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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娘子愁嫁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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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李老板向来自诩自家美人酒为莲安之最,别瞧美人舍只占地三间,但实则莲安招牌酒楼上乘水酒大都是李家供应。只是近年,杜家蛮横独断瞧上了李家这点油头,先是加重了一坛子酒酿的税银,而后趁机拉拢其他酒商排挤美人舍。不一年,李家多年辛苦攒下的基业一夕崩陷。李家子孙纷纷背井离乡另寻生路,唯留李老板不忍半生心血才留在莲安城夹缝求生。
  李老板酿了半辈子酒,鼻子较寻常人灵敏。那酒瓮一落地,清香冷冽的酒液让他尤是惊奇。
  自然而后,事情的发展比想象中更为顺利。几人几乎愉快洽谈完了合作事宜,李老板还颇有兴致寻张爷问了些酿酒之事。她与小翠枝干瞅了半晌,便同张爷交代了两句就带着小翠枝往集市上去了。
  临近晌午,正是莲安城最热闹的时候。
  她四处瞧望着,想着买些近日屋里缺的物件。加之以后重心得往莲安城移,想必那小酒垆的烧饼摊子也得安排后序人接班才成。如此来,麻烦事儿也得一大堆。
  正想着,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她拉着小翠枝绕道而行,哪想小姑娘拽着她不走了,还欲言又止指了指。
  她定睛去看,竟然是邻村的林家小娘子林绣香。林绣香一身娇嫩果绿罗裙,外边罩着件墨绿绣柳枝的春衫褂子,藏青厚底绸面绣花鞋,衬得整个人青葱碧玉似的,饶是瞧一眼就慌乱了心思。
  故而,这小娘子俏面含羞,一露脸怕是就惹乱了四处闲荡的杜大少。这会子正强抓着小娘子的手不放,林绣香家教严苛,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见过男人这般无礼造次的。一下小脸通红,羞恼模样却让杜大少瞧了心底愈加痒痒。
  旁众之徒多是看热闹的,少有正义者却惧于杜家淫威,一时,竟没半个上前阻止。
  “小翠枝,你去寻林家人。”想这林家娘子养的娇贵,定也是不会独自出门的,她垂了眼帘交代了小翠枝,转身便往人群里去了。
  林绣香这小丫头有骨气,她虽不见得多喜欢,但到底算个讨喜的小娘子。再者那日与王明修掐架,到底还是她对不住这小娘子,现下要她不闻不问似乎有些说不过去。所以,她雄赳赳气昂昂英雄救美去了。
  “啊呀,林姑娘,可找着你了,你阿爹寻你半天了。”她佯装焦急模样扒开人群,暗地对着林家小娘子使了个眼色。
  林绣香倒是聪颖,忙跟着道,“还请公子松手,我阿爹随后就到。”
  杜如忌一听,脸上嬉笑之色油然黯了。他在莲安城虽横行无忌,但要是真因这点小事闹大了惹恼了老子杜衡远,他也得受些皮肉之苦。
  她见杜如忌有松动之色,赶紧横到两人中间,借此便隔开了二人。
作者有话要说:  (⊙﹏⊙),(⊙﹏⊙),(⊙﹏⊙)
求收藏,求评~
(*^ω^*),(*^ω^*),(*^ω^*)

☆、善角

  不过这杜如忌也不是善角,岂是三言两语就罢休的。再说现下身边还有弟兄,他怎么也得把脸面撑过去。
  “哟,既然小娘子阿爹也在,要不本公子向他老人家将你讨来做我四夫人可好?”杜如忌干脆笑嘻嘻凑上去。
  林绣香闻言羞愤交加,葱尖儿似的玉指拽着白绢布帕子掩面欲走。奈何杜如忌的那帮兄弟嘻嘻哈哈围了圈,摆明了不为好事。林绣香走不开,只得怯怯躲在她身后。
  “杜大少,我们姑娘已经许了别家郎君,还请您自重。”她对林绣香笑笑,转眸声词俱厉,周遭旁观者皆吃了一惊。眼前这挡在那小娘子前的姑娘年纪瞧着不大,粗麻衣裳裹着一副清瘦的身子,看着弱不禁风。行事谈吐,倒似个大人。
  平日哪敢有人公然顶撞他的,这回杜如忌当众被她一语顶回去,顿时觉得颜面扫地恼羞成怒。跟着杜如忌的弟兄都是会瞧眼色的,此番见杜大少动了怒,四下也都静了下来。
  “你是什么东西?”杜如忌啐了一口,皱着一张方脸步步紧逼。
  她心下一骇,才经历了燕南玺之事,她明白现下的莲安城没人是她能惹得起的,更别说这独家大少。分明是四月暖春,她手心却渗了汗渍。按理说小翠枝也该寻到林家人了,怎地还不见人影。
  “杜大少?”
