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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头-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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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躺在床上。秦铮闭上眼睛仍然能够真切地看到那个场景:赵丰年将手里的咖啡泼向身后;他向门口冲去……几个特务冲上来抓住他……赵丰年奋力甩开将字条吞下。秦铮注意到,从他的座位到门口有十几米的距离。按照常理,他完全能够在这段距离之内将字条吞下,可是他却没有那么做。原因只有一个:字条是障眼法。老赵成功了,他将敌人的视线牢牢地锁定在字条上。那么他的真实目的,必然是为了保护随身携带的另一件东西。这是一件急切中无法销毁的东西。秦铮睡不着,他盼望着赶快见到沈琼。

    第二天下午,按照约定,秦铮和沈琼在昌盛百货公司的门口见了面。

    二人缓缓地并肩而行。直到身边没有行人秦铮才开了口。

    “我要见那位同志。”

    “哪位同志?”

    “我们的内线,情况非常紧急。”

    沈琼欲言又止,直到几个邻近的路人走远。

    “可是我也没有见过他。”

    “怎么会这样?那么上次关于田贵品的情报……”

    “那个情报是从门缝里塞进来的。老余临走时只是说一旦有紧急情况内线的同志会通知我,却没有给我和他联系的渠道。我也没有想到他竟会用这种方式通知我。”

    “那个药品公司的广告单是你给我的吗?”

    “什么广告单,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沉默了一段时间,秦铮说道:“接下来的任务非常紧迫,我希望我们之间的联络能够更加频繁些。”

    沈琼点点头:“明天这个时间,我们在三号地点碰面。如果内线再次出现,我就直接去诊所找你。”

    “好的。”秦铮注意到,沈琼的目光依然躲避着他。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秦铮觉得也许自己应该把真相告诉她。毕竟过了这么年了,陈光也不会批评自己违反纪律吧。没准,沈琼知道陈光老师的下落。

    回到诊所,秦铮让谷子把路家兴找了过来。

    秦铮简明地把侦查过程说了一遍。路家兴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了。

    “这样吧,我认识一个人,以前也是个警察。上海沦陷以后,他进了侦缉处。我去打听一下。”

    夜都深了,路家兴才赶回来。

    “我约他喝酒,那小子被我灌晕了,说了不少有价值的东西。老赵被捕之后,由于敌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字条上面,所以其它的随身物品就没怎么注意。目前都封存在物证科。这个所谓的物证科,保管的其实都是一些不太重要的物证。它远离敌特机关的核心部分,科里没有日本人,全部由伪职人员构成。科长叫徐耀祖。”

    “说说这个徐耀祖。”秦铮说。

    “这个徐耀祖是一年以前从武汉调到上海来的。他有一个绰号叫‘花心’科长。据说他刚到上海不久就和和科里一个叫朱莉的女职员搞到了一起。不久前他把怀孕的太太从武汉接到上海后才有所收敛。

    据我那位同事讲,为了防止泄露他的丑事,科里的同仁几次吵着要见见这位嫂子都被徐科长婉言谢绝了。”

    “这么说,没有人见过这位徐夫人?”秦铮对这一点很感兴趣。

    “听他话里的意思应该如此,可是我也不敢保证。”路家兴慎重地说。

    秦铮沉默了很久。

    “你想利用这一点?”路家兴小心翼翼地问。

    秦铮点了点头。

    “可是我们这里没有这样一位女同志。”

    “有的……”接着秦铮把沈琼的事情跟路家兴说了一遍。

    “这需要勇气、胆量和随机应变的能力。她能行吗?这可是一招险棋呀。”路家兴说道。

    “险棋也得走。留给我们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一旦敌人反过味来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第二天,当秦铮把这个计划告诉沈琼的时候,沈琼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我让谷子和你一起进去。一旦情况不对,不要犹豫,立即脱身。我们会在外面接应你。”

    “什么时候行动?”沈琼打断了秦铮的话。

    “明天下午三点钟,你在这里等,我开车来接你。”

    就在此时,廖言站在了一座僻静的独门独院的宅子的大门前。他身穿一件医用白大褂。肩上背着一个印着红十字的药箱。他敲了几下门。

    “谁呀?”随着一个女人慵懒的声音,门被打开了。

    徐耀祖的太太显然是在午睡中被叫醒的,她挺着隆起的腹部,一脸不快地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

