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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性的证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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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小时后……
   您象过去登上山巅一样吸了口气,
   生命的机器就这么停止了。
   樱花插在您遗像前,
   花影下,
   至今放着的柠檬寒光森森。
   (《智惠子诗抄》摘自昭和十六年八月尤星阁刊)
   诗中一再出现柠檬,这已经不是偶然的了,柠檬一定与杨君里之死有关,虽然还不知道有什么关系,但两者之间有联系却是可以肯定的。
   栋居向古馆借了《智惠子诗抄》就告辞了主人。
第二节
   在归来的电车中,栋居思考着杨君里之死与《智惠子诗抄》的关系,但想不出结果。那本诗集的每一页都仔细翻过了,没有发现其他写在书上的注解或夹在书中的纸条。但是,古馆丰明肯定想用这本诗集表达某种意思。栋居决定把诗集带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栋居正在独自专心思考,耳畔传来旁边乘客的对话。“这老头真迷信,我服了。”
   “怎么啦?”
   “在那须买了幢娱乐公寓。”
   “噃,气派不小。”
   “那里,用贷款买的,而且是半新半旧的。”
   “即使这样也很了不起嘛,象我这种人连本钱都是从别人那儿借的呢,嗳,那老头怎么啦?”
   “好不容易买来房间,但他嫌房间的号码不称心,说429室读出来是‘死苦’①。有人劝他说429也可读成‘至福’②。但他不听,坚持非换不可。”
注① :日语“四、二、九”和“死”,“苦”读音相同。—译者注
注② :日语“至福”意为“很幸福”。—译者注
   “这么顽固。”
   “说是调换,但并非简单地换一下就行,而是经过一番核算和商谈。只要是四褛,不管那间都同‘死’有关,428是‘死家’、427是‘死名’、425是‘死子’、424是‘死死’、 430是‘死产’。三楼已经占满了,五楼以上价钱就贵得多,真难对付。”
   说话的象是两个刚从高尔夫球场回来的中年职员。栋居很理解他们这种困惑的心情。对迷信的人讲道理是徒劳的。你再劝说,他还是执迷不悟,在许多场合下,虽然本人也知道这是十分可笑的,但又不得不相信。一种强迫观念控制了当事人的心理。
   栋居有点同情他们,因为刚才的对话触到了栋居心中的症结。
   杨君里曾莫明其妙地在饭店里要求换房间,难道她忌讳开始分配给她的那个房间的号码吗?她是否由于某种原因厌恶“731”这个号码呢?然而“731”有什么涵义呢?它又不象刚才说话中指的可以读成“死苦”、“死家”等。外国人忌讳13,所以饭店里取消了这个号码。但“731”这个数,无论日本人还是外国人,大概都不必避忌吧。不然的话,这就是杨君里私人所忌讳的数,但这又是为什么呢?
   栋居正在冥思苦想,无意中看到了贴在车上的广告,广告上介绍波肇发病前新创作的作品。
   “波肇!”栋居在这个笔名上有了重大发现,“那米哈技美”①与“731”的读音恰好吻合,这难道是偶然的巧合吗?
注:日语“波肇”的读音。——译者注
 第三节
   如果知道古馆丰明为什么要用“波肇”作为笔名,说不定就可以弄清他与“731”这个数字的关系。栋居一回到警署马上直接挂电话到刚辞别的古馆家,传来的是古馆妻子那熟悉的话音。已经同她认识,多少比上次电话客气一些。栋居问起笔名的由来,对方回答道;
   “丈夫曾告诉我,获A文学奖时,编辑说,获奖是一个作家成名的机会,要占据文学新闻的波峰,如果失败,就赶不上潮流,波肇就是站在波浪顶峰的意思。”
   “站在波浪顶峰的意思”。栋居失望地重复了一遍,但他仍抱着一线希望。
   “是不是同731这个数字有联系呢?”
   “731?怎么回事?”对方反问。
   “‘那米哈技美’是不是在模仿731的读音呢?”
   “同731这类数字毫无关系。”
   “举例说,您丈夫的生日呀,住址的号码呀,或者其他重要的号码里有没有731这个数字?”
