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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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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这也是我们一直苦恼的问题。我们的价格已经一降再降了。”秦铮的话显然触动了经理的心事。

    “先生,我认为这不仅仅是价格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习惯问题。”

    经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文章的观点是中药与西药各有所长,分别适用于不同的疾病。比如说对于哮喘、肺炎一类呼吸系统的病症,西药的效果会更加好一些。”

    “我非常赞同您的观点。”

    “那么您一定乐意为我提供一些贵药行发行的渠道。我很想得到那些医生、患者对那些药品的看法。”

    “乐意之极。”经理站起来转身走到一个档案柜前,打开柜门,拿出一叠单据放在桌子上。“我们的药品目前还只是批发给英国租界内的一些执业医生,再由他们开给患者。您一定会从他们那里得到最真实的答案。您可以抄一份我们的客户名单。”

    秦铮致谢后,一只手掏出笔记本和钢笔。另一只手则打开了那份单据。他的手指在文件上飞快地移动着,很快就点到了那个新药的名称——Eprazinone…mucitux。他翻到与之相对应的页码,上面有一大串医生的签名以及诊所的名称、地址。

    秦铮开始在笔记本上记录这份名单。他突然停止了记录。他的手指点在了一位医生的签名上。Manfred是那个签名的姓氏部分。其中的字母“n,e”与字条上的笔迹是完全吻合的。

    秦铮压抑着自己的兴奋,又抄写了几种药品的的单子才合上单据递还给经理。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我期待着拜读您精彩的文章。”

    走到门口来时与王组长擦肩而过的地方,秦铮终于想起了图书馆那一幕。而且,他也突然明白了当时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记得当时在图书馆里除了这个小伙子还有七八个人,但是没有一个人坐到阅览桌前读书。

    每个人都是站在书架前快速地翻阅着页码,好像在查找着什么。

    现在看来他们当时和自己的目的应该是一致的。

    那么他们就全是汉奸特务!

    15。曼弗雷德诊所

    秦铮不知道敌人进展到什么地步。他有一种预感,至少在王组长那里,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那样的话,留给他的时间可能要用秒来计算了。他叫了一辆黄包车直奔那个叫曼弗雷德的诊所。

    秦铮刚刚离开,王组长乘坐的轿车就停在了医药公司的门口。为了节省时间。王组长花费了更多的钞票,终于“打动”了那位总探长。这一次由于手续齐全,药行经理不能再推脱了。只好把所有的客户单据摆到桌面上。至少王组长不必像秦铮那样有所顾忌。他直奔主题,很快就在Eprazinone…mucitux这种药的下面发现了那个医生与众不同的笔迹。他轻快地吹了一声口哨,正要合上封皮。忽然,他的动作僵在那里。他把文件夹端到胸前斜对着窗外的阳光。名字下面一道浅浅的被指甲滑过的凹痕清晰地显露出来。

    “还有谁看过这份名单?”他机警地问道。

    “一个《申报》的记者,要写一篇向中国人推荐西药的文章。”经理漫不经心地答道。

    “《申报》记者?……是不是刚刚离开?”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我见过他。在哪里呢?”王组长喃喃自语道。“该死!”他猛然跳了起来,抓起桌上的电话机,他拨了一个号。又拿起桌上的那份文件单据看着。

    “喂,听好!立即带人盯住康宁路15号一家叫曼弗雷德的诊所。对,盯住进出的每一个人。”

    然后他放下电话对一直陪在他身边的那个探长说:“我要立即搜查这个曼弗雷德诊所。”

    “为什么?”

    “这位医生很可能是一个共产党!”

    “您的证据呢?这可是一位英国公民。”

    “我会给你证据的,可是现在来不及了,我请求您立即协助我展开搜查。”

    “不管您怎么说,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无权搜查一位英国公民的住宅。而且这也同样需要总探长的批准。”

    “这么说,我们还得回到警局,再次面见总探长?”

