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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轴(时间三部曲之二-出书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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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码车上还有食物和瓶装水,足够让他们撑一段时间。让特克坐立不安的是,车子停在旅馆停车场上,说不定有人会禁不住诱惑,要「分享」车里的东西。这可就不能不管了!他站起来说:「我要出去。」
  其他人转过头,瞪大眼看着他。杜瓦利说:「你在说什么啊?」
  他解释了食物的事。「就算没有人饿,我可饿了。」
  「可能不安全。」杜瓦利说。
  特克看到街上有些人用手帕绑在脸上蒙住嘴。其中有个人在一个「植物生命」从尘灰中冒出时,相距不到五米,不过这朵花并没有干扰这人,而这人也绝对无意去惹这花。这和新闻报道的麦哲伦港情形倒是一致。「只走到车子就回来,不过希望有人能在门口帮我留意。我还要可以当成口罩的东西。」
  没有人有异议,让特克松了一口气。杜瓦利博士用一把小刀割下床单一角,特克把它绑在脸上,遮住了鼻子和嘴。芮布卡太太给了他车钥匙卡,丽丝自愿守在门口。
  「别待太久。」她说。
  「不用担心。」他说。
  天空本来是蓝色的,如今却被落尘蒙上一层粉白。空气中有股酸涩、硫磺般的刺鼻味。不用说这对人的肺会有什么影响了。如果尘灰中含有外星孢子(所有谈论似乎都在暗示这一点),不就会在人体潮湿的内部生根吗?特克心想,它们似乎不需要很多水分,既然可以在这干燥的九月、在一个沙漠城镇里铺有路面的街上长出来的话。不过到目前为止都没有纯粹因为尘灰致死的报道。他摇摇头,甩开这些念头,想要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任务上。
  他一走出房间就感觉孤单了。旅馆停车场是块铺着路面的半月形空地,中间一座陶砖水池已经空了。再过去就是主要街道,其实也就是一小段七号公路,可以通往鲁布艾尔卡里。街对面是一排砖造的商店平房。触目所及全都披上一层尘灰,连窗户上也堆着灰。交通标志和告示牌灰濛濛的,难以分辨。四周依然沉寂。
  从厢式外形和弹簧金属轮胎可以认出来,车就停在特克左边十几米处。他站了一会儿,回头看看丽丝。丽丝把门打开,只留一道开口。他朝她微微挥手,她点点头。没有危险。去吧。
  他小心翼翼踩着大步,努力不要扬起太多灰尘。每踩一步,就在灰蓝色尘灰上留下清晰的鞋印。
  他走到了车旁,毫发无伤。和丽丝间的距离只稍稍让他不安了一下。日用杂货放在车后行李厢。他用前臂拂去车后一层灰,从口袋拿出杜瓦利博士的钥匙卡,插进插卡处。双手周围升起了缕缕尘灰。
  他停了一下,把盖住嘴的布掀起来,吐了口口水,又赶紧盖上。口水毫不优雅地啪一声落在盖满尘灰的人行道表面,他有点期待会有东西从底下升起,像鱼衔住鱼饵那样游上来。
  他打开行李厢,挑了一个装满瓶装水的冰桶和一箱食物罐头(是那种必要时不用烧煮就可以吃的罐头),再加上一大堆薄饼,这些是他能拿得动的。暂时足够了。不然他也可以进到车里,把车子开近房间。不过这样子就会挡住院子的路,也许还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特克!」丽丝在门口喊着。他回头看她。门大开着,她身体往外弯,头发散在脸旁。她神情焦急,用手指着:「特克!街上……」
  他立刻就看到那东西了。
  不管那是什么,看起来并不吓人。事实上,看起来不过是一张被风吹动的纸或塑胶纸,在餐厅旁边灰尘堆成沙丘的高速公路半空中拍动,高度和一个人头部齐平。它拍动着,说不上是在飞,不是像鸟那种有目的的飞。
  可是那并不是一张纸,而是更奇怪的东西:中间是透蓝色,四角是红色。虽然在空中显得笨拙,看起来却像是有计划地移动,轻飘飘在路中间滑行。
