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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王-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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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拿着手电进入岩洞,刹那间,上万只蝙蝠在洞中乱飞,翅声如雷,张云卿、黄干双费了好大一阵功夫,才把这些讨厌的东西撵走。

黄干双此时感到全身暖和,照照地上,也非常干燥,喜道:“营长,有这样一个好地方,怎不早些带我们来?这里比住房子暖和多了。”

张云卿叹道:“此洞虽然冬暖夏凉,但却是个死洞,暂住几天还行,久了,若让敌人知道,把洞口一堵,我们就完蛋了。”

黄干双搔着头道:“这倒也是个大问题。”

“这样吧。”张云卿说,“我们暂时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上面的房子加紧修复,待修好后接下来再解决衣服和棉被的问题。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不可能一口吃完一锅饭。我已经派张钻子去附近打探了,有适合的地方一个晚上就能解决问题。”

当晚,张云卿、黄干双带领匪众进入燕子岩。这个岩洞虽然宽大,但要住近三百人显然很拥挤,最难受的是彼此排出的废气很闷人。张云卿在洞里呆了一会,感到受不了,对黄干双道:“副营长,不如这样,反正外面也需要留人,我们轮流睡。广西的弟兄们这几天辛苦了,先多睡一个白天、黑夜,警卫工作由我们来做。”

黄干双先是客气,这时,旁边几个广西同乡骂他是傻瓜,才不再坚持。

已经是深冬天气,这些人从仲秋季节随沈鸿英跋山涉水步行来到武冈。那时大家都穿得比较单薄,有的人听说湖南很冷,要多穿些衣服。沈鸿英对他们说,武冈很富裕,一旦攻下来不仅可以穿绸着缎,还能大发一笔横财。就这样,他们满怀着发财的希望来到这里,谁想武冈城攻不下来,还死了三千位弟兄。当战败后沈鸿英宣布解散,有家有室的都回去了,剩下来大多数是家中无依靠的,且都没有其他谋生手段,只希望跟了张云卿过几年快乐日子,谁想到这边的处境十分险恶,在石背张家饱尝了惊吓与冷冻。好多人也坚持不住了,趁着夜晚开了小差,剩下最后的二百余人,这些人都是因为不服才留下的,他们坚信苦到尽头一定转甜。

今日,随着张云卿转移到这里,张云卿许诺,最多过两天,解决保暖问题,他们相信,苦日子已经到了尽头。可不是么,这个岩洞很暖和,几个月出生入死,颠沛流离,终于睡上了一个安稳的好觉。

很快,他们进入了甜甜的梦乡。黄干双也在做梦。梦里,他飞上了天,天很阔、很高,也很美。有五彩缤纷的云,有暖融融的太阳……飞啊飞啊,心情是多么畅快。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飞吧,飞吧,前面就是天堂!”

说话者仿佛是沈鸿英,又好像是张云卿的声音。这声音就像是召唤,大家都争先恐后向高处飞,仿佛谁飞得最快,谁就最先进入天堂。

终于,天堂就在眼前,一道道金光从五彩云里放射出来,云端里,显出金碧辉煌的玉殿琼楼……有金石之声传来,那里仙女们在鼓乐声中翩翩起舞,一个个花容月貌,性感异常……黄干双突然想起他们已经数月不闻女人味,心旌动荡起来。好像仙女们也通晓他们心意似的,抖落薄如蝉翼般的霓衣,露出酥胸,并且做着挑逗的动作……黄干双和他的弟兄们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

突然,霹雳一声惊雷,刹那间天空乌云翻滚,美丽仙女们也幻化成狰狞的魔鬼,张开血盆大嘴喷吐出一股股的黑色瘴气……黄干双猛醒过来,只感到空气里有浓烈的辣味,令人窒息。

有人早醒过来了,不停地咳嗽。黄干双捏着鼻子向外冲??然而洞口已经被石头堵住,洞外燃烧着噼噼啪啪的大火,那呛人的毒气正来源于此。黄干双终于明白了,一边用手扇着滚滚浓烟,一边声嘶力竭喊道:“张云卿,你好阴毒,原来你需要的并不是我们,是我们手里的枪,你??”喊到这里,他再也喊不出声来了,只感到头昏眼花,口水鼻涕长流,更有那喷嚏连连。

“哈哈哈!”张云卿在外面狂笑,“你现在才清醒,迟啦!这外头我们堆了上千斤干柴,和着干辣椒、硫磺一起燃烧。另外,还有数架风车,风车内装有干石灰,今天,哪怕你们这些广西佬有穿山甲的能耐也逃不出去!哈哈!”