    “太太,我是救世医院的医生。这不是感恩节快到了吗。医院要求每个医生轮流免费为市民义诊一天。我是听附近的人说起了您。”

    “哎呀,不用了。我是定期要到广济医院检查的,那里的孙医师医术好的不得了。谢谢你。”说罢徐太太把廖言关在了外面。

    不过廖言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回到诊所后把情况向秦铮作了汇报。稍后,路家兴也赶了回来。他证实,徐耀祖虽然是一科之长,但他的工作并不是紧要的岗位,所以没有配车。上下班都是乘坐黄包车。

    秦铮转身对何四海说:“四海就当一回车夫吧。明天,你就在侦缉处的大门口等待。徐耀祖一出来,我就给你发信号,你要在他出大门的时候让他看到你。”

    “明白。”

    “廖言今天夜里就到车库去,一定要把车子检查好。老路明天就不要在那附近露面了,你现在出去找一所僻静点的房子租下来。”

    等各人领命离去,秦铮静下来,他才开始为沈琼担起心来。还有谷子。他们无疑是组织里最薄弱的部分,可是这样的重担却不得不压在他们的肩头。

    徐耀祖对着盥洗室的镜子把一头油亮的头发按三七的比例仔细地梳理齐整,然后努力收腹把衬衣的下摆塞进粗粗的地腰间。最后又把领带正了正,才回到了办公室里。时间还早,一个同事都没有来。他把并在一起的几把椅子分别摆回了原来的位置。那是他的临时床铺,由于离家比较远,所以每天中午都在处里吃饭,困了就把几张椅子一拼对付着眯一会。

    和别的科不一样,物证科不但没有为科长配车也没有独立的科长办公室。徐耀祖虽贵为一科之长却也只能在办公室里挑一张处于通风透亮位置的办公桌而已。虽说他也羡慕别的科长办公室里宽大的真皮沙发。可他知道有些东西不是白给,而是迟早要还的。作为一名文职人员,他整天呆在暖和的办公室里,不用风里来雨里去地执行外勤任务,不用开枪杀人,不用在令人作呕的审讯室里等着口供出来,他就应该知足了。这年头能有一个饭碗,一个稳定的家,就不错了。还能图个什么?不定有多少人羡慕他屁股下面这把木头椅子呢。

    他带着沾沾自喜的心情坐在办公桌后面点上了一支雪茄。和平时一样,科里这几个家伙就在这棵雪茄烟熄灭之前陆续地进了办公室。

    “科长好。”

    “科长好。”

    “科长,中午吃的啥?让你跟我回家你偏不去,我老婆做的鱼那叫一个地道。”

    下属的恭维让他很受用,他对每一个人都微笑着点头示意。唯独朱莉,她又是最后一个进来的,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

    徐耀祖被一口烟呛得咳嗽了两声,扭头瞧着窗外。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深秋的午后。碧蓝的天空把他的心情也感染的好了起来。他有把握在不离婚的前提下让朱莉回到自己身边。朱莉不知道,那套房子他从来就没有退租。

    “叮铃铃……”徐耀祖操起桌上的电话。

    “请问,是徐耀祖先生吗?”电话那头是一个不太熟悉的声音。

    “对,我就是。您是?”

    “我是广济医院孙医师的助手。”

    “哦?”徐耀祖赶紧掐没了雪茄。

    “是这样,孙医师请你立即来一下,是关于您太太的事。别告诉她,您一个人来。”

    徐耀祖腾地站了起来:“不是一切都很正常吗?难道有什么不对?”

