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夕辞曲-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曾经就是被这么个人欺辱的翻不了身吗?现在不过也像狗一样在地上蜷缩罢了。你施加给我的痛苦,今日定十倍百倍归还于你。
  那剑刃落的又快又准,稳稳带下一片血肉。今日所见的一切早已超出常人的承受范围,秦风城避无可避,惊恐的脸色发白,几欲昏死过去。
  夜璃眯着眼睛玩味一笑,沾满鲜血的冷冽剑刃在秦风城不住的颤抖中抵上了脖颈,千钧一发之际,几缕金光碰撞于鬼刃之上,剑刃陡然散作莲瓣,几百亡魂又被吸入莲灯中明明灭灭。
  

  ☆、血煞

  “夜璃,速速收手,还嫌你造的孽不够多吗?”
  “呵,乱管闲事可是会出人命的。”见莲灯在夜璃手中逐渐褪去青绿化为血一样的艳红,清赫赶忙抽出空冥剑,法器被抛至半空,卷起气流飞快的旋转成金色漩涡,朝着夜璃所在方位刺去。
  夜璃闪身轻巧躲过,剑刃穿透墙面顿时烟尘四起,风颜挡在师父面前,以两指抚剑,剑面随即光芒暴涨,随舞剑动作招招击向夜璃。夜璃为血煞之身,移动速度本就比其他妖魔鬼怪强上百倍不止,步步退着不见难色,风颜挽了个剑花,一套流畅的动作灌上斩鬼符文,形成了渐渐扩大的圆形咒圈,屋内如涨了浓雾一般伸手不见五指,在场所有人心都悬了起来。
  “轰”的一声巨响,是房屋梁柱被击断而坍塌的声音,楚灵趁乱赶紧上前拽起一动不动的秦风城,清赫则迅速召回空冥剑,几人掐诀飞离这断壁残垣,回头却望见夜璃仍立在原地,破碎的砖瓦透过他的身体摔在地上,竟是毫发无损。
  “你们可以走,把他留下。”楚灵看着身侧鲜血淋漓生死不明的秦风城,身体因面临强大压迫而微微有些僵硬。
  “楚灵,带着他走。”
  “师父?”
  夜璃手中莲灯红光大作,在烟尘朦胧中仿如地狱嗜血修罗,清赫受过天雷,又不顾身体强施法力,自知已是强弩之末,赶忙催促楚灵道:“你快带他走,不然就前功尽弃了,快。”
  “不放下他你们今天谁都别想走。”世人皆知旱魃可上天屠龙吞云至赤地千里,却不知血煞可结怨化雨成风至水漫高地。夜璃这一怒,惊雷重重黑云盘旋,阴风吹的几人呼吸困难,雨又急急追下打的睁不开眼。
  在这冒烟的大雨中,几人匆忙催开避水障,可视线之内哪里还有夜璃的影子,楚灵半拉半拖着秦风城寻找着来时的道路,清赫与风颜等人围合在四周,一步一环视,小心翼翼的退着。
  “没耐性跟你们耗着,有什么都使出来,我不说你们以多欺少。”夜璃忽然的出现吓得楚灵一颤,清赫立刻上前将他们护在身后。
  “冤冤相报何时了?他已伤重,你不要再添罪业。”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你们的眼睛只能看见我杀人,却看不到我受尽欺凌。罢了,不必与你们这些伪君子辩驳。公道自在人心,天上地下,我只信我自己。”
  宁玄看着窗外滚滚黑云,再也装不下这淡然模样,将书卷一抛,手边法器是背了又放,放了又想拿。脑海中满是师父一脸凝重的叮嘱:“宁玄,你看好小六,别让他出去,一步都不行,千万千万。”
  “师兄,你告诉我,夜璃是不是出事了?”
  