   “没有哇。”
   “夫人和令媛的生日呢?或者结婚纪念日之类……”栋居不罢休。
   “都没有这个数字。”
   栋居没有得到自己期望的回答。把波肇解释为“站在波浪顶”这完全是牵强附会。栋居坚持认为古馆的笔名肯定与731有关。而且古馆隐瞒了笔名的真正含义。
   作家的笔名有各种寓意,如“漱石”来源于中国故典“漱石枕流”、“荷风”取自失恋女人的姓名;还有的笔名模仿地名、妻子姓名、敌乡的名称、子女姓名的读音等等。古馆的籍贯是岩手县花卷市,这个地名同他的笔名无关。如果是模仿数字的读音,那么对于古馆来说这个数字一定是非同一般的,731这个数字应该在他的大半个生涯中具有重要意义。同时,这个731又是中国来的杨君里所忌讳的。
   栋房的注意力很自然地转向了中国,是否有关731这个数字的事情发生在中国呢?而且杨君里是中国人,古馆去过中国,这两人都与中国有关。古馆丰明从国民学校高中专科毕业后就当了陆军的“少年见习技术员”,前赴满洲。杨君里出身于满洲北部的哈尔滨市。如此看来在哈尔滨附近存在着同731这个数字有关的东西。这一定是同陆军有关的数字。栋居的思路更加集中了。
第四节
   保存陆军有关史料的国家机构是厚生省救援局调查室以及各都、道、府、县的救援课及军籍课。此外,防卫厅的防卫研究所战史研究室也蒐集了同陆、海军有关的详细资料。
   栋居先去厚生省,接待的人说他们保存的是个人的军籍以及服役期间的履历,不适宜从部队番号查整个部队。在去防卫厅之前,栋居忽然想起要到国会图书馆查一下有关731的索引,以数字为索引的条文中没有查到731,再查同军事有关的战事记录、战史,终于查到了——陆军中曾有过“关东军防疫、供水部总部第731部队”的编制,除此之外没有以731为番号的部队。
   栋居阅读了731部队的文献资料,才知道这个部队表面看来并不特殊,实际上是一支隐藏着可怕秘密的特殊部队。根据文献的记载,731部队的大致轮廓如下;
   731部队是昭和十三年在石井四郎中将军医麾下以“关东军防疫部”的名义编制的,实际上它是一支以实验和研究国际法禁止的细菌武器为目的的部队。它具有大规模制造细菌的能力,表面上挂着防疫和供水的牌子,但在昭和十四年“第二次诺蒙坎事件”时,它在内蒙古一带的水源中撒布了伤寒、霍乱、鼠疫病菌,取得了辉煌的“战果”。它还在许多(三千人以上)俘虏身上进行传染病、性病、冻伤的人体试验。
   引起栋居注意的是,这个731部队是一个在全世界的军队中最早设置的大规模细菌研究机关,它的研究成果却以不追究战犯为交换条件全部让给了美国军队,成为今天美国生化部队的前身。栋居知道美军的生化部队曾在朝鲜和越南放毒气、撒细菌屠杀当地居民,继承和运用了旧日本军队非人道主义的研究成果。
   还不能完全肯定古馆丰明的笔名以及杨君里避忌的731就是这个细菌部队的番号,但已经有了这种可能性。
   731部队的驻扎地各种资料的记载不一样,但在哈尔滨郊区这个主要点上都是一致的。杨君里出身于哈尔滨,很有可能就在驻地一带。
   如果古馆丰明所服役的就是731部队,那么“被肇”笔名无疑就是部队了。
   栋居首先走访厚生省,厚生省的救援局道查室保存着陆军的有关资料。
   索引上印着各个部队的正式名称或通称,战时留在日本本土的部队都把有关记录烧掉了,几乎毫无保留。资料上记载着各种部队从组编到停战的变动和战历、以及队员的姓名、出身年月,籍贯、军阶等。但是由于当时在外国的部队有的全军覆没,再加上大部分队员下落不明,所以不少资料残缺不全。这些资料同个人的军历重复,一般都不公开,而且个人的详细军历都由都,道、府、县的有关部门保存。
   使栋居失望的是,满洲731部队的记录已在当时当地烧掉,一张纸片都没有留下。到岩手县调查,回答说,没有任何同古馆丰明军历相关的材料。