黄干双再也顶不住了,被毒气熏倒在洞口,随后而来的同乡,也像多米诺骨牌一样,齐刷刷倒了下去……

张云卿仍在外面狂笑不止,他得意地说道:“黄干双,这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们自己没有头脑。俗话说,‘宁与本土人过刀,不与外地人相交’,你们家在广西,无根无底,既然我把握不了你们,我怎么会诚心收留你们?难道我不怕你们造反?你们也真是蠢,不疑有他,居然有五百余人上我的圈套。我心本善良,不想加害你们,提醒你们只要留下枪支就可以离开,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三百余人还算开窍,趁着天黑各自逃命。可是,你们这二百条蠢货太执迷不悟了,到今天,我不能不下此毒手,否则,一旦机会失去,你们就是我的心腹之患。弟兄们,上路吧,明年的今天是你们的忌日,我会烧纸钱祭奠各位的。”

尹东波、谢老狗、钟雪华等七八十余人,在张云卿的指挥下,添柴的添柴,扇风的扇风,并不时向红红的大火里扔干辣淑、硫磺、石灰及能够产生浓烟的各种湿树枝。

洞里早就没有动静了,张云卿反令手下加大毒烟的剂量,如此直至天亮……

天亮后,他们停止烧火,每个人嘴上捆了湿毛巾,冲进洞里,捡出那二百条枪,然后再在尸体上浇上煤油,点起火来……

张云卿没有料到会这样的顺利,不费一枪一弹,就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五百余条好枪,其中还有十五挺轻机枪。

当住房修复好后,张云卿与蒲胡儿仍睡过去的那一栋。他很得意,在屋里睡觉的第一个晚上,他拥着胡儿自豪地说:“前些天在石背大院我跟你说过,我还会让你大吃一惊的。怎么样,你当时没有想到吧?”

蒲胡儿点头:“是的,我确实不曾料到你会这样干。”

“我除了能出人意料外,这说明我??”

“不,”蒲胡儿打断道,“这说明你充其量只能做一个土匪首领,成不了大气候。成大气候者,必须放眼四海,胸怀宽广,能够兼容并蓄。比如孙中山,他的手下并非清一色的广东中山人,而是荟萃了五湖四海的豪杰;比如蒋介石,他也并非靠一帮纯粹的浙江奉化人打天下。你曾经说过,你是一棵树,根伸到哪里,你的树枝就能荫护到哪里。现在,我总算认清了,你是一株长在悬崖上的‘救兵粮’,一种带刺常绿植物,永远也长不成参天大树。”

“是的,我本身就是一个土匪!”张云卿承认道,“土匪的‘土’,就是本土的‘土’,乡土的‘土’,离开本乡本土,就没有自己的天下。我曾经说过,我没有政治理想,如果非要说有,‘享受人生’就是我啸聚绿林的惟一目的。因此,我也不需像孙中山、蒋介石那样兼容并蓄,聚四海豪杰。但是,我‘享受人生’的宗旨以及我的所作所为,都是切实可行的。你想想看,我的手下不足八十余人,而人家是五百之众,势力近十倍于我,让他们长期跟在我后面,我能不如芒刺背?特别是他们身处异乡,无根无底,一旦哗变,我喊天不应,叫地不灵,那时谁来为我收拾残局?另外,这年头兵荒马乱,天灾不断,无以为生者比比皆是。只要有枪,一声呼唤,数日之内,我就能挑肥拣瘦,招收到五百位本乡本土的武冈人。你说,这些外乡人我留下他们有何用处?”

经张云卿如此一番表白,蒲胡儿也觉得有他的道理,叹道:“别说这么多了,反正我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是山大王,我就当压寨夫人。听说唐生智的五个团和张湘砥的十七团要来进剿,这可是大事儿。”

“你相信这是真的?”张云卿得意道,“这是我为了吓唬广西佬有意造出的空气!”

蒲胡儿松了口气,捶着胸道:“这空气造得真够紧张,一连十来天,叫我提心吊胆的。”

张云卿哈哈大笑:“连你都给懵住了,难怪广西佬上当!”

“照这样,头一个晚上逃跑者中有十人携带枪支被打死,莫非也是你所为?”