  就是此刻,人墙外传来一个慢条斯理的调子。她只一听,额上的青筋就凸了两分,简直是冤家路窄。
  王明修手里抓着把胭脂红的没骨花,邪魅桃花眼似笑非笑扫了一眼。小翠枝在桃面男旁侧站着,瞧向她的目光略带……歉意。她让小翠枝寻的是林家人,怎把这个无赖之徒引来了?上回因那玉佩之事,这桃面男一直对自己怀恨在心,她在小酒垆摆摊之际,这桃面男没少领着胡油子过去找茬的。这些个事小翠枝哪能不知,她瞥了眼那束妖娆没骨花无语问苍天。
  “明修哥哥。”她还未回过神来,身后一直拽着自个儿的小娘子小手一松。提着艳绿裙裾便往桃面男方向去了。
  ……
  林家不是上门退亲了么?林家小娘子当日可是在她眼前摸着眼泪逃走的。这又是啥情况?
  她直愣愣看着林绣香一身清雅绿罗裙,红扑扑着粉嫩小脸羞怯躲到王明修身侧去了。那桃面男勾着艳丽唇角,似还刻意卖弄般朝她望了一眼。远远地,就见着桃面男极其矫情替林家小娘子整理青丝,又献宝似的将手里嫣然的没骨花递给面前娇俏的小娘子。
  敢情,这林绣香是同王明修到莲安城约会的。这二人你侬我侬,她与杜大少倒是成背景了。
  这杜如忌上回在楼色吃过王明修的亏,这回见他只身一人,自个儿身边又有一众的弟兄,心下一暗,自想借机扳回一城。
  “王明修,本少爷不找你,你到自个儿找上门来了。”杜如忌摆摆手示意弟兄们开道,冷哼着紧盯单枪匹马的王明修。这王姓小子实在可恶,上回玉佩之事还没了了,这回又抢他看上的娘们,怕是真的活腻了。
  “好久不见,杜大少近日可好?”王明修知晓杜如忌狠辣本性,这会子也冷了眸色,一把将林绣香推到一旁,便一掀缎袍迎上前去。与人干架最不可输的就是气势,他王明修最不缺的就是气势。
  “哼,少在这给老子贫嘴!本少爷玉佩呢?”杜如忌瞪着眼眸一把揪起对方衣襟,语调森冷。
  玉佩?她本欲坐山观虎斗,哪知听了一半,这杜如忌蹦了个玉佩出来。她只觉得一道冷光斜过,不由地周身打了个冷噤。目光对上去,就将王明修意味深长盯着自己。
  难不成……她拿走的那块玉佩的主人压根儿不是王明修,而是杜大少杜如忌?
  “丫头,你给我站住!”
