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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炼成凰-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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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着头,合上眼。
    直到此刻,步莲华仍不知道,他是否爱她,还是,和其他男人一样,只钟爱着她诱人的身子?
    眼前的男人,和方才在温泉与她痴缠的人儿似乎纠缠在一起,在眼前晃着,叫她辨不清。
    她的失神被他发现,似乎在埋怨她的不认真,云翳嘟哝了一句。
    “在想什么?”
    男人的暗哑嗓音中,有一丝勉强压抑的不悦。
    “没,没什么……”
    步莲华回过神,温柔地回吻住他的喉结。
    他一震,由着她的小舌头来回洗刷着自己的喉结处,心底像是爬了一只蚂蚁。
    “我们什么时候下山?”
    她停住,忽然偏过头去问他。
    云翳仍是沉浸在极大的快感中,模糊地问道:“什么?”
    “我要去救我师父……”
    他的眼睛突地睁开,里面盛着复杂的情绪。
    “小仙女,在我的身下,你还要想着别的男人么……”
    这个小气的男人,明明是他用救人来引诱她,却此刻又翻了脸。
    原来男人嫉妒起来,和郁家那两位难缠的少爷,没什么分别呵。
    脸色一白,她懵住,再一次想起了郁骁那张带着玩世不恭笑容的脸来!
    
    第187章 仙魔本就一线隔
    
    梦醒时,已是正午,两个人竟是一晌贪欢。
    “快起来,好丢脸啊,叫别人该怎么想……”
    从云翳的怀里挣脱出来,步莲华红着脸,弯腰从地上拾捡起四处丢弃的衣服。
    眼前一花,只见一截白花花软绵绵的细腰在自己眼前扭动,云翳不由分说地支起上身,双臂一揽,抱住她。
    “哎……”
    步莲华娇娇媚媚地叫了一声,索性抛开满脑子的烦乱思绪,轻靠在他身上。
    他干脆将她如婴孩般抱在怀里,双手一用劲儿,将她掉转身子,两人面对面。
    托高她的小蛮腰,他刚好够得着她的粉颈,细细地噬咬起来,却小心地避开那领口处。
    夏日里的衣衫薄透,她还未嫁人,他生怕露出爱痕,令她在外人面前不自在。
    “小懒猪,不能再睡了。”
    云翳吻吻她的脸颊,无限爱怜,“我知道你累,可是到了午饭时间了,大家都等着呢。”
    他拿过她刚刚捡起来的衣服,一件一件,帮她穿上。
    先是亵裤,然后是水红的肚兜儿……
    免不了,又是一番耳鬓厮磨,脸热心跳。
    刚要开口,云翳的眉头忽然皱起来,扬声道:“外面是谁?”
    门口有慌张的脚步声,还夹杂着跌倒的声音,一个狼狈的声音响起:“小、小师叔……我……我来喊你用午膳……”
    不用看,就能想到,那小道士一定是红了整张脸,慌里慌张地在门口绊倒了。
    “知道了,去吧。”
    这边,云翳仍旧是气定神闲,手上动作不停,将外袍的带子帮步莲华系好。
    那边,步莲华大气也不敢出,一张小脸儿绷得紧紧的,生怕被人听见了去。
    “要吓死我了……”
    她险险地开口,拍着胸脯,望向云翳。
    这一抬头,她忽然怔住了。
    云翳的额前,似乎有一团煞气,在隐隐流动,而他原本清明的一双眼,也彷佛透着一阵骇人的光芒来。
    “云翳……云翳……”
    她紧张,忙伸手在他眼前晃,唤着他的名儿。
    “嗯?没事……”
    他的脸色忽而和缓过来,那黑气也似乎在一瞬间消散了,眼中的妖光,收敛起来。
    步莲华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午膳时,静谧的斋堂之内。
    《道德经》有言:“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道士们齐聚在斋堂内,按照规定献祭后,依次坐好,无不是细嚼慢咽,津津有味。
    作为出世之人,不得沾荤腥,包括葱姜蒜一类,更遑论杀生。
    故而饭桌之上,不过是清粥,馒头之类。
    令步莲华真正惊讶的是,就连德高望重的仙人——灵葆真人,竟也同观中弟子一同用膳。
    她被安排在一个极隐秘的角落里,因为毕竟男女有别,又不是观中之人,可是她仍旧被灵葆真人那目光震慑到。
    仙风道骨,出尘入化。
    他若有似无地向步莲华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并未开口,而是像寻常弟子一样,安静地坐下用餐。
    寡淡的饭菜,步莲华食之无味,然而比起口腹之欲,她更担忧灵葆真人对她和云翳的态度。
    到底是世俗之人呵。
    放下竹筷,她擦了擦嘴,四下里偷偷望去,云翳在前面几排的桌子前,同其他人一样,默默不语地吃着饭。
    偶尔一颗饭粒落下,他都会连忙拾起,放在嘴边吹吹,然后放入口中。
    她默然,只觉得在盘龙观中的他,有些陌生。
    她在这一刹那,竟有了罪过的念头,这样一个清修之人,难道她要拉他入魔不成?
