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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狙击-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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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心合一只是挤基础,你要不要拜我为师,我可以教你很深层次的东西。”

阿朵娜的眼睛睁得大大得,带着一脸期待问道。

“不要。”杨忠国很干脆得回答。

“为什么?”阿朵娜皱眉。

“因为我……”杨忠国忽然语塞,想不到一个既然说服她又不用惹她生气的理由。

他想了一下,眼睛一亮,说道:“因为我已经有徒弟,若是再拜你为师,那小武就该叫你师祖了,你年纪这么小就当上了师祖,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阿朵娜转动着乌黑的眼睛,有些为难的说道:“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哎,你要是不收小武为徒弟就好了,这样就能拜我为师了。”

“可惜我已经是小武的师父了,而且都当了四个月了。”杨忠国露出一丝笑意,原来没有想到,做小武的师父还有这样妙用。

“不过没关系,就算你不拜我为师,我也会教你的,谁让咱们是朋友呢。”阿朵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杨忠国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轻柔,看着那白嫩的手,修长的手指,又想起了在冬天的时候,山林中,二人第一次见面握手的事情。

“你要教我什么?”他收回心神,将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带着一丝好奇问道。

“当然是射箭,你现在虽然领悟了箭心合一,但是想要达到大师级的水准,是远远不够的。”阿朵娜晃动着手指,认真说道,“你知不知道射箭不光要用眼睛和心,还需要耳朵。”

“耳朵?”杨忠国疑惑,“这射箭与耳朵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耳是用来听的,我们射箭瞄准的目标,不光是看出来的,也是听出来的,举个例子,在漆黑的夜晚,没有光芒,你想要瞄准一个目标,却又看不见,怎么办?”阿朵娜的小嘴像一台微型打字机,不断的往外吐字。

“……”

还没有张口,便被她打断。

“只能是用耳朵听,听目标发出的动静,就能确定其位置,这样就能精准的射中目标,在白天,听力加上眼力,你射箭的准度又会提上一大截……”

阿朵娜一边说着,还一边比划着动作,乌黑发亮的头发跟着她的动作而飞扬,很是漂亮。她的动作时而表现夸张,时而表现可爱,时而表现深沉,就像只小精灵,围在杨忠国的身边。

杨忠国看着在自己身边比划来、比划去的阿朵娜,内心深处就像是平静的湖面,然后被一只蜻蜓点了一下,泛起丝丝的涟漪,涟漪很小,却实实在在的在湖面上散开。

“喂。”阿朵娜轻轻地推了杨忠国一下,有些不满地说道,“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杨忠国回过神来,怔怔地点点头。

第216章君有意,奈何命无情

“哼。”阿朵娜的秀眉微微上挑,带着一丝质疑的语气,“看你的眼睛就是知道你在走神,在想什么?老实交待。”

杨忠国黑黑的脸上又出现一丝红色,表情尴尬至极,总不能说你眉飞色舞的在我身边转来转去,看的出神了吧。

“我在思考你说的话。”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不显得虚假。

“真的?”阿朵娜半信半疑。

“真的。”

“那你都思考出什么了?有什么感悟?”

“你说的话很有道理。”

“废话。”

阿朵娜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这都是我们部落学习射箭的心得,自然很有道理。”

杨忠国嘿嘿一笑,没在说话,而是拿起弓箭,对着那红色靶心,拉开弓。

‘嗖’的一声,箭矢飞出,正中红心。

他得意的看了阿朵娜一眼。

“切。”阿朵娜满不在乎,抢过他手里的弓箭,并且后退了很长一段距离,足足有二百米远。

她的表情变得极为认真,将被风吹到眼前的秀发拂到后面,而后眼睛微眯,拉开弓箭便是射出一箭,都没有去瞄准,更没有去摆弄射箭的姿势。

因为她射箭的姿势本就很标准,很好看。

箭矢飞速而出,从杨忠国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然后直直的射在了靶红心上,比杨忠国刚才的那一箭还要正一些。

阿朵娜收起弓箭,朝着杨忠国眨了眨眼睛,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杨忠国愕然,竖起了大拇指,脑海中忽然想起王书生常常说的一句话,“须眉不让巾帼。”

阿朵娜的射箭技术确实在很多人之上,他感觉甚至比老班长还要强上一些。

“厉害,你这射箭连瞄都不瞄,拉开就射,还那么精准,真是佩服。”杨忠国竖着大拇指赞叹道,是真心佩服。

在这个年代,像这样文武双全的女子能有几个?

