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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炼成凰-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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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子!
    心里一紧,翩翩若流虹般的郁骁,怎么会疯!
    眼前顿时有些雾气缭绕,不知是不是怀孕的缘故,她总是忍不住想哭。
    直到方良灿无声无息,如鬼魅一般,出现在锦霓的视线里。
    背上的长剑始终佩带着,剑不离身,锦霓眼中闪烁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何防备若此,许是父仇未报,是以这般谨慎小心。
    “师父进宫了,给狗皇帝送药。”
    幽暗的犀利眼眸落在她脸上,只一瞬,便飞快离开,神色木然。
    朝阳就在他身后,映出似真非真的斑斓十色,照着他的阴冷神色,便更加明显可怖。
    锦霓看着他的稚嫩面庞,不解道:“良灿,你不舒服?”
    说着,站起身,手就要去探他的额头。
    哪曾料到,这孩子猛地一侧身,硬生生躲开了锦霓的手。
    然而,就在锦霓思量,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时,他却主动问道,“你要跟我们走?”
    锦霓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便继续自言自语道:“也好,离那皇帝远一些,因为我迟早要杀了他。”
    她讪讪一笑,有片刻的恍惚,且不说芈闲鹤自己武功高强,便是那近身侍卫,哪一个又是好对付的,凭他方良灿一己之力,饶是他武功盖世,又能耐他如何。
    看出她的怀疑,方良灿只是哼了一声,虽然面上淡淡,仍是回屋取了一件轻薄的干净衣衫,为她披上。
    “师父说,叫我看着你,等他回来。”
    对上她清澈的眼眸,少年情不自禁一怔,面上一红,呐呐开口,却不想,偏生有些此地无银的意味来。
    锦霓嘻嘻一笑,主动挽了他的臂膀,转身回房准备熬粥,等着云翳从皇宫归来。
    熙熙攘攘的市集,热闹非凡,每个月初五,都是楚京西郊赶集的热闹日子。
    且说锦霓觉得身子无恙,又着急找郁骁,便拉着云翳和方良灿,想要去市集打探消息。
    据说,有一种人,他们其貌不扬,做着最普通的小本生意,却是江湖中极为有效率和诚意的包打听。
    左右看了看,见并没有人多做打量这一女两男,三人踏进一家米铺。
    “老板,可有些上好的米?”
    云翳率先出声,扬起手来,拦下一个正在搬米袋子的中年男子。
    男子一愣,抬起眼,打量了云翳片刻,幽幽道:“好米自然是有的,不知晓客官要多少?”
    说着,手里捏了个手势,不知情的人,却只会以为,他是不经意。
    云翳眯细了一双眼,淡然道:“我要一粒米。”
    锦霓失笑,这不是耍着人玩么?哪想到,那老板恭顺地一弯腰,向里间一招手,“三位里面请。”
    泡上一壶好茶,那米铺老板双手奉上,这才垂手站在一侧,恭敬道:“不知教主有何吩咐。”
    云翳接过那茶,看了身边的锦霓一眼,安抚地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伸出一根食指,蘸了蘸那茶水,在桌上慢慢地写了一个字。
    米铺老板微微踮起脚,借着光去看,待看清,不禁有些动容,抬起袖子,擦擦脑门上的汗。
    锦霓也侧首去看,只见那桌上的水渍,赫然是一个“郁”。
    她有些感念地望了他一眼,这才知晓,这个男人是真心想要帮自己的,并非是那般拈酸吃醋的小气男人,不由得眼神愈发放柔起来。
    然而,见那米铺老板许久未说话,她心底也是一沉,难道……
    果然,只听那人轻声开口道:“教主,实不相瞒,江湖中连知道郁氏兄弟这几年动态的人本就不多,而那知道他们便是无往城城主的人,更是凤毛麟角,属下也是派出无数人手暗中打听,才了解一二。”
    手,一下子攥得死紧,连这样的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单凭她一个人,就如何能够理出头绪?若不是在宫中机缘巧合,锦霓真的不敢相信,郁骁还活着。
    也许……不是他……不过是巧合……
    只一想,便有些眼眶发热,手上忽然重了一重,是云翳。
    “当日大火之后,可有什么消息?”
    云翳看着那桌上的水痕,渐渐干了,片刻之后,桌上已无任何异样,这才略略颔首,开口轻问。
    男子有些踟蹰,不觉看了看锦霓和一直冷脸的方良灿,犹豫片刻不敢出声。
    “但说无妨!”