    “恐怕是这样。”探长的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

    尽管王组长是一个颇有涵养的人,但他此时却有这样一个想法——扑上去在这个白人脸上痛打几拳。但是他不敢,甚至不敢露出一丝不快的神色。他只能在心里暗骂这个收了自己钱的杂种和他们英国人那刻板教条的工作方式。

    王组长抓了抓脑袋,只好派一名手下跟着探长回警局办理手续。而他自己则驾车迅速向曼弗雷德诊所驶去。

    秦铮站在路边观察着马路对面的曼弗雷德诊所。这是一座带有西洋风格的二层独立建筑。他穿过马路,刚走到一半,两辆小轿车突然冲过来,急刹在诊所门口。几个汉子从车上跳下来,为首的对几个人低声吩咐了几句什么便散开了。

    秦铮还是穿过了马路。他走过诊所门口,拐入旁边的一条小巷。他边走边侧目观察。左边就是诊所的外墙,又高又光滑;二楼的几个窗子紧紧关闭着。他没有贸然行事,而是回到巷子口,悄悄地向外观察。他看到那个为首的特务站在街边左顾右盼,不时抬腕看表。似乎在等着什么人。秦铮明白了。即使对于敌人来说,也应该是事发突然。他们一定在手续上遇到了什么问题。他不知道留给自己想办法的时间还有多少。

    就在这时,王组长赶到了诊所门口。他跳下了车子,那个为首的特务迎上去。

    “可以搜查了吗?”特务问道。

    “再等一等。正在和他们的总探长交涉。对了,有没有见过一个高高瘦瘦的,二十多岁,穿灰色西装,戴着圆形眼镜的男子在这附近出现过?

    那个特务想了想:“是有这么个人。他好像是从马路那边穿过来,又拐到那条巷子里面去了。”

    “你们守在这里,一定要看好了。”说完王组长掏出手枪,他检查了一下子弹又插回枪套里。然后他也拐进了那条小巷。

    王组长快步走了一段路,停住脚步。远远的,他看到了猎物。这个人站在墙边好像正在思考什么。王组长连忙躲在一颗电线杆后面。他的右手握住了枪柄。

    猎物在原地来回踱着步,又好像下了决心,突然加快脚步向小巷深处走去。

    出了小巷,秦铮步入一条繁华的大街。他走过几家店面,选择了一家大多数顾客是白种人的啤酒馆。当他叫了一杯啤酒,坐在吧台前面的高脚椅上的时候,他不知道,一个跟踪者正在窗子外面偷偷地张望着。

    王组长看到路边有一个电话亭,就走了进去,申报编辑部的电话就在电话簿的前几页上。拨通了电话,他自称是医药公司的职员,说是还有一些业务上的数据可以提供给那位前来采访的申报记者。他问记者是不是已经回去了。电话那头茫然无知,说没有听说什么采访医药公司的事情。王组长一口咬定今天上午他确实接待了一位申报记者,他把秦铮的相貌、年龄、穿着详细地说了一遍。对方打断了他要他稍等片刻……

    而此时,坐在酒馆内的秦铮忽然对坐在他身边的一个白人男子低声说道:“先生,我能看看你的证件吗?”

    “什么?”那个人皱着眉头,显然没有听清。

    “我要看看你的证件,先生。”秦铮的声音明显地提高了。

    “为什么?!”

    “我怀疑你是个鸦片贩子!”秦铮的表已经略带醉意。

    白人男子大笑起来。酒馆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先生们,这太滑稽了。这个支那猪猡要检查我的证件……因为他认为我看上去更像一个卖鸦片的。”

    酒馆里大多是他的同胞,他们全都大笑起来。突然,笑声戛然而止。因为秦铮的手里多了一支手枪,枪口正顶在那个白人男子的脑门上。

    “拿出你的证件来!”秦铮厉声喝道。

    白人颤抖的手摸出证件。递给了秦铮。秦铮的手枪突然掉转方向,直指吧台后面的酒馆老板。老板慢慢放下手上的电话。

    “听我说伙计,如果你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但请你不要伤害任何人。他们都是我的老主顾。”老板磕磕巴巴地说道。

    “闭嘴!你这个笨蛋。你以为我是强盗吗!告诉你,我可是上海市警察局的人。知道吗?在你们租界里,就是你们英国人,仍有人在做鸦片生意。我们在那个什么曼弗雷德诊所门口已经守了一天,又冻又饿……”秦铮的枪口慢慢扫过啤酒馆里的其他人。“现在我怀疑你们每一个人,快!掏出你们的证件,我要一个一个地查!”

