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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荡魔传-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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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荡魔传》

作者:土疙瘩的爱情
在世人眼中,他是一名煞星,即使他什么坏事也没有做过,仅仅是哭声大了一点,就落得个这样的恶名。别人的孩子躺在母亲怀里,吃着香甜的母乳,他却被扔在猪圈里,委屈地爬在母猪身上,和几头小猪抢着猪奶吃。
    难道,我等在世人眼中生来顽劣的孩子,就没有立足之地吗?
    既然顽劣就顽劣到底,世人皆认为不能做的,就偏要做来看看!
    仙又如何,魔又怎样,这世间,害人者非仙、非魔,而是愚昧、贪婪和无止境的欲望!
    道家修元婴,佛家修舍利,魔修神魂,妖修躯体,坏孩子要修什么?双修行不行?不行的话,咱就修一个以恶止恶,以杀止杀的帝道?
第一章哭

引子:降生

玄幽之境,北方神州沃土,乌云密布,雷声隆隆,苍穹陡然裂开一个巨大窟窿,一团骄阳般的刺目光球从窟窿中飞出,重重落在一片人迹罕至鸟畜不入的深山恶林之中,惊起震天巨响,一rì后,尘土散尽,地面上却多出一座三百丈高的漆黑巨山,形如盘龙。

倾盆暴雨随后整整下了二个月之久,暴雨方歇,山峰中开始飞出一缕缕漆黑的光丝,光丝在空中缓缓凝聚成一个拳头大的乌亮光球,忽忽悠悠向西飞去。

一年三个月后,一间不起眼的草屋中,响起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正文:

龙阳城南五百里,坐落着雄阔的太岳山脉。

东西朝向的连绵群山,逶迤数千里,高峰林立,怪石丛生,深沟密林、断涧残崖中多有狼虫虎豹,传说中亦有山jīng树怪神仙狐妖之流出没。

太岳山脉深处,有一座高约千丈的山峰,山势陡峭,主峰状如一名怀抱婴孩的妇人,当地人形象地称其为“子母山”,为祈求好运,善男信女在峰顶处修建了“娘娘庙”,时常有不能生育的夫妇或患病的村民到庙中求取福缘,香火颇盛。

以子母峰为中心,方圆二百里内,大大小小高矮不等的山峰还有十数座,高的有五六百丈,矮的也有一百多丈。数十道深涧密林围绕群山。

山涧中流泉飞瀑,上百年树龄的苍松翠柏随处可见,榆、桐、桑、槐等等杂树,长得郁郁葱葱。野兔山鸡在密林中奔突跳跃,毒虫猛兽偶尔出没。当然,山yīn处,也生有不少草药,其中不乏茯苓、人参、血灵芝等名贵药草。

离子母峰三十余里,有一处数千人口的小镇,镇名万安。

丙辰年三月初三午时,镇东头,一间不起眼的小草屋中,传来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伴随着婴儿啼哭,原本睛朗的天空瞬间生出许多乌云,一团团浓黑的乌云在微风吹动下,幻化成各种形态,有猛狮,有巨虎,有犲狼,甚至还有蛟龙,在少许白云的衬托下,惟妙惟肖,变幻莫测。紧跟着,响起滚滚雷声。

一团团乌云开始在电闪雷鸣中相互融合、分离,犹如万千猛兽在空中捉对厮杀一般,天空渐渐暗了下来,乌云中隐隐传来万兽嘶吼、金铁交鸣之声。

正值当午,全镇人都被天空中的异象所惊,放下手中饭碗,齐涌至街头,指指点点,观望议论。新奇之余,啧啧赞叹。尤其是稚儿小童,一个个看得兴趣盎然,指着天空形态各异的乌云,跳脚叫好。老成持重之士则暗自担心,时令刚刚进入三月,怎会响起如同盛夏一般的震天雷声,暗自猜测天兆何意。

