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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秘密(出版书)-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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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主意,还可以演算数学题,用完一抹,重复使用……别忘了多买几根竹笔,我走了。”
  “知道了,一路平安。”
  叶子上了车,脸上还挂着笑容,心里美滋滋的。自从进藏到今天,已经整整八年了,陈新桥和叶子都没有回过成都老家,军区批准他们夫妻回成都探亲,想到不久就能见到自己的女儿樱樱,两个人高兴极了。但他们并不知道,今天一别,将是永别。
  帕甲和小普次带着二十几名叛乱分子,来到山坡上寻找制高点,小普次拿着望远镜,一边瞭了望一边说:“舅舅,下面有个破庙。”
  帕甲接过望远镜观察,他说道:“好像正在维修,拿那个地方做伏击的地点,易守难攻,还有遮蔽物做掩体。好,就那儿啦!”他带领众叛乱分子从山坡上冲下来,直奔破庙。
  古寺的废墟里,喇嘛画师正站在高台上描绘墙上的觐见图,娜珍站在下面给他递上金粉。其他喇嘛和女奴们也在忙碌着,寺庙修茸正在进行,已经有了佛像、器具等。突然,外面传来呼号乱叫的声音,紧接着帕甲等叛乱分子冲了进来。
  小普次一眼看到喇嘛画师手上的金粉,他叫道:“金粉。”便冲了过来。
  娜珍上前去抢,她说道:“那是描佛像用的。”
  “描什么佛……”小普次一脚踹翻了高台,喇嘛画师从上面摔了下来。
  叛乱分子们开始抢东西。
  小普次抓过一名女奴,捏着她脸蛋说:“这姑娘挺俊啊……”说着,搂过女奴对她非礼。女奴吓得直哆嗦,嘴里不停地央求着,挣扎着。小普次不由分说把她扛在肩上就走。
  另一女奴见状害怕,刚要往外跑,结果被叛乱分子扑倒,他当众扒了女奴的衣服,女奴拼命挣扎着,呼救着。娜珍冲上去,撕扯他,她骂道:“你放了她,你放了她,你这个畜生!”
  另一叛乱分子一把将娜珍扯过来,他仔细端详后说:“是个尼姑,我还以为是喇嘛呢。”他说着,开始对娜珍动手动脚。
  帕甲走过来,他喝道:“等等……这不是娜珍吗。”
  娜珍怒视着他,质问:“你怎么带这么一帮畜生来。”
  帕甲扬手打了她一个大嘴巴,骂道:“又老又丑,嘴巴还挺臭!”他一把将娜珍推倒在地。
  一名叛乱分子匆匆跑进来,报告:“帕甲大人,解放军的汽车过来了。”
  帕甲马上发号施令:“立刻准备!”
  哨声一响,叛乱分子们警戒起来。
  解放军的车队缓缓地行驶在路上,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前方古寺外坐着几个人,正在熬茶,炊烟袅袅,一片祥和。
  叶子眺望着车外的风光,用手在标有红十字的药箱子上打着拍子,轻轻哼着歌。叶子哼的歌变成了小合唱,优美的歌声在田野飘荡。
  山石上露出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几十名叛乱分子隐藏在山石后,他们正往弹夹里装着子弹。另一侧山头上,帕甲向公路上观察。
  车队在慢慢地爬坡。五名扮成奴仆的叛乱分子背着柳条筐正在山坡上边捡牛粪,边观察周围的动静。帕甲等人隐藏在山石旁,轻机枪对准了公路。
  喇嘛画师从古寺里逃出来,他突然冲上公路,边跑边挥舞着袈裟,向汽车示警。帕甲看见了,他怒目圆瞪,命令小普次去拦住他!小普次带人冲了过去,用枪柄猛击喇嘛画师的头,喇嘛画师倒下了,被他们拖走。
  帕甲恶狠狠地说:“不许出一点儿声音,小心脚下的石头滚动,听我命令,准备打!”
