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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辞曲-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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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贪得无厌。”白秋墨的呼吸声均匀的响起,夜璃才意识到他已熟睡,只能无奈的笑笑,让他平躺下好好入睡。
  白秋墨病后,夜璃一直想为他求医看诊,奈何在凡人眼里他没有形体也没有声音,无法跟郎中交流更不能带回开的药包,只能这样揪心的干耗着。
  入夜,寒风夹着大雪,远方的屋里渐渐都熄灭了烛火,黑漆漆的窗口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般。夜璃依然习惯性的坐在院外,只为逃避无法缓解白秋墨病痛的无能为力。
  “夜璃,你可还记得贫道?”
  夜璃听到问话的时候心有一惊,眼前这人仿似凭空出现一般,细细打量了片刻后回道:“可是朱家见过面的李天师?不知您来所为何事?”
  李天师听后露出了然的深情:“为解你烦忧。”
  夜璃皱眉说道:“天师怎知夜璃所忧?又谈何解忧?”
  “贫道知你忧那白秋墨重病在床,也不怕告知你实情,他恐怕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飞雪

  夜璃一听这话气的瞪大了眼睛:“你胡说八道,他肯定能长命百岁,你凭什么这么咒他?”
  李天师听后哈哈大笑起来:“能不能长寿,恐怕你比我更清楚,只不过不愿认清现实罢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无妨无妨,我今日是来救他的。”
  一个“救”字让夜璃怒气全消,赶忙根问起来:“不知天师有何良方?”
  “你当真想救他?”
  “这是自然,天师仁心,莫要再绕弯子了。”
  这急迫的表现让李天师甚为欣喜,捋了捋手中拂尘:“只要你离开他,他那病症不出三个月定然安好如初。”
  夜璃脸上的期待迅速化为哀戚,垂下头一言不发。“大病根源为寒煞之气,白秋墨不过一肉体凡胎,体质与常人无异,长期沾染鬼气,寒症攻心,自然会一病不起,你若想救他一命,这是唯一的方法。”
  夜璃紧攥着衣袖依然保持沉默,李天师一声冷哼:“难不成你要眼睁睁看他死在你面前?”夜璃赶紧摇着头,眼里满是星星点点的泪光。
  “夜璃,你最该相信的人恰恰就是贫道,只缘有我之前因,才有你重回阳界之后果。论起来,我们也算是故人。”
  待夜璃起身想问个究竟时,眼前哪里还有李天师的身影,只一句话在夜璃耳边盘旋回响:“细细思量,后会有期。”
  后半夜的雪来的铺天盖地,冷风灌的夜璃有些睁不开眼,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滚落。他知道李天师说的都是真的,毕竟人鬼注定不能厮守,他们终究要分开,只不过这一天来的这样猝不及防,来的这样不可抵抗。夜璃心头愈发的酸楚,踢了几堆及膝的雪,而后像失了所有力气般跪坐在地,无望的看着漫天飞舞,疲乏的轻问:“为什么?”
  回屋已是黎明,意外的是白秋墨正围着棉被坐在床沿。“干什么去了?彻夜未归,过来,看你头发乱的。”夜璃不由自主的朝着白秋墨的方向迈开了步子,哭了一夜的双眼又流出泪来。就一次,再贪心最后一次。
  白秋墨把夜璃被风吹乱的头发仔细梳理,那温柔的力度令夜璃哭了又笑,笑着又想哭。
  这复杂的情绪让白秋墨看着有些紧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只是觉得太高兴了而已,这是高兴。”边说着边扎进白秋墨怀里。
  “大乌龟,如果我们分开了,你会怎么样?”
  “嗯?那我立刻就去娶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生一大群孩子,日子肯定过的要多舒坦有多舒坦。”
  “你后悔遇见我吗?”
  “可后悔了,要么我现在都该当爹了。”
  夜璃惊慌的抬起头来,只见白秋墨笑的眼如弯月:“逗你玩呢,看把你吓得。”
  合了眸子,又一滴泪渗入白秋墨衣襟。