  ☆、夜幕

  “他们是去灭夜璃了?”宁玄攥着衣摆一言不发,白秋墨渐渐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一直都没有做错什么,为何就容不下他?非要他灰飞烟灭才能安心?这就是你们的道义?”
  宁玄斥责的话在心中百转千回终是没有出口,只平静的落了句:“你懂事点。”
  “你们明明知道他对我有什么意义,却还要对他赶尽杀绝,为什么?师兄你回答我啊,为什么?”宁玄满心的担忧被白秋墨声声追问搅成了烦躁,站起身一把将白秋墨推出老远:“你有什么立场咄咄逼人?你想知道为什么是吧?行,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让你知道师父多不容易,让你知道你是有多狼心狗肺。”
  莲灯亮成一道血红光柱,将夜璃的愤怒与众人的紧张诡谲的融合着。
  清赫眉头紧锁,率先挥剑打破了这僵持局面,招招式式皆为大开大合,空冥剑带起重重金光。一众弟子心下了然,立于四角处催动法器,顿时光芒呈耀目直线汇于中心,融聚成道道溢着金光的咒文。
  夜璃抬眼望着那道道化剑咒文袭来,不慌不忙的拆解莲灯,那莲瓣中的囚鬼皆双目赤红四处飘散,撞到咒文上,便与其一同消散于无形。
  清赫因夜璃这残忍的动作而怒上心头,刚想出言呵斥,却在情绪波动之下生生吐出一口血来,弟子们心中焦急,一下便乱了阵脚,凌乱的咒文被夜璃推出莲瓣所化的屏障全部阻隔,胜与负,就这般悬殊的显现出来。
  “把他交出来,否则,人挡杀人,仙挡诛仙。”
  风颜提着剑与夜璃对视:“今日一行,不仅为救他,也为灭你。你只需与我们拼个你死我活,不用再多说闲话。”
  夜璃一抬手将漂浮的莲瓣聚合完整,勾着嘴角笑容美的惊心,幽幽的回道:“那就从你开始吧。”
  莲灯在夜璃掌间飞速旋转,伴随着鬼魂哭泣哀嚎的声音,滔天红浪扑向风颜,法器只一瞬便断裂碎作一地,风颜身体在红浪冲击之下重重坠落,鲜血淋漓。
  “师父为保护你,纵容那煞鬼存留于世,他却在离你后仇恨蒙眼变成血煞,师父因此受了天雷之责,带着伤也在全心全意的照顾你,而今撑着虚弱的身体去除鬼,还要将我留在这里怕你知晓后伤心。师父那样的宠爱你,为你无条件的付出,你呢?你什么都不知道,只会耍混任性让师父伤心,你有什么脸面质问?”宁玄越说越气,一脚踢在白秋墨膝弯,而后一个耳光火辣辣的盖在脸上:“我就纳闷了,那夜璃到底是给你灌了什么药让你为他能六亲不认,你这副样子你对得起谁?也只有师父能对你百般娇惯,你竟能说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话,我真替师父寒心。”
  “师兄,解铃还须系铃人,带我去吧。”
  

