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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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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瞎起哄开玩笑,你还当真。”我说:“这怎么是便宜呢!你说是不是咱们俩长得真有点共相啊?”晴梅说:“我才不要跟你长得一样呢,瞧你圆头圆脑,蒜头鼻子猪喧嘴,难看死了。”我认真起来,晴梅侧过身来看着我说:“我跟你开玩笑呢。你们班同学真跟你那么说?那你怎么给人家解释的啊?”我说:“我能说什么,只好承认了呗。”晴梅说:“承认什么?”我说:“承认你是我的对象啊!”晴梅用手刮着我的脸颊说:“你真是脸大不识羞。人家跟你八字没一撇,你就乱说。”我说:“晴梅,咱们从小就在一起玩。我对你的心你应该知道的。”晴梅说:“你对人家好,人家当然知道,可是,可是……。”我侧了身子与晴梅面对面,两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晴梅的目光先软了下去。我说:“你不要可是了,等过两年我不上学时,咱们就跟大人说咱们的事。”晴梅眼睛亮亮的,害羞地小声说:“真的?”我说:“当然是真的,不信你摸我的心。”

晴梅不再说可是了,偎在我的怀里,脸贴着我的脸,呼吸热辣辣烧灼着我的皮肤。我的手不安份地伸进了晴梅的衬衣里,摸到了那两个柔软无骨绒绒如棉絮的处子之乳。晴梅的身体震动着,激荡着,酥软着,本能地保护起自己,把我的手禁锢在她的胸部。

我要吻晴梅的嘴,她把头扭来扭去不让我实现。我问她为什么不让我吻。晴梅闭着眼睛说:“我不是不想让你吻,我是怕……怕万一那个了。”我说:“你怕什么呀,爱就是这么表达的。”晴梅颤声说:“我是怕……怕你吻了我会怀孕的。”晴梅的回答击懵了我,我说:“你胡说什么呀!哪有接吻就会怀孕的事。”晴梅说:“小时候我娘告诉我的,你不要骗我了。”

我不想过多辩论,手退出了晴梅的衬衣,很放肆地解她上面的衣扣。晴梅的阻止软弱无力,我终于看到了那两个让人心跳加速的洁白而神圣的乳房。我自言自语说:“真是太美了,像两只小白兔一样。”再看晴梅时,发现她额前的头发零乱地遮在面前,泪水濡湿了红苹果一样的面颊。我才觉得自己出轨的行为可能伤害了她。

晚上,晴梅的大姨给我们炖了从沙海子打捞的两条大鱼,那是我胃口最好的年龄里吃得最香的一次鱼肉。晴梅的姨父开了一瓶酒,强迫我喝了一杯,结果我就有点头晕,也有点飘飘然。

我问起这大沙漠究竟有多大,晴梅的姨夫说:“无边无际,从地图上看,直径相当于从咱们这里到北京还多。你说它有多大!”这个数子让我瞠目结舌,不敢相信。姨夫自斟自饮喝得兴奋起来,和晴梅开玩笑说:“梅女子,你今年都快二十了哇,想不想让姨夫给你介绍个对象。我们农场小伙子多呢,都是半工半农,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转成城市户口了。”晴梅瞅了我一眼笑着低头不语。我愣头愣脑反对说:“姨夫,晴梅今年才十八岁,要是念书她现在还只是个高中生。高中生结婚是不是太早了。”晴梅大姨也反对说:“你的见识还不如人家娃娃呢,快不要胡说了。就我们晴梅的模样,将来要找就往城里找,跑到这沙弯子里来干啥,活受罪。”姨夫嘿嘿嘿笑着又喝了一杯酒。

第二天前半响,我们草草地吃了一顿饭,告别了送行的一家人,骑自行车原路往回返。路上我们几乎都没说什么话,两个人各自用无言的情愫交融着。要进城了,我们俩人不由自主偏离大路,在一片寂静的树林子里坐了下来。晴梅看着我假装生气说:“真后悔让你跟人家去,让人家吃了那么多亏。”我傻笑着故意问是什么亏?晴梅说:“瞧瞧你有多得意,你要是这么个样子,那我再也不理你了。”我只好服软求绕,让她现在想怎么报复我都行。晴梅说:“我才不报复你呢,我要让你一辈子欠着我才行。”我伸出手臂又要搂抱,晴梅闪身躲开了。晴梅说:“玉明,昨天的事不许你记着,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我说那怎么可能。晴梅说:“你要是不忘了,还想死皮赖脸记住,我就不会原谅你。”我说行,我现在都已经忘了,昨天咱们去了哪里,我怎么成了一个没有记忆的人了。晴梅被我逗笑了,突然想起了什么,表情又严肃地说:“不行,不行,你还必须记住,还要刻骨铭心。”我顺着说自己又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晴梅用拳头擂着我的胸脯,说我还在欺负她。

