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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学的故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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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宾豪斯而不是冯特……在如何研究学习上面闪耀出天才的火花。有关情绪、思维、意志、智力和性格这些大问题也是如此,这些问题将会得到成功的解决,但冯特实验室尚没有准备好解决这些问题。然而,我们不应该轻视我们的遗产,因为,是在这些遗产的帮助下,我们才在时机成熟的时候远远超越了它。

第六章  无心插柳的心理学家:威廉·詹姆斯

“这不是科学”

一位在心理学这门新科学里成了出类拨萃的教授,可又不承认它是一门科学的人,应该归入哪一类呢?他赞扬实验心理学家们的发现成果,可又不情愿进行实验,尽量少做实验;他被认为是他那个时代(19世纪晚期)美国最伟大的心理学家,可他从没有上过心理学课,甚至有时候还否认自己是一位心理学家。

听听这位怪杰威廉·詹姆斯的话:

对一位写诗的朋友,他以对德国机械论者的新心理学不无嘲讽的口吻写道:“科学现在可以确认的惟一灵魂,就是一只砍掉了头的青蛙,这只青蛙的抽搐和扭动表达出比你们这些怯懦的诗人所能梦想到的更深刻的真理。”在给他兄弟,小说家亨利·詹姆斯的信中,他说心理学是一种“讨厌的小课题”,只要是人们想知道的,它都不去研究。在他完成他自己卷帙浩繁和权威性的《心理学原理》后不到两年时间内,他写道:

听到人们骄傲地谈论“新心理学”,看到人们在编写“心理学史”,真是件奇怪的事情,因为这个词所涵盖的真实元素和力量在这里根本就不存在,一点清晰的影子都找不着。只有一串纯粹的事实;一些闲言碎语和不同意见的争执;仅只在描述水平上的小小分类和综合;一种强烈的偏见,说我们有不同的思想状态,说我们的大脑控制着这些状态;可是,根本就没有任何规律可言,不像物理学能够给我们列出一些定律那样找出规律来,没有一条命题可以拿出来用以从因到果地推断一个结果出来。这不是科学,它只是一门科学的希望。

可是,这位直言不讳的不服从者并非对心理学抱嘲笑态度,反而对它有极大的期望。他看出,它的目标是要发现每一种生理的“大脑状态”与相应的意识状态之间的联系;对这种联系真正的理解将是“科学的成就,在这样的成就面前,以前所有的成就就相形见绌”。可是,他说心理学还没有准备好实现这个目标;它的状态就像伽利略宣布运动定律以前的物理学,拉瓦锡宣布质量守恒律以前的化学。在这门科学的伽利略和拉瓦锡出现以前,它能够做的最好的事情是解释有意识的心理生活的定律,可是,“这一天最终必将来临”。

令人敬慕的天才

詹姆斯的话虽不是正式的评论,也没有自命不凡的意思在里面,不过,这些话告诉我们,我们马上就会看到一位与冯特完全不一样的人,难怪他们对彼此的工作都没有什么好话可说。詹姆斯个子矮小,身体瘦弱,蓝色的眼睛,脸上有少许胡须,他长得眉清目秀,还有一个有贵族气的前额,他喜欢穿一些不那么正规的衣服,比如诺福克夹克、浅色的衬衣和宽松的领带,这跟他的教授身份不怎么相符。他为人友善,风度迷人而且还喜欢外出经常跟学生一起走过哈佛园,与他们谈话非常投机,这景象让严肃的教授感到害怕。作为一位讲课人,他又活泼,又幽默,以至于一天上课时,一位学生打断他的讲课,请他严肃一些。

尽管他总挂着一脸微笑,看上去有孩子气甚至很顽皮,可是,这是一位复杂的人物:他很坚强,可有时候又很脆弱,工作勤奋,也喜交际,心情开朗,但有时也受一阵阵子忧郁的困扰,对学生很友善,对家庭也充满爱心,可他很容易感到厌倦,而且喜欢夸大其事,干一些像校对之类的琐事时喜欢挑挑剔剔的。(对此他曾写道:“别再让我校对了!我会原封不动地退回去,再也不跟你说话。”)尽管他有绅士风范,行为也极有教养,可他有时候也会十分恶毒,比如前面引用的他评说冯特的那些话,可是,通常他只在私人信件里说这些,而在他的公开著作里却是谦逊有礼,客客气气的,哪怕是在批评别人的时候。

