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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重生日记-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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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咱们侯府的腰牌。我到了这儿后,怕引人注目,就把牌子给收起来了。”老薛看着谢凉晴,“昨日买了你们簪子的人,也是我。谢二小姐若不信,我大可去宅子把那簪子取来。也合该是巧了。倘不是那根簪子,我还认不出这丫头是谢二小姐的身边人。”
    谢凉晴喃喃道:“那原是一对,五妹妹见我喜欢,要送给我。我不忍她割爱,便提出一人留一支。”她捂着脸,哭道,“老天爷真真是开了眼啊。”
    老薛劝道:“谢二小姐先容我把翠浓带出去治病。”他看着嬷嬷道,“翠浓怕是有些日子会不在,我瞧她这样,应是伤了里头。若这几日李家再过来滋事,还请嬷嬷代为遮掩一二。待翠浓一好,我就把人送回来。”
    “哎哎。大伯你就放心去吧。”嬷嬷把谢凉晴扶起来,“这儿尽有我看着呢。”
    老薛向谢凉晴点点头,背着翠浓就上了墙头,几个起落间,已经看不见身影了。
    谢凉晴一直看着老薛和翠浓消失的墙头,她无力地靠在嬷嬷身上,“嬷嬷,你……下次也跟着人家走吧。”
    嬷嬷惊道:“姑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谢凉晴干裂的嘴唇扯出笑来,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翠浓能离开这儿,那嬷嬷也一定能离开。这儿,只要有我就够了。咱们能走一个是一个。”
    谢凉晴到底是嬷嬷一手带大的,这眼瞅着就能得救了,怎么舍得下她。嬷嬷扶着谢凉晴慢慢往屋子里走,哄着她道:“咱们呐,先不提什么走不走的。先把身子给养好了再说。”
    谢凉晴已经没什么力气再说话了,刚才李老夫人折腾的那一遭,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她躺回床上,朝嬷嬷勉强一笑,终于又睡了过去。
    老薛抱着翠浓从墙头翻回到自己宅子里,立刻先把人放在卧房里头——整个屋子里只有那儿有床。他探了探翠浓的额头,烫得很是厉害。他凝着脸,搓了搓手,撩了袍子就出门。
    刚把门给关上,正好遇见边上一户人家的老太太也要出门。老薛知道自己头次到这儿来,人生地不熟的,所以就向人家打听道:“有劳,敢问……这城里头最好的大夫是哪个医馆的?”
    老太太狐疑地上下看了看老薛,自忖并没见过这人,脸上便有了防备心。
    老薛指着自己宅子的大门,道:“我是昨儿个刚同您隔壁这户人家买下宅子的人。真是不凑巧,我家闺女今儿一早到了地界之后就身子不太舒坦,我这做人爹的啊,心里头急得慌。但初来乍到,并不清楚谁的医术高明。还请您替我指点指点。”
    老太太看着老薛满头大汗,果真像个担心女儿的爹。她面色稍霁,“城东那儿有家回春堂,大哥不妨往那儿去看看。里头有一位姓单的大夫,医术还算不错。”
    老薛记下“城东”、“回春堂”两个地名,对老太太千恩万谢后,即刻就动身过去了。他脚下走得生风,不消一会儿就到了回春堂门口。甫一进门,回春堂的小药童就迎了上来。
    “老大爷,您这是抓药呢?还是看病呢?”
    老薛用袖子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我想请单大夫出趟诊,我那女儿叫人踢伤了身子,现在正晕着。”
    小药童一听,忙细问:“可有咯血?”
    “有有有。”
    “这边请。”药童一面扬声往里头叫人,一面将老薛迎进去,“老大爷小心脚下的门槛,莫要因为心急而跌着了。”
    “哎。”老薛嘴上应着话,手下提了衣摆,跨过了那门槛。
    单大夫正看完前一个病人,迎面就看到一脸急色的老薛。他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迎过去,“这位大爷,可是身上那儿不妥当?”