张云卿点点头:“那个任务我交给了谢老狗,去四乡收购干辣椒、硫磺、石灰以及有意把这里的房子拆烂,也是我事先派人所为。事到如今,我可以大言不惭地说已经大功告成,下一步就是招兵买马,把这里扩充成湘西的第一大山寨!”

“五百人真能在几日之内招收齐么?”

张云卿十分自信地点头:“武冈今年春夏之季,雨水过多,禾苗被淹,七八月间,又火伞高张,略无雨意,全县禾苗大半枯死。旱灾之外,且加虫灾白籼,收成不过十之二三。另外,去年大水,前年大旱,民不聊生,饿殍遍野。蚂蚁尚且偷生,如给一条活路,谁不趋之若鹜?我手头有五百多条枪,就是五百多条生路,可是,武冈境内将要走上绝路的何止五千、五万!现在,唐生智的援军早已离开武冈,惟一的障碍是共产党在四乡成立的农会,还组成什么‘农民自卫队’,手里也有枪。我已经派张钻子外出打探了,如果大环境基本安定,我就可以开始扩充工作。”

数日后,张钻子回到燕子岩,一进张云卿的内室,就说道:“满老爷,外面的风声不太好,恐怕现在扩充还不是时候。”

张云卿心里一惊,问道:“是农会方面的障碍太大?”

张钻子点头:“现在农民协会已遍及每一个角落,全县共有县、乡、团及旗、庙、股等农会组织二百余个,拥有正式会员六万多人。各农会还成立了自卫队,扛着枪和梭镖四处斗地主、打土豪,减租减息。凡稍有不从者,轻则抓起来游团、游街,重则送到县政府坐牢。反正如今县政府已落入共产党手里,欧阳东、邓成云、刘卓、邓中宇都是共产党员,公开支持农民乱来。原本一些没饭吃的,趁着这机会也可以开地主的仓,分得一些粮食,这样一来,没有出路的都投靠共产党参加农会去了,谁还肯跟我们上山当土匪?”

张云卿愁眉紧锁,也感到眼前确实不宜于扩充,便转问其他人:“如今梅满娘的情况如何?”

张钻子连连摇头道:“别提了,她是山门首富,在全县也有名气,当然首当其冲,日子难过?。具体我没有去过她家里,在山门镇上听到很多有关她的谣言。说是山门镇以万春发为首的农会,纠集一大群穷鬼,在县政府的支持下,挑着箩,打开梅满娘的仓,把谷子全分了。以前梅满娘每年放高利贷要赚不少钱,现在那些人不干啦,拿着契约要梅满娘减息。梅满娘一时也糊涂了,没有干。谁想万春发马上给她戴上高帽游乡,又送到县政府关起来了。听说,她的管家邓集华还找过满老爷呢,想请你设法营救。”

“真是乱想,我能救她?”张云卿长吁短叹。

“还有张光火,现在也送到县政府去了。”

张云卿一愣:“县政府也关他?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么!”

张钻子不解,望着张云卿:“什么‘大水冲了龙王庙’?张光火跟共产党没啥关系呀。”

“是的,张光火跟共产党没有关系,但张光文跟张湘砥有关系呀。还有,上次我们和沈鸿英联合攻城,本来胜利在望,谁想到第七天唐生智派来的援军赶来,这难道不蹊跷?”

“你是说,报信的就是张光文?”

张云卿点头:“除了他,任何人也办不到。这家伙相当狡猾,至今仍在我面前以好人的身份出现。终有一天,我会收拾他!”说着,牙齿咬得格格响。

张钻子搔着头皮,恍然大悟:“这次张光火被送去县政府之后,没多久就回来了。按道理,他闹事很凶,公开和夏雨**合组织伪农会,和真正的农会唱对台戏。好多都还关在牢里,独独他一个人出来了,想必正是张湘砥从中说情。”

张云卿道:“反正现在我们也做不了事。从明天开始,你要多多地留意农会和县政府方面的情况。还有,朱云汉、张顺彩他们也要多多联系。”

张钻子道:“前两天我去过双壁岩,为的就是和朱云汉接上头。谁想,双壁岩也落到农会手里了。负责那里的,是茶铺乡的农会主席??老尹的岳父彭斌。他在那里公开写了标语,说是要把这条交通要道从土匪手里夺回来,交还给地方百姓。”

张云卿皱了皱眉:“朱云汉他们到哪里去了呢?”

