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汉时关-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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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是张良派人送来的，信中内容大致如下：

汉王在入汉中的时候已经烧毁沿途栈道，这就是他绝不会谋反的铁证啊！他现在兵如关中，只不过是想得到关中之地，当个关中王而已。他绝对不会继续往东进发。唯有齐、赵现在正在密谋联兵要灭楚，事情分轻重缓急，应该立即发兵对抗齐、赵。

这封信干巴巴毫无文采可言，照理说应该说服不了项羽。但麻烦就在这封信里还夹着一封附件。附件是齐王田荣的反书，和正文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封反书文辞华丽，极其华美，大家自己想象这封信里很可能有指着项羽鼻子骂的言辞。

项羽果然大怒，大骂道：田荣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挑衅。我就先灭了齐国，将田荣碎尸万段！

得知项羽遂拟定亲征齐国的消息，张良才露出微笑：终于报仇了！

张良和项羽之间有什么仇怨？这话得提前地说。这个仇是项羽挑起的，当日霸王裂土封王，诸侯们受封后各回自己封地，可唯独韩王成没能回去，他被项羽留了下来。

之前刘季和项羽兵分两路伐秦，项羽救赵，刘季西进。韩王成曾派张良协助刘季入关。项羽正因此怨恨韩王成，其实这话也对，一路上要没有张良协助，刘季入关的时间绝不会这么快，不那么快的话项羽那边兴许就能赶上先入关。那么之后一切的纷争都会失去由头。

项羽越想越郁闷，就对韩王成说：你别回去了，跟我回彭城陪王伴驾。

韩王成不能归国的消息传到张良处，张良敏锐地觉得韩王危矣，果然不久就传来项王废韩王成为侯的消息。张良立刻去了彭城，这才有了刚才那封信。

张良没有料错，在项羽发兵齐国前，果然杀死了韩王成。张良连夜抄小路逃跑，去投奔了刘季。

在亲征前，项羽还干了另一件事，派人杀死了义帝熊心。

这么做是有目的的，现在造反的人多，项羽怕有人挟持义帝以令诸侯。这么做是为了免除后顾之忧，熊心此时已经从彭城出发，正在去长沙的路上。项羽派人跟随熊心，一面派人去英布那里下了道密令。

项羽的顾虑是正确的。途中的熊心真有反叛之心了。

他本来是楚国正宗，项羽倚仗强权，背约擅立诸王，又把自己迁到长沙荒僻之所。熊心非常气愤，但又没有能力反抗，无奈之下只好带着大臣们上路。一路上项羽派来“保护”的人多次催促他们快走，大臣们都不愿意背井离乡，而且又是跟随这样的义帝。一路上很多大臣陆续逃跑。等到了长江北岸，熊心登船，人员已经少得可怜。

一天半夜，一群蒙面盗贼摸上了船。强盗们杀死了熊心，将所有财物洗洁而空。

一场杀人抢劫案送了熊心最后一程。至于这群盗贼的来历，没有人明说但大家心里都知道。

案发地点是长江流域，这是九江王英布的地盘。此还为其次，据当晚幸存者说，这群强盗行事作风非常专业，是专业强盗。哦，这下再没有悬念了。大家不要忘记，英布此人，在从军前，就是吃这碗饭的。正常船到江心，问你是吃馄饨还是吃滚刀面。

英布在新安坑杀二十万秦降军，杀义帝江上，这位果然是干强盗出身，可谓杀人不眨眼。这些话哄传出去，一时人尽皆知。

而且此人勇冠三军，是项羽麾下第一先锋。此人对项羽是忠心耿耿。但在杀了熊心后，英布犯了个低级错误。

项羽要攻打齐国就向英布征兵。英布对此竟然拒绝了，理由是：本人身体欠佳。

只是派了四千人敷衍项羽协同攻齐。正是这一时头脑发热的举动，让项羽对他心生怨恨，从而改变了英布的命运。

陈平

前205年，汉二年冬10月，汉王既定三秦，建都栎阳。

刘季重新回关中，当即废除一系列严苛秦法、大赦天下；把秦皇室的猎场园林分给老百姓去耕种；亲自出武关去陕县问候父老乡亲。这一系列的举措，老百姓们欢呼雀跃。

张耳为陈馀所败携残部来投，刘季待以厚礼。韩王成被杀，张良也由韩来投，被封做成信侯。

为了进一步吸引天下豪杰的眼球，刘季还制定了优待降将的策略。汉王下令，凡是率领一万人或者献出一郡之地的降将，封万户侯。军事措施方面刘季还修筑了上郡军事要塞，用作屯兵屯粮之用。

