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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词鉴赏辞典-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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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小序中所说的甲寅岁。因九月二十一日到任,时值“秋抄”,故词人恨籋舟已晚,籋舟:谓牵舟,这里指乘船。因为秋末登舟,故途中所见,唯有败叶残荷。一个“空”字与前面的“长恨”相呼应,表达了无限怅憾的心情。

从词情发展上来说,是一跌。但达到了改变词的平铺的结果无起伏“今年”二句,词笔又拉回来写乙卯岁奔赴青墩的情景,径承上阕意脉,抒发此时感情。从词情来说是一扬。在这一跌一扬之中,词人的种种感情变化,矛盾心理便更加形象地表现出来,沁人心脾。

“今年”一句与上阕“病夫”一句遥相呼应。意义有两点一是“感谢”皇帝准他病假,让他奉祠(领受祠禄)卜居青墩。二是反映了词人受到“一路繁花”的感染,情不自禁地倾吐了对美好景色的一腔热爱。然而联系上阕“病夫”一句来看,其中应准有所寄托。

白敦仁《陈与义年谱》引此二句按曰:“盖有怨于赵鼎也。”怨赵鼎是一方面,而支持赵鼎的是高宗赵构,词人表面上是感恩,实质上不可能不怀有对高宗的不满。古诗常常讲究美刺,在词中虽然不常见,但结合词人当时遭遇来看,此词似乎含有一种讽喻,不过比诗更为委婉罢了。

昔人评陈与义诗,常常是“两句景即两句情,两句丽即两句淡”,“又有一句景对一句情者,妙不可言”(见方回《桐江集》卷五)。说明他在艺术结构上很讲究匀整、对称,讲究情景搭配,浓淡相宜。细审此词,也很富有这种特色。它的上阕,前两句着重写景(或事),后两句着重抒情。即以后两句而言,前一句是着重抒情,后一句着重写景。当然,“一切景悟,皆情语也”(王国维《人间词话》),似乎难以截然分开,但大体上也应有所区别。例如“更值满川微雨洗新秋”,这句主要是写濛濛细雨洒向大河的水面情况,当然也应该洒向秋塘上的荷花,洒向词人的船篷。这景色给人以朦胧之感。句前加上“更值”二字,就把词人的感情贯注进去,仿佛这细雨也洒向词人的心田,带来阵阵清凉。词的下阕,也是一句情,一句景,而结尾“一路繁花相送到青墩”一句,也是把情人与景溶合到一起,表现了舟行时词人的欢快之情。盛开的荷花,本为无情之物,此刻却把词人一直送到青墩,这是用拟人化的方法形容荷花的连绵不绝。它给读者的感觉,宛如李白《早发白帝城》诗所写的“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所不同的是一个写“一路繁花”,一个写“两岸猿声”而已。

此词节奏明快,格调轻松,并在豪放中透露出微蕴沉郁之感。黄昇《花庵词选》评陈与义词时说:“词虽不多,语意超绝,识者谓其可摩坡仙之垒也。”也就说他的词风非常象苏轼,如果以此词和东坡的词(波声拍枕长淮晓)相比,我们就更加深信不疑了。

●临江仙

 陈与义

高咏楚词酬午日,天涯节序匆匆。

榴花不似舞裙红。

无人知此意,歌罢满帘风。

万事一身伤老矣,戎葵凝笑墙东。

酒杯深浅去年同。

试浇桥下水,今夕到湘中。

 陈与义词作鉴赏

此词是陈与义在建炎三年(1129)所作,这一年,陈与义流寓湖南、湖北一带;据《简斋先生年谱》记载:“建炎三年己酉春在岳阳,四月,差知郢州;五月,避贵仲正寇,入洞庭。六月,贵仲正降,复从华容还岳阳。”又《宋史。陈与义传》载:“及金人入汴,高宗南迁,遂避乱襄汉,转湖湘,踚岭桥。”这首《临江仙》所反映的是国家遭受兵乱时节,作者在端午节凭吊屈原,旧怀伤时,借此来抒发自己的爱国情怀。