    正想着,忽然耳边响起一声脆响!
    “咣当!”
    接着,便是瓷碗落地,碎成几片的声响传来!
    “小师叔!”
    “云翳!”
    缭乱的脚步声,混着焦急的高喊,步莲华眼前一花,已经有不少蓝袍的道士冲上前。
    等步莲华反应过来,冲入人群,挤到前面时,只见躺倒在地上的云翳一只手紧紧地掐着胸前的衣襟,一只手用力地按着自己的一侧太阳穴。
    脸色泛白,嘴唇乌青,眼眶深陷,已是昏死过去!
    不等她接近,细细查看,只见灵葆真人进抿双唇,出手急如闪电,封住了云翳胸前几处要穴!
    有两个年长的道长,手脚麻利地轻轻抬起云翳的身子,在灵葆的授意下,慢慢往外走。
    “你们要带他去哪儿?”
    步莲华再也顾不得其他人的眼光,拦在那两个道士面前,挣扎着出声问道。
    “你也跟过来。罢了。”
    灵葆幽幽叹息了一声,捋了捋雪白胡须,一甩拂尘,疾步向外走去。
    踏入灵葆真人的寝房,那两个人将云翳请放下,虽不放心,凡无奈不能忤逆师尊,躬身退下。
    房间正中,是一幅苍劲有力的书法,上书“道常无为而无不为”。
    可惜步莲华没有心情欣赏笔法,她只忧心着云翳的生死。
    “步姑娘,稍安勿躁。”
    灵葆真人缓缓吐出一句话,转身向床边走去。
    步莲华不敢多言,只得跟了上去,刚走一步,只觉得脚下一空,定睛一瞅,原来方才灵葆站立的地方,竟有了两个深深的脚印。
    她心底一抽痛,知道这次云翳,在劫难逃。
    那是方才灵葆站的地方,他站着时气定神闲,指挥若定,步莲华原以为他心境空澄,一尘不染,却不知他也已经在心中惊涛骇浪,以至于藏不住浑身的内力,将地上踏出两个深深的印记来。
    她吸了一口凉气,暗道不好。
    “道长,您快医治好他啊……”
    走到床畔的步莲华,见灵葆真人,居然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心急如焚,止不住出声哀求。
    “琳琅振响,十方肃清,河海静默,山岳吞烟……天无氛秽,地无妖尘……”
    灵葆真人比了个手诀,低低诵道。
    她听不懂,便愈发焦急起来。
    “步姑娘,贫道给你讲个故事吧。”
    灵葆真人一掀衣摆,缓缓坐下,微微合上眼。
    步莲华虽满腹心火,但无奈并不懂医术,也暗自揣度,他是云翳的师父,应该不会害了他吧。
    于是,她只好站直身子,恭敬道:“但听教诲。”
    灵葆点头,瞥了一眼无知无识的云翳,慢悠悠道:“仙与魔,本就一线之隔。一旦走火入魔,修行之人立被心火反啮,马上会化成一团焦炭。”
    走火入魔?
    云翳是走火入魔了?
    她不敢出声,屏息聆听。
    “贫道当年,曾亲眼见过一事。师祖曾有一日,在松下修行时,见到一采桑女,心火一动,八十年苦修化为乌有。”
    灵葆叹了一声,继续道:“贫道当时年幼,只见得眼前一亮,一棵方才还葱葱茏茏的松树立时被炼成了木炭。如今过去了已有近百年,偶尔想起,贫道仍然有些心悸。”
    话音未落,步莲华已经脸白如纸。
    “今日一早,小徒与贫道提及与你步姑娘的种种,贫道便已心生忧患,未曾料到,这劫数来得竟是如此之迅疾。”
    步莲华摇摇欲坠,勉强扶住手边的木桌,颤声道:“是……是因为我……”
    灵葆真人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将头转向一边,看了看云翳,这才轻声道:“与你无关,也与你有关。这是迟早的事儿,不过,你的出现,加速了这一恶果。”
    还来不及问清这话里的含义,她只听得一阵沙哑的闷咳,从云翳的胸腔前闷闷地发出。
    “咳咳……”
    灵葆疾步上前,探着他的脉象,常年不动声色的脸上,也滑过一丝诧异与担忧。
    “他……”
    灵葆真人迅速地放下云翳的手腕,似乎颇有些难以抉择。
    “步姑娘,贫道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
    “我愿意!”