“嘿嘿。”阿朵娜露出一丝羞意,被人称赞自然要表现的谦虚一点,“还好啦,我的射箭技术是从小就开始练了,就是按着我刚才跟你说的技巧练的,所以现在即便是晚上,我也能射的很准哦,当然是动物,而不是死物。”

“恩。”杨忠国点头,刚才还有些怀疑,现在却是都信了。

阿朵娜走到他身边,将弓箭递还给他,“好好练习,我很看好你成为大师级的射手。”

“恩。”杨忠国接过弓箭,认真地答道。

技多不压身,每一项技能都会有用,所以必须学精。

他又开始练习。

阿朵娜走到树荫下,坐在任秦川先前坐着的椅子上,看着他练习,看着看着竟是睡着了。

时间流逝,当太阳移动到西边,树荫的位置也发生了改变。

阿朵娜所在的位置慢慢暴露在阳光之下。

被不是很强烈却依然很刺眼的阳光一照,她便悠然转醒,迷迷糊糊中看了一下时间,然后像一只兔子一样从椅子上跳起,还大声叫了一声。

“坏了。”

杨忠国本在专心的练箭,被这有些慌张的叫声吓了一跳,心里忽然很是担心,急忙转身。

看到阿朵娜有些慌张的样子,他的心里也是涌出一丝不舒服的感觉。

“怎么啦?”他放下弓箭,连忙走了过去。

“你怎么不叫我啊?”阿朵娜带着一丝抱怨说道,“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回去又要被爷爷骂了。”

“额……”杨忠国心里一松,紧张的情绪也随之消失,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原来只是睡过了而已。

“不和你说了,我要赶紧走了,再晚一点回去,爷爷非扒了我的皮不可。”阿朵娜说着,整理了一下颇为凌乱的头发,便向着回部落的路走去。

刚行了没几步,又转身说道:“记得代我向老班长告别。”

杨忠国轻轻地点头,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忽然涌出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感觉很怪,很不好。

“路上一定要小心!”他像是着魔一般大声喊道,喊完之后连他自己都纳闷,怎么会不自觉的就喊了出去。

“我知道。”阿朵娜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因为距离很远,所以声音有些小,有些尖锐。

“恩。”

杨忠国轻声恩道,看着她的背影逐渐变小,直至消失,却感觉还没有看够一般,依旧望着前边一望无际的荒野山林,那是她消失的方向。

“喂,小子,还没看够啊!”任秦川带着调戏的语气说道。

杨忠国回过神来,“什么看没看够的,我在沉思。”

“装,你小子继续给我装。”任秦川打趣道,“快跟我说说,你和小娜是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没有情况。”杨忠国说着,转身想要摆脱任秦川。

不料任秦川却跟在后面,追着问道:“你别蒙我,老班长我四十多岁的人了,还看不出你们那点小把戏,肯定有情况,快跟我说说,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什么发展啊。”杨忠国皱眉,“老班长你想多了,我和阿朵娜就是普通的朋友。”

“扯淡,还普通的朋友。”任秦川不屑道,“你看人家的眼神,哪里是看朋友的眼神,那眼神,温柔的都快要将人家化成水了。”

“有那么夸张吗?”杨忠国不相信,自己明明控制得很好,也对阿朵娜没有什么想法,怎么会有那种眼神?

“没有这么夸张,只是比我的形容更夸张而已。”任秦川道,“你告诉老班长,你们是情投意合,还是两情相悦啊?”

