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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重生日记-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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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就像他想的那样,谢家祖母一口拒绝了。马和宇自然乐得轻松,只要再给颜氏服几副药,能开口说话了,他就“功成身退”带着钱离开京城。到时候天高皇帝远,谢家哪里能抓的住他。
    只是马和宇并非神仙,所以必有失算。他哪里知道谢家祖母那是明面上拒绝,暗地里却求医心切,竟把主意打到二房头上去了。
    对这些毫无所知的马和宇还在打着自己心里的小九九,想着要算个黄道吉日就开溜,谢凉萤就找上了门。
    谢凉萤故作着急地问他,“马大夫所说的法子,真的能治好我妹妹?”
    马和宇含糊地道:“能不能治好,还是得看老天爷。这种事,我一个凡人大夫哪里说的准,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他的回答坐实了连嬷嬷和清秋在谢凉萤跟前告的状,谢凉萤也越发不会信他。
    “那还请马大夫早些做准备,挑个日子就试试看吧。”谢凉萤装作满怀希望地看着马和宇,“若能治好妹妹,我们谢家都会奉马大夫为座上宾的。”
    马和宇冷汗连连,“既然五小姐救妹心切,那我这就去做准备。一旦有消息就通知你。”
    “劳烦大夫了。”谢凉萤朝他盈盈一拜。
    望着谢凉萤袅袅而去的背影,马和宇不断咂着嘴。若真的要换腿,那还真是可惜了这位五小姐。
    谢凉萤回到屋里,就觉得马和宇这人不能继续留在谢家。不过一个假神医,之后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来,断不能留着他继续在这里。她可一点都不想拿自己的腿去和谢凉云的换。
    一想起方才他盯着自己看的样子,谢凉萤恨不得把身上洗个十遍。
    只是如今谢家祖母信他十分,怕是轻易赶不走人。
    双珏见谢凉萤满脸的不高兴,便上前轻声道:“姑娘,主子今儿兴许就回来了。你要不要出去同他见一见?也好散个心。”
    谢凉萤撇了撇嘴,“成吧,去和祖母说,我要出门看铺子。这些日子都是魏先生在管着,我这个撒手掌柜总得去看一眼。哪里能事事都靠他里外忙活。”
    薛简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还带着老薛和毕元。
    谢凉萤看了眼闷不做声的毕元,还有边上挂着笑殷勤对他的老薛,忍不住轻声问薛简,“你怎么说动毕元从那儿出来的?”
    薛简朝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儿的老薛努努嘴,“我哪里能有那能耐把人给说动。最后还不是得靠老薛。”
    谢凉萤眼尖地看到了毕元包袱里头露出来的灵位一角,福至心灵地道:“是不是老薛说……要把他娘给移到祖坟去?”
    薛简看了她一眼,“这也算给了人家一个名分,也是认下了毕元。”
    谢凉萤用手肘捅了捅薛简,饶有意味地看着他,“老薛把家人给找着了,你是不是……有些寂寞了?”
    薛简脸上的寂寥逃不过谢凉萤的眼睛。
    在桌下大家都看不到的地方,薛简牵住了谢凉萤的手,“我为什么要寂寞?我不是有你吗?”他认真地看着谢凉萤,“你就是我的家人。”
    不管前世还是现在,你永远都是我重要的家人。
    谢凉萤脸微微泛红,啐了薛简一口,“谁跟你说这个!”她有些踌躇地问,“你就……没有想过,要去找失散的家人?”
    薛简摇摇头,“我小时候的事情已经记不太清了,就连在哪儿长大的都不记得了,就是费了人力物力去找,怕也是没有个结果。”
    何况现在薛简已经与往日不同了,顶着云阳侯的名头,又有封邑,怕是冒名顶替的人不会少。届时白欢喜一场,怕是会比现在更难过。
    谢凉萤把下巴隔着手背上,喃喃地道:“我也好想知道……我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薛简猛地回头,心砰砰直跳。谢凉萤知道了什么?!
    谢凉萤转头去看他,“你知道我家里来了个‘神医’吧?我回府之后,听说他自称有法子能治好阿云的腿,但是得拿我的腿去换。我都和祖母说了,我答应,但她却私下去找了二伯母。”
    把目光重新放在了老薛和毕元这对刚相认的父子身上,谢凉萤的眼里有些艳羡。“我觉得……也许我并不是谢家的孩子。”
    所以他们也并没有把自己真正地当成家人,前世自己的那些遭遇也都能说得通了。因为她根本就不姓谢,血液里留的也不是谢家的血。
    薛简强自镇定,“好端端的,瞎想些什么呢。”他压低了声音,似乎是想说服谢凉萤,“兴许,谢老夫人不过是心疼你,舍不得呢?”