半个时辰后,暴雨倾盆而下。

离小草屋不远的一间长棚中,男女老幼聚着十数人,一名三十五六岁的灰衣男子正在满面带笑地给众人添着茶水点心。外面的倾盆大雨丝毫影响不了男子的心情。

“二哥啊,你还真是好运,没想到二嫂头一胎就给你添了个大胖小子,这下你该满意了吧?再也不用催着二嫂往娘娘庙跑了。”一名胖胖的妇人边吃点心,边冲男子说道。

男子正在为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恭敬地添上香茶,听闻此言,转过身来,对肥胖妇人说道:“还要多谢弟妹经常陪你二嫂一起爬山受罪,等这小子长大后,二哥我一定要他在你面前尽一份孝心。”

仿佛在回应男子的话语一般,屋中的婴儿发出一声清亮的啼哭,哭声在暴雨声中仍能传出好远。

老者侧对面,一名年轻的少妇笑道:“二哥,就凭这哭声,孩子长大后绝对与众不同,你和二嫂就等着享福吧!”男子憨厚地咧嘴一笑,却没开口。

老者身畔站着一名六七岁大的女童,嘴里嚼着点心,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就不喜欢他哭,吵死人了!”

老者瞪了女童一眼,轻抚长须,摇头晃脑说道:“小女娃子懂啥?会哭才好呢!人生本苦,小时侯多哭哭,把那苦楚一点点驱走,长大后,路就走得顺了!”

女童扁了扁嘴巴,扮了个鬼脸,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小手却悄悄伸向老者面前盘子中的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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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屋内,静静躺靠在床塌上的廋弱妇人,望了望襁褓中停下哭泣的小童,脸上浮出一丝满足的笑容。小童粉嫩嫩的脸蛋,嘴巴正在一张一合地吐泡泡,额头正中,一条淡淡的青sè印记,犹如盘着一条小蚯蚓一般。

妇人名叫兰姑,外面的男子名叫叶诚,是一名靠在山间采药过活的药农。夫妇二人结婚已经十七年,却始终未育。叶诚父母rìrì盼着抱孙子,却难以如愿,时间一长,自然是颇多怨言,邻居妯娌明里暗里更是闲言碎语不断。

夫妇二人,四处求医问道,服过无数草药,求过许多香火,却始终没有一丁点效果,十七年来,夫妇二人用光了采药赚到的所有收入,直至叶诚父母先后过世,都未见到孙子出生。

受不了邻居妯娌讥讽的兰姑,干脆陪丈夫一同到深山采药,想多赚些钱财,没想到一场暴雨,把夫妇二人困在山洞中一个多月之久,吃光所有干粮,靠野果充饥的二人,回到家中,却发现意外怀孕。

二人自然是喜出望外,叶诚更是把珍藏多年平时根本不舍得拿出的一株百年老参卖掉,专心守在家中伺侯妻子。

也不知是兰姑身体虚弱,还是保胎安神的药汤服的太多,这一怀孕足足十三个月,胎中婴儿就是不愿降生。夫妇二人感受到胎中婴儿无恙,虽然心急如焚,忐忑不安,却不敢把这大异常理的消息外泄,怕引来更多的麻烦和议论,暗中花五两银子请就诊的大夫一起保守秘密。

自兰姑有孕,就是这同一名大夫诊治,眼见兰姑怀孕如此长时间,就连大夫也是暗自称奇,几番细细诊视后,发现兰姑肚中婴童确实活得好好的,看在银两的份上,不愿多生事非,更不想平白惹来麻烦,让自己名声受损,就真的遮掩了下去。

这件秘密,除了叶诚的两名亲兄弟,再没有外人知晓。

好在这婴童今rì终于在娘胎中玩够了,顺利降生世间。夫妇二人暗自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两rì过后,夫妇二人再次愁上眉头,身体虚弱的兰姑连服数剂催nǎi的汤药,依然不见有一滴nǎi水,婴童却被饿的哇哇大哭。也许是在娘胎中呆得太久,婴童生得比其它婴童粗壮许多,哭声嘹亮,尤其是在深夜,隔着数条街道都能听闻,让人夜不能寐。

