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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国-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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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妪走上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莫不是私奔这一路累的吧?还没缓过来神?”
  叶莳看着他们的嘴,只见开口,却不闻声音,她心下一慌,回握住了秋白的手。耳朵听不见了?不会的,耳朵不会有问题,耳朵怎么会有问题?只是在河水里浸泡太久,进了水而已,怎么会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他们在逗我玩么?
  叶莳推开秋白,不顾他们的阻拦,光着脚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屋外。
  门外一个老汉正在在劈柴,见到她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前,也愣了下神,笑眯眯地道:“石姑娘醒了?身体无碍了?”
  叶莳四下看了下,天空鸟儿飞过,不远处的猪圈里有两头猪正在吃食,公鸡正站在墙头伸长了脖子打鸣。
  静的,一片寂静,连耳朵进水后的最简单的轰鸣声都没有。
  这时老妪拿着一件衣服走出来,给她披上,叶莳侧头看着老妪:“姑娘,找什么呢?是丢了什么东西么?告诉老婆子,老婆子帮你找。”
  叶莳惊骇地后退了两步,刚好撞在秋白的胸口,秋白握住她的肩膀,急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之处?”
  之前叶莳还能乐观地想应该过上几日耳朵就能好了,但事实显然不是这样。
  是哪出了错?
  从河岸边醒来就变成这样,那就是在水里漂流的这段时间造成的了?如果是河水有问题,那秋白的耳朵怎么没事?
  叶莳忽然蹙眉,仔细回想,渐渐地,她想起她在码头边时,浩思阑珊的毒瘾犯了。
  于帘泉当初告诉过她,她对浩思阑珊没有心瘾,有的只是身瘾。可如果她自己本身十分想回到那些美好的梦境之中去,那么心瘾起,身瘾也会随之而起。
  那些泡药浴的日子叶莳无法忘记,浩思阑珊带给她的‘身瘾’之痛更无法磨灭,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复发毒瘾,复发后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和控制,继而失聪?
  她浑身一凛,顿时想起于帘泉在给她治毒时说过的话,因为浩思阑珊没有治愈的方法,所以只能靠药物控制,和自身意志克服。
  浩思阑珊会给叶莳造成怎样的后果,叶莳一无所知。
  她颓败地蹲下身子,看着黄土地面,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人难以接受,她抱着头,整个身子缩成一团问自己:“你都做了些什么?你都做了些什么?!”她重复着这个问题,问的秋白不敢动她一下,她问的越来越大声,直至嘶喊出来,整座村子都能听到她的声音,最后在山中回荡。
  “你……”秋白不知说些什么,以为她还在为柳燕的死而自责。
  秋白自知,柳燕的死他也有责任,想死就安安静静地,找棵歪脖树吊死算了,为何要那么激进地在叶莳面前跳河?叶莳不跳,柳燕又怎会跳?
  可是当时他是真的不想活了啊,真的。
  秋白听着她坠泣的声音,将她抱了起来,慢慢走回屋去,陈爷爷还想问问怎么了,却被陈奶奶拉到一边,让这俩孩子安静相处一会吧。
作者有话要说:  

☆、永不后悔

  叶莳浑身上下觉得疲累,怎么都提不起力气,陈奶奶让她的孙子二宝送来了热粥,叶莳看了一眼,一点饥饿的感觉都没有。
  热气腾腾的粥渐渐凉了,叶莳靠在秋白怀里,听着秋白平稳的心跳。
  如果是以前,叶莳会觉得,没有什么比此情此景更愉快了,可是现在,叶莳的心里有一个疙瘩,无论她怎么解都解不开。
  阖上眼就是柳燕,睁开眼,她的影子似乎也在眼前飘。
  此时此刻是怎样的心情呢?后悔?自责?很多形容词都无法解释了,叶莳像一个木头一样地靠在秋白怀里,从日升坐到日落,从日落坐到月起,从月起又坐到日出。
  犯下的错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这是何其残忍?
  叶莳的老师曾教导她,当你怀疑做错了选择,那么你应该重新回想一下,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否还会作此选择?
  她动了动身子,与此同时,秋白也动了下,问她道:“莳儿?”