    “怎么会呢。若是因为心疼我,而要叫三姐姐和四姐姐遭难,那岂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二伯母她们能饶得了我?”谢凉萤嗤笑,“就是偏心也不是这么个法子。别说最后没成,就是成了,这也不是真正疼爱的样子。”
    简直就像是捧杀。
    薛简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谢凉萤的话,现在还不是叫她知道真相的时候。
    正当薛简左右为难的时候,杨星泽从门外不情不愿地进来。他对着毕元,躬身行了大礼,嘴上嘟囔了一句,“毕先生。”
    “诶?!”
    薛简凑在一脸震惊的谢凉萤耳边,“长公主听说毕元在林子里的时候把阿泽给压得一句话都不敢反驳,乐得跟什么似的。咱们一回来就压着他认了毕元做武艺先生。”
    谢凉萤捂着嘴,“我也听说了,长公主对他最是头痛,但又下不去手真的揍他。现在来了个克星,他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毕元看着就是个板正的人,日后才不会轻易放过杨星泽,由着他的性子来。有和安的鸡毛令在,杨星泽怕是跟那孙猴子一样,得压在五行山下出不来了。
    第一次被人这么称呼,毕元也显得很别扭。他在深山中长大,很少与人打交道,更遑论与杨星泽这种权贵家的小公子打交道了。见杨星泽跟自己行礼,他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还是老薛上前把人给扶起来,“杨小公子何须这般多礼。”
    杨星泽老大不乐意,“我也不想,还不是我娘……”
    薛简在一旁咳嗽一声,吓得杨星泽打了个哆嗦。他如今真是满心的苦涩。家里听说给自己请了个乡野村夫当先生,竟然没有一个反对的,都说总算有人来克他这个混世魔王了。他在家里头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毕元笨拙地对杨星泽道:“我日后,会好好教导杨……小公子的。”
    “别,你可千万别尽心。”杨星泽都快哭出来了。毕元不尽心就够自己喝一壶的了,这要尽心起来,自己还不得少层皮?
    那自己到底是尽心还是不尽心?拿不准的毕元偷偷看了眼老薛,希望他能给自己指点。但瞥见老薛真的用鼓励的眼神给自己打气,他又立刻收回了目光。在山里头被晒得酱色的脸竟能看到些赧色来。
    虽然还有些别扭,但好歹一家团聚了。
    谢凉萤支着下巴,对他们颇是羡慕。
    薛简牵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放开过。“你可知道你祖母昨日派人来侯府,让我过去与她商量婚期的事。”
    谢凉萤听到这话,顿时手脚无措了起来。虽然嫁给薛简过,但重来一次,谢凉萤的内心还是犹如当年听说自己要成亲时那样彷徨。她偷眼去看薛简,磕磕绊绊地问:“真、真的要成、成亲了?”
    说着话的时候还咬着了自己的下巴,疼得她把眉毛都皱到了一起。
    薛简抚平了谢凉萤皱起的眉毛,“有什么不好的?难道我还会亏待了你?”
    “倒不是这个。”谢凉萤扭扭捏捏的,不知道该怎么和薛简说自己此刻心里的想法。
    薛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手下微微用了点劲,希望借此给谢凉萤一点力量,“以后咱们就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你想在府里怎么倒腾都随你。”
    谢凉萤没好气地看了眼薛简,“就算我当个败家子也不管我?”
    “有什么好管的?”薛简轻笑起来,“你能败得了我多少家财?何况你如今自己也在做营生。就算我做不了京城首富,当个衣食无忧的富家翁还是行的吧?”
    “出息!”谢凉萤娇嗔道,“要叫陛下知道,怕是把赏你的都收回去。”
    薛简大手一挥,“只管收,我以后就靠夫人的嫁妆过日子就成。陛下还欠着你的嫁妆呢。”
    谢凉萤鄙视地看了眼薛简,余光瞄到正打算偷溜回家的蔡荥,便想起一件事来。“你可知道有个叫马和宇的大夫?”