当时，项羽分封的诸侯见形势不好，刘季的优待策略又好，纷纷反楚归汉。河南王申阳，魏王豹皆率众迎降，汉军军威大振。

项羽伐齐前，曾令韩王郑昌拒汉。刘季派遣韩信领兵迎战，郑昌战败被擒被迫投降。

韩地空虚，刘季就封韩太尉，一个姓韩名信的为韩王。请注意，这里的韩信自然不是曾受胯下之辱的那位，为了区分同名同姓的二人，司马迁就称这位为“韩王信”，下面我们将沿用这个称呼。

二月，汉王下令废除秦的社稷，改立汉的社稷。

三月，汉王率兵由临晋渡过黄河，进入黄河以南地区，殷王司马邛的地盘。当时各路诸侯都随大流反楚归汉，可司马邛却不肯。他在自己的封地上和汉军开战，结果兵败被擒，不得不降。刘季一举夺取了河南大片土地。

汉军一路大捷，军队走到河南修武的时候，有人报告说有个叫陈平的来投靠。

陈平，阳武县牖乡人，今河南原阳人。生年不详，卒于前178年。

小陈平出生在一个贫困家庭，父母双亡，和哥哥陈伯住在一起。一家人就靠祖上留下的三十亩地过日子。他从小喜欢读书，陈伯疼爱弟弟就放任他出去读书游学，自己和老婆种地维持家用。

小陈平就在这样环境中长大，家里虽穷却被照顾得很好。同样是吃白食，小陈平比起小韩信真是幸运多了。正因如此，农民出身的小陈平长大后却一点没有农民的样子。从没干过农活，皮肤好，读了一肚子书，气质好，除此之外，陈平的先天条件也好，身材高大，长得又帅，如果不是穿得寒酸点，简直就是个富家公子。

有一次，友人来拜访他。恰好陈伯出去种地，陈平和嫂子招待客人。

大家寒暄过后，就坐下来唠家常。友人说话的时候看到陈家家徒四壁，全家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再看看对面坐的陈帅哥，就好奇地问：“看阁下家境好像不富裕，就不知道陈先生平时吃什么，怎么长这么帅？”

这话多少含点调侃的意思，陈平正要回答。

就听见嫂子抢答说：能吃什么，不过吃糠咽菜！帅？帅能当饭吃？有这样的小叔子还不如没有！

陈平被嫂子当着外人面抢白，大失面子的事情被陈伯知道。陈伯也没有多废话，他直接和老婆办理了离婚手续。在老婆和兄弟之间，陈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兄弟。在此，不得不感慨陈平真是有个好哥哥。

反而是陈平看见兄长夫妇为自己不和觉得不过意，多次调和，才让夫妻和好。

很快陈平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陈伯为弟弟张罗婚事，无奈陈平读了满肚子书，眼界高。有钱人不肯把女儿嫁给他，帅毕竟不能当饭吃；穷人家的女儿陈平又不屑娶，毕竟人家有学问又帅啊。

高不成低不就，婚事拖了很长时间。乡里有个叫张负的有钱人，他的孙女嫁了五次，每一次丈夫都死，没有再敢娶。陈平听到这个消息，却很想当这第六任丈夫。

想法是好的，但也只能是个想法。空闲的时候，乡里有富人家办丧事，陈平家贫就去帮忙，靠着早去晚归多得些报酬贴补家用。

巧得很，张负就在宾客行列中，众多帮忙打杂闲散人员中，陈帅哥鹤立鸡群帅得冒泡，被张负一眼看中。再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就是那个表示愿意当他第六任孙女婿的陈平。

选孙女婿，即便是第六任的光看人也不够，张负决定对陈平家访。他七弯八拐，终于在外城城墙边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找到了陈平的家。陈平的家如传闻中一样破落，连门都没有，只挂了条破席子。

张负仔细观察后，发现了一个非常吃惊的细节。就是这座破到极点的危房前，竟然有很多豪华轿车的车轮印。

张负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回到家后就对儿子张仲说：我决定把我的孙女，你的女儿嫁给陈平。