    “是!教主,那日大火当真惨烈,小的也只是此前听说雷家的火器可怖,未想到威力忒得巨大。然而,却有人言之凿凿,赌咒发誓说自己看见,大火中有一道人影射入火中,片刻后挟着另一人出来……”
    男子小心地措着辞,不住地偷望面前人的表情。
    “咣当”一声,茶杯跌落在地,只见锦霓脸色惨白,重复道:“出来?出来了?”
    她双眼失神,猛地站起,一把抓住那老板的手,喋喋道:“你确定?看见了?真的有人活着出来了?”
    男子被她吓得连连后退,口中不住求饶道:“姑娘、姑娘您松开小的,小的小的……”
    他看着眼前虽动人,行为举止却癫狂的少女,一时间自己竟是语无伦次,面如金纸了。
    云翳起身,一脸忧色,将锦霓纳入怀中,安抚道:“别急,听他说完……”
    好一阵子,她才缓过来,颤抖着在云翳怀中站定,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仓惶失措的男人。
    “您说……是有人说……看见有人出来?可是……可是郁氏兄弟?”
    米铺老板再次落下涔涔冷汗,咽咽口水道:“姑娘,小的也只是听说,不知道教主对这件事如此上心,小的还要去查,才能知道真假……”
    眼眸一闪,云翳冷声道:“可以将其他事暂且都放一放,叫你的人都去查这件事,至于钱财人手,有任何需要,你可以去分堂口找我的人,明白了?”
    男子赶紧垂手领命,却忍不住猜度这其中纷乱的关系,一直到把三人送出门,他也不晓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别急,你听我说,我一定会帮你找到……”
    话还未说完,就看锦霓懒懒地挥了挥手,抬眸对上他的眼,“云翳,我自是信你的,可是,我现在心里好烦乱……”
    说罢,泪痕在眼角一闪而逝。
    刚要开口,却听得远处一片喧闹,略一望去,远处似乎人很多,指指点点,嬉笑怒骂一般。
    “这里太乱了,我们先回去,一有消息他会通知我们的。”
    圈住锦霓的肩,三人刚要离开,冷不防她开口道:“我想去看看,前面那么吵,究竟是怎么回事?”
    跌跌撞撞,醉里乾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谁能想到,这是少年扬名的郁家三少?!
    猩红的眼,透过油腻的长发,望着周围那人与景,眼前的世界已然变形扭曲。
    狠狠灌了一口劣质的白酒,男人摇摇晃晃地行走在热闹的集市上,看着经过的人,莫不是对自己躲闪不及,心中不由得泛起冷笑。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
    可是,郁骁,你真的能够看得穿?!
    你若看得穿,何苦这般,何苦……
    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往日非琼浆美酒不饮的三少爷,如今酒入愁肠,喝的竟是连脚夫都不屑于喝的酒。
    脚步虚浮,耳边竟是喧闹的吆喝声,耳膜一阵刺痛,郁骁只觉得眼前缭乱,打了个酒嗝,泛上来酸气。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眸一闪,竟是看见个窈窕纤细的身影,他生生顿住脚步。
    是她?是她么?
    他再也挪不开眼,眼睛跟着那身影在动,可是却迈不出脚。
    那夜她红裳美妆,烛影摇曳下,她是他的新娘。
    却不想,一眨眼,沧海桑田还未见到,她却已化身修罗,誓要报复。
    弯下腰,肮脏的状如乞丐般的男人捂住作痛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呕起来。
    于是众人便更加指指点点,大声嗤笑起来。
    “哪里、哪里去了……”
    待郁骁浑浑噩噩地支起身子,头痛欲裂地想要再捕捉那抹身姿,他才惊恐地发现,她、她不见了!
    发红的眼,贪婪而急切地四处寻找着,他要找到她,见到她之后,问个清楚,到底,她可曾有一丝真心!
    抬起脚,那久未运动的身体浑身酸疼,可他顾不得,冷冽地在人群中扫视着,终于——
    他疯了一般,扑上去,大手死死地抓住那女子的肩头,不顾一切地将那人扳过来,面向自己。
    “啊!”