    王组长无疑错过了最精彩的一幕。等了一会,电话那头才证实报社既没有安排对医药公司的采访也没有他所说的这么一位记者。挂断电话之后,他回到酒馆窗前,不由得大吃一惊。

    酒馆内,秦铮挥舞着手枪正在嚷着什么。顾客们老老实实地坐着,每个人都还把双手抱在头顶。

    看到猎物手里的枪,王组长犹豫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叫一些帮手过来。他返回电话亭刚要拿起电话,就发现秦铮已经退出了酒馆。王组长只好出了电话亭悄悄地跟了上去。

    秦铮完全是按原路返回的。一直走到小巷靠近曼弗雷德诊所的那个出口,他才停了下来。他看了看手表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王组长感到,和上一次不同,这一次他的猎物一副踌躇满志、胸有成竹的意思。

    王组长承认,他的枪法实在不怎么样,格斗技术也是一塌糊涂。但对手不一定知道底细,在枪口的威逼之下,也许对手会老老实实地走出巷子,出了巷子那就是他的天下。他不知道此人是谁,但这绝对是一条大鱼。他的右手慢慢伸向了枪套。

    王组长躲藏的位置是一棵大树的后面,他突然感到后腰眼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与此同时他的嘴巴被一支戴着皮手套的手紧紧捂住。他的身子被死死挤贴在树干上毫无挣扎的余地。然后,一把冰冷的利刃从后心无声地刺入他的身体并准确地进入了他的心脏。利刃的尖在他心脏里搅动了一下才拔出去。其实王组长的右手已经握到枪柄了。只是最后,他实在没有力气把枪拔出来。

    秦铮对发生在他身后的一切毫不知情。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听觉上。终于,他听到尖锐的警笛由远及近。这时他才悄悄地从巷口探出身体向外观察。

    两辆巡捕房的警车在曼弗雷德诊所门前刹住。一些荷枪实弹的警察跳下车来,枪口纷纷指向守在门口的几个特务。有一个特务掏出证件试图解释什么,但是证件被强行没收了,身上的武器也被收缴。另外几个特务也被同样处置。接着他们被带上警车。

    看到警车走远,秦铮从小巷里走出来。他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才走上诊所的台阶。这时他发现曼弗雷德诊所的大门上挂着歇业的牌子。可他还是拉了一下门钟。

    16。灵光乍现

    秦铮等了一会,门才被打开。一个年轻的英国女仆探出头来。

    “你好,我要见曼弗雷德医生。”他尽量把自己的英语说得更好些。

    “医生已经回国了”女仆答道。

    “回国了?什么时候?”秦铮震惊不已。

    “上个月的十号。”

    秦铮想了一下,那正是赵丰年被捕的第二天。

    “我……可以进去坐一会吗?”

    “当然可以。”

    秦铮走进诊所,他作出一副欣赏室内装饰的样子。

    “医生什么时候回来?”秦铮边走边问。

    “他不会回来了。因为他这次回国是去继承一笔遗产。帮他转手这个诊所之后我也会回国的。您是他的病人吗?可是我没有见过您。”

    “你认识他所有的病人吗?”

    “当然。医生在这的经营状况并不是很理想。在他的病人中没有多少中国人。”

    “我的朋友是他的病人。上一次他在这开了一些新药效果很好,由于他很忙,所以委托我到这里帮他买一些。可是很不巧,医生他……”

    “您的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比我矮一些,很瘦,中年人,常穿深色长衫。”秦铮连比带画地说道。

    “我知道这个人。他应该是医生在中国治疗过的最后一位病人。”

    “哦?”秦铮的眼中透出希望的光芒。

    “您的朋友以前来过几次,最后一次是在上个月的……九号,也就是医生走的前一天。本来医生已经把存药退回了药行,可他还是向您的朋友推荐了一些新药并告诉他可以在哪里买到。当时我也在旁边。您的朋友得了一种……哮喘病。”女仆想了一下然后肯定地说道。

