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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国-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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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闲暇下来,索性躺在软垫上,望着帐顶神游着,偶然的微笑被柳燕捕捉到,以为公主今日心情不错。
  到了平日里巡查时间,柳燕便提醒时辰,叶莳只冷淡地说了句不去,便再没声音。
  时间一刻刻地过,刺凉站在树下,望向公主所在的营帐,心中忐忑不安。
  刺凉是唯一一个亲眼看见公主死而复生的人,昨日公主宣秋白进去时,因为秋白眼盲,并不知晓她拆毁相思子串成的手链,捏碎了相思子混入酒中,刺凉前后进入营帐两次,第一次看见她仰头饮下那杯酒,第二次便是她在秋白怀里,不省人事,酒杯掉在桌上,桌上有相思子大小的颗粒状物体。
  那时他万分紧张,上去探了鼻息,摸了颈脉,确实已经死亡,散落四处的相思子就是毒物。
  她却死而复生了,在他一人的眼下,抬手去触碰了秋白的喉结。
  他是不敢宣扬此事的,只得将昨天发生的事烂在肚子里,到了平日公主该巡查军营的时刻,她仍不出来,刺凉怕她再出意外,便打定决心,去探探消息。
  刺凉正要差人禀报,却见公主从营帐里走了出来,他一愣,以礼作揖,而后便道:“末将以为公主今日不巡查军营了。”
  谁料她依旧迈着步子,直奔着自己寝帐而去,没有答他话的意思,跟在身后的柳燕对刺凉摇头,示意他公主今日不巡查了。
  刺凉看着公主的背影,忽觉一阵阴森恐惧,这种感觉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若非他亲眼所见,怎能相信死而复生之事,发生在公主身上?
  刺凉是不信牛鬼蛇神的,这等武将不会相信如此玄妙之事,故而,他忽然怀疑到凤洄身上,难道是凤洄给公主下了蛊?!
  这声疑问犹如石沉大海,永不复返。
作者有话要说:  

☆、亡命夜宴

  营帐的帐顶被竿子支开一小片苫布,阳光可直射进来,犹如天窗。
  午后的阳光犹有暖意,叶莳靠在躺椅上,拿过一本柳燕放在小几上的书翻看,遣了柳燕去沏茶。
  这本书名为《崇沅史》,她仔细地看了进去,全身心地投入到这本史书之中。
  看到崇沅大陆分裂为七国时,觉得眼睛疲惫,抬头饮了口茶,望了眼渐黑的天,再回眸去看书时,她愣住了。
  这些文字,根本不是她所熟识的文字!刚才读懂的那些,好似本能一般,而今她不再专注地去看时,就忽然觉得这些字好陌生。
  她蹙眉将书放了回去,仔细地想着,于是她又发现了很多不对之处,例如她说话时的发音,也与她所掌握的语言不同。
  这种独特的文字与发音让她万分不解,最后只能归咎于这具身体的主人遗留下来的生活技能被她所掌握了。
  一杯热茶下去,周身暖了起来,再次将书执起,凝眸深看,看懂了这些文字的意思。
  “公主,该用晚膳了。”柳燕从外进来提醒。
  叶莳皱了皱眉,不经意间,时间过的如此之快,这会竟然要用晚膳了,公主的生活大概就是如此,吃了睡睡了吃,养膘一样的日子,她得出去转转,不然非憋死不可。
  随着柳燕进了这座营帐,这里她无比熟悉,正是她醒来时的那座营帐。
  坐在正座,想着秋白的怀抱,正要开口让柳燕把秋白唤来时,秋白被一侍女搀扶着,已经走了进来。
  营帐中仅三人落座,她坐在正座,左手边是秋白,右手是天权军都统刺凉。
  夜色已深,冷月寒星高挂于空,乐女开始演奏,乐器种类繁多,奏出来的音乐还算好听。
  既来之则安之,她又对自己这样说,于是放松了心情,手指打着鼓点,嘴角带着笑地聆听音乐。
  营帐装饰的很简单,上座旁各设两个虚位,其次左右两边竖排各四坐席,此间没有熏香缭绕,只有余音绕梁,乐曲的美妙是她所能领会到的,在合着音乐去看秋白,便锦上添花了。
  她炽热的眼神秋白看不着,却被刺凉看了个清楚。
  如此强大的占有欲被她眼睛无限放大,刺凉第一次见毫不遮掩欲望的公主,一再地觉得她中了凤洄的蛊,矛盾丛生的脑子里思维无限混乱,他想,就算是凤洄下蛊,也应把公主喜欢之人变成自己才是,怎给了秋白如此机会?