他行文极为流畅,很轻松写意,有关私人的话也说得很多,这是他同时代其他的心理学家,特别是德国人,做梦也绝不会做到的。在一些制约着一个人的好多功能社会性自我的不同规则中,他说:“总体来说你不能撒谎,但是,当问及你与某位女士的关系时,你完全可以随自己的意思来;面对一个同行,你必须接受挑战,可如果是比你差的人,大可一笑了之,聊表轻蔑即可。”为了示意一个人对不喜欢的课题很难集中注意力,他举出下面这个例子(可能就是他本人):

人们会抓住各种各样的借口来逃避手头上不想干的事情,不管这无意到手的借口是何等的琐屑和与己无关。比如,我认识一个人,他宁愿去拨火,剔地上的污渍,清理桌面,翻报纸,翻一翻眼睛能看到的任何书,修理指甲,简短地说就是磨磨蹭蹭地浪费掉一整个上午的时间,而且这一切都不是事先计划好的-为的只是他所不喜欢的形式逻辑学,而中午时分他应该做的惟一事情就是为这门课备课。对此,您有何高见?!

有时候,詹姆斯会用一些幽默的故事和笑话冲淡他作品里面的严肃性。在描写亥姆霍兹和冯特对一位刚刚错误地应用了他们的无意识参考原则的教授作何感想时,詹姆斯写道:“很自然,(他们)对他的感觉就像故事里那位水手对那匹马的感觉,因为这匹马把他的脚伸进马镫里了,水手说——‘如果你要穿上(往前走),我就只得脱下(下马)了。”’

詹姆斯有时也相当敏感,富有同情心。当海伦·凯勒还是个小女孩子时,他就买了一个估计她会喜欢的小礼物送给她,而事实上她永远没有忘记这个礼物——一根鸵鸟羽毛。

(海伦·凯勒为盲人、聋人和哑巴,凭惊人毅力学会数种语言,并成为作家。她的故事在全球传颂——译注。)

难怪哲学家阿尔弗雷德·诺斯·怀特海总结他时说:“威廉·詹姆斯,那是位可敬的天才。”

威廉·詹姆斯1842年出生于纽约市,他家境富裕,可万没有想到他竟会成了纨裤子弟,不算花花公子也只能算个浅尝辄止的玩家。

他祖父是苏格兰——爱尔兰血统,是从爱尔兰来到美国的,他是位精明强干的商人,还是伊利湖运河的发起人,赚了好几百万美元。结果,他的儿子亨利(威廉的父亲)根本就不需要去工作。亨利上了两年的教会学校,但因为觉得这里古板的长老会教条令人难受而辍学,可是,他还是持续对宗教及哲学问题感兴趣,一辈子都是如此。33岁的时候,他遭遇到严重的情感危机。晚餐后,当他闲看着火堆时,突然被一阵莫名的恐惧感笼罩住了——“一种完全失去理智和可怜的恐惧,没有任何显然的理由”;他后来说——虽说只持续了10秒钟,但却让他受到极大的打击,在以后的两年内持续受到反复发作的焦虑影响。看医生,旅行和其他一些分神的办法都不起太大作用,可最终,他在瑞典神秘主义者依曼纽·斯维登堡的哲学里找到了救助的办法,因为斯维登堡本人也曾受到这种焦虑感的打击。

恢复健康后,亨利把一部分时间用于写作神学和社会改革方面的作品(他认为自己是“一位哲学家和真理的追求者”),一方面用于对孩于们的教育上。他对美国学校不太满意,时不时带家人去欧洲——威廉·詹姆斯是5个孩子中的长子——以增长见识,补充教育,再把孩子们带回他们在纽约华盛顿广场的家,以保持与自己文化的接触。

结果,威廉·詹姆斯在美国、英国、法国、瑞士和德国都上过学,还接受过私人教育;他对随家人去过的那些城市的大博物馆和画廊都很熟悉;五种语言都说得不错;与梭罗、爱默生、格里利、霍桑、卡莱尔、丁尼生和J·S·密尔等经常造访他家的名人见过,交谈过,并听过他们的高论;在他父亲的影响下,他阅读广泛,有了哲学的基础。这并不是说老亨利·詹姆斯就是位工头和严守纪律的人,对于他那个时代来说,他是位极不平常的随意者,是位可亲可爱的父亲,因为他允许孩子们在餐桌上随便谈论任何话题,而且,使他的朋友们万分吃惊的是,他竟允许孩子们去剧院。