    蔡荥皱眉,“近来在京城倒是听说过,似乎治好了几个京中贵人?不过我见过那些所谓治好的病患,怕是也就这几年的功夫了。他惯下猛药,这对身子并不好。本身就五行失和,用药强制疏通堵住的经脉,虽然一时看着好转,但却是消耗日后的精力。”他无所谓地摆摆手,“反正他们也没求到我头上来,我也不管他们以后怎么样。自己愿意信,那就得咽下后头的苦处。”
    “你这也算大夫。”谢凉萤讥讽,“大夫难道不该悬壶济世,心怀苍生?”
    蔡荥“啧”了一声,“我刚出师那会,倒也抱着这样的心思。但大夫治病不治心。”他指着自己的一头白发,“喏,这就是心怀苍生的后果。”
    谢凉萤不知道蔡荥过去到底遇上过什么,不过现在看来她似乎在无意间揭了人家的伤疤。她极不好意思地向蔡荥道歉,“是我唐突了。”
    蔡荥装作一副大度的样子,“我才不会放心上。”不过转头却换了一副嘴脸,“不过你总得给我些赔礼吧。”
    谢凉萤很痛快地答应了,“想要什么只管说。”
    她答应得这么痛快,蔡荥反倒有些扭捏了起来。犹豫了许久,他才用小声而又极快的语气提了要求。
    谢凉萤起先以为自己听错了,正要重复一遍的时候,被蔡荥慌手慌脚地给拦住,“别、别说出来!”
    “哦,哦哦。”谢凉萤一脸懵懂地看着旁边忍笑的薛简,终于确定自己没听错。
    薛简起身,“走吧,我送你回去。”正好去见见谢家祖母,同她谈谈婚期的事儿。
    老薛明着是云阳侯府的管家,此时也跟着薛简一道出门,边走边听薛简的吩咐。毕元也同雏鸟一般,亦步亦趋地跟着。
    薛简难得有闲心,想和谢凉萤一道逛会儿再回谢家去。所以就没让谢凉萤在二道门坐马车,而是带着她一起出了大门。
    一行人在大门口,正打算告别,就见毕元剑眉一竖,两眼通红地冲了出去。
    谢凉萤顺着他的方向看去,正好看着手里拎着个葫芦酒壶的马和宇一脸呆滞地望着朝自己冲过来的毕元。
    毕元到了马和宇的跟前,二话不说抬手就打。等大家明白过来的时候,马和宇已经被怒气冲天的毕元给揍得不成人样了。
    老薛皱眉把毕元拉到一边,“这里是城里,与山里头可不一样。你不能光天化日在大街这样随意打人,若是叫顺天府的见着了,还不把你抓进去吃几天牢饭?”
    尤其这还是在云阳侯府门口,举凡出了事,都会连累到薛简。现在朝堂众人都犹如惊弓之鸟,谁不是夹着尾巴做人做事。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守着自己的同时,把目光放在了别人的身上,寻找一个突破口。
    薛简就是再怎么能耐,皇帝也无法在众口铄金的情况下把他给保下来。
    毕元两眼赤红,想要一把推开老薛,又想起他重伤刚愈,怕是经不起自己这么一推。只得耐下性子来同他吼着,“你还拦着我?!娘就是被这个人给害死的!”
    马和宇今日出门本是去定马车的,想着过几日就从谢家祖母手里要一笔钱,然后远走高飞。这才刚定好了,正高兴呢,就被人逮着给打了一顿。他认出了在一旁的谢凉萤,正想朝她哭诉,让她看在自己救了颜氏的份上放自己走,就听到毕元这番话,心里不免一惊。他仔细去辨认,这才认了出来。
    早些时候他还没在京城混出名声来,是在京郊几个乡野村子里头打转的。救过几个人,也医死了几个人。时隔多日,他的记忆已经对毕元的样子很是模糊,但口音却记得挺唠。
    马和宇不由得在心里直叫苦。今日自己定是没有看黄历,先是遇上了谢五小姐,再是冤家路窄。他哪里知道那个老太婆是因为什么原因死的,兴许并不是自己的药呢。反正就算不给她治,她也快死了。搞不好自己就是正赶上了。
    真真是倒了大霉。
    老薛面无表情地看着马和宇,手里的拳头不断地缩紧。
    深觉大事不好的马和宇把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紧紧地咬着牙关。

  ☆、第50章

颜氏在柏秀的搀扶下,一步步慢慢地挪动着。因为许久不曾下床,所以她都已经快要忘记走路是什么样的了。酸软的双腿几乎无法支撑住她有些发胖的身体。颜氏在心里不断地给自己打气,阿云还等着她呢。
    柏秀小心翼翼地用尽全身力量撑住把大部分力量都靠在自己身上的颜氏。因为颜氏要练习走路,所以屋子里的桌椅等障碍物早就搬去了边上,里间特地空出了一块好让颜氏练习。
    颜氏越走越觉得自己头晕,身上的力气也在一点一点地流失。眼看着就要走完一圈了,颜氏实在熬不过去,两眼一翻,倒在了柏秀的怀里。
    柏秀被她压个措不及防,带着颜氏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听到里间的动静,外头伺候的嬷嬷侍女们都冲了进来。里屋顿时乱成一团。
    谢家祖母听说颜氏陡然间昏迷过去地消息后,心都纠成了一团。她听说马和宇不在府里后,迭声唤如嬷嬷去太医署请太医过来。
    太医匆匆赶到,床边的谢家祖母和谢乐知忙让开,好让太医替颜氏把脉。太医翻了翻颜氏的眼皮,又在她两只手分别把了脉,摇了摇头。
    谢家祖母见状就知道颜氏不好了,登时晕了过去。
    谢乐知把母亲扶住,颤着声音问道:“太医……内子的病?”
