怀念和对仕宦的厌倦。“菊外”是用陶潜《归去来辞》“三径就荒,松菊犹存”语意,此韵前两句写词人浓烈的思乡之情,家乡的一草一木,都梦绕魂牵,心驰神往,作者用此二典,将乡思表达得形象生动高尚,令人联想到江南水乡的美丽,和与竹篱茅舍相映衬的绿野青山。

“已分”言在意料之中,“专一丘”指简朴的田园生活。将来归隐是意料中的事,而眼下只有在梦中回到家乡,用思想上的矛盾以表现词人深沉的痛苦。“长安道,且身如王粲,时复登楼。”此韵又转到当时的现实。“长安”指临安(杭州)。“王粲”为东汉末年文士,由于中原战乱,他避乱荆州,依靠刘表,但十多年来却没有受到刘的重用,因之他格外的思念家乡,希望中原早日安定,并向往为此而立功,当词人登上楼时眺望“满目江山”,感慨万千,国家破碎,令人痛心疾首,偏安一隅的南宋王朝却升歌纵酒不思进取,而作者本人却寄人篱下,一腔抱负无法施展,凡此种种,都使作者心情抑郁苦闷,“王粲登楼”一典将此种之苦恼全部概括,这不仅与开篇之“抚剑悲歌”相照应,而且总结了全篇,表现了作者无限的忧愁。

这首词之所以非常感人在于它虽抒发的是个人愁思,但都围绕着国家的忧患而写,并把不能为国家建功立业看成是苦闷根源之所在,因此他的忧愁就具有了深厚的基础。

这首词几乎句句用典,似乎晦涩了些,这是因为词人思想感情矛盾复杂,在这短短的一百多字的词要得到充分的表现,必须通过用典方能做到。如词人思乡,感叹时事的纷乱,对朝政的不满,对建立功业的憧憬,以及因不能实现理想而产生的苦闷等等很难一一说清楚,但词中用张衡、庾信、刘琨、祖逖、陶潜、王粲等人的典故,就把这种忧愁具体生动表现出来,而这是用直抒方法很难做到的。词中用典虽多,但语言却十分流畅,作者能以充沛的情感调动这些典故,把用典故和叙述、描写给合在一起,所以读来并无生硬,晦涩的感觉。

●沁园春·问杜鹃

 陈人杰

为问杜鹃,抵死催归,汝胡不归?

似辽东白鹤,尚寻华表;海中玄鸟,犹记乌衣。

吴蜀非遥,羽毛自好,合趁东风飞向西。

何为者,却身羁荒树,血洒芳枝?

兴亡常事休悲。

算人世荣华都几时?

看锦江好在,卧龙已矣;玉山无恙,跃马何之?

不解自宽,徒然相劝,我辈行藏君岂知?

闽山路,待封侯事了,归去非迟。

 陈人杰词作鉴赏

这是一篇借质问杜鹃而表明心志的词作。杜鹃,又名子规“催归”。传说中是战国时蜀王杜宇所化,杜宇被迫禅位鳖灵,死后魂魄化为此鸟,每到暮春便悲鸣不已,直到啼血而止。因而,杜鹃便被赋予了一种幽怨的色彩,那些背井离乡,羁寄四海的文人学子,一听到杜鹃的哀婉鸣哽,便顿生思归恋乡之情。然而此时词人陈人杰正涉世未深,朝气蓬勃,积极求仕,满腹志向正得伸展,因而杜鹃冲他叫嚷催归,显然不合时宜,难怪词人对杜鹃要大加斥问了。

题目“问杜鹃”,这“问”是“责问”、“质问”。词以“当头炮”开局:杜鹃,你苦苦催促人归,自己为何不回四川?“以子之矛攻之盾”,然而词中的杜鹃并未认输,却说:只算是我自说,奈何以“不归”罪我?我鸟类哪里有“归”与“不归”之说耶?殊不知词人聪敏,早已料到鸟儿会这样,不待鸟儿强嘴,已自先发制人:像那去家千年的白鹤,尚且知道重返辽东寻访城门之华表;远徙万里的海燕,犹能记得金陵乌衣巷中的旧居——同属卵生羽化的禽鸟,鹤、燕不言“归”而归,你杜鹃言“归”而不归,羞也不羞?在旁观者看来,这一脚踏上去,杜鹃再无法翻身了。但词人搏兔用全力,仍然穷追不舍:君之所以“不归”,是为“路曼曼其修远”乎?——不是。自江南至四川,里途并不算遥远。那么,是否因为“身无彩凤双飞翼”呢?——不。你的翅膀完好无缺。也许,“八月秋高风怒号”,阻遏了你的飞行?——不是。现在正是春暮,东风劲吹,正好顺势向西翱翔。如是乎从主体行为能力和客观行动条件等不同角度一一审视并否决了鸟儿可以用来敷衍塞责的种种托辞,这就逼出了对于杜鹃的又一次质问:“何为者。却身羇荒树,血洒芳枝?”乍看起来,它似乎是对篇首“汝胡不归”一问的同义反复,但仔细体味,却知并非如是。关键就在“血洒芳枝”四字。卒章显志,一篇命意才得以昭然揭出。

