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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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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卿感到朱云汉有一段不同寻常的故事要说,立即追问道:“朱老爷,此话怎讲?”

朱云汉点点头,说出一段阳立炉在打狗坳大发横财的传奇故事。

张云卿唏嘘不已:“难怪梅满娘曾对我说,时机成熟她要求我办一件事……”

朱云汉摸着胡须,得意地瞟杨相晚说:“阳立炉也通晓周易、八封,他身上经常揣一副竹卦,凡遇难定之事,必掐算一番,打几卦,才做最后决定。今晚他要去拦截我们,如此大事,焉有不卜之理?他一卜卦,必知东方头上灾星值日,我们肯定不会通过,难道他会故意去山上喂蚊子、受毒蛇、猛兽滋扰?”

杨相晚觉得朱云汉说的有道理,把目光投向张云卿。

张云卿说:“还是今晚走吧。”

三名首脑统一意见,即开始撤退。匪徒都穿布草鞋,这种鞋系布条做成,比普通稻草鞋耐穿十几倍,但价格昂贵。由于时间不够充足,棉被一共只抢来五六十条。

午夜时分,队伍进入雪峰山最险要处。脚下是万丈深涧,头上是千丈悬崖,有飞瀑倾泻而下,轰然作响。置身其中,胆再大者也会毛骨悚然。张云卿心里一惊,情不自禁道:“如果有人在这里关羊,一声吼叫,有谁敢不乖乖就范?”

朱云汉接过话说:“当年阳立炉正是在这里发迹的。”

“前面就是打狗坳?”杨相晚问。

“是的。打狗坳过去是一个狭长的山谷。”

杨相晚回过头对张云卿说:“前面是最危险的一段路,要弟兄们把棉被用水泡湿。”

张云卿于是退到后面,组织匪徒把棉被放在飞瀑下浸水。棉被浸了水,叠起来顶在头上,可以抵挡枪弹。

走过绝壁就是打狗坳。过打狗坳未遇敌,匪徒们放松下来。谁想刚进入打狗坳峡谷,突然枪声大作,走在前面的匪徒猝不及防,倒在血泊中。

张云卿下令躲藏,但山谷两侧是绝壁,无处可躲,一百多号人马全部暴露在射击范围内。

朱云汉捶胸,大叫“天要绝我了!”,张云卿与杨相晚商量,决定两人共顶一条湿棉被,没有棉被的就只好光着头向前冲,能活多少算多少。

杨相晚提醒:“死几个人问题不大,但枪不能丢!”

张云卿下命道:“凡顶了棉被的弟兄,都有拾枪的义务!”

就这样,前面的光着头冲,后面的顶着被子走。枪弹在头顶上呼啸,有的虽打穿了棉被,但杀伤力已大大削弱。

峡谷就是生死门,冲过去就能活下去,冲不过就永远留在这里。幸好易豪这方人数不多,武器也不够精良,加之黑灯瞎火,损失不算大。过了谷,张、朱各自清点本部,总共只有七八人没有过来,另外丢三条汉阳造步枪。

第一道危险已过去,张、朱、杨仍不敢怠慢,一路小心提防,湿棉被不离身。直至拂晓,来到双壁岩,在自己的地皮上,匪徒们才恢复了常态,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上午,张、朱二部在洞口镇打尖(吃饭)、休息。三名首领在客栈包房内饮酒。酒过三巡,朱云汉对张云卿说:“溪太难攻。顺路你若不死心,以后你自己去攻打算了。”

张云卿一听,心里颇不是滋味,求助地望着杨相晚。

杨相晚以不满的口吻说:“朱老爷,亏你还是绿林前辈,这种话若让弟兄们听到,会有什么奔头?传到外面,不说你要被人嘲笑、小瞧,连你祖上已经拥有的英名也要毁于一旦!”

朱云汉被说得红了脸,叹道:“迫不得已我才如此说。溪离我们太远,远征在历史上都是很难取胜的,当年连诸葛亮都是无功而返。”

杨相晚冷笑道:“我们打溪也算‘远征’?朱老爷的目光也太短浅了。历史上的英雄人物像秦始皇,在他的心目中就没有‘远征’的概念,因为他把普天下都看做自己的疆土。更何况溪只是武冈县的疆域。”

张云卿:“相晚兄说得好,大丈夫胸怀宽广、放眼天下,既干了这一行虽不敢把全中国看做自己的领地,起码也要把湘西看成家园。这次我们攻打易豪,从浅处说是复仇,深远一点说呢,是扩大我们的领地!昨夜的经历使我深深地感受到我们太需要扩大地盘了。在别人的地盘上那份提心吊胆、心惊胆颤的狼狈;深深地刺痛了我。我发誓要血洗陈家寨,把溪控制在手里!有了这块地盘,我们就可以向黔阳、怀化、吉首扩充!”

