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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影压重门-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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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相安无事。
可是韩氏进门之后,这种平衡被彻底打破了。
韩氏心高气傲又自恃出身不俗。对于邓氏这个不算是正经婆婆的长辈。当然是没有什么恭敬之心。
偏偏邓氏也是个不服输的,见韩氏每每对自己敷衍了事,甚至背后轻视,自然也是不肯善罢甘休。
这对婆媳便是你来我往,互相斗法,弄得蒋府是乌烟瘴气。无有安宁之日。
这一边是名义上的母亲,一边是新婚的妻子,蒋平也是左右为难,只能是谁也不偏帮,却又不乐意去面对。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蒋平流连烟花之地,不愿回家。
事情直到韩氏怀上了孩儿又平安降生,才算是有了些分晓。
蒋平因为孩子的缘故,也每每更加偏向于自己的妻子了。而且那时候韩氏的远方姑姑也嫁到了承远侯府,韩氏一族也借机擢升了几名族人。在通州这个地面上,韩氏的地位也不比蒋氏低了多少了。
等到那蒋月儿大概五岁的时候,邓氏终于是自己主动要求去城郊的老宅给老太爷守灵。离开了通州蒋府。
这场婆媳大战,也算是以韩氏的胜利而告终。
然而,怎么能够料到,时过境迁,八年之后,蒋家老太太邓氏竟然会又回到了蒋府?
韩氏心中很是不满。
很明显,这一次是蒋平去将老太太给接回来的。
他对于她和老不死的之间的纷争,最是一清二楚的,却做出这种事情,分明是在故意打她的脸!
蒋老太太邓氏看见韩氏那张拉长了的死人脸,心里冷笑不已。
“平儿,你做事也未免太不小心了。若是这孙媳妇从府里私自离开的消息传扬出去,只怕是咱们蒋府都要成了通州城里最大的笑话!实在是思虑不周。我回城的途中,已然是让康嬷嬷去打听了一番。果然是已经有不好的传闻流传了。”老太太抿了一口蒋平亲自递过来的香茶,皱了皱眉头。“这是老君眉?我不爱这个味儿,太浓了。明儿还是改了碧螺春吧,那个清淡些。”说完,便将茶碗放在了一旁。
一旁的康嬷嬷生怕老太太口中不舒服,急忙又递了一杯清水过去,给老太太漱口。
老太太喝了一口清水,方才接着说道:“琛儿科举在即,哪里经得起这样的事情?这段时间正是他应该积累名声,打下基础的时候,怎么你们不说帮着他安定心思,反而在后院点火?”
韩氏见老太太邓氏离开通州多年,依旧是这个奢靡的做派,忍不住撇了撇嘴。然而,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老东西的确是眼光毒辣,总是能够一针见血。
“都是儿子媳妇不老成,才会弄成这种局面。若非如此,也不敢请老太太回来帮着操劳。”蒋平瞪了韩氏一眼,对她的不满已然是溢于言表。
邓氏和韩氏斗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漂亮的赢了一仗,心里怎么会不得意?
只是当着蒋平的面,她还是暂时保持住了冷静,她淡淡说道:“你也不必说其他的。琛儿是我的孙子,他的前程便是我的前程,我断然不会让那些个糊涂东西误了我的孙儿!”
韩氏实在是听不下去,便嘟囔着说道:“老太太也说得太夸张了一些吧?不过是儿媳妇回趟娘家罢了。哪里就有这么严重呢?再者说了,这又和琛儿科考有什么关系呢?”
邓氏冷笑了一声:“我总说你见识短浅,你却是从来听不进去!你坐在府里坐井观天,自然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以为你儿媳妇跑了,就没有瞧见?就没有那无所事事的闲汉每日编排了到处胡说八道?这不过是半日的功夫,街头巷尾就议论纷纷,说是咱们府里苛待了那花氏,所以才逼得花氏回了娘家!甚至还有说琛儿宠妾灭妻的!你且听听,这是什么好话吗?”