回到城里,我想邀晴梅到住的地方再见一下父亲。晴梅不肯,说怕误了汽车。我们到车站买好了车票,计算着离开车还有点空闲时间。我陪着晴梅在附近的商场里转悠了一会,用仅有的一元钱给她买了糖和水果,还有一块手帕。

临上车前,晴梅拉我走进一处小巷口,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逐层打开取出两张十元钱要给我。我坚决推辞不要。晴梅说:“这钱是我姨偷偷给我的。我在家里用不着,你在城里上学用钱,你就留下吧。”我说自己不缺钱,用你的钱让人害臊。晴梅说:“当年,你帮人家上学,还偷过公社小工厂的废铁,挨过父母的骂呢。现在人家帮你一点都不肯接收,想让人家难为情啊!再说,你不是说是为咱们两个人念书考大学嘛,这也算我尽的一点点力量。”我只能任由晴梅把钱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吊死鬼转世

黑香娥守寡以后,原想傍着赵老四这棵老树乘凉,没想到老树说倒就倒,还惹下一堆难以理清的是非恩怨。村里有人又动脑筋了,想把几个不成器数的角色给她说合。“不了,不了,一碗村就是给我盖金楼我也不住了。我命苦啊,靠山山倒,靠水水枯,靠人人死,现在是什么也靠不上了,再在这村子里住下去我成啥了。我要么不结婚,要么就往别处找人,哪怕他是个猪是个狗我都认了,就是不找一碗村的人了。”黑香娥对我母亲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没过多久,高六死后守了三年寡的黑香娥又要出嫁了。找的这个男人小她八岁,身体像一块黑铁,听说肠胃好的能消化吞进的钢钉铁珠,至于吃生肉喝脏水更不在话下。而且浑身毛发粗重,一脸的络缌胡子根根如针,那头那脸就跟个刺猥一样。人们都说黑香娥找了这样的男人,克夫的命应该说是遇上了克星了。

黑香娥开始安排家事。她先找了那年差点让风沙给活埋的金广田,两人讨价还价,把高六盖的房子卖了。手里有了点钱,黑香娥请了村里的老羊馆赵太来家里,炒了几个菜,热了一壶酒,把半傻儿叫过来拜认了干老子。黑香娥除了扯布料给一大一小各做了一身新衣裳外,还给赵太留了二十几块钱,算是对傻儿的抚养费。赵太是个实心眼人,一辈子光棍下来,经不住黑香娥的甜言蜜语,加上早就想认个干儿来操心自己老来的事。可是好人家的娃谁愿送人,就是领养了还得供养着上学呢。这高傻儿并没有全傻,才刚刚虚十岁,正是能跑动腿的时候,放羊领着也是个好帮手。所以两人的意思是一拍即合,由此高傻儿跟了老羊馆赵太,吃住在一起,放羊时形影不离。

对于儿子刘三亮一家,黑香娥是放心的。因为在那个决定性时刻的表现,刘三亮成了赵家一派的人物,在赵黑上任一年后,他当了村里的饲养员。这是个轻闲营生,待遇不低,还可以小有暧昧收成。大队或公社或县上来人了,村里杀猪宰羊款待,刘三亮总能混个油嘴。逢年过节,村里杀畜分肉,刘三亮也总能近水楼台,牛头杂碎多得一些。媳妇黑玉英是个又紧把又聪明的人,小家收拾的头头是道,唯一让人遗憾的是连生了三个女儿,不过全家人想着盼着,再生一胎应该一定会是个带把的。这一点对于黑香娥来说,只能是个心愿,如何一步步到位,那是人家俩口子的事了。

没了后顾之忧,黑香娥领着小女儿出嫁了。那天,黑脸男人套了一驾马车来到村里接人,那长鞭摔得跟放炮一样响亮。村里人爱看热闹,在村口处大人娃娃站了一片。刘三亮和男方领来的几个人都骑着自行车,只黑香娥穿一件红袄坐在马拉胶车上。适逢寒假,我也站在路边看着这一幕,觉得有点太好笑了。谁知一恍惚间,我奇怪地看见一头大黑猪摇头摆尾坐在车辕上,长长的嘴,扇风的耳,屁股上还圈着一根细尾巴。当时惊悚的我一激灵,才醒悟到自己的天眼又开了,看到了幻觉中的东西。