    小药童道:“这位大爷的女儿叫人给伤了脾脏,怕是得叫先生出趟诊了。”
    单大夫二话不说,提上行医箱就跟着老薛去了。
    老薛领着单大夫到门口的时候,发现方才自己向她搭话的老太太正坐在自己家门口。
    老太太从门口的台阶上起来。“你可总算回来了。”老太太一面对老薛说道,一面跟着挤了进去,“听你说了自家姑娘不舒坦,我这心里也着急。不过现下可好,有了单大夫,就不用怕了。咱们南直隶医术最好的可就算是他了。”
    单大夫一声不吭,跟着老薛进了卧室。还未走近,就听到一连串的咳嗽声,还有血腥味。他几步走进去,只见床上床下一摊摊的血,不由深深地皱紧了眉头。
    老薛见翠浓这样子,心里也担心极了。只盼着翠浓年纪小,身子骨还健壮,能撑得过去。
    老太太站在外间,垫高了脚尖,朝里头扫了一眼,目露精光,然后不声不响地掉头走了。
    老薛和单大夫把全副身心都放在救治翠浓的身上,是以并未发现这老太太的举动。
    老太太回了家之后,即刻就把门给锁上了。她从挎着的篮子里拿了瓶药酒出来,去了偏房。一撩开蓝印花土布的门帘,她就道:“儿子,今儿可好些了没?娘去给你买了瓶药酒,咱们试试。”
    里头正揉着腰的男子扭头回去看,不耐烦地道:“那你可快着些啊。”
    “哎。”老太太打开那塞子,顿时一屋子的药酒味儿。她倒了些在手心里头捂热,然后抹在男子的身上一点点揉开,“说起来,我今日出门的时候撞见了昨儿那个让你闪了腰的老头子。”
    男子猛地转过身,不妨又动到了腰。他“哎哟”地叫了一声,然后忙不迭地问:“那糟老头子在哪儿?”
    老太太朝隔壁努了努嘴,“就住在咱们边上,好像是昨儿个买的宅子。”她凑近男子的耳边,“你放心,娘去给你报仇。”
    男子狰狞着脸,道:“这死老头子,害我丢了李家的差事不提,还叫我现在这般躺在床上都不能动弹。要报仇,我不自己来就不甘心。”
    原来这男子便是昨日拦住老薛的李家门房。
    “好好,都听你的。”老太太不断给儿子揉着腰。
    “娘,你说说看,咋回事?”
    老太太笑道:“我今儿出门给你买药酒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他出来,说是闺女伤了,要找个大夫,问我哪家好。我当时不疑有他,就跟他提了回春堂的单大夫。等那老头子走了之后,就觉得有些不对。他的长相和打扮,不就和你回来同我说的差不多吗?所以我就留了个心眼。”
    将男子的腰揉得热乎乎地发烫之后,老太太收回了手,把药酒给重新塞好。“所以啊,我就坐在他家台阶上等着他们回来。后来又想法子跟着进去了,床上倒是躺着个小姑娘,但你猜怎么着?”不等男子回答,老太太便揭开了谜底,“那姑娘就是李家那个被折磨得半死的填房夫人身边儿的小丫鬟,我记得好像是叫翠浓的。”
    男子一愣,“翠浓怎么就在那老头子屋里头?老夫人怎么会把人给放出来?”
    “所以嘛,我看呐,这老头子八成就是填房夫人家的,所以才从李家把这小丫头给偷出来治病。”老太太的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我在一边瞧着都觉得可怜,不晓得是怎么遭的罪,血吐得一盆一盆的,八成啊,是快没命了。”
    老太太拍了下儿子被揉热乎的腰,“你快些好起来,到时候去离家见一见老夫人,把这事儿和老夫人一说,保管你不仅能再回李家去当值。说不定啊,老夫人一高兴,还把你给调进府里头去。”老太太推了推儿子,兴高采烈道,“到时候啊,你就在府里头给娘找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回来。我听说李家的丫鬟,个个都长得跟天仙儿似的。”
    男子嘟囔道:“她们还能看上我。”他不耐烦地朝自己母亲挥了挥手,“你忙去吧,我一个人想想。”
    “那你好好歇着啊。”老太太把药酒随手放在柜子上,起身出去做饭。
    男子趴在床上,琢磨着自己应该怎么才能把这消息给传到李老夫人的耳朵里,还能叫人记着自己的情。他摸了摸下巴,可惜了那个翠浓。他俩还见过几面呢,不过男子勾搭了几次,翠浓都不搭理自己。
    “哼哼,叫你个小蹄子浪,现在吃大亏了吧。”男子很是得意地自言自语道。他把压在底下的左手抽出来,和上头的右手调了个个。
    可惜那个翠浓这么一来,怕是得亏了身子,不好生养了。不然自己收了倒也无妨。男子摸着自己的下巴,不由想入非非。
    能把翠浓一脚踢成那样的,男子倒是猜到会是哪个。李老夫人身边有个嬷嬷,打小就是武馆里长大的,会些腿脚功夫。后来武馆到了,被爹娘卖进了李家做丫鬟,靠着力气大,受了李老夫人的青睐,将人收在自己身边儿。
    男子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挡得了那嬷嬷的一脚。可惜了翠浓那张标致的小脸蛋,恐怕就要这么一命呜呼咯。
    单大夫为翠浓施完针,擦了擦汗。他对老薛道:“我医术不精,仅能暂时保住了命。后头若是遇不上良医,就得看这小姑娘自己的造化了。”他一脸怜惜地看着床上面色惨白的翠浓,“真不知道是哪个没良心的,竟然对个小姑娘下这么重的手。”
    老薛见这单大夫似乎人品尚可,便问道:“单大夫,你对妇人小产之症可有把握?”