“有气魄!”杨相晚击掌赞道。

“吃一堑,长一智。”张云卿接着说,“有了这次经历,对攻打溪就有了足够的把握!我可以向朱老爷立下军令状,保证在今年春节前把陈家寨拿下来!”

朱云汉放下酒杯,翘起胡子说:“你有锦囊妙计了?”

“妙计谈不上,”张云卿望着杨相晚,“我俩各把自己的破寨之计写在手板上,然后拿给朱老爷看,如果相同,那就决定实施此计。”

朱云汉来了兴趣,立即唤酒保去账房取来笔墨,让张、杨二人各在手心处写字。果然,两人写的是同一个字??火。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朱云汉不得不点头认同,“那就用火攻吧。”

张云卿又说:“不过,我们已经用过一次火攻,对方必然有防备,说不定还会从寨外建水寨。这样,我们火攻的难度将会增加。”

朱云汉皱眉道:“我们用火攻岂不是又白忙一场?”

张云卿继续说:“总体条件对我们是有利的。陈家寨七八百栋房子都是木结构,多数屋顶盖是杉树皮,且相互毗邻,只要火势蔓延到一定地步,他们要灭也灭不了!关键是开始必须使他们无法扑灭。如果用传统的办法,似乎不可能??”

“是呀!”朱云汉插嘴,“别说我们只有百几十人,就有一千多人向寨内扔火把,凭他们四千多人泼水,也成不了火势。”

张云卿鄙笑着对杨相晚说:“相晚兄,你肯定有了破寨之计,可否说出来?”

杨相晚欲言又止,最后,他认为还是不说为妙。精明如张云卿,不可能不想到那一步,说出来,反显得自己要强出头似的。他摇摇头:“相晚才疏学浅,说不出来。”

张云卿点点头。他本意就是要试探杨相晚,如果杨相晚是那号喜欢表现自己的人,就不适合做别人的手下。

朱云汉问张云卿:“顺路,你有何妙计,何不早早说出来?”

张云卿笑了笑:“现在过早,等到那一天朱老爷自然会知道。”他有意让他一个人蒙在鼓里。

散了席,已是傍晚,朱云汉、张云卿各自率部回老巢。

张云卿回到燕子岩,与蒲胡儿少不得一番卿卿我我,颠鸾倒凤。次日,又叫来张亚口过问宅院的进展情况。

张亚口一一作答,答完仍愣在原地,张云卿问道:“还有事吗?”

张亚口说:“少爷太调皮,每天不是打人就是抢东西。才八岁的孩子,他要十几岁的孩子听他指挥。前几天佃户谭立成十二岁的儿子谭小虎与少爷打架,少爷输了,少爷就跑到谭家把锅灶打烂;一只石水缸砸不烂,他就蹲在上面屙了一泡屎。我教育他,他还说??”

“他还说什么?”张云卿瞪起眼。

“他还说他是东家少爷,他只能管我,我没资格管他。”

“哈哈!哈哈哈……”张云卿大笑不止,得意地转对蒲胡儿说,“你听清楚了?我的儿子从小就这般有出息,这叫虎父无犬子!”又板起面孔教训张亚口,“你以为老老实实像木头一样才是好孩子?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老实受人欺侮!他不肯吃饭、不愿穿衣你可以提醒他,他在村里闹出事来找我好了!”

张亚口讷讷地退出。

张亚口走后,负责留守的尹东波过来向他汇报燕子岩的情况。张云卿将这次攻打易豪的前后经过从头说了一遍。尹东波听后点头道:“火攻当然最好,只是对方防备太严,土办法根本起不了作用。满老爷有何妙法?”

张云卿反问道:“若把任务交给你,你打算怎么办?”

尹东波沉思片刻,说:“除了用煤油引火,别无他法!”

张云卿点头:“你比朱云汉聪明,我正准备用煤油焚烧陈家寨!”

尹东波又道:“焚烧那么大的寨子,我们去哪里找到这么多煤油?”

张云卿很自信:“到时候自然有办法。梅满娘那边有什么消息?”

尹东波悄悄瞟了蒲胡儿一眼,答道:“前两天她差管家邓集华来寨子找你。说是有要事商量。”

张云卿点头:“今夜你陪我去一趟。”

张云卿说要去梅满娘那里,蒲胡儿从椅子上站起来,高跟鞋有意把地板踩得很响。

尹东波退下,张云卿来到内房,扳着胡儿的肩:“你吃醋了?”

