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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重生日记-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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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大宫女什么话都没对赵雨桐多讲,脸上也是淡淡的。赵雨桐原先跟她打听自己不在宴席上可有发生些什么,如今见了她这样,倒也不好开口。
    大宫女把人领到赵夫人跟前,“赵二小姐方才被人绊住了,这才来得晚了。”
    赵夫人问:“遇上谁了?”
    赵雨桐压低了声音,“我也不认识,是个登徒子,也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
    赵夫人忙提高警觉,“没对你做什么吧?”
    赵雨桐摇摇头,很快又被大宫女的笑声给引去了注意力。
    “谢五小姐可真真是有福气。”大宫女笑道,“我还当薛侯爷是去做什么呢,原是为了这个。”
    谢凉萤脸微微有些红,双手捧着麻油鸡汤小心翼翼地吹凉。鸡汤上淋着一层厚厚的油,看着上头不冒热气,但下面的汤汁却烫的不行,一时还喝不了。
    前几天她癸水不太好,疼地在床上几日下不来,大概是双珏告诉的薛简。谢凉萤把鸡汤上浮着的油吹开,小小地抿了一口,立刻被烫地直吐舌头。
    可别以为她会被一碗鸡汤给收买了。谢凉萤小口小口地倒吸着气,让舌头能冷下来,一边心里想。
    虽然这么念叨,谢凉萤心里还是甜丝丝的。
    赵雨桐只觉得那麻油鸡汤的香气腥得很。原来方才薛简经过时为了去厨房叮嘱给谢凉萤做一碗这个。再看大宫女对谢凉萤的态度,与方才和自己在一起时完全不同,心底就起了不平。
    她也不想想,方才在西苑的时候曾出言贬低女官。赵雨桐早就被女官们在私底下骂的狗血淋头了。大宫女又岂会给她什么好脸色看,不摆出一副□□脸就算不错了。
    看着谢凉萤手里那碗鸡汤,赵雨桐眼波一转。
    “姐姐可还有这个?我也想用一碗呢。”赵雨桐朝大宫女一笑。
    大宫女道:“应是有的,我再去厨房瞧瞧。”
    “有劳姐姐了,特地替我跑一趟。”
    大宫女不多会儿就端着另一碗鸡汤过来。赵雨桐一直留意着她,在大宫女接近自己的时候趁人不注意踩住了她的裙角。
    一时不备的大宫女当即站不稳了,为了保持平衡让自己不摔倒,手里的鸡汤就顾不上了。赵雨桐趁机尖叫一声,装作害怕鸡汤会朝自己洒过来的样子躲开,肩膀却朝盘子一耸。大宫女完全顾不上,眼睁睁地看着整碗滚烫的鸡汤就这么往人身上泼过去。
    谢凉萤正好坐在赵雨桐边上,躲闪不及被泼了个正着。极热的汤汁在刚碰到皮肤的时候完全没有感觉,不过眨眼的功夫,谢凉萤立刻觉得自己脖子上和胸口上如火烧般的疼痛。
    只是这痛比起前世柳澄芳喂给她的□□太过小巫见大巫了。
    谢凉萤忍着痛,对双珏道:“扶我去后头厢房。”又对慌忙爬起来,惊慌失措看着自己的大宫女安慰,“姐姐别担心,还请快些替我禀了长公主,帮我请个大夫来瞧瞧。”
    大宫女见谢凉萤这么镇定的样子,还以为真的没事。但在转身而去的时候却看到谢凉萤脖子和胸口上以可见的速度长出了一片水泡,有的极大,有的极小却连成了一片。她捂住自己的嘴,顾不上行礼,冲去长公主那桌。
    谢凉萤从大宫女的眼神中也意识到自己身上被烫到的地方似乎有些不对,她想拉高褙子把脖子给遮起来,但只要一动手就会牵扯到胸口和脖子,实在有些吃不住。
    双珏解下自己的外衣,将谢凉萤的伤处小心地包起来。但再怎么小心,还是会碰到水泡,急得双珏快哭了。
    “没事儿,咱们赶紧去后头,别在这里扫了大家的兴。”谢凉萤强逼着自己把因疼痛涌上来的眼泪给忍住。但因为一咬牙忍住眼泪,脖子和胸口的肉就又会受到扯动,所以到底还是没忍住。
    双珏边替她擦泪,边扶着她往后头走,“夫人莫哭,大夫待会儿就到了。”
    “嗯。”
    闻讯而来的和安看到谢凉萤满脸的汗和泪也是吓了一跳,“怎么会弄成这样。”她嘱托老王妃替自己主持宴席,带着谢凉萤匆匆去了厢房。
    双珏将包着伤处的外衣一点点解开,尽管谢凉萤已经很小声了,但每次碰到的时候还是会叫双珏听见她的呼痛声。
    外衣底下红彤彤的皮肤和水泡叫和安觉得触目惊心。谢凉萤今日穿的是褙子同抹胸,特别是胸口一大块皮肤都露在外头,现在伤得也特别严重。
    这样的伤,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疤。要真的留了,怕是和安这辈子都对谢凉萤心怀愧疚。
    和安扬声问外面的人,“人呢,快去给我进京把钱太医找来!”