    女人尖利的一声喊,彻底粉碎了郁骁的幻想。
    却不是她,只是个背影同样妖娆可人的少女,乍一看见如厉鬼般的郁骁,吓得失声尖叫,连手里买的东西都扬出去。
    那女子身边是个身形粗壮的庄稼汉,见自己的未婚妻光天化日之下被人非礼,登时涨红了一张圆脸,双眼圆睁,不问青红皂白,抡圆了胳膊便向那疯子的脸上招呼过去!
    这汉子身强力壮,其实也不过是仗着一身蛮力,若是曾经,怕是连一片衣袂也碰不到郁骁,然而此时……
    一声巨响,他已重重跌落在地!
    心,一下子凉透,原来,自己还是无法忘记,便将那寻常之人,看作是她罢了。
    
    第266章 嚎啕大哭惨相对
    
    青石地面,被那响晴薄日照得滚烫滚烫,衣不蔽体的疯癫男子就那样,倒在地上,嘴角泌出一丝鲜血。
    “臭要饭的!敢动我媳妇,看我不打死你!”
    庄稼汉铁青了一张脸,任凭那娇滴滴的少女在一边劝解着,仍是几步上前,抓起郁骁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几近破碎的衣领,上去便是一记重拳。
    那丝丝血痕,便从鼻腔、口腔中蜂涌而出,原本黑黢黢看不出眉眼的脸上,霎时红黑交错。
    赶集的人群顿时热闹起来,小贩和行人都自动自发地围起来,放下手头的活计,做起看客来。
    已近晌午,若是平时,这集市早该散了,如今,却因为这一场热闹,而吸引了诸人的注意力。
    锦霓不知为何,心中忐忑难安,明明听了那米铺老板的一席话,又有云翳的保证,应该心安。却不想,她走了几步,耳听着那人群中又是笑又是惊呼,竟有些揪心起来。
    “慢一些,小心脚下!”
    云翳一脸忧色,一边护着她,一边小心地提走路上的石块。
    方良灿性子急,冲师父一点头,率先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先看个究竟。
    “这里人多眼杂,你抓紧我。”
    云翳叮嘱着,生怕一个不周,锦霓被路人刮了碰了,如今她肚子里还多着一块肉,可不能大意。
    再走几步,方良灿已经看清了前方势态,抱着胳膊走回来,面无表情道:“不过是市井流氓打架斗殴,有什么可看的,小心你呕起来,本就吃得少!”
    他虽是神色很冷,然那话语里仍是透着关切,听了他的话,云翳若有所思地望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可方良灿蓦地一怔,继而浑身不自在起来,彷佛那少年心事被人看穿一般。
    “是啊,我们回吧,那边一有消息,我就会马上通知你。”
    口中也劝着,锦霓点点头,刚要转身,忽然脸色一变,继而飞快地挣脱云翳的怀抱,向那人群冲去!
    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就像是夏日午后异常闷热的天气,叫人难受憋闷得喘不过气来。
    她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在下一秒就叫出来。
    近情情怯么?
    她不确定,一面是希望自己眼花看错,一面又恨不得前面的人,就是……
    他!
    因为,刚才那不经意的一瞥,她透过人们脚下的缝隙里,看见一只握着画轴的脏兮兮的手!
    画轴!画轴!
    莫不是那个,用乾坤扇,换了一幅美人图的,那个人?!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敏感多疑,这世上的画轴又岂止万万千千,可是……
    奋力推开那面前围坐一团的人,锦霓看见那平躺在地上的人,说不出话来。
    她垂下脸,想要认真分辨,然而却在这关键时刻,眼睛却模糊得紧,看不真切。
    胡乱地伸手去擦,手背上顿时沾满水珠儿,越擦,那眼前就越模糊。
    几步踉跄过去,她跌倒在那人身侧,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拂开他脸上的发丝,看得清楚一些。
    手尚在半空,忽地腕上一痛,原来,那一直闭着眼平躺的男人,猛然间截住她的手腕,眼神骇人地瞪着她!
    锦霓下意识地一缩,却在对上那双眸子的一瞬间,仿佛被定住一般。
    “哎呀,这庄里,其实就属三少爷最难伺候,他那么爱干净,啧啧,上次听说二少爷房里的丫头,不小心溅上一滴清水,三少爷便好大不愿意,特特回房换了衣裳才出门……”
    “你还说呢,咱们三少爷那般出尘的人儿,怎么能和那凡夫俗子做比较……”
    “快别说了,这衣裳是三少爷最喜的白色,洗不出本色来可就糟了!”