  ☆、洪流

  楚灵平日与风颜打打闹闹感情深厚,面对这突发变故,长久的错愕过后,便是惊慌无助的失声恸哭,在这夜幕之下更添几分凄凉。
  夜璃依旧笑着,眼含冷冷嘲讽。
  风颜流淌的鲜血浸透了楚灵的衣襟,清赫悲愤交加,以剑拄地撑起身来,一旁的两个徒弟跟在师父身侧不服输的坚持着。
  莲灯在夜璃手中化形为鬼刃,鬼刃无剑柄,锋利的剑身割破夜璃掌心,流落的血液使鬼刃亢奋的闪着死亡的红光。
  鬼刃直直飞来,季初与夏珏心知这差距的悬殊,却还是挥剑迎上,一瞬便是飞沙走石,红白两色剑气之弧在空中僵持不下,清赫强提一口气将空冥剑抛至交锋处,散出真气与之抗衡。
  红光渐弱,三人更添力气满以为大有胜算,夜璃轻轻一声嗤笑,抬手间红光接天,剧烈震荡之下,三人皆被推出百米之外。
  “想救你徒弟,想救秦风城,还想救黎民百姓?”清赫内伤加剧咳血不止,对忽然出现在身侧的夜璃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不论如何,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才是正道。”
  夜璃听后从浅笑到仰天大笑,长发散乱衣袂翻飞竟有癫狂之意:“好个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圣人,今日,看你怎个仁爱法。”
  接连数十日的大雨早已使各处水位上涨至临界点。夜璃握紧鬼刃催力,剑刃所指之处竟腾出道道数十米高的浪潮,江浪以雷霆万钧之势落下,房屋阁楼在一瞬便被拍碎卷走,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木板浮尸和慌忙呼救的百姓。
  夜璃调动了四周江河的所有水源,一个城镇转眼化为汪洋大海沉入水下,莲灯通体血红,贪得无厌的吸取着各处飘荡的亡魂,一波波气浪流溢开来。
  清赫和一众弟子被困在夜璃所结的屏障之中,只能眼睁睁看着百姓在冲击的漩涡中苦苦挣扎。
  “强者改天命,弱者如蝼蚁。你连自己都救不了,谈何心怀天下?”
  浑浊的水流绕着屏障激荡成骇人的湍急漩涡,雷鸣声暴雨声洪水声交杂响起,震耳欲聋,清赫敛了眸光,手中染血空冥剑滑落在地。
  居处仙障受水流冲击开始断裂破碎,宁玄再顾不得什么嘱托,一把拽过白秋墨,使了御剑术化一道蓝光消失于天际。
  身后,江水冲破最后一道屏障,一片山林在浊浪中瞬间化为乌有。
  往后的许多年,当时光变成不断延伸的渺远未知,白秋墨总是回想起那一天,沉默的不发一言。
  

  ☆、悲戚

  依旧那眉眼如水,却没了从前笑意。再见夜璃那一刻,白秋墨心中百味杂陈,竟衍生出恍若隔世之感。
  天地间唯余滔滔江浪奔流不息,苍穹阴沉如倒墨,雷霆滚滚,混沌似上古洪荒。
  夜璃见来人是宁玄和白秋墨,弯腰将莲灯置于水面,起伏不定的浑浊江水即刻如冰冻一般凝结,层层浪涛化为高啄的固态。
  白秋墨一言不发,将夜璃眸光闪躲局促不安的表情看的清楚:“我师父师兄呢?”
  屏障缓缓撤开,宁玄赶忙将一众人移至江面,白秋墨看着风颜血红的衣衫、楚灵肿胀的双眼和师父苍白的脸色,心疼的咬紧嘴唇憋着眼泪。
  “对不起,我不知道……”
  白秋墨抽出师父手中的空冥剑一步步走向夜璃:“你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你先是离我而去,转眼就视生民为草芥,现又引出这天灾,你还想做什么?你怎的这样冷血无情?”
  夜璃听着这满含失望的质问,顿觉尖刀戳心一般痛的难以忍受,脸上勉强维持着平静:“若不是他们挡着我报仇我又怎会出手?”
  “报仇对你真就那么重要?”
  “我早已没有后路可退。你不是不懂我心性。只是你终究还是在情感和天道之间做了选择,很显然,我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宁玄?你……”见师父眼含责备,宁玄立刻恭敬的回话:“徒弟担心师父安危,望师父莫怪罪。”
  清赫望着白秋墨孤寂的背影一声长叹:“罢了,天命不可违。”
  楚灵与师兄们护着风颜,趁这空档掐诀而去,只留清赫与宁玄不放心的守在一旁。
  “你做了这些伤天害理之事,怕是已人人得而诛之,还指望着我能与你沆瀣一气?”白秋墨怒上心头,对着夜璃说尽了重话。
  夜璃低头消化着沉重的悲伤,酸涩的眼角泪光朦胧。
  风起凌乱了白秋墨审视的目光,没有想到,近在咫尺远如天涯,会是这样撕心裂肺又发不出一声的闷痛。
  夜璃挂着泪浅笑,抬起手伸向时刻挂念着的面容,但此时白秋墨神经紧绷,本能一般的举起金光萦绕的空冥剑对向夜璃心口,那消瘦的手臂颤抖着停在白秋墨眼前。
  指尖陡转死死握紧剑身,夜璃决然的顶着利刃一步步靠近白秋墨,空冥剑直直贯透夜璃胸口,金光一圈圈荡漾开来,白秋墨心惊正欲抽回,全不想被那只纤细的手握住竟会挣脱不开,剑身摆动不定,夜璃闷哼一声,嘴角滴滴鲜血顺着剑面砸落在地。
  夜璃轻抚着白秋墨嘴角的青紫,眸光似要诉尽满心的相思与苦楚:“你什么都可以怀疑,但是,夜璃是无论如何……”随着一阵空冥剑辐散的刺眼光芒,夜璃带着剑刃跪倒在地:“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你白秋墨的。”苍凉的声音被风吹散,消逝于无形。
  