    “您真是一位聪明的姑娘。”

    女仆很受用的样子。显然她很乐意和秦铮聊天。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可是您的朋友应该知道医生即将回国啊,那可是医生亲口告诉他的。”

    “我想,他一定是忘记了。”

    “这就是医生的诊室。”女仆指着一扇半开着的房门。

    秦铮走了进去,诊室不大,虽然很长时间没有被使用过了却依然被收拾的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诊室的桌子上笔架的旁边整齐地摆放着一叠处方用笺。郑铮撕下了最上面一张。果然信笺上还残留上一次书写时留下的痕迹。郑铮从笔架上抽出一只铅笔,他把笔尖倾斜到几乎水平的角度在纸上飞快地涂着。很快一组药品名称以及用量、口服用次数以及三月九号的字样等内容就清晰地显露出来。

    “这,就是那张字条的全部内容了”秦铮暗暗想道。而他的心情也由无比地激动瞬间坠入了极度地失望。这只不过是一张普普通通的处方。秦铮看不到任何有意义的东西。

    “我还没问您想喝点什么呢?”女仆的话打断了他的沉思。

    “不用了,谢谢你。我能拿走这张纸笺吗?”

    “当然可以。”看到秦铮流露出离开的意思,女仆有些失望。

    站在离曼弗雷德诊所两个街口以外的路边,秦铮想找一辆黄包车。可是过去了几辆都是载着客的,这让他很着急。恰好一辆有轨电车停在了他的面前,秦铮想都没有想就跳了上去。不管怎么说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是很有必要的。除了那个带队的特务,啤酒馆里的老板顾客都能够把他指认出来。他怀疑,一旦租界的巡捕房弄清了这件事。那么这一片区域有可能遭到封锁。

    上车之后,秦铮直接走到车尾最后一排座位坐了下来。他观察了一下车上的乘客,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于是当电车开出了几站地之后。他终于忍不住把右手从裤兜里抽了出来。那张纸签已经在他的手心里被攥的发潮了。

    秦铮小心地把纸签展开看了又看,他实在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蛛丝马迹。但他知道,秘密一定出在这里面。否则,赵丰年为什么会在被捕的时候拼了性命也要将其销毁呢。唯一的可能,就是赵丰年在离开曼弗雷德诊所之后,将什么非常重要的信息记录在了处方签的后面。但是,如果这次接头的内容正如黄玉明和余悦石所说。(而且从老赵临死之前留给秦铮“十月初八”这个时间来判断也印证了这一点。)那么处方签背后理应是和上级接头的时间和地点以及暗语。想到这里,秦铮又不禁摇了摇头。这样简短而又重要的内容,即使是最初级的地下工作者也不会把它记在纸上。何况老赵这样经验丰富,一个身经百战的老手呢。

    也许处方签的背后还记载了什么别的秘密。可是,无论如何这只不过是一张巴掌大的纸条。它承载的文字是极其有限的。换句话说都是可以用口述来代替的。秦铮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而字条的原件已被销毁。那个曼弗雷德医生也离开上海返回英国。当然,曼弗雷德医生的身份的确值得怀疑。不排除老赵销毁字条的用意是在保护这位医生,可不论他是敌是友现在都没有意义了。即使秦铮打定主意在下面的时间里他将竭尽全力攻破这张处方签他也知道成功的几率非常渺茫。老赵,你想告诉我的到底是什么!

    秦铮抛开纷乱的思绪,准备从附近下车后返回诊所。这时,他发现一座熟悉的建筑从窗外一闪而过。那是“老水手”咖啡馆!

    秦铮和赵丰年的接头地点经常变换。在出事之前,秦铮还真不知道这个地方。此刻,当他推门而入,虽说环境是陌生的,可还是感到了一种亲切。他甚至可以断定老赵坐过的位置。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午后。老赵坐在窗前一张桌子的后面,浑身都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他合上报纸给了他一个和阳光一样温暖的微笑,好像在说:来吧,我已经观察过了,这里很安全。

    “先生,您用点什么?”秦铮这时才发现侍者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咖啡吧。怎么?生意不太好啊。”秦铮扫视了一圈。偌大的店内,他是唯一的顾客。

    “是清淡了些,也许过两天您再来,就看不到它了。”侍者不无伤感地说。

    “要关张了?”