  刺凉执起酒杯,饮了半口酒,乍乍舌,暗沉了眸色,用余光瞄着公主的一举一动。
  秋白穿了件月白色的袍子,将他极好的身材雕镂的更加完美,烛光被照在灯罩中,缭绕淡淡青烟,让他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起来有些朦胧之美,嘴角总是会勾起适当的角度,给人以温馨贴切的感觉。
  叶莳正看的入迷时,柳燕进来询问她是否可以开宴。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那美色之中,她随意地一挥手,顺手拿了夜光杯饮葡萄美酒,视线仍旧不离秋白分毫。
  圆润光滑的杯子贴在她的唇上,透亮的杯体中,酒慢慢减少,柳燕这才放心离去,准备开宴。
  秋白的眼底还是有着一层淡淡的灰色,她从软垫上撑起身子,往秋白身边靠了靠,柔声说:“今天休息的可好?”
  秋白的视线停留在她这处,面含微笑地端坐在垫子上,与她尚有一段距离:“谢公主关心,秋白补了一觉,已经不困倦了。”
  她正要再说话,声出一半,声音便有些沙哑,清了清嗓子,又问:“今夜来我营帐可好?”
  明目张胆的邀请被刺凉听到,他立刻低垂了头,扶着额角,心叹公主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往常可是看都不看秋白一眼,现下竟说出如此之话,没救了!祁国没救了!
  刺凉痛极捶胸,绝望不已。
  秋白也很明显地愣了下神,短暂的思考后他又偏头对她笑道:“好啊。”
  这次轮到叶莳吐血,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实在太撩人,她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了。
  烛芯噼啪作响,闪了几下后恢复正常。
  万籁俱静,便是如此。
  她无法评价这句“好啊”到底拥有怎样的含义,但最简单明了的是,秋白同意与她深夜独处了,这又代表着什么,想必秋白比她清楚。叶莳藏在衣袖里的手指互相交叠着捏了捏,想让自己清醒些。
  柳燕对外面做了个手势,方才那些弹奏乐器的女子便退了下去,帐帘敞开,叶莳马上清醒不少。
  寒风夹杂着鹅毛大雪吹进来,湿了门口的地面,果然已是数九的天了。
  正看着雪,宴席已经上来。
  这里的宴席并非普通皇帝吃饭,一道菜一道菜地端上来。
  这里上菜的方法有点奇怪,是整桌上的,她有这样的判断,完全是因为被抬上来的桌子太大了。
  长方形的雕花木矮桌被四人抬上来,矮桌上面罩着一个同样木质的盖子,将菜肴彻底遮盖住,这桌子颇长,目测大约有两米长,一米宽。
  为了保持菜肴独特的味道,只用与盘子大小一样的盖子来盖住,以免混淆菜肴的味道,窜味儿了可就不好吃了。
  所以当这个木桌被放在营帐的最中央时,她以为这应该是一道料很足的菜,大概是烤乳猪,烤全羊之类的这种食物。
  所以当那个木质的盖子被四人合力抬走的时候,她险些惊叫出声,幸好之前装模作样地咬紧牙龈让自己显得庄重一点,这才没真叫出来。
  这哪是烤乳猪,这明明是脱的精光的凤洄!
  叶莳险些一口老血喷出,废了很大的力气才使自己的心跳逐渐平稳。
  难道这是个野蛮国度?喜欢吃活人?
  乖乖,不要开玩笑,她可不是未开化的野人,能吃生肉,喝生血。
  她的眼珠子快瞪到极限了,目光只在凤洄身上流转,这一仔细看来,他并非脱的精光,最起码,他的下身被一块荷叶状的东西遮挡住了,荷叶上象征性地放了一些糕点,旁边还有莺莺燕燕的蔬菜雕花作为点缀。
  荷叶只象征性地遮住了重要部位,她有点拿不起面前的筷子了,心神俱乱,一塌糊涂。
  活色生香的场面可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她自认觉悟还算高,可醒过来的开门大餐就是“美男”,她有些把持不住了。
  躺在上面的裸身凤洄就是一道□□大餐,男子特有的体香若与食物的香气混合在一起,那就不仅仅是胃口上得到满足,更大的则是心理上的欲望满足!
