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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拾回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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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益却摇摇头道,“先前跟爷爷提了一回养羊的事,爷爷同意了,只是说既然我们自己出钱,就自己想办法找地方——婶子,能不能把羊养在你家?平时放羊割草的活儿我们包了,我们俩一个放羊,一个打柴割草,两不耽误。”
  宋氏面对这个请求有些为难,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婶子跟你直说吧,不是婶子不愿意帮你们,你们平日帮婶子挑水打柴,你姨已经不高兴了,若是再帮婶子放羊,外面的人即便不说什么,你爹你姨也未必愿意啊。”
  温华沉默了,宋氏的顾虑不是没道理的,万一人家家长来闹,又怎么解释?然而看到他失落的样子,她心里也替他难过,遂轻轻扯了扯宋氏的袖子。
  宋氏没有看她,又道,“这事儿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我还得跟你奶奶商量商量,要是她同意了,你们尽管养着,要是不行,就再想想别的办法,如何?你们哥儿俩还小,趁着现在脑筋好用多读两年书,将来不管到哪儿都不会受亏待,赚钱的事过两年再忙活也不晚,你爹总不能亏待了你不是?”
  朝益点点头,眼眶红红的,沉默了许久抹抹眼睛说道,“婶子,我也不想整天这样,可是学堂的李先生说了,只要能考上了秀才,就能得一块地,每年还能从官府领到一笔钱,捐税也少得多,先生说我还需再努力些。我就把这话告诉我爹了,可我姨说李先生二十多岁中的秀才,若是我也要到二十多岁才中秀才,家里养不起,让我趁早死了这条心……我本来没想着用那些钱,可七哥说我总要为以后打算打算,养羊卖了钱,一点点积少成多,将来就是不去考学,也能攒两个本钱。”
  屋子里安静极了,宋氏的脸上又无奈又心疼,半晌,她长叹了一口气,“你有这份志气很好,可科举这条路实在太难了,好比鱼跃龙门一般,可即便中了举,你若是没有门路没有钱财去打点,也是难有作为——你看李先生,虽是做了举人老爷,家中有房有地,吃穿不愁,可到底是没做过官,读了这些年的书未免可惜了。”
  朝益摇摇头,“我读书也不是为了做官,将来能有一块自己的地,少纳些捐税就可以了,听说秀才见了县大老爷也是只要作揖就行,不必拜的,若是考中了,将来不管是种地还是做买卖,都没人敢欺负。”
  宋氏没料到他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得道,“你既然已经打算好了,我就去跟你奶奶说说。回头去百旺家瞧瞧他的羊怎么样,你也跟着去吧。”
  “哎!”他抹抹脸,面露喜色,“不早了,婶子,我去学堂了!”
  朝益走了以后,温华挨着宋氏坐下,偎着她,小声问道,“婶子,朝益他姨是不是见不得他有出息啊?”
  宋氏一皱眉,“别胡说,小姑娘家知道什么!当心让人家说你嚼舌根!”
  “不是我说的——”温华有些委屈,“在河边儿洗衣服的时候听别人说的。她们说朝益的姨和朝益的娘不是一个娘生的,没嫁的时候就——”
  宋氏脸色一沉,斥道,“停——!以后这些闲话听了也当没听见,给我烂在肚子里,小姑娘家怎么能和那些媳妇子一般说长道短?爱说闲话的名声传出去,将来还怎么嫁人?”
  温华头一次见宋氏生气,被吓住了,她不敢再说什么,嗫嚅道,“知道了,以后再不说了,婶子别生气……”
  她见温华面露惧色,知道自己吓到她了,不过她却不打算轻轻揭过此事,“我当初是怎么说的?要守规矩!那些人东家长西家短的不是什么好事,你还跟着掺和?焉知她们没有议论过你?今天与你些甜头,明日就要打听你的阴私,到不了后日你的事情就被添油加醋的传遍了,人全身上下最污秽的就是那张嘴,以后不许再去听那些闲话!听到没!”
  温华吓得跳下了炕,站在那里不敢抬头,只觉得自己心跳如鼓,面红耳赤,局促道,“知、知道了!”