  ☆、离别

  熬好了药,收拾了简陋的房屋,夜璃手里捏着他唯一的行李——那只白秋墨给他做的木偶久久伫立,刚迈出步子又忍不住折回抱住熟睡的白秋墨,泪水滴落到白秋墨那久病苍白的脸上。
  “你要照顾好自己,要长命百岁,要潜心修道,或是真的找个温良女子成家吧,你会当爹爹然后变成被一群孩子围着的祖父,多好,是不是?”夜璃抚着白秋墨棱角分明的脸,哽咽了好一会才续上话:“我走了,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所以还是忘了我吧。”
  说完夜璃头也不回的出了院门,可天大地大,又能去哪里呢?原来这孤魂野鬼也不好当,夜璃噙着泪随便挑了个方向,管他去哪里,不是你身边,都没有意义。
  “果然不出我所料,夜璃,贫道候你多时。”
  还未等夜璃做出反应,李天师便抽出一支黑瓷瓶将他收了进去。
  刺眼的阳光使夜璃一时不适应眯起了眼睛,只听身后李天师嗓音低沉:“夜璃,你难道不想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
  夜璃一下像受了蛊惑一般连连点头,而后又咬咬嘴唇摇了摇头,什么都不知道未尝不是件好事,可就是因这身份让自己情路坎坷,想来也欲探个究竟。纠结了半天也不知到底要不要解开这危险的谜团。
  “别想那么多,这些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你现在只不过是把它们捡回来罢了,你知晓了一切,才能以不变应万变,你说是不是?”
  夜璃身前放置着一面铜镜,古怪的澄澈一片,完全照不出房内物品的影子,李天师取了根银针轻扎了夜璃指腹,将滚落的几滴暗红血液洒落镜面,那镜面缓缓泛起涟漪,退却了无物状态,开始显出人影来。
  “好好回望你沾满血泪的前世吧。”
  伊始,是一声清脆响亮的婴孩啼哭声,一个胖婆子赶忙边跑边喊着“大人,可太好了啊。”在外闷头徘徊一副急躁不堪样的男子一听这话赶紧迎过来:“快说快说。”那胖婆子手上接生的血都来不及擦:“是位小公子,乖顺又俊俏,大人有福哟。”夜景华脸上愁云一下消散,又问那婆子:“那我惠儿如何了?”“大人放心,老奴接生的水平可高着呢,老奴那一把剪刀,可是剪出了祁风一代人咧。夫人刚生产过,身子虚,还不宜换房,现在正拥着孩子歇息呢,瞧把您急的,快进去看看吧。”
  夜景华跑的气都顾不上换,一把就掀起了那晶莹透亮的珠帘,只见妻子全身都被汗水打湿,那虚弱的脸上却满满幸福:“景华,我们有孩子了。”
  接过那绵软的一小团,夜景华只觉得皱皱巴巴的像个猫崽子,不过也是怜爱的紧,抱着哄了好一阵子,府邸处处欢声笑语。
  夜璃指尖轻抚着那镜像,轻轻的唤着:“爹,娘。”