这首词,构思奇特,颇类似于辛弃疾的《沁园春生动传神但本篇又不完全同于辛词,而是词人的“独角戏”,从头到尾都是作者教训杜鹃之辞,完全剥夺了鸟儿的发言权,形式略嫌呆板,艺术造诣也不及稼轩。陈人杰此篇却诙谐其表而严肃其里,反映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重大主题,表现出词人积极进取的精神,是南宋后期词坛上一篇格调较高的佳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都是词中的陈词滥调了,但他人多取其慨叹人世沧桑的本义,词人却独采个中鹤、燕能归故里的角度,以与杜鹃之“不归”造成鲜明的对比,旧事新用,推陈出新,增加了无穷的妙趣。本篇不用“诸葛”、“公孙”,而化用杜诗,以“卧龙”对“跃马,既工稳又精警生动,达到了沈氏所谓”使人姓名须委曲得不用出最好“的境界。

 ●沁园春·丁酉岁感事

 陈人杰

谁使神州,百年陆沉,青毡未还?

怅晨星残月,北州豪杰;西风斜日,东帝江山。

刘表坐谈,深源轻进,机会失之弹指间。

伤心事,是年年冰合,在在风寒。

说和说战都难,算未必江沱堪宴安。

叹封侯心在,鳣鲸失水;平戎策就,虎豹当关。

渠自无谋,事犹可做,更剔残灯抽剑看。

麒麟阁,岂中兴人物,不画儒冠?

 陈人杰词作鉴赏

在这首词中,作者猛烈抨击了当权者的腐朽不堪,误国害民,抒发了作者热爱祖国,渴望能长缨立马为国杀敌的热情。作此词的前三年,蒙古灭金后,随即对宋大举兴兵,连年南下,宋军屡屡败北,襄、汉、淮蜀间烽烟不断,危急日甚。宋理宗张惶失措,虽下沼罪已,仍无法挽救国土的沦丧。词中所言“丁酉岁”(理宗嘉熙元年,1237年)即是指那几年的事。面对朝廷的腐败无能,国家的日益陆沉,作者痛心疾首,愤郁填膺,不由写下该词。

词的开头说:“谁使神州,百年陆沉,青毡未还?”指的是中原大片国土,被蒙军占领,久久不得恢复,这究竟是谁的责任“理正辞严,大义凛然。这里用《晋书》中两个典故合在一起,极为贴切。”陆沉“,是无水而沉沦的意思,比喻土地沦陷。西晋时,王衍任宰相,正值匈奴南侵,他清谈误国,丧失了很多土地。桓温愤慨地说:”遂使神州陆沉,百年丘墟,王夷甫(王衍的字)诸人不得不任其责!“作者通过这个典故来斥责当时南宋当权者。又王献之夜睡斋中,有小偷进到他房里,偷了他所有的东西。献之慢吞吞地说:”偷儿,青毡我家旧物,可特置之。“将小偷都吓跑了。这里以”青毡“喻中原故土,将敌方比作盗贼,说国土遭掠夺后,没有归还。作者在灵活地反用典故。

接着,词由愤慨转为惆怅,对国事局势发表议论。他说,如今北方有志之士已寥寥无几:南宋的半壁江山也如同落日,日子不长了。朝廷里有些人因循守旧,懦怯无能,只是坐着空谈;有些人则只好说大话,妄取虚名,行事鲁莽轻率。这样,转瞬之间丧失了战胜敌人的机会,“东帝”,喻岌岌可危的南宋。战国时,齐湣王称东帝,自恃国力,并不审时度势,后被燕将乐毅攻破临淄,他在出奔中被杀。“刘表”,喻空谈的保守势力。三国时,曹操攻柳城,刘备劝荆州牧刘表乘机袭击许昌,刘表不听,坐失良机,后来悔之莫及。“深源”,是东晋殷浩的字,他虽都督五州军事,但只会大发议论,名不符实。曾发兵攻前秦,想收复中原,结果所遣先锋倒弋,弃军仓皇逃命。这里用比草率用兵的冒进者,也是很妥贴的。总之,“刘表”三句,言“坐谈”与“轻进”指的都是贻误战机。

《沁园春》是一个有淋漓酣畅特点的词调,一气流注,有滔滔不绝之势,若用于抒情,也增加绵绵无尽之意,对仗的特殊,在于这七句之中,除最后一句是散句外,余六句都要求对仗。下阕也是这样,用在这里,论说南与北的形势、战与和的失算,又恰好形成鲜明的对比,有助于表达两难的困境。再用散句“机会失之弹指间”一结,遗憾怅恨之情更加深远。

“伤心事,是年年冰合,在在风寒。”上阕末了,词情转为忧伤与悲哀。“在在”,即处处。“冰合”、“风寒”,比喻南宋遭北方强敌的不断威胁和进攻,长期苟且偷生,因循寡断。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这是恢复故地的机会丧失的必然结果。词中论说时事形势,多不实说某人某事,必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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