  叛乱分子们把枪保险掰开,子弹上膛,准备着。
  叶子看着窗外,她突然发现山头上有人影,大叫:“有情况。”
  外面枪声四起,左右两边山上的叛乱分子们疯狂地射击着。汽车风挡玻璃被击出一串弹洞,司机中弹歪倒,汽车冲到公路旁的防护沟里。密集的子弹射向歪在路旁的汽车,汽车四周激起一串串弹点,尘土飞扬。战士们冲下汽车,奋力还击。
  一名干部冲叶子喊道:“叶大夫,靠近我……”他话音还没落,就中弹倒下了。
  叶子端起冲锋枪射击,她对身边的战士说:“快,我掩护,你们抢占左边那个高地……”她还没说完,胸部连中数弹倒下了。
  战士大叫:“叶大夫……”他的头部也中弹了。
  叛乱分子吼叫着从山上冲下来,冲向汽车。车轮旁牺牲的叶子,胸前满是鲜血,尚未断气,身子蠕动了一下。帕甲来到她身旁蹲下,摸了摸她的口袋,从里面掏出琼达送的那块印度手绢,手绢已经被鲜血洇红了。他站起身,指了指地上的叶子,小普次上前,向她连刺数刀。
  帕甲命令道:“这里不能久留,打扫战场,马上撤离!”
  一阵阴风袭过,叶子等十几名医疗队员和战士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汽车两侧。娜珍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她看见这血腥的场面,哭了起来。
  康萨从梅朵口中得知今天军区院里要为叶子等人开追悼会,他琢磨了一会儿,陪着女儿一起去了军区。追悼会现场拉着条幅,上书:沉痛悼念二?一六遇袭事件中牺牲的革命烈士!礼堂门口放着四个花圈,战士、干部,藏族人、汉族人,奴仆都戴着小白花,还有的藏人拿着哈达,有的端着酥油灯,排着队进礼堂进行悼念。
  陈新桥站在门口,悲痛万分,他与从礼堂里出来的人一一握手。扎西和阿觉、琼达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们来到陈新桥面前,扎西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两个人头顶着头,都已泪流满面。
  康萨和梅朵也赶到了礼堂门口,梅朵看到条幅,眼泪流了下来。琼达一见梅朵,迎了上去。梅朵伤心地说:“叶大夫她怎么……就没了呢……前一天我们还去医院找她瞧病来着。”
  琼达也假惺惺痛哭流涕地说:“是啊,她说一个星期就回来,我还等着她给我做检查呢,她怎么就……牺牲了呢……”
  “这些叛乱分子太可恨了。”梅朵说完,和琼达抱在一起哭起来。阿觉望着她们,心里不是滋味。
  扎西心情沉重地回到府上,他站在佛龛前上香,祈祷。最后,转过身来,一脸不明白地问:“解放军有护卫队,怎么会遇袭呢?”
  白玛悲愤地说:“我在筹委会听同事们议论,叛乱分子人很多,他们事先得到了情报,在半路上伏击了卫生队。”
  强巴闻听,抬眼看琼达,眼神中满是怀疑。琼达发现了他,厌恶地说:“强巴,你不在郊外待着,怎么又跟着回来了。”
  阿觉看着他,吼道:“出去,到外面去!”强巴只好退了出去。
  他来到院子里琢磨着,强巴想明白了,冲刚珠比画。刚珠问道:“你又瞎比画,到底要说什么啊?”强巴拿起小木棍,在地上写了三个字:我请假。
  刚珠看后,不耐烦地说:“去吧,去吧。”强巴撒腿就跑。
  他跑到了康萨府,蹲在门口等梅朵。一会儿,见梅朵从里面出来了,强巴腾地站起来迎了上去。梅朵没防备,吓了一跳,她说道:“强巴,你怎么来了?今天不上课,你不用来接我。”
  强巴冲她摇头,嘴里乱叫。
  “你回去吧,我还有事儿。”梅朵说着,转身要走。
  强巴着急,一把拉住梅朵的衣服。梅朵感觉他今天有点儿异常,于是说:“你有什么话,写给我看。”强巴拽过梅朵的手,在她手上写了起来。梅朵感觉不对,赶紧拿出纸笔,对他说:“写在这里。”
  强巴写着:叶大夫牺牲,琼达去看病。梅朵看罢,仿佛明白了什么,她吓得一激灵。
  阿觉和琼达从外面回来,两个人进了德勒府的院子还唱着藏戏小调儿,迈着戏步,两个人高高兴兴地进了主楼。
  客厅里坐着扎西、白玛、梅朵,刚珠和强巴弓腰站在边上。梅朵一见他们进来,弦外有音地说:“琼达,称心如意啦,看你高兴的。”
  琼达环视大家,不解地问:“今天是要商量什么事情吧?爸啦,是他们俩?”她指了指白玛和梅朵。梅朵直截了当地问道:“叶大夫遇袭被害,跟你有关系吧?”