    “您来了跟他谈吧。”说完电话就挂上了。

    秦铮看到,何四海路过侦缉处大门口的时机非常恰当,徐耀祖一伸手就拦住了他。廖言发动了汽车,很快就超过了黄包车。他们将在前面的一条僻静的弄堂里等着。

    三点半钟,秦铮的汽车才停在了沈琼身前。这一次是秦铮开车,谷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秦铮把一个包裹递给了后座上的沈琼。按照他的要求,沈琼穿了一件肥大的旗袍。她把包裹塞到腹部并用袋子将其固定好。

    “事情有一些变化,”秦铮从后视镜瞄了她一眼接着说。“据徐耀祖交待,有一个叫佐藤的日本人,是分管物证科的。徐太太来到上海时,徐耀祖请他吃过饭。这是唯一见过徐太太的人。”

    18。沈琼

    “不过,据徐耀祖交代,佐藤一般不会亲自去物证科的。”秦铮说完停了一会儿。

    沈琼侧着头,她遥望着车窗外,眼神静谧而又空灵,仿佛窗外不是车水马龙的都市街头而是悠远恬静的乡村田园。

    “接着说呀。”她忽然扭头说道。

    秦铮知道,这种从容与淡定绝不是刻意做出来的。他不知道沈琼这些年经历了怎样的磨练。

    “这是徐耀祖的钥匙,记住,右边的门是物证室。东西就在十九号文件柜从上往下数第五格内。”

    沈琼接过钥匙。秦铮接着把物证科每一个科员的外貌特征,脾气性格简要地说了一遍。这都是他在极短的时间内从徐耀祖嘴里得到的。

    车子在离目的地几百米的地方停住。

    “还有别的吗?”沈琼问道。

    秦铮摇了摇头。

    沈琼看看外面无人,开门下了车。

    秦铮轻推谷子的肩膀:“照顾好她。”

    果然,门口的卫兵没有轻易放行。他打了一个电话。少顷,一个谢顶的中年男人来到大门口。

    “你是……”

    “你是老李吧,耀祖在家经常提起你。”

    “那么说就是嫂夫人了,我那口子早就想去看你了。”

    “谢谢,我想找耀祖。”

    “科长没在。”

    沈琼微微一笑:“请您带我去他的办公室好吗?”

    “这……”老李有些迟疑。一来他感到这位徐大嫂子好像来者不善;二来这毕竟是军事机关,家属随便出入似有不妥。

    “我大老远地来了,讨口热水喝总可以吧。”沈琼见他犹豫,立刻加了一句。

    “那是自然,自然。”

    在谷子的搀扶下,沈琼缓慢地小心翼翼地爬上了楼梯。

    来到物证科的办公室内,老李一介绍,众人纷纷站起身来,让座的让座,倒水的倒水。

    “你们就别忙活了,我们家耀祖呢?”沈琼冷冷地问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举目四望。果然,档案科内左右两侧各有一扇铁门,分别挂着“资料”和“物证”的牌子。

    “徐科长刚接了个电话,去医院了,好像就是为了太太的事。”一个科员插了话。

    “为我?哼!我死了他都不会管。他已经两天没回家了!”沈琼突然一拍桌子,泪水顷刻间盈满了眼眶。

    老李下意识地向左跨了一步把朱莉正好挡在了身后。

    众人围拢过来:“嫂夫人,您别急,坐下说、坐下说。”

    “我不管!今天无论如何你们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不然,我就死给你们看,反正也活不下去了!”沈琼突然站起身来分开众人径直来到朱莉面前。

    朱莉赶紧站起来,在沈琼的瞪视下她不由自主地垂下眼帘。

    “你就是朱莉吧?”

    朱莉不自然地点了点头。沈琼抬手一记耳光:“不要脸的狐狸精!”

    朱莉双手捂着脸抽泣着跑了出去。

    好像用力过猛了些,沈琼突然捂住隆起的肚子,表情痛苦万状。

    老李赶紧拉过一把椅子。谷子扶着沈琼慢慢地坐了下来。

    “给我一点水。”沈琼的声音很虚弱。

    一科员立即端来一杯热水。沈琼接过杯子。可是手上无力,一杯水竟翻倒在腿上。她“啊”地叫了一声。

    “不要紧吧。”

    “赶紧打电话叫医生来。”

    众人也不便伸手帮着擦拭衣服检查伤处,只好七嘴八舌地出主意。

    沈琼红着脸,唤过谷子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谷子直起身来说:“太太说不碍事,只是想请几位先生回避一下。”

    众人知趣地退到门外。谷子最后退出来关上门守在门口。

    “科长也是,太太都这样了还两天不回家……”