杨忠国心里一阵黯然,低沉道:“只是普通朋友,您就别多想了。”

“不对,不对。”任秦川吸了一口烟,装作一副深沉的样子,“我看是君有意,卿不知其意,喜欢就说出来嘛,这样遮遮掩掩,一点都不像你的性格。”

杨忠国沉默,遮遮掩掩确实不是他的性子,自己向来都是有话就说,直言不讳,不过对于阿朵娜,却总是怪怪的,使得他说话也变得小心谨慎。

过了很长时间后,他默然开口,“我还不确定自己的真实感觉。”

“是不确定?还是确定了而不愿意承认?你要好好的思考一下,问问你的内心。”任秦川意味深长地说道。

杨忠国听后心里一颤,并未说话。

“哈哈!”任秦川笑道,“你需要好好审视一下自己的内心,想想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说罢,他背朝着手,提着烟杆,悠然地向着屋子里走去,只留下杨忠国自己楞在那里。

“我到底想要什么?”杨忠国自嘲的笑道,“应该想想我配得到什么?像我这样的人,生来便是悲剧,又哪里配去打扰别人的人生,这条路……终究是要我一人走完……。”

他用只能自己听到声音自语,虽然很喜欢在西北边防的生活,也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更是喜欢上了这里人,但是他并不属于这里,更不能一直过这种安逸的生活。

他没有忘记自己的目标,没有忘记杨锋,没有忘记自己的妹妹。

他一直再等,等军队的调令,等着离开这里。

这是一种很纠结又很无奈的情绪,喜欢这里却不能留下来,等待着军队的调令,希望它快到来,又希望慢一点,这种情绪令他备受煎熬。

刚刚老班长的话恰恰提醒了他,也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

他想要的就是这里的生活,想要享受现在的生活,但是却不是现在,而是待到一切事情都解决之后,等到毁灭血髅、为赵志成报仇之后;等到找到杨锋,问明一切真相之后;等到极尽全力,治疗好杨晓晓之后。

那时,自己便会无所想,无所念,然后回到这西北边防,平平静静的度过余生。

当然,前提是去做这些事的时候,能够……活下来。

至于阿朵娜……,他不能耽误她,更不能负了她,想要不辜负,那只能是将这份感情默默地藏在心底,没有开始,便不会有结束,更不会有辜负这一说。

他缓慢地转身,在想清楚了这些,他的脚步并没有感到轻盈,反而更加沉重,因为他感到自己身上的担子又重了些许。

他已经打定主意,再等一年,若是部队的调令不来,那就脱下这身军装,去完成自己该完成的事情……

太阳逐渐西下,阳光也不再刺眼,而是变得昏黄温柔,照在杨忠国的身上,本是温暖的感觉,却显得有些凄凉。

他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与那些树的影子相比,略显孤独。

他走进了屋子,神情尽量表现的轻松一些。

“师父,你没事吧?”小武担心地问道。

杨忠国微微皱眉,“我有事吗?”

“你的脸色阴沉的快要顶得上这里下雨时的天气了,还能没事?”小武担忧的问道。

杨忠国摸摸了脸,明明尽量表现的轻松些,怎么还是能被轻易看出来,看来自己真的很不会掩饰。

“我没事,就是练箭练的不痛快,你快去忙你的吧,别在这里晃悠了。”杨忠国说道,走到自己的床边,脱掉军外衣,欲要去洗澡。

小武哦了一声,跑了出去,今天下午杨忠国为他制定的训练计划还没有执行,必须在晚饭前练习完。

杨忠国正要出门,却听到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他的面色一变,瞬间严肃起来!!