  买羊中暑记
  过了两日,宋氏果然带着温华和朝益去看羊了。
  村西的邓百旺家养了不少羊,一眼看去足有三五十只,他家的地不多,扣去捐税仅剩口粮,平日的花费便都从这几十只羊身上出了。最近他家二儿子定了亲,对方要的彩礼一时凑不齐全,就只好卖些羊换钱,只是这不是卖羊的时候,与其卖给肉铺,不如打听打听附近有谁家愿意买的,兴许还能多卖两个子儿。
  宋氏和邓百旺的媳妇聊了半下午,选中了两只母羊,还有今年春天新生的羊羔六只,议好了价钱。邓百旺的大儿子正在训斗羊,温华和朝益正看得热闹,宋氏喊了两次,两人才依依不舍的跟着宋氏离开了邓百旺家,娘仨赶着羊群回去了。
  到了家里,宋氏坐在椅子上擦了擦头上的汗,喝了半碗水,缓了一缓,对朝益说,“你们哥俩不是也要两只么?去挑出来吧。”
  朝益咽下茶水,有些不好意思,摇摇头,“反正是一起养,婶子随便给我两只就行。”
  温华躲在厨房简单擦洗了,又把在井水里湃了一天的甜瓜取了出来,甜瓜凉冰冰的,摸着舒服极了。
  朝英背着背篓进到院子里,满头的大汗,“婶子回来了么?”
  “朝英哥!”温华把手里的藤篮放在一旁,帮着朝英卸下背篓,“打这么多草?”
  宋氏听见朝英的声音,“朝英来了?快进来歇歇喝口水,一会儿打水洗洗脸!”执起桌上的大茶壶倒了满满的一碗。
  他应了一声,“这就好!”探头看看羊圈,从背篓里抓起一把草塞到篱笆的缝隙里,圈里的一只个头儿不大的羊儿试探着嚼了两口,很快就有其他的羊儿上前来抢着吃,羊圈的旁边是小黑驴的地盘,它扭着脖子定定的看着羊儿们争着吃草。
  虽然已经到了做晚饭的时候,可是屋里屋外仍然十分闷热,余温肆虐,温华最怕这样的天气,她看见朝英热得满脸通红,身上还沾着碎草,连忙打了半盆水,拿了条手巾递给朝英,让他擦洗擦洗,她自己则端着甜瓜去了屋里。
  几个人说笑了一会儿,温华起身来要去做饭,宋氏看她脸上始终红红的,担心她中暑,也站起身道,“今天我来做饭吧,一会儿熬些绿豆汤,一人喝一碗,你歇一会儿,别热坏了。”
  温华觉得只是略有些晕晕乎乎的,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连忙站起身来把宋氏按回座位上,“婶子你歇着吧,我没事,馒头是现成的,热一热就行,摊个葱花鸡蛋,再来个凉拌菠菜,简单的很。”
  她进了厨房先熬上了半锅绿豆汤,上面架上笼屉热馒头,待开锅以后,打一遍凉水让它继续煮着直至“开花”。这期间择了菠菜洗净,切好葱花,打好鸡蛋。待绿豆汤煮好以后就盛在一个大海碗里,上面扣上一个盘子,馒头也盛到竹筐里用笼布盖上。洗干净锅,加水烧开,把菠菜放在里面烫熟,盛出来控净水。锅子烧干放油,倒进加了葱花和盐的鸡蛋液,翻炒几下就盛到盘子里,用炒鸡蛋剩下的油炸了葱花姜末和花椒,又放了些许的酱油、醋和香油,把控净水的菠菜放到里面拌匀再盛盘。
  拍拍热烫的脸颊,好像比刚才更晕了些,她强打起精神把饭菜端到屋里。
  几个人都饿了,也累了,饭菜摆上桌以后谁也没再说话,只是低头安静的吃饭,末了一人又喝了一碗绿豆汤,这才满足的放下了筷子。
  宋氏抢着收拾了碗筷,不忘嘱咐温华,“你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热着了?擦洗擦洗歇着去吧。”
  温华此时也觉得越来越不舒服,她低头应了一声,就起身要去打水冲澡,谁知走起来却摇摇晃晃的,越来越晕,眼前一阵迷糊——略微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趴在了地上,身旁的朝英和朝益正要扶她起来,她张了张嘴,却没什么力气说话,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我——我自己起来!”
  哥儿俩没听她的,架着她让她仰坐在一张椅子上,朝英扶着她,朝益则跑去叫宋氏。
  宋氏急急忙忙进到屋里,拿手巾擦了擦手,摸摸温华的额头、脸颊和脖子,“哪里难受?晕不晕?想不想吐?”
