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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日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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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办法,她只能站在这里等着血液流尽。此刻白子惜的思绪反而很安静,仿佛世界都静了,只剩下……她自己鲜血不断滴入下水道那微弱而优美的旋律。
  她不知站了几个小时,直到天边泛起第一抹狐狸毛似的水红,东方已明,水红又渐渐的变成了鱼肚白。
  天亮了……
  她像根木头一样呆呆的伫立着迎接着来自遥远东方的日光。
  我要怎么办……这一定只是个梦吧?
  那就快点醒来吧……
  天色不管不顾地变得越来越明亮。
  房间里传来了母亲的哈欠声。
  白子惜感受到了恐惧,越发的恐惧,就像是只能游走在暗夜中的鬼魂惧怕着白天的到来。猛然想起很久前有人说过的一句话:“我要溺毙于恐惧的海洋”,真的是这样,她像是身处于极寒的地方,即将因恐惧而窒息。阳光照在身上,肌肤却丝毫感觉不到温度,所谓极寒也不过是并不恰当的比喻罢了。
  在那旖旎的日光下,她就会像是一只被扔在人群里的怪兽一样无所遁形……
  逃,此刻的她只有这一个想法,快逃!
  白子惜在披上大衣戴上口罩又从抽屉里拿走了两张银行卡后,便头也不回地冲进了这繁华都市迷宫一样错杂的街道里。
  未亡 (二)
  
  楔子,夜未央
  
  是夜,她走在小路上,路灯下的梧桐影影绰绰,风冷的刺骨,在寒风呼啸之中,夜半的小路寂寥无人。她能听到自己的高跟鞋一声声地敲击着沥青路面,两侧的低矮的围墙间是空旷的回响。
  有些害怕,她加紧了步伐。
  在那摇摆不定的梧桐树影里,又会有谁在暗暗窥瞧。
  她变得紧张,甚至有点慌乱。这不能怪她,在千万年的进化中,对黑暗和未知的恐惧早已被写入了人类的基因密码。
  她更加加快了步伐,频频四顾,几乎是出于身体的本能,她要马上离开这里,不容得一刻的停留。早在那遥远的上古时代,这就已成为了她猿猴祖先的保命哲学。
  快要过去了,前面就是新城区,她几乎能看见那里隐隐透出来的万家灯火霓虹流转,她在那里有一个不大的公寓,在找到男友之前,她不得不和母亲住在一起。
  高跟鞋敲打着地面又向前落了一步,但在这一下过后,却再没有了后续的脚步声。
  小巷中是死一般的寂静,风呼啸着打磨着古老的砖瓦墙,空气流通过墙砖的缝隙是一种沉沉的笛鸣声,仿佛是在这千百年来的悠悠岁月中,从未停歇过的魂灵的悲泣。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很响很响。在这死气沉沉的青石小道上,兀自律动着格格不入的生命的气息。
  “你……是?”
  用尽全力发出的声音却是如此微弱。
  那只枯朽但无比有力的手,仍然死死的勾住了她的肩膀。
  她动都不敢动一下,身后是融入那无尽的黑暗中的死寂。没有回答,也并不需要。
  一张布满皱纹的狰狞的面孔从她的肩头探了过来。
  我要你死……
  滚开,她惊恐地尖叫,双手狠狠地推在那张脸上,你是谁,快放了我!
  她是个有文化的都市女性,从小接受的教育使她不信鬼神,虽然身后突然出现的这个怪人使她惊恐万分,然而这并不代表她可以放弃抵抗,哪怕是只有一点点的希望,她也要拼死一搏!