   在外国作战的部队全军覆没或已经将资料毁掉的情况下,即使有该部队的幸存者,要是他什么也不肯提供,那么对该部队的情况还是无从知道。古馆丰明隐瞒了自己的军历,只是在自己的笔名中略有透露,但光凭这一点还不能确定他曾参加过731部队。
   然而,历史上有过731部队,这是事实。既然它的研究成果由美军承接,那么一定有它的幸存者。据文献记载,停战时它有二至三千名队员,如果能找到这些人,说不定有人会知道古馆丰明和杨君里的关系。
   从国家保存的资料中追溯过去已经不可能了,栋居只能寄希望于民间组织,在全国各地,有按过去的部队组织起来的“战友会”,这种战友会设有全国性的领导机构,但比较系统的有陆军方面“偕行社”,海军方面的“承交会”。此外还有在争取国家支持**神社的共同目标下团结起来的“全国战友联合会”、由农村旧军人组成的“乡友会”等其他一些战友会。
   栋居走访了这些战友会,了解到这些战友会中没有731部队的原队员,在日本陆军中确实有过731部队,但它却不露任何踪迹。
   毫无疑问,在很多地方肯定有731部队的幸存者,但他们都守口如瓶,销声匿迹。
   要想假设古馆丰明是731部队的幸存者,但根据只有他的笔名同部队番号相同这一“根据”,他对自己在战前、战时的经历是缄口不语的,可是,他的作品《深夜出殡》不是以731部队中的活体解剖试验为基础的吗?作品中运用专用医学术语,把手术刀剖开人体的场面活生生地展现在读者眼前。这部作品场面的描写之生动在小说集中首屈一指。
   731部队至今还遮盖着一层神秘的面纱,不但没有真实的记录资料,而且它的幸存者都保守着秘密,使人觉得它笼罩着一层阴影。731部队是日本陆军史上的空白点。
   至此,栋居的调查活动无法再继续下去了。是否在“731”这一点上杨君里和古馆丰明有共同之处,这不过是栋居的猜测,还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实这个猜测。 
 
 
第四章 告别故友
第一节
   这天早晨,栋居在上班前随意翻开报纸,惺忪的睡眼立刻瞪大了。在社会版上大量报道了作家波肇逝世的消息。大体内容是:五月三十一日波肇脑溢血发作后一直在家疗养,七月二十一日下午二时三十分再次发作故世。二十三日下午二时在家中举行告别仪式,主祭人为其妻美知代女士。另外还登着回忆古馆生平的悼念文章,那是同古馆关系密切的作家写的。
   这意昧着解开杨君里死亡之谜的难一线索也断了,栋居失望了,甚至想就此罢休。如果解这个谜将要伤害许多人的话,那就宁可不解。因为就算查出了杨君里遗物——柠檬同高村光太郎所作“柠檬悲歌”的关系,也无法使杨君里复活。
   栋居心情渐渐平静后,眼前又浮现出讣告中“二十三日下午二时起在家中举行告别仪式”的字样。在告别仪式上,肯定有古馆生前好友和知己前来烧香,说不定古馆当“少年见习技术员”时的好友看了讣告也会前来吊唁。向他们打听一下的话或许可以弄清杨君里和古馆丰明的关系。去参加古馆的告别仪式!栋居已经从悲伤中解脱出来。
   
   一下百合丘车站就可以看到许多身着丧服的人。在自己家里举行告别仪式,目的是只邀请同死者关系亲近的人参加,使仪式简朴一些。但毕竟是知名作家的葬仪,仍然来了许多从事文学艺术和宣传报道的人。平时十分清静的“长宫山”上,出现了许多穿丧服的人,古馆家四周停满了汽车。
   祭坛设在面向院子的房间里。祭坛上陈放着放大了的古馆遗像,遗像四周放着人们献的花。著名作家以及各出版社、报社、电视台的知名人士轮流走进花篮、花束和花圈丛中,发表追述死者生前事迹的讲话。