  如缎子般的的头发被放在一边,容颜十分娇艳,媚态万生,丝毫不觉的以做男体盛为侮辱,反而像是奇高的荣誉。
  正待她愣神之际,厨子一样的人终于出场了,他相貌平平笑容憨厚,故而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与此同时,厨子的身后紧接着走进来的二人,抬着一头正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烤乳猪。
  她点头,心里了然,原来凤洄不过是个“盘子”,正菜还是烤乳猪。
  厨子恭敬地请示,是否可以开始。
  她点头后,厨子就开始挥舞手中的刀,飞快地变换着走位和角度,将猪肉削下,手腕用力,刀刃一甩,刀上被削下的肉就如预定好了一样,带着很大的力度落到指定地点,高超绝伦的刀法让她大为吃惊。
  肉一片片落下,散发到空气中的香味儿也越来越多,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舌尖不自觉地舔着上牙堂,目光片刻不离地看着盛宴。
  时间绝不超过一刻,架子上的猪就已经只剩下一副空架子了,厨子鞠躬之后,两名跟班把乳猪撤了下去,刀法表演也就告一段落了。
  “公主,要柳燕为您布菜吗?”柳燕在门口恭敬地问道。
  她的视线从烤乳猪上挪到了柳燕身上,那种感觉有点奇妙,微微点了头,未说话。
  柳燕很快地走过来,夹了肥瘦均匀的肉片过来,放到叶莳面前,双手恭敬地奉上,等着她来取。
  她看着银箸,上面的花纹十分古朴,有着银制品特有的光亮,这样的筷子用来吃饭,真是不错,垂眸看看肉,正待她要伸手去拿箸时,腹中却一阵绞痛,犹如万蚁啃食,痛的她难以忍受,脸上痛苦的表情立刻流露出来。
  方才她只饮过一杯葡萄酒,怎就会这样?“这酒?”
  后面话还没说出来,柳燕已经大喊道:“公主的酒有人下毒,凤洄公子请速速将在座之人全部拿下!送公主回营,宣于军医!”
  这一系列的变故犹如夜幕中的流星,快的让人无法捕捉,她紧紧地捏着夜光杯,不肯撒手,目光看向秋白。
  他已经摸索地站起身,奔着她的方向而来,却在半途中被侍卫拦下,阻隔了他们的距离。
  不,不是的,不是秋白,一定不会是秋白!到底是谁,是谁想害她?这杯毒酒让她腹中绞痛,额角滑落的汗水从脸颊划过,昏迷前看到的便是凤洄站起了身,扯了一块布过来,遮住了身体,对着秋白微笑。
  好似他是胜利者。
  祁国兵权,若分十份,楚、秋、沈各有两份兵权,叶莳这个持国公主代表皇家,有四份兵权,外加叶钧的天权军,最精良的精锐部队皆在她手。
  天权军大将军叶钧曾给过凤洄至高无上的军权,意外发生且公主无法理事时,凤洄在外,可暂替公主做一切军事和政事上的决定,这也导致了刺凉身为天权军都统却要被自己的手下扣押的逆天结果。
  “凤洄就是有这么大权利,不服,您去告。”他对刺凉说完,极其挑衅地蔑视着刺凉,后者被气的几乎吐血,刺凉虽说行动受制,可还是命人书信回宫,奏请天权军大将军,叶莳的父亲,叶钧。
  刺凉和秋白被押时,受到了很客气的对待,朝中勾心斗角之事已然不少,掌有两份兵权的秋家被打压不无可能,坐在晚天城里的小皇帝过了及笄之年,不想再受人威胁,也是正常,从秋家下手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秋白与刺凉被押之事在军中已然传开,但天权军内制度严明,没人敢公开议论此事。
  公主的营帐不说最大,至少是最华丽的,天权军待遇向来比其它军队好上几倍,吃住上均有体现,公主的睡塌很大,传闻榻上之宾无以数计,秋白,凤洄,甚至是刺凉,均是其中之一。
  凤洄进营帐时,帐内秩序井然,只有御用军医于帘泉在旁诊脉,此时只见,偌大的榻上只她一人独眠,场景甚是凄凉。
  他看的轻啧了声,侧目与柳燕对视了下,眼神交流两人想知道的信息。
  她额上的冷汗没停,偶尔的抽搐让她的脸变得狰狞,总算有了难得一见的憔悴。
  若是常人会觉得,一个姑娘家,舞刀弄枪,领兵打仗,玩弄权术,颠弄朝政,图个什么?可凤洄却不这样觉得。