  她将自己的挎包猛的抡起向他劈头盖脸地砸去,走夜路没带防狼辣椒水真是太失策了,她恨恨的想。
  直到看着那人头部流血缓缓地向后倒去,她一咬牙关拔腿便跑。
  然而就在下一瞬间,她惊叫一声,挎包脱手飞出,在夜空下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入了小巷石墙投下的深深暗影中。
  伴随着脚腕的剧痛,她整个人失去控制狠狠地摔在了地面上。
  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发际线缓缓流下,绕过鼻梁,氤氲在覆盖着桃红色唇彩的薄唇间。
  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卡在石板砖缝间的高跟鞋跟,她咬咬牙,艰难地试图移动双脚,然而回答她的是一阵抗议般的剧痛。
  扭伤了……
  几片乌云飘过,连月亮的光华也被笼罩了起来。
  可恶……
  她艰难地试探拔出鞋跟。
  不行,还是……卡得太紧……
  此时的这个女人,满身泥水,蓬头垢面,她诅咒似的叫着,那声音回响在砖瓦间,对于小巷石墙千百年的寿命来说,也只不过是浮光掠影的瞬息罢了。
  包括她的生命。
  浊重的喘息声断断续续地,在一片黑暗中在她的耳边炸响。
  我要你死……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然而却是徒劳的,脚踝扭伤的厉害,连基本的发力都做不到。
  在她惊恐而绝望的惊叫声中,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仿佛是索命的厉鬼,挣扎着一步一步地爬向自己,嘴里重复着可怕的诅咒。
  我要你死……
  你一定是认错人了,她双手拖着身体向后蹭去,我不认识你,和你没仇……
  你为什么要杀我……
  那个男人突然停了下来,歪歪头愣愣地看着她,突然嘴角一咧,在黑暗中,她清晰地看见了他的脸孔,那双黑如点漆的人眼中透出的是近乎扭曲的疯狂光彩,毫不掩饰的杀意,就像是黑夜丛林中发现猎物的饥饿的野狼。
  杀你不需要理由……你该死……
  她惊慌地向后爬去,那个男人喘息着艰难地向她蹭过来,头上的伤口不停地冒着血,一滴一滴的猩红落下,被脚下的青石板贪婪地吸收殆尽。
  她拼尽全力地挪动,双手和膝盖被磨得血肉模糊,她痛的汗如雨下,但是她不敢,也不能有一刻的停歇。
  鲜血从他头部的创口源源不断地淌下,上衣被浸透,他痛苦地摔倒,但是又爬起来,向她一路跌跌撞撞地走过去。
  两个生命个体——准确地说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正在这繁忙的都市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进行着一场绝望的赛跑。
  终于,趁着她体力不支喘息的当,他猛的扑了上去压住了她,在她绝望至极的尖叫声中,他缓缓地抬起那双长满老茧,枯瘦但是有力的手,像野兽一样发狠地钳住了她细弱的脖颈。
  直到她耳朵里嗡嗡作响,再也发不出声音,她的世界在此刻窒息的痛苦和他疯狂的目光中渐渐下沉,一片死寂。
  白皙的双手无力地垂下,落在了泥水洼中,溅起了一片肮脏的水花。
  未亡 (三)
  
  第二章,精神病
  
  她跟在护士长身后小心翼翼地走进狭长的走廊,例行查房,在病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她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这里是本市最大的一所精神病医院。
  从那天起,白子惜逃离了她原本的生活轨迹,她用了假身份,改头换面地在城北的贫民区里开了一家杂货店。
  这个女老板很奇怪,她不分春夏秋冬地穿着长衣长裤,脸上永远戴着白色的棉质口罩,少言寡语。久而久之,街坊里关于她的传闻多了起来,最常见的一种说法无非是这个人得了很严重的传染病,所以才不敢和别人有什么交集。
  生意越做越差,不过白子惜无所谓。
  对于这样一个连人也算不上的东西来说,还有什么是有所谓的呢?