    彼时的步莲华刚巧在树上打坐调息,不想竟听见婢女们的谈话,不由得微微一笑。
    郁骁,纵然总是欺负她,可毕竟,是那样好看的男子呵。
    她咬住自己的手指,硬生生地不叫自己嚎啕大哭,可那眼泪却丝毫控制不住,大颗大颗连成串儿滚落下来。
    郁骁圆睁着一双大眼,似乎看了这个跪倒在自己身边的女子一眼,挣扎着要起身。
    而赶上来的云翳和方良灿,也被他二人的动作反应弄得一愣,方良灿飞快出手,止住了那个大汉的动作,只一只手,便将他按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锦霓!”
    云翳赶紧将她拉起来,怕她闪到身子,她原本被郁骁握得紧紧的手,此刻却突然无力一般,软绵绵地松开了。
    “不要!不要啊云翳!他是……他是郁骁……”
    锦霓抽噎着,疯狂地挣扎着,就是不肯站起来,一把抓着郁骁的手,勒出深深的红痕来。
    蓬头垢面的男子,傻了一般瞪着她,任凭她哭号喊叫,就是不发一言。
    “郁骁你不识得我了么,我是莲儿,我是步莲华……”
    终于,锦霓从云翳怀中挣脱,扑到他身上,拼命摇晃着他的肩。
    却见郁骁许久未动的眼珠儿,闻言那么转了一转,视线对准了她。
    锦霓含着眼泪直视着他,巴望着下一秒,他便回魂,认出自己来。
    可是,他却只是看了几眼,眼神一散,瞳孔剧烈地收缩成一线,胸腔剧烈起伏,“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郁骁少爷,为何您那般偏爱白衣?出门在外,与人动手,白衣难免沾血,换起来多不方便。”
    少女托着腮,坐在船尾,轻轻地问。
    白衣青年站在船头,风吹动他的白袍,猎猎作响。
    “若是与人动手,他的血粘在我的衣裳上,我便有了快感;若是我的血沾到我的衣裳上,我便想,技不如人,活该被砍,哈哈!”
    少女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不以为然。
    而此刻,他身上肮脏破烂的衣裳上,已经真的沾满了他自己的,斑斑血迹!
    锦霓躲不开,也跟着被喷了一脸的血,血与泪全都顺着脸颊往下滑落,她不肯擦,仍是拼命抓着郁骁。
    “呵、呵、呵……”
    吐过血的男人,胸腔里发出闷闷的哑音,不断喘息着,血腥气沿着喉咙一路翻滚。
    他喘息得极为艰难,双目失神,几乎叫人心生错觉,下一口气,就要倒不上来。
    锦霓抹了一把脸,低下头猛地咬住他的嘴唇,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悸动,却掐紧他的肩头,只管伸舌顶开他紧合的牙关,探入他口中的同时,渡气给他。
    腥热粘稠的液体,沿着两个人的嘴角蜿蜒而出,那是他未吐完的血。
    他却只是用黑得深沉的一双眼,用那无神的眼珠盯着她。
    一口绵长的空气传给他,郁骁闷咳了一声,又涌出一口血,却咽了回去,哑着嗓子爆喝一声:“滚!”
    喊完,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额上的青筋不断绷起跳动,身子却沉了下去。
    “郁骁!”
    锦霓疯了一样托住他,然而她昏过去前,记得的最后一句话,是他的那一句,滚。
    他叫她,滚。
    爱恨情仇,生死依偎,到头来不过是一句,滚。
    方良灿做好了饭菜,每一样菜都捡了一些,专门又盛了一碗,这才走向锦霓的房间。
    她近来身子很不好,害喜的症状开始明显,吃了吐,吐了便不肯再吃,一日三餐,竟然连人家一餐吃得还少。
    果然,她还是歪在床头,只是看着摊在床上的那幅美人图。
    方良灿见识过,画功倒是不错,然而只是形似,却未曾神似,那画卷边缘上是星星点点的血渍,看上去更是惨淡。
    锦霓却当成了宝贝,和那把乾坤扇放在一处,不去看郁骁时,便看着这两个死东西出神。
    “吃饭了。”
    他敲敲门,咳了一声,对上她转过来的脸。
    “良灿,你放在那里吧,我一会儿就吃。”
    少年却倔强起来,抓了一把椅子,端着饭就坐在她床边。
    “若他真的醒不过来,你便就是这么不死不活的过一辈子?”