张钻子道:“为这事我向很多人打听了,后来才知道他俩被农会压得抬不起头,合成一股到会同、芷江、黔阳一带的山林里谋生路去了。”

张云卿打了一个寒颤,“长此下去,恐怕我也得率领弟兄们去偏远的山岭谋生路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农民运动不但没有平息,反而进一步掀起了高潮。各种各样的消息不断传来。

1927年春节后的一天,张钻子匆匆从县城回到燕子岩向张云卿报告:“满老爷,现在的风声越来越紧,听说,连张湘砥都保不住张光火,万春发又把他抓到县政府去了。为这事张湘砥感到大丢面子,悲愤加上伤势不愈,已经回长沙治疗去了。”

张云卿关切地问:“张湘砥负了伤?”

张钻子道:“守城的时候被桂军打伤的。”

张云卿又松了口气:“那么易豪呢?如果张湘砥回不来,他会不会离开?”

张钻子叹道:“张湘砥第一天离开武冈,他第二天就带着他的‘补充营’在枫木岭立寨了。”

张云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有人在幕后指使?”

“是的。听说张湘砥和张光文是保定军校同学。”

张云卿沉思片刻,脸上露出笑容:“由此可知张湘砥不会回来了,张光文、易豪又失去了一层保护,我们大可不必害怕。现在共产党的武装势力如何?”

“除了各乡有农民自卫队,另外刘卓还组织了一个自卫总队,总队势力约五百余人枪,加上各乡自卫队人数,不少于八千人。”

张云卿道:“难怪连张湘砥都对付不了他们。如此看来,我们日后真正的敌人还不是易豪,而是共产党。”

张钻子说:“如果共产党诚心来争取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张云卿不语。

张钻子离去,张云卿踱步到内室,问正在看报的蒲胡儿:“最近《大公报》上有什么好消息?”

蒲胡儿放下报纸:“好消息没有,坏消息不断。1927年1月19日,省政府公布《惩治土豪劣绅暂行条例》;l月下旬,全国各地展开镇压土豪劣绅及反革命分子运动,对杀害农民的土豪劣绅团防局长实行通缉、逮捕和镇压;2月12日,***在湖南考察农民运动完毕,离开长沙去武汉。***你知道吗?他就是欧阳东的老同学,据说,全国的农民运动就是他发动起来的。”

张云卿喉结动了动:“难怪武冈的穷鬼们这么嚣张,原来是有恃无恐。胡儿,如今是非常时期,报纸上的新闻每一条都不要错过。”

“我知道。武冈境内的情况更重要。”蒲胡儿提醒道。

“我会把握的。我们有张钻子专门负责这事。”

1927年春,正是青黄不接之时,湘西境内数以万计的农民缺粮。张云卿原指望利用这个时机扩大势力,谁想农民协会发动全境农民,在经济上采取一系列措施,限制地主的剥削,最后剥夺其财产。具体措施有:

一、吃大户。洞口镇豪绅刘异,平常趾高气扬,因刘有陈光中的势力。2月上旬,与洞口镇毗邻的茶铺乡农会主席彭斌,率本会四百余农会会员,手持梭镖鸟铳,浩浩荡荡到刘家杀猪吃饭,开仓分谷,一连吃了二十多天,刘异吓得逃往他乡。在彭斌的影响下,洞口镇的农会工作也很快带动起来,把当地几个土豪的仓开了,把谷子分给缺粮的农民。

二、阻击平粜。为防止粮食外出,以及大地主囤积居奇,运粮外出,做投机生意,农民协会派出自卫队,一遇有此种情况,立即没收粮食,分给缺粮农民。

三、逼地主放粮。农民协会中有一个“贫济会”的组织,凡有揭不开锅者,可由“贫济会”出面勒令土豪给予粮食救济。

这场轰轰烈烈的春荒农民运动开始,也遭到土豪劣绅势力的抵抗,特别是北乡夏雨民,仗着他弟弟的背景,公开纠集一伙土劣与农会对抗。夏雨民本身是日本讲武堂毕业的,在武冈城开了几家大铺子。他的胞弟夏雨林是留美学生,北洋军阀段祺瑞的六女婿,其亲朋多是官吏和大豪绅,平常作威作福,无恶不作。为了农会工作顺利开展,当地农会主席彭斌将他抓起来押到县城。由刘卓组成临时特别法庭,判处其死刑,执行枪毙。

张钻子把这个消息带到燕子岩,张云卿预感到共产党要动真格了。

张钻子接着报告道:“这次夏雨民被杀,全县的地主、富人兔死狐悲,都主动把东西拿出来交给农会。还有,关在牢里的地主至今都未放出来,张光文为他哥哥的事焦头烂额,每天上蹿下跳。”

张云卿沉吟半晌,说道:“依我看凡事过了头都会有反复。眼下富人势力也不少,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总会想出办法来应付。”

“张光文上蹿下跳为的就是组织反对势力,听说上层的斗争也很尖锐??这些《大公报》经常有披露的,满老爷比我更清楚。”

张云卿问蒲胡儿:“最新的《大公报》好像没有到似的,是信差搞丢了?”