第217章退役命令

此时宿舍里不仅他一人,王文生也在,他的面色同样严肃起来。

这是连接军区的电话,一般很少会打来,而且这个时间打来,不知道会是什么事情。

不管什么事情,都足以让安逸了许久的他们变得紧张起来。

“老班长,军区的电话,您快来接一下。”王文上大声喊道,放下手里的钢笔,站了起来。

杨忠国亦是停下脚步,等待着老班长的到来,他很想知道军区打来电话的意图是什么,是不是关于自己的事情。

“来了。”着急的声音传来,老班长一路奔跑而来,都有些微微喘气。

他跑到电话旁边,深吸一口气,理顺了呼吸,接起了电话。

“边防一班班长,任秦川接电。”他语气严肃地说道。

之后,电话里响起了声音。

声音很小,杨忠国与王文生都很难听到,只是紧紧地注视着老班长,观察着他的表情。

听着话筒里的话,任秦川先是露出意外之色,紧接着是激动,到最后便是黯然。

“首长,我还不老,我还能……”任秦川缓缓地开口,还没有说完,便被电话中的声音打断。

他只得继续认真听着,然后电话那边便想起了‘滴滴’的声音,电话已被挂断。

任秦川慢慢地放下电话筒,像是丢了魂一般,眼眸之中透着迷离,更是一脸茫然地注视着桌子,有些不知所措。

杨忠国与王文生相视一眼,都是有些惊讶,不知道上级下达了什么命令,让老班长如此失魂落魄。

过了很长时间,看到任秦川没有说话的意思,王文生小声谨慎地问道:“老班长?您没事吧?刚才上级对我们有什么指示?”

任秦川回过神来,转身看着二人,忽然露出一丝苦涩又很勉强的笑容,“上级给我下达了命令。”

“给你?你确定是给你,而不是你们?”王文生说道,心里忽然一种不祥的预感。

“恩,给我。”任秦川淡淡道,“上级给我下达了命令,让我……退役。”

“退役!”

王文生惊大叫一声,后跳了一下,不下心碰到了桌子上的水杯。

水杯掉在地上,发出‘咣当’的响声,水也洒了一地。

同时他这一声也传到了在外面干活的战士,大家纷纷涌进屋子,沉默地注视老班长,神情都有些紧张。

王文生无暇顾及掉在地上的水杯,而是瞪着眼珠子,带着疑问道:“是……退役?”

任秦川哑然,张口欲言却没有发出声音,深深地吸了两口气,沉声道:“是,是退役。”

“退役。”

宿舍的战士们脑海中轰然响着这道声音,呆呆地看着老班长。

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老班长要退役了,老班长怎么可能要退役?

“你就没有向上级要求留下来?”王文生的声音陡然提高,里面蕴含着愤怒、责备,好像被要求退役的是他自己一样。

任秦川没有怪王文生的无理,轻轻地摇头,有些落寞地说道:“上级说,我已经驳回了四次退役命令,这一次不能再驳回了,必须退役,没有战士到了我这个年龄还不退役的。”

王文生默然,随后竟是带着一丝悲伤之意,声音沙哑地说道:“可是边防一班不能没有你,少了谁都行,就是少不了你,你已经在这里待了二十年,多少人来了又走了,走了又来了,连这营房都翻修了五次,连外面的旗杆都换了三次,连屋子外面的那几颗小树都长大了,唯独你没有走;唯独你没有变;唯独你一直守在这里,看护这这片大地,唯独你对这里的感情最深,你……舍得走吗?”

任秦川的身子猛地颤抖,眼睛看了一眼王文生,然后转身看着窗户外面,看着窗户外面的天地。

天是那么蓝,地是那么土,远处的山林是那样的葱郁。

原来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在这里待了二十年,已经将灵融进了这片土地上。

他原本挺直的背忽然感觉弯了很多,带着沧桑的声音,既像是在安慰王文生,又像是在安慰自己,“是啊,我已经在这里待了二十年,自然是舍不得这里,可是再舍不得……也要服从命令不是。”

生活总是这么无奈,总是不能顺人心意,总是不能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但是既然是一名军人,是一名战士,就要服从命令。

这是他对自己表达的意思,也是对宿舍多有战士传达的意思。

宿舍里的气氛极为压抑,王文生不再说话,而是呆呆地坐在床上,似乎还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在场的所有战士里,属王文生来这里的时间长,也属他与老班长待的时间长,感情自然也最为深厚。

所以王文生会那么激动。

其余战士虽然没有太激烈的反应,但是并不代表他们不难过。

大家都是面露悲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想着,老班长要离开了,那以后的日子怎么办?边防一班还是边防一帮吗?

杨忠国端着盆子,本是想去洗澡,但是在听到那声电话铃之后便没有再挪动一步,他来这里的时间最短,不能理解老班长对于这里的感情,但是他却与老班长的关系最后,老班长离开这里,便意味着分别,既然分别,那这辈子还有相见的机会吗?

