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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的城市-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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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以铺天盖地之势席卷着上海,当然,不仅仅是上海。
对它深表钦佩的人们占据着社会的各个阶层,在今日,我们轻而易举地便能看
到无以计数的细小族乃至第四代人乃至老三届都渴望着以新的形象而出现,我们同
样看到了数量较少的但雄心更大的一些男女正试图加入形象设计师这个绩优股行当,
顺便说上一句,他们并不缺乏才情,他们中也将会产生若干大师级人物,我的不少
朋友都可归于此列。
从时代变迁、社会开放、人性复苏、东西方文化相互整合(严格点说是西方文
化不断地蚕食东方民族)等等角度来认识,这股狂潮有着它的合理性,你可以将它
看作是人道主义哲学在这个世纪末的又一次呈现,这种新人道主义向一切渴望完美
自我的男女作着承诺:从人开始,到人结束。基于这点,我们将怀着万分同情之心
去看待细小族纷纷涌入城市林林总总的形象设计室,她们希冀自己以三十年代的名
媛淑女或九十年代的反叛娃娃等形象出现在社会面前并被人记取,这也是作为人的
天然权利和天然要求。
然而,理解这一点并不等于说我们就有理由放弃对这股潮流加以探究的责任。
知识界,尤其是媒体应有足够的清醒去告诉人们这样一个事实:从另一个角度和另
一个层面上看,所有的“形象设计”、“形象包装”都只是一个虚幻的承诺,都只
是一个美丽的欺骗,它们只是在单位时间内让你去作一次迷失本性的空洞漫游,随
后,你所窥见的世界本相便显得格外冷峻、格外尖锐、格外严酷。何况,对一个真
正博大、丰富、缤纷、壮丽的生命来说,她是藉着苦难、沉痛、悲凉而不是其他来
认识存在的方式和存在的价值。

主流与非主流的流行

在谈及这个年头城市流行焦点的时候,我想,在上海它呈现出的是主流、准主
流乃至反主流的多种流行格局。为方便起见,我把它概括为主流与非主流这样两种
状态。
在主流的层面上,我目击的是品牌理念正不断地渗透进上海林林总总的时尚男
女的内心中,以至产生了一个相对稳定且不断成熟的“品牌崇拜族”。仅以女子为
例,她们便已从若干年前对品牌一无所知前进到两年以前对ESPRIT的迷恋并进一步
前进到如今对C.D的狂热。看来这股热潮一时不会消退。我预言,随着上海有产阶
级的不断知识化,随着上海白领阶层的不断壮大,随着上海情调主义者的不断萌芽,
对品牌的追逐和崇拜将日益发展开去,成为主流的时尚男女生活方式的一部分,毕
竟,除了极少部分的超级富豪和极少部分的出世者,对品牌的炫耀对应了大部分男
女的心理,尽管,他们也许不会再犯不久以前将品牌标识缝在外衣袖管上这种过于
低级过于幼稚的错误。
略为推敲一下你便会发现,上海品牌族认同的是一个由凯迪拉克、钻石公寓、
巴黎春大、锦明大厦所构成的今日上海的规整世界,这世界依据的便是以西方商业
理念为核心的价值尺度。
在这样的大潮中我还目击了一股小小的逆流(逆流一词不含任何价值判断),
它指代的是对这一规整世界的反拨和反动。
比如,在上海的一些迪斯科舞厅里,一些时尚之女将自己的头发染成白色或银
白色。伴随着迪斯科强劲的律动,她们的那一颗颗布满白发的头颅正鬼魅一般地浮
动,同时,在这样的空间里,她们释放着自己的莫名或有名的疯狂。
我想,这种身影中包含的审美尽管多少有些病态,但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可
以理解的病态,因为一个充满了歇斯底里能量的空间要求的便是歇斯底里的精神,
它对主流的流行所生发的挑战和反拨具有相当重要的意义,至少,它打破了在一个
规整世界中产生的那种貌似高贵、衿持而实质琐碎、疲弱的流行格局。
我只是担心在迪斯科中疯狂起舞的白发魔女很快便成为上海全体时尚男女的仿
效对象。换言之,一旦这缕缕白发也一如不久前的黄发、红发披挂在上海的所有渴
望时髦的男女的面庞上,那么,一个令人作呕的时刻便将来临。在上海的流行舞台
上,我们经常目击一些非主流的流行是怎样乔装打扮成为主流的流行,一种激进是
怎样转变成了平庸。