蒲胡儿道:“《大公报》早些日子就已经被省农会查封了,查封的还有长沙《国民日报》,这两家报纸刊登了刘岳峙的文章,刘文公开指责农民协会会员是‘地痞流氓’。”

“原来如此。”张云卿点头。

张钻子说:“农民协会也意识到将受到抵抗,刘卓正在四处搜罗武器。恐怕他还会来找满老爷。”

1927年4月上旬,刘卓只身来到燕子岩,与张云卿面谈。由于张云卿已得到张钻子的报告,早猜出对方的来意。谈了没多久,刘卓果然把话题转到枪支上,他说:“我奉省农协的指令,编练农民自卫军。这支军队编练好之后,今后就是人民自己的军队,专事打富济贫。文告下达后,要求参加的农民很多,问题是枪支不够。听说顺路先生存有一批枪支,今日特来与你商量,想请顺路先生把枪交出来,所编的队伍仍由你来带,只要站在穷人立场上就行。”

张云卿道:“张某本就是穷苦出身,一直是站在穷人的立场上。无论过去还是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劫富济贫’。我手下有八十余人,七十条枪。刘主席说的‘存有一批枪支’不知指的是哪一批。”

刘卓皱眉道:“这个大家心里各自有底。如果顺路先生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只是,我要提醒认清眼前大局。如今农民运动在全国风起云涌,要不了多久,中国就是穷人的天下。那时,顺路先生若想回头,可能就没那么容易了。我们只能实事求是,把你的队伍定为土匪。”

张云卿连连点头:“我明白,我明白。”

刘卓接着又宣传了一篇全国的大好形势,然后说:“我给你几天时间考虑,想清楚了随时可以来找我。我就不打扰了。”

刘卓离去,尹东波、谢老狗、钟雪华一班骨干自动来到张云卿屋里,问刚才刘卓的来意,张云卿如实相告。

大家沉默良久,尹东波望着张云卿:“你说,我们是答应的好,还是不答应的好?”

张云卿反问道:“你认为呢?”

尹东波叹道:“左右为难。答应么,把五百多条枪拿出来拱手让人,这个亏谁也不会吃;不答应么,农民运动如此凶猛,一旦得罪,我们连栖身之处都没有。”

“不如这样。”谢老狗说,“满老爷带领弟兄们先投靠农会,保全实力,待日后时局有了变化,再见机行事。”

“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我们把五百余条枪交出来,难道你愿意拿出来?”尹东波提出异议。

“五百条枪是我们的命根子,当然不能交出来!”谢老狗说,“我们把枪藏起来,不要认账就行了。”

“你以为刘卓是傻瓜?”尹东波道,“人家比你还聪明,对我们的情况早就了解。”

“别抬杠了!”张云卿叱道,“你们两个一辈子也改不了这习惯。今天就谈到这里,这件事我自有安排。老尹,等会你来我这里一下。”

众骨干离去,张云卿来到内室,对蒲胡儿说:“你马上寻纸笔来,帮我写封信。”

蒲胡儿取出纸笔,望着张云卿。

张云卿说:“刘主席大鉴:此次蒙主席教诲,受益匪浅。古人说,良禽择木而栖,当今时局,农民运动风起云涌,今后之世界,非穷人莫属。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张某本系穷苦出身,愿归顺农会。现手下有八十余人,枪七十支。本来曾收编沈鸿英残兵五百余人枪,因本埠庙小,难容大菩萨,加之广西人来此水土不服,已于前段时间全部携枪离我而去。若主席不嫌弃,张某任主席调遣,不敢怠慢。”

蒲胡儿写毕,稍作了修改,念给张云卿听了一遍。一会尹东波到,他看了内容,连声称赞。藏好信,去城里呈送刘卓。

尹东波尚未归家,又有张光文带领刘异、赵融来访张云卿。刘、赵大骂农民运动,然后向张光文使眼色。

张光文当没事一般,喝了一杯热茶,抹抹嘴望着张云卿:“顺路兄最近听到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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