  ☆、第44章

从京郊的长公主别庄再到京里太医署,一来一回得费上许多时间。可谢凉萤的伤却是越早得到医治越好,和安怕久了给耽误。可今日庄子上却没带来大夫。
    谢凉萤只觉得自己满头的汗,一滴滴地从她的额际滑入发中,整个发髻如同被淋了一盆水。
    双珏自然也发现了,谢凉萤枕着的软枕已经被汗给浸地湿透。可她怕换枕头会给剧痛中的谢凉萤带来更多的痛楚,只好不断地替她把冒出的汗给擦去。
    和安安慰道:“你且安心,大夫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
    谢凉萤疼地有些木,根本说不出话来,就连点头都会扯到伤处,只能朝和安眨眨眼,示意和安别担心。
    和安哪里能安得下心。她知道薛简对谢凉萤视若珍宝,怕过不了多久听说了事就会跑来,到时候自己可怎么解释。临开宴的时候,薛简还特特的和自己说好好照顾谢凉萤。现在把人给照顾成这样,和安觉得自己的心口被堵得厉害。她自打出生,除了皇帝夺嫡那会儿受了点挫折,这辈子都没这么糟心过。
    又叮嘱了一遍双珏,和安还不放心,特地把一直伺候自己的嬷嬷给留下,这才离开。她是不相信这场意外乃是巧合,她很清楚身边的大宫女是什么样的。打小的宫里受了多少管教嬷嬷的训才能坐上这位置的?不过端个汤,怎么会跌跤?这事儿都是做熟了手的,意外也不是没有过,可即便是把汤泼向自己,也不会伤到了旁人。
    和安冷静下来后第一个就怀疑上了赵雨桐,但又觉得手里没有证据,何况赵雨桐和谢凉萤似乎也没有什么过节,好端端的陷害别人做什么。和安在宫里呆过,并不是个傻的,只是要害人,首先就得有个由头吧?就赵夫人那性子,若赵雨桐是个爱无事生非的,早就被她给掐死了。
    大宫女一早就在门外守着,见和安出来就“噗通”一下跪在上连连磕着响头。
    “起来吧。”和安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大宫女跟着自己来。
    和安怕在门口会吵到谢凉萤休息,是以就去了另一个院子。
    “说吧,当时是个什么情形。我那时坐的远,看不真切。”
    大宫女在守在外头的时候,就把当时所有发生的都事无巨细地想了一遍。她是伺候人的,最要紧的就是记性,否则和安叫她传个话都传不像样,早该让贤了。
    “奴婢方才细细想过了,当时我端着汤,一直都走得很稳。今日办宴的地方早上就找人细细看过了,怕的就是叫贵客们跌了。奴婢后来也仔细检查过,一颗小石子都没有的。奴婢当时就觉得裙子给踩住了,因为手里拿着东西,是以奴婢也没看到是谁踩的。后来那汤奴婢原是想着转个身挪到后头去,园子里地方大,每桌之间空隙也够,断不会泼到人身上。”
    宴会是大宫女一手操办的,所以她很清楚当时的场地。她是个细心人,就是怕会遇上意外才特地这么安排的。但没想到还是发生了不该发生的。
    大宫女一边在脑子里仔细想自己有没有遗漏的,一边道:“只是还没等奴婢转过身,就觉得盘托叫人给顶了一下。那时周围就两个人,赵夫人一早就往另一边躲开了,顶盘托的应当就是赵二小姐了。”
    和安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心中不由大骂赵雨桐这个蠢货。
    但仅凭这些,还不足以确定事情就是赵雨桐做的。万一这就是个不巧呢。
    和安在脑子里把事情过了一遍,大致能想出当时的经过。她又问:“赵二和阿萤之间可有发生过什么不快?”