  琼达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转而一脸无辜地说:“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天,我们俩去医院,叶大夫说要去日喀则给战士们体检。”
  强巴在一旁,啊啊几声,直点头。
  琼达扫了他一眼,冷静地说:“对啊,你不也知道吗。”
  “但是,我没有跟任何人讲。”
  “我跟谁说啊?我整天跟阿觉在一起……”琼达见扎西也冷峻地看着她,于是说:“哎哟,爸啦,我是知道叶大夫要去日喀则……她遇害了,怎么能与我有关啊……”
  “你经常偷偷地回仁钦府,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吧?阿觉,你知道吗?”扎西问道。
  “琼达,你不是不愿意回仁钦府吗?”阿觉奇怪地问。
  “仁钦府是我的娘家,我回娘家还有错吗?”
  扎西见她抵赖,拿起桌子上的化验单扔了过去说:“你看看这是什么。”
  阿觉捡起来,看了看问:“这是什么啊?”
  “这就是当年把白玛蒙醉了,放在酒里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琼达装糊涂地问。
  “安眠药。”
  阿觉想不起来了,他问道:“谁在酒里放安眠药干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儿?”
  “你问她。”扎西狠狠地说。
  “我怎么知道啊,什么酒啊,什么安眠药的,你们这是说什么啊?爸啦,你们不能一家子联合起来欺负人哪……”琼达说着,哭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土登格勒为什么把强巴的舌头给割了,因为他知道一个秘密,你知道是什么吧?”
  强巴怒视琼达,乱叫。
  琼达哭闹起来:“阿觉啊,我知道你们府上的人从骨子里看不上我,这么多莫须有的事儿都往我身上安,哑巴肚子里装的事儿,我怎么知道啊……”
  扎西揭底,他说道:“土登格勒打麻将,故意把你输了出去,又让阿觉把你赢了回来,造成了赢钱赢人的假象,给你进德勒府铺平了路子,没错吧?”
  “阿觉,这可该你说了,我可不知道。我像小羊小狗似的,被你们赌来赌去,怎么也是我的罪过了。”琼达百般抵赖地说。
  “爸啦,这件事儿我知道,当时是姨夫输了,我上手玩了,结果赢了。”阿觉解释说。
  “我告诉你阿觉,所有这一切的背后只有一个原因,琼达一直在为境外的嘉乐顿珠和夏格巴搜集情报。琼达,你敢说你跟噶伦堡的幸福事业会没有关系?”
  强巴坚定地点头。
  琼达不哭了,她狡辩地说:“拉萨幸福事业会?我听说过,他们一直在呼吁西拉萨立。爸啦,你不能冤枉人哪,我水龙年就回到拉萨,那时候幸福事业会还没成立呢,我怎么会跟他们有联系啊?”
  扎西很清楚,琼达不会轻易承认这些罪行,今天只是给她一次警告。“拉萨幸福事业会”是拉萨喇嘛的二哥嘉乐顿珠等分裂分子在美国中央情报局的资助下,于1954年在印度噶伦堡建立的一个叫嚣“西拉萨立”的反动组织。从强巴写出的情况和琼达的境外背景来判断,扎西坚信,她一定属于这个组织。
  琼达回到房间,一脸沮丧。扎西太精明了,他基本掌握了自己的情况,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现在,该死的哑巴会写字了,找到证据是迟早的事儿,她不能做待宰的羔羊,德勒府不能再待了。可是,阿觉怎么办?我们在他身上下了那么大功夫,得让他为幸福事业会起到应有的作用才行,琼达琢磨着。突然她灵光一现,一个一箭双雕的办法浮现在她的脑海。于是,她又扑到阿觉怀里哭起来。
  阿觉一脸的不明白,他问道:“我哥酒里的安眠药是你放的吗?”
  “你相信他们的话吗?”琼达抬起头看着阿觉,她又说:“你也不信我,我马上就离开德勒府。”
  “我不相信。”
  “他们为什么又提这件事儿?……我明白了,那化验单是军区医院提供的,那是六年前的化验单了,怎么现在突然冒出来了,一定是梅朵找叶大夫写的那个东西。”
  “化验单跟梅朵有什么关系?”
