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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秘密(出版书)-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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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桑少爷,您贵人多忘事,这娘们儿是你在仲吉夏宴的时候输给我的,忘了。”
  “想起来了,她是从坚色家买来的。”洛桑说着,冲着正在卸草料的央卓吆喝:“你,过来。”
  央卓弯腰走了过来。
  “你叫……你叫什么来着?”洛桑问。
  “央卓。”央卓怯生生地说。
  洛桑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看了看说:“不错,伸出手来。”
  央卓恭敬地伸出双手,洛桑把自己的鞭子放到她的手上,转身走了。央卓擎着鞭子,回了酿酒房。她用抹布小心地擦着洛桑的鞭子。一位老阿妈边哄着孩子,边摇头说:“这是谁的鞭子?”
  “洛桑少爷把鞭子扔给我,让我把它擦干净,上油。”
  “作孽啊,作孽啊。”老阿妈愤愤地说,“孩子,老爷把鞭子给你,不是这个意思。”
  “啊?那是什么意思?”
  “这是让你支陪睡的差。”
  “老阿妈,怎么回事儿?”央卓急切地问。
  “千百年来都是这个规矩,老爷们要是看上谁了,就把鞭子给谁。你见了鞭子,晚上就得去侍候老爷睡觉。”
  “我不去。”
  “不去,能行?”
  央卓扔掉鞭子,抱过孩子说:“我死也不去。”
  “哪能由着你啊。作孽啊,作孽啊。”
  央卓有些绝望,最后说:“实在不行,我跑。”
  “高原上到处都是老爷和寺院的领地,你抱着孩子能跑哪儿去?到头来,不是饿死,就是被抓回来,你活不成,恐怕连孩子也跟着遭殃。”
  央卓有些不知所措。
  入夜,龙色和洛桑站在二楼的窗前,朝院子里张望。洛桑取笑他说:“我这鞭子怎么还没送回来?”
  “马上,马上。”龙色说。
  “央卓在仁钦府跟那些农奴一样,服服帖帖的,怎么到了你们家就不守规矩啦?”
  龙色指着楼下的院子说:“你看,来了。”
  洛桑扭头望去,管家正拽着央卓的头发,把她从酿酒房里揪了出来。央卓挣扎着,小女儿仁青跟在她后面哭着。仁青已经两岁了,并且会走路了。老阿妈把仁青抱起来,哄着。央卓哀求着:“我不去,我不去。”
  管家恶狠狠地说:“少爷看上你,是你的造化。”
  “我不去……”
  管家火了:“不识抬举的东西!”他骂完,就强行拉着央卓往主楼方向走。央卓用力撞向管家,把管家撞了一个跟头。管家急了,一摆手,上来两个打手拽住央卓,央卓奋力抵抗着。管家恼羞成怒地说:“还挺有劲儿,把她给我扒了,看看是个公牦牛,还是母牦牛。”
  两个打手开始撕扯央卓的衣服,把她扒了个精光。
  洛桑看着院子里的情形,不屑地说:“下贱的东西,臭哄哄的,想侍候我,我还不要呢。龙色少爷,今天晚上你怎么安排啊?”
  龙色赔着笑脸说:“我再给您选一个会侍候男人的娘们儿,少爷,您消消气。”
  洛桑一龇牙,转身走了。
  龙色气急败坏地冲着楼下吼了一嗓子:“一群丢脸的东西!管家,叫你老婆来陪少爷!”
  管家在下面听了一愣,他脸色难看,但无奈地应承着:“啦嗦。”他见龙色也走了,发起狠来,冲央卓撒气,大叫:“来人哪,把牛皮口袋抬出来!”
  两个家丁拖着一条大牛皮口袋过来,打手三下两下把央卓塞了进去,然后往口袋里灌冷水。央卓泡在冰水里,冻得瑟瑟发抖。
  十几天后,洛桑悄悄地带着骡马货物回到仁钦府,把那十只大箱子运进了地下仓库。仁钦来到箱子前,轻轻地敲了敲箱板,一挥手,家奴把箱子打开,里面是英式的步枪,崭新瓦亮。他取出一杆查看,满意地点头。然后,拿过子弹,上膛,冲着墙角咣咣放了两枪,火光四溅。仁钦高兴地说:“英国货,好东西。”
  “爸啦,我在江孜提货的时候,听那些英国佬说,江村孜本他们也有动作。”
  “什么动作?”