词一开头,一语惊人。“高咏楚词”,透露了在节日中的感伤必绪和壮阔,胸襟,屈原的高洁品格给词人以激励,他高昂地吟诵楚辞,深感流落天涯之苦,节序匆匆,自己却报国无志。陈与义在两湖间流离之际,面对现实回想过去,产生无穷的感触,他以互相映衬的笔法,抒写“榴花不似舞裙红”,用鲜艳灿烂的榴花比鲜红的舞裙,回忆过去春风得意、声名籍籍时的情景。宣和四年(1122),陈与义因《墨梅》诗为徽宗所赏识,名震一时,诸贵要人争相往来,歌舞宴会的频繁,可想而知。而现在流落江湖,“兵甲无归日,江湖送老身”(《晚晴野望》),难怪五月的榴花会如此触动他对旧日的追忆。但是,“无人知此意,歌罢满帘风”,有谁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呢?高歌《楚辞》之后,满帘生风,其慷慨悲壮之情,是可以想象的,但更加突出了作者的痛苦心情。从“高咏”到“歌罢”一曲《楚辞》的时空之中,词人以一“酬”字,交代了时间的过渡。酬即对付、打发,这里有度过之意(杜牧《九日齐山登高》诗:“但将酩酊酬佳节”)。在这值得纪念的节日里,词人心灵上的意识在歌声中起伏流动。“节序匆匆”的感触,“榴花不似舞裙红”的怀旧,“无人知此意”的感喟,都托诸于激昂悲壮的歌声里,而“满帘风”一笔,更显出作者情绪的激荡,融情入景,令人体味到一种豪旷的气质和神态。

词的下阕,基调更为深沉。“万事一身伤老矣”,一声长叹,包涵了作者对家国离乱、个人身世的多少感慨之情!人老了,一切欢娱都已成往事。正如他在诗中所咏的,“老矣身安用,飘然计本”(《初至邵阳逢入桂林使作书问其地之安危》),“孤臣霜发三千丈,每岁烟花一万重”(《伤春》),其对自己岁数的悲叹,与词同调。“戎葵凝笑墙东”句,是借蜀葵向太阳的属性来喻自己始终如一的爱国思想。墙边五月的葵花,迎着东方的太阳开颜。“戎葵”与“榴花”,都是五月的象征,词人用此来映衬自己旷达豪宕的情怀。“戎葵”虽为无情之物,但“凝笑”二字,则赋予葵花以人的情感,从而更深刻地表达作者的思想感情。虽然年老流落他乡,但一股豪气却始终不渝。这“凝笑”二字,正是词人自己的心灵写照,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最后三句写此时此刻的心情。满腔豪情,倾注于对屈原的怀念之中。“酒杯深浅”是以今年之酒与去年之酒比较,特写时间的流逝。酒杯深浅相同,而时非今日,不可同日而语,感喟深远。用酒杯托意而意在言外,在时间的流逝中,深化了“万事一身伤老矣”的慨叹。突出了作者的悲愤之情。情绪的激荡,促使词人对诗人屈原的高风亮节的深情怀念,“试浇桥下水,今夕到湘中。”面对湘江作者祭酒的虔诚,加上这杯中之酒肯定会流到汨罗江的联想,因而滔滔江水之中,融合了词人心灵深处的感情。从高歌其辞赋到酹酒江水,深深地显示出词人对屈原的凭吊,其强烈的怀旧心情和爱国情感,已付托于这“试浇”的动作及“桥下水,今夕到湘中”的遐想之中。