“这不是胡言乱语吗?琛儿一共就那么两个妾室通房,前阵子还杖毙了一个,却怎么可能宠妾灭妻?”韩氏到底是个深闺妇人,的确是没有料到会有人编排这种荒唐的流言来诋毁她的儿子。
“人言可畏!你难道现在还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若是没有这么严重,我又何必厚着老脸深夜拜花府?”邓氏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或许不知道,可是平儿应该记得吧……前任太傅家的独子究竟是因为什么被人弹劾没了功名,又是如何名誉扫地,甚至连累的太傅都辞官回乡的?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你也有十七八岁了,总不会什么都不记得吧!”上亚私技。
蒋平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
那太傅的独子也是个风流种子,却是自诩文采诗酒都是一绝,每日里纵横花丛,撇下正头妻子不管,在脂粉堆里鬼混。妻子忍无可忍,终究是不顾体面去秦楼楚馆寻找。
却不料,那太傅的独子自觉地没了面子,非但不理睬妻子,反而当众和妻子争执了起来,失手之下,竟然将妻子推下楼梯。
本来她的妻子也无有什么大碍,却不料原来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顿时腹中胎儿不保,当时就化作了一滩血水。
那妻子当即便不顾身体虚弱,从婆家奔回娘家,引得京城里是人人侧目,议论纷纷。
太傅的亲家也不是普通人家,自己的女儿受了这种腌臜气,又弄得身体破败,奄奄一息,哪里能够咽的下这口恶气?亲家夫人直接告到了宫中的皇后那里,连哭带闹,终究是那太傅独子的功名给革除了。
可怜太傅一世英明,竟然就这么被一个荒唐不孝的儿子给彻底毁了。
这等事情,即便是过了二十年三十年依旧是文人们津津乐道、作为警醒后代的故事。
如今老夫人骤然提起,怎么能不然蒋平心惊胆战。
他顿时觉得头上冷汗直冒。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那花氏虽然出身低一些,可是既然你们迎进门了,就是咱们蒋府的人。若是将来有任何的问题,其他人都会联系到咱们蒋府的头上!首当其冲的,就是琛儿!”邓氏一语惊醒梦中人,就连韩氏都不免悻悻然。
“那如今,花氏已然是跑了,又该如何是好?”韩氏终究是降低身段,主动问道。
“我看那花家的确是有些恼怒,但是我却是避而不谈,只说是七日后过去接人。咱们对外只说是孙子媳妇想家想得厉害,所以直接离府了。虽然是不合规矩,但是咱们还是体谅的。”邓氏舌灿莲花,直接颠倒黑白。
蒋平满意的点点头,心里对自己今日这个有些冒失的决定感到无比的清醒。
持家整治后宅,韩氏的确是驾轻就熟,可是要是轮到眼光和气度,她还是比之曾经得到蒋老太爷亲自点播的邓氏差得多了。
蒋平得意洋洋之时,花府里却是有些愁云惨淡。
魏氏听了花卿影说了那蒋府老太太的大致情况,也难免皱起了眉头。
“这老太太倒不是个寻常人物。依着我看,只怕是不好对付。这样一来,我倒是更加不愿意让你回去了。”
花卿影和那老太太打了几年的交道,哪里能不知道这位的厉害?
韩氏和这位老太太相比,贪婪有余狠辣不足,心机有余手段不足。
总之,韩氏尽管心狠手辣,比之这位的老谋深算还是弱了几分。
前世的时候,还是韩氏主动接了老太太进京的。她的目的自然是一方面为了扶持蒋宏琛,另外一方面则是为了压制花卿影。
可是这个时机,显然不可能是韩氏出面接人回来,那么就是蒋平?
花卿影皱了皱眉头。
这种情况实在是始料未及,只怕是她想要顺顺利利的和蒋宏琛和离,困难又增加了几分。
“娘亲,姐姐?你们怎么愁眉苦脸的坐在这里?”一下午都不见踪影的花成君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却是一身反而风尘,如同半个泥猴子一般。
魏氏没有好气儿的骂道:“又去哪里疯了?姐姐回来也挡不住你的心!”
“娘可是冤枉我了,我是出去给姐姐出气去了!这一下午,可是累得我够呛呢!”


 第065章 另一个蒋家的太太

“你去做什么了?”
花卿影听了弟弟的话立即警醒起来,急着追问。
花成君见姐姐柳眉倒竖,一副恼怒的模样,吓了一跳,讷讷说道:“我,我没干什么。没干什么……”
这下子连魏氏也上了心,揪住即将逃跑的儿子,厉声说道:“你休要胡闹!你说,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花成君眼神飘忽不定,一心只想挣脱母亲的约束,假笑连连:“娘,姐姐,我是开玩笑的。我不过是出去玩了,别的什么都没干啊。”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可是看见娘亲和姐姐那可怕的眼神,他下意识的就觉得不能说真话。
“你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难道我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赶紧说!否则我就让你爹动家法!”