  她失去了呼吸,惨白得吓人的皮肤是因为本身就没有血液。
  不用进食,也不用睡眠。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白子惜总喜欢一个人在贫民区漆黑肮脏的小巷子里徘徊。地上的树影交错成了一片芜杂的颜色,灰色黑色棕色,一片片的就像是那个梦中诡异的男人密布皱纹的斑驳的肌肤。
  那算是梦吗……
  佛祖说过,我们在这人世间经历的这一切终都为幻象,包括这身腐朽的皮囊。她兀自呵呵地笑了,那我现在算是个什么样子?已经超脱在六道之外了吗?如来佛祖可真是会开玩笑啊……
  真即是幻,幻即是真……她就像是生活在真实与虚幻的夹缝之中。说不定真实的她早已经死去多年,而过去几十年所谓的活着才是场不愿醒来的幻梦。
  不知是为什么,她竟有些盼望能够再见上那个男人一面。
  看着投映在肮脏污水上街灯昏黄的光影,白子惜莫名其妙地呵呵笑了起来。
  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竟传来了一声似是回应她的呵呵笑声。
  她自知碰上了精神病,但还是好奇地想过去看看。
  白子惜双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向那个发出声音的角落缓缓地走了过去。
  一团模糊的人形影子一动不动地蜷缩在那里。
  白子惜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缓缓地照了过去。
  雪白的光束将黑暗在刹那间驱散,周遭笼罩在一种令人安定的纯白色光晕中。这就像是自己每天下班回家后打开客厅大灯的时候。白子惜暗暗地想着。
  那个苍老的女人缓缓地抬起了头。
  她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喉头不自然的紧了紧,紧接着白子惜看到那个女精神病的脸上绽开了一个无比温柔的笑容。
  她猛的冲上去抱住了她,毁坏的嗓子里发出了一声几乎不可辨的“女儿啊”
  白子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够呛,被花甲女人紧紧抱住的她感受到的不仅仅是不知所措。
  这是个精神病,她知道的。
  可她的心中却还是有那么一种隐秘的感情被轻轻触动。
  自己的母亲到现在也大概是这么个岁数吧……
  在这个女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是因为失去了她最亲爱女儿吗……
  那么自己的母亲现在……
  她狠狠的咬着嘴唇,不敢再想下去了。
  她浑身剧烈地颤抖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
  我做错了什么啊……
  老女人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一面紧紧地拥抱住她一面在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别怕”
  白子惜颤抖得越发痛苦。
  她缓缓地伸出了双手一面在脑海里想象着母亲的样子,一面轻轻地拥住了那女人,嘴里以几乎不可听到的微弱声音轻轻唤着“娘……”
  那女人的眼中一瞬间闪过万千种神色,她突然嘤嘤地哭了起来。那些深沉的颜色最终都变成了晶莹的泪珠簌簌落下。
  可算找见你了……
  白子惜注意到了她手臂上和脸上横七竖八的新旧伤口和淤青,这女人平时也没少挨过打吧?因为乱抱别人家的姑娘……
  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现在可否安好……
  我想吃你爹包的饺子了,你们不在的这些日子,可是饿死我啦……
  女人自顾自地说道。
  白子惜的心中此时升起一股无端柔情,连忙应道,好好好。
  瞧自己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不知道除了面前这个失魂落魄的女人,还会有谁对我这样说话呢。
  女人继续絮絮叨叨地讲着,说到动情处,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知道你工作忙,可是多少年了也不来看看我,瞧我一个人受了多少苦……多委屈……
  我错了娘,是我未尽孝道……
  娘不怪你!你终于想起娘了能来看看娘,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哦哦。