松糕鞋:败坏口味的城市时尚

有时我真的十分惊讶,历史会以这样古怪的方式得以重现,我指的是那些又厚
又笨又重的类似松糕的鞋子在这座城市的风行。对我来说,松糕是今日已彻底消失
但在过去却温暖过我们童年心灵的物件。对今天城市的新新人类和后细小族来说,
这番记忆是无关紧要的,重要的是这个时代的时髦,因此,她们在98年初夏时节,
各自穿上了一双松糕式皮鞋或凉鞋,过于雄壮过于威武过于不可一世地在大街上行
走。
我注意到城市的成熟女性干脆利落地拒绝这一次流行。在这一个夏季,她们甚
至忽略了曾经风靡一时的皮拖鞋,选择了鞋头尖尖、后跟高高细细的皮鞋。应该承
认,她们的选择比较确切地对应了自己虽然丰满但依然曲线玲拢的身子,也比较确
切地对应了她们以精巧的饰品和精美的服装所形成的那份精致的美感。
新新人类与后细小族暂时还无暇顾及这份精雅文化。出于她们在今天社会中非
主流状态的现实情境,她们渴望的是在人群中被人注视被人关注被人谈论。
有许多方法可以做到这一点,其中之一便是获得一种物理意义上的高度。在她
们的感觉中,要想在茫茫人海中不被他人忽略,首要的前提就是在人群中“出类拔
萃”,这种“出类拔萃”甚至使一个最为平淡无奇的女人也能强硬地进入他人的视
域,在他人的心目中留下深刻的印象。由此,无论是较为成功地遵循了遗传规律还
是完全破坏了遗传规律的部分上海小女人,部套上了这么一双令我们瞠9结舌的松糕
鞋,这双松糕鞋确实有效地提升了她们的高度,确实使她们中原先生理高度有所不
幸的女人而今也能维持在差强人意的地步,但它的负面作用同样是明显的:那么娇
小的身材,原来还能给人一种“玲珑”的美感,在不合时宜地套上了这么一双笨不
可言的鞋子之后,纤弱、细巧的美感就此荡然无存,添加于身上的只是查理·卓别
林式的滑稽可笑;而那些身子本来就十分伟岸的女子,在这么一双生猛的松糕鞋的
衬托下,她们过于高耸入云的形象也令我们不寒而栗。
我们的口味就这样被彻底地败坏——当我们城市的大街上充满了如此之多脚穿
松糕鞋的小女人,当这些小女人对自身存在的任何一个细节部不加推敲更不加思考
的时候。