  ☆、诀别

  白秋墨再顾不得许多,一把将伤重无力的夜璃揽进怀中,滴滴泪水砸在他惨白带笑的脸上。
  “别哭,今日你是为除我而来,怎能心软,嗯?”
  剑刃随着微弱的喘息而愈发光芒四射,白秋墨摇摇头捂着夜璃的伤口,手瞬间被染上一层血红。
  “走到今天这境地,只怪夜璃命运坎坷。也怪你倒霉,在这万千鬼怪中竟能与我相遇。”夜璃轻笑,抬手帮白秋墨擦着眼泪,却是染上了一道血痕。
  “木偶没了,你不许生气。”白秋墨难受的说不出话来,将下巴放在夜璃头顶,心疼的一遍一遍抚着夜璃的长发。
  夜璃委屈的絮叨着:“真的不怪我,是被人抢走的,你又不在。”
  白秋墨哽咽着安慰:“没关系,我给你再做一个,做十个好不好。”
  “当我不知道那个只能做一对?你个说谎话不眨眼的大骗子,再说,你做十个想给谁?是不是有新欢了?”夜璃笑着轻推了白秋墨一把,似仍在往日花开流水的温情岁月之中。
  怀中夜璃忽的抖作一团,一口口的呕着鲜血,白秋墨连忙将他抱的更紧,却不见怀中人逼出晶莹透亮的鬼丹送进他体内。
  真气如若甘泉喷涌至四肢百骸,白秋墨惊慌的低下头,见夜璃是一脸孩子气的得意:“做你不愿下手却必须做成的事,夜璃心甘情愿如此。”
  “你在做什么傻事?现在没了这鬼丹会灰飞烟灭的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怎的就这样傻?你快收回去。”
  夜璃握紧白秋墨的手,无限依恋的在空冥剑大作的金光中带着笑意悄然合上了眼睛,暗红色的身影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消散于天际。
  夜璃本就是恶鬼,现在终于不用再在天地间孤寂游荡,只何德何能得君恩怀,自知再无与君相见的可能,惟愿余生无忧安乐。
  “珍重。”忘掉这样不堪的夜璃。
  天地间阴云骤散,明晃晃的阳光扎的白秋墨泪如雨下,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宣泄着几近窒息的疼痛,水面莲灯退了红光消散为一把花瓣,随着江水流向不可见的远方。
  奔流的江面下忽的腾出九条通体银白的神龙将白秋墨围绕其中,冽风拂过,身轻如羽,从此无爱无恨,无喜无忧,位列上仙,与天同寿。
  至这一刻,清赫才终于明白为何白秋墨命中之难会名为——仙劫。
  一场骤变伤筋动骨,而后的白秋墨伴着冷殿中那一池清莲开了又谢,便只剩下了思念。
  

