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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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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我也这么想。”阿尔焦姆低声说。“就是这个家伙老在背后盯着,不好办。”
    “是——啊!”勃鲁扎克含糊地拖长声音说,同时把头探出了车窗。
    波利托夫斯基凑到阿尔焦姆跟前,低声说:“这车咱们不能开,你明白吗?那边正
在打仗,起义的人炸毁了铁路,可是咱们反倒往那儿送这帮狗东西,他们一下子就会把
起义的弟兄消灭掉。你知道吗,孩子,就是在沙皇时代,罢工的时候我也没出过车,现
在我也不能开。送敌人去打自己人,一辈子都是耻辱。原先开这台机车的小伙子们不就
跑了吗?他们虽然冒着生命危险,还是都跑了。咱们说什么也不能把车开到那地方。你
说呢?”
    “你说得对,大叔,可怎么对付这个家伙呢?”阿尔焦姆瞥了德国兵一眼。
    司机皱紧眉头,抓起一团棉纱头,擦掉额上的汗水,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一下压
力计,似乎想从那里找到这个难题的答案。接着,他怀着绝望的心情,恶狠狠地骂了一
句。
    阿尔焦姆又拿起茶壶,喝了一口水。他们俩都在盘算着同一件事情,但是谁也不肯
先开口。这时,阿尔焦姆想起了朱赫来的话:“老弟,你对布尔什维克党和共产主义思
想有什么看法?”
    他记得当时是这样回答的:“随时准备尽力帮忙,你可以相信我……”
    “这个忙可倒帮得好!送起讨伐队来了……”
    波利托夫斯基弯腰俯在工具箱上,紧靠着阿尔焦姆,鼓起勇气说:“干掉这家伙,
你懂吗?”
    阿尔焦姆哆嗦了一下。波利托夫斯基把牙咬得直响,接着说:“没别的办法,咱们
先给他一家伙,再把调节器、操纵杆都扔到炉子里,让车减速,跳车就跑。”
    阿尔焦姆好像从肩上卸下了千斤重担,说:“好吧。”
    阿尔焦姆又探过身去,靠近副司机勃鲁扎克,把这个决定告诉了他。
    勃鲁扎克没有马上回答。他们这样做,要冒极大的风险,因为三个人的家眷都在城
里。特别是波利托夫斯基,家里人口多,有九个人靠他养活。但是三个人都很清楚,这
趟车不能再往前开了。
    “那好吧,我同意。”勃鲁扎克说。“不过谁去……”他话说到半当腰,阿尔焦姆
已经明白了。
    阿尔焦姆转身朝在调节器旁边忙碌着的老头点了点头,表示勃鲁扎克也同意他们的
意见。但是,他马上又想起了这个使他很伤脑筋的难题,便凑到波利托夫斯基跟前,说:
“那咱们怎么下手呢?”
    老头看了他一眼,说:“你来动手,你力气最大。用铁棍敲他一下,不就完了!”
老头非常激动。
    阿尔焦姆皱了皱眉头,说:“这我可不行。我下不了手。细想起来,这个当兵的并
没罪,他也是给刺刀逼来的。”
    波利托夫斯基瞪了他一眼,说:“你说他没罪?那么咱们也没罪,咱们也是给逼来
的。可是咱们运送的是讨伐队。就是这些没罪的家伙要去杀害游击队员。难道游击队员
们有罪吗?唉,你呀,你这个糊涂虫!身体壮得像只熊,就是脑袋不怎么开窍……”
    “好吧。”阿尔焦姆声音嘶哑地说,一面伸手去拿铁棍。但是波利托夫斯基把他拦
住了,低声说:“还是我来吧,我比你有把握。你拿铁铲到煤水车上去扒煤。必要的时
候,就用铁铲给他一下子。我现在装作去砸煤块。”
    勃鲁扎克点了点头,说:“对,老人家,这么办好。”说着,就站到了调节器旁边。
    德国兵戴着镶红边的无檐呢帽,两腿夹着枪,坐在煤水车边上抽烟,偶尔朝机车上
忙碌着的三个工人看一眼。
    阿尔焦姆到煤水车上去扒煤的时候,那个德国兵并没有怎么注意他。然后,波利托
夫斯基装作要从煤水车边上把大煤块扒过来,打着手势让他挪动一下,他也顺从地溜了
下来,向司机室的门走去。
    突然,响起了铁棍击物的短促而沉闷的声音,阿尔焦姆和勃鲁扎克像被火烧着一样,
吓了一跳。德国兵的头盖骨被敲碎了,他的身子像一口袋东西一样,沉重地倒在机车和
煤水车中间的过道上。
    灰色的无檐呢帽马上被血染红了。步枪也当啷一声撞在车帮的铁板上。
    “完了。”波利托夫斯基扔掉铁棍,小声说。他的脸抽搐了一下,又补充说:“现
在咱们只能进不能退了。”
    他突然止住了话音,但是立即又大声喊叫起来,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快,把
调节器拧下来!”