    “咱们这位嫂夫人可不善呀……”

    “哎,等喝满月酒的时候咱们叫上朱莉,你说她敢不敢去……”

    “你小子损不损?哪壶不开提哪壶……”

    众人正说得兴奋,门突然开了。顿时一片寂静。

    “我们走。”沈琼对谷子说。

    老李说:“嫂子,我去给你叫辆车。”

    沈琼冷冷地说:“不必了。”

    老李摇摇头一脸无趣的样子。

    “您慢走啊,您走好……”沈琼没有理会众人拐过楼道下了楼梯。迎面上来了几个人。沈琼注意到为首的那个面目冷酷的人打量了她几眼。

    这时从她身后传来一声问候:“佐藤先生好。”

    “嗯。”那个人应了一声,与她擦肩而过。

    “混蛋!”当佐藤路过物证科门口的时候,发现里面的人凑在一起兴高采烈地聊着什么。没有一个人在干正事。

    科员们像弹簧似的跳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的科长呢?”佐藤吼道。

    沈琼感觉到,一双蛇一样冰冷的目光正射在她的背上。她的内心像沸水一样翻腾着。从大楼到门口的距离让她感觉是那样的遥远。作为一个“孕妇”,她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蹭过去。挨到门口时,她感到卫兵好像动了一下。刹那间,她差点将怀中的东西取出来塞给谷子,然后她就会扑向那个卫兵。她想好了,死死抱住卫兵的腿,也许谷子能有脱身的可能。

    沈琼的感觉是准确的。当时佐藤的确正透过物证科的玻璃窗观察着她的背影。他本想打电话叫卫兵截住这个假冒的徐太太,但最终还是把话筒放了回去。

    他吩咐身后的四个特务跟上去,不要惊动她。一旦查到她的住处或同党,立即回来报告。这四个人一直跟在他的身边,能力是可以信任的。随后他命令物证科的科员们立即核实每一件物证的状况。最后,他又派出人手,分别赶赴医院和徐家,要求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徐耀祖。

    布置完这一切,佐藤在内心为自己的进步而感到由衷的高兴。

    出了大门向左一拐,沈琼就能够看到几百米外那辆黑色的“别克”牌轿车。按照计划,她应该从容地走过去,上车、撤离。

    路上很静,行人很少。微风轻抚着路边高大的法国梧桐,点点阳光仍然把温暖播洒在她的身上。一切看上去还是那么美好。但她相信这宁静这美好是虚假的。它们的背后是一个严酷的现实——她暴露了。她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必要的话,她可以咬断自己舌头。真正令她紧张、揪心的是怀中这份珍贵的东西。她多想一步就跨过这几百米的距离,进入那狭小的车厢。车厢里的那个男人能够给她带来无比的安全感,尽管她是那么恨他。

    走了一半的距离,沈琼取出随身携带的一面小镜子。当她对着镜子把几丝散乱的头发掠到耳后的时候,她看到了那几条尾巴已经远远地跟上来了。

    在他们的身侧,一条小街渐渐显露出来。沈琼依稀记得这条街道连着几条像迷宫一样复杂的弄堂,有好几个出口。于是她暗暗地拉了谷子一把,两个人就拐了进去。

    就在沈琼和谷子下车以后不久,廖言就赶了过来。他告诉秦铮,徐耀祖已经被安置好了,由何四海看管着。路家兴担心出意外便派他过来帮忙。两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侦缉处的大门口。当沈琼和谷子向由远及近地走过来时,他们都松了一口气。但当他们消失在街角的时候,他们刚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两个人已经明白了八九分。秦铮顺着沈琼的来路向后看去,果然有几个“行人”正在向街口跑来。

    “我们走!”秦铮低声说道。他带着廖言下了汽车,向车尾方向走去。两个人悠闲地走了十几米突然闪入路边的一条弄堂内。

    一进入弄堂他们立刻就像猎豹一样冲了出去。

    秦铮本来就对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不陌生。昨天夜里,他又把地图仔细研究了一遍。因此,这一带的地形已经了然于胸。他知道,经过这片弄堂可以到达沈琼拐进的那条小街的尽头。秦铮把牙齿咬得嘎嘎响。他和廖言,两个人两支枪拼死也要把沈琼和谷子救出来。

    拐了几个弯,秦铮突然和一个迎面跑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定睛一看,竟是谷子。

    “东西拿到了吗?”秦铮喘着气,双手紧紧抓住谷子的肩头。

    谷子拉开上衣,只见一个白布包被他束在了腰间。

    “沈琼呢?”