文身:越轨青年的愤怒暗号

他们在自己年轻的肉身(脚、大腿、臂膀、胸脯、肚脐、乳房)上——文上图
案,这些图案的内容或许各自不同,但都弥散着同一种怪异、诡谲、阴郁、冷酷的
气息,带着这一份与众不同的气息,他们阴暗地穿行在上海的大街小巷间,不时地
掀起感觉特别敏锐的人们内心的阵阵惊栗。
他们来自这座城市的一个非常隐密的部落——文身部落。
在这之前,上海已经瞥见过对“文身”自有一番信仰的人们,那些在人生的江
湖上闯荡多年的女人。这些城市的时尚女人试图通过对现代美容业一次深刻的祭祀
后,能够令她们暂时还花好月圆的容颜就此长盛不衰。因此,她们将“文身事业”
清一色地发展在自己的眉骨上方,更正确点说她们完成的只是纹眉。她们渴望用这
样一条技术的眉毛对身外的世界作着反复的调情,渴望以一个涂脂抹粉的女人的名
义来完成与一座灯红酒绿的城市的沟通。
他们却完全不同,考查他们的来历和身世,就会明白这里的分野究竟在什么地
方。
首先,他们非常地年轻,绝大多数都处于青少年这一人生阶段。这个年龄段决
定了他们特别地冲动、放纵和不能自制;接着更为重要的是这些过于年轻的男女都
有着让你不安的人生记录:不是因为某种不轨的行为受到过社会的制裁,便是由于
情感过于轻佻而遭致社会的压抑,要不就是源于天性的激烈、凶猛而为社会不容……
总之,这都是一些问题青年,或者换一个西方社会学家的术语,他们可被称为“越
轨青年”。
这样的背景决定了他们对待周遭世界的态度:他们讨厌、反感甚至仇恨这个世
界。这样的背景也决定了他们对待文身的态度,他们迫切地需要用一个特殊的符号
来向一个普遍不友好的社会发出信息,来寻找他们的同类,处于亚文化圈、反主流
文化圈中的同类。他们的深度在于既不会像某个年过三十但依旧风姿妖娆的时尚女
人以眉骨上的文眉来阿谀身外的世界,也不会像那些混迹于边高城中的新新人类以
一张贴纸来显示自己对文身的认同并且显示自己那一份不亚于罗德曼式的“酷”。
他们将文身当作一个暗号,当做茫茫人海中相互认同相互默契相互沟通的暗号,有
了这样的一个暗号,他们方能在这个充满敌意充满藐视的世界安顿自己紧张的灵魂。
“我知道,我是不被这个社会所接纳的,换句话说,我也不需要这样的接纳。
这个狗屁世界对我来说一文不值。我有我自己的社会,这个社会里有着的都是像我
这样的人。”小K这样对我说道,那片刻,他似乎不经意地向我撩起他的袖管,我看
见在他的小手臂上清晰地文着一条蓝青色的蜥蜴。他的眼神里有着的是和他十七岁
年纪不相称的阴沉沉的目光。
就这样,文身这个举动对他们意味的决不是一种惊世骇俗的审美观念,更不是
愉悦身外世界的一种浅薄时尚,当他们在自己肉身的某一部分刻下一条狰狞的蛇、
一头阴鸷的鹰或者一只凶险的编幅,他们同时表达的是自己那一份愤怒,那一份与
世隔绝的下意识,在内心深处,他们期待的是一个能够满足他们欲望、激情、疯狂
的黑色社会,在这个社会里他们将扮演一个真正的“凯撒大帝”般的角色,他们能
放任一切、主宰一切。
这应该引起我们足够的警觉,如果我们麻木不仁的话,那么,未来社会中最具
有破坏性的力量或许便是在此刻生成,届时,这个社会将会收获到一朵种植在今日
“文身”之地上的罂粟花。

文身:时尚男女的撒娇信号

他们以“文身”这种特殊的身体语言穿行在上海的大街小巷间,在表象上,他
们和酷爱文身的越轨青年十分相象,而其实他们与越轨青年完全不同,他们。
细心的读者一定已经注意到我在叙述他们的文身时特地加上的双引号,我的意
思是,他们并不是真的在各自的自然之躯上刻下神秘、诡异、阴郁、暖昧的各式图
案,从而表达自己与众不同的社会心理。他们所做的不过是在自己的身上粘上各种
各样的文身贴纸(这种贴纸既然可以随时粘上当然也可以随时撕下),他们用文身
贴纸想要表达的意思不一,但这些意思却同一地不会百多少深度。
现在让我对他们稍作描述。
他们的年龄一般都处于青少年时期或者最多是前青春期;他们的文化程度(以
学历为例)一般也不会大于大专更不用说本科和研究生了,换言之,社会的熔炉还
未来得及将他们的心灵熔炼得冷酷无比,而较为低下的学历又让他们解脱掉了文化
的紧张,这些特点使得他们在审美的指向上和越轨青年趋同。然而,他们短暂的人
生经历是一清二白的,他们对生活、对自我、对社会的态度是健康明朗的,这些特
点决定性地将他们与越轨青年区别开来了。
当他们惊奇地目睹着越轨青年身上林林总总的文身图案时,那些泛青的、稀奇
古怪的图案深刻地烙在了他们的脑膜中,但他们并没有将这些图案背后对人生、对
社会的仇恨心理也一同深刻地烙在了自己的心灵上。在审美的意义上,也只是在审
美的意义上他们接受着文身这个概念。生活每日每时都在发生着变化,新的景观新
的形象不断地刺激着他们的感官系统,这种刺激已令他们显出了审美的疲劳。古怪
甚至变态的文身却带来了新的气象新的激动,想象自己或白皙或土黄的肌肤上出现
各种各样的变化,令他们十分陶醉,他们不将由此而变得更特殊、更性感因而更有
魅力吗?此外,时尚的吸引力也令他们奔文身而去,当他们认为(也许是误认为)
文身是这个世纪末时期掀起的又一个时髦浪潮时,出于他们一以贯之的心理,他们
是不会也不甘被这个浪潮甩开在一边的。在这座城市中,我们不是许多次地看见了
他们这种奋不顾身的形象吗?
他们挑选了文身贴纸,那些价位不值一提,图案为恐龙、蝙蝠、蜥蜴、蝴蝶、
眼镜蛇等等的文身贴纸。他们无需像越轨青年那样真的在自己的肉体上刻下一些什
么,从而将一种真实的同时也是阴暗的情感记录在自己的肢体上,从而发泄愤世嫉
俗的破坏性心理。对他们而言,时尚本就是一种来去无踪、转瞬即逝的东西,城市
中的审美也潮起潮落、昨是今非,即贴即撕的文身贴纸恰好对应了他们这种“什么
都只是玩上一把”的集体心理。
令我们深感兴趣的是,玩文身贴纸的时尚青年有意无意地消解了在“文身”这
条城市暗流里涌动的那些危险和阴郁的东西,他们将越轨青年赋予文身的威胁意味
弃之一边,将一个本质上是畸零人对社会的愤怒暗号转换成了时尚青年对时代的撒
娇信号,自始至终发出着世俗、平庸甚至不免十分肉麻的信息:瞧瞧,我的身子是
多么妖艳,我的美是多么奇异和与众不同。
这样,城市斑澜着这些由义身贴纸包装起来的男女肉身,这些肉身说明的只是
随风而来又随风而去的城市时髦,那里面不包含一丁点社会紧张度,而这种让会紧
张度有时在我们的生活中是必不可少的。
第一章
?新人群批评:你真的了解他们吗