    十分钟之后,一切都弄妥当了。没有人驾驶的机车在慢慢地减速。
    铁路两旁,黑糊糊的树木阴森森地闪进机车的灯光里,随即又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车灯竭力想穿透黑暗,但是却被厚密的夜幕挡住了,只能照亮十米以内的地方。机车好
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呼吸越来越弱了。
    “跳下去,孩子!”阿尔焦姆听到波利托夫斯基在背后喊,就松开了握着的扶手。
他那粗壮的身子由于惯性而向前飞去,两只脚触到了急速向后退去的地面。他跑了两步,
沉重地摔倒在地上,翻了一个筋斗。
    紧接着,又有两个人影从机车两侧的踏板上跳了下来。
    勃鲁扎克一家都愁容满面。谢廖沙的母亲安东尼娜·瓦西里耶夫娜近四天来更是坐
立不安。丈夫没有一点消息。她只知道德国人把他和柯察金、波利托夫斯基一起抓去开
火车了。昨天,伪警备队的三个家伙来了,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粗暴地把她审问了一
阵。
    从他们的话里,她隐约地猜到出了什么事。警备队一走,这个心事重重的妇女便扎
起头巾,准备到保尔的母亲玛丽亚·雅科夫列夫娜那里去,希望能打听到一点丈夫的消
息。
    大女儿瓦莉亚正在收拾厨房,一见母亲要出门,便问:“妈,你上哪儿去?远吗?”
    安东尼娜·瓦西里耶夫娜噙着眼泪看了看女儿,说:“我到柯察金家去,也许能从
他们那儿打听到你爸爸的消息。要是谢廖沙回来,就叫他到车站上波利托夫斯基家去问
问。”
    瓦莉亚亲热地搂着母亲的肩膀,把她送到门口,安慰她说:“妈,你别太着急。”
    玛丽亚·雅科夫列夫娜像往常一样,热情地接待了安东尼娜·瓦西里耶夫娜。两位
妇女都想从对方那里打听到一点消息,但是刚一交谈,就都失望了。
    昨天夜里,警备队也到柯察金家进行了搜查。他们在搜捕阿尔焦姆。临走的时候,
还命令玛丽亚·雅科夫列夫娜,等她儿子一回家,马上到警备队去报告。
    夜里的搜查,把保尔的母亲吓坏了。当时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夜间保尔一向是在发
电厂干活的。
    一清早,保尔回到了家里。听母亲说警备队夜里来搜捕阿尔焦姆,他整个心都缩紧
了,很为哥哥的安全担心。尽管他和哥哥性格不同,阿尔焦姆似乎很严厉,兄弟俩却十
分友爱。这是一种严肃的爱,谁也没有表白过,可是保尔心里十分清楚,只要哥哥需要
他,他会毫不犹豫地作出任何牺牲。
    保尔没有顾得上休息,就跑到车站机车库去找朱赫来,但是没有找到;从熟识的工
人那里,也没有打听到哥哥和另外两个人的任何消息。司机波利托夫斯基家的人也是什
么都不知道。保尔在院子里遇到了波利托夫斯基的小儿子鲍里斯。从他那里听说,夜里
警备队也到波利托夫斯基家搜查过,要抓他父亲。
    保尔只好回家了,没能给母亲带回任何消息。他疲倦地往床上一倒,立即沉入了不
安的梦乡。
    瓦莉亚听到有人敲门,转过身来。
    “谁呀?”她一边问,一边打开门钩。
    门一开,她看到的是克利姆卡那一头乱蓬蓬的红头发。显然,他是跑着来的。他满
脸通红,呼哧呼哧直喘。
    “你妈在家吗?”他问瓦莉亚。
    “不在,出去了。”
    “上哪儿去了?”