  他身上有很特别的寒香,叶莳本在疼痛之中无暇顾及其他,可这种香气就是在鼻间缭绕,在绞痛中睁开了眼,朦胧中看见穿着一身红袍的凤洄站在床边,面上丝毫没有紧张之色。
  叶莳的头上被于军医施了针,而今她也不敢左摇右晃,只能忍痛瞪凤洄,好似要把他活剥了皮。
  这种眼神,想不注意到都难,他摸了摸高挺如峰的鼻子,笑的没心没肺:“公主,凤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他桃花眼一转,将她的表情纳入眼底,又抚了下自己的脸颊,而后放到眼前看:“脸上也没灰啊。”
  他语气里带着点无辜,她心叹用来盛烤乳猪的盘子很会装无辜,中毒这事他脱不了干系。
  气氛尴尬,柳燕,搬来了凳子给凤洄坐。
  她心说奇怪,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公主,凤洄一不行礼,二没被赐座的,柳燕怎么这么主动地献殷勤?余光瞧了眼柳燕,俩人并没有眉目传情之类的举动,关系应该很正常。
  她懒得再看,于是阖了眼,这时方才觉得,疼痛竟然慢慢地降了下来,已经从绞痛变为阵痛了,而期间,她什么药都没有服用过,只于军医的几根银针而已。
  “老臣请问公主,疼痛可有渐弱趋势?”于军医捋着胡子问。
  被疼痛折磨过的叶莳连话都懒得说,嗯了一声,表示如他所言。
  凤洄起身,贴近了她一些。
  “公主,恕凤洄直言,您的脸色很苍白。”话毕他便感觉到到了公主再次投来的视线,冰冷且冷静。
  凤洄与之对视着,逐渐眯起了眼,最后坐回到凳子上问军医于帘泉:“于军医,公主是中毒了吗?”
  于太医终于抬起了眼,松垮的眼皮耷拉下来,浑浊的老眼看着凤洄道:“如凤洄公子所言,公主是中了“毒”,但微臣查不出公主中的到底是什么“毒”,因为“毒”似乎已经被“药”化解了。”
  几个被加了重音的字没被叶莳注意到,深明此意的凤洄却愣了半晌,犹如被冰冻的目光定在一处看了片刻才又问:“要不要开个方子调理一下?”
  “要的要的,多多少少也是有“毒”的,入腹后伤了身,所以才会疼痛异常,要开个方子养身。”于帘泉说完,收了银针,起身写了方子,交给柳燕:“公主按照这个方子吃药便可,其它的并无大碍,若公主与凤洄公子无事,微臣就先告退了。”
  她还没来得急说话,凤洄却先点了头。
  “于军医请回,有事的话,我会派人去请你的。”说罢,凤洄又给柳燕递了个眼神:“柳燕,去抓药。”
  柳燕点头,跟着于军医走了。
  叶莳觉得自己不用说话,因为凤洄已经成为了她的代言人,什么事都由他安排代劳,让她有种当了哑巴的感觉。
  于军医和柳燕走后,营帐里更安静了。
  “是谁下的毒?”凤洄带着笑意地问她。
  叶莳瞧着凤洄,觉得他的表情里有着一层讽刺的意味,淡淡的,让无心者瞧不出来。而他的问话,彻底激怒了叶莳,她再傻,也分辨出了她中毒的原由。心头颤颤,面上还得装作镇定,于是她以更加讥讽的表情回过去:“谁下的毒,你还不知道么!”
  凤洄笑了,惊为天人的笑,然后捏着袖口,站起身,以冷的不能再冷的眼神看她,好似下一秒就要将她生吞活剥:“说罢,真正的莳公主在哪?而你,又是谁家派来的?”
  虽然早就知道凤洄起疑了,可她一直没有加以防范,或许午膳时,凤洄发现她不对了,再或许是她露出了什么马脚,说了不该说的话,被熟悉公主的凤洄抓包。
  秋白眼盲,只能凭借声音来辨别她是否是公主,更何况,她是在秋白怀中醒来的,他怀中人未动过,换的只是一个灵魂而已。
  而凤洄不同,他看到的是真真正正的叶莳,大到行事方法,小到表情言辞,皆有变化。晚宴之上故意上了葡萄美酒,而凤洄知道,那葡萄美酒用了夜光杯盛,并无过错,这就少了银制品可试毒的过程。
  凤洄已经认为,是秋白掉包了真的公主,放她一个假的上来。
  而他借公主中毒,将秋白,刺凉关押。
  她心叹,好聪明的人。
  此时她虽心虚,但也深知,这具身体还是公主的,即使换了灵魂,也不会被他们真的处死,现在唯一难的,是如何让凤洄相信,她是公主。
  心思电转,微乎其微的表情已经划过,她瞪着凤洄大喝:“凤洄放肆!胆敢质疑本公主身份?”