    她咬着唇,大声打断他的话。
    若是她能使上一分力,只要能救他……
    “今日之后,还望步姑娘,离开小徒。天大地大,再不相见!”
    步莲华愣住,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好……我答应……”
    灵葆真人似乎未料到她竟答应地这般轻松,也愣了半晌,这才继续道:“云翳年幼时,贫道在盘龙山脚下拾到了襁褓中的他,当时,他体内有一股奇怪的强大真气,贫道只好用内力封住,这样纯阳的真气,使得他天赋异禀,练功事半功倍……”
    他停下,再一次一声长叹,“他与我提及你二人的事,贫道便忧心,你的至阴气血与他交融,会不会乱了他全身的气流,哎……”
    不知从哪一句话开始,步莲华已经抑制不住满眼的泪水。
    他为了救她,竟是连命也不肯要了么。
    云翳,你好傻。
    “我能做什么……”
    纤细苍白的手指颤巍巍地伸出,拂过云翳已经变成青白色的脸颊,垂下眼睫,一滴几不可见地泪,滑落在他的眼角。
    小窗半掩,暗香浮动,有幽幽的荷花香气传入鼻端,清香远溢,凌波盖翠。
    传说道家创始人老子,一出世便能行走,一步生一朵莲,步步生莲,共为九朵。
    步莲华见灵葆真人已走远,一个闪身从斜开的窗飞身而去,如飞燕一般。
    足尖一点,她直直踏在那荷花池的大理石灯台。
    
    第188章 劫数难逃两别离
    
    掠出去的时候带起一阵惊风,可随即便稳稳定住,灵巧的转身,裙裾还未扬起,素白的手儿一伸,轻微的“咔嚓”一声,一朵半开的蓓蕾,被她折下。
    兀自滚动着露珠的花骨朵,被她捏在手里,透明的露水沾在粉白的花瓣儿上,滴溜溜转了一圈儿,终是落了下来。
    滑入池中,伴着她的一滴泪,消失不见。
    轻轻将手中的花蕾放在案几之上,步莲华纤指一动,缓缓脱去衣衫。
    如片片碎落的羽翅,生平第一次有了种发自内心的怯懦和伤悲。
    一身凝脂般的玉肤,似雪样白,月般清。
    明明是轻盈袅娜,一笑生春的少女,此刻却是眉挑不胜情,似语非语般的婉转。
    她还记得他指尖的轻佻,皮肤的灼热,一热一凉的两具年轻身体贴在一处的心悸。
    那轻喘、微疼、酥痒、和最巅峰的晕眩……
    床上的云翳,突然从嗓子眼深处,咕噜了一声,接着便是一声骇人的吼声震天!
    “啊!”
    原本清秀的一张面庞,此刻不仅布满汗水,额上更是高高突起着青筋,双目眦然,端的是吓人!
    赤红的瞳孔中,步莲华惊恐地发现,居然,在他眼中,竟然找不到自己的倒影!
    “云翳!”
    “啊!”
    两声同样尖利的叫喊,划破了室内的宁静安然。
    红着眼的云翳从床上跌跌撞撞起身,似乎浑身像是着了火一般,不停用手撕扯着全身,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的粗喘声。
    若他真的成魔,她该如何……
    明明是白昼,为何这般心寒起来?
    眼前的男人,曾与她日夜痴缠,娇吟暗哼,此刻,却像是一头失控的老虎般,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眼看着深蓝色的衣衫已经被他的大手撕成碎片!
    “我……给我……我要……我要什么……”
    云翳烦躁地用双手挠着头发,束发的发冠早已被他一手甩开,发髻散乱开来,如墨般的发飘零在肩膀,更添了一丝妖冶。
    他那双沉淀了幽深的眸子依旧深邃,可是流转的红色眼珠儿,似乎是两簇火焰,要将她和他自己,尽数燃成灰烬。
    步莲华刚想上前拦住他的手,就被他不经意甩开的木簪子划破了手臂。
    白嫩的肌肤上,顿时出现一条一寸多长的血痕,血珠子渐渐渗出来,滴落。
    “咝……”
    她痛得倒抽一口凉气,那簪子的尖儿好生锋利,划开皮肉,几乎见骨。
    云翳却好似没有看见一般,顺着她的声音,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力气好大,她手腕上突起的螺蛳骨,几乎被他捏碎!