    单大夫奇怪地看了看老薛,又看了看翠浓。不太置信地给翠浓把了脉,“这位姑娘并没有小产过啊。”
    老薛摆摆手,“并非是这位。”他顿了顿,“不知道单大夫可知道李家有个夫人小产了。”
    单大夫略一思索,就知道老薛说的是谁了。他叹道:“我听说李家并未给那位谢夫人请人看病,已经拖了有些日子了吧?怕是再下去就会影响日后的生育。”
    老薛大着胆子道:“单大夫愿不愿意对那夫人施以援手?”
    “你有法子?”
    老薛领着单大夫走出屋子,指着李家那堵高墙,“单大夫若是不怕李家,我便背着你翻了墙去给那夫人看看。此刻她就住在这墙后头。”
    单大夫想起方才自己诊治的那个小丫头身上穿的衣服,恍然大悟,瞪大了眼睛指着老薛,“你你你,你竟然从李家把人给偷出来了?”
    话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正是,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老薛一脸坦然地看着单大夫,“单大夫悬壶济世,不也与我一样吗。”
    单大夫犹豫了下,进屋提了行医箱,向老薛示意,“走吧,咱们过去。”
    老薛嘿嘿一笑,蹲下了身,让单大夫趴在自己背上,“可扶稳了。”

  ☆、第63章

李老夫人近来觉得特别奇怪。那个讨她厌的媳妇竟然一天比一天瞧着脸色红润起来,明明她没叫大夫进府,也严令下人不许给她送药。
    即便暗中叫人去盯梢,却也没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她可不信谢凉晴会自己个儿好起来,就算是回光返照都没持续那么长时间的。
    事有蹊跷,但是自己又抓不住原因。这让李老夫人感到无比的烦躁。
    “老夫人。”二道门上的婆子进来向李老夫人福了福身,“前日被咱们辞了的门房,唤作阿福的,说是有事儿想要见一见老夫人。”
    李老夫人眉头一皱,“他来做什么?难道还想求爷爷告姥姥地让我把他重新召回来?让他滚,有多远滚多远。”
    婆子踌躇了一下,方才阿福是给她使了银子的,否则她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来触李老夫人的霉头。看在银子的份上,婆子决定还是再给阿福说几句好话。“老夫人不是正在犯愁吗?不如就把他叫进来,指不定他就是来替老夫人解忧的。菩萨不是说了么?这世上的事儿啊,就论个巧。倘使他真是为着差事来的,不消老夫人说,老奴即刻捂了他的嘴轰出去,再不叫他进来。”
    李老夫人眼珠一转,冷静了下来,细问道:“他是怎么和你说的?”
    婆子见她有松口的趋势,忙胡诌道:“他倒是没同我仔细说,只道是有和谢家那个填房有关的事儿,要向老夫人禀报。”
    反正就算等会儿阿福来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也能把这些全推到阿福身上去。说是他为了能见上老夫人而故意同自己乱说的。银子还是出不了她的钱袋子。
    一听是和谢凉晴有关系的,李老夫人立刻就让看门婆子去把阿福带进来。
    阿福在二道门上不停探头看婆子有没有回来。今儿他为了能进来,各处都使了不少银子,他的家底本就不厚。这么一来,几乎耗了个精光,都快把他给心疼死了。
    不过一想到等自己得了李老夫人的青睐后平步青云,调进外院,这些没了银子会加倍回来。阿福的心里头美得直冒泡。
    正心里头想着呢,阿福就看到了婆子从内宅回来了。他不敢踏进二道门里去,只得隔着门槛在外头抓耳挠腮。还不等婆子走到近前来,便急吼吼地喊道:“嬷嬷,老夫人怎么说?”