  接着,它同时鼓动四个翅膀的尖端,升高几米,似乎有些犹像。再次移动时,它换了个方向。
  朝着特克飞来。
  「快回来!」丽丝叫喊。
  他们说这些东西不危险,特克希望这是真的。他把那箱罐头食物以外的东西全丢下,开始跑了起来。跑到半路,他回过头看。那个拍动的东西在他身后,就在右后方约一米处。太近了!他丢下最后这一箱,拔腿狂奔。
  这东西比从远处看来要大,声音也大得多,像是狂风中挂在晒衣绳上的床单。他不知道它会不会伤害他,不过显然是对他「有兴趣」。他跑着,由于积灰有十五厘米深,有些地方还更深,所以他像是跑在沙洲上,或在噩梦中。
  丽丝把门大开。
  不过一会儿,特克用眼角余光就可以看到这个拍动的东西,像活塞一样在空中拍打。只要往右边移动,就会扑上他了。但是它却保持那稳定而古怪的路线,和他并排,几乎像是在和他赛跑。跟他比赛……
  看谁先跑到开着的门。
  他放慢速度。那拍动的东西哗啦哗啦超过他。
  「特克!」
  丽丝仍然站在门口。特克把布从嘴上扯下,深吸了一口气。这一着不妙,因为他的喉咙立刻就塞住了。「关门!」他用嘶哑的声音说着,可是她听不见。他张开嘴吐口水。「门,该死,快关上这该死的门!」
  不管她有没有听到,丽丝终于意识到危险了。她往后退,同时一把要去抓住门把,没抓到,却一个踉跄跌在地上。这会儿这个在空中拍动的东西已经不再是笨拙行进了,像是由镭射导引般,朝她飞去。特克奋力往前冲,但是她太远了。
  她半坐起来,一只手肘支撑着,睁大眼睛。特克感觉到肋骨下一阵犹如刀刺的恐惧,尖锐到刺中心脏。她抬起一只手臂要挡住这个东西,但是它不理会她,就像之前不理会特克一样。一闪而过,进了房间。
  特克无法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他听到一声闷叫声,接着是芮布卡太太的声音。她发出一阵哀号(这更惊人,因为那是出自一个第四年期人),大喊艾沙克的名字。
  
第二十二章

  丽丝震惊地坐在地板上,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东西、那个会飞的东西、那个她以为要攻击特克的东西,已经进到房间里。在一个恍惚的瞬间,她听到它的声音已经转弱成为一种含着湿气的鼓动声。接着声音完全停止,芮布卡太太开始大叫。
  丽丝挣扎着站起来。
  「把门关上!」杜瓦利博士咆哮。
  但不行。现在还不行。她要等特克,他在一阵尘灰中飞快冲进来,她便用力把门摔上,小心翼翼地四下找寻那个会飞的东西。她想到有一年夏天,父母亲带她到阿第隆代克山上一间小木屋度假,一天晚上有一只蝙蝠从烟囱飞下来,在黑暗中拍动翅膀飞来飞去,把她吓得要死。现在似乎又身临其境,想起那种随时都会有个温热而且活生生的东西缠住她头发、开始咬她的感觉。
  她意识到,那个拍动的东西已经降落了。
  第四年期的人团团围住艾沙克的床,因为……
  那个会飞的东西竟然停在男孩的脸上。
  吓坏了的男孩把头紧紧抵住枕头。这个动物(或者生物,或者不管叫什么名字或应该叫什么名宇的东西)盖住了他的左脸颊,像是一块厚实的红色湿布。它一角缠住太阳穴上方的头发,另一角包住脖子和肩膀。艾沙克的口鼻没被遮住,不过这东西冰凉的身体却贴着他颤抖的下唇。透过这东西透明的身体,他的左眼依稀可见,而另一只眼睛睁得好大。
  芮布卡太太继续叫着男孩的名字。她朝这东西伸手过去,企图把它拉开。但杜瓦利抓住她的手,「不要碰它,安娜。」他说。
  安娜。芮布卡太太的名字是安娜。丽丝脑子里某个平静得像傻瓜的部位把这个事实归了档。安娜·芮布卡,也是男孩的母亲。
  「我们必须把它从他身上拿下来!」
  「要用个东西去弄,」杜瓦利说,「手套、棍子、一张纸……」
  特克从一个备用枕头上扯下枕头套,包住右手。
  真奇怪,丽丝想,这个会飞的东西在街上不理会特克、也不理会她或其他人,这些人全都是很容易攻击的目标,但是它却毫不犹豫停在艾沙克身上。这是不是意味着什么事呢?不管这会飞的东西真正是什么(她相信它是从落尘中生出的,和那有眼睛的花朵,或是新闻报道麦哲伦港那堆五颜六色的古怪东西一样),有没有可能是它「挑上」了艾沙克?