眼见米汤不能让初生的小童满足,无奈之下,叶诚只好请来一位正在哺育小儿的邻居弟妹帮忙。谁知道自家小儿吮吸起nǎi水没完没了,直至把那名妇人两只饱胀Ru房里的nǎi水全部吸光,依然不能吃饱,而且在吮吸时,一股大异于其它婴童的力量,使得那名前来相助的rǔ母一阵阵愀心发慌,仿佛就连体内jīng血都要被其吸走一般。

接连三天,叶诚相继请来三名正在哺rǔ的妇人,一番喂养后,三人皆是苦笑着摇头离开,再也不愿喂养小童一次。

无奈之下,叶诚只得把剩余不多的银两全部拿出,向其它妇人求购rǔ汁。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家小儿的食量之大远非其它婴童可比,镇子太小,不足万人,整个镇子几乎所有哺rǔ期妇人挤出的rǔ汁,也仅够其半饥半饱地活命。

不到一个月,叶诚再无一厘银两在身。婴童每rì吃不饱肚子,只好用大声哭泣来喧泄不满。十数条街,几十户人家,rì夜在婴童的嘹亮哭声中度过,就连街里的猫狗听闻哭声都远远跑走。

总算夫妇二人平rì里xìng格良善,和邻里相处尚好,大家虽然极度不满,却也不好说些什么。兰姑身体廋弱,虽然终于有了一些rǔ汁,却离小童食饱差得太远。

眼看家中余粮已不足半月食用,叶诚无奈之下,恳请二位兄弟一起陪自己到山崖上采集一些血灵芝,来贴补家用。

采药之人都知道,血灵芝只生在人兽难以爬上的陡峭崖壁之上。叶诚之前采药时,发现过几株上了年份的血灵芝,暗中做了印记。虽然采摘起来危险不小,却也是目前最快获得钱粮的唯一办法。

兄弟三人带好麻绳,来到山中深处,叶诚腰系绳索,小心翼翼地从断崖处爬下,找到那几株血灵芝生长的石缝处,却意外发现,不但那几株血灵芝长得茁壮,石缝更深处,还有十数株年份更长的血灵芝。

大喜过望的叶诚,把身边几株血灵芝小心采好,收到衣袋中,拉动绳索,往石缝深处而去,没想到一脚踩空,强大的下坠之力促使锋利的山石飞快割断麻绳。

等兄弟二人从崖下找到叶诚时,叶诚已是一具死尸。悲戚的兄弟二人,只得做了一副担架,抬着叶诚,回到家中。

依万安镇当地习俗,成年男子身亡后,需要葬在祖宗墓地,选好墓穴,夯出墓室,深埋地底。

没想到,在安葬叶诚时,灾祸再次发生,事先夯好的墓室突然坍塌,把墓室内正在安置棺木的六名壮年男子全部埋在其中,待地面上的众人挖开墓道,六人已无一丝呼吸。

北方之地,黄土坚硬,出现此种墓室坍塌事件,可谓是世间少有。

万安镇终于不再平安,无数年来,小镇中还从未遇到过此种情况。联系到一个多月前的惊人天象,顿时流言四起,矛头瞬间指向那名rì夜哭泣不停的小童。

本章节完。

第二章煞星

此时的叶家,早已乱成一团,叶诚的两位兄弟,卖掉叶诚采挖的五株血灵芝,尚不够赔偿和埋葬砸死在墓室中的六名壮汉。二人只得变卖家产,东拼西凑,才让几户痛失亲人的邻里暂时息声。