  温华听宋氏的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似的,她勉强睁开眼睛,小小声的哼哼着,“浑身无力,燥热的很,晕,想吐……”
  宋氏赶紧取来一只盆,捧到温华面前,“我的儿,你这是中了暑气了,想吐就先吐出来,忍着更难受——朝英你力气大,扶好她,朝益你去打一桶水放到东屋,再拿一只空桶过去。”
  温华也知道想吐的时候强忍着会更难受,她抬起软绵绵的胳膊,手指伸进嗓子里抠了一会儿,终于“哇”的吐了出来。待吐干净了,漱了口,又被宋氏和朝英抬着躺到了床上去。
  宋氏帮温华把头发打开披散着,又看向一旁的朝英朝益,“你们俩先去外面,一会儿我叫你们再进来。”
  温华此时只觉得天旋地转,难受的紧,身边人的说话声就好像远处的雷声轰鸣,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中暑真难受啊……
  宋氏扒了她的衣裳,不断的用冷水给她擦脸擦身,一遍又一遍,水用完了就提到外面让两兄弟给帮忙换水。
  渐渐的温华觉得身上不再那么灼热,她恍惚记起中暑的时候要补充盐分和水分,张了张口,说话都无力,“婶子,盐水,我要喝盐水,一碗水,小半勺盐……”
  宋氏拿床单盖在她身上,去厨房弄了盐水来,一勺勺的喂给她,她刚才吐了不少,嘴里没味儿,这会儿喝着盐水,反倒觉得好了很多。
  喂完了盐水,宋氏让兄弟两个回家休息,他们担忧的望了望遮挡住温华的门帘,“婶子,她没事吧?”
  宋氏低声道,“没事了,清醒过来了,好好休息一晚就好了。”
  “要不——”朝英看看弟弟,“我们今天就在外面睡吧,夜里有事的话也好给您搭把手。”
  宋氏却开始赶人了,“不用了,你们回去吧,听话,别让家里着急。”
  送走了哥儿俩,宋氏又提了一桶冷水,继续给她擦身体降温,擦完一遍就用蒲扇扇一会儿,直折腾到了二更天才停下,看着温华沉沉睡去,宋氏自己擦洗了也睡了,然而她不敢睡实了,手里的蒲扇始终轻轻摇着。
  第二天日上三杆温华才醒过来,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她歪歪的躺在炕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昨天难受的时候顾不上别的,然而宋氏的悉心照料她却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妈妈的感觉,印象里也只有妈妈才会这样爱惜她,想着想着,心里一阵难受,眼泪涌了出来。
  哭了一会儿,听见动静的宋氏撩帘子进来了,“醒了?怎么哭了?还难受么?”
  温华摇摇头,泪眼汪汪的望着她。
  宋氏笑了,摸摸她的额头,“饿了吧?烧了绿豆粥,吃一点吧?”不等温华点头,她又转身出去了。
  就着咸菜喝了大半碗的绿豆粥,她又眯着眼睛躺下了,宋氏把蒲扇塞到她手里,“自个儿扇,不能再热着了,今天好好歇着吧,我就在院子里,有事叫我。”
  宋氏又出去了,想到她就在院子里的树荫下面,温华干脆把身上的衣裳都脱了,只留下小裤衩和肚兜,身下的席子被她捂热了,她翻了个身趴在席子上,身下又是一片凉爽。
  昨天折腾了那么晚,让她很是过意不去,当时她头都晕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过分的言行和举止。
  摸摸身上细棉布的肚兜,她想起从运城带回来的夏布料子一直放在箱子里,因为是嫩黄色的,宋氏说她还没有出孝期,所以不能穿这样的艳色,于是只好托人从县城裁了青色的细棉布来做了夏衫,好在她现在胸前一马平川,根本看不出来。
  宋氏不许她在院子里睡,她只好继续跟着宋氏在炕上睡。她本不耐烦睡蚊帐,可是这里又没有纱窗,蚊虫虽然不多,叮上一口也够她受的,于是每天晚上睡觉前她不仅要把凉席重擦一遍,自己身上也要用井水浇两遍,这才摇着蒲扇钻进蚊帐。
  她有些犯愁,现在就已经很热了,这些天的夜里她经常被热醒,去浇了凉水才能继续睡,昨天竟还中暑了,过几天就是三伏了,到时候可怎么办啊……
  正胡思乱想着,只听外面传来朝英的声音,“婶子,温华好些了没?”
  “好多了,正在屋里躺着呢,”未等宋氏说完,朝益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进来!
  温华忍住惊叫的冲动,飞快的扯起床单盖在了身上——他肯定看见了!她心里哀嚎着,面上却僵硬的很,直直的盯住了他。
  朝益先是一怔,随即脸上“唰”的一下涨得通红,低下头转身飞快的钻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就听朝英“咦”了一声,“你怎么了?脸这么红,不是也中暑了吧?”