比“朋克”无聊的“家伙”

这一次我将带领读者来认识他们,那些比“朋克”远远要来得无聊的“家伙”。
在98年夏季的大街上,他们神气活现地向你晃悠而来,他们的外在标识是如此
地明显,以至于你一眼便能将他们与城市的另外一些时尚男女作出区分。他们的头
上一般而言总是一派五光十色,不是染着十黄的颜色,便是染着栗子的色彩,总之
与汉民族应有的发色完全不相干。他们的耳朵上则总是戴着两个耳环,其质地有金
有银,款式有俗有雅,那架势与传统的城市男人亦大相径庭。就发式而言,他们中
有人呈现出板刷头的强硬,有人则呈现出鸟窝般的混乱。当我们将目光投射在他们
脖子以下的地方,我们看到了一身黑色的衣服紧裹着他们的身子(他们的胸大肌在
黑色的T恤背后常常隐隐透出),再往下我们则看见他们的双脚往往套着一双后跟极
高的黑皮鞋。暂时,我还很少看到他们的手臂上烙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图案,但是,
我和人们一起看见了披挂在他们身上的那些闪闪泛光的金属挂件。这便是我们在这
一个夏季看见的那些与“朋克”似乎很有些关联的人们,然而,他们真的与我们熟
悉的“朋克们”有所关联吗?
历史早就告诉我们,在风云变幻的六十、七十年代,那些被西方社会叫做“朋
克”的人们与街头流氓们有着截然的不同,在他们稀奇古怪的服饰、斑驳陆离的发
型和惊世骇俗的行为背后,有着的是他们对一个高压、专制、单向度社会的愤怒,
有着的是他们对一种毫无创造力、自由度的既成体制的抗议,他们在表象上与主流
社会的格格不入,其实只是为了表达他们在内心中决不与一个彻底世俗化的世界同
流合污。简单地说,历史中存在着的“朋克们”,他们的历史深度在于对那个时代
的前卫状态作了积极的贞献,他们的看似随心所欲的生活方式背后有着那个时代最
深刻的思想,他们真的是与众不同的一代。
而我们所看见的这些所谓的“中国朋克”呢?他们的眼神是阴郁的,但那里除
了空洞大概不会有更多的东西,他们的装束是古怪的,但那古怪的装束至多说明他
们喜欢在他人的眼里能够获得更多一点回头率,至于他们的思想,如果你有可能与
他们交谈的话,你能得到的仅仅是“在这个社会里,我是最有个性的一个”这样的
说法。总之,在我的观察中,他们至多只能算是一些轻率的生活方式的实践者,在
他们故作惊世骇俗的装束和行为中,你如果试图在这里面主发掘一些思想,那肯定
将是一个徒劳之举,你如果想在这里面去获得一种启示,那更是看错了对象。我不
否认他们中的某些人会有一些想法,但也就是一些想法而已,在那里你找到的更多
是哗众取宠,是招摇过市,是欺世盗名,换言之,他们的标新立异只是肉体的最直
接的表现和冲动,只是生命的最浅层次的表白和呼告,它无关于一种深刻的体验,
无关于一种复杂的经历,更无关于一种痛苦的思索……因此,我将他们认作是一些
比“朋克们”远远要来得无聊的装腔作势的“家伙”。
对我们来说有趣的是为什么在这个时代会出现如此众多的”伪朋克”,在他们
玩世不恭的背后究竟有着什么令我们深思的东西?也就是说,如果他们的“伪朋克”
模样只不过是穷极无聊后的表现,那么,是什么原因使得我们社会里充满了这样一
些比真正的“朋克”远远要来得无聊的伙计们?