  对了我想吃你爹包的饺子了……
  我这就去找他,让他给您做,娘在这里别动等着我啊。
  嗯。
  白子惜跑着回到了杂货铺,她从没有这么想哭过,但可笑的是,无论再怎么努力,还是哭不出来……
  她从仓库里取出了一些肉菜碎碎地剁成馅,又找出来一袋面粉和面擀皮,虽然生疏的很,但最后还是勉勉强强地包成了够吃一顿的饺子。然后白子惜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搬出了一个崭新的不锈钢盆和一个电热灶,就这样胡乱地煮了起来。
  水汽袅袅中,往昔种种仿佛走马灯似的从眼前掠过,她想起了五岁的时候母亲把着她的手叫她怎样把饺子包的漂亮,年幼的她好奇地看着母亲站在一口大铁锅旁给全家人煮饺子,水汽滚烫地聋罩在她的脸上,很难受……直到有一天母亲悄然老去,过年时轮到了她站在大锅旁煮全家人的饺子……
  而现在……走过的路仿佛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恶作剧……只为了使本就可怜的她痛苦加倍……
  白子惜端着一盒刚出锅热气腾腾的饺子出现在了那个灯影昏黄污水横流的小巷里。
  娘,饺子好了。
  。……
  。……
  从那天开始,每一天天黑之后,她都会跑到那个脏兮兮的小巷子里来找她的“娘”,开始也只是出于一种可怜人之间的惺惺相惜,可到后来,假戏做真,白子惜就像侍奉自己亲娘一样对待这个孤苦的女人。
  她经常从自己的小店里拿出吃食和日用品给她,那个女人也是当真把她视作了自己的女儿,嘘寒问暖,无话不说。
  白子惜甚至打算把女人接进自己的小店里和她一起住,可是女人婉言拒绝了,她不愿离开自己栖宿了这么多年的小巷子。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风平浪静得令人安心。白子惜甚至觉得如果生活能就这样继续下去也不偿是件美事。
  直到那一天。
  她照例提着一大塑料袋吃食来到了小巷口,可是却没能看到那个几个月来每晚都早早地站在那里等候着她的老女人。
  娘一定是等我等急了就去到别处转悠了吧?她自我安慰着,然而心里却直打鼓。
  从夜半一直寻找到天亮,她没有找到她的娘。
  白子惜愣愣地看着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金红色的曙光穿透云层,一点点地将属于夜晚的黑暗侵蚀殆尽。刺眼的光晕在摩天大楼的玻璃墙面上反射,反射。
  北京时间凌晨四点整。
  几个擦玻璃的工人从摩天大楼的顶端垂下了吊索,他们坐在简易的木质板凳上,悬吊在大楼几十米高的外墙上的身体就像是几只在风中摇摆不定的黑色蚂蚁。
  这座巨大的城市不知承载了多少人的梦想……与挣扎。
  在光辉灿烂的表象之下,会有多少痛苦的落魄的灵魂在叹息。
  和半年前一样的一个清晨,一样的极致的无助与悲痛。
  。……
  。……
  没有了老女人的日子里,白子惜照常开着她的小卖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有时候,她会带着几大包裹东西跑到那个小巷子里,可是,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老女人。
  白子惜不知道她又流浪到了哪里,可能早已经忘掉了自己这个“女儿”了吧?
  老女人从那天起就彻彻底底地消失了,白子惜时常会觉得她就像是一个只存在于自己梦境里的人物一样,从来就没有在真实的生活中出现过。
  即使是这样,她仍然会向每一个来到她店里的人询问有关那个老女人的消息,也不知道因此遭了多少白眼。
  直到那一天中午,一个第一次进她店中年男人在听了这个问题后奇怪的看着她道,你是说那个住在巷子里的精神病吗?我倒是知道。
  什么?白子惜心中着急,选择性地忽略掉了那个“精神病”。
  听说那疯女人几个礼拜前在街上走,突然就被一辆轿车撞倒了,那车直接从她腿上开了过去,血喷出来了,她痛得哭。这条街上的人都知道她是个精神病,也就没人理会她……后来不知是被拖走扔到哪里去了,现在大概是死了吧?
  。……
  白子惜愣住了。
  骗人的吧……
  我骗你干啥?……这烟多少钱一条?
  。……
  。……200。
  男人把钱扔到了柜台上,而白子惜还像个傻子一样愣在原地。
  他的话不停地在她脑海中回响。
  “这条街上的人都知道她是个精神病,也就没人理会她……”
  因为……是精神病?