蒲胡儿白了他一眼:“这不叫吃醋,是自然流露。顺路,你以后少在我面前提别的女人,眼不见心不烦,耳不听心乃静,你提起的女人是那么令人恶心!”

“恶心?”

“还不恶心?一大把年纪还风骚如故。不说了,我都想吐了!”

张云卿摸着蒲胡儿的头发:“你说得对,我年纪轻轻,是不该和半老徐娘上床。但是,你也要体谅我的难处,在最我困难的时候,她帮助过我,至今仍欠她一万大洋。这次我又要求她。”

蒲胡儿目光闪烁地望着张云卿:“你别说她好吗?我不爱听。只要你离开我一丈远,你愿意说什么、干什么,我都无话可讲。”

张云卿点了点头:“那好,我们谈点别的。”

蒲胡儿又问:“你儿子八岁了?”

“是的。你愿意见他吗?”

“我迟早要见他的,看把他惯的,不知他肯不肯认我这个后妈。”

“有我在,他不敢不认。你认为我那样的教育方法不好吗?”

蒲胡儿不语。

张云卿叹道:“人我算是看透了,比畜牲还混账。比如说,我过不下去了,向富人要钱粮。如果乞讨,他会从骨子里小瞧;如果去借,他会考虑我对他有何好处;如果去偷,捉住了一顿皮肉之苦少不了;如果去抢,会遭到反抗。如果我手里拿着刀杀他,他会跪下来求饶,主动把东西送给我。”

蒲胡儿点头:“人确是世界上最贱的一个物种。”

“因此,我的儿子宁肯他变成杀人如麻的魔君,也不愿让他变成可怜的乞儿或小偷。”搂住蒲胡儿:“你帮我生一个儿子,让他将来继承我的事业!”

天黑后,张云卿领着几名亲随摸进梅满娘的大宅。

张云卿把亲随留在外面。只带尹东波入内。

梅满娘坐在烟榻上抽鸦片,老管家邓集华忙于烧制烟泡。

尹东波知道张云卿带他进来无非是掩人耳目,并非有事情要他办。他知趣地向张云卿打了个招呼,跟着邓集华走了。

厅堂里剩下两个人,梅满娘抬起眼皮望张云卿,放下烟枪,起身走进内房。

张云卿会意,悄悄跟上。

先进来的梅满娘斜躺在红木长沙发上。张云卿问道:“听说梅满娘差邓管家去燕子岩找过我,不知是何要事,今日特来讨教。”

梅满娘说:“我知道你被骚狐狸精迷住了,我没事,你就不肯过来?”

张云卿笑道:“满娘多心了,我再没心肝,也不会忘了你呢?实在是前些天我去了一趟溪,真的不是有意怠慢你。”

“去溪?为什么你的手下不说你去溪?”

“实不相瞒,这次去溪是秘密行动,怕走漏风声。”张云卿于是把去溪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梅满娘一言不发地听着,当张云卿提到“打狗坳”时,她脸上露出悲苦之状。张云卿说完,试探地问:“满娘,有件事我想与你商量。”

梅满娘稍稍点头。

“时至今日,我还欠你一大笔债。你曾经说过,什么时候我能了却你一桩夙愿,我俩之间就算扯平了。请一定告诉我你的那桩夙愿到底是什么。”

梅满娘叹了口气:“我说过,当你成为一条真正的男子汉时,我会告诉你。”

“你嫌我太嫩,恐怕难以担当重任,是不是这样?”

梅满娘不语。

张云卿笑了笑,说:“其实你不说我已知道。这次我在溪听到一个很惊险的故事:若干年前,山门镇有一位举人在怀化任知府,卸任回家途经溪打狗坳遇上了关羊……”

梅满娘吃惊地望着张云卿:“你……你听谁讲的?”