魏氏又是威胁又是恐吓。
花成君一想到那手腕粗的水火棍子,顿时变成了软脚虾。哪里还敢胡说八道?
他低着头走回来。讪讪的解释:“其实也没什么,我不过就是去那些酒馆茶肆里传了些闲话……”
“怪不得……怪不得……”花卿影恍然大悟,难怪行事一向孤高的蒋府,会急匆匆的就来人要接他回去。
原来是因为人言可畏!
“我做错了吗?”花成君梗着脖子说道,“他们那般无耻,难道还不许我说两句实话吗?再者说了。我又没有过分的添油加醋……只不过是说那蒋宏琛不要脸,宠妾灭妻而已……”
他越说声音越低,只因为他看见了娘亲那能杀死人的眼神。
“宠妾灭妻?你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宠妾灭妻?居然敢到处胡说八道?”魏氏气得不行。显然她也是明白了为什么蒋府老太太都屈尊亲自过来接花卿影一个孙子媳妇了。
花卿影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说实话,她也动过这个心思,想要利用这的机会将蒋府众人的丑恶嘴脸公之于众。然而,她左思右想还是断了这个念头。
一则,这些市井小民们的看法并不能左右上流社会的舆论风向,最后不过是沦为一桩笑谈罢了。
二则,她毕竟是个妇道人家,尽管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离开蒋府,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要牺牲自己的名誉来达到目的。
没有想到。她不动手,她的弟弟却是按捺不住了。
花卿影苦笑了一声:“娘亲,罢了。成君也是对我一片情义。否则又怎么会如此的愤怒呢?”
魏氏也无奈的叹息,她随手拍了儿子的后背一下:“你呀你,真是……就会捣乱!”
“我,我到底怎么了?我就是说两句话,就捣乱了?”花成君年纪小,城府太浅,再加上花府之中一贯是没有什么内宅恶斗,他自然不明白自己今天到底错在哪里。
然而魏氏和花卿影都不希望花成君对这些鬼蜮伎俩接触太多,因此都不约而同的摇摇头。
“成君,这件事情,和你关系不大,以后你也尽量不要参与此事了。你放心,姐姐心里有数的。不会吃亏!”
花成君知道自己只怕是坏了事,可是姐姐和娘亲又不肯直说,他也只好垂头丧气的点点头,然后便说要往去找花强。
正赶上这个时候金枝端着两碗刚刚煮好的银耳燕窝走了进来。
平时,金枝最是个细心又谨慎的人,今日却不知道怎地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而偏偏,花成君又是低着头心情低落,两个人竟然就这么撞到了一起!
那两碗热乎乎的银耳燕窝就直接朝着花成君泼了过去!
魏氏和花卿影瞧见了,都是吓得惊呼出声,急忙忙的起身冲了过去。
金枝已然是唬得魂飞天外,愣在当场一动也不敢动,早就忘了应该如何收拾残局。
也幸而花成君年纪小,人机灵,见情况不对,就赶忙跳开了,这才算是躲过了一劫,不过是被那汤汁溅了几滴在脸上,又被弄脏了衣衫,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即便是如此,还是将魏氏和花卿影弄得胆战心惊,一左一右抓住花成君,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好久,方才各自松了一口气。
魏氏冷了脸孔呵斥依旧傻站着的金枝:“你最近这是怎么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下午打了老爷心爱的花瓶,我尚且没有说你,怎地现在又这般鲁莽,差点就伤了少爷?莫非你是心大了,连差事都不愿意做了?”
这话简直就是诛心之语。
金枝背后冷汗直流,哪里还敢站着,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不住的求饶。
“娘,你也说了,金枝最是个稳妥的,今日这事情,只怕也不是有心的。”花卿影本来就觉得这一次见了金枝,她消瘦得有些过分,而且颇有些恍恍惚惚的感觉。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却是越发坐实了她的猜测。
她将花成君交给魏氏,自己却是走过去,问道:“金枝,你且和我说实话,可是你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否则你又为何这副样子?有事情不妨说出来,就这么憋在心里,你的差事也做不好,若是下次再出了更大的问题,只怕你的性命也保不住!”