    “云翳,是我,是我啊……”
    她见他已癫狂,不禁失声尖叫,试图唤回他的神智。
    泪水凝聚在眼眶,她强忍着逼了回去,双手紧紧握拳微微有些颤抖,哽咽着声音唤了一句,“云翳,你认不出我了?”
    那已然扭曲变形的俊美面庞,在听到她的声音后,似乎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即,变作更加急迫狰狞的容颜。
    本是晴朗朗的天气,忽然飘来一大片黑压压的云。
    雨落得急且密,秋日的雨丝本就凉意十足,只听得屋檐被雨水一遍遍冲刷的声音,响彻天地。
    斜风骤雨,满地落红。
    不过须臾,云翳像是暑天大热之人,身上竟渐渐升腾起若有似无的白气儿来,额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儿,一颗颗黄豆大小,顺着刚毅的面部线条,滴滴落下。
    那汗也奇怪,落入地下,“滋儿”的一声,化作一股青烟,带着古怪的味道。
    灵葆真人所言不假,仙与魔,本就一线之隔!
    云翳,云翳。
    她奋力抓住他不断自残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泪流如雨。
    “我要你。”
    话音未落,云翳摇摇欲坠的身子已经死死地压下来!
    陡然间,好一阵天旋地转,仿佛炽热的风暴将步莲华全身席卷。
    熟悉的情潮,熟悉的气味,她已然晕眩。
    全然陌生的云翳,粗暴,狠绝,满眼都是深不见底,没有一丝怜惜的欲望。
    他竟然认不出她了?!
    步莲华满心酸涩,只犹豫了片刻,便伸手环上他的脖颈,迎接着他激狂的吻。
    丝丝血腥的味道,在两人亲吻的唇上蔓延开来。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吻,应该叫噬咬还差不多,牙齿啃着她柔嫩的牙床,连舌也不肯放过,吸住舌尖,狠狠往自己的嘴里吸裹着。
    敏感的舌尖上传来剧痛,原来,云翳如一个饥渴的旅人一样,不仅用力吸吮,甚至在迷乱之际,用力咬着。
    “好痛……”
    步莲华再也忍不住,扑簌簌落下泪来。
    她的低泣似乎叫他一愣,在她即将窒息那刻,他由她已经红肿的唇上移开,炙热的目光里有着不解与迷惑。
    “你是……”
    不等她开口,云翳一个旋身,已将她抵至冰凉的墙壁之上。
    墙上的冰凉,使她打了个冷颤,还有丝丝的疼痛蔓延。
    但是她圈着他颈子的手却依旧没有松开,在他红如艳血的眼中,终于寻到了自己的影子。
    “是我……是我……”
    步莲华喃喃自语,不顾疼痛,主动去吻住他。
    纱帷清浅,曳地静垂。
    她的味道和他的气息纠缠,混成一处。
    他的温度惊人,比往日更炽热,她遍体清冷,被他烫得连连往后缩,只是再退,便是墙,避无可避。
    脚踝一痛,他已弯身执起她的一只足,一手捞起她的腰,她整个身子差点跌倒。
    感受着皮肤上若有若无的摩擦,步莲华本能地由喉间逸出轻吟,淡淡的声响,伴着他浓重的鼻息。
    她的反应不仅鼓励了他,更是刺激了他。
    身上的道袍,早已扯得粉碎,二人之间,再无一丝隔阂。
    云翳神志不清,可步莲华,异常清醒。
    她有些着急,怕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与他周转全身的精气,令他陷入走火入魔的境地。
    云翳癫狂地闷吼着,浑身紧绷,身体泛着晶亮的光,和隐隐的汗水。
    肌肉强健,体格匀称,他美得如同雕塑。
    刚硬与水嫩,融合在一起。
    颤抖的唇,从眉心到下颌,再到锁骨,再往下,往下……
    与曾经的温柔缱绻不同,这一次,他是在咬,在啃,在撕扯,在渴望着她的血与肉。
    他的残暴,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恐惧,娇小的身躯颤抖着,一个又一个深红、青紫的手印、唇印落在雪白无痕的身体上。
    可是,云翳,看不见她的痛苦,也听不见她的痛苦。
    他只觉得满脑子里有上百匹脱缰的野马,扬起无数尘土,咆哮着嘶吼着,将他的大脑生生撕裂一般的疼。
    骨缝里,像是燃起无名的烈火,那宛若蚂蚁般的噬咬,就在那熊熊大火中,愈发清晰明显。
    该如何?能如何?