    侍者没有回答秦铮,他回到柜台冲好咖啡,放在了秦铮面前。这一次秦铮没有让他走,而是一把拉住了他。

    “我是申报的记者,”说着秦铮把一张大面额的钞票塞进了侍者的手里。“跟你打听点事。”

    “先生您说。”

    “上个月九号,警察从你们这里抓走了一个共产党是吗?”

    “嗨!就因为这件事,就因为这里开过枪、伤过人。您瞧瞧,我们这生意……”

    “跟我说说吧,把你看见的一切都告诉我。”

    “那个男人,四十多岁。就坐在那个座位。”侍者指着的位置和秦铮的判断完全相符。“他好像要结账走了,可是他后面的一个客人跟他说了点什么,他就又坐下了。过了一会,他身后那个人让我给他换一杯咖啡,我就过去了。开始我以为他俩是朋友,可是他们的神色看上去却并不友好。就在我给他换了咖啡回到柜台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声惨叫。回头一看,那个中年人将滚烫的咖啡泼了那个人一脸!中年人立刻跑向门口,没想到店里的几个客人全是警察。他们扑上去抓住他,中年人挣脱了,他把手心里藏着的什么东西往嘴里塞,那些人就抢。然后,我就听见枪响了……”

    侍者是个热心肠,为了更加形象地再现当时的情景,他亲身示范,一会装老赵,一会装特务。他模仿他们的动作、表情,和他们移动的路线。

    秦铮匆忙喝下咖啡,道了谢之后,他几乎是冲出了咖啡馆。

    几分钟以后,他坐上了一辆黄包车。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他把头尽量往后靠,这样他的面孔就完全沉浸在车篷的阴影里,谁也看不见。然后,秦铮任由泪水像决堤的海潮般喷涌而出。

    如果说这个世界真的有灵魂的话,那么他相信赵丰年的英灵此时此刻就在他的身边。否则,他怎能解释为什么那辆他也不知道去向的电车会停在他的身前?当他苦苦思索的时候为什么“老水手”咖啡馆就会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为什么当他进入咖啡馆的时候竟然有那样的亲切感?当侍者模仿着当时的情景的时候,在秦铮的眼中那分明就是老赵的一举一动。

    事情就发生在老赵挣脱了敌人的抓捕,把手中的处方塞到嘴里的时候。秦铮的心突然狂跳起来。他的浑身都在颤抖着,每一个毛细血孔都贲张着。

    真相就这样突然而至,像一道闪电击中了他。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灵光乍现”?

    这个城市太大了,但属于他的空间却是那样的狭小。他是一个男人,是一个武装行动小组的负责人。他没有资格、没有权利流泪。但是现在,他找到了那片属于自己的空间,就是这片黄包车篷下面小小的黑暗。他可以尽情的发泄自己的泪水。

    过了很长时间,秦铮才恢复了平静。他还不知道下一步工作的具体步骤,但主要方向已经有了。他知道这很难,但一定能够找到办法的。

    这时,一种微弱而又奇怪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一个人的脚步声。确切地说,这是另一个黄包车夫的脚步声。秦铮知道脚步和指纹一样,都是每一个人所独有的。说这声音奇怪,是因为秦铮听到它很长一段时间了,甚至都忘了它最初是在何时想起的。它总是在身后一定的距离存在着,仿佛这段距离是在被刻意地保持着。而秦铮从来就不相信什么偶然。

    17。一招险棋

    很快,秦铮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点。黄包车拐了一个弯,离开了黑暗清冷的街道进入了一片灯火通明的夜市。秦铮迅速下了黄包车,他钻到个卖馄饨面的小摊子上,混在一堆食客里面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刚刚拐过来的那个街角。

    直到老板把他的馄饨面端上来,那辆黄包车竟然没有出现。

    夜里,躺在床上。秦铮闭上眼睛仍然能够真切地看到那个场景:赵丰年将手里的咖啡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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