    大宫女并没有时时守在谢凉萤或者赵雨桐身边,所以很多事是不知道的。但有一件事,她很确定。
    “公主先前不是叫谢五小姐去西苑替公主招待客人?那个时候赵二小姐便对她出言不逊,话里话外指着谢五小姐自甘下贱与人做奴婢的事儿,不配贵女的身份。后来还牵扯到了女官,谢五小姐看不过去,所以替女官们说了几句话。这事儿当时在西苑伺候的都知道。”
    和安身边的另一个宫女此时附和道:“的确如此,奴婢虽没去西苑伺候,但也听在那儿的楠茜说起这事儿。赵二小姐的话也太叫人难受了,什么她是五品官儿的女儿,奴婢们就是下等人。论品级,咱们还比她高呢,看她那个狂样儿。可把西苑伺候的人给气着了。她是人生父母养的,我们就是畜生生养的?也不知道赵家怎么教的女儿。”
    和安大怒,一拍桌子,气道:“竟还欺负到我头上来了?谁给赵雨桐那么大的胆子?有个五品御史的爹了不起了?她还是个庶女呢。也就是会投胎,要是在前朝,还不是正房想打就打想发卖就发卖的货色!”
    能去贵客跟前伺候的,在长公主府都不是普通人。大都是与和安一道长大的,彼此感情好得很。虽不说什么情同姐妹,可那么多年的情分摆着呢。和安又素来护短,这等无端出言不逊的没理之事断不会认同。
    和安已经决定了,不管赵雨桐当时是不是故意的,这事儿她都要栽到赵雨桐的头上去。
    赵家,呵。和安冷笑一声,以为自己傍上了白相就能在京里横着走了?顶头三尺是青天,白相上面还有皇家呢。
    和安道:“去,给我把赵夫人和赵二小姐‘请’出去,就说以后别再来我跟前出现。她们坐过的椅子也全给我拿去府门口烧了,要是皇兄问起这事儿,就说赵夫人教女无方,赵雨桐蓄意伤人,我断容不得这等人。”
    大宫女领命而去。
    赵夫人一听大宫女的话,立即道:“不过是意外,长公主不过罔听一面之词就横加罪责在我们身上,真真是好没道理!她是长公主就能以权压人了吗?!”
    大宫女淡淡道:“是不是意外,赵二小姐心里最清楚。”
    在场的夫人们窃窃私语的声音不断,偶尔一两句就传进了赵夫人的耳朵里,听地她面色青一阵红一阵。
    赵雨桐在一旁哭道:“姐姐怎么如此血口喷人?娘,都是女儿的不是,要那时候不嘴馋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你给我闭嘴!都是你这讨债鬼惹出来的是非,回去看我和你爹怎么教训你!”赵夫人霍地站起来,扬起下巴,“走就走,能进长公主府就了不起了?我以后还不稀罕来了呢。我们走。”
    还不等赵夫人与赵雨桐离开,大宫女就指挥着下人把她们坐过的椅子搬开,“公主说了,拿去门口烧了。”
    赵夫人气得目眦欲裂,“欺人太甚!”说罢就甩袖而去。
    女客们的骚动也传到了男客这边。因两边隔着一片海棠,所以在谢凉萤出事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也不过听了一耳朵的下人弄洒了菜肴,并不曾放在心上。等赵夫人负气而去,长公主府的人抬着两把椅子往外头走时,他们才觉得苗头不大对。
    皇帝皱眉道:“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薛简应了一声就去询问了守在门边的下人,等知道出事的并非是下人而是谢凉萤的时候,薛简整个人都愣住了。
    皇帝等了半天没见着薛简回来,便遣了李总管过去看看。
    薛简失魂落魄地跟着李总管回来,见到皇帝的时候话都几乎不会说了。
    皇帝还没见过这样的薛简,“出什么事了?你竟成了这个样子。”
    薛简张了张嘴,半天没蹦出一个字来。好不容易开口,也是断断续续的,“阿、阿萤,阿萤她……”
    李总管此时上前躬身道:“谢五小姐方才因意外被烫着了,似乎伤的有些重。此时正在厢房等太医过来,长公主也在那头守着。”
    皇帝手里的筷子“哐当”一声掉在了桌上。
    李总管忙道:“陛下!”
    这一声唤,让皇帝清醒了过来。本欲起身的他又坐实了,沉声道:“你跟着云阳侯过去瞧瞧。”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拾起筷子,但手却一直微微发抖。
    李总管临走前,在皇帝身边轻声道:“陛下且放心,必是无碍的。”
    皇帝点点头,可目光却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薛简走的极快,李总管几乎都要跟不上了。他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小跑着一直跟上。
    双珏捧着铜盆出来换水,正好撞上了赶来的薛简。
    薛简见是她,忙几大步上前,急急地问她:“阿萤如何了?”