    太医道:“原先那般将养着,兴许还有一丝希望。如今叫人下了猛药,怕是后头再也好不了了。”他略有埋怨地接着道,“我知道你们求医心切,但有些病是急不来的。如今我怕是蔡御医来,也于事无补,还是……准备准备吧。”
    谢乐知一下子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会儿,才明白过来太医这是叫他们给颜氏准备后事。
    “真、真的就……?”
    太医点点头,朝谢安知拱拱手,“我先回太医署了,倘若……试试看能不能找到蔡御医。”
    刚清醒过来的谢家祖母不由老泪纵横。她早就想到了要去找蔡荥,可那人岂是那般容易就能找着的?谢家都不知道派了多少人出去,找了多少关系,就是没有打听到蔡荥的消息。
    太医的话几乎是给颜氏下了最后的通牒,如今这样,就算真能找到蔡荥,恐怕也只能一试。
    谢家祖母扑在昏迷的颜氏身上,“是我害了你啊!”
    谢乐知比他母亲惊醒些,脑子一转,就太医口中所谓的猛药就是马和宇开的方子。他们原以为马和宇是真有本事,没想到只是在同谢家虚晃一枪。难怪今儿早上他来找自己的时候说要走,不管自己百般挽留,就是不松口。原来是怕事情败露之后,叫他们给抓了。
    怒不可遏的谢乐知忙叫人去把马和宇给找回府里来,“见到人就给我绑了!”
    还不等仆妇应了去外头传话,谢凉萤就急匆匆地进来,“我听说娘不大好了?!”
    谢家祖母挣扎着从如嬷嬷地怀里起来,把跟前的谢凉萤给推了个趔趄。她本就怀疑谢凉萤当初是特地挑了那个时候,把谢乐知和谢初泉在外头的丑事说出来,就是为了好叫颜氏气上一气,只是颜氏受不住打击,直接倒下了。现在看着躺在床上只能往阎王殿走的颜氏,再去看谢凉萤脸上的焦急,谢家祖母只觉得越看越假,越看越恨。
    “你这个小畜生!还有脸到你娘跟前来!”谢家祖母指着谢凉萤的手不断颤抖着。
    谢乐知一脸疑惑地看着怒气滔天的谢家祖母,又转头去看一直抹着脸上泪的谢凉萤,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颜氏的病怎么还怪到了谢凉萤的头上去?!
    谢凉萤哭着道:“我今儿才晓得,那个什么马神医其实是个庸医。我亲眼见着他被人给当街打了一顿,如今正绑了去见官呢。我一想娘不是正吃着他开的方子?就赶着回来了。祖母怎么不问缘由就胡乱指责我?那人又不是我请来的。”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谢家祖母喃喃道,整个人不断地往下滑。
    谢乐知忙上去帮着如嬷嬷把谢家祖母给搀住,“娘!”
    谢家祖母两眼一闭,彻底晕了过去。
    屋子里登时又乱了。
    谢凉萤拉着谢乐知的袖子,“爹,这、这可怎生是好?”
    谢乐知叹了口气,皱着眉,“去把先前刚走的太医叫回来吧,请他给你祖母瞧瞧。”希望没出个好歹。
    如嬷嬷抹了把泪,脚下不稳地出门去把太医给追回来。
    谢凉萤帮着父亲把谢家祖母安置在了外间的罗汉床上。父女俩面面相觑。
    谢乐知此时想起之前传来的谢凉萤受伤的事,便问她,“伤好些了没?”