  “你没看出来,白玛和梅朵现在关系好,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俩肯定要结婚的,又涉及跟我们争家产了。”
  “德勒府就我们兄弟俩,当然有财产分配问题。”
  “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图的是你这个人,我不图你们德勒府的财产。阿觉,你把梳妆台上那个盒子给我拿来。”
  阿觉不明白,他伸手把盒子拿了过来。琼达从腰间摸出钥匙,递给阿觉说:“你把它打开。”阿觉接过钥匙,打开盒子,里面有几张存单,他拿起来看,惊诧地说:“这么多钱。”
  “我们仁钦府也是拉萨数得着的大贵族,嫁过来之前,这都是我私自攒的,有我爸啦给我的,还有我的体己钱。”琼达说。
  “这可是一大笔钱。”
  “这些钱虽然跟你们德勒府的财产比不了,但够我们两个人活上三辈子的。”琼达说着,又抽泣起来,她哽咽着说:“他们都怀疑我,把我当杀人犯,当坏女人,连仆人都敢横着眼睛瞪着我,连不会说话的哑巴都敢冲我吱哇乱叫,这个家我还怎么待?”
  “那你想……怎么办?”
  “爸啦提到的那个拉萨幸福事业会,我当年在噶伦堡跟他们中间有些人认识。阿觉,现在拉萨没准儿哪天就会爆发一场战争,到时候,打起仗来,子弹哪认人啊。”琼达说着,把存单放到阿觉手上,又说:“这些钱是我们俩的,我们远走高飞。”
  “我们去哪儿啊?”
  “先去印度,然后去西方,美国那边风光无限,欧洲也很太平。我们有了这些钱,生活富足,远离这个动荡的高原。”
  阿觉犹豫了,他把存单放到盒子里,起身走到窗前。
  “你快拿定主意啊!”琼达催促着。
  “我对外国不熟悉,我也不会说英语。”
  “我会啊,有我在,你还怕什么?你要不走,我自己走。”琼达生气地说。
  阿觉望着楚楚可怜的琼达,他动摇了,于是说:“你容我想想。”
  第二天早晨,女仆见扎西起来了,便把阿觉留下的信交给他。扎西打开来看,脸色骤变,阿觉信中说,他去印度了,去西方自由世界了。扎西把手中的信塞给白玛,转身朝楼上跑去。白玛不明白,赶紧低头看信。
  扎西跑到阿觉的房门前,一把将门推开,冲了进去。房间里空无一人,他感到一阵眩晕,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白玛也跑了进来,他扫视着房间说:“看来,他们真的走了,东西都带走了。”
  “他跟琼达跑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儿。糊涂啊!德勒府怎么出了这么个逆子!”扎西怒吼着。
  “刚珠,赶紧备马,我去把二弟追回来。”
  “少爷什么时候走的?”扎西问道。
  “应该有两炷香的工夫了。”女仆回话说。
  “马上把他追回来。”
  “老爷,我们多带些人,带上枪。”刚珠说道。
  “告诉巴桑留在家里,加强戒备,我亲自把阿觉捉回来!”扎西说完,怒气冲冲地出了房间。
  阿觉和琼达骑马已经跑到了荒原的摩崖石刻下,阿觉望着美轮美奂的佛像,他跳下马说:“我要拜佛,让佛菩萨保佑我们一路平安,顺利到达噶伦堡。”
  琼达也跳下马,她说道:“我也这么想。”两个人来到摩崖石刻下,双手合十拜佛。
  突然,传来一阵纷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两个人扭头望去,只见一队解放军骑马冲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琼达害怕,躲到阿觉身后。阿觉大声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一名解放军指着琼达说:“她是仁钦的小老婆。”
  琼达吓得直哆嗦,摆手说道:“我不是,不是。”
  “你是德勒府的少爷吧?五二年的时候,你把德勒府变成骚乱分子的据点,想赶走红汉人,是你吧!”解放军又说。
  阿觉一边护着琼达,一边惊恐地望着他们。
  另一名解放军说道:“仁钦一直跟我们作对,他家的小老婆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杀死叶大夫的,一定是仁钦背后指使的。”
  解放军附和地说:“对,把账都记在他们头上。”他说完,跳下马,冲着阿觉就是一枪托。
  阿觉倒在了地上,琼达扑了过来。这时,不远处传来了枪声。解放军回头望去,仁钦管家带着藏军、叛乱分子等人骑马而来。
  解放军大喝一声:“准备战斗!”众解放军躲在石头后面,开始还击,边打边退。阿觉也爬到了石头后面,琼达朝他跑了过来。
  一名解放军骑马冲过来,一伸手把琼达掳到马背上,扬长而去。另一名解放军也冲过来,要抓阿觉,阿觉撒腿朝仁钦管家那边跑去了。解放军们落荒而逃,他们拐过一个山口不见了。
  仁钦管家带人赶了过来,他问道:“阿觉少爷,琼达小姐呢?”
  “被解放军掳走了。”阿觉惊魂未定地说。
  “那可糟了,快追!”