  她紧贴着他的胸膛,感觉到他胸膛的震动,却无法听到声音。
  且不论以后能否治愈,眼前,还得把以前学习的唇语利用起来。她自己坐起身,整个身子已经麻木的没有知觉,秋白强不到她哪去,试着站起身,双脚却不受控制地酸软无力,于是又跌坐回去。
  叶莳往床里躺了躺,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你也躺一会吧。”
  秋白清澈的目光看向窗外,那里有光模模糊糊地投进眼里,他慢慢躺了上来,双手交叠在腹部,一动不动,不言一语。
  叶莳看着他酡红的脸颊,又慢慢把头撇回去,看着床幔,不知从何说起。
  “陈家爷爷奶奶带着二宝去赶集了,约莫傍晚才能回来。”秋白忽然说。
  叶莳侧脸对他,根本没听道。
  秋白动了动身子,感觉浑身血液都舒展开了,长舒了口气。这时叶莳感觉到他在动,于是转过头看他。
  他的侧脸也是极美的,肤如凝脂,鼻梁挺拔,眼眶里黑多白少,十分明亮。
  这个男人呵,我竟然喜欢了这么久。
  “我……”秋白感觉到自己身上忽然加重了不少,眼前虽然模糊,但还是看得出有一个人的轮廓覆在自己身上。
  叶莳知道他在说话,但因为是侧脸,看不出唇形,也就无法以唇语来分辨出他说的是什么。所以只得趴到秋白身上,看着他的唇,秋白的脸颊颜色更胜
  “你继续说。”叶莳控制着自己的声音道。
  秋白微微愣了一下,叶莳的声音有些奇怪,怪在何处,他还说不清。
  叶莳的手搭在他肩膀上,动了动,秋白又继续说了起来:“我背着你到村门口没多久,体力就耗尽了。是陈爷爷救了我们回来,我醒来后告诉他们,你是富家小姐,而我是穷酸书生,我们一见倾心,私定终身,你父亲不允许我们在一起,所以我们连夜奔逃至此,所乘坐的小船不幸沉了,故而掉落水中,利石刮伤了我们。”
  因为很久都没用过唇语,他语速虽慢,但对叶莳来说,还是有些快了,于是这些话,她看懂了大半,又自己脑补了一些,才彻底看明白。
  等她再回复秋白时,已经是很久以后了。秋白编造的故事,到真的有点与他们现在境况相像,叶莳心底自嘲自己一番,缓声道:“你这样说,很好。”
  秋白看不见她的表情,得到她的赞许后,秋白又道:“你我身上都有些银两,所以我留下一部分,剩下的都给了二老,让他们帮忙请代夫,剩下的,就全当劳烦他们照顾我们的酬劳钱。二老很好,请了大夫来为我们诊症,所幸都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因为你一直昏睡着,所以我决定在此住下。”
  “我们在这住了多久了?”叶莳问。
  秋白再次蹙起眉头,神色有些不妙。
  他的这一神色被伏在他身上的叶莳看见,叶莳也愣了一下,心想自己是看错了他的唇语么?
  两人心思各异,就在这时,秋白回道:“近两个月了。”
  “这么久?”叶莳惊讶,她感觉自己才睡了没多久,仔细回想起来,想到昨天冲出院子的时候,她并没感觉到脚下土地寒冷,反而已经有了暖意,初夏时节,花红柳绿。
  “是啊,很久了。”秋白打完,将双手抽出来,放在身侧,并没有逾越:“我眼睛不便,一直没有出去,不知外面境况如何了。”
  叶莳张了张嘴,秋白的唇瓣有些颤抖,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很喜欢持国公主吧?”叶莳忽然问,却没准备在他这寻求到答案:“持国公主是真的自杀死了,是真的。”
  她将头埋在秋白的颈项边,呼出的热气惹得秋白一脸潮红,只听她又道:“我不是持国公主,但我发誓,持国公主是真的喜欢你,如今说来,只能是造化弄人,你们有缘无份。”
  秋白喉间哽了哽,问她:“那么你是谁呢?那日她一直在我怀里躺着,从始至终未曾变过,你又如何鱼目混珠?在我眼前偷天换日?”
  叶莳放在他喉间的指尖感觉到他声带的震动,叶莳知道他说话了,但因为没看见他的唇形,所以并不知道他说什么。
  她吻了吻秋白的嘴角,十分温柔,在他唇边留下一丝津液,秋白身子一僵,只听她又道:“相信前世今生么?”