    婆子皱着眉数落他,“小点声!你以为府里是外头大街上啊?”见阿福闭了嘴,方道,“跟我来吧,老夫人说了要见你。”
    不过她还不放心,看着阿福这毛手毛脚的样子,忍不住又叮嘱道:“我跟你娘认识一场,也就提点你几句。老夫人如今心情正不好呢,你进去了之后旁的什么废话都甭提,就说谢夫人的事儿。跟着我进去了之后,老老实实地低头,听见了没有?”
    她一边带着阿福往里头走,一边道:“这里面哪一个丫鬟都不是你该看的,要是敢抬头去瞄一眼,小心老夫人叫人把你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这般连吓带唬的,才算把阿福给震老实了。老老实实地把头低到最低,紧紧跟着婆子一步不离。
    阿福跟着婆子到了正院,李老夫人正端坐在屋内喝茶。
    原想跟着婆子往屋子里走,阿福却被婆子给狠狠瞪了一眼,“在原地老实站着!”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跟只鹌鹑一样安静。
    婆子也并不进屋,只是走到廊下,朝里头道:“老夫人,阿福来了。”
    李老夫人点点头,放下手里的茶碗。
    “那老奴就先回去二道门守着了。”婆子禀清了事儿,就回转了。临走前还不忘瞪了眼阿福,“老实点!”
    阿福被她吓得抖了三抖。他抬头,想去看屋内的李老夫人,但因为隔得远,所以只能看清屋里头几个影影绰绰的人影子。屋里头并不比外头亮光,所以有些暗,越发看不清李老夫人了。
    李老夫人半晌没等到阿福的话,有些不耐烦了起来。“你不是有事要说吗?还不快说,我可没这等闲工夫陪着你耗。”
    阿福忙着脸上堆起笑来,往前走了两步,立即就被廊下守着的嬷嬷喝止,“站那儿,不许往前走!”
    略尴尬的阿福立刻停住了脚步,酝酿了一下,在肚子里把来之前的腹稿再重温了一遍,开口道:“老夫人,我、我家宅子边上这些日子来了老头子,把府里一直想买的宅子给买下了……”
    李老夫人“砰”地一下拍了记桌子,“有完没完!我要听的是这些吗?不想说就快点给我滚!”
    阿福被吓得霍地一下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道:“那、那个老头子,好像是京里头来的,跟谢夫人是认得的。”说完他擦了擦一脸的汗,背上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服。
    哦?谢家真的派了人过来?李老夫人的脸色凝重了起来。“你,仔细说说看,是什么个情景。”
    阿福这下来了劲,“哎,是这么回事。那天叫我出了糗的老头子,就是那个人。所以我娘出门的时候给瞧见后,就留意了。那人买了宅子的第二日,就问我娘咱们城里头的大夫哪个好,说是要给女儿治病。我娘跟着进宅子里去一看,床上躺着呕血的正是谢夫人身边的翠浓。我也不晓得那老头子是怎么把翠浓给从府里偷出来的……”
    阿福贼眉鼠眼地不断朝屋内瞟着,“我想,应当不是老夫人叫他给翠浓看的病,就想着,是不是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
    那日踢伤了翠浓的嬷嬷凑到李老夫人的耳边道:“这几日,的确没在那位跟前看见过翠浓。”
    李老夫人嘴角一撇,总算知道了是什么回事。恐怕那个老头子武艺并不弱,否则七老八十了怎么把个人给背出去。还能不叫她那嬷嬷知道,必是在她之上的。
    李老夫人心里暗忖,既然能把翠浓给带出去,必定能把大夫从府外给带进来。谢凉晴的目标太大,轻易弄不出去,而且那样的身子,就算出了府也跑不了多远。她只要派人去一瞧,见不到人,即刻下令全城搜索,哪里还有抓不到的?
    向来,他们应当是打着把谢凉晴给养好了之后,再将人一并带走。
    李老夫人冷笑。没那么容易!李家丢不起和离的脸,也不会和谢家撕破脸来个休妻。谢凉晴必须死在李家!这样她的儿子才能重新娶个新的嫡妻,生下嫡子来承嗣。
    李老夫人高深莫测地看着跪在院子里头的阿福,缓缓道:“不错,钟嬷嬷,赏他点银子。”
    阿福受到了钟嬷嬷递过来的银子,欣喜若狂地赶忙将袋子打开来往里看了一眼。白晃晃的银子闪瞎了他的眼。
    这可比自己送出去的银子要多得多!