    “我们,我们被发现了……有人跟踪……一拐过弯来她就把东西塞给了我,我们就分开了。”谷子同样是上气不接下气。

    秦铮回头对廖言说:“快,带着谷子上车离开这里。”

    “那你呢?”

    “别管我,记住,那包东西非常重要,必须安全地送到诊所!”

    当秦铮插到那条小街的时候,他根本没有看到沈琼的身影。他想了一下,就穿入了另一条弄堂。他一边走,一边回忆着地图的细节。他选择的路线是最合理的路线,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搜索最大的面积。然而,一小时之后,秦铮迷路了。虽然他一再强迫自己冷静、冷静,但这一刻他终于厌倦了这两个字。在这一个小时内,他已经把这一带都干干净净地搜索了一遍又一遍。他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疲倦,只知道每拖延一秒钟对于沈琼来说都是极其不利的。每一次拐过一个墙角他都默默祈祷着下一眼就能看到她。可是在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总是和他作对,用嘲讽的口吻对他说:“别作梦了,你看不到她的!”

    每一次,秦铮都是错误的。

    一股怒火在他胸中燃烧着。他恨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他恨自己这个愚蠢的计划,恨自己那一无是处的冷静,更恨那个声音。那个声音就是他自己的软弱、恐惧和理智。理智告诉他,沈琼已经被捕了。

    愤怒之后是麻木。秦铮拖着麻木的双腿机械地走着。他不知自己怎么就站在了一条喧闹繁华的大街上。此时华灯初上,人来车往。秦铮望着过往匆匆的一张张面孔,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干些什么。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了:“你看不到她了,这辈子你也看不到她了。”

    秦铮的视线模糊了,他知道那是泪水盈满了眼眶。他真切地看到沈琼正向自己走来。他不敢擦去泪水,生怕那样沈琼就会从眼前消失。

    沈琼走得很慢,她很明确自己的处境。

    当敌人看到谷子不见之后就会明白他们的跟踪被发现了。继续跟踪已经毫无意义,那么她的结果只有一个——被捕。

    她毕竟是一个女人,以自己的体力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的。因此她索性把脚步放得更加缓慢了。她甚至有些疑惑了,后面那两个特务还在等待什么?

    她忽然想起了十几年以前,那时她还是一个小姑娘。她记得自己从小就胆大,有一次竟然背着大人独自跑到了街上。她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街边的一切都令她欣喜不已。那是她第一次自由地徜徉在这个世界上啊。现在,当时的心境似乎再次回到了她的身上,她浏览着路边房屋、商贩、行人、孩子……贪婪地想把身边一切的事物都收入眼底。她要记住它们,永远地记住它们。因为这,将是她最后一次看到它们。她深吸了一口深秋傍晚的空气,这清新、自由的气息。

    自从谷子离开后,跟踪者变成了两个人。显然那两个人正在搜寻谷子。看得出,谷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他很机灵。沈琼相信他能够利用那片迷宫般的弄堂摆脱敌人的追踪。也许那些东西已经摆在了秦铮的案头。秦铮,秦铮……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一霎时她感到自己是那样的孤独和疲惫。

    难道就这样走下去吗?

    沈琼不想再拖下去了,她决定主动结束这个过程。她要转过身面对他们,她要痛斥他们卖国求荣的无耻。

    要让每一个路人都鄙视他们!

    就在这时,沈琼感到了一束目光照在了她的身上。

    那里面有伤感、有依恋、有惊喜、有火一般的热情。

    虽然还很遥远但却那样熟悉。

    在前方几十米远的街心,秦铮正在痴痴地望着她。

    19。我不是余太太

    秦铮尽量压抑着欣喜若狂的心情。

    他的目光越过沈琼,很快就从行人里找出了那两个跟踪者。

    那支苏制的托卡列夫手枪此时就插在后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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