回到家里,爷爷正好从大队的林场回到家里,坐在炕上的油灯前抽水烟,叭哒叭哒吸上几口,在鞋底上磕一下,然后续上烟叶子再吸。听了我半是戏谑半是真的说道,眉头皱了皱,审视着我没说话。

嫁了老娘,刘三亮和老婆开始独立过日子了。生了三丫头片子的黑玉英,虽然辛苦,却不能算功劳,相反生不出一个儿子,成了受人看低的一大原因。特别是与赵黑老婆连生三儿一比较,刘三亮就有点不安生起来,与老婆黑玉英之间时不时就会闹点小意见,并且由小而大,有一回居然喝酒回来,稀里糊涂使蛮力动了手脚。由于是酒后,下手可能重了点,黑玉英休克了十几分钟才醒过来,越想越气,家里正好有刚买回的农药,一时糊涂就喝了。刘三亮看着老婆喝药,没有往下抢夺药瓶,反而像一只发了瘟病的野兽在地上走来走去,不管炕上挣扎喘息的老婆,自己找了根绳子往家里的屋梁上一挂,与老婆比赛起寻死觅活的胆量来。

那天,幸亏我母亲去刘家借细面箩子一用,见状连声大喊小叫。刘三亮慌乱了手脚,踩在脚底下的凳子翻到了一边,身体一沉,绳套一紧,两只手怎么也无法自救了。情急之下,我母亲抱了刘三亮的双腿往上使劲,加上刘三亮求生的本能,终于自己松开了绳套,身子一歪像根柱子一样轰然倒在地上,头被木头柜子磕出一个大包。我母亲也被带倒在地,摔得胯骨疼痛不已,从地上爬起来,发现炕上翻来滚去的黑玉英情况不对,喊来了众人帮忙。队里派出了大胶车送黑玉英到公社医院洗了肠胃,算是保住了一条命。

嫁到二十多里外的黑香娥闻讯赶回村里,见面先给了儿子一个嘴巴,骂说:“我把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你是不是吊死鬼转世呀,一有点事就给我上吊。你想过没有,你自己死了倒是省事,留下这一堆娃娃怎么办啊……。”刘三亮被骂得抬不起头,手摸着脖子上勒出的绳索印痕,咕哝说:“妈,你不要骂了,我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稀里糊涂做了傻事。我以后再也不了还不行吗?”躺在被窝里的黑玉英抽噎着,几个少不更事的娃子跟着哭,哭声组合出一曲特别的旋律。黑香娥揪了刘三亮的耳朵,让他在自己的面前跪下,这才苦口婆心数说道:“三亮,我给你说,你媳妇她不仅仅是你媳妇,她还是你的亲表妹。娘让你们成家立业,就担心夫妻间会出这种恶事让人操心,谁知道担心什么就发生什么。你说这件事情,要不是你康婶子碰巧过来,那后果你让老娘我如何能受得了啊!我原想着你们两口子,一个是我看着长大的,一个是我说不出半点不是的好侄女,看着你们成家立业有了娃,过上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小日子,我才放心离开了一碗村的。现在……。”

说到后来,黑香娥哭了,黑玉英也哭了,刘三亮垂头丧气,自打着嘴巴发了毒誓。

黑香娥在家住了两天,安抚好了儿子一家,临走前将我母亲请了过来,让刘三亮杀了一只下蛋老母鸡,能下地的黑玉英挣扎着烧火炖肉。吃饭的时候,黑香娥长吁短叹说:“她婶子,不怕你笑话,我这个愣儿小时候就上过一次吊。那还是在河北老家,他和村里一个愣小子比赛学上吊,看谁学的更像。我这个愣儿来真的,两手下垂,脚不沾地,舌头拉得老长,眼睛瞪得好大,那娃娃还以为他是做怪相,在一边拍手嬉笑呢。要不是我发现的及时,绞开他脖子上的细麻绳,他早就当了吊死鬼了。”刘三亮端着一碗饭,坐在炕沿边上边吃边听,没心没肝还嘿嘿嘿地笑。

#奇#送我母亲出大门时,黑香娥又不放心地安顿说:“他婶子,我对我这个不争气的儿是一万个不放心哟。要是有我在身边,还能对他喊骂教训,现在我才离开一年多,他就差点又上吊死了,你说这不是跟上鬼了吗?不满你说,我也不怕犯忌,也不是咒我的儿子。我心里常想我这个儿怕是吊死鬼转世,迟早会死在绳套子里的。他婶子,你就替我多操点心,要是他们两口子再闹矛盾,还得你多劝导一下。”我母亲满口答应说:“好黑嫂子,咱们两家都是从外地搬来的,能成了邻居这也是上辈子修的缘。要说三亮和他媳妇,还有几个娃娃都挺好的,前两天的事,两个人只是一时想不开,以后随了年龄增长,慢慢就会明白的。至于你走了以后,就这么几步路,我会常过来看看的,你放心好了。”黑香娥感激地一直把我母亲送到家门口。