反抗空洞的“空洞主义者”

他们出现在你面前的概率大概小于为数众多的下岗女工,但大于经常相遇的推
销人员。我不想过于详细地描述他们的外在面貌,你只需记住一点就行了:他们打
扮得与一个“伪朋克”大致不相上下。然而,与“伪朋克”相比他们似乎更有一些
思想,因为一有机会他们便会满腹惆怅地向你说道:“人生真是空虚,生活真是无
聊,生命呢,也真是没有多少意义。”




逻辑地,我们可以这样认为,他们要求的是充实的人生、积极的生活、富有精
神意义的生命活动。逻辑地,我们还可以这样认为,他们有着和“毕巧林先生”相
同的精神气质,以二十世纪的名义他们与十九世纪进行了沟通。
一开始,你真会被他们震慑。试想,在今天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能有多少一
眼就能看出如火如茶生活的背后却有着无穷无尽空虚的阅世人呢?他们这番不说惊
世骇俗但可称之振聋发聩的话语,是能令人为之惊讶和叫好的。然而,当你与他们
稍微深入一下以后,你便会对自己的想法、判断产生真实的动摇,因为他们才没有
你刚才慷慨地给以的那番思想、那种认识。如果我没有说错,他们是一些感触敏锐、
想象丰富的人,对生活中的任何遭际、任何经历都会作出强烈的反响。就日下而言,
他们正处于什么都不对劲的时期,你也可以理解为他们正处于“青春期综合症”时
期。换言之,他们时常夸大自己在社会上的“畸零”的感觉,将自己描述成一个无
法融入社会的孤独者或一个无法被大众接受的流浪汉,当然,他们在这样表达的时
候,带着一种精神贵族的优越感,同时也带着对社会、对大众的藐视心理。
一座健康的城市和一个健康的社会应该容忍和包容他们的“优越”和“藐视”,
只要他们真的能够显示出毫不含糊的超越性,表现出思想者的痛苦和精神者的胜利。
问题在十一切并非如此。这些反抗城市生活中广泛存在的“空洞现象”的人们,他
们自己的内心就十分空洞,他们只是以虚无的情绪来对抗面前的空虚,远远达不到
上一个世纪便已产生的虚无主义者的思想水平,更不用说去迫随这一个世纪反复出
现的理想主义者的行动身影了。有时,我真切地认为,他们既没有流行一时的摇滚
歌手的精神境界,也没有喧嚣一时的反抗画家的精神力度,虽说后者在今天看来也
只能用“失望”这饲加以描述。
宽容地说,他们存在的意义显然要人于那些脑满肠肥的成功人士(后者有着对
金钱的能量十分自以为是的判断),也要大于那些自作多情的白领男女(后者有着
对品位的力量极其魂飞魄散的理解),然而仅仅这些还不足以让我们真正地叫好。
退一万步讲,即使他们永远无法企及“格瓦拉”的身影,那么,他们至少也得让我
们明白,他们和上一世纪产生的“中马林先生”一样,对“空虚”、“空洞”有着
自己独特的理解。新新人类会变成什么
今天,我们几乎处处可见新新人类在我们这座城市的影踪,他们首先零敲碎打
地出没于泡沫红茶坊;接着密密麻麻地出现在各个旱冰场;又随后集团军般地集结
在迪高城,他们染着红色、棕色甚至白色的头发,那头发中夸张地鼓突而出的一簇
以及小小耳垂上的同样小小的金、银耳环,都让我们过目不忘并且沉思良久。
与新人类相比,新新人类的变化已经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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