  特克包着手走向那个东西,其他人从床前后退。但这时,另一件怪事发生了。
  那个会飞的东西不见了。
  「怎么搞的?」特克说。
  艾沙克倒吸一口气,突然坐起身子,伸手摸摸自己刚刚还布满尘灰的脸。
  丽丝眨了眨眼,想把方才眼前发生的事再回想一遍。那拍动的东西「溶解」了。至少看起来是如此。它突然间变成液体,瞬间蒸发了。或者,不对,是「渗透」了,像是水坑里的水被吸进湿土里。没剩下半点水气,仿佛直接渗进艾沙克的皮肉中。
  她把她的困惑暂时抛到一边。
  芮布卡太太冲过特克身边,直扑向男孩。她坐在床上,把他搂在怀里。仍不住喘着大气的艾沙克弯身靠着她,把头伏在她肩头,开始啜泣。
  「给他们一些空间吧。」眼见不会再有什么事发生,至少不会有可怕的事发生了,杜瓦利便要其他人退后。丽丝退下,抓住特克的手。他的手上又是汗水又是灰尘,但却让人无比安心。她不懂刚才发生的事,但眼前正在发生的却完全可以理解:一个母亲正在安慰一个受惊吓的孩子。这是头一次丽丝开始把芮布卡太太看成一个阴沉、冷淡的第四年期人以外的人。至少对于芮布卡太太来说,艾沙克不是一项生物实验品。艾沙克是她的儿子。
  「该死!」特克又说了一遍。「孩子还好吗?」
  这还有待观察。苏丽安·莫埃和黛安·杜普雷退到小小的厨房里一处角落,热切而安静地谈论着。杜瓦利博士谨慎地隔着一段距离看着芮布卡太太。艾沙克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他从芮布卡太太怀中起身,四下张望。那奇特而有金色光点的大眼睛闪耀着,他还打了几次嗝。
  黛安·杜普雷和火星女人停止对话。黛安说:「让我检查看看。」
  她是这个房间里最近似医师的人。芮布卡太太不太情愿地让黛安坐在男孩旁边、量脉搏、用手指敲敲胸口。做这些事,丽丝猜测,要说是为艾沙克诊断,不如说是要让他安心。不过她也确实仔细看了那东西碰过的左脸颊和额头,没有明显的疹子或发炎。最后她检查艾沙克的眼睛,那双奇怪的眼睛,似乎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艾沙克鼓起勇气问:「你是医生吗?」
  「只是护士而已。你可以叫我黛安。」
  「我还好吗?黛安。」
  「在我看来,你还不错。」
  「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眼前有很多奇怪的事情发生,这只是其中之一。你感觉怎么样?」
  男孩停顿了一下,仿佛正在评估。「比较好了。」他终于说。
  「不怕吗?」
  「不怕。嗯……不那么怕啦。」
  事实上他现在说起话来比过去几天都要有条理。「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男孩点点头。
  「昨天晚上你说你可以透过墙看东西。你说有道光,只有你能看到。现在还能看到吗?」
  他又点点头。
  「在哪里?你能不能指出来?」
  艾沙克迟疑了一下,但照做了。
  「特克,」黛安说,「你的罗盘还在身上吗?」
  特克口袋放着一个黄铜外壳的罗盘。在米南加保村时他不肯丢掉,还让伊布黛安很恼火呢!他拿出罗盘,顺着艾沙克手臂对准食指比的方向。
  「这不稀奇。」芮布卡太太不耐烦地说,「他一向指着相同的方向。西边微微偏北。」
  「现在差不多是正西边了。确切地说,有点偏南。」特克抬头,意识到他们的表情有些异样。「怎么?这很重要吗?」
  下午过了一半,街上已经快恢复正常了。过去这几个小时,没有东西从落尘中长出来。偶尔尘灰会打起转来,不过那可能是风吹的。一阵风吹了起来,空气变得迷濛。风把灰色的废物推向光秃秃的墙边,也吹走一些落尘,露出了几处柏油路面。
  只有几个怪东西撑到隔天早上,大多数都和中间有眼睛的那朵花一样,被那些活蹦乱跳的小东西攻击(不如说吃掉了,丽丝心想),转眼间小东西又消逝不见了。有些大一点的生长物看起来比较完整。丽丝看过一个像是色彩鲜艳的风滚草的东西被吹着在街上滚动,显然是某个已经没有生命了的东西的外壳。还有一个用脆硬的白色细管做的、镂空花样的东西贴在旅馆对面建筑上,遮住一块原本写着「汽车零件」的招牌,如今在这白色镂空的东西下已经看不出是什么字了。