#书#有了这桩子事情,刘三亮对老婆再没敢动粗,只是驴脾气还是没改多少,家里有点大事小事,动辙吹胡子瞪眼睛,亮着嗓子连喊带骂,声音时常会被风吹到我们家里。我母亲有时借口过去走一遭,有时苦笑着忙自家的事,不去过多的理会。黑玉英似乎经了一堑后,性子变得沉稳起来,用一种女人的韧性来与男人对抗,结果多是刘三亮服软说松话赔笑脸,一家人的小日子过得还不错。

#网#可惜好景不长,村里牲口莫名其妙就死了两、三头,引出村民乱哄哄的议论,矛头直指饲养员刘三亮。为了队里的利益考虑,也为了堵众人说三道四的嘴,赵黑把刘三亮的工作给撤了,让他当了一般的社员参加田里的劳动。

刘三亮的牢骚就出来了,还在一个酒桌上,和几个村人喝得酒酣耳热时,迷离着眼睛说:“抬埋赵老四的时候,我是在后面抬棺材的,走到半路上就听见棺材里边,有噌噌噌如猫挖树皮的响声。我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响呢,谁知棺材里又发出啪啪啪的响声,好象还有闷声闷气地喊叫声!把我吓得头皮发紧,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腿一软脚一拌就跌倒了。”此一说听得几个人神秘不已,酒也不喝了,你一言我一语议论说:“反正那天出埋的时候不正常,不说别的,这么多年咱们这里都是旱多雨少,偏就在那几天连下了几天雨不说,那闪电还差点把灵棚给烧着了。看来这中间就是有说法呢。”其中一个人比较清醒,告戒说:“这种事还是不要乱说好,让外人听见会惹事非的。”另一个人说:“怕球甚呢,要是真的就鬼怪了。”就有人质疑说:“刘三亮,你们一起抬棺材的有八个人呢,我咋没听别人说过?”刘三亮说:“陈四你也听到过的,大家都不说罢了。我今天告诉了你们几个,大家都烂在自己的肚里,谁也不要再往外说。谁要是说出去,谁烂球根子啊。”众人目光直逼陈四,问他刘三亮说的是不是真的?陈四说:“谁知球道呢,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提球它干甚。”

话出口,随风走,这话很快就传得众人皆知,沸沸扬扬添油加醋煞有介事有板有眼,并损人听闻出两个版本,一说赵老四人老心不老,对儿媳妇有企图。二说赵老四是被药迷住了呼吸,人其实并没有死,是被儿女活埋入了土的。赵黑风闻到了,先是脸阴黑如泼了墨,最后暴跳如雷,顺藤摸瓜就追到了刘三亮名下。当时叫了几个本家人,携了一条大麻袋,候在刘三亮外出串门必经之路上,黑暗里把人截住,二话没说塞了麻袋,还用烂布条子塞了口,挂在村里粮库的大梁上,两天两夜没给吃喝。

因为当事的几个人谁都没说,也没有外人看见,黑玉英急得四处寻找不见男人。民兵头赵大虎开玩笑说:“好像刘三亮在乌拉河里一个人耍水,这两天水又大,是不是让水给淹死了。”赵家的另一个小年轻人说:“我看见刘三亮拿着一绳子,往村西南的那片柳树林子去了,不会是去上吊吧。”黑玉英对这种视生死为玩笑的人也不客气,骂他们幸灾乐祸,小心遭天老爷的报应。

黑玉英找到了队长赵黑,恳求帮忙把人给找见,就是死也要见到尸体呀!黑玉英说着就哇地放声哭了。赵黑先是不语,后来心有恻隐,安慰说:“你那个男人不是我说,生来就是个贱皮子。死了算了,好男人多的是,你还对他这么上心干甚。”黑玉英说:“赵队长,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是我家娃他爹毛病多,可他都两天没音信了,我在这地方谁也靠不上,还是求你帮忙,让村里的人帮我到周边好好找找吧。”赵黑叹气说:“你放心吧,咱们这地方一马平川,没高没低也没狼,他一个大男人家,不会出事的。你就不要再四处找了,我心里有数的。”