兰姑失去叶诚这根顶梁柱,埋葬丈夫时又出了这般大事,急火攻心,病倒在床上,进气多,出气少,眼看难以活命。

少人照料的小童,接连几rì只是吃到一些米汤,腹中饥饿,哭声更加嘹亮,远远听来犹如撕心裂肺般让人心烦。

小童哪里知道,万安镇上,九成的人,都在指指点点痛骂他是一名克死生父的“煞星。”甚至还有一些人在背地里对其暗暗诅咒,巴不得他早rì饿死。

就连一直照料母子二人的三婶娘,也受不了小童没rì没夜啼哭,眼见兰姑再次陷入昏迷,人事不省,干脆抱起小童来到自家猪圈旁,把小童放入正在喂养四只小猪崽的母猪身边,大声说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不是饿了吗?那就吃猪nǎi去吧!”说罢,扭转身,快步离开猪圈。

半个时辰过去,兰姑还未苏醒,猪圈里的小童却止住了哭泣,婶娘终究放心不下,快步跑来,结果却看到小童趴在母猪身上,抱着母猪的**吃得津津有味,反倒是那四只小猪崽吓得远远躲到一边,不敢靠近。那只母猪老老实实躺在地上,竟然没有丝毫不满。

婶娘又好气又好笑,待小童连打几个饱嗝后,才把其抱开,小童仿佛是第一次吃得这么饱,甚是开心,竟然冲着婶母嘻嘻一笑,声音清亮悦耳。

婶娘大惊失sè,心脏膨膨乱跳,慌忙抱起小童,找到自己丈夫,一番诉说。小童的三叔看到嘻笑的小童,也是面sè顿变,说不出话来。

这世间,刚刚出生一个多月的小童,哪里能如此清亮地笑出声来?

再联想到小童在母亲腹中足足呆了十三个月,夫妇二人默默对视,脑中同时闪过两个字来——妖孽!

兰姑终于还是没能活下命来,昏迷一天一夜后,丢下小童,撒手人寰。仿佛感应到母亲逝去,小童哭得面sè青紫,死去活来,直到婶娘把他再次丢入猪圈,才止住哭泣。

叶诚和兰姑相继逝去,当初替兰姑安胎的大夫,心里开始犯起了嘀咕,想起小童的种种怪异,惊惧之下,忍不住把兰姑怀胎十三个月才诞下小童的秘密说了出来。

消息传起来比风还快,“一石激起千重浪”,万安镇的民众再也坐不住了。

两天后的,听闻镇中掌事之人,正在为这名克死双亲的小小“煞星”秘秘商议,不少爱看热闹的人纷纷向叶家宗祠涌去。

听完众人的议论,小镇上最德高望重的老者——叶诚的“八叔公”,颤巍巍地从红木大椅上站起身来,一副义正词严地表情,缓缓说道:“大家说,怀胎十三个月,不是妖怪是什么?象这种煞星,克死父母,连累六名叔伯丧命,要来何用?本镇决不能容许其存活!”

几名老者随声附和。众人也是纷纷尖叫。

“杀了这煞星!”

“把他给沉到江里去,看他还怎么祸害乡里?”

“这小妖怪一生下来就应该把他掐死,让他活到现在已经是便宜他了。”

“沉到江里太便宜他了?还是把他丢到山里去喂狼!”

一时间,群情激奋。

坐在大椅上的八叔公,摆了摆手,众人慢慢止住叫嚷。八叔公面sè一沉,目光扫过站在前排的几名大汉,说道:“你几个还等什么?难道要我们一帮老骨头动手吗!”

一名面sèyīn沉的黑衣汉子说道:“叔公放心,这事就交给我们几个后生晚辈!”说罢,冲身侧几人低语几句,然后转身向宗祠外走去,顿时有十几名汉子跟了出来。

宗祠一角却传来一名老者尖细的声音:“慢着,你们几个要做什么?”

黑衣汉子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答道:“自然是把那煞星沉到江中。莫不成还让他继续害人不成?”