元好问在《自题乐府引》中说:“世所传乐府多矣,如……陈去非《怀旧》云:”忆昔午桥桥下(应作上)饮……‘又云’高咏楚辞酬午日……如此等类,诗家谓之言外句。含咀之久,不传之妙,隐然眉睫间,惟具眼者乃能赏之。“以此词而论,吐言天拔,豪情壮志,意在言外,确如遗山所说”含咀之久,不传之妙,隐然眉睫间“。我们从对”天涯节序匆匆“的惋惜声中,从对”万事一身伤老矣“的浩叹中,从对”酒杯深浅去年同“的追忆里,可以领略到词人”隐然眉睫间“的豪放的悲壮情调。黄昇说《无住词》”语意超绝,识者谓其可摩坡仙之垒也“(《中兴以来绝句妙词选》卷一),指的也是这种悲壮激烈的深沉格调。

张元幹词作鉴赏

生平简介

张元幹(1091—1170?)字仲宗,号芦川居士、隐山人,永福(今福建永泰)人。政和初,为太学上舍生。宣和七年(1125),任陈留县丞。靖康元年(1126),金兵围汴,入李纲行营使幕府,李纲罢,亦遭贬逐。绍兴元年(1131),以将作监致仕,日福州。绍兴八年,秦桧当国,力主和议,胡铨上书请斩秦桧等以谢天下,时李纲亦反对和议罢居长乐,元傒赋《虞美人》词赠纲,对纲抗金主张表示积极支持。胡铨被除名送新州编管,元傒持所赋《虞美人》词送行。后桧闻此事,以他事追赴大理寺除名削籍。元傒尔后漫游江浙等地,客死他乡,卒年约八十。

《宋史翼》有传。有《芦川归来集》十卷,《芦川词》二卷。周必大《跋张仲宗送胡邦衡词》:“长乐张元傒,字仲宗,在政和、宣和间,已有能乐府声。今传于世,名《芦川集》,凡百六十篇,而以《虞美人》二篇为首。”

 ●满江红·自豫章阻风吴城山作

 张元幹

春水迷天,桃花浪、几番风恶。

云乍起、远山遮尽,晚风还作。

绿卷芳洲生杜若,数帆带雨烟中落。

傍向来沙嘴共停桡,伤飘泊。

寒犹在,衾偏薄。

肠欲断,愁难著。

倚篷窗无寐,引杯孤酌。

寒食清明都过却,最怜轻负年时约。

想小楼、终日望归舟,人如削。

 张元幹词作鉴赏

张元幹《芦川归来集》卷九《跋楚甸落帆》云:“往年自豫章下白沙,尝作《满江红》词,有所谓‘绿卷芳洲生杜若,数帆带雨烟中落’之句。此画颇与吾眼界熟,要是胸次不凡者为之,宁无感慨?”然而跋文年代不详,据同书卷十《芦川豫章观音观书》云:“元幹以宣和元年三月出京师,六月至乡里。”所述与词中地点和时间相吻合,可能是作于这年返乡途中。

题中“豫章”,今江西南昌市。“吴城山”地名。据《太平寰宇记》:“南昌县……吴城山在治东一百八十里,临大江。”船经常航行到这里风浪所阻。张孝祥《吴城阻风》诗中云:“吴城山头三日风,白浪如屋云埋空。”形象地展示了江涛汹涌的险恶景象。这首词作就是描写旅途中被阻吴城山的情景与急切回答心境。明吴从先《草堂诗余集》谓此词“上言风帆飘泊之象,下言归舟在家之思”。

词的开头“春水迷天”两句,点出天气骤变,风浪连天江面无比险恶。作者紧扣住词题“阻风”下笔,而写得气势雄伟。在旧历三月,春暖雪化,江水猛涨,此时正值桃花盛开的的季节,故称“桃花浪”。杜甫《春水》诗:“三月桃花浪,江流复旧痕。”词里“风浪”二字连用,便在烟水迷茫的景象中显示出了一股汹涌险恶的气势。“云乍起”二句承上实写舟行所遇的险境。一个“还”字,既写出江面恶劣的环境延续,又暗示了时间的推移。这样开头几句就把行舟为风雨所阻的情况充分表现出来。“绿卷芳洲生杜若”二句,由远及近,写景如画。“杜若”,香草名。屈原《九歌边上,舟泊烟渚,雨中落帆,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一幅笔墨苍润的烟雨落帆图。