  ☆、同门

  “师兄,你醒了?快快快,看看这是几?”楚灵衣不解带熬出两个浓浓黑眼圈的脸上此刻满是喜色,伸出两根手指在刚刚苏醒的风颜面前摇摇晃晃。
  “诶?这不是你吗?”风颜口气带着虚弱,可还是心情大好的跟楚灵斗起嘴来。
  “去去去,刚醒就损我,还不如给你扔江里喂鱼呢,省的生气。”
  “你看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楚灵将洗好的手巾往风颜脸上一盖:“那当然,这象牙啊,非得你嘴里才吐的出来呢。”
  风颜被湿手巾捂的呼吸困难,无奈手上有伤动弹不得,只能呜呜的哼唧,楚灵过够了瘾,才哈哈大笑着撤了手巾,留下风颜恶狠狠的威胁:“你等我好了的,不打你个百八十下这事不算完。”
  楚灵抿嘴笑着:“你先能动再说,也不怕我不管你了。”
  正在风颜准备回嘴的时候,宁玄端着饭食进了房中,这才中断了这场唇枪舌战。
  “怎么样?好点没有?”宁玄舀起勺清粥轻声询问。
  “他没下死手,就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再躺两天就能满大街跑了,没事没事,师父和师弟们如何?”
  “都是轻伤,调养一番即可,无碍的。”
  “那天……后来……?”
  “夜璃在空冥剑下魂飞魄散,小六除鬼有功,免劫飞仙了。”
  风颜听后惊讶的嘴张的能塞下个鸡蛋:“小六还有这能耐?”
  “先是顶上空冥剑又逼出了鬼丹,这是夜璃自己想散形,否则谁又能动他一分一毫?只是一个杀人如麻的血煞,会有这样纯洁如冰的鬼丹,也真是件奇事。”
  宁玄将粥送到风颜口中,才又说道:“这小六受了鬼丹之后,列为上仙,现修为可远在你我之上。”
  风颜没滋没味的咽了两口:“哎,这小六得多伤心呐。”
  “大道无情,至善无心。”
  白秋墨飞仙过后,滔天洪水随那银龙迅速消退,鸟雀迁徙,嫩芽破土,荒地伴着春风再复生机,宁静安详如世外桃源。
  李天师负手而立,望着远方夕阳对身后人平和的说:“一别也有二十年了吧,果真浮生若梦。”
  清赫淡然一笑:“可师兄心里对往事还有介怀。”
  “清赫自出生便有心疾,师父那样关照我,不过是可怜我病弱罢了,与对您的厚望可是两回事。”
  “我那样日夜琢磨潜心修行,也抵不过你这疾病让他牵挂。他为你操劳,为你指点道术,最后甚至为你承雷劫而死,他于你可是恩师,却将我置于何地?”
  “师兄,当年飞仙之时,是清赫心疾甚重的生死关头,师父是为救我一命才选择放手一试,只怪当时清赫道浅被天雷震乱了气息,师父这才在情急之下为护我而出了意外,实在不是因为器重我。本是同门却两相对立,师父若在,定会心寒的。”
  李天师勾起嘴角笑而未语,待那夕阳落山之时,背对着清赫迈开了步子:“不患寡而患不均,曾经我是敬他如父的。”
  “师父说过他最骄傲的是收你为徒。”李天师顿在原地片刻,而后身影渐渐远去,几根银发被风吹到他泪光模糊的眼前。
  二十多年了。
  