  “没、没有,我这不等你么?”朝益吭哧吭哧的说完了这句话,脸上的红倒是褪了几分。
  温华侧耳听了个仔细,过了一会儿,她竟忍不住笑了,把衣衫穿戴整齐,又捋了捋上面的褶子,虽然他鲁莽了一回,不过以后会更加小心的吧。
  陌生的男孩
  早晨微凉的空气清透极了,河水静静地流淌着,岸边的歪脖柳被微风吹拂,摇曳着姿态,对面林子里传来鸟鸣声,时不时见到几抹迅影掠过林间。
  河边的青石上,一个小姑娘,八九岁的年纪,穿着浅灰色的对襟小褂和同色的裤子,正蹲在那里洗衣裳,她乌黑的头发盘起垂在两边鬓角,显得可爱又温顺。
  这时又来了另外一位少女,她缓步走到温华身边,看了看温华已经洗好拧干堆在盆里的湿衣,搁下手里的木盆——里面只有两件浅色的衣裳,“温华!怎么来河边儿洗了?你家不是有井了么?”
  这问话的少女约有十二三岁,和温华身上穿的衣裳式样相似,只是颜色不同,对襟小褂是粉色的,裤子则是蓝色的,脚上的一双鞋绣得花团锦簇,头上同温华一般扎了两个小髽鬏垂在鬓角,这姑娘虽然也皮肤白皙,五官却不如温华长得好,尤其是眼睛,天生的吊眼角,以及略有些细长的鹰钩鼻,平添了几分精干。这姑娘就是住在温华家隔壁的素娘,自打温华从运城回来,就经常能在村中遇见,有时是在河边洗衣,有时是无意间碰上,还有两次是素娘来找她。
  虽然家里打了井,可每次用水都要从十几米深的井里面提水,也是个力气活,在这样的夏天每天都要洗衣,温华力气小,提上一桶水就得歇一会儿,就不如在河边洗衣方便,此时她把裤腿挽上去两三寸,袖子也撸到了胳膊肘,憋住劲儿,用力的把手里的湿衣拧去水分,然后丢到盆里。
  她直了直腰,长出了一口气,朝素娘笑道,“虽然有井,可洗衣裳还是在河边儿方便。”
  素娘笑了笑,往盆里加了些水,使劲揉了两把,突然抬起头问道,“温华,喜欢听戏不?”
  看她一脸神秘的样子,温华选择了谨慎的回答,“还好……”
  “什么叫还好啊?”素娘嘟了嘟嘴,不太满意她的回答,随即说道,“白庄的金枝和我要好,她说他们庄上要请戏班子,有小玉郎呢,你去不去?我让她多占一个座儿!”
  温华听别人提起过,知道小玉郎是有名的角儿,不少人宁愿赶上几十里路也要听小玉郎唱戏,小玉郎不好请,他脾气怪,要的价又高,能请得起他的多是富户乡绅,而村里平常里请戏班子不过是请些二流三流的来热闹热闹也就罢了,少有大手笔请了小玉郎这样的名角来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她有些疑惑的看着素娘,“白庄有什么喜事吗?”
  素娘好似就是要等她的这句话一般,兴奋道,“是白太爷要做寿,他那个在外面做了大官的儿子派了孙子回来伺候他,听说他这个孙子是生在外面的,头一次回来!听说不止请了小玉郎来唱,还请了宋春来、王婆惜,不去看可惜呢!”
  听说,听说……温华突然想起那一次宋氏对她的警告——“以后不许再去听那些闲话!”
  她心里对宋氏的话存着敬畏,看到素娘眼里的期待,不由带了些歉意说道,“恐怕不行呢,我还得跟着婶子织布呢……对门的小欣不也喜欢听戏么?要不你问问她?”
  素娘一撇嘴,“她呀——算了吧!……不过是半天的功夫,你婶子也不放你出来?啧啧——寡妇就是厉害!”
  素娘这最后一句话是含在舌根儿嘟囔出来的,可还是让温华听见了——这话说的太过尖酸刻薄,温华心里不愉快,便不再答她的话。
  素娘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讪讪的看了她两眼,再想说话,温华也不理她,她碰了一鼻子灰,也不高兴了,拉下脸来,匆匆的洗了衣裳就跺脚回去了。
  温华不管素娘如何生气,只仔细的洗着自己盆里的大小衣裳。突然间远处隐约传来呼喝声,她抬起头来,看到东南方向有人正骑马飞驰,还不止一个,去向好似是对面的小树林和树林后面的山,她有些茫然,这样平静的乡下,出了什么事了?突然间她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看看手头上最后一件衣裳,她把它扔回盆里,决定回去再洗。
  匆匆的回到家里,洗完剩下的衣裳,她心神不宁的坐在了树荫下,拿着未绣完的帕子继续练习。暗暗琢磨着,看那些人的去向并不是要去秦氏老宅,想必不是秦家来抓她的,那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呢?