当天晚上,刘三亮被从麻袋里放了出来,人已经神智不清了,灌了些水后才睁开了眼睛。

“刘三亮,你妈的给我造这种谣言想干甚呢?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要是真不想活我给你想个办法,上吊,跳河,卧轨,撞汽车哪个不能,偏偏就跟我们家有什么过不去的呢?”赵黑用棍子点着刘三亮的头,咬牙切齿说:“不就是不让你干饲养员的活了吗,那算球多大点事情,你就给我跳出来无事生非啊!你有本事现在当着我的面继续说,说出来我放你孙子一条生路。”刘三亮牙关紧咬,浑身疼痛让他打寒颤吸冷气。

“你咋不说了,嘴里塞上球毛了。”赵黑等了半天,见状说:“刘三亮,要不是看在你老婆娃娃一大堆,我今天就活埋了你个王八旦。你给我听着,要想活命,明天晚上全村社员大会上,给我把屙出来的谣言再吃回去。就说一切都是酒喝多了,瞎编的故事,是故意寻我赵黑的霉头。听见了吗?”刘三亮睁开了一双豆夹眼,“呸”地啐了一口,有气无力说:“你那个死老子作怪,又不是爷瞎说,当时听见的人多了,你敢说自己没听见?。”几句话说得赵黑脸黑如铁,刘三亮不管不顾,继续说:“姓赵的,爷给你说,你除非打死了爷,不然爷跟你这个仇是没完的。”赵黑发起疯来,骂说:“我让你嘴硬,我看你嘴硬还是我手里的棍子硬。”说着,举起棍子又扔掉,挥手一耳光下去,刘三亮就昏迷不醒了,被人像抬一具尸体一样送回了家里。

 别意

我考上了大学,成了村里第二名跳过龙门的大学生,全家人为我骄傲,我自己也头大的不知姓啥名谁。高远方闻讯把我拦在村口说:“玉明,你可真行,一考就上了大学。不像我折腾了几年都没个结果。你能上大学学习,是多幸福的一件喜事啊!让人羡慕死了。”我有点飘飘然,嘴上谦虚说:“我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侥幸上线而已。要说学习比你可差远了。”

我的话也是实话,在上高三时的寒假里,一道怎么也解不开的数学题,让我眉头皱成疙瘩,在沙土上写了抹,抹了写。路过的高远方只随便地看了一眼,三言两语就求出了结果,让我好生佩服。当时我还故意用一道自认为很难的题问他,谁知他仅仅略作思考,就口述着讲出了解题的全过程。我心里还是不服气,还要找难题目,远方拍着我的肩膀笑了笑走了,那笑中有一丝苦的滋味,夹杂着善意、平和,还有点意味深长的悲哀和满足。那笑也成了激励我的一种不时的想起。

向学校报到的前几天,父亲请了村里有身份的人来家里吃酒。我坚持叫了高远方,而刘三亮因与赵黑的矛盾没有被邀请。那天,七、八个大男人围坐在我家炕中间的小方桌边,先是父亲讲了一堆关于我上学与众人帮助之间的关系,又讲了我是如何努力学习,如何为家为村里人争光。我听得脸红耳热,又暗暗欣喜着。应众人的要求,母亲到桌子前说要表示个意思。

母亲说:“我的娃我知道,他就是上了比大学还大的学,他的根永远在咱们一碗村扎着,你们永远都是他最尊敬的人。”母亲没有上过学,是靠自学识了一些字,但母亲偶尔说出的话非常有学问。轮到我敬酒时,父亲已经喝红了脸,提高了嗓门说:“娃子,你能够去上大学,全亏了你赵叔的帮忙,你叔是你人生路上的大贵人,你可要记住了。”赵黑笑眯眯接过了酒,夸奖说:“咱们一碗村良田少沙地多,几辈子人没一个大出息的,这两年看来是福星高照,出了你和我们家五子两个大学生。说实话这为咱们村增大光了。前些天我到公社开会,有人就指着我说,那就是一碗村的队长,人家村里出了两个大学生。你们说当时我的心里是什么感觉,那是骄傲和光荣啊。”赵黑越说越动情,仰着头一口喝干了酒,空酒杯对着我说:“玉明,给叔再倒一杯。”我斟着酒,赵黑转而对父亲说:“老耿呀,为了你娃娃的前程万里,也为你这当家长的愿望实现,今天这酒咱们是不醉不罢休了。”父亲附和着,让我同时给众人也都重新斟满了酒。

喝到后来,赵黑的酒兴高涨起来,粗喉咙大嗓门地说:“我这队长算个什么官!是个戳牛屁股拍马胯种地的农民,就是再会种地,再会多打粮食,这辈子也没什么大希望了。只要咱们村的娃娃再能考上几个大学生,或者谁有关系能进入政府机关,我都会全力支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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