  相对而言的平静把人们从藏身处都引出来了。几辆有大轮胎的车子隆隆开过,堆积的落尘还不至于无法通行。旅馆职员敲了敲门,问每个人是不是都安然无恙,他多少也目睹早上那惊险的一幕了。特克说他们都很好。他又冒险出去了一次,这次他身后的门紧紧关上,丽丝在窗边,隐藏住自己的焦虑。他从车上带回足够维持几天的日用杂货。
  芮布卡太太仍然在艾沙克身边来回照料,艾沙克已经清醒许多,显然也没有在受苦了。此刻他坐在床上,面向着房间的西面墙,仿佛在向某个反方向的麦加祈祷。丽丝能理解这个一再出现的举动,只是仍然觉得非常诡异。趁芮布卡太太去浴室的空档,丽丝走到男孩床边,跟他坐在一起。
  她打了招呼。他很快看了她一眼,又转头回去望着墙。
  丽丝说:「那是什么,艾沙克?」
  「它住在地底下。」男孩说。
  丽丝忍住战栗,退了开来。
  特克和杜瓦利博士正对着一张地图在商议。
  这是赤道洲山脉西边地形和稀疏道路的标准折叠地图。丽丝站在特克肩膀后面,看他用笔和尺画线。「这是在做什么?」
  「我们在做三角测量。」特克说。
  「三角测量什么?」
  杜瓦利以稍嫌不自然的耐性指着地图上一个点。「这里是你遇见我们的围场,亚当斯小姐。我们离开这里,往北走了差不多三百二十公里到这里。」一个小点标示着「巴斯提」。「艾沙克在围场时一直感应到的某个方位,我们已经画出来了。」一条通往西边的长长直线。「可是在现在这个地方,他的方向感似乎略略改变了。」另一条长长的直线,和第一条微微不平行。两条线在通过琥珀色的大片沙漠、深入国际采矿特区范围内时逐渐接近,而在鲁布艾尔卡里交叉,这是一片布满砂石的台地,包括了赤道洲的西部地区。
  「这里就是他现在指着的地方吗?」
  「他整个夏天都一直指着这里,这几个星期以来变得更急切了。」
  「那么那是什么?那里有什么?」
  「据我所知,什么也没有。那里什么也没有。」
  「可是他就是想要去那里。」
  「是的。」杜瓦利博士视线越过丽丝,看着其他第四年期人。「这里也是我们要带他去的地方。」
  那些第四年期女人都没说话,只是凝视着。
  最后是芮布卡太太勉强点了头,表示同意。
  这天晚上,大家都睡着了,除了丽丝。她在床垫上听着其他人发出的声音,辗转难眠。不论第四年期疗法能治好什么疑难杂症,它显然没治好打鼾。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到了半夜,她终于起身,跨过那些沉睡的身体走去浴室,用温水泼了泼脸。她没有回床上,而是走到窗前,特克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守夜。
  「我睡不着。」她低声说。
  特克目光盯着屋外街道。在尘灰迷濛的黯淡月光下,犹如鬼魅般空荡荡的一片,没有任何动静。从落尘中迸出的怪东西看样子也不会再出现。终于他说了:「你想要谈谈吗?」
  「我不想把别人吵醒。」
  「到外头车上。」特克和杜瓦利博士把车移到离旅馆房间近一点的地方,这样也比较容易监视。「我们可以坐到车上。现在还算安全。」
  从进到这里以后,丽丝就没离开过房间,这个主意让她很高兴。她穿着唯一条牛仔裤和一件大号衬衫,那是她从第四年期人的围场借来的。她把鞋子穿上。
  特克打开门,轻轻关上,两人走出屋外。尘灰的味道立刻变浓。琉磺味,或是某种像硫磺一样刺鼻的东西。为什么落尘闻起来像是硫磺?假想智慧生物机器生长在寒冷的地方,至少丽丝在学校里学到是这样:遥远的小行星,冰冻行星的冰冻卫星。那里有硫磺吗?她听说过哪颗行星(土星吗?)的卫星上有硫磺。新世界的太阳系有一颗像这样的行星,那是一个冰冷的辐射巨星,离太阳非常遥远。
  风在夜晚来临时已经止息。天空一片朦胧,不过她可以看见几颗星星。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父亲就喜欢把星星指给她看。他会说,星星需要名字呀!于是他俩就为星星取名字:大蓝、三角点,或者取些搞笑的名字:贝琳达、葡萄柚、羚羊。