    “好像是上柯察金家去了。你找我妈干吗?”克利姆卡一听,转身就要跑,瓦莉亚
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
    他迟疑不决地看了姑娘一眼,说:“你不知道,我有要紧事找她。”
    “什么事?”瓦莉亚缠住小伙子不放。“跟我说吧,快点,你这个红毛熊,你倒是
说呀,把人都急死了。”姑娘用命令的口气说。
    克利姆卡立刻把朱赫来的嘱咐全都扔到了脑后,朱赫来反复交代过,纸条只能交给
安东尼娜·瓦西里耶夫娜本人。现在他却把一张又脏又皱的纸片从衣袋里掏出来,交给
了瓦莉亚。他无法拒绝谢廖沙的姐姐的要求。红头发的克利姆卡同这个浅黄头发的好姑
娘打交道的时候,总是感到局促不安。自然,这个老实的小厨工连对自己也绝不会承认,
他喜欢瓦莉亚。他把纸条递给瓦莉亚,瓦莉亚急忙读了起来:亲爱的安东尼娜!你放心。
一切都好。我们全都平平安安的。详细情形,你很快就会知道。告诉那两家,一切顺利,
用不着挂念。把这纸条烧掉。
    扎哈尔瓦莉亚一念完纸条,差点要扑到克利姆卡身上去:“红毛熊,亲爱的,你从
哪儿拿到的?快说,从哪儿拿来的?你这个小笨熊!”瓦莉亚使劲抓住克利姆卡,紧紧
追问,弄得他手足无措,不知不觉又犯了第二个错误。
    “这是朱赫来在车站上交给我的。”他说完之后,才想起这是不应该说的,就赶忙
添上一句:“他可是说过,绝对不能交给别人。”
    “好啦,好啦!”瓦莉亚笑着说:“我谁都不告诉。你这个小红毛,快去吧,到保
尔家去。我妈也在那儿呢。”她在小厨工的背上轻轻推了两下。
    转眼间,克利姆卡那长满红头发的脑袋在栅栏外消失了。
    三个失踪的工人一个也没有回家。晚上,朱赫来来到柯察金家,把机车上发生的一
切都告诉了玛丽亚·雅科夫列夫娜。他尽力安慰这个吓慌了的女人,说他们三个人都到
了远处偏僻的乡下,住在勃鲁扎克的叔叔那里,万无一失,只是他们现在还不能回家。
不过,德国人的日子已经很不好过了,时局很快就会有变化。
    这件事发生以后,三家的关系更亲密了。他们总是怀着极其喜悦的心情去读那些偶
尔捎回来的珍贵家信。不过男人们不在,三家都显得有些寂寞冷清。
    一天,朱赫来装作是路过波利托夫斯基家,交给老太婆一些钱。
    “大婶,这是大叔捎来的。您可要当心,对谁都不能说。”
    老太婆非常感激地握着他的手。
    “谢谢,要不然真够受的,孩子们都没吃的了。”
    这些钱是从布尔加科夫留下的经费里拨出来的。
    “哼,走着瞧吧。罢工虽然失败了,工人们在死刑的威胁下不得不复工,可是烈火
已经烧起来,就再也扑不灭了。这三个人都是好样的,称得起无产阶级。”水兵朱赫来
在离开波利托夫斯基家回机车库的路上,兴奋地这样想着。
    一家墙壁被煤烟熏得乌黑的老铁匠铺,坐落在省沟村外的大路旁。波利托夫斯基正
在炉子跟前,对着熊熊的煤火,微微眯起双眼,用长把钳子翻动着一块烧得通红的铁。
    阿尔焦姆握着吊在横梁上的杠杆,鼓动皮风箱,在给炉子鼓风。
    老司机透过他那大胡子,温厚地露出一丝笑意,对阿尔焦姆说:“眼下手艺人在乡
下错不了,活有的是。只要干上一两个礼拜,说不定咱们就能给家里捎点腌肉和面粉去。
孩子,庄稼人向来看重铁匠。咱们在这儿过得不会比大老板们差,嘿嘿。可扎哈尔就是
另一码事了。他跟农民倒挺合得来,这回跟着他叔叔闷头种地去了。当然喽,这也难怪。
阿尔焦姆,咱们爷俩是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全靠两只肩膀一双手,就像常言说的那样,
是地道的无产阶级,嘿嘿。可扎哈尔呢,脚踩两只脚,一只脚在火车头上,一只脚在庄
稼地里。”他把钳着的铁块翻动了一下,又认真地边思索边说:“孩子,咱们的事不大
妙。要是不能很快把德国人撵走,咱们就得逃到叶卡捷琳诺斯拉夫或者罗斯托夫去。要
不他们准会把咱们吊到半空中去,像晒鱼干一样。”
    “是这么回事。”阿尔焦姆含糊地说。
    “家里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那帮土匪不会放过他们的吧?”
    “大叔,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家里的事只好不去想它了。”
    老司机从炉子里钳出那块红里透青的铁块,迅速放到铁砧上。
    “来呀,孩子,使劲锤吧!”