  ☆、落定【完结】

  春日的祁江渡口草长莺飞,乌篷船在碧波中轻轻晃动,撑起长篙往江心靠去,水面被划出一道裂痕,又悠悠的合拢。
  渔网映着朝阳撒在水面,鸬鹚扑扇着双翅立于船头,渔人正正草帽扯起网来,一曲渔歌悠扬唱起,与岸边热闹的集市相互交融。
  这是个购买海鲜的小市,来的都是些起早的老人或是贪便宜的妇女,吵吵嚷嚷讨价还价,与祁江的浪潮构成不变的景致。
  “才这么小的两条鱼竟然要一文钱?你怎么不去拦路抢劫哟?”
  “哎哟我的姑奶奶诶,你这头戴金钗脚踩绣鞋,还在乎这一文钱嘛,打发叫花子也得给这些吧?都是小本生意,您就当可怜可怜我啦。”
  那女人一听,昂着头骄傲的扶了扶插在一堆乱发中的金钗,把两尾鱼放在竹篮子里,这才从那皱皱巴巴的贴身荷包中抠出一文钱扔给了摊主。
  可那步子还没迈出去,便被一衣衫褴褛之人冲撞在地,竹筐里的鸡蛋碎成了一片黄灿灿的粘稠,妇人站起身叉腰便骂:“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着急投胎是怎么着啊?”
  旁边的一众人打趣道:“你跟个疯子能讲出什么理来?”
  妇人看着那一脸黑泥、衣不蔽体、抓着被摊贩扔出去的鱼虾啃的一身口水的疯人,只能跺跺脚,拾起东西,自认倒霉的离开了。
  疯子睁着仅剩的一只眼睛看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傻乎乎的拍拍手嘿嘿笑起来。
  清宫冷殿中结着浅浅一层冰霜,白秋墨呆呆坐在石凳上,眸中空旷如冰冻寂原,再没了一丝凡尘气息。
  石桌上的幻月星辰杯斟满了佳酿,投下如梦的星迹。自成仙后,白秋墨一步也未曾出过这殿门,只一人,不言不语,不眠不休,可那灼人心肺的苦楚而今也因这仙人身份而若隔世,唯余闷闷的钝痛纠缠不止,扯回了所有相思。
  白秋墨从未饮过酒,不知那纯白的液体竟能刮过咽喉直辣到心里,杯盏被推落在地,震落了断情枝的仙露,激起一朵破碎的涟漪。
  今夜只唯求一醉,还我一缕黄粱大梦,清风徐徐,牵牛花顺着篱笆墙伸向天空,而你笑意朦胧,轻倚栅栏待君归。
  思愁思愁,几世还休。白秋墨牵动嘴角,却惊动了眼底。一滴泪,照清这一生。
  这究竟是无上的天恩浩荡,还是命定的在劫难逃。
  愿再见我还记得你模样与那深长时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番外。

  ☆、伶人【番外】

  “楚灵你快来,我发现个宝贝。”看见风颜一脸认真的样子,楚灵连忙靠了上去。
  风颜迅速从旁边小摊上抄起个猪形的面具扣在了楚灵脸上,而后便哈哈大笑着跑开了,楚灵把面具往店主手里一塞,撵上风颜在人群里打打闹闹起来。
  “诶,你们两个孩子,闹归闹,可别冲撞了路人。”清赫看着上蹿下跳的两个徒弟,无奈的摇了摇头。
  季初和夏珏一人捧着一堆油布包,吧唧吧唧吃的来劲,连师父停下了脚步也未察觉,一下便把师父雪白的长衫染上了一片暗黄油渍,清赫刚回身想教训几句,就听得“哗啦”一声,宁玄正一脸茫然的握着碎瓶颈口,身后是商家不依不饶的索赔声,清赫顿觉有些头疼。
  相比鸡飞狗跳的五个孩子,白秋墨则是面无表情的跟在他们身旁,只清赫关怀的询问着,才能得到几句简短的回应,冷冰冰的显得陌生而疏远。
  赔完钱后实属囊中羞涩,清赫转了几圈又穿过一群叽叽喳喳的孩子才给白秋墨买出一个糖人。举着那笑容朴实的糖人,白秋墨学着记忆中夜璃的样子从头咬着吃起来。
  清赫见他这黯然的神情,猜到怕是触及了往事,只暗暗自责明明是带他来散心的怎么又弄砸了呢。
  “哎哟喂。”楚灵揉着摔疼的屁股对那急匆匆的路人翻了个大白眼。
  “这位小兄弟,真是对不住了,我这着急去看热闹,一下就……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