  她趁乱混在人群正阿弥陀佛,哪知才挪两步,杜如忌一手下一把将她拽住。她苦着脸转身对杜如忌扯了个笑意,瞥向一旁幸灾乐祸的桃面男时,她恨不得上前撕了他。这桃面男未免太不厚道了,竟然惧于杜如忌淫威这就供出她来,好歹刚才她还从杜大少魔爪下替他拯救了林家小娘子。
  “姓王的小子道玉佩在你手里,玉佩何在?”杜如忌显然不悦,毕竟那玉佩可是他一直宝贝着随身饰物,这会竟还被这粗鄙丫头拿了去。
  “玉佩……碎了。”那玉佩早就让她典当了,杜如忌这会子跟她要她根本交不出来。更何况,这应是杜如忌与桃面男之间之事,桃面男倒是轻巧,轻松就把这烫手山芋扔给她了。她手心拽着袖口,额上也被这方脸杜大少盯出了细密汗珠子。转眼却瞧到桃面男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她咬牙有了主意。
  “碎了?”杜如忌很受伤,捂着胸口不可思议状。那块玉石是他在蜀阳县守了几日,精挑细选的。为了这块百年难得的玉石,他还特地从扬城寻了皇族雕玉师调的那块半月玉佩。竟然就这么……碎了。
  “当初王三郎欠我一笔银子,无奈以那玉佩作抵押。但他事后反悔,我与他争论之间,不小心就……”她诚恳解释道,竭力将子虚乌有之事讲得情真意切。
  王明修嘴角忍不住抽搐两回,那玉佩去向他与白桃花心底清楚。杜如忌难缠,他本有意把玉佩之事推脱给白桃花,哪晓得这丑丫头鬼机灵,竟把玉佩之事越描越黑。
  “姓王的,合着你早晓得玉佩碎了,你耍老子是不是?!”杜如忌气急败坏当即就信了她揉捏的‘事实’,一转头又将矛头对准了王明修。
  杜如忌不傻,玉佩既然碎了,总得找个赔偿的。那丫头一身补丁,怕就是掏空家底也拿不出几个子儿,但王明修那副衣冠楚楚模样,这屎盆子自然得扣到他头上。再者,他上回吃了亏,这回怎么也得好好教训这小子!
  “耍了又如何,叫板还得看杜大少的本事。”王明修笑得玩世不恭,浑身戾气分明换了个人。杜如忌几斤几两他早有领教,只是今日是他与小娘子独处的时候,偏偏这时候让他动手。不过那玉佩之事迟早得有个了解,今日权当活动筋骨罢了。
  狠话放得恰到好处,至少杜如忌的那张油光满面的方脸瞬间胀成了猪肝色。
  眼见着,架势一触即发。
  “少爷!少爷!”
  正这时,杜家老管家从远处步履蹒跚地跑过来。杜如忌一见,眉头拧得更深了。
  “钱叔,你咋过来了?”杜如忌看着老管家跑得满头大汗,以为杜老爹又逮着啥事要拉他回去训话。
  “少爷您快回吧,老爷急着寻你呢,皇都来人了。”老管家佝偻着腰费劲给杜如忌掸身上的灰尘,继而又低声凑到杜如忌耳畔还交代了什么。
  杜如忌闻言,神色难得凝重起来。转身二话不说,便随老管家急忙往家里去了。
  这集市干架之事就到这里,因为杜如忌临阵变卦也就不了了之了。
  杜府。
  此刻整个杜府上下噤若寒蝉一片死寂,上至杜老爷杜衡远及妻妾,下至端茶递水的丫鬟皆小心谨慎,红木回廊只有一等婢从急促脚步声。
  杜衡远不停捏着帕子擦额上的汗珠,目光时不时往外瞟几眼,身子却不敢移到门口去瞧的。
  红檀木的家具柔着清淡的檀木香,角落燃的沉水香与之柔和,浓沉密腻,让人竟生出了些倦意。他揉了揉太阳穴,低头抿了一口香茗,实则有些不耐烦了。