  “英国佬嘴紧,具体的我没探听出来,反正,我们得防着点儿。”
  仁钦思忖片刻,端起枪来,又射了两枪,好像是发泄愤恨。
  仁钦府的动静,马上就被帕甲的密探察觉到了。帕甲匆匆跑进土登格勒的办公室,他见屋子里还有两名警察,欲言又止。格勒明白,冲两名警察摆了摆手,警察出去了。帕甲上前汇报:“总办大人,仁钦府从江孜那边偷偷运来了一批武器,昨晚到的货。”
  “你查实了吗?”
  “查实了。二十几支长枪,八支短枪。是从英国人驻江孜商务处那儿搞来的。”
  “这消息还有什么人知道?”
  “除了我,还有线上的人,没旁人知道。”
  格勒起身踱步,认真地说:“不许跟任何人透露,包括尼玛大人。”
  “我已经叮嘱下面的人了,严守秘密。”
  “看来,仁钦噶伦要有大动作了。帕甲,我们先给他记着,不要查问,按兵不动。”
  卓嘎哼着小曲对着镜子化妆,涂脂抹粉。占堆站在边上看着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说:“人和人就是没法比……轻点儿轻点儿,你再稍稍一使劲儿,脸蛋就挤出水了。”
  卓嘎瞟了他一眼,开心地说:“讨厌,我脸上也没长疖子,哪能挤出水啊。”
  “我是说,你脸皮嫩!”
  “这么贵的东西涂在脸上,再看不出好来,那我可冤死了。这一小瓶法国润肤霜能换两头牦牛呢。”
  占堆拿起来,闻了闻,问道:“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香得呛鼻子。是酥油,还是牛奶?”
  “你就别在那儿犯傻了,这都是用化学方法化出来的,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二老公,你看我今天气色怎么样?”
  格勒一边吃着干果,一边走过来说:“好,不是一般的好。”
  占堆还在琢磨着,他问格勒:“二弟,化学是什么东西?”
  “这化学,里面门道深了。”格勒不懂装懂地说。
  仆人从外面进来,径直走到格勒面前,禀报:“二少爷,江村孜本派人送来请柬。”
  格勒接过来,扫了一眼,扔到桌子上。他继续跟卓嘎开玩笑:“你别光往脸上抹,手上、脚上都别落下,还有……”他凑到卓嘎耳边,小声地说着什么,显然是不堪入耳的话。
  “你没句正经话,羞死人了。”卓嘎一边打他,一边说。
  “都把它化学了。”格勒坏笑着说。
  仆人小心翼翼地问:“二少爷,江村孜本的仆人还在门口候着,等您回话呢。”
  “你就说少奶奶身子骨不适,我们要去大昭寺祈福,尽量赶到。”
  仆人应承着,退了出去。
  卓嘎打格勒,笑骂:“你就咒我吧,我看你是起了外心。”
  占堆拿起请柬,看了看,担心地问:“二弟,江村孜本请我们赴宴,如果不去,他会不会怪罪?”
  “你觉得应该去?”
  “江村孜本在官员中的势力越来越大,就像上午的太阳。”
  “不急,容我想想。……不知他还请了哪些人?”
  仆人又进来了,手里依然拿着一份请柬。
  “你怎么又回来啦?”格勒不耐烦地问。
  “仁钦噶伦送请柬,请少爷和少奶奶去耍林卡。”仆人回话说。
  占堆感到奇怪,他喃喃地说:“仁钦噶伦跟我们没过往,他抽什么疯,要请我们耍林卡?”
  “今天这是怎么啦?又是家宴,又是林卡。老爷,我们去哪边?”卓嘎问。
  格勒思索着,最后说:“去哪边?我看,我们哪边都不去。”他转向仆人又说道:“你告诉仁钦家的仆人,还是刚才那话,少奶奶不舒坦,我改日再去拜访。”
  仆人退了出去。
  占堆琢磨着说:“这两家请客怎么赶一块啦,这不成心吗?”
  “让你说着了,他们就是成心。仁钦噶伦在噶厦又跟江村孜本顶上了,这只老疯狗!他们两边较上劲了,假借请客的名义,来试探我的反应。”
  “他们想拉拢你?”
  “就算是吧。警察局控制在我手里,手上有兵,说话就硬气。他们再也不敢小瞧我们雍丹这个族号了。现在热振摄政的力量也突显出来了,拉萨城里已经形成了三派力量,他们互相角力,现在还看不出谁输谁赢。这种黑漆麻乌的时候,我们兄弟不提着汽灯出门,万一走错了路,到时候,佛祖也救不了我们。”
  卓嘎听出了门道,觉得事态严重。她见仆人又跑进来,不耐烦说:“又是谁来了?今天的院门槛非被人踏破不成。”
  仆人弓腰禀告:“是德勒少爷,已经进了院子。”
  卓嘎马上高兴起来,说道:“是姐夫来了,快请。”
  扎西已经到了客厅,他见卓嘎正在梳妆打扮,问道:“我来得不是时候吧,你们要出去?”