张仲：开玩笑吧，把女儿嫁给他？陈平又穷又懒是全县的笑柄，除了人长得帅别无优点。

张负回答道：像陈平这么帅的人，不可能长久贫贱。

这个人虽贫寒，但结交的人非富即贵，其必有过人之处。陈平我相信你，你会发达的。

在张负的坚持下，陈平的想法变为现实，他终于成为张负的第六任孙女婿。

陈家穷，张家就借钱给他行聘，还给他置办酒宴的钱来娶亲。

结婚前，张负告诫他的孙女说：不要因为陈家穷的缘故，侍奉人家就不小心。侍奉兄长陈伯要像侍奉父亲一样，侍奉嫂嫂要像侍奉母亲一样。

陈平娶了张家女子后，日子渐渐富裕起来，交游也越来越广。

陈平所居的库上里祭祀土地神，陈平做主持割肉的人，他把祭肉分配得很均匀。父老乡亲们说：“好，陈家孩子真会做分割祭肉的人！”陈平说：“唉，假使让我陈平主宰天下，也会像这次分肉一样呢？”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陈平，你的时代来临了。

陈胜吴广一唱天下白，秦末农民战争打响，风云际会，群雄逐鹿。

陈平辞别了兄长，投奔魏王魏咎被任命为太仆。然而第一次尝试失败了，魏王不重用他，陈平逃跑了。他去投靠了项羽。项羽入关后赐给他卿一级的爵位。

项羽东归在彭城称王，汉王回军平定三秦向东进军，殷王司马邛反叛楚国。项羽于是封陈平为信武君，让他率领魏王咎留在楚国的部下前往，击败并降服了殷王而凯旋。项王派项悍任命陈平为尉，赏给他黄金二十镒。过了不久，汉王又攻下殷地。项王大怒，准备杀掉前次平定殷地的将领吏。陈平害怕被杀，便封好项王赏给他的黄金和官印，派人送还项王，自己单身拿着宝剑抄小路逃走。

陈平横渡黄河，船夫见他是个帅哥又单身独行，怀疑他是逃亡的将领。这绝对是只肥羊，船到江心，船老大照例要问陈帅哥今天想吃什么？滚刀面还是馄饨。陈平警觉早就发现这些船夫面目狰狞，他抢在对方问话前，迅速脱光衣服，且脱得相当彻底，史载“解衣裸”。全身脱光的陈平抄起船篙，帮忙撑船。

船夫们都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

陈平本人当然对人体艺术没兴趣，从他不事生产来看，对义务劳动帮忙撑船也没兴趣。他这么做其实是知道这些兼职船夫和他没仇，而是和他身上的珍宝有仇。如果这些珍宝确实存在的话。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看了半天人体艺术船老大们这才惊觉，原来自己看走了眼。这位帅是帅，可惜是个穷光蛋，帅不能当钱花。而且人家还这么有诚意义务劳动。船夫们打消了请陈平吃点心的念头。陈平这才平安渡过黄河，来到修武，恰巧汉王军队路过。

陈平有个熟人叫魏无知，此人现在在汉王身边干活，陈平找到魏无知说明来意，这才有了前面一段。

同一批来投靠刘季的有十个人，陈平只是其中之一。刘季先招待大家吃饭，吃完就让他们先下去休息。

那九个人下去了，唯独陈平站着不动。他知道今天是他和刘季第一次见面，如果不抓住机会的话，今天也可能是他和刘季最后一次见面。每天来投奔刘季的人多如牛毛，别看刘季请他们吃饭，可压根连谁是谁都搞不清楚。一旦被埋没，将无出头之日。

陈平很直接地对刘季说：我来是为了辅助汉王成就大事，你能不能用我，请今天就给个答复？

这句话其实非常不客气，言下之意就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要浪费大家时间。

刘季听了不恭敬的话，非但不生气还和陈平进行了一番长谈。谈话中，刘季很快对陈平确立了好印象。

刘季问：陈先生在楚国就任何官职？

陈平答：任都尉。

刘季点头，当即下令拜陈平为汉都尉。当天就和他同车而乘，并令陈平兼职护军之职。

消息传到军中，将领们议论纷纷。都说汉王收了个楚国逃兵，还不知道是骡是马就授之高官，同车而乘极尽宠爱，真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些议论疑惑传到刘季耳中，刘季不以为意反而更加宠信陈平。

明其为贼、敌乃可服

汉军渡过平阴津，走到洛阳的时候，忽然有人从路边跳出来，拦住大军要面见刘季。

这位是新城县的三老（官职，掌管教化）董公。刘季私下接见了他。

董老先生说：臣听过这么几句话，兵出无名、事故不成。明其为贼、敌乃可服。现在我把这几句话送给汉王。希望汉王好好体会。

刘季一听这个话，大吃一惊，感慨自己怎么没想到。老先生的话说得绝啊。古代打仗特别讲究大义之名，以大义之名攻战，则可事半功倍。这道理就好比陈胜吴广玩的以扶苏项燕之名，又如项梁玩的立楚怀王熊心。