    双珏往边上走了几步,低声道:“夫人伤的有些厉害,太医到现在还没来。我在边上瞧着那伤自己都觉得疼,也不知道夫人怎么忍下来的,都没听她叫一声疼。”
    薛简急道:“药呢?普通的烫伤药用了不成?”
    双珏摇摇头,“别庄里虽有药,却不敢用,轻轻一碰夫人就疼地出了一身的汗。夫人倒是能忍,可我们却不敢给她上药,怕手下一个没轻重叫她越发疼了。”
    薛简扔下双珏,一路小跑进了屋子,看都没看屋里其他人就冲到谢凉萤的床前。
    谢凉萤原本正闭目休息,痛的久了也就有些麻木了。她感觉到床有些微微下陷,睁开眼看到了薛简。她想朝薛简笑,却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
    看着焦急的薛简,谢凉萤想起前世死了之后,她变成鬼所看到的薛简也是这个样子。
    别担心,我这次没死,可以好好和你继续走下去。
    谢凉萤想这么对薛简说,可张了张嘴,眼泪就从眼角滑落。
    薛简看着谢凉萤脖子和胸口上的水泡和红得极不正常的皮肤,根本不敢碰她,生怕会碰到其他的伤处,又弄痛了她。见她对自己哭,以为她疼地很厉害,“别怕,太医马上就到了。还有哪里痛吗?手上有没有被溅着?”
    谢凉萤忍着痛摇头,刚想说话就被薛简给拦住,“别说话,闭上眼好好休息。”
    看着闭上眼的谢凉萤,薛简急地团团转,问了几次都不见太医的踪影,心里越来越担心。
    屋里的和安先前没出声,怕扰着薛简和谢凉萤,见薛简实在急的不行,才把他拉到一边去低声说:“钱太医被周贵妃家的给叫走了,我的人上门去见却不肯放人。太医署里要说治疗烫伤,就数钱太医最行,若是伤的轻了,也就罢了,另外换个人就是。可阿萤这伤,我怕旁的来了反而给治坏了。”
    薛简听了,什么话都没说,撩了袍子就出去了。
    李总管见他走了,便道:“奴才先去前边儿和陛下说一声,陛下听说谢五小姐伤着了,心里也担心得很。”
    和安点头,“你去吧,告诉皇兄这儿有我呢。今日也真是横遭小人,竟出了这等扫兴的事。难得皇兄出来一趟,却要叫他败兴而归。”
    李总管拱拱手,并不言语,就此离开。
    薛简一路策马狂奔,几乎要把爱马给跑死了。他不顾京中不得奔马的律法,一路冲到蔡荥的家里,二话不说把正摇着躺椅哼小曲的蔡荥给带走。
    蔡荥横在马背上大叫:“你这要带我上哪儿去呀?好歹也给我换个舒服点的姿势。”
    薛简面无表情地给蔡荥调整好位置,一点都不耽搁时间地狂奔回别庄。
    他们到的时候正好宴席散了,皇帝的仪仗正准备出发。李总管听见马蹄声回头,见是薛简和蔡荥,心道原来是去找大夫了。
    皇帝自然也听到了声响,他问道:“李谦?”
    李总管道:“是云阳侯带着蔡御医过来了,应是给谢五小姐治伤的。”
    皇帝一直蹦着的心总算有些放松了。蔡荥的本事他是知道的,有他在,那就不必太过担心了。“走吧,别叫薛简过来了,救人要紧。”
    “是。”李总管道,“起驾。”
    皇帝与薛简擦肩而过,谁都没有停下。
    薛简策马跑到内院才停下来。蔡荥手脚并用地从马背上下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边上扶着树大吐特吐。
    薛简不耐烦地等他吐完,还不等蔡荥把嘴抹干净就往里带。
    “我说,你一句话不说把我拖到这里来做什么?”蔡荥被他带着跑,速度快地让他觉得自己是在逃命。
    “阿萤伤了,太医赶不过来,你替她瞧瞧。”薛简迟疑了一会儿,“若是可以……别叫留下疤。她到底是女儿家,爱美得很。我怕她以后见了疤痕心里难受。”
    蔡荥一愣,“你怎么不早说,我行医箱都没带上,叫我怎么看病。”
    薛简愣在原地,他只急着把人带过来,却忘了这茬。可现在回去怕是得宵禁了,进不进得去另说,没有手谕和通行令,轻易不能在宵禁时的京城走动。即便他是侯爷,也不能免俗。
    蔡荥脚下加快速度地往里走,“我先看看再说,暂且拖延一晚,明儿再去把行医箱拿来。”
    薛简闷闷地应了一声,低头跟在他后面进屋。
    蔡荥一看到谢凉萤就皱起了眉头,“怎么伤地这么重?”他看了看薛简,“怎么被烫到的?”