  她的唇又覆了上来,吮吸着他的唇瓣,与此同时,他感觉到有滚当的液体滴落在他脸上,慢慢划过脸颊,嗒的一声,滴落枕上。
  “我姓叶,名莳,与持国公主同名同姓,生于二十世纪的中国,那里物欲横流,与这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我执行任务时不幸殉职,醒来时就看见你,于是我伸手摸了你的喉结,然后一发而不可收拾地爱上了你。”
  叶莳的身子犹如一条水蛇,向下滑去,舌尖从他的嘴角一直划到喉头,秋白只觉自己饮了一口烈酒,被她舌尖划过的地方,灼热不已。
  她忽然吮吸起他的喉结喉,然后婉转地啃咬,像豹子捉到了猎物,宠溺的啃咬着他最脆弱的致命点。
  秋白的身子绷紧了,一股燥热席卷全身,放在两侧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脑海里一片混乱。
  “我占有了持国公主的身体,为她承受你的报复也是理所应当。”秋白正奇怪她为何忽然会说这些话时,她又道:“但是请你告诉我,你可曾对我,对死而复生之后的叶莳动过心?”
  她目光集中在他的唇上,他的唇瓣颤抖着,喉咙哽咽着,可无论如何,怎么都发不出声来。
  秋白不知如何简单地告诉她自己的感情。
  可恰巧叶莳现在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她只能以唇形分辨他的话,他什么都没说。
  叶莳的眼泪很快模糊了眼眶,而后她自嘲地笑笑,装作十分坦然的模样道:“我懂了。”
  秋白只听到窸窸窣窣地声音,却不知叶莳此时此刻已经整理好了衣服。
  “唉。”叶莳一声叹息。
  她的叹息声在秋白耳中久久回荡着,秋白忽然觉得自己心痛的不能呼吸,那种疼痛蔓延到五脏六腑,不可抑制,他的呼吸停滞了好半天,许久之后才呼上了这口气。
  秋白曾认为自己没如何爱如今的叶莳,即便有情感存在,也是依附在‘持国公主’身上的。
  秋白对持国公主的爱恨情仇,此时此刻,无法转变成对叶莳的爱。
  有些恨,挫骨扬灰不后悔,有些爱,逃不出天网恢恢。
  他们都明白这个道理。
  这一夜安眠来之不易,当秋白再次醒来时,身边床铺已经空无一人。
  他忙穿戴整齐,摸索着来到门边,叫问道:“陈奶奶,莳儿呢?”
  “石姑娘说去集市买点东西啊,他没跟你说吗?”陈奶奶看了看马厩,又道:“石姑娘还借走了老头子的那匹老马。”
  如秋白预料之中,直至傍晚,叶莳也没有再回来,陈家二老张罗着要帮忙找人,秋白拦住了他们,安慰道:“她应该是吃不了这苦,回她父亲那去了罢。”
  陈家二老相视一番,一同叹了口气。
  白日青天,马蹄溅草。
  叶莳对秋白坦白了自己是谁,而秋白也坦白了他对现在的叶莳没有情爱之意,她并不是一个潇洒的人,但她明白一个道理,她与秋白之间,真的有太多太多的隔膜了,柳燕的死,首当其冲。
  她看着手腕上系着的红色布条,这是从柳燕裙子上撕下的,她永远也忘不了柳燕沉入水底时的笑颜,叶莳嘴角勾起一抹笑,回眸望着身后已经远去的村落,喝马上路。
  叶莳手里没钱,骗了陈家二老的马,想以后给二老送些银钱以做补偿。
  老马几乎已经跑不动了,所幸还能走路,一路歇歇停停,打听了她之前落水的那个城市距离此地多远。
  叶莳所在的小镇离那里已经很远了,往下一站去,还算近。
  饿了就摘点野果子吃,渴了就捧溪边水饮,困了就在找个避风的地方睡上一会,如此下来,走了三日,终于到了下一座城镇。
  这座城比预想中的大,城门边卖茶的老丈告诉她,此处距离崇沅,水路十天,旱路十五天。
  南叶的初夏蝉鸣鸟叫,这些却与叶莳无关。
  兜比脸干净的叶莳坐在大树下乘凉,真是一分钱难死英雄汉,心想着寻个富贵人家下手,摸点度日钱。
  茶铺老丈见她一个姑娘家,免费给她倒了碗粗茶,好心道:“姑娘若是有落脚处就尽快去吧,如今这世道可乱着呢!”
  叶莳道了谢,大口饮茶,闲扯皮地回问了句:“怎么乱了?”
  老丈一拍腿,惊讶道:“你不知道?秋国皇帝驾崩啦,因为没有子嗣,沈楚两家闹得不可开交,打起来啦!”
  “秋国皇帝驾崩,是说秋霁么?”叶莳凝眉问道。
  老丈呵呵一笑:“可不是么,就是那个短命鬼!”