  “姐夫,你今天怎么有空儿啊?”格勒问。
  “在家里受气呗,德吉横竖看我不顺眼,我来你家躲躲,散散心。”
  “姐夫,你也变得怕老婆啦。今天是怎么啦,全是蹊跷事儿。”卓嘎笑着说。
  “姐夫,今天不是有人请客吧,你躲出来的?”格勒试探地问。
  “谁请客?我正想找地方买醉呢。”
  格勒笑了,对卓嘎说:“听明白了吗,姐夫是来喝酒的。快快,让下人好好准备,我们今天陪姐夫一醉方休。”
  仁钦正坐在林中的帐篷里跟应邀而来的官员、大喇嘛们饮酒作乐。洛桑在门口听完仆人的禀报,来到仁钦面前,他说道:“爸啦,土登格勒不肯来,说卓嘎病了。”
  胖官员不屑地说:“我昨天还看见她在彭康家打麻将呢,借口。”
  大喇嘛有些气愤,不满地说道:“哼,土登格勒是看不起我们。”
  仁钦冲他们挥了挥手说:“我早就料到他不会来,他要来了,我倒是觉得奇怪呢。”
  大家不解地望着他。仁钦继续说道:“今天派人去请他,他来与不来并不重要,我要的是他的态度。洛桑,你派人去江村府那边转悠转悠,看看都谁去赴宴了,尤其是雍丹府的人。土登格勒肯定不会去,但占堆和卓嘎就不好说了,也保不准他们会派雍丹管家去。”
  洛桑答应着,转身走了。
  “今儿这事儿,我们是不是有点儿小题大做啦?”仁钦问大家。
  “噶伦老爷,我倒觉得,土登格勒去谁家赴宴事关重大,我们必须密切关注。毕竟他已经逐步成为拉萨的实权人物,不可小视。”官员说。
  “未雨绸缪,我们才能占尽先机,现在到了必须布局的时候了。热振活佛和布达拉宫、三大寺已经开始筹备寻访转世灵童了。将来,谁寻访到十四世小拉萨,他就是拉萨的第一功臣。这个功劳一定会记在热振活佛的头上。那是宗教事务,我们抢不来。所以,不久的将来,热振会大出风头,他的势力也会一步一步提升。此消彼长,这个道理江村孜本的心里可比在座各位都清楚,他不会放过这个最后的机会。从现在起,到小拉萨亲政还有将近二十年的时间,这二十年,谁是拉萨的太阳,我们今天可得好好商量商量。”
  “也许,不仅仅是二十年……我们的后半辈子都在此一搏啊。”
  仁钦明知故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官员装傻说:“拉萨短寿,这可是我雪域佛国最大的不幸啊。”
  大家哈哈大笑。
  这是一个心照不宣的话题。仁钦等人很清楚,历史上的九世、十世、十一世、十二世拉萨喇嘛,临近成年执政的时候,便会遇害夭折。他们寿命最长的也没活过二十二岁。在拉萨有将近一百年的时间里,政教大权始终牢牢地掌控在大贵族的手中,他们才是拉萨真正的统治者。
  扎西、格勒、占堆、卓嘎四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直到入夜时分,依然兴致勃勃。桌子上有一些英文杂志、中文杂志,杂志的彩页有伦敦大笨钟、泰晤士河,有法国埃菲尔铁塔,还有上海外滩。卓嘎翻看杂志上的彩页,赞叹地说:“太美了,天堂咱没去过,我想也就这样吧,什么时候把拉萨变成伦敦就好了。”
  “不用跟伦敦比,就是跟上海比,拉萨也太落后了。”扎西说。
  “你去过上海?”格勒问。
  “杂志上见过。上海的十里洋场、电灯、电话、霓虹招牌,一片繁华。”
  “江村孜本去过欧洲,英吉利、法兰西,他都游历过。”
  “听说……他很新派,应该是从英法学来的。”
  “他从英法到底学了什么,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江村当年一连拍了三封电报,请求佛爷批准他回拉萨。”
  “为什么?”