   祭坛的右侧,坐着栋居已经认识了的古馆妻子,她身穿五纹黑和服,同两个孩子一起向吊丧的人致谢。古馆在第一次发病后的休养期间再次发作,家属对他的死是有思想准备的。栋居顺着箭头指示的方向,走进大门,穿过庭院,站在祭坛前烧香。烧完香向坐在棺材边的古馆夫人鞠躬时,她略为一愣,她没有忘记栋居,对栋居前来悼念感到十分诧异。烧完香,吊丧的人顺着箭头方向退至庭院外。人们都没有离去,他们三五成群地在炎热的太阳下站着,擦着汗,等待出殡。人群中有知名的作家。但是还看不出是否有古馆过去的战友。
   大家烧完香,治丧委员会主任——一位同死者关系密切的作家,致悼词。悼词读到死者经历时,战争中的那一段只字未提。
   告别仪式结束,出殡的时刻到了。棺材已从祭坛上抬下,同家属进行最后的告别,然后将供花放入棺内,钉上棺盖,由家属和死者生前好友抬上灵车。
   送殡到火葬场的是死者近亲和其他志愿者。一般来吊唁的人都三三两两地回去了。
   客人来时都是乘出租汽车的,回去时这一带就没有出租汽车可雇了。唯一可乘的就是公共汽车,但是车很少。栋居在这里无熟人,无便车可搭。干脆走到百合丘车站,对栋居来说,走路并非难事,但由于此番参加葬仪无所收获,所以归途愈觉步履沉重。路上,三三两两穿着丧服的人朝着同一方向走着,这些人都是没有交通工具的。他们擦着汗走在尘土飞扬的乡间小路上。前来吊唁的人在归途中往往是沉默的,特别是死者的同龄人,往往很自然地联想到自己,从死者的今天想到自己的明天。
   四个五、六十岁的男子走在栋居的前面,他们步履沉重,走的下坡路,却象在爬坡。刚才在会场里没有发现他们,不知道他们在哪个角落里。栋居开始注意这四个人了,他们同古馆年龄相仿,文学界或出版界的人士是坐车来去的,他们一定不是这方面的人。
   同古馆岁数相仿,很有可能是同古馆一起在中国大陆共过事的战友。栋居快步赶到他们背后,保持一定距离,跟在后面。
   “同事越来越少啦。”四人中的一个凄凉地说。
   都不吭声,默默地走着。
   “古馆先去了,他是我们的骄傲!”另一个人惋惜地说。
   “今年秋天的全国大会你们有什么打算?”第三个人开口了。
   “今年我不参加。”第四个人说。
   “为什么?”其他三人边走边投去询问的目光。
   “这已经不是我们这些人的聚会罗,总觉得被别人取代了。”
   “这个会已经背离原先的宗旨了。”
   “要是古馆不死,他就能替我们少年见习技术员作主。”
   “我也不去了,什么都是强迫的,不象以前那样,按当时的顺序排在会场的角落里。”
   四个男人中的一人,嘴里突然漏出了“少年见习技术员”,栋居相信他们就是古馆在731部队时的战友。栋居赶上前去:
   “对不起,你们是731部队的队员吗?”栋居追赶到四人前面,回过头来故弄玄虚地问。他并不知道少年见习技术员与731部队是否有关,但他想侥幸试一下,说不定两者属同一编制。
   男人们脸色突变,其中一人反应明显,几乎惊吓得脚步都蹒跚起来。
   “你说什么?什么部队?你是谁?”其中一人好容易镇静下来,反问栋居。
   说话的是刚才悲叹同事越来越少的那位,头发花白,细眼,尖脸。
   “非常抱歉,我是曲町警察署的栋居。”栋居一边出示记事手册,一边弯腰致礼。
   “警察找我们有事?”对方倍加小心地问。
   “五月底,一位来日访问的,叫做‘杨君里’的中国人死了,我是来调查这件事的。”栋居简略地叙述了杨君里与古馆丰明、波肇与“731”之间可能有关系的推测。
   “那么,这件事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对方仍然小心翼翼地应付着,对杨君里这个名字毫无反应。
   “古馆先生在战争期间曾作为陆军少年见习技术员在731部队干过。刚才你们的谈话中提到了少年见习技术员,很抱歉,听了你们的对话,我想问一下,你们是不是古馆当年的朋友!”