  “杜大人,令郎不在便罢了,我此番过来另有他事。”燕南玺蹙眉放了茶碗。
  “玺贤侄请讲,若用得着我们父子的,您尽管吩咐。”杜衡远心下一边咒骂儿子不知事,一边赶紧上前拱手拜了拜燕南玺这尊大佛。
  这杜衡远是杜蟾芝的异母兄长,杜蟾芝嫁入燕家平步青云,这杜衡远沾亲带故谋了不少好处。按理说,这杜衡远叫燕南玺一声贤侄也没错。只是燕南玺向来瞧不起杜衡远这类人,一声贤侄叫得燕南玺将眉头拧得极深。
  “你只需给我找出燕雪色即可,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揪出来!”燕南玺沉了秋水眸色,一双凤目冷如寒霜。这回他奉母上之命暗自来莲安城,务必是借杜衡远之力除掉燕雪色,以绝后患。
  杜衡远一惊,燕家族内斗争向来对他们这类外姓之流保密,这回竟透露于他。他也不敢多问,只是拱手埋头领命。
  杜家能据莲安城多年,除了早年老太爷铺的路子,还有便是与皇都燕家的这层关系。如今杜家沦为燕家枪杆,是福是祸?其实杜大人杜衡远还真不知。只是一旦与燕家扯上关系,那便是骑虎难下。
  他垂首谨慎退出去,一摸后襟竟湿了一大片。暗自舒了口气,杜如忌突然拐角过来吓了他一跳。
  “爹,皇都来人了?”杜如忌疑狐盯着满头大汗的杜衡远,欲探头进门看。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每日必更,更新时间一般是凌晨,所以喜欢的一定记着收藏,第二天就可以看到新鲜的章节哦~
楠竹的身份逐步浮出水面啦~于是,俺们这个基本没啥存在感的楠竹还面临着即将与女主分离回归自个儿生活的境地。好可怜的楠竹同学,后面给你加戏~~

☆、卖酒

  
  “你个兔崽子,刚刚跑哪儿去了!给我滚回去面壁思过!”杜衡远一把拽住杜如忌,不由分说抬脚就踹过去。
  杜如忌匆匆忙忙赶回来,连皇都来人的影子都没瞧着,就被老爹劈头盖脸一顿骂。加之,方才又在市集闷了一口怨气,这会子被杜衡远关在书房禁足思过,竟越想越气。了不得这杜大少爷又拖着俩个仆从解气的。
  春阳渐暖,翡叶婆娑。依山傍水桃花村染遍了翠色,昔时花团锦簇的桃花缭缭落了,半大青翠的小毛桃绿油油挂了一片。
  桃花村村民皆以种桃为生,春上整枝施肥,夏初摘桃换钱,秋时恰是桃花村农闲之余。不过会持家的当家人却不会闲着,届时趁夏尾种些萝卜白菜,早些储备过冬的冬粮。
  现下正是春深,指望门口三亩稀拉小毛桃养活日子似乎够呛。一年三百六十日,日日柴米油盐,养家糊口确实是个大问题。
  将小黄鸡赶到院子里,又丢了一把青菜叶子。老母鸡咯咯叫了两声,扇扇翅膀带着小鸡仔围过去。
  “阿爹,后山的小菜畦咋样了?”她拿着菜篮子到篱笆侧掐新鲜青菜,又想起前日让秀才爹播下去的那包葵花籽。
  当日菜园子被王明修恶意糟蹋后,爷俩又抽了时候将园子打理了一遍。约摸翻出了三五垄菜畦,还用柴木绕了一圈篱笆,旁边应景扎了个稻草人。
  “下了几日雨水,土层好翻多了,昨日我去瞅了瞅,芽儿有筷子长了。”秀才爹收拣着近日四处鼓弄的干货,眉眼都笑弯了。
  “嗯嗯,我寻思来日得跟张爷到莲安城卖酒,家里顾不周全,阿爹还且在这上多费些心思。”