  格勒端起酒壶给扎西斟酒,停住了话头儿。
  卓嘎着急地嚷嚷着:“你快说啊。”
  格勒接着说道:“江村夫人有了身孕,他们担心在英吉利会生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孩子。”
  “是吗?那不生了个怪物。”卓嘎惊讶地说。
  “亏了他们及时赶回拉萨,要是在海上坐轮船的时候把孩子生了,那就更糟糕了。”扎西一本正经地说。
  “为什么呢?”卓嘎不解地问。
  “在海上,她肯定会生一条鱼啊。”扎西逗她说。
  卓嘎醒过味儿来,嗔怒:“姐夫你真讨厌,不理你们了,我睡觉去了。”她起身走了。
  占堆喝得有点儿高,晕头晕脑地说:“我也困了,姐夫,你跟二弟接着喝,我去睡一觉,一会儿再来陪你。”他说完,跟在卓嘎的后面走了。
  扎西看着卓嘎和占堆进了房间,他戏问:“格勒,你们……三个人……怎么睡觉啊?你们哥俩不会闹矛盾吧?”
  “我能跟大哥抢吗?大哥盼着要孩子,急,他总缠着卓噶,你看,他又进去了。”
  “你们还真有点儿罗曼蒂克。”
  “我们这算什么,居家守业,平淡度日。听说英吉利、法兰西那些大贵族、大资本家那才叫罗曼蒂克。不但风流倜傥,还为了情妇去决斗。够爷们儿,够刺激,绝对雄性!姐夫,今晚喝得晕晕乎乎的,恰到好处,走,我们也出去爷们儿一把。”
  “我就不去了,我看你都两影儿,雌雄不分了。”
  “你不会真怕阿佳啦吧?过去……你可不是这样,走走。”
  扎西拗不过他,只好跟着格勒出了门。
  他们骑着马走在街上,四个仆人在后面一路小跑地跟着。两个人来到一个尼姑寺门口停了下来,仆人扶他们下了马。经风一吹,两个人有了醉意。扎西一阵恶心,扶着墙边吐了起来。仆人赶紧上前给他拍背。
  格勒晃悠着,看着扎西,满嘴醉话:“门在这儿,你怎么从那儿进啊。”
  仆人把扎西扶过来,他醉眼蒙眬地说:“这是门吗?它怎么张着大嘴要咬我啊。……你长牙了吗,你就咬我?”
  格勒冲着仆人吆喝:“你们把马牵回去,明天中午来接我们。”
  仆人答应着,转身要走,又被格勒叫住:“慢着。少奶奶要是问起来,你们怎么说啊?”
  “我们就说,您去打麻将了,还赢了钱。”仆人回话说。
  “噢,打麻将,就这么说。”他晃晃悠悠扶着扎西,推开门进去了。
  天已经黑了,扎西还没回来,德吉有些着急,她站在台阶上,来回走动,不时向院外张望。刚珠安慰她说:“少奶奶,少爷在雍丹府,又不是去了别的地儿。他和雍丹二少爷很投缘,我估摸,吃过晚饭他就回来了。”
  “这都几点了,这个扎西,越来越没规矩。”德吉急躁地说。
  “少奶奶,要不成,我去找他。”
  “你甭去了,我去!”德吉说着,下了台阶,直奔院门。
  “少奶奶,我陪您一块去。”刚珠快步跟了上去。
  两个人急匆匆地来到了雍丹府门前。刚珠跑上前,向门缝里看了看说:“院子里怎么这么安静?”
  德吉吩咐道:“敲门!”
  刚珠只好伸手敲门。一会儿,看门的仆人睡眼惺忪地出来,看到德吉,马上弓腰行礼:“德勒少奶奶,您来了。”
  德吉抬腿刚要往里走,突然又停住,问道:“这楼里怎么熄灯啦?”
  “府上的少奶奶睡了。”
  “我们家少爷没来吗?”
  “二少爷和德勒少爷出去了。”
  “去哪儿啦?”
  “奴才不知道。”
  “少奶奶,有二少爷在,少爷不会有事儿的。吃够了,喝够了,他自己就回府了。”刚珠劝德吉说。
  德吉很生气,扭身走了。
  窗户上的布帘渐渐卷起来,太阳射进来,照在床上,照在扎西的脸上。隔壁房间传来格勒和尼姑拉萨的声响,尼姑哼哼乱叫,格勒满嘴脏话。
  扎西晕晕呼呼被隔壁的叫声惊醒,他轻声地叫道:“水,来碗水。”有人给他递了一碗水,是个女人的手,纤细,白皙。扎西接过水碗一饮而尽,他刚要把水碗放下,却看到了薄衣单裳下的一双大白腿。扎西一惊,彻底醒了,他抬头望去,眼前是一位很有风韵的女人。
  扎西吓得一激灵,问道:“你是谁?”