    谢凉萤点点头,她略微拉了拉包着脖子的衣领,“好许多了,只是还有些红印子,大夫说得一直用药。”
    谢乐知看着那一片红色疤痕从拉开的衣领下面一直蔓延下去,心道当时怕是极凶险。“也是苦了你,当时想来痛得很吧?”
    谢凉萤摇摇头,“阿简特地给我请来了蔡御医,所以倒没吃多大苦头。”
    真正吃苦头的是压着钱太医不肯放人的周家。不仅周贵妃在宫中被皇帝一顿好骂,就连周家都因此事而被降了职,家里几个京官都被派了出去。
    谢乐知心里一动,“哪个蔡御医给你看的伤?”
    “就是那个治好了圣上顽疾地蔡荥蔡御医啊。”谢凉萤道,“可惜他留下方子之后就走了,如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兴许就是天意吧。谢乐知长叹一声,“罢了,你也重伤方愈,就先回去歇着吧。这儿有我看着呢。”
    “嗯。”谢凉萤又多了一句,“爹若是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派人来叫我便是。”
    谢乐知点点头,“去吧。”
    回了院子的谢凉萤接过清夏绞干的帕子,擦了把脸。她刚见毕元押着马和宇见官,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如今一头一身的汗,叫她觉得浑身都不舒坦。
    双珏此时脸色凝重地过来,在谢凉萤跟前一福,凑在她的耳边道:“夫人,吴怡要生了。”
    谢凉萤停下了擦脸的动作,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可有请产婆去盯着?”
    “都已经备下了,今儿早上刚发动的,此时还没见要生产的迹象。”
    谢凉萤把帕子递给候在一旁的清夏,心里不免埋怨,怎么什么事都挤到今天来了。她这边因为颜氏昏迷,谢家祖母晕倒而轻易离不开谢家。可那头吴怡生产,却是个大事。
    自古以来妇人生产,大都是鬼门关前走一遭。因生产而死的妇人并不再少数。
    从吴怡显怀起,谢凉萤就盼着这个孩子的出世。她知道,只要这个孩子被顺利生下来,柳澄芳必定是要吃苦头了。
    她倒要看看,届时向来风光的柳澄芳还如何能在众人面前秉持着一贯以来的风度,把吴怡母子给认下。
    “你替我上那儿看着,跟吴怡告声罪,我如今是真不能轻易离开家里头。”谢凉萤吩咐连嬷嬷拿着钥匙上库房里取一些适合产妇服用的药材补品,又从身上取了几张银票给双珏,“把钱给产婆塞得足足的,叫她不要掉以轻心。这个孩子无论是对吴怡,还是恪王府,都很重要。”
    对她亦如是。
    “奴婢省的。”双珏带着东西,顾不上旁的,直接就出了府。
    谢凉萤在屋子里呆不住,最后还是去了谢家祖母那儿瞧瞧。
    重新被请回来的太医正给谢家祖母开方子,“都是些常用的药材,并不难买,府上想来也是备着的。谢老夫人向来有思虑过多的毛病,以后可莫再如此了。放宽了心,别再管事了。也不能生气,她到底上了年纪,身子比不得年轻时候,现在是一日不如一日,得好好将养着。”
    谢乐知一一应下,让如嬷嬷赶紧去煎药,又亲自把太医送出了府。回来看到谢凉萤正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谢家祖母,不由道:“不是叫你去歇着吗?怎么又回来了。”
    谢凉萤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祖母这样子,女儿哪里歇得住。还不如在跟前伺候着,也好替父亲分忧。”
    谢乐知叹道:“你是个孝顺的。”又嘱咐她,“莫要叫你妹妹晓得这事儿,她打伤了腿之后性子就郁得很,什么事都闷在心里头。我又不能事事问她,还是叫她少担心些来得好。”
    “都听爹的。”
    谢凉萤从侍女手中接过绞好的帕子,不断给谢家祖母擦去额上的汗。可她的心思却随着双珏,飞到了吴怡那儿。
    谢乐知见她神思恍惚,以为是在担心颜氏和谢家祖母,便劝道:“你娘……那是命,你祖母经由太医瞧过,说是并无大碍。只你以后听话些,莫要再惹她生气了。”
    谢凉萤点点头,道:“那个姓马的,怎么叫外祖家送过来的?外祖母也是,怎么也不打听打听,现在倒好,生生把娘蹉跎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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