可是,一位可亲可爱的和蔼父亲可能也会给孩子带来不好的影响。17岁的时候,威廉·詹姆斯希望当画家,可是,老亨利·詹姆斯却不同意这件事,并带全家去欧洲呆了一年,以冲淡此事,因为他希望孩子在科学或者哲学里面谋一份事业。只是因为威廉坚持要这样,他才勉强让他跟纽波特的一位画家学画。半年之后,威廉觉得自己缺乏这方面的大才,也许更多的是因为一种欠疚感而不是才气的缺乏,他遵照父亲的希望进入了哈佛大学,开始学习化学。

可是,繁文缛节的实验室工作考验了他的耐心,他很快转向当时的热点生理学,主要是因为穆勒、亥姆霍兹和杜布瓦·雷蒙在欧洲做出的开拓性工作使然。可不久,因为家庭经济状况开始转坏,威廉意识到迟早得自己谋生,因此,他转向了哈佛医学院。医学也没有能够唤起他的热情,因此,他花了近一年的时间跟著名的哈佛博物学家路易·阿加西兹一起去了亚马逊河,希望自然史会成为他真正喜欢的学科。结果没有,他不喜欢收集标本。

他回到了医学院,可又受到各种疾病的折磨——腰疼、视力欠佳、消化不良,还有一阵阵的自杀冲动——所有这些或大部分都因为他对未来的担心而加剧。为了寻找解脱办法,他去了法国和德国,约有两年的时间,在那里沐浴,在亥姆霍兹和其他著名的生理学家手下学习,结果对新心理学相当熟悉。

最后,他回来了,并于27岁完成了医学院的课程。他没有想办法去行医,因为他身体不太好,可是,他花时间研究了心理学,因为对前途的担忧而心情暗淡,再加上他有关意识的科学观点与这个世界及其父亲的神秘主义和精神追求相差甚远,因而郁郁寡欢。1870年28岁时,在经历了一年多的郁闷后,他突然产生了与父亲极为相似的情感危机。许多年以后,他在《宗教经验种种》,通过由一位匿名的法国人为他写回忆录的形式,描述了这种体验:

有天晚上,我在夜色中去一家成衣店买一件衣服,突然间,一阵可怕的恐惧感没有预先的警告就袭击了我,就像从黑暗中冒出来的一样。这恐惧感就是对自己的存在的害怕。同时,在我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癫痫病人的形象,我以前在疯人院里曾看见过他,一位长着一头黑发的青年人,皮肤发绿,完全是个傻子,整天坐在凳子上,或者坐在墙上的架板上,双腿抱膝坐在那里。这形象就是我本人,我心里在想。我害怕得发起科来。这之后,宇宙对我的意义完全改变了。我每天早晨醒来时,胃底会有非常可怕的恐惧感,一种我以前从不知道的人生朝露感。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体验过了。

威廉成人后曾解释他父亲的危机,说那是对他那暴君般的父亲长期压抑住的敌对情绪总的爆发,可威廉从没有暗示过他自己的危机应作何解释。雅克·巴赞曾提出过一种假设:“人们完全可以合理地猜想,这是因为无法忍受的压力所致,因为他无法反叛一位从没有对他施过暴而只有爱的父亲。”

这次攻击使詹姆斯有好几个月神情颓丧。在这个期间,他特别受到德国生理学家对世界的机械论看法的困扰,这就是他自己的父亲一向反对的加尔文教的决定论观点在科学上的等同物。如果机械主义论真实地反映了意识,那么,他所有的思想、欲望和意愿都仅仅不过是一些自然粒子间相互的影响,都是事先决定好了的;他对判定自己的行动毫无办法,就像精神病院里的那个癫痫病人一样。

最后,跟他父亲一样,他通过阅读从这阵压抑中解脱出来——不过,他读的不是斯维登堡的书,而是法国哲学家查尔斯·赫努叶论自由意志的一篇文章。詹姆斯在日记里这么写道:

(我)看不出有任何理由要把他的自由意志定义——“在我兴许会有别的思想时,偏偏保持住我选择的这个思想”——改为错觉的定义。不管怎样,我会暂时——直到明年——认为这不是个错觉。我的第一个自由意志行动将会是相信自由意志。我要随我的意志再进一步,不仅以这个意志来行动,而且还要相信它,相信我自己的真实性和创造力。