    眼前的软香在怀,令他失控,只想在那熟悉的地方驰骋。
    这女人是谁?
    为何她的香气,她的轻喘,她的一切,都那么令他着迷,原本狂乱的身体更加疯狂。
    步莲华的脊背,铿然摔向那厚重的墙,脊椎处传来剧烈的疼痛。
    她不敢大声胡呼痛,生怕叫喊会引起云翳的魔性。
    外面的雨,夹杂着风的怒吼,那一扇窗没关上,雨丝渗进来。
    一池盛放的莲花,无论是全盛,或是半开,无不被那瓢泼大雨淋得乱晃。
    乱红无数。
    “云翳。”
    迷茫的眼儿顿时清明,步莲华居然在这一刻冷静下来,轻轻开口。
    “你爱我么?”
    淡淡的句子,被他的一声吼压住。
    她终究没能听到他的回答。
    在他破体而入的那一刻,她所有的理智仿佛都已经被抽空,剩下的只有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充斥着体内的每一根神经。
    屏住呼吸,她眼中滚着泪花儿,却强迫自己,全身全意地感受着他。
    被心魔纠缠的云翳,眼见她痛得脸色惨白,心中居然有着前所未有的快感,毫不留情地冲撞。
    步莲华浑身都已经麻木,只是心里一片清醒,拼命地张着嘴大口呼吸着,只是发不出哪怕一个音节。
    站不稳了,她被撞得散了架,一寸寸滑下去,却就在马上就能脱离他的一瞬间,被他再次狠狠拉回来。
    他的汗不断,乌发甚至在冷冷拍进来的秋风中,高高地胡乱扬起。
    好可怕。
    他宛如来自地府的幽冥,又或是忘川之上的厉鬼,迟迟不肯忘却前世的轮回噩梦。
    她已经到了极限,眼前都被自己额上落下的汗和碎发挡住,没有机会抬手去擦,就由着自己在那一片模糊中沉沦。
    云翳的气息,凌乱地可怕,挨着近,步莲华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体内的真气在四处流窜。
    原本的至阳真气,因为那一晚和她的迷乱,而造成了无可挽回的错误。
    就如同被破了一个洞的心房,再也补不齐。
    她没有办法,她的内功,向来差得可以,怪不得望月曾不悦,说她偏爱那些花里胡哨的招数,却不肯苦练内功心法,早晚要自食恶果。
    如今,却是真的有了劫数。
    无休无止的动作,一次次重复着。
    站着,坐着,躺着,跪着,她被玩弄成各种姿势各种形状,在他的狂风暴雨中,一次次交付着自己。
    身上的男人,剧烈地粗喘着,可是那股乱流,彷佛蛰伏起来了。
    她强撑着酸软到极致的身体,抬手去探他的脉象。
    虽然虚弱,可终于不再缭乱无章。
    那妖异的眼珠,也渐渐褪去骇人的朱红。
    云翳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
    步莲华眼疾手快,飞快地点了他的睡穴。
    睡吧,不要醒,而等你醒来时,一切都很好。
    魔,被抑制住了。但愿你从此以往,安乐祥和。
    她拉过床上的薄被,给他盖好,再一次轻抚着他的脸颊,擦去那大颗的汗滴。
    “云翳。”
    她站在朱檐之下,望着眼前的万线银丝飘过,水汽倾洒在脸颊一片沁凉。
    她像一个孩子,站在窗根儿,用手接着雨滴,洗去手上的污浊。
    然后,再没有看一眼,转身走入雨帘中。
    天地苍茫,孑然一身。
    
    独立外篇(二)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

    第189章 倦鸟归巢魂欲断
    
    钟灵地,毓秀山。
    高山绝谷,形式险要,雁无痕山,自古便是险峰,乃泰岚大陆第一高山。雁无痕山山脉连绵,毗邻着孤峰落雁山,两座山峰一大一小,遥遥相望。传说此地甚险,落雁山尚能落雁,而雁无痕山则是连大雁飞过都很难留下痕迹,足可见人迹罕至。
    如同一只雏鸟,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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