  那日与张家爷孙在莲安城面会了李老板后,两方商榷之事倒并无再多疑问了。事儿这算定下来了,可把卖酒生意做大还得再花心思在里头。
  “呵呵,你且安心去吧,家里有阿爹看着。”养了十多年的闺女,秀才爹短短月余又重新认识了自个儿闺女。起初闺女行事果敢,他多少有不放心的,但这些时候下来,闺女行为处事皆谨慎稳重,让人放心。可见闺女如今是真长大了。
  四月。等过了下月生辰,闺女就往及笈的年龄去了。想到此处,秀才爹又多了几丝忧虑来。
  自个儿闺女,咋看都是喜欢的。但旁的怕得评头论足一番,闺女额上的胎记秀才爹不免耿耿于怀。闺女再一年正是及笈的年岁,理应择好良人嫁为人妇。偏偏好端端的王家人过来退亲,家里又是一年不如一年。这日后闺女的婚事可是愁坏了秀才爹。
  “对了阿爹,上回在姨婆家吃酒,小叔说有日子没吃你熏的鱼干了。我瞅阿爹近日熏了不少,也想给小叔稍些过去。”她掸了掸衣襟的土屑子,把掐好的青菜筐子塞到秀才爹手里,又伸手将秀才爹拾掇好的干货抱进里屋去了。
  “难得他还记得,你拣些捎过去吧。”秀才爹似乎一惊,继而才笑道。
  她点头,又从里屋翻出一包前日晾干的熏鱼干,小心包裹好了一齐放到竹篾篮子里。预备明日去莲安城一并给小叔子带过去,虽对萧容无感,但小叔白勤雁老实憨厚她颇具好感的。
  “他是跟你还是跟我?”
  问这话的时候,秀才爹还在井边洗菜。雪色安安静静坐在门口给小黄鸡撕碎叶子,直到闻见话题扯到自个儿身上,这才仰头扫了一眼。
  说起这个燕雪色,秀才爹那是个满腹牢骚。自从这少年进了他家门,他只得打地铺每日与鼠同眠。少年眼睛瞧不见时,端茶倒水那也是他的活计,好容易眼睛治好了,闺女做工忙,他俩却只能大眼瞪小眼。起初秀才爹以为闺女有意于他,此后越发觉得不对劲了。他家花了好几百的铜板买的人,日子过得倒似在自个儿家一般。
  亏得少年生了一副好皮囊,秀才爹勉强耐着性子不用他计较。只是关于择婿候选问题……咳咳,权当他没想过。要是摊上这样的女婿,秀才爹只想就觉得后背阴森森的。
  “跟着我吧,正好给我搭把手发传单。”她瞥了眼少年,瞅了眼篮子里那沓纯手工传单。
  雪色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翌日。
  她与雪色到萧家时,小叔子白勤雁正要出工。她言简意赅表明来意将一包熏鱼干子塞给小叔就道了别。
  待到两人赶到莲安城,天已经亮开了。
  李老板早早腾出了一排货架,这两日她与张家爷孙陆陆续续往美人舍搬了不少酒坛子。李老板起初以为她要忙着叫卖,但她却道不急。整整两日,一坛子酒都未曾启封的。
  “白姑娘,今日还是不卖?”隔壁卖蜜饯魏大娘过来串门,见她忙里忙外打趣道。
  “不卖,但送!大娘等会务必得尝尝。”她一边费劲将木桌子往外边搬,一边向对方打广告。
  “呵呵,好,你这丫头机灵得紧。‘摆酒两日,点滴不卖’可是吊足了大伙儿的胃口,今日我倒要尝尝究竟是什么琼浆玉液。”魏大娘笑吟吟去帮忙拿板凳。
  “我这酒瓮里的美酒,仙人要尝也得靠机缘。”她随声附和,手脚却不停,麻溜将酒坛子、瓷碗一一摆好。
  “哈哈,那我定要尝一尝。不过,白家姑娘你说的‘送’是哪个送法?”