“傍向来沙嘴共停桡”二句,写停泊的情景。“向来”,即适来,“沙嘴”,即沙洲。晏几道《玉楼春》:“停桡共说江头路。”词人产生遇风浪而飘泊天涯的情怀,这就为下片的抒情作铺垫。

“寒犹在”以下四句,承上转下,由景及情,描写了寒夜停泊的情况。而“倚篷窗无寐”二句,更进一层,倚窗独酌,借酒浇愁愁更愁,这既表现出人物的孤独感,又是上文“愁肠”的进一步深化。“寒食清明都过却”二句,笔墨宕开,但与作者当时的心境相连结。词人想起清明节都已过去,自己早就误过归期,辜负了佳人相约的一片深情,心中充满了焦虑和痛苦。

结末“想小娄终日望归舟,人如削”,这句化用柳永《八声甘州》“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的词意。如果说柳永词中的“误几回”更觉灵动,那么这里的“人如削”就更能传神。唐代元稹《三月二十四日宿曾峰馆夜对桐花寄乐天》诗:“是夕远思君,思君瘦如削。”不过,词中不是写自己,而是从对方着笔。本来是自己思归心切,却说佳人在小楼里终日痴望希望自己归来。这是出于自己的想象,是虚写更展示了作者急切回去的心情,但运用了“终日望归舟,人如削”这样具体细致的情节描写,不仅显得真实,化虚为实,而且把埋藏内心的思归意蕴充分刻画出来。

这首思归的词作,以景起,以情终,全词情景交织,然而在抒写旅途停泊时的感情起伏动荡,尤擅长于勾勒铺叙。这与柳永擅长表现羁旅行役的题材而又尽情铺展的格调是一脉相承的。

 ●兰陵王·春恨

 张元幹

卷珠箔。

朝雨轻阴乍阁。

阑干外、烟柳弄晴,芳草侵阶映红药。

东风妒花恶。

吹落梢头嫩萼。

屏山掩、沉水倦熏,中酒心情怕杯勺。

寻思旧京洛。

正年少疏狂,歌笑迷著。

障泥油壁催梳掠。

曾驰道同载,上林携手,灯夜初过早共约。

又争信飘泊?

寂寞。

念行乐。

甚粉淡衣襟,音断弦索。

琼枝璧月春如昨。

怅别后华表,那回双鹤。

相思除是,向醉里、暂忘却。

 张元幹词作鉴赏

词题“春恨”,在宋黄昇《花庵词选》中为“春游”,实际上是作者亲身经历丧乱之痛,借以寄托对国事的忧愁与痛苦。全词分为三片,意脉贯通。明吴从先《草堂诗余隽》引李攀龙云:“上是酒后见春光,中是约后误佳期,下是相思如梦中。”从整篇词的结构而言,这样理解是可以的,但还只是表面的理解。如果透过含蓄曲折的笔墨,从表面深入到内部,就会发现词人在南渡以后所渡过的黍离之悲,所以不能仅仅拘泥于“春恨”。

词的开头“卷珠箔”二句,点出了环境。“乍阁”,即初停。这是化用王维《书事》“轻阴阁小雨”句意。一个春日的清晨,词人登楼卷起了珠帘,窗外看去绵绵的阴雨刚刚停止,和煦的阳光已照楼台。外面一片温暖全词的情与景由此生发铺展。“阑干外”以下写从楼上眺望的种种景象:如烟的柳条,在晴光中摇曳;阶下绿油油的青草,映衬着芍药,呈现出一派生机盎然的春意。好一派诗情画意“烟柳弄晴”,并非专门咏柳,目的是挑起词人的情思。折柳送别,在汉唐以来已形成了一种社会风俗。周邦彦的著名词篇《兰陵王》:“柳阴直,烟里丝丝弄碧”,就是借咏柳而抒别情。眼前的柳丝依依有情,似乎又矣笔俱有送别之态。紧接“东风”二句陡转,出现另一种物景。强劲的东风把刚长出来的花吹落了,烘托出一种凄然伤神的气氛。“屏山掩”三句,与上文的所见相回应,由景生情,实写词人当时的心境。“屏山”即屏风。“沉水”,即沉香。“中酒”即著酒。这里写出词人怕饮酒的心理状态,蕴含着复杂的思想感情。