张云卿平静地说:“这故事在溪一带广为流传,妇幼皆知,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梅满娘忍不住泪水涟涟说,“那位知府正是我的公公。他一辈子养尊处优,从来没有受到那样大的惊吓,本来很硬朗的身体,回来没几天就死了。临死前我四处奔走延请名医,还派快马去长沙请过洋大夫。公公说:‘不行的,什么医生也治不了,我的三魂七魄都丢在了打狗坳。能请到道行高的和尚把我的魂收回来,或许有救。’我依了他的话。当时武冈最有名的和尚是悟了,我费尽周折把他请来。谁知他根本不会作法,只到我公公病榻前谈心,说什么‘三魂七魄乃存于己心,心病心医,别人无法收魂,惟靠自己解脱,忘掉恐惧即是康复。’我问他为何不作法。他说:‘作法并无实际作用,只能安慰心灵,令尊乃知书达理之人,不信那一套骗人伎俩。’几天过后,他又告诉我:‘令尊执迷不悟,老说三魂七魄已不附身,此病恐怕难医。’我一怒之下,辞退了他,没多久,公公就一命呜呼了……”

张云卿皱了皱眉头,问道:“那悟了和尚是马鞍山的那位么?”

梅满娘点头:“正是他。我看他没啥本事,但他名声却大得很,近到南岳山,远到峨眉山都有名僧赶来学经、参禅,他不胜其烦,就收了几个徒弟隐居马鞍山。我认为,他是空名在外,实无道行,才退避荒山野岭。不然,我公公怎会被他医死?公公临终,还一再叮嘱,一定要把那笔财产找回来,不然死不瞑目。公公死后,就剩下我一门孤寡。”

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如今提起,梅满娘仍伤心如故。张云卿感到颇为蹊跷,盘问道:“你公公死后,你有没有去找过那笔财产?”

梅满娘点头:“当然找过。但一直没有下落。几年过去,那里突然冒出一巨富,我心里就明白,派人去打探,知道劫财的匪徒叫阳立炉。他做贼心虚,害怕我报复,就借防匪之名,在陈家寨修筑了围墙,砌了碉堡,买了十余条枪成立自卫队。”

“你家势力雄厚,上层也不乏重兵在握的亲戚,何不凭借势力下令把阳立炉法办?”

梅满娘摇头:“我公公的那笔财产是不义之财,此事绝不能捅出去,一旦公开,会辱没祖上名声。实不相瞒,以我家的财势,失去虽然可惜,但还不至于大伤元气。我公公害怕的是,一旦那匪徒把事情张扬出去,他从此名誉扫地。”

张云卿听到这里,心中已明白**分,有意设下圈套问道:“如果当时有人替你捉拿到阳立炉,你准备如何处置他?”

“把他一刀一刀剐死!”梅满娘咬牙切齿,“如果现在你能捉拿到他,我也要亲眼看着他凌迟而死!”

张云卿狡黠地笑道:“既然你不在乎这笔财产,他又没让你公公身败名裂,如今已时过境迁,你为何还如此痛恨他?”

梅满娘心里一惊,自知失口,上了圈套,好在她历经风雨,老于世故,并且面对的是情人,就平静地回答说:“这是我的隐私,虽然你已经猜出,但我不能告诉你。”

张云卿的喉节蠕动着:“我很想你能亲口告诉我!”

“我会亲口告诉你的,还包括很多你猜不到的秘密。但是,必须要到那一天??我要当着你和阳立炉的面,说出你想知道的一切。”

“这一天不会太久。今晚上我正是为此事而来的。”

“你有把握破陈家寨?”

张云卿认真地点头:“我有足够的把握。我准备用火攻,但需要很多煤油,这个忙只有你能帮我!”

“你需要多少?”

“多多益善,起码也得有三千斤。”

梅满娘想了想说:“在邵阳我开了一家替石油公司代售煤油的店子,三五千斤不成问题。从邵阳到溪四五百里,这一路上安全吗?”

张云卿满有把握地说:“只要你舍得,我自有办法运回来。”

梅满娘仍不放心道:“从邵阳到隆回,是陈光中的地盘。他是大军阀,他允许你随便通过?”

“我会去拜他的码头。我认识一位朋友,他可以引荐我去见陈光中。”

梅满娘点头道:“就这样说定了,我用五千斤煤油换一个活着的阳立炉。不过,若事办不成,我不但煤油要收钱,你以前欠我的也要双倍偿还!”

“一言为定。”张云卿伸出右手食指与梅满娘拉勾。

“一言为定。”梅满娘重复一句,谁想手指没勾成,她全身一酥软,融人了年轻男人的滚滚热浪中……

次日天亮前,张云卿率亲随回到燕子岩,即召尹东波、谢老狗、张钻子开会分派工作。

张钻子负责潜往溪打听情报;尹东波监视张光文的动态,提防他暗中与易豪勾结;谢老狗负责守寨。石背张家的一摊事自有张亚口打理。

当晚,张云卿吻别蒲胡儿,一个人摸出燕子岩,悄悄到梅满娘家里牵了一匹枣红马,怀揣从西乡抢来的十根金条,星夜飞奔武冈城。

两个多钟头后,张云卿出现在城东迎春客栈。叫开门,对掌柜的说:“老板,我家里人得了急病,要进城抓药。我的马麻烦你牵进去喂点料,两个钟头我就来。”

掌柜的说:“现在城门已关,你如何进得去?”