    他敛着眉眼,语气只是淡淡,看不出喜怒。
    锦霓这才真正地望了他一眼,慢腾腾收起画轴,不发一言。
    她不知道,他还能不能醒过来,哪怕是,醒来后,就跟她说一句,你给我滚。
    她也会欣喜地涌出泪水。
    那日在集市上的不期而遇,她终于找到了他,可是,他晕过去后,便再也没有醒来。
    “锦霓,你要做好思想准备,他先前伤得太重,这一阵子又是刻意寻死,风餐露宿,身体早就不行了,你……”
    云翳忧心忡忡,却不得不道出实情。
    虽是情敌,钟爱同一名女子,可他此刻心头沉重得难受,他宁愿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生龙活虎地蹦起来和自己比试,也不愿他这样,成为所爱之人心头最沉重的枷锁。
    “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有没有?”
    饭碗突地落地,少年铿然起身,一把抓过她的手,将她被迫提起来,她轻得像个孩子,不,她根本就是个孩子。
    凄苦一笑,锦霓并不挣扎,启唇幽幽道:“他不会不醒的,我曾经很恨,死了都能活过来;他现在恨死我了,又怎么会不醒来呢?”
    说罢,她一脸坚决地望着他,毫不闪躲,万分坚定。
    
    第267章 换血救人冒风险
    
    丧气地收回手,将她抱回床上,方良灿颓然道:“我再去给你盛一碗饭,你不吃,孩子总要吃的。”
    果然,提到“孩子”,锦霓的眼亮了一下,闪动着一丝柔情。
    “是啊,孩子,郁骁若是知道,一定高兴。”
    她喃喃道,她不清楚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可是,也有可能是郁骁的,不是么?
    方良灿拾着碎片的手一顿,那锋利的边缘便顿时扎伤了手指,他却未发一言,沉默起身,给她掖了掖被角,出去了。
    一推门,却刚好是云翳站在门外,脸色疲惫,神情索然。
    “师父?”
    方良灿惊了一跳,刚要说话,云翳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他拉到一旁。
    两个人并肩站着,这几个月,方良灿的个子窜得很快,几乎要与云翳一般高了。
    就怎么站着,两个人都不开口,直到云翳一脸慈爱地拍了怕良灿的肩,轻声道:“良灿,师父待你如何?”
    良灿一挑眉,正色道:“师父为何这般问?”
    云翳笑吟吟,不答反问道:“你倒是说说,如何?”
    良灿这才道:“我跟随师父时间虽短,却是懂得分辨好赖,师父待我,自然是好的。”
    云翳点点头,这才撤回放在他肩头的手,半晌未曾开口。
    他们因为郁骁,而耽搁在京郊,除了一面要照顾不醒的郁骁,还要一面小心芈闲鹤遍布全国的天罗地网,师徒二人都有些疲惫不堪。
    “我很爱她,他也很爱她。”
    云翳冲着郁骁的房间一颔首,接着道:“我们都是为了她,能舍掉一切的人。所以,我们也算是惺惺相惜罢。”
    良灿忽然心头浮起不好的预感,可他一遍遍安抚自己道,师父是极爱那女人的,他是不会放手的。
    可是那样的眼神……
    “郁骁,你那么要强的人,怎么会这般堕落,堕落到睡了一觉就不肯再起来了……”
    锦霓打来一盆热水,沾湿了毛巾,轻轻地擦拭着他的脸,他的手,边说边落下泪来。
    “你再这么睡下去,等孩子出生,你也看不到第一眼,孩子满月,你也喝不到酒,你看你,怎么能这么无赖……”
    “你从来都不肯落于人后,可是你看这一次,不是我偏心,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怎么忍心睡下去……”
    “其实你当时冲出去时,我就后悔了,那一刻,我恨不得跟你们一起走,这样,黄泉路上,还有你们牵我的手……”
    “郁骁,快些醒过来,我好要问一问你,郁骥和郁骐,他们到底在哪儿……”
    她就这样,边说边擦拭着他的身子,却不知道,一抹修长的身影,在门口,伫立许久。
    ——
    近来锦霓极其嗜睡,白日里除了与昏迷不醒的郁骁说上半个时辰的话,此外的时间几乎都是拥被而眠,不分白昼黑夜的。
    云翳说,那是怀孕症状,无需紧张。
    可是,看着他因为不断打听郁骥和郁骐的下落,和每日照顾郁骁而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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