  “后来不知是被拖走扔到哪里去了,现在大概是死了吧?”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那一刻,那个一直模糊的想法在她心中突然明了。
  她终于清楚了自己真正想要去做的是什么。
  若是存在,不管是以何种形态,便要有存在的意义。
  几天后白子惜变卖了店铺,在一家精神病院旁边租下来了一间廉租房。
  也许在别人眼里,他们是恶心的异类,是可怕的怪物。但是在白子惜看来,他们才是最痛苦最可怜最应当被关照着的那一类人。
  她以前是护士,资格证件什么的都还在,进入那里工作应该不是问题。
  。……所谓的神经病院。
  未亡 (四)
  
  第三章,终焉(未亡结局)
  
  精神病院里的工作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白子惜开始有些庆幸自己特殊的身体,若是正常人,在这伏天里肯定早已汗流浃背叫苦不迭了。事实上这也是病院里其他护工的情况,一般来说,他们对待发狂的病人只有一种办法——绑。俗话说的疯人有疯劲,用到这里恰到好处,尤其是每当那些患了狂躁症的病人突然发起疯来,几个护士一起冲上去都不一定能按得住。
  令白子惜尤其印象深刻的就是刚来的那几天,他们在发放饭菜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嚎叫,她吓得一愣,待回过神来的时候身边几个护士全都已经不见了,她便也跟着追了过去,只见四五个护士正团团围住一个中年汉子,又压又踩又抓又拧,护士长手中握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帆布带子,三下五除二便把那男人捆在了椅子上,接着就是一针镇定剂一类的药品注射进去,过了一会,那男人没了声音,被绑在椅子上垂下了头。
  本以为事情到这里便已了结,可护士长却走到了她身边,告诉她,最近几天在病人自由活动的时候一定要留心着点,有的精神病会记仇。
  白子惜顿时一阵恶寒。
  当天下午的自由活动时间,白子惜想小心翼翼地远离人群,可那时整个走廊里都是走来走去的精神病人,她根本无从躲藏。一时间,白子惜仿佛有了一种僵尸围城的感觉。
  一个同事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况,她在人群中若无其事地穿梭往来,甚至还不时跟旁边的病人搭上两句话。
  白子惜有些羡慕她的镇定自若,但是就在那时她发现一个不知从哪里走过来的男子正慢慢地跟在那个护士后面,看她们神色怪异的紧。
  那不是……
  她还没来得及喊出小心,只见那男人已经抡起了拳头,对着护士的后脑就是一下。可怜那护士还没来得及发出一点声音就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然后伴随着她的惊叫,护士长带着几个人气势汹汹地破门而入,这次白子惜倒也是出了份力,他们几个护士合力把那个疯子按倒在地旋即一针镇定剂就扎了进去……
  值夜班永远是一件辛苦差事,对于其他人而言。
  但白子惜倒是无所谓,每半小时一次的巡视,一个人走在漆黑幽长的走廊里,恍恍惚惚地,她透过铁窗看到的每一个人的脸似乎都是一样的,都是那张苍老而狰狞的面孔。脚踏在地上仿佛出现了一片一片的积水洼,高跟鞋踩在上面会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头顶正是漆黑的天穹,月满繁霜,星影疏疏,她缓缓地从一面古老的砖石墙前走过,就像一缕幽魂一样悄无声息。
  她叹了口气,目力所及之处仍是精神病院那覆盖着污渍的白墙和铁窗内一个个或老或少或喜或悲的面孔。
  突然间她看到一个女人在同她招手,陪我说说话吧,她说。
  白子惜走过去,那女人问道,你回家吗?
  不回。
  我也不。家里没人了。
  我家里……白子惜犹豫道,只有我妈妈。
  你爸爸呢。
  我没见过他。白子惜说了实话。
  真是不幸啊……不过,比我好。
  嗯……
  你是新来的?
  是。
  你和我差不多大呢。
  看起来是吧?
  我已经在这里住了五年了……
  女人发出一声大大的哀叹,便不再说话。
  。……
  。……
  一转眼,白子惜在这里又是半年。
  不再去想过多的杂事,日子也好过了不少。
  怎样活着不是个活着呢。
  就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把这一切都搞明白的吧?她经常这样想。
  其实她并不想像某些作品里的主角一样总是拥有一种可怕的旺盛求知欲,每当有怪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总是会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幕后黑手一类的东西都搞明白,这样一来不是很累吗?而且这一辈子都要被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纠缠不清了。
  该来的总是会来,她是这样认为的。
  那一天清晨,白子惜照常去病院上班,风和日丽,云团笼罩在城市的上空,一切都很平静也很美好。
  然而就在下一秒她却差点跳了起来!
  一个带着口罩的老男人,正牵着一个憔悴的中年女人的手在精神病院门口踱来踱去,似乎正在犹豫着进或者不进。
  白子惜躲在一堵砖墙后面偷偷的窥视着,惊得一阵眩晕。
  那个背影,无论是跨越了多久的时间,或是飞跃了多远的距离,她仍然能一眼认出,并且绝不会有错。
  那是她的母亲啊。
  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说……
  白子惜不敢再想下去。
  她眼看着母亲在那个老男人的带领下走进了医院大楼,突然无力地坐倒在地,脑海里各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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