张云卿也不多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洋塞了过去,掌柜的就不再说话了。

武冈是座历史名城,约两千年历史,早在宋朝就立为州治。当时匪盗横行,宋代名将杨再兴在投奔岳飞之前就曾率一帮绿林入城打家劫舍。为抵御匪盗,宋代开始修筑城墙。以后几经修葺,城墙开始初具规模。明洪武年间,朱元璋第十三个儿子封藩武冈,称“朱王”。从此,朱王在武冈扎下根来,世代承袭。至明崇祯八年,十二代朱王朱企钵征用十万民工,历时三年,在武冈筑成一道长十五里、高五丈、厚两丈的雄伟城墙。

这道城墙在湘西重镇武冈耸起以来,历经战祸数百起,却从未有过一支军队能攻破城墙。太平天国时候,石达开曾率十万大军围城,激战半个月,也只能在城墙下丢下成山的尸体败逃。

闲话休提。却说张云卿离开迎春客栈,径至东门口大叫城门。城墙上的守门丘八大声叱骂:“大胆野种,你是什么东西,敢叫我开城门,滚开,不滚开老子开枪把你当匪盗打死!”

张云卿哭求道:“大兵老爷,请发发慈悲,家母突染疾病,生命垂危。我知道城门一旦关上不可随便开启,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爷若肯开恩,小人定有酬谢!”

上面的丘八一听有酬谢,骂骂咧咧从城墙上走下来,在城门一侧启开一扇仅能容一人挤过的小门,用肥大的身子堵在那里,没好气道:“有乡公所的证明吗?”

张云卿道:“小人因急于救母,不曾去乡公所。”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五六块大洋,塞了过去。

丘八打量张云卿一番,拈起一块大洋,用嘴吹了一口气,再放在耳畔听听??有“嗡嗡”的声音,又吹了另一只,见没有假,才口气缓和道:“看在你是个孝子的分上,破例让你去抓药,但抓了药得快点返回,若被查更的查到了不许说是我放你进来的。”

张云卿一边答应,一边说着感激的话,急急奔赴小皇城。

武冈城分外内二层城墙,内城墙在城内东北一角的高处。1607年,武冈发大水,水淹了半个州城,朱王为了安全,就把王宫迁到高处。在王宫周围再造一堵城墙。正门口朝南,城门上修筑宫廷式八角楼一座,名曰“宣风楼”。“宣风楼”三字为崇祯皇帝御书,“小皇城”原名“小王城”,崇祯皇帝在煤山自杀后,一班遗臣拥扶永历皇帝登位(史称“残明”),居住武冈小王城,从那时起,遂改名小皇城。因此地有王者之气,历代统治者都把这里作为政府首脑所在地。

小皇城宣风楼下是惟一进出之门,有重兵把守,夜晚戒备更严,幸好刘异的家居在小皇城外的正南街??一座一正两横的四合天井,槽门有心腹马弁持枪日夜守卫。

张云卿来到刘家槽门已近子夜,他向守门卫兵称是刘总队长的好友,很快便由两名马弁送至厢房客厅。

刘异初时不知何人深夜造访,极不情愿地松开怀中的小妾,从床上爬起,一边穿衣,一边骂骂咧咧。来到客厅,一眼认出是张云卿,吃了一惊,屏退左右,指着张云卿的鼻子说:“你好大的胆子,敢自己送上门来。不怕我捉住你向上请功么?”

张云卿笑了笑:“无所谓,如果总队长认为把我捉住比留着更有价值,尽管吩咐左右把我绑起来好了。”

刘异一屁股坐在张云卿对面:“我没时间与你开玩笑。什么事快点说。若让人知道我与你交往,传出去不得了。”

“总队长尽管放心。我来这里连心腹手下都不知道。我确实有求于您。”张云卿从怀中摸出十二条金条,放在桌面上。

刘异看到这么多黄灿灿的金条,立即眼射绿光。但他知道,张云卿拿出这么多贵重的东西,所求绝非小事。他转向张云卿:“什么事?”

“我最近要做一宗生意,从邵阳运五千斤煤油过黔阳。那里是陈师长的领地,这十根条子算是过道费,另两根是总队长的辛苦费。”

刘异心下明白,若按时价,十根金条买下五千斤煤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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