  ☆、计策

  画面一点点的推进着,夜璃看见五岁的自己骑在爹爹脖颈上看庙会,那惊险的喷火表演让夜璃兴奋不已,全忘了自己手上捏着枚核桃酥,残渣碎沫落了爹爹一身,娘亲只在旁边掩嘴轻笑着:“普天之下,也就这孩子能把你治的服服帖帖的。”
  夜景华原是高中的探花,由于性情耿直,不肯摧眉折腰,在为殿臣时被奸臣栽赃陷害,几度遭遇弹劾,后被连连贬谪,而今只做了个祁风县令,不过夜景华学富五车,县令之职亦少要事,做来也是得心应手,尤其得了夜璃之后,便彻底厌倦了官场争斗,安心于这柴米油盐的普通生活。
  夜璃为夜家独子,在爹娘庇护之下得尽了宠爱,渐渐成长为如玉如兰的少年郎。当时祁风还流传着这样一句感叹:“流水白月光,不敌夜家郎。”夜璃容貌冠绝,名气大到成了祁风的代名词,久而久之被誉为祁风明珠,风采无人能及。
  仲夏之夜,为了乘凉,娘亲将晚饭备在了屋外,是一尾江鱼和两碟素菜,还有花费了一天心思研究出的冰镇绿豆汤。
  “爹,您今日脸色不好,可是发生了什么?”
  夜景华放下绿豆汤叹了口气:“近日朝廷有押送官银的兵马要途经祁风,走的是西南偏僻水路,命我务必保全官银,警告我若这批银两出了差错,轻则罢官,重则砍头。可前些年押送时也未牵扯于我,只怕是朝中那群老匹夫又欲害我,一而再再而三,真是令我咽不下这口恶气。”
  娘亲听完急忙抚着他胸口帮他顺气:“夫君莫气,许是夫君多疑了,这朝中不过是通知地方官员对那银两多加关注以确保安全罢了,怎成了蓄意陷害?夫君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夜景华由自想了许久,才皱皱眉应道:“明日便加紧部署吧,真愿如夫人所言才好。”
  秦家宅邸内,红木为梁,琉璃为瓦,植株吐绿,檐牙高啄,外有碧波荡漾,商船接洽,内有景园观台,尤若仙境,雕画威威,焚香悠悠。
  秦鸿立于观台之上,热风灌满广袖,手里把玩着两颗沁血玉珠,忽而回头对着身后两个少年开口:“风城,风瑜,你们可知爹今年已几多年岁?”
  兄弟俩茫然相视,风城上前回道:“若孩儿没有记错,爹今年该是四十有六。”
  “哈哈,是了,这岁月不饶人,转眼已快知天命,但为父放心不下你们,放心不下这秦家基业啊。”
  “近期商船出海遭遇大浪倾覆,虽然这损失已由钱庄垫付,可是这钱庄亏空难以周转,况消息已被传出,存过钱的商家都排着队让我们提钱,漏洞确实令人心焦。”
  “秦家家业环环相扣,不能缺损分毫,而这铤而走险之计策,只能靠你们实施了。”