“老班长,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大个子用他那粗狂的声音问道,很老实,很憨厚。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怎么,难道我走了你们就都不活了?”任秦川皱着眉头说道,他知道大家都舍不得他,都习惯了有他在的日子,但是他终究是要离开的。

“我……”大个子无言以对,像个被教训的小孩子,苦着脸,站在那里不说话。

“好了。”任秦川慢慢平复一下情绪,沉着道,“大家都不要太难过,我刚才和上级申请了一下,在这里再待一年,明年这时候再退役,说不定你们走的比我都早。”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的表情稍微有了改变,不再像之前那么悲伤。

“其实,你走了也好。”王文生平静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情绪激动,“在这里守了半辈子,也该回家陪陪老婆孩子,享受享受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你不欠这里,你也没有亏欠国家,你更没有亏欠人民,你唯一亏欠的就是你的老婆孩子,现在有机会了,就去好好补偿吧。”

任秦川轻轻地点头,想到老婆孩子,心里不禁内疚,亏欠的确实太多。

他想回去补偿老婆孩子,但是却放不下那个承诺,他的班长牺牲时的场景一直在脑海中闪现,若是这样走了,会不会惹得班长在地下伤心?

王文生看出了他的纠结,凝声道:“你就放心的走,你许下的承诺我来帮你完成,我会帮你看好这里,管好这西北一班。”

“你……”任秦川无语凝咽,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难道你以为就你对这里有感情?”王文生微微挑眉,“不要忘了,我在这里也待了快五年了,是继你之后待的时间最长的兵,对于这里的感情也仅次于你,你若是走了,振兴西北边防一班的重任自然落到了我身上。”

“可是……”任秦川并不愿意令王文生一直留在这里,他在这里待了二十年,知道这是一段怎么孤独难熬的岁月,王文生还年轻,而且他还有他的文学梦想,若是留在这里,又谈何去实现梦想。

“没有可是。”王文生打断他的话,“我没有妻女,也没有牵挂,留在这里最合适,当然不一定一直会留在这里,很多年后,到了退役的时候,我自然会离开,到那时候,再去实现我的文学梦想,也不晚。”

任秦川沉默,他知道王文生这样说是为了令他放心,让他可以安心的离开。

“好了。”王文生又是说道,“大家都别围着了,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老班长又不是今天走,他还要在这里待一年哩,有的是时间告别。”

宿舍的战士们听此,纷纷离开,无形之中已经将王文生当做下一份的班长。

大家的情绪也不像之前那样忧伤,毕竟还有一年的时间,一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必须要好好的珍惜与老班长在一起的日子。

宿舍里只剩下王文生、任秦川二人。

“谢谢你。”任秦川注视着王文生,真诚地说道。

“客气。”王文上笑道,“现在我到挺感激上级的决定,你待了二十年,也确实该离开了,总不能真的在这里待一辈子。”

“以前确实没想过退役,不过接下来的一年,确实该思考一下退役后的生活了。”任秦川叹道,对于一年后的生活有一种莫名的期待,期待里面还隐含着一丝恐惧。

王文生走上前拍了拍他额肩膀,微微笑道:“未知的生活总是令人期待,顺其自然吧。”

说完,他也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任秦川一人。

任秦川才是即将退役的人,所以要留一些空间,让他消化一下这件事情。

他站在桌子前,看着空荡荡的宿舍,心里很不是滋味。

忽然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军绿色的杯子,他走上前去,弯腰捡起了杯子,轻轻地拭擦了一下,将其放到桌子上,然后出了宿舍。

昏黄的屋子里,夕阳的余晖照了进去,照在那杯子上,将那破旧的杯子映出淡淡的光辉!

第218章流逝的光阴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樂文小說|

西北一班的营房虽少,但基础设施却很齐全。

此时杨忠国正在营房的澡堂里洗澡。

说是澡堂,不过是一间隔着木板的小屋子,只能容纳三个人同时洗澡,而木板之外,便是厕所。

杨忠国站在淋浴头下,任由淋浴头喷出的水落在他身上。

水是温水,打在身上,很是舒服。

他虽然在洗澡,却无心洗澡,脑袋里想着别的事情。

今天老班长的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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