第二片追忆过去游乐的情景。换头“寻思旧京洛”,承上转下,从现在的伤春伤别,很自然地回想起过去在汴京的游乐情景。“京洛”,洛阳,东周、后汉两朝皆建都洛阳,故称“京洛”,这里地是指京师即国都,借指汴京。作者在《次友人寒食书怀韵二首》中写过:“往昔升平客大梁,新烟燃烛九衢香。车声驰道内家出,春色禁沟宫柳黄。陵邑只今称虏地,衣冠谁复问唐装。伤心寒食当时事,梦想流莺下苑墙。”诗中所写思念故国的悲伤心情,与词作者主旨是一致的。不过词的写法较诗而言比较含蓄婉转。一个“旧”字,蕴含着多么深刻的时代意念。宋翔凤在《乐府余论》中说:“南宋词人系心旧京,凡言归路,言家山,言故国,皆恨中原隔绝。”这里思念“旧京洛”,正是中原被占的遗恨中引起下文“往昔升平客大梁”的游东情景,更增添离别之悲。“正年少疏狂”三句,词人想起当年在汴京放荡不羁的生活。白居易诗:“疏狂属年少。”少年时征歌选色,外出游春的车马已准备好,只是催促着好赶快梳妆打扮。油壁车,女子所乘:“催梳掠”,其中有女子同行。“曾驰道同载”三句,专写游赏,但不专注一时一事。驰道,即御道,皇帝车马所经过的道路。上林,秦汉时期为皇帝的花园,这里借指汴京的园林。“收灯毕,都人争先出城探春”(《东京梦华录》卷六),这是“灯夜初过早共约”的注脚。同载、携手、共约,情事如见,都是“年少疏狂”的事。至此,一笔写来,都是热闹欢快的气氛。可是,紧接着“又争信飘泊”!突然结束了上面的回忆,似断又续,极尽顿挫之妙。这使人仿佛从梦幻意识中回到清醒的现实,感情起伏,跌宕之中透露了作者的真情。“争”同“怎”。词人怎么能料想到昔日歌舞升平商业繁华的汴京,如今已落到金兵的手中,而自己又过着逃难的飘泊生活。这种悲哀从上面的欢快和畅的景象中显露出来,以欢愉的情调映衬离别后的孤寂,更显得凄楚难忍。

第三片从回忆转写别后思念之情,主要抒写离恨之情。“寂寞,念行乐”以下,紧承上文的“疏狂”到“飘泊”而来,注入了对旧人的深切怀念之情。“甚粉淡衣襟”三句,是想像她已摆脱了歌女生涯,而美貌依然。“琼枝璧月春如昨”一句,本是南朝陈宫中狎客为赞美张丽华、孔贵嫔等容貌而写的诗句“璧月夜夜满,琼树朝朝新”,见《陈书·张贵妃传》。这三句,怀念旧人,同时也是怀念故都,写得迷离惝恍,而寓意于其中也可寻得。以下转入别恨与相思。“怅别后华表”二句,借用典故,抒发人间沦桑之变,好景不长的深慨。传为陶渊明潜作的《搜神后记》载,辽东人丁令威,学道于灵虚山,后化鹤归辽,落于城门华表柱上,言曰:“有鸟有鸟丁令威,去家千年今始归;城郭如故人民非,何不学仙冢累累?”此二句用“怅”字领起,寄意深刻,语更明了而又委婉含蓄。