他相信自由意志的意愿果真起了作用,他开始慢慢恢复了,虽然他的身体状况一辈子都是脆弱的,而且他还时不时地有短暂的压抑情绪出现。他在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进行了生理学和生理心理学的广泛阅读,使心理健康也得到恢复。1872年,他快30岁的时候经济上还依靠父亲的支持,而且对未来也没有什么计划,这时,哈佛大学的校长,也是他的邻居——詹姆斯一家曾在剑桥生活了一段时间——查尔斯·埃利奥邀请他去哈佛教授生理学。他接受了,在以后的35年中,他一直呆在那里。

但不是作为一位生理学教授呆在那里的。3年后,他开始教授生理心理学课程,并开始在他与劳伦斯·黑尔的小实验室里为学生们进行演示。他继续杂乱地读书,形成他自己玄妙的心理学概念,并在下个3年时间里写了大量文章和书评,极力鼓吹他的思想。出版人亨利·霍尔特提供给他一份合同,让他写一本有关这门新的科学心理学的教科书。詹姆斯签了合同,但说了声对不起,因为他需要两年的时间才能完成该书。结果他花了12年时间,于1890年完成了该书,但是,他写作的这本书非常成功,远远超出了出版人原来的希望。

詹姆斯开始写作这本书的那年,即1878年,在另一方面也是一个里程牌。36岁时,他结了婚。尽管他相信自由意志,可是,他好像已经是某种在配偶的选择上不是位自由的代理人。两年之前,他父亲从波士顿激进者俱乐部开会回来时宣布,他已经遇到了威廉的未婚妻,即艾丽丝·吉本斯,波士顿的一位小学教师和小有成就的钢琴家。威廉尽管是拖着两条腿去见她的,可是,一旦见到,树已成船,生米搞成了熟饭。追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艾丽丝成了他忠实、坚强的妻子和好帮手,她成了5个孩子的母亲,抄写员和终身的智力伴侣。她欣赏他的天才,理解他的情感需要和气质上的反复无常,而且,尽管有很多时候是剑拨弩张,关系不轻松得很,特别是在威廉每次要进行长时间旅行之前——他有时需要分开一阵子——但是,他们是一对忠实和互敬互爱的夫妻。

一旦结婚后,詹姆斯还残留着的一些神经和生理上的症状就开始减轻了,尽管他的身体总不是尽善尽美的,不过,他对生活的态度却是大为转变了,那种热情和能量是以前都没有体验过的。他最后终于成了一位经济独立、有自己的身份的男人,有家,有收入,有追求自己的目标的自由。两年后,哈佛承认了他的特别兴趣和才干,让他当上了哲学系副教授(他对心理学持有的大观点在这个系里更合适一些,而不是生理学系),并于1889年最终把他的称号改变了,变成心理学教授。

创立之父

詹姆斯于1875年开始教授心理学之前,美国大学里不存在心理学教授。当时,美国大学里教的课程中,惟一的心理学形式是颅相学和苏格兰心理生理学,这是联想主义的一个分枝,主要用作天启教的辩护。詹姆斯本人从没有上过新心理学课程,因为没有这样的课程可以上,如他所嘲笑的:“我听过的第一次心理学讲座是我自己讲的。”

但在20年内,至少有20多所美国大学开设了心理学课程,出版了3本心理学杂志,还成立了一个专业性的心理学学会。心理学到达花期有三个原因:许多大学的校长希望效法德国心理学机构的成功,冯特训练出来的心理学家来到美国,而且,最重要的就是詹姆斯的影响,他通过教学,通过他的十几篇极受欢迎的文章和他的杰作《心理学原理》,把这些影响扩散出去了。

詹姆斯把实验心理学引进了美国。他至少是与冯特同时向学生进行实验演示的,如果不能算更早些的话,詹姆斯和学生开始进行心理学实验的时候,与冯特与学生一起做实验是同时的。可笑的是,詹姆斯一方面极强调实验的价值,一方面却觉得它十分无聊,而且在学术上也太过局限了。他通常只花两个小时进行实验,他告诉一位朋友说:“我天生不喜欢实验工作,”而且,谈到莱比锡大学实验室的工作风格时说,“一想到心理——物理学实验和完全的铜制仪器及代数公式,我就对这种心理学恐惧已极。”