   四个人的脸上露出更加为难的神色。
   “杨君里的死很可疑,看来她在死前同古馆会过面。杨君里的尸体旁又放着一只柠檬,向古馆请教有关柠檬的事,他手指高村光太郎的《智惠子诗抄》,可见他是知情的。《智惠子诗抄》里有一首柠檬悲歌,这里的柠檬同杨君里带着的柠檬究竟有没有关系呢?而且这种关系意味着什么?它同杨君里之死有没有联系?我想弄清的就是这些事。”
   四个男人一边默默地走着、一边听栋居说。已经走近百合丘车站了。
   “古馆先生不能说话,无法表达自己想说的事情,但是他指给我看柠檬悲歌,这肯定是想告诉我某件事。是什么事,问他妻子是没有用的,为了搞清它,我才来参加今天的悼念会。”
   “那么,这些事为什么要讲给我们听呢?”尖脸男子又问。
   “因为杨君里女士可能同731部队有关。如果你们是古馆的战友,或者你们知道一些线索的话,我就向你们请教,在杨君里之死这件事上古馆究竟想说些什么。”
   “什么线索呀,我们一点也不知道。”对方非常冷淡,矢口否认自己是731部队的成员。
   “是吗?要是不知道那就没有办法了,死者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使我理解,他就这么到了另一个世界,不搞清楚我决不甘休。”栋居故意强调说。
   “他说过柠檬悲歌就在《智惠子诗抄》里吗?”第二个说话的男人问栋居,他就是说古馆是我们骄傲的那个人。
   “我想这首柠檬悲歌应该是《智惠子诗抄》的重点,但很难说里面有古馆要表达的意思。”又一个人说。
   栋居看了看说话的男子,只见他仪态稳重,脸比刚才那个尖脸的人稍圆些,
   栋居不懂诗的好坏,尽管柠檬悲歌的文字也很普通。但栋居知道这首诗通过一只柠檬,真切地表现了作者的情人在病床上、在恢复知觉的短暂瞬间的凄惨情景。柠檬一定是两人相爱的象征,在死神即将把他们分开的悲恸时刻,是柠檬把他们紧紧地连在一起。这首诗哀婉、悲切,强烈地感染了栋居。
   “你是问《智惠子诗抄》……”他反复掂量着栋居提出的问题。
   “能提供什么线索吗?”栋居抱着一线希望。
   “智惠子这个名字好象在那里听到过。”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听到过?大概叫智惠子的人太多了吧。”第三个男人插嘴说。这个人就是开头提起“全国大会”的那一位。
   “不,好象关系还不一般。”
   “不一般?情人关系么?”刚才不想参加全国大会的那人说。
   “那里话,不是指这个,我是说她使我想起了战争的时候。”他在努力地回忆着。
   “战争时候?那么是在满洲……”无意中说漏了嘴,说话的人慌忙止口。几个人已经下了坡,走上宽阔的公路。路上车辆如梭。车站已是咫尺之距,可是车却开走了,象是故意避开这四个好不容易赶来的乘客。
   “怎么样,在这里歇一会儿吧。”栋居建议。
   四人同意了,一起走了一段路,他们已经不再戒备栋居。栋居说过,不弄清古馆想说的事决不甘休,看来这句话起了作用。
第二节
   他们走进车站前的一家饭馆,先要了啤酒。刚从炎热的山间小路赶来,浑身躁热,清凉的啤酒,沁入全身每个细胞,舒服极了。啤酒也缩短了栋居同他们的距离。
   各人自报了姓名,按上面提到过的发言顺序,他们叫鹤冈、中西、樽崎、竹林。但仅仅通了姓名,并没有承认自己是731部队的幸存者。中西一边饮啤酒一边在回忆。
   “怎么样啊?想起那位智惠子了吗?”鹤冈揶揄地说。
   “啊——,想起来啦!”中西沉思了一会儿说。
   “怎么样?想出来了?为什么不说呢?”樽崎问。
   “嗯,对、对啊!”中西哼哼唧唧地不知在说什么。
   “还不开口?是难以启口的风流事吧?”竹林有些羨慕地问。
   “不是那种事。”中西为难地说。
   “智惠子这个女人同731部队有关?”栋居说出了自己的推测。这么一来,徜若事实果真如此的话,中西说出她的身分就不会有顾虑了。中西更犹豫了,只要答一声“是的”,就等于承认自己是731部队的幸存者。其他三人也都很尴尬。
   “我并不想知道你们的经历,731部队是干什么的?这同我也没有关系,我想了解的只是杨君里为什么会死,怎么样?对于智惠子,你们还记得那些情况?能不能告诉我呢?”
   在栋居的请求下,四人面面相觑一会,迫不得已似地互相点了点头。
   “我在满洲的时候有一个朋友,他女儿就叫智惠子。”中西开始说了。
   “你的朋友是干什么的?”
   “是我的教官,叫奥山谨二郎。”
   其他三人似乎也回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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