金枝咬了咬嘴唇,脸色惨白,她想了许久,方才开口说道:“姑娘英明。奴婢家里的确是出了问题……”
“你家?你老子娘不是好端端的在四联胡同那头开杂货铺子吗?”魏氏听了金枝的话,奇怪的扭头问道。
金枝泫然欲泣:“太太说的是。奴婢家里借着府里的光,开了个小铺子,总算是能够维持生活。本来都是好好的,和邻居们也是相安无事。哪成想,两个月之前突然就来了一伙人,说是我们家的杂货铺日日吵闹,扰了他们太太休息,让我家赶紧关张走人,否则就告到官府,说我们骚扰民居。奴婢的爹娘辛苦了一辈子,就开了这么一间杂货铺子,哪里能够就这么放弃?两下里日日争来吵去,且不说生意没法作,就连四邻都怨声载道。昨日……昨日……”说到这里,金枝突然就捂着脸哭了起来。
魏氏和花卿影都没有料到会是这么一回事情,这就难怪金枝每日里魂不守舍,没法好好办事了。
“你且别哭,好好把事情说清楚了,太太也好看看如何能够帮你。”花卿影劝了两句。
金枝哽咽着接着说道:“昨日,那伙人又上了门,和奴婢的爹娘一言不合,竟然动手直接砸了我家的店铺,还将奴婢爹爹都打伤了……”
“你昨天回家就是为了这件事情?你怎么不早说!我若是知道,又怎么会今天非让你回来?”魏氏总算是明白了金枝这反常的举动的由来。她本是因为花卿影回家了,府里安排宴席,收拾院子的,她生怕人手不够,又怕小丫头办事不顺心,所以才叫了金枝回来,哪里料到人家家里是差点出了人命?
“到底是什么人家,竟然如此的嚣张?无缘无故就敢伤了别人,还纵奴行凶,随意打砸店铺?”花卿影对于这背后的主使之人,感到十分好奇。
一般的大户人家是不会这般张扬,随意放纵豪奴到处招摇的。可是若是寻常人家,又哪里有这么大的架子,随随便便就能张口让人家店铺关张?上以页亡。
这一次,金枝却是不知道为什么嗫嚅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反而是有些怯懦的看着花卿影。
花卿影感到莫名其妙,却又有种不祥的预感。
魏氏那是个刨根问底的性子,怎么可能由着金枝吞吞吐吐?
“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反倒不说了?你且说个明白,明日我便让老爷去帮你瞧瞧,也好过你整日里魂飞天外的!”
听了魏氏的话,金枝眼睛一亮,可是却还是有些顾虑。左思右想了半天半天,方才试探着说道:“那,那些人说,他们太太有了身孕,所以受不得吵闹……”
“我问你他们家姓什名谁,你说这些做什么?”魏氏感觉一头雾水,声音也带了三分的恼怒。
金枝只好小声的回答:“那户人家,姓,姓……蒋……”
“姓……蒋……?”魏氏和花卿影面面相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通州城里能够数得上的大户人家,姓蒋的,可是只有那么一户!
花卿影面色有些阴沉,接着问道:“他们说了是哪一户蒋家吗?”
“说,说是城东,城东蒋家……”金枝越说声音越低。其实她心知肚明,这个蒋家就是姑娘的婆家,可是她怎么敢直说呢?
花卿影也明白了个大概,恐怕那些恶奴们就是借了蒋家的势,才敢这般嚣张跋扈。
可是问题是,除了韩氏之外,谁还敢自称是蒋家的太太呢?


 第066章 请你去府衙!

四联胡同在通州城里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这里多是一些贫苦人家聚居,房屋矮小逼仄,林林总总的拥挤在一起,远远看过去,就如同一堆堆被人随意仍在地上杂物。
花强皱着眉头下了马车,回头说道:“卿卿。这里腌臜得很,你还是别下来了。”
马车里伸出一只雪白皓腕,轻轻掀开了车帘子。
花卿影探出头来,笑着说道:“爹爹难道还把我当成小姑娘吗?我哪里就那么弱不禁风呢?”
说完,她便扶着紫瑶的手,踩着凳子,慢慢走了下来。
她已经提前戴好了帷帽,又披了斗篷,也不怕被人见到面容,便就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起来。
这四联胡同的确是破败不堪,即便是他们已经选了家里最最低调普通的马车,停在这里依旧显得分外扎眼。
花卿影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发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爹。你看看,这四联胡同一墙之隔岂不就是胭脂胡同?”