  叶钧说秋霁在崇沅城呢,沈楚两家早就不对付,打起来是早晚的事。
  叶莳慢慢一笑,摇头道:“真不知谁会赢。”
  老丈又道:“江湖上最近也风言风语,说我们钧王竟然是崇沅城主!芙阳郡主是剑意阁主,我的老天爷啊,我们叶国竟出这个了!”老汉竖起大拇指,一副骄傲地模样。
  叶莳轻快地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一辆刚刚使出城的马车。
  那马车不简单,车厢是上好的铁木,拉车的马是两匹燎原火,鬃毛锃亮,车后没有随从,只有一名车夫赶车,这要是不截他,叶莳心里都觉得过意不去。
  她抱拳对老丈道了谢,扭头牵了马上路,不远不近地跟在马车后面走。
  看马车轱辘压出的印来看,马车里最多坐了一个人,算上车夫,也就两人,车夫中等身材,一般个头,皮肤黝黑,吆喝马声响亮,鞭子挥的准成,应当就是一驾驶技术不错的车夫。
  叶莳眼看天色将晚,赶紧驱马小跑了两步,累的老马嘴边直冒白沫。
  那车夫毫无防范,就在老马接近马车时,叶莳漂亮地扑向马车,一脚将车夫踢翻下去,车夫还没反应过来,哎呦了一声,滚了一身黄土,还在奔跑的马受了惊,叶莳急忙拉过缰绳,待控制好了,又驾车飞奔起来。
  马车快奔,风吹的车帘向车内飘去,叶莳心道奇怪,马车里没人么?怎么都没反抗?这风一吹,叶莳顺便瞧了一眼,只见里面正襟危坐一男子,而此人正淡笑着看她,一副你上当了的样子。
  叶莳停住马,掀开帘子。
  他穿着一身宝蓝色的袍子,只在袖口和领口处绣了墨梅,一头墨发十分随意地扎着,看起来总有几分浪荡劲儿,叶莳抹了把额头的汗,问道:“叶信,怎么是你?”
  叶信摸了摸鼻尖,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疑声问道:“你嗓子怎么了?莫不是路上野果子吃多了?”
  她的手下意识地就覆在了喉咙上,再次问道:“怎么了?我嗓子有问题吗?”
  叶信点了点头:“你说话的语调很怪。”
  叶莳心中一凛,面上强装淡定。
  其实这是一种很普通的现象,举个例子,一个哑巴不一定是个聋子,但一个聋子却极有可能是个哑巴,因为有听觉障碍,所以也没有说话的意识,或者失聪后,即便想说话,说出来的话也会语调不准,口齿不清。
  再寻常点的例子就是带着耳麦唱歌,在音乐声大的导致你听不到其它声音时,你唱的歌几乎都是“不在调”上的。
  想在失聪的情况下正确流利地说话,这需要一些训练,叶莳现在与人对话,完全是看的唇语,所以她说话时的语调上,与以往,已经有一些偏差了。
  叶莳懂得这个道理,她已经在尽力克服了,但依旧被敏感的叶信发现了端倪。
  心念电转,叶莳并不想对叶信多说,于是摆了摆手,扯谎道:“我吃没吃好,穿没穿好,嗓子有点难受,无碍的。”她眉角一挑,转而问道:“你一直跟着我?”
  “也没有。”叶信展开折扇,轻轻扇着风,自笑道:“我只是顺路要去办事。”
  叶莳心怀芥蒂地点了点头,问道:“眼下我身无分文,正想趁火打劫你呢,怎么样,是我自己动手,还是你主动奉献点?”她向叶信伸出手。
  叶信问她:“你拿了钱后要去哪?”
  “要你管?”叶莳别扭道。
  “如果你想去崇沅,那么我奉劝你别去了。”叶信劝道。
  叶莳蹲在马车上太累,坐了下来,问他道:“为何?”
  “你落水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你两月未归,大家都以为你死了,有人提议城主甄选下任崇沅城主,现任的各国诸君、分阁阁主,以及几位使者,未得召见赶赴崇沅,届时大家欢聚一堂,想必会十分热闹。”
  叶莳沉默了下,指尖敲着腿,思忖道:“我父亲在崇沅?”