  她因为不专心,有好几针都绣错了,只好再拆了重来,直到帕子上的那只蝴蝶绣完,她终于决定再去看看,随手扯下一件已经晾上的半干的衣裳塞回盆里,跟宋氏说了一声就抱着盆顶着太阳去了河边。
  歪脖柳的枝条十分茂密,有不少甚至垂到了水面上,此时日头已经热了起来,她来到树荫下,把衣裳铺到青石上,装模作样的用棒槌捶打了一会儿就抬起头来看向树林和东南方向。
  未几,有几骑人马从树林的各个方向钻了出来。离得近了,温华才看清楚他们都是穿的一样的蓝色衣服,都是短打,戴的一样的黑头巾,他们聚到一起,好像商量了什么,随即又两两一组分开来往不同方向去了,其中有两人向温华所在的河对岸走来。
  那两人牵马过了桥,温华有些紧张,戒惧地看着他们。其中有一个续着短须,个子稍微矮一些的男子,把缰绳交给同伴,向前走了几步,喊道,“小丫头,别怕!我问你,这儿是哪个村子?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穿黑衣服的,个子这么高的小子路过?”他比量着把手放到自己胸前,“呃……比你高一点儿,胖瘦跟你差不多。有没有看见?”
  温华想着村里其他的小姑娘见到外乡人的反应,她赶紧摇了摇头,迟疑道,“你……你不是我们村的……”
  那人看来还挺有耐心,“我不是你们村的,你们村叫什么名儿?有没有见过一个穿黑衣裳的小子路过?啊——他也不是你们村的。”
  温华眨眨眼睛,抱紧了怀里的木盆,“没见过……”说着,还往后退了两步。
  “三哥,跟她废话什么!”那牵马的大个儿不耐烦了,“既然她没看见,咱们赶紧再找!”
  那人却不听他的,看了看温华盆里的衣裳,“你怎么在这么热的时候出来洗衣裳呢?只洗一件多不值当的。”
  温华直觉这人不好惹,便侧过身子避开他。
  他却把她拦住了,又问了一遍,“你怎么在这么热的时候出来洗衣裳呢?只洗一件多不值当的?怎么不多洗几件呢?”
  温华觉得身上汗津津凉飕飕的,又退了两步了,“掉地上脏了,再洗一遍不行啊!你们是干嘛的!”
  那人看到温华畏惧的样子,似是终于相信了她的话,他转身牵过自己的马,带着另一个人进了村子。
  她觉得心跳如鼓,刚才那人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好似刀子一般扎进她眼睛里,让她几乎无所遁形,她明明没有看见他说的那个男孩,可是在他面前竟几乎说不出话来,她抬起那只被指甲掐红了的手腕,抚着心口深呼吸——果然预感是正确的,这样的人哪里是她能面对的?还是……她看看手里的衣裳——还是一会儿就回吧,也许他们会从庄子的另一头离开呢?
  腿有些软,她挨着歪脖柳坐下了,怔愣了一会儿,突然间她以为自己眼花了——对面树林里跑出了一个人来!
  确切的说,是一个少年,十来岁的样子,一身的黑衣,袍子的下摆塞在腰间,头发凌乱,浑身上下脏呵呵的,背上背了个小包袱,他几步跑过石桥,来到温华面前,一把推开她便噌噌噌爬上了树,爬到一半的时候还不忘低头警告她一番——“我在这上面躲会儿,你可不能告诉别人,要不然我揍你!”
  歪脖柳有好些年头了,枝桠都长得很粗壮,那少年身上穿的黑衣沾了不少尘土,爬上去往那儿一躺,再用袖子遮住脸,若是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树上多了个人。
  温华知道这个必定就是那些人要找的男孩了,她重新蹲在河边洗衣,不敢抬头说话,怕被人发现。
  她洗完衣裳,就继续蹲在河边,折了根柳条抽着玩,反正有歪脖柳的树荫,也不算太热。
  算了算时间,那两个人进村差不多有两刻钟了,也该出来了,再不出来,八成就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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