  阿觉也翻身上马,跟着众人朝解放军撤退的方向追了过去。他们赶到山口的时候,解放军早已没了踪影。阿觉焦急地说:“琼达哪儿去啦。”他提起马缰绳又准备追上去。
  管家拦住他,说道:“也不知道他们朝哪个方向跑了。再者说,怎么会突然冒出一队解放军,会不会有埋伏,是个圈套?”
  阿觉闻听不敢去了,琢磨着,他突然问道:“你们怎么来啦?”
  “德勒府一大早就到我们府上找人,说你俩不见了,老爷知道你们可能会去印度,差我来追你们回去。”管家答道。
  “琼达被解放军捉了去,非剐即杀啊。”阿觉担心地说。
  “阿觉少爷,我们先回去吧,救小姐,我们再想办法。”
  阿觉痛苦万分,但又无计可措,只好跟着管家掉转马头回去了。
  扎西和白玛带着刚珠等五名家丁背着枪,骑着马追到了官道上,他们东张西望,茫茫荒原根本没有阿觉和琼达的影子。刚珠问道:“老爷,我们是不是走差路啦?”
  “去印度就两条路可走,一个是顺着这条路去亚东口岸,还有一条去樟木口岸。”
  “按理说,两炷香的工夫,我们骑快马来追,应该能追上啊。”
  白玛想了想说:“也说不好,没准儿他们坐汽车呢,那我们可追不上了。”
  “那就听天由命吧。如果他们真去了印度,也许并不是坏事儿。……他们走得匆忙,应该会去我们在印度的商号。”扎西无奈地说。
  “老爷,我去拍电报,让他们把阿觉少爷截下来。”
  “不必了,他要真去了,让他们好好招待,给他带些钱,问清他去哪儿,跟什么人在一起,如果他去美国、去欧洲,开阔视野,长长见识也好。他也会知道这片雪域高原上是如此的停滞不前,是多么的落后,多么封闭,也许,对阿觉是件好事儿。”
  仁钦管家陪着阿觉走进藏军指挥部,格勒、尼玛已经等在那里,格勒一见他们,焦急地问:“琼达呢?”
  “小姐,被解放军劫走了。”管家回话说。
  “你们这些废物,不是让你们去保护阿觉少爷和琼达吗!”
  “他们骑着快马跑了,我们没追上。”
  格勒缓了缓情绪,又问:“阿觉,你没伤着吧?”
  “肩膀被他们用枪托砸了一下。”阿觉边说着,边揉着肩头。
  “快坐下,喝口茶,一会儿让管家护送你回德勒府。”
  “我不回德勒府,我得去救琼达,解放军太可恶了!”
  尼玛愤恨地说:“拉萨连女人都劫,太恶劣了,看来到了我们双方决战的时候啦。”
  “我也要去跟他们决战。我爸啦执迷不悟,还跟拉萨热乎呢,他肯定不让我去,所以,我不回德勒府。”阿觉说道。
  “算了吧,因为你,扎西一直对我耿耿于怀,也因此跟我闹掰了。再说了,你单枪匹马能干什么啊,你不出事儿,我就对得起你死去的阿妈啦了。”格勒说道。
  “姨夫,你不用保护我,我在西康那边有很多信徒,前一段吉塘寺的人还来找我呢,他们也来拉萨了。我要重穿活佛僧袍,去把他们召集起来,跟拉萨大干一场。”
  “仁钦噶伦,我觉得吉塘活佛说得对啊,吉塘活佛在西康很有威望,康巴各部派系林立,经常内讧,还真得请吉塘活佛这样的高僧大德把他们整合到一起。几股牛毛拧在一块,那才是结实的牦牛绳啊。”尼玛劝说着。
  “尼玛老爷说得对,姨夫,你就让我去吧。”
  “嘿,那我只能答应你了。……可是,你毕竟年轻,光有热情还不行,你又六年多没回西康了,信徒们会不会对你生疏了,还得想个办法,帮你树立威望。”格勒勉为其难地说。
  尼玛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说道:“仁钦噶伦,帕甲那小子又回拉萨了。”
  阿觉闻听,一激灵,他问道:“帕甲在拉萨?”
  “对。他在边坝那边搞得轰轰烈烈,很有势力。前几天袭击解放军医疗队的,就是他干的,一下子打死了二十多名解放军,他在各派的威望可大了,都不把我们正规的藏军放在眼里。”
  阿觉站起来,激动地说:“帕甲跟我有杀母之仇。”
  “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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