如今自己也要造反，何不也用这招。

就在刘季茅塞顿开时，董老先生又提醒道：有件事汉王可能还不知道，义帝在长江被强盗杀死劫财，有传闻说这是项羽干的。

这是很婉转的说法，既不是传闻，刘季也早就知道。

天啊！刘季突然扒下衣服，袒露胳膊，号啕大哭，边哭嘴里可能还在喊：义帝啊，你死得冤啊，我刘某人要给你报仇啊云云。

汉王的哭声惊天动地，汉军士卒集体披麻戴孝，举哀义帝。可怜的熊心已经沉尸江底，自然不知道有人为他的死能伤心成这样。不过这些都没关系，熊心不知道，天下诸侯百姓们知道就行了。

三日之内，刘季竭尽所能把场面搞得非常大。三天之后，全天下都知道：邪恶的代表项羽杀了义帝，正义的化身刘季要为义帝报仇！

接着打铁趁热，刘季派遣使者带着征讨檄文去往各国。

文书上写道：天下共立义帝，北面事之。今项羽放杀义帝江南，大逆不道！寡人悉发关中兵，收三河士，南浮江、汉以下，愿从诸侯王击楚之杀义帝者！

以正义之名消灭邪恶，这样的壮举大家自然不会推辞，诸侯们纷纷响应发兵。

唯独陈馀表示，赵国发兵可以，但有个条件。

之前，陈馀向齐国借兵打败了常山王张耳。张耳逃去投靠刘季，现在正在汉军中。陈馀的条件就是，刘季先杀了张耳，赵国才能发兵。

使者将这话报告给刘季。刘季犯难了，他很看重张耳是个人才，但又想借助赵国兵力。两难之下，刘老四真不亏是流氓出身，他想到一招鱼目混珠。

他暗中找来一个和张耳长得很像的人，割下人头送给陈馀，谎称此乃张耳之首。

人死后和生前本来就会不太一样，肌肉会抽搐萎缩变形。古代保险技术又差，一颗人头放在盒子里，千里迢迢送去赵国，估计等送到了也惨不忍睹。

陈馀一时看走眼，估计也看不下去。信以为真就遵守约定带兵助汉击楚。

有句话叫是假的真不了，是真的也假不了。

真正的张耳还活得好好的，这事早晚得曝光。果然不错，项羽夺回彭城后，陈馀知道被耍，当即义无反顾又背汉投楚。

两位贤人在个人的恩怨引导下，给楚汉之争增添了许多不安定的因素。

汉二年四月，汉王率领巴蜀、关中及韩、魏、殷、赵、河南五国之兵，共计五十六万人，声势浩大的联军向霸王都城彭城进发。

在走到外黄的时候，彭越来投。项羽亲征齐国前曾派萧公角去迎接彭越，彭越大败萧公角。听说刘季以正义之名攻打邪恶，就立刻来帮忙。

这二位都是老熟人了。刘季曾多次得到彭越的帮助，这次见面两人都很高兴。刘季就对彭越说：将军已经收复魏地几十座城池，魏地空虚应该立王。西魏王魏豹是魏咎的弟弟，就立他。我想请将军就任魏国丞相辅助魏豹，一同归魏。你看怎么样？

彭越对此表示同意。

这二位总是聚散匆匆，命运却安排他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聚散。不久之后彭越将再和刘季相聚，此后，彭越就升任为刘季帐下游击大队长，专职扯项羽后腿，任务包括烧粮草，偷袭，等等。整个楚汉之争中，彭越都扮演着这个容易被忽略却重要的角色。

汉王大军东进，一路长驱直入来到彭城。由于楚军主力滞留在齐国，彭城守军很少，大多楚兵听到庞大的汉军要来早就逃跑了。刘季没费什么力气就拿下了彭城。

胜利来得太容易了。刘季一洗前耻，想到项羽还在齐国苦战，自己就已拿下彭城真是越想越开心。流氓无赖的本性又一次暴露出来，汉军大肆搜刮城内财宝美女，大摆庆功宴，日日置酒，大会诸将。士兵们每天喝得烂醉。

我们知道大凡此刻，就该乐极生悲了。

这一天，刘季正在享受，有人跑进来报告说：项羽打回来了！

刘季大惊。

彭城之战

项王亲征攻齐，在城阳和田荣大战一场，田荣兵败，逃跑到平原这个地方，为当地人民所杀。这本来就是一句话的事，田荣已死齐地已平，接下来只要清理战场处理后事就可以班师回朝。