  ☆、押送

  运送车辆咕噜噜的压在凹凸不平的路上,时不时剧烈的晃动一下,两边士兵急忙抬手扶一把,而后又恢复到面无表情的冷酷状态。
  太阳已经开始下落,通红的火烧云挤满天际,带来了几丝难得的清风。夜景华带领的护卫队行在大部队右侧,一天没有停歇的赶路已使人濒临虚脱,夜景华传令歇息,士兵们才三三两两坐着,把剑一扔晃动着僵硬的手臂,开始长吁短叹起来。
  夜景华也骑了一天马,马鞍磨的他大腿内侧火烧火燎的疼。哎,真是个苦差事,幸好就这么一天。
  正在这士兵散乱无章之时,一群早已埋伏在暗地中的蒙面人握剑而出,一剑砍断了捆缚官银的麻绳,车上几箱官银开始下滑。押送的士兵们也终于反应过来,拿起武器开始与蒙面人拼斗起来。双方势均力敌,也都有死伤,不一会,地上就躺了一片尸体,鲜血蜿蜒着蔓延开来。
  在这混乱不堪之时,几个蒙面人才跳出埋伏地,潜到押送车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走了两箱,虽然这几个人都属年轻力壮之辈,可那官银毕竟都是密密麻麻罗列着的,搬起来也着实费些功夫。
  正在与贼人混战的夜景华猛然发现几人抬着木箱已快隐入树丛中,急忙手刃了面前这个小喽啰,快步追了上去。
  一行人连拖带拽着那沉重木箱,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又怎能注意到身后跟着的夜景华。
  夜景华也不再等,一个健步上前揪住一人脖领便是利落的一剑穿喉,周围人都傻了眼,手一松扔下官银便四散着跑开了,夜景华追上了几个跑的慢的,留了一个以做审问,其余皆成刀下亡魂,但那仅剩的一人也在夜景华押着他返回大部队时,咬破了□□,毒发而亡了。
  月上柳梢头。
  “夫人,我回来了。”
  屋里的女子听后放下绣花针急忙迎上:“可还顺利?”
  夜景华独斟一杯酒:“遇上了伙劫银的贼人,险些丢了两箱,不过被我手刃了几个,追讨了回来,算起来,这押送的车辆已经出了祁风,可算是再扯不上我的责任了。”
  “哎呀。夫君你可是忘了朝廷押送官银时,为防不测,可是有预算外的几箱,这几箱不算做总数,多有官员将这些银两押送到了自己口袋里,也是人人皆知的秘密了,夫君怎可为这预算之外的银两杀人?”
  夜景华一听瞬间火冒三丈,抬手将酒壶摔的老远:“你也拿两箱,他也拿两箱?这总共才有得多少?一趟官银押送下来反而富了官员穷了士兵?他是贼人,我是官兵,于情于理他们的命我也留不得。人我杀了,什么后果我也承担得。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你果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小女子矣。”
  虽然夫君说的句句在理,可安玉惠心中却慌乱不已。“千万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蒙尘

  秦鸿自少年时期便闯荡商行,正所谓无奸不商,他为人八面玲珑,是行内人人皆知的笑面虎。但多年不显山不漏水的心绪却在看见家仆一身狼狈背着秦风瑜尸体时全部喷发而出。
  秦鸿抱着幺儿在大门外便忍不住失声痛哭。他心思缜密,想到了可能会有死伤,那率先出手的都是他雇佣来的杀手,但百密终有一疏,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秦风瑜带领的家仆们会在搬运中遇害。秦风瑜僵硬的躺在秦鸿怀里,喉间致命的贯穿伤痕血迹已然凝固,但脸上还保持着急迫与错愕的神情,秦鸿用颤抖的手轻合了儿子的眼眸。
  “风城。”一旁握着弟弟的手默默落泪的秦风城听到后急忙凑了上来。
  “你弟弟出发前,可有跟你说过些什么?”
  “弟弟与我商量计策时,便执意一人前去,说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还有我来照料您,怎知竟一语成谶。”
  秦鸿听后又爱怜的抚了抚秦风瑜的脸:“风瑜走之前,几次三番的叮嘱我要注意身体,这暑天,竟还给我备了个新护腰。想来真是肝肠寸断,只一天,就再没有风瑜,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风瑜,风瑜你于心何忍?”
  秦风城见父亲哭的脸颊涨红,心里酸楚更多几分:“爹,风瑜已经去了,我们现在该做的,可不是哭天喊地或怨天尤人,是替他报仇啊。”
  秦鸿听后良久,胡乱的擦了一把脸上的泪,幻视了一下狼狈不堪的家仆们:“是哪个为了这两箱备用银要了我儿性命?”
  一家仆急忙上前说道:“押送时一直骑着马,想来是个官。”
  “官?”秦鸿望向秦风城,秦风城接话道:“今年朝廷下令各地县令护送押运,这官员定然是夜景华。”
  秦鸿遭此打击只一瞬便显出颓然:“给风瑜备一口檀木棺先行下葬,暂不操办葬礼,不要走漏风声。夜景华,我必将这种丧子之痛十倍百倍还给你。”说完便叫着风城进了内室。
  “现在就把秦号钱庄抵出去堵上窟窿,宁可祖宗基业败在我秦鸿手中,也不能叫我儿子白死。”
  秦风城闻言心下一惊,但也不敢出言相劝,只能应了下来。
  而后秦鸿扭转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低低的说:“那夜景华与声名在外的夜璃可有关系?”
  “正是父子。”
  “风城,你说这明珠蒙尘该是何种风情?”
  秦风城与秦鸿相视一笑,而后便与几个家仆备马而出。
  一次相遇,便彻底改写了夜璃的命运。
  