  女人委屈地说:“以后喝成这样,别到我这儿来。”她叫娜珍,是寄居在尼姑寺里的居士。
  扎西满脸愧色,他左右环顾,打量着四周,房间里陈设着宗教用品,经书,唐卡。扎西最后给自己圆场说:“这是哪儿啊?我昨晚……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怎么在你这儿?”
  “你是喝傻了,还是装傻?”娜珍生气地问。
  扎西见自己只穿了一件单衣,努力回忆着:“我怎么来的……你也睡在这个床上?”
  格勒就在隔壁的房间,他怀里正搂着一个尼姑在床上调笑,他听到扎西和娜珍的对话,捂住尼姑的嘴,侧耳倾听。
  娜珍的声音传过来:“我还能睡?你这一夜翻来覆去地折腾,光侍候你了。”
  紧接着传来了扎西的声音:“我……我的衣服呢?”
  “我给你脱了,在那边。”娜珍说。
  “我的衣服……也是你脱的?我在你床上睡了一夜,天哪!”扎西大叫。
  格勒听出门道,轻轻下床。尼姑觉得奇怪,愣愣地望着他,目送他出了门。
  扎西此时正在穿衣服,娜珍要服侍他,他吓得直躲,摸索着衣服口袋。
  “你找什么啊?”娜珍奇怪地问。
  “我来得匆忙,随身也没带银钱,改天,我打发人……我亲自给你送来。”扎西说。
  格勒站在门外,屏息静听。
  娜珍翻脸了,质问:“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啦?”
  “你不要钱?你要什么?”扎西奇怪地问。
  娜珍委屈地哭了起来,骂道:“其美杰布,你狼心狗肺,一年多不来看我,来了就羞辱我。我是街上的风尘女子吗?你还装模作样地给我钱,这一年多,你管过我什么啊?”
  直到此时,扎西才醒过味儿来,他断定这个女人和其美杰布生前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他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叫什么,也不便去问。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还没有看出自己是个替身。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尽快离开这个房间,一走了之。
  扎西赶紧歉意地对娜珍说:“家里出了大事儿,你在寺里也应该听说了,顾不上你啊。好了,好了,别哭了,改天我再来看你。”
  “你又要走?你个没良心的。”娜珍数落着。
  格勒推门进来,一看如此情形,责问:“娜珍,你怎么侍候少爷的?”
  “他喝糊涂了,不让我碰他。”
  “娜珍,少爷这段日子没来,你这娘们儿,是不是又养浓眉大眼的小喇嘛啦?”格勒调笑说。
  “我想养你,你来吗?”
  扎西马上演起其美杰布,说道:“娜珍,怎么跟二少爷说话呢?来,把我腰带给我系好。”
  娜珍只好帮他系腰带,扎西故意表现得不耐烦,指指点点地说:“利落点儿,这边,这边。”
  格勒看着他们俩,不怀好意地笑着问:“姐夫,今天还走吗?”
  “走啊,家里还有事儿呢。”扎西说。
  “你家就是没事儿,你一年来几回啊。你心里根本就没我,只有那个德吉。”娜珍酸溜溜地说。
  扎西没理她,拉着格勒出了门。雍丹府的四个仆人已经牵着马在门外候着啦,他们一见扎西和格勒出来,马上迎了上去。格勒问仆人:“少奶奶没问起我吗?”
  “没有。”仆人说。
  “这娘们儿,没心没肺。”格勒失望地说。
  他来到马前,一个奴仆跪在地上,格勒踩着他的背上了马。扎西也踩着另一个奴仆的背上了马。两个人并行走着。扎西试探地问:“我昨晚真是不省人事,没闹出什么笑话吧?”
  “我正要问你呢,今天早晨起来,我还以为在自己家呢,结果发现怀里搂一个尼姑。昨晚的事儿全不记得了,姐夫,是你领我来的吧?”格勒机智地问。
  扎西这才放心,说道:“我也好不到哪儿去,脑袋里一片空白。”
  “好在没走错屋,睡错人。要不,真惹出乱子了。”
  “这事儿可不能让德吉知道。”
  “我嘴严。”
  “我嘴更严!”扎西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还是不踏实,他审视的目光望向格勒。格勒发现扎西在看自己,扭头与他对视,两个人尴尬地笑了。他们来到岔路口,分道扬镳了。
  扎西骑马到了德勒府门口,他下了马,先朝院子里探了探头,发现里面风物依旧,他放心了,走了进去。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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