  凤洄微笑着深吸了口气,而后快速吐出,环抱起双臂,好似跟她杠上了,对她道:“你继续说。”说的越多,暴露的越多。
  说?她说什么?她怒目圆瞪,坐起身子,冷汗浸湿的亵衣贴在脊背上,接触到空气便一片冰凉:“凤洄,别仗着本公主宠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来人,给我押了凤洄!”
  一声过后,并没有预想的侍卫冲进来保护她这位公主,反而是凤洄贴了上来,盯着她的眼睛看,好似要把她看穿。
  叶莳藏在被子里的手迅速攥紧了拳,想趁他不备,借机一拳头砸过去,她相信凤洄直挺如峰的鼻子,立刻会歪到一边去。
  凤洄目光直逼,她怒目对待。
  凤洄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人的眼睛是最容易出卖自己的,不巧的是,她自幼受训,对这方面极为敏感,形不于色,语不于心,如果刻意防备起来,绝不会看出马脚,所以此时的眼神看起来无比坚定。
  凤洄又贴近她一些,两张脸之间只有一拳之隔,她的视线完全只能看到凤洄妖冶的五官,卷翘的睫毛,充满讽刺笑意的眼睛,狂狷的笑。均匀的呼吸十分平缓地扑散在她的脸上,温热,带有很特别的湿气,痒痒的感觉:“完全找不到人皮面具的痕迹啊!难道这世上有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么?”
  顷刻间,他的表情变得邪肆无比,叶莳看得有些呆了,只听他宣告似地说:“我爱极了这张脸。”
  正待她缓神之际,一只打手扣在了她的后脑,他的嘴唇已经贴过来,狠狠地厮磨起她柔软细致的唇。
  “唔……”她双手狠狠地推着凤洄,但在凤洄看来,这似是半推半就,因为方才的疼痛,浑身大半力气已经被消磨殆尽了。
  她死死地守着自己的牙齿,让凤洄无法攻入,如果这算吻,那么他的吻太霸道了,一下接一下的吸,吮,挑,扫,灵活的舌尖犹如一条小蛇,极力地撬开她的牙齿,好似这样就能占有她的一切。
  不规律的呼吸,此起彼伏的呜咽声成了最好的诱惑,凤洄紧紧地扣着她的后脑,不让她有任何躲闪的机会,一条腿压着她无力的双腿,让她乱踢的脚不占威胁。
  寒香缭绕口鼻,他的吻太狠,让她停顿了呼吸,这个男人竟如此强悍!
  从瞪大的眼睛再到渐渐眯起,她已经极力地去拒绝凤洄,唇间刚强的拒绝声已经成为软软的呢喃,就在她即将溃堤之时,凤洄离开了沾满了津液的唇。
  她快哭了,真的快哭了,或许生前为国家效力,她是不被允许谈恋爱的,夜战最有前途的莳教官竟然还是一名没谈过恋爱的女人,说出去真的会让他们笑掉大牙。
  意志力再强,她还是弱在了连圣人都无法释怀的男欢女爱之上了。
  凤洄的离开让她急促地呼吸着,她眯着双眼,感受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她狠狠地蹙眉,对自己的表现极为不满,凤洄看着她皱眉时的表情,好似内心很痛苦、复杂。
  正待她往后退,尽力地想躲避他时,凤洄已然瞧出她的意思,用衣袖擦了自己唇上的津液,看了看,更加放肆地笑而不语,再次将自己的手扣在了她的后脑,让她无处可逃。
  她不再只躲他的手,而是整个身体的往后退。
  叶莳退,凤洄进,而后凤洄踢了鞋上了榻,将她逼到角落,退无可退,她极尽绝望地喘息,被迫承受着他如宣告领土主权般的占有。
  津液顺着二人紧贴的嘴角流落,她已经呈现了绝望的姿态。
  凤洄太有经验,用力地咬了她的唇,滑巧的舌头卷走一丝腥甜,趁着她紧张疼痛呜咽之时,将舌尖滑进了她的口内,而后大肆挑动。
  叶莳已经维持不了坐的姿态了,身体软成一滩,被凤洄压在了身下,原本扣着她后脑的手不知何时收回,正在她的腰带上做文章。
  一点点地将她的魂魄剥离身体,将她的理智全部抽光,将她丢在旖旎的春光之中。
  沾满了津液的丰盈双唇已经开始发麻,像是过于操劳接吻而留下的后遗症,导致凤洄去亲吻她的锁骨时,她的嘴唇抖的厉害,从里面溢出的声音也麻酥酥的。
  胸前微凉,腰带早已不知何时被解开扔到一边,衣服也被凤洄扒了个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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