  “今日张氏桃花酒正式入驻美人舍,首日我们将拿出五坛子上好桃花酿免费招待过往路众。”她解释道。
  “哦?那你可不是吃亏了?”魏大娘摇摇头不认可这种做法。
  “嘿,就图个好彩头。”她咧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宣传做得好,有利于后期打开市场。名头打响了,进账自然可观了,到时候哪还在乎这几个钱财。
  李老板笑眯眯帮忙擦了两把椅子,嘴角弯得更深了。这丫头还真是个经商的好苗子,前两日这丫头半滴酒没卖,连他都有所好奇。今日又听她说免费供酒,他才悟了意。先前这丫头必是刻意不卖酒吊人胃口,现在又以免费来吸引人目光。
  稍时,张家爷孙也赶了过来。众人七手八脚很快就将简易促销台子收拾好了。
  说是促销台子,实则就是一张木桌子四下摆了几张长板凳。以及一块立在美人舍门口的板子,板子上画了一朵桃花,旁边再画了一个酒坛子。简单明了,就是不识字的莽夫也能看懂大意。
  日头越来越高,她带着小翠枝在促销台子前站了良久,围观者众,可半天没一个敢上前讨酒喝的。
  想来,古代不同现代,当街吃喝属不文雅之举。再者,像她这般卖酒的怕是还未有过,众人难免有所顾虑。
  “白家姑娘,与我一碗。”适时,魏大娘拨开人群。
  她赶紧道了声好勒,便当众撕开一个酒坛子的封口。封口一开,清冽甘厚的酒香迎面扑来。麻利酌了一碗,小翠枝便递上去。
  魏大娘仅嗅着酒香就已醉了三分,待到醇厚细腻酒酿下肚,味蕾早已被这甘醇掳获了。
  “好!好酒!”魏大娘放了瓷碗冲她赞叹不已。
  围观路众见状,三两个嘴馋的早就按耐不住也去讨酒去了。有了第一个第二个……一会子,一大群人都簇拥着那方狭小的促销台子。
  张家爷孙乐呵呵的忙着派酒,奈何人众太多,李老板与魏大娘也帮忙做起洗碗、倒酒的琐事来。
  她忙里抽身,将一沓备好的纯手工宣传单递给雪色。对方不解,蹙眉盯着一张张道士画符般的纸张。
  她当然懒得解释何为‘宣传单’,只说让雪色逢人便给就是了。雪色拧着眉头,最终还是乖乖接了。
  少年听话,逢人不由分说就塞一张。好歹少年生得美好,旁众皆笑嘻嘻收下了。
  这日,四月莲安城。据说,这天是莲安城东难得热闹的时候,而与杜大少无关。
  街头,繁华尽处,一辆贵紫马车掩帘而去。
  这回,他绝不会放过他。
  *******
  免费促销,发传单,有奖活动。
  一系列现代营销模式,在古代颇为受用。起初人们因为新鲜瞧一瞧的,但名头已经打出去了。再者张爷酿的桃花酒甘醇,回头客确实捞到不少。虽不见得是大单子,但也让人为之振奋。
  连着三日,卖酒的事宜越发顺畅,她倒生出了些不安来。
  按李老板所说,这几日应提防那些衙役才是,她早便将打点的银两悉数备好了,却偏偏候了几日不见半个衙役的影子。要说衙役发慈悲不来捞油头她却不信,就怕此间还有什么隐情。
  再说张家爷孙,饶是老爷子怎地也没料卖酒之事如此顺畅,平日酿藏在村头酒垆的桃花酒才几日便被拣了小半去了。此前在村口小酒垆卖酒,不过是赚两个糊口的铜板子,酒也酿存不多。这会子才来美人舍摆了几日,酒坛子便空了不少,适时,老爷子也寻思着雇一两个帮手帮衬酿酒事宜。
  回家后她随口将此事提了提,秀才爹闻言乐呵呵的研了磨,铺了张纸,竟有兴致帮张老爷子琢磨起招工布告来。
  得了空,她将秀才爹拟好的布告悬在了美人舍外。不过半日,还真有人找上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卡文了~~~,思虑了两天,还是决定修一下比较合理,修文章节我会注明的,嘿嘿,希望大家谅解~~~
求给个收藏,给个爪印吧(*^ω^*)

☆、杜少

  来者不是别个,竟是杜家大少杜如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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