    还没等阿福平静下来,就又听到李老夫人在屋里接着道:“你很好,是叫阿福是吧。你能这样一心为着咱们府上想,这样吧,即日起你就在前院当个打杂小厮。去把管家叫来,把他带去收拾收拾,讲讲府里头的规矩。虽说你当过咱们府上的门房,但外头的规矩和府内的规矩是不一样的。以后,还要继续像今天这样好好地替咱们效力,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阿福转头看到管家正过来,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跑到管家的跟前,腆着脸地笑道,“李总管,以后我可就靠着你了。”
    说罢,忍痛从刚刚得了的银子里头拿出一块来塞到李总管手里。
    李总管掂了掂,虽说并不多,不过看这小子也算机灵。他也就收下了银子,跟李老夫人告一声罪,带着阿福走了。
    阿福前脚刚走,李老夫人就从圈椅上站起来,“走!”
    去哪里?不言而喻。
    照样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一如李老夫人过去的排场一样。方向直朝着谢凉晴所住的地方。
    她们过来的时候,谢凉晴刚把老薛送来的药给喝了。
    药是装在牛皮水袋里头的,这样才能保证药在拿过来的途中不被洒了。这段时候,因为有单大夫的诊治,再加上定时服用药物,谢凉晴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不再像先前那样病怏怏的了。身上也有点力气,可以自己一个人下床走动。这样她的陪嫁嬷嬷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做别的事情了,不用总是陪着谢凉晴。
    所以此时,谢凉晴只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嬷嬷去了浣衣处洗衣服了。
    李老夫人到了这儿,根本就不想进屋子。反正那屋子也就一丁点儿大,一眼就能看到里面。见她的嬷嬷和翠浓都不在,李老夫人心道,莫非谢家那个老头子把嬷嬷也给一并带走了?
    但这不应该啊,怎么把个主子留下,下人全都走了呢?
    李老夫人冷笑,“看不出啊,你倒还有些情谊,竟独自一个留下,叫你那两个不知礼数的下人先走了。”
    钟嬷嬷给李老夫人搬来一张凳子,让她好坐着说话,“你这是打定了主意,准备死在咱们李家了?不错,看在你这心意份上,到时候我会给你风光大葬的。”
    谢凉晴坐在床上并不下来。她趁着李老夫人她们没进来,把装药的水袋偷偷塞进被子下头,装作弱不经风的样子,“娘,说什么呢,媳妇我怎么就不懂了?”
    从浣衣处捧着一盆子衣服回来的蒋嬷嬷远远就看到李老夫人她们在屋子门口,当下三步并作两步过去,心里虽厌恶十分,嘴上却还是道:“老夫人来了。夫人身子不妥当,不能给老夫人行礼,还望老夫人见谅。”说罢就带着衣服进屋子。
    李老夫人此时也不计较蒋嬷嬷的无礼了,她气定神闲地问道:“翠浓呢?那天董嬷嬷把人给踢了,心里过意不去呢,想同她赔个不是。”
    一提到翠浓,谢凉晴和蒋嬷嬷就只想破口大骂。翠浓前日才堪堪从昏迷中醒过来,三餐只能吃一点极稀的粥。稍微一喘气就咳个不停,怕是以后都成了个废人了。
    谢凉晴硬着声音道:“娘若真想叫董嬷嬷给翠浓道歉,何必这般兴师动众得过来?不晓得的人,还当是董嬷嬷借了娘的威风,要来这儿叫翠浓赔命的。”
    李老夫人不接这茬,掸了掸群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又问了一遍“翠浓呢?”
    谢凉晴扭过脸,“我叫翠浓出府去替我买些东西,此刻并不在府里。娘若是要找她,等她回来之后我叫她去娘那儿一趟。”
    “那我就在这儿等她回来。”李老夫人很是强硬,“她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走。”
    谢凉晴心里头急得不行,翠浓自然是回不来的。但她面上还是沉得住气的,“娘何必在这儿耗着呢,府里头一大家子的事儿等着娘去做决断呢。”
    “还跟我装呢?”李老夫人指着自己面前那堵墙,“恐怕翠浓压根就不在府里头,而是在这墙后面的宅子吧?是你们谢家刚买下的吧?”
    谢凉晴脸色大变,婆婆知道了什么?!她还想继续争辩,“娘在胡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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