  她钻进前座,坐在特克身边。
  「我们必须讨论下一步怎么走。」他说。
  是的,毫无疑问。她说:「第四年期的人要把艾沙克带往西部。」
  「是啊,不知道他们想要达成什么目的。」
  「他们认为他可以跟假想智慧生物说话。」
  「好吧,他要说什么呢?人类向你们致意吗?请停止从外太空把乱七八糟的废物丢到我们头上吗?」
  「他们希望能得知一些深奥的事。」
  「你相信?」
  「我不相信。可是他们相信。至少杜瓦利相信。」
  「第四年期人通常是相当有理性的人,可是你敢为这个结果打赌吗?我可不敢。」
  那就像是宗教,丽丝心想。你不用对神圣的事物下赌注,你只是用开阔的心胸去追寻它,希望一切如愿。不过她没有对特克说这些。「所以当他们要去沙漠的时候我们要怎么办?」
  他说:「我打算要跟他们一起去。」
  「你要……什么?」
  「别急,这是有道理的。你看到地图了,对吧?他们要去的地方,在往西岸路上四分之三的地方,从那里一直到海边有一条满好走的路。西岸那里,丽丝,只有渔村和研究站。我可以搭一条船走南线回到麦哲伦港,那时候已经不会有人找我了,这整个第四年期的事情也结束了,遗传安全部也许也弄清楚了。我在第四年期团体中有足够的朋友,或许可以弄到全新的身份证明。」
  每年这个时节,沙漠的夜晚都冷得刺骨。椅垫冰凉,他们的话在车窗上结成水气。「我可以看出几个问题。」
  「我也是……你的问题有什么?」
  她想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合乎逻辑。「这个嘛,落尘。就算路通了,就算开着一辆好车,你还是可能会发不动车子、汽油用完,或是引擎出问题。」
  「这是个冒险,」他也承认,「可是你可以事先计划好,带着工具、零件和汽油。」
  「第四年期人的这趟车程可不轻松。他们希望能在那里找到什么东西。万一他们想的没错怎么办?我是说,你看那个会飞的东西追艾沙克的样子。也许他确实是很特别,也许他对于,呃,落尘里长出的不管什么东西,的确有特别的吸引力。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可就会是个大问题了。」
  「我也想过这一点,不过没有听说有任何人被那些东西重伤到,除了意外受伤不算。甚至艾沙克。不管他发生了什么事,似乎并没有让他身体变差。」
  「它停在他脸上耶,特克。它渗进他皮肤里了。」
  「可是他能坐起来,又没有发烧,病得也没有以前厉害。」
  「如果是停在你脸上,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这就是重点了。不是我。不管那东西是什么,它要的可不是我。」
  「所以我们就跟着走,等他们弄完艾沙克的事,不管那是什么意思,我们就继续往海岸走?这就是计划?」
  「不一定非我们两个人不可。」他语气中有些尴尬,即使在车内的阴暗中,丽丝都能感觉得到。「如果你想待在这里也没关系,等落尘清空以后再坐车过隘口。你有选择,而我没有。也许这样比较安全,客观看来。」
  客观看来。无疑特克以为他要给她从一个思虑欠详的计划中脱身的余地。他过的生活中,运气可以突然逆转,命运的赌注也可以很高。她却不是。这是他的含意,而这话,当然,大致上也没有错。不过最近情况有些改变了。
  「我会考虑一下。」她说,然后下车,走入被月光照亮的夜晚,但愿自己能睡得着。
  到了早晨,巴斯提恢复了一点生气。街上有几个行人、几辆还开得动的车开始往南方较大城市前进。当地人张口结舌看着外星生命的残余物,它们或是贴着建筑物的表面,或是散置人行道上,像是破损的、曾经色彩鲜艳的玩具。生命重新组合,丽丝心想,虽然是如此奇异。而她那支离破碎的生命,要接合起来却要慢得多。
  第四年期的人当下就取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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