  ☆、忘却

  夜璃自小被娇惯着,父母的关爱不说,邻里乡亲也都对他喜欢的紧,见到了总得叫着他,塞点辣椒茄子白薯什么的,直到兜不下了才能让走。
  这样的成长环境使夜璃对旁人毫无戒备,致使数日被跟踪也未起疑心。秦风城终于等到他一人行于街巷中的机会,驾着马车缓缓靠近,车厢里几个家仆迅速跳下车来,捂着夜璃的嘴,一瞬便将他掳上车,而后马风一般的穿过了城门,消失在余晖中。
  驾车的秦风城沉稳的一言不发,家仆们也不敢私自对夜璃做什么,只面无表情的坐着,夜璃则紧张的蜷缩在一个小角落里,气氛是诡谲的压抑。
  秦家祖坟地离城中很远,是一片荒山,当时是个道人推算出以这荒山做坟可兴旺子孙。而今风瑜走了,这兴旺子孙可真成了笑话。秦风城收紧了缰绳,枣红色的马嘶鸣了几声,而后那重重的喘息声清晰可闻,夜已过半,树影飒飒,墓碑被月光拉长,更增添几分凄凉。
  夜璃被那几人推搡着上了小径,心里慌乱乱的没底,脚下一个不稳踩空一层,摔了一跤还没缓过劲来,身上又被连连踢了几脚。
  “我让你们动手了吗?”秦风城转过头质问道。
  一个家仆攥攥拳头激动的回道:“小少爷从前待我们很好,一想到他现在已经躺在这,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现在把他打坏了还怎么跟风瑜谢罪?待回府上,我们秦家上下,再跟他夜家好好算算账。”
  那几个仆人听后连连称是。一人弯下腰扯着夜璃后衣领将他拽了起来,勒的夜璃连连咳嗽。
  一方崭新墓地,满是零零碎碎的香灰,果盘里的水果晶莹诱人,坟头还没来得及长出草来,那墓碑深深刻着“秦风瑜”三个大字,还未落上一丝尘土。
  夜璃正茫然着,一个家仆伸腿就是重重一脚踢在夜璃膝弯上,另外几个赶忙伸手压着他的肩,夜璃一人怎么也反抗不了这几人的蛮力,被迫着跪在那方坟前。
  秦风城扯着夜璃流水一般的长发,压着他的头往地下死命的一磕,夜璃方才反应过来伸手抵抗着,家仆们抓住他挥动的手踩在了鞋底下。
  夜璃看着镜中的场景似乎想起了什么,将铜镜远远的一推,恐惧的摇着头:“我不看了,我不看了,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李天师也不由他,将铜镜端端正正的摆好,指尖现出一缕青光,那镜象便不局限于镜中,不管夜璃躲在何处,都能看见从前的自己被秦风城和几个恶奴按跪在地,额头上被磕出的鲜血流淌过眼眸。
  一直逃避着的恐惧绝望与无奈凄凉又纷纷踏入心来,提醒着忘却的人曾经的悲哀。
  