  叶信颔首:“现在分为三派。”
  选个城主,还分为三派?叶莳扶了扶额角,只听叶信道:“一派主张任命下任城主乃是当任城主之事,与其它诸君无关,这一派是你父亲、崇君、窑君。”
  “另一派以海陆两君为主,主推被罢职的苍君。”
  苍君被罢职?那应该是因为他们来抓秋白这件事没做好的原因吧,可仅仅因为这些就要罢职苍君,是否太过草率?还是叶钧早有此意?
  “最后一派呢?”叶莳问。
  “那就是中立派了,只有我。”叶信说完,跳下马车,整个人曝在夕阳之下,身影被拉长了许多。
  她冷哼一声,叶信想明哲保身?荒谬!这种‘站队’情况下想保持中立,想都别想,不过换一个角度想,是否叶信站队于谁,谁的胜算就更大一些?
  叶信绕到她背后,稍稍放低身子,将自己的下巴压在叶莳的肩膀上,这时叶莳忽然神色紧张起来,转了身,要挣脱他这暧昧之举。
  这时叶信耍赖地抱住叶莳的身体,让她动弹不得,在她耳边道:“小阿莳心神不宁了?别怕别怕,我还在这不是?”
  叶莳根本没听到没看到叶信说什么,所以她只是一味地挣脱,低喊道:“放开!”手肘向后猛地击去,可叶信早有防范,轻而易举地躲开了她的攻击。
  他身姿翩跹轻跃,已经站到了叶莳面前,她脸色微红,模样竟有些可爱。叶信轻笑,折扇敲了下叶莳的脑袋,敲的叶莳一缩脖,换来的是她咬牙切齿的怒视。
  叶莳恨得牙痒痒,她在叶信面前,好像从来就没占过上峰或者便宜。
  “诸君重聚崇沅,必会有一番大举动,城主命刺凉率天权军火速前往崇沅,但刺凉的军队应当比我们慢很多。”叶信算了算,最后挑眉笑道:“二十日后吧。”
  怎么可能?天权军也是叶国的王牌军,又是叶钧一手□□出来的,怎会如此之慢?叶莳上前一步,盯着叶信道:“兵贵神速,天权军行军速度怎会如此之慢?!”
  “有人不想让他们到,自然会下绊子。”叶信坦然回答。
  叶莳静默地站了一会,最后抬头道:“叶信,你能送我与天权军会和吗?”
  “你要带天权军去崇沅?”叶信摇摇扇子,表示不赞同:“你已非持国公主,这两年天权军对你失望至极,刺凉在天权军颇得人心,听不听你号令还是两说,更何况,你连下绊子不想让军队到崇沅的的人是谁都不知晓,这样贸然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
  “我自有办法。”叶莳抬眸看叶信,目光十分坚定,而此时,叶信也在看叶莳,叶信看到了更多,那是一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杀气。
  叶信神思一顿,而后慢慢笑道:“阿莳,其实你有很多路可以选,此路坎坷多磨,你确定你要走么?”
  “我再说一遍。”叶莳盯着叶信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送我去天权军。”
  叶信折扇挑起叶莳的下巴,奚落道:“真是个固执的女人,你这样一点都不遭人喜欢。”
  “谁要人喜欢!”叶莳撇过头,躲开他的轻佻之举。
  “好好好,小阿莳生气了,你上马车吧,阿福会送你去天权军。”他向恭敬站在远处的车夫招了招手,交代一番。
  叶莳坐上马车问道:“你不去么?”
  叶信佯装胆惧,摇头道:“我可不想羊入虎口。”
  叶莳心底冷笑,“那你去哪?”
  他牵着叶莳骑着的老马道:“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办,你抢了我的马车,我只能借你这匹老马用了。”
  叶莳点了点头,心中还是十分感谢。
  “怎么,感谢的话都不说一句?”叶信调戏道,伸手又向用扇子挑她下巴。
  这回叶莳反应迅速,一手打开他的折扇,骂了句“无赖!”对他刚有三分好感,现就又全部被他自己抹灭。
  叶信自己骑上老马,驱使老马慢慢走去,叶莳上了马车,车夫掉了个头,往来时的路走去。
  夕阳西下,叶信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成为一个光点,消失在叶莳的视线里。
作者有话要说:  

☆、刺凉暗反

  叶信的马车装饰简单,叶莳上车后也不好左右翻看,坐在软垫上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到有几分闲情逸致。
  不得不称赞,阿福的驾车技术确实不错,叶莳问后才得知,阿福是叶信的车夫,三十来岁已经有十多年的驾龄了,路上的坑包全被他精湛的驾驶技术绕过,叶莳心里佩服不已。
  车内舒适,叶莳疲累地靠在车壁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车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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