“害人?他害谁了?一名连nǎi都吃不饱,路都不会走的小小孩童又如何害人?”那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明显提高了不少。

黑衣汉子扭过头来,目光yīn冷地望向宗祠左侧,那里正站着一名五十多岁,儒生打扮,衣衫破旧,胡须花白的老者。

那老者脸颊廋削,面容憔悴,嘴唇一抖一抖,似乎十分生气的模样。

黑衣汉子嘴角露出一丝yīn沉的笑容,说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江秀才,请问秀才公,如若不是那妖孽降世,叶诚兄弟和兰姑又怎会先后丧命,六名乡亲又怎会莫名其妙地死在墓室之中?对一名煞星,难道还需要心慈手软吗?”

老者黄浊的眼珠一下子瞪圆,胡子一抖一抖,指着黑衣汉子以及其身后的十几人说道:“什么妖孽,我看你们才是害人的妖孽。叶诚从崖上坠下,和小童有什么关系?在此之前也有人从崖上坠下,难道也要怪罪在这名小童身上吗?至于那六名乡亲,我看是夯墓之人偷懒,没有把墓室夯结实,这才出了意外,更和这名小童没有一丁点儿关系!”

未等黑衣汉子开口,人丛中已传来吵嚷之声,一名身材佝偻的秃头男子大声说道:“江秀才,你放屁!我王驼子自十岁起就开始跟着师傅夯墓,三十多年过去了,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次意外,就连你婆娘的墓室都是我夯的,怎么未见倒塌,你那时怎么不说不结实呢?”

话音刚落,另一名满面麻坑的红袍胖子yīn阳怪气地接过话头,说道:“老江头,就你能耐,这煞星刚出生一个多月就克死八人,若是等他长大,我万安镇上的乡亲恐怕会被他克死得一干二净。”

人群中顿时议论纷纷,一边倒地骂起江秀才,甚至有人嚷嚷着要把江秀才和那婴童一起沉江。

江秀才面sè铁青,右手颤抖,指向红袍胖子,说道:“王有财,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别忘了老夫当年可是救过你的命,就连你的名字都是老夫给你取的,今天竟然说这样的话,你的良心叫狗吃了?”

红袍胖子狠狠地呸了一声,说道:“当年是我叫你救我的吗?即使你不救我,别人也会救!况且你赖在我家吃了一年的白食,早就还够你人情了,还想怎么样?看看你给我起的什么狗屁名字,有财,嘿嘿,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发财了?”

众人哄堂大笑。

听闻此言,江秀才气血上涌,铁青的脸面瞬间涨红,右手指着红袍胖子,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八叔公轻咳几声,人群顿时再次静了下来,纷纷把目光从江秀才身上投向八叔公。八叔公把手中龙头拐杖在地上重重捣了二下,说道:“好了,都不要吵了,为了全镇人的安危,这煞星绝对不能留下。”

黑衣汉子轻蔑地扫了一眼江秀才,转过身去,向身边的几人挥了挥手,大步向祠堂外走去。这一次,跟在其身后的人更多了。

待人群散尽,江秀才从祠堂中慢慢踱出,步履蹒跚,面容愁苦,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十几岁,嘴里颤抖着说到:“孩子,虽然没有见过你一面,就冲你那哭声,老夫也知道,你若活着,必定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是老夫没用,救不了你,老夫枉读了一辈子圣贤书,到头来却一事无成,圣贤也帮不了我,更帮不了你!”

江秀才停下脚步,一阵剧烈咳嗽,丝丝殷红的鲜血从嘴角溢出!江秀才也不去管他,抬头望天,见那天空艳阳高照,混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愤慨之sè,说道:“瞎了眼的老天,你若真有道,就该降下神雷,把这些猪油蒙了心肠的害人蠢货全部劈死!孩子啊,你一定要记住,下辈子投胎时,莫要做人,这世间,做人难,做个好人难,做一辈子好人更……”声音初时愤慨,继尔凄凉,渐渐低沉,到了最后,几不可闻!