  ☆、伤痕

  幽暗的室内,透不过一丝光亮,却没有发闷的潮气。刚从外面的艳阳天转进来,夜璃只觉眼前一片模糊,有人马上等不及的将他扯了进来,秦鸿立刻扣动桌案上隐藏在茶壶下的机关,那厚重的大门便轰然闭合,四周燃起了些火把,照亮了屋内人各不相同的神情。
  秦风城自然的坐到父亲旁边的靠椅上,端起袅袅飘香的茶水,不紧不慢的吹到适宜:“今年收来的龙井真乃极品。”
  秦鸿笑笑,又品了一口茶:“自然是极品,要么初大人也不会对这茶叶念念不忘啊。”秦风城嘴角隐现一抹笑意:“父亲高明。”夜璃被这幽闭迫的六神无主,看这二人怪异的样子心里更七上八下,忍不住低声问道:“夜璃从前并未见过各位,更不知夜璃究竟有何冒犯?”
  听了这话,秦家父子二人脸色未有一丝变化,只秦鸿又斟满一杯茶时,才稍稍抬眼道:“断了他手脚筋脉。”
  这残忍的话从秦鸿口中说出那样的云淡风轻,但对于孤独无助的夜璃无疑是五雷轰顶,几个下人上前一把握住他冰凉的手,泛着寒光的利刃在夜璃惊恐的注视之下深深的划破皮肉,只一瞬间,血液顺着刀刃破碎在地,钻心的疼痛让夜璃冷的彻底,秦鸿似是在轻笑,夜璃也无暇分辨,只有不断蔓延着的对未知的恐惧。
  四处不大的伤口,鲜血却是奔流不止,夜璃疼出一身冷汗,脸色惨白瑟瑟发抖。
  “贵客既然已经请到,拿出秦家的礼数好好招待着吧。”
  长鞭破空,霎时在夜璃胸前撕开一条血口,无奈四肢筋脉受损,躺在地上丝毫挪动不得,一鞭鞭狠辣凌厉的撕扯着夜璃单薄的身体,很快身上便如同覆上一层血网一般淋漓,一人挽了鞭子朝他伤重之处狠踢几脚,溅出的血花瞬间染透了那人的鞋面。
  秦鸿淡然的蹲下看着在痛楚中挣扎的夜璃,随手拿过一根木杖敲击在夜璃肩背上,木杖甚是沉重,打在夜璃身上能听见骨质的声响,伤上加伤的滋味使一直死死咬着嘴唇忍耐的夜璃也终于□□出声。
  “自古官民压商,视商人为不堪下等之众,可今日看来,处在底层的商贾也是有抬头的机会的,你说是不是?”秦鸿用木杖挑着夜璃的下巴轻蔑的问道。
  夜璃此时只觉身体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五脏六腑通通绞作一团,一口一口鲜血控制不住的吐出,他已经不想知道秦家伤他的原因,因为此刻他心里已经明晰,自己怕是再也出不了这个门了。只是,自己死了以后,爹娘会有多悲伤,只希望他们不要孤苦伶仃才好,夜璃不孝,遗憾今生还未报答你们,若真有来世,夜璃定然不会让你们承受这种痛苦,还望你们原谅。
  “老爷,夜景华此刻怕是已经派出管辖的所有官兵搜人了。”一个家仆看见夜璃的鲜血缓缓汇成一滩,不免有些忧虑。
  “搜吧,把整个祁风翻个底朝天他也不会找到这来。”而后又开怀大笑:“找来又何妨,来了还愿他如以往那般硬气才好啊。”
  

  ☆、恨意

  闭合的密室内分不清白天黑夜,夜璃只依旧那样躺着,不管是发热亦或是透寒,都没有再动过分毫,只想这样静静的流干所有的血,得到最后的解脱。
  大门缓缓闭合的声音夹杂着凌乱的脚步声在他耳旁响起,一碗冒着热气的参汤强塞在夜璃嘴边,夜璃并未看上一眼,只倔强的扭过头,几滴汤水滴在脸上,是灼人的滚烫。秦风城好耐性的笑笑,拍拍夜璃沾着血污的脸轻言道:“我劝你还是喝了吧,你要挺不住了,可不就坏了兄弟们的兴致?”
  夜璃霎时悲愤交加,用尽全身力气怒骂了一句:“禽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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