结末“相思除是”二句,用口语写情,感情委婉真挚。“除是”,除非是的省略。这里词人把多少不敢直接说出的别恨,统统倾注在酒杯里,痛饮尽醉忘去那些恩恩怨怨。“向醉里、暂忘却”,犹如众流归海,不仅感情深厚,而且“辞尽意不尽”,言外之意含有眷念故国的无穷隐痛。这与李清照《菩萨蛮》“故乡何处是?忘了除非醉”的情意相近,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首抒发爱国思想的词作,写得情韵兼胜,委婉真切,代表了作者的另一种风格——即婉约的风貌。在艺术技巧上充分显示出组织结构的严谨。全词上、中、下三片,从眼前伤春到追忆往昔,再转入现实相思,有铺排,有转折,环环相扣,逐层深入,并用“别恨”一气贯串。尤其是过片处意脉连贯,情致婉转曲折。其次是寓别恨之情于清旷的境界之中,使整首词的词境显得既沉郁又婉丽。

 ●虞美人·寄李伯纪丞相

 张元幹

曳杖危楼去。

斗垂天,沧波万顷,月流烟渚。

扫尽浮云风不定,未放扁舟夜渡。

宿雁落、寒芦深处。

怅望关河空弔影,正人间鼻息鸣鼍鼓。

谁伴我,醉中舞。

十年一梦扬州路,倚高寒、愁生故国,气吞骄虏。

要斩楼兰三尽剑,遗恨琵琶旧语。

谩暗涩铜华尘土。

唤取谪仙平章看,过苕溪尚许垂纶否?

风浩荡,欲飞举。

 张元幹词作鉴赏

李纲(字伯纪)是著名的爱国英雄,他在钦宗靖康元年(1126)金兵围攻京城的危急时刻,力主抗战,坚守开封,被钦宗任命为亲征行营使最终击退金兵。张元幹当时是他的僚属,后来李纲被罢免,元幹也连带获罪,离京南下。高宗绍兴七年(1137),宰相张浚被罢,以赵鼎为相。八年二月,秦桧第二次入相,赵鼎被罢免,四月,宋派王伦使金,力图和议;十二月,李纲在洪州(州治在今江西南昌)上书反对议和,被罢回福建长乐。作者为此写了这首词,对李纲坚决主战、反对议和的行动表示无限的敬仰并予以坚决支持。

上片写词人登高眺望江上夜景,并引发出孤单无侣、众醉独醒的感慨。此显示出自己的真实用意。

起首四句写自己携着手杖登上高楼,只见夜空星斗下垂,江面宽广无边,波涛万顷,月光流泻在蒙着烟雾的洲渚之上。“扫尽”三句,是说江风极大,将天上浮云吹散,江面因风大而无人乘舟夜渡。沉思间又见雁儿飞落在芦苇深处夜宿,并由此引起无限感触。

“怅望”两句,先是怅望祖国山河,徒然弔影自伤;这时正值深夜,“鼻息鸣鼍鼓”,是指人们熟睡,鼾声有如击着用猪婆龙(水中动物名)的皮做成的鼓,即有鼾声如雷之意。这里以之喻苛安求和之辈,隐有众人皆醉我独醒之慨。“谁伴我”两句,承上,“月流烟渚”、“怅望关河空吊影”,用李白《月下独酌》“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诗意,自伤孤独(辛弃疾《虞美人·别茂嘉十二弟》结句之“谁共我,醉明月”,与此意同)。李纲与己志同道合,而天各一方,不能在此月下同舞。同舞当亦包括共商恢复中原之事,至此才转入寄李纲本题。

下片运用典故以暗示手法表明对明朝屈膝议和的强烈不满,并表达了自己对李纲的敬仰之情。

“十年”这一句,是作者想到十年前,高宗在应天府(今河南商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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