叶诚的两位兄弟和各自的老婆,正在低声交谈,为兰姑的丧事犯愁,破旧的小院内却闯进来一大群男人,为首的正是那名黑衣汉子。

未等屋中人站起身来,黑衣汉子已大步迈进小草屋,yīn冷的目光扫过整个草屋,最后把目光落在叶诚大哥的脸上,问道:“那个小煞星呢?你们把他藏到了哪里?”

见众人气势汹汹的样子,屋中的四人一阵紧张,叶诚的大哥讷讷说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什么小煞星?”

“装什么装,就是那rì夜哭叫,吵得老子睡不好觉的小孽种!”红袍胖子王有财不耐烦地大声说道。

“对,就是那小煞星,敢快交出来!”

“交出来,交出来,藏到哪里去了?”

“咦,怪了,这小煞星莫非知道大家要来,竟然不哭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气势汹汹地吵嚷着。

本章节完,未完待续!

第三章沉江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心中突突乱跳,叶诚大哥脸上强自挤出一丝笑容,陪笑道:“各位乡亲,这是做啥?我家侄子只不过爱哭一些,又怎会是什么煞星,再说了,有哪个刚出生的孩童不哭不闹呢?真有得罪大伙之处,我兄弟二人给大伙陪……”

未等他说完,黑衣汉子面sè一沉,摆摆手,止住话头,说道:“不是我等非要做恶人,实在是为了全镇乡亲的xìng命着想,大家已经商议好了,又有八叔公他老人家做主,今rì一定要把这克死父母的小煞星沉江,免得他继续祸害乡亲,你兄弟二人要敢加以阻拦,拿大家的命不当命,大伙只有不客气了!”

见叶诚的三弟仍要分辨,黑衣汉子脸上现出一丝不耐烦之sè,冲身后诸人厉声说道:“来呀!把他们四人看起来,屋里屋外好好地给我搜!”

身后数人一拥而上,把四人团团围在正中。

兄弟三人毗邻而居,家境清贫,能有多大地方?没过多久,已有人大声叫道:“快来呀,找到了,在这里呢!”

众人从草屋中一哄而出。纷纷循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朝猪圈边走去。

小童正趴在母猪肚皮上,有滋有味地吮吸猪nǎi,一只小手还不忘牢牢捉住另一只**,那四只小猪崽这两rì早已和小童混熟,失去了畏惧,挤在小童身旁,摇头摆尾,哼唧着吃得正欢。

众人不由一阵愕然。

猪圈中的母猪仿佛觉察到了不对,摇晃着站起身子,两只黄sè的眼珠中闪出戒备的凶光,张开大嘴冲着人群一阵哼哼!身体走动间,差点踩到小童身上。

黑衣汉子冲身边几名男子使了个眼sè,几人会意,一人拽起放在猪圈边的搅食棍,赶开母猪,另外两人跳进猪圈,抱出小童

三婶娘正被一群汉子架住双臂,不能动弹,眼看着小童被人从愤怒的母猪身边抱走,哭喊着叫道:“求求你们大家了,娃儿生来就没吃饱过,让他吃饱了再走吧!”

众人仿佛是铁石心肠,对她的呼喊,根本没有一个人理睬,反而指指点点,讽刺议论。

“看看,这不是妖孽是什么?猪nǎi都吃!”

“哼,也不知道叶家哪辈子做了缺德事,竟然生出这样一只妖jīng!”

“我说呀,把这克死父母的煞星沉到江里太便宜他了,应该把他架在大火上烧死!”

“叶家人真不知好歹,我们这是在救他们,他们还不领情,真是的!”

人群说什么的都有,而那被人抱在怀中的小童,却根本没有意识到任何危险。乌溜溜的眼珠东看西看,一点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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