    薛简摇摇头,他先前只顾着担心着急,根本没心思去问具体的情形。
    和安此时道:“是被麻油鸡汤给泼到了。一碰她就痛地不行,也不敢轻易用药。”
    蔡荥点点头,“我先给她施针止住痛,然后再抹上药。”
    和安已经知道蔡荥没带行医箱的事儿了,她颇是为难地道:“我这儿没有毫针……”
    蔡荥扫了眼懊恼不已的薛简,叹了口气,道:“你过来,与我一道给她按摩穴道。虽说比不上施针,却也多少能缓解些痛楚。”
    魏阳站在和安的别庄门口,同门房道:“劳烦替我通报一声,敝姓魏,乃是谢五小姐脂米分铺子的账房,替蔡御医送行医箱来了。”
    门房见他衣着朴素,言谈有礼,手里果真提这个行李箱,心里顿时就信了几分。但到底不敢随意将人放进去,便道:“劳驾先等等,容我进去禀报一声。”
    魏阳颔首。
    不过片刻,门房又回来了,“魏公子里头请。”
    “有劳了。”魏阳跟着门房往里走,问道,“是府上哪位病了?我见云阳侯匆匆忙忙地来找蔡御医,竟连行李箱都落下了。”
    “并不是咱们府里的主子。是谢参知家的五小姐,今儿宴上被热汤给淋着了,如今正躺着呢。我听里头服侍的姐姐们说伤得挺重。”
    魏阳停下了脚步,手里的行医箱掉在了地上。
    “魏公子?魏公子?”
    和安听说有人把蔡荥的行医箱送来了,当即就坐不住了,亲自出来想将人迎进去。却不曾想到出来见到的却是红着眼眶的魏阳。
    魏阳呆滞地看着和安,都忘了行礼。还是门房连声提醒下才僵硬地道:“长……长公主。”
    “原来是你送来的。”和安下了台阶,关切地看着魏阳,“你腿脚不好,怎么不叫旁的人过来?路上可还好?”
    魏阳颤着嘴,“阿萤……东家……”
    和安心里一惊,也顾不上周围下人的目光,拉着魏阳就去了自己的正房。
    两个人在房里呆了许久才出来。
    和安明显是哭过了,眼睛红红的。出来就问嬷嬷,“行医箱给蔡御医送过去了不曾?阿萤的伤如何了?”
    嬷嬷道:“老奴才打那儿回来呢,蔡御医已经给谢五小姐上过药了,勉强灌了点安神药,刚睡下。”
    和安转头看着魏阳。魏阳犹豫了许久,终于道:“我……能去看看她吗?”
    和安点点头,“我带你去。”
    厢房里,薛简一手牵了谢凉萤,正守着她。蔡荥开了方子之后去了边上休息,施针还是很耗心力的事。
    和安同魏阳轻手轻脚地进来,站在床边看了许久。谢凉萤已经沉沉睡去,烫出的水泡已经挑掉了,伤处被糊了厚厚的黑色药膏。虽说还有些距离,但魏阳还是能闻到那股子清凉刺鼻的味道。黝黑的药膏衬着谢凉萤的雪肤,很是刺痛了人的眼睛。
    薛简看了眼魏阳,倒是没曾想他来了,便起身让了座给他。
    和安拉着薛简出去,留下魏阳一个人。
    薛简在外间却还一直往里头看,似乎怕魏阳对谢凉萤做什么似的。
    和安道:“有什么好担心的,魏阳又不会害她。”她接着道,“我已经叫人去谢家了,这段时候阿萤就住在我这儿。你今儿也留下吧,便是回去了也是宵禁。进不了城还得在外头将就一晚。”
    薛简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就算和安不提,薛简也想留下,他不放心谢凉萤一个人。
    “那我这就叫人去收拾间房。”和安说罢就出去吩咐了。她已是有些年纪了,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以她现在的心力已经不足以应付,需要休息一下。
    顺带好好想想魏阳方才同她说的。
    薛简在和安走了之后并没有去里间,而是在外头独自喝茶。他已经知道了谢凉萤是因为赵雨桐才受了这遭罪,想起席间撞见赵雨桐时,她看自己的眼神,不由得冷笑起来。
    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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