然而,他相信实验心理学,而且让学生进行广泛的实验。他们让青蛙飞速旋转,以探索内耳的功能;他对聋哑人也做同样的实验,以检测詹姆斯的假设,即由于他们的半圆形通道已经损坏,他们对晕眩的敏感度比正常人就应该少一些(他是对的);他们在青蛙腿上进行反射实验,在人类受试者身上进行反应-时间和神经传递速度的实验;而且,他们远远超出冯特生理心理学的范畴,还进行了催眠和自动写作的试验。

尽管詹姆斯不喜欢做实验,但当证明或者驳斥一个理论最好的办法是进行实验时,他还是迫使自己做一些。在他写作《心理学原理》一书有关记忆力的一章时,他希望检测“功能”心理学家们仍然相信的一个古代人的信仰,即记忆跟肌肉一样,它是可以通过练习来加强的,而且,记忆任何事情因此就会不仅改善对被记忆材料的记忆力,而且会增强记忆所有材料的能力。詹姆斯怀疑这一点,闳米约旱绷耸苁哉摺T?天时间内,他背诵了维克多·雨果《讽刺》一诗的158行,每行平均约?0秒的时间。然后,他开始背诵弥尔顿的《失乐园》。在38天的时间内,他每天花90分钟时间进行背诵,直到背诵完全诗(798行)。如果练习的理论是正确的,这个长时期的努力应该能够极大地加强他的记忆力。他又回到《讽刺》一诗,并背诵了158行——发现每行背诵的时间比第一次多花7秒时间。练习并没有增强他的记忆力,反而减缓了,至少是暂时的。(他让几位助手重复这个实验,结果大致相同。)一项在两千多年的时间内被广泛接受的的心理学理论,而且到今天为止还有很多外行人相信的东西被彻底驳倒了。

可是,詹姆斯自己的实验对他的心理学思想来说只是一个来源,而且是一个很不起眼的来源。他把在哲学和生理心理学领域读到的书全部利用起来;1882-1883年在欧洲呆了半年多时间访问各大学,参加实验室活动,听各种讲座,与几十位著名的心理学家和其它科学家们会谈;与他们定期通信,并收集了对不正常思维和正常思维在催眠、药物或者压抑情形下进行的临床研究材料和报告。

他通过内省得到了许多主要的见解和推想,这个极为不同的来源与冯特和学生所说的内省法有很大的差异。在詹姆斯看来,通过冯特内省法捕捉和分离思维过程中的一些单个元素是一定会失败的:

正如一片雪花落在热手上就不再是一片雪花,而只是一滴落物一样,在我们想抓住某个正在结束的关系的感觉时,会发现我们抓到的是某种实在的、固体的东西,通常是我们发出来的最后一个单词,如果从静态的角度来看,而且以其功能、趋向,特别是在句子中的意义来看,经常就消失得没有了。在这些情形之下,内省分析的办法事实上就像是抓住某个旋转着的东西来感受它的运动,或者试图飞快地打开煤气灯,以看看黑暗是个什么样子。

可是,他觉得,博物学家的内省法——按照我们自己的思想和感觉实际上的样子来观察它们——可以告诉我们很多有关精神生活的东西。在詹姆斯来说,这是最为重要的调查方法,他把这些方法定义为“搜寻我们自己的脑海并报告在那里的发现”。(奇*书*网^。^整*理*提*供)(他是在指有意识的心理活动的内省。当时,他自己和其他心理学家都不知道,我们的心理活动有多大的一部分是在意识之外发生的。)

这样的内省法需要精神集中和实践,因为内在的状态一个接一个挨得很近,经常还混合在一起,因而很难把彼此区分开来。然而,詹姆斯说,这是可行的,他把这个比作感官司感觉。正如人们可以看到的实践一样,人们可以通过仔细观察,命名然后给外在的物体分类而达到与探索内在现象一样的目的。

确切一些说,当时,关于这一点是否可能是有一个古典问题的。有意识的思维可以观察外部的物体,可是,它如何观察它自己的?是否有第二个意识来观察第一个意识?我们如何知道这样的第二个意识是存在着的——我们也能观察到它吗?如何观察到它?詹姆斯对这些复杂问题有一个答案:内省实际上就是立即回忆;有意识的思维会向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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