别看只隔了一道高墙,这两边的境况可是截然不同。
这边是破败不堪,那边就是繁华喧闹。
胭脂胡同是通州城里富裕人家集聚的街道,这里住了不少富商之家,就连花府在这里也有不少的产业。
“正是。正是!早年前,城里也没有那么多说道,也不讲究贫富区分开来,所以就将这两个地方比邻而建,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是想要分开也难了。不过,大家伙儿也都习惯了,也就没有什么了。”
花强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突然撇了撇嘴,有些轻蔑的低声附在花卿影的耳边说了两句。
花卿影眼睛陡然一亮,心中忍不住冷笑。
居然这么巧?
真是天助她也!
第二日一大早,通州知府府衙。
通州知府崔大人尚且在美貌小妾的温柔乡里睡得正酣的时候。却是蓦然传来阵阵鼓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再三挣扎,才算是清醒了三分。
真是有人在击鼓鸣冤?
他尽管心不甘情不愿,却也只能坐起身来。
“老爷……这才什么时辰啊?您怎么就起身了?”一直丰腴雪白的胳膊缠上了崔大人的脖颈,娇滴滴的抱怨。
崔大人也舍不得这年轻温柔的小美人,可是朝廷有明文规定,若是有人击鼓,而主官不到,则是属于主官失职!轻则罚俸,重则可以直接免职!
崔大人还是小意温存了一番,这才强撑着起来换好了官服往前堂而去。
这衙门本就是两个门,一个对外,乃是知府大人处理公事的衙门,一个朝里,却是知府安置内眷的私宅。上以有技。
因此崔大人也不过是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府衙的公堂。
他掏出怀里的怀表看了看,发现不过是寅时正,心里难免有些不满,心里纳闷是个不开眼的,居然大清早的跑来这里喊冤?
“威武!”
堂下站着的两班衙役手持杀威棒,喊得虽然低沉有力,可是个个面上也都带着困倦之态,显然也都是匆匆起身,来不及清醒。
崔大人一拍惊堂木,大声质问:“堂下何人,为何击鼓鸣冤?”
“大人,民女常金枝,状告那蒋府太太总奴行凶,打伤我的父亲,又砸了我家的店铺!还请大人为民女伸冤!”
“蒋府?”崔大人心头一惊,“你说的是哪个蒋府?”
“正是城东蒋家!咱们通州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大胆刁民!怎敢诬告?那蒋府最是积善人家,平素从无恶行,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去打伤你的父亲?”崔大人的长子近来和那蒋家的大少爷蒋宏琛倒是走得很近,他自然是要给几分脸面的。
那堂下的女子却是不依不饶:“大人!民女的父亲现在家中躺着,生死未卜!那店铺中依旧是狼藉一片,左邻右舍都可以作证!民女何曾诬告?若是大人不肯为民女伸冤,民女只好死在这堂前!”
说完,她竟然不管不顾的朝着那大堂一侧立着的柱子直接冲了过去!
崔大人吓得半死,赶忙大喊:“拦住她,拦住她!”若是真的让人死在了他的公堂之上,他这头上的乌纱是必然不保!
所幸那一旁的衙役动作飞快,直接拽住了那女子,这才算是没有血溅公堂!
崔大人是胆战心惊,急忙给一旁同样大惊失色的师爷使了个眼色。
那师爷急忙上前,听候吩咐。
“马师爷……你看这事情……怎么办才好?”
马师爷心中转过数念,眼珠子转了又转,方才说道:“大人,这女子可不是什么善茬。而且言行有度,又是胆大不要命的,再不可刺激她。若是真的弄出个三长两短来,只怕于大人的名誉有污啊。”
“你说的在理!只是那蒋府近来倒是颇为识相……本官倒是不可不给三分颜面。”崔大人拈了拈下颌的胡须。
马师爷心知肚明,这段时间,那蒋府为了给府里的少爷春闱铺路,因此送了崔大人不少好东西,所以崔大人才会这般瞻前顾后。
可是马师爷心道,他蒋府又没有送我东西,我为什么要替他们遮掩?再者说了,蒋府的那些人也忒不会办事,既然都送了崔大人礼物,为何却对他这个师爷视而不见?
想到这里,他打定主意,接着说道:“大人,这可不是顾念旧情的时候。且不说这女子言之凿凿,又肯以性命相博,就算是不关那蒋府的事情,也不能是咱们府衙自说自话就了解官司啊?若是蒋府的问题,正好现在过去提醒一番,若不是蒋府的干系,也要个人来说明情况才是啊!”
崔大人点点头,深表赞同。
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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