    阿尔焦姆抓起铁砧旁边的大锤,举过头顶,使劲锤下去。
    明亮的火星带着轻微的嘶嘶声,向小屋的四面飞溅,刹那间照亮了各个黑暗的角落。
    随着大锤的起落,波利托夫斯基不断翻动着铁块,铁块像化软的蜡一样服帖,渐渐
给打平了。
    从敞开的门口吹进来阵阵温暖的夜风。
    下面是一个深色的大湖;湖四周的松树不断摆动它们那强劲的头。
    “这些树就像活人一样。”冬妮亚心里想。她躺在花岗石岸边一块深深凹下去的草
地上。上面,在草地的背后,是一片松林;下面,就在悬崖的脚下,是湖水。环湖的峭
壁,把阴影投在水上,使湖边的水格外发暗。
    冬妮亚最喜欢这个地方。这里离车站有一俄里[一俄里等于1.06公里。——译
者],过去是采石场,现在废弃了,泉水从深坑里涌出来,形成三个活水湖。冬妮亚突
然听到下面湖边有击水的声音。她抬起头来,用手拨开树枝往下看,只见一个晒得黝黑
的人有力地划着水,身子一屈一伸地朝湖心游去。冬妮亚可以看到他那黑里透红的后背
和一头黑发。他像海象一样打着响鼻,挥臂分水前进,在水中上下左右翻滚,再不就潜
入水底。后来,他终于疲倦了,就平舒两臂,身子微屈,眯缝起眼睛,遮住强烈的阳光,
一动不动地仰卧在水面上。
    冬妮亚放开树枝,心里觉得好笑,想:“这可不太有礼貌。”
    于是又看起她的书来。
    冬妮亚聚精会神地读着维克托借给她的那本书,没有注意到有人爬过草地和松林之
间的岩石。只是当那人无意踩落的石子掉到她书上的时候,她才吃了一惊,抬起头来,
看见保尔·柯察金站在她的眼前。这意想不到的相遇使保尔感到惊奇,也有些难为情,
他想走开。
    “刚才游泳的原来是他。”冬妮亚见保尔的头发还湿漉漉的,这么猜想着。
    “怎么,我吓您一跳吧?我不知道您在这儿,不是有意到这儿来的。”保尔说着,
伸手攀住岩石。他也认出了冬妮亚。
    “您并没打搅我。如果您愿意,咱们还可以随便谈谈。”
    保尔惊疑地望着冬妮亚。
    “咱们有什么可谈的呢?”
    冬妮亚莞尔一笑。
    “您怎么老是站着?可以坐到这儿来。”冬妮亚指着一块石头说。“请您告诉我,
您叫什么名字?”
    “保夫卡·柯察金。”
    “我叫冬妮亚。您看,咱们这不就认识了吗?”
    保尔不好意思地揉着手里的帽子。
    “您叫保夫卡吗?”冬妮亚打破了沉默。“为什么叫保夫卡呢?这不好听,还是叫
保尔好。我以后就叫您保尔。您常到这儿……”她本来想说“来游泳吗”,但是不愿意
让对方知道她方才看见他游泳了,就改口说:“……来散步吗?”
    “不,不常来,有空的时候才来。”保尔回答。
    “那么您在什么地方工作呢?”冬妮亚追问。
    “在发电厂烧锅炉。”
    “请您告诉我,您打架打得这么好,是在什么地方学的?”
    冬妮亚忽然提出了这个意想不到的问题。
    “我打架关您什么事?”保尔不满地咕哝了一句。
    “您别见怪,柯察金。”她觉出自己提的问题引起了保尔的不满。“我对这事很感
兴趣。那一拳打得可真漂亮!不过打人可不能那么毫不留情。”冬妮亚说完,哈哈大笑
起来。
    “怎么,您可怜他吗?”保尔问。
    “哪里,我才不可怜他呢,相反,苏哈里科是罪有应得。那个场面真叫我开心。听
说您常打架。”
    “谁说的?”保尔警觉起来。
    “维克托说的,他说您是个打架大王。”
    保尔一下子变了脸色。
    “啊,维克托,这个坏蛋,寄生虫。那天让他滑过去了,他得谢天谢地。我听见他
说我的坏话了,不过我怕弄脏了手,才没揍他。”
    “您为什么要这样骂人呢,保尔?这可不好。”冬妮亚打断了他的话。
    保尔十分不痛快,心里想:“真见鬼,我干吗要跟这么个怪物闲扯呢?瞧那副神气,
指手画脚的,一会儿是‘保夫卡’不好听,一会儿又是‘不要骂人’。”
    “您怎么对维克托那么大的火气?”冬妮亚问。
    “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公子哥儿,没有灵魂的家伙,我看到这种人,手就发痒。
仗着他有钱,以为什么事都可以干,就横行霸道。他钱多又怎么样?呸!我才不买这个
帐呢。只要他碰我一下,我就要他的好看。这种人就得用拳头教训。”保尔愤愤地说。
    冬妮亚后悔不该提起维克托的名字。看来,这个小伙子同那个娇生惯养的中学生是
有旧仇的。于是,她就把话头转到可以平心静气地谈论的题目上,问起保尔的家庭和工
作情况来。
    保尔不知不觉地开始详细回答姑娘的询问,把要走的念头打消了。
    “您怎么不多念几年书呢?”冬妮亚问。
    “学校把我撵出来了。”
    “因为什么?”