可项羽的坏毛病又一次发作了，他怨恨齐国造反，即便田荣已死也难消心头之恨。他下令楚军沿途烧毁城郭民居，大肆掠夺财物，坑杀齐国降军。这一来捅了马蜂窝。

齐国老百姓是无辜的，田荣造反关他们什么事。项羽的暴行激起齐国民愤，人民到处起兵反抗。田荣的弟弟田横，就趁机收集残兵，组成了一支几万人的军队，驻守城阳。

立田荣的儿子田广为齐王，和项羽耗上了。

项羽这时候也有些后悔，现在说这些也晚了。他当即攻击城阳，无奈齐国百姓决心反楚，战斗中多次扯霸王后腿，城阳久攻不下，楚军主力就这样被滞留在了城阳。

刘季就趁这个空隙，做出一系列小动作。等到他攻占彭城，消息传到齐国，项羽才勃然大怒。

不怒不行，彭城是项羽的地盘，老婆孩子都在。

他当即展开讨论，决定派大将龙且留在齐国继续攻打城阳，自己率三万精兵去救彭城。

三万精锐星夜回奔，到了萧县时，正是凌晨。萧县距离彭城已经很近，汉军的营房旗帜到处都是，规模绵延十多里。

项羽看着这样的情形，丝毫不惧，他平静地对士兵们说：就是这些人霸占了我们的家园，他们在城内大肆杀害我们的亲人，抢夺我们的财物。现在我们要夺回家园，杀死侵略者。

霸王的话就是他们的心声，士兵们没有再说什么，他们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他们的愤怒。清晨，彭城反击战正式打响，项羽让士兵们自防御薄弱的东边进攻，将汉军撕开裂口。楚军们个个拼死杀敌，勇猛无比。此时情形不由让我们想起了当日巨鹿城外，三万楚军大破章邯四十万大军的场面。

楚军玩命地攻击，相对汉军自攻下彭城后，就日夜置酒高卧，这时候项羽的军队好像从天上掉下来，还都是这么一群打起来不要命的疯子。汉军节节败退，无心恋战。打斗声惊动了城内的楚军，这些守军都是楚人，被迫无奈才投降了刘季，这时候见霸王回来，大家纷纷内乱杀死汉军，打开城门迎接霸王。

双方交战到中午，楚军大破汉军，刘季见大势已去，只好下令退兵，带着几十万汉军逃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

杀得兴起的楚军奋勇直追。刘季带着逃兵逃一阵打一阵，本来人数众多的汉军，被楚军冲散，汉军们军心大乱，沿途践踏而死不知多少。

楚将追兵中有个叫丁公的，正追在刘季屁股后面。

刘季被追得没办法，只好回头大喊：两贤岂有相害之理！

丁某人一听这话愣了。堂堂汉王竟然和我并称双贤？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啊，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逻辑。这位一高兴就卖了个人情，放了刘季一马。到了后来，刘季灭楚称帝，这位丁某人想着自己对皇帝曾有一放之恩，就大摇大摆在刘季面前晃荡要求封赏。

刘季当即封赏了他，直接送他归西。临别赠了一句话：“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现在的刘季万分头疼，自出彭城楚军就紧追不放。大有不杀刘某誓不干休的意思。他现在逃到了谷泗河边。河面很宽，也没有渡船，后面楚军越追越紧。实在没办法了，汉军上至刘季下至士兵集体跳河，结结实实来了把春季游泳大赛。

这是逃亡途中汉军第一次落水。这条河葬送了汉军十万多人。

幸存的将士保护刘季继续向南逃跑，这地方没河了，却有一座山。刘季让士兵们爬上山顶休息，屁股还没坐热楚军又追到。汉军只得弃山，往灵壁县东面逃跑。也巧了，逃跑途中又遇到一条大河挡路。此河名雎水。

更为倒霉的是，上次渡河紧迫后面的追兵还没到，十万汉军都是被淹死的。可这次楚兵追得及时，就在雎水河边把汉军堵了个正着。刘季见别无他法，只好命令士兵殊死一战。

汉军和楚军就在河边展开会战，从早上一直打到下午。可怜汉军一路就忙着逃命，没吃没喝，又十分疲劳。打到下午再也打不动了。相反楚军那边痛打落水狗，越打越精神。

请大家想象当时的场景。

楚军对着汉军，汉军背后是河。楚军进一步，汉军退一步，楚军再进一步，汉军就得再退一步。三退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