    保尔脸红了。
    “我在神甫家的发面上撒了点烟末。就为这个,他们把我赶了出来。那个神甫凶极
了,专门给人苦头吃。”接着,保尔把事情经过都告诉了冬妮亚。
    冬妮亚好奇地听着。保尔已经不再感到拘束了,他像对待老朋友一样,把哥哥没有
回家的事也对冬妮亚讲了。他们亲切而又热烈地交谈着。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在草地
上已经坐了好几个小时。最后,保尔突然想起他还有事,立刻跳了起来。
    “我该去上工了。只顾说话,要误事了。我得去生火烧锅炉。达尼拉今天准得发脾
气。”他不安地说。“好吧,小姐,再见。我得撒开腿,跑回城里去。”
    冬妮亚也立刻站起来,穿上外衣。
    “我也该走了,咱们一起走吧。”
    “这可不行,我得跑,您跟我走不到一块。”
    “为什么不行?咱们一起跑,比一比,看谁跑得快。”
    保尔轻视地看了她一眼。
    “赛跑?您能跟我比?”
    “那就比比看吧。咱们先从这儿走出去。”
    保尔跳过石头,又伸手帮冬妮亚跳了过去。他们一起来到林中一条通向车站的又宽
又平的路上。
    冬妮亚在路中央站好。
    “现在开始跑:一、二、三!您追吧!”冬妮亚像旋风一样向前冲去。她那双皮鞋
的后跟飞快地闪动着,蓝色外衣随风飘舞。
    保尔在后面紧紧追赶。
    “两步就能撵上。”他心里想。他在那飘动着的蓝外衣后面飞奔着,可是一直跑到
路的尽头,离车站已经不远了,才追上她。他猛冲过去,双手紧紧抓住冬妮亚的肩膀。
    “捉住了,小鸟给捉住了!”他快活地叫喊着,累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放手,怪疼的。”冬妮亚想挣脱他的手。
    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地站着,心怦怦直跳。冬妮亚因为疯狂地奔跑,累得一点力气都
没有了。她仿佛无意地稍稍倚在保尔身上,保尔感到她是那么亲近。这虽然只是一瞬间
的事,但是却深深地留在记忆里了。
    “过去谁也没有追上过我。”她说着,掰开了保尔的双手。
    他们马上就分手了。保尔挥动帽子向冬妮亚告别,快步向城里跑去。
    当保尔打开锅炉房门的时候,锅炉工达尼拉正在炉旁忙着。他生气地转过身来:
“你还可以再晚一点来。怎么,我该替你生火,是不是?”
    但是保尔却愉快地拍了一下师傅的肩膀,讨饶地说:“老爷子,火一下子就会生好
的。”他马上动手,在柴垛旁边干起活来。
    到了午夜,达尼拉躺在柴垛上,已经像马打响鼻一样,打着呼噜了。保尔爬上爬下
给发动机的各个机件上好了油,用棉纱头把手擦干净,从箱子里拿出第六十二册《朱泽
培·加里波第》[这是一部记述意大利资产阶级革命家加里波第(1807—1882)
的传记小说。——译者],埋头读起来。这本小说写的是那不勒斯“红衫军”的传奇领
袖加里波第,他的无数冒险故事使保尔入了迷。
    “她用那对秀丽的蓝眼睛瞟了公爵一眼……”
    “刚好她也有一对蓝眼睛。”保尔想起了她。“她有点特殊,跟别的有钱人家的女
孩子不一样,”他想。“而且跑起来跟魔鬼一样快。”
    保尔沉浸在白天同冬妮亚相遇的回忆里,没有听到发动机愈来愈大的响声。机器暴
躁地跳动着,飞轮在疯狂地旋转,连水泥底座也跟着剧烈颤动起来。
    保尔向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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