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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拾回春-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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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氏接连好几日没有休息好,这一觉便睡到了傍晚,其他人早已经用过了晚饭,温华见她仍是显得疲倦,脸色也不好,便把熬的浓稠的猪骨小米粥给她盛了出来,宋氏这一觉养回了些精神,加上粥也熬得香,便又添了半碗,吃完了饭,邓知仁又说了好些宽心的话,她才又恢复了些许。
  温华收拾了厨房便回到东屋歇下了,任由邓知仁拽着三个小子坐在院子里胡吹,这几天宋氏没心思理会事,事情都是她和平羽在做,今天邓知仁回来,有他在的地方就少不了肉,她从出去买菜开始就没闲下来过,午饭刚吃完就去洗衣,等把衣裳晾上,没做多少针线就又该准备晚饭了,她这一天就没怎么停下来过,这会儿是一点儿力气也没了,恨不得往炕上一躺就能睡过去。
  邓知仁他们见东屋的灯熄了,就压低了声音,其实温华一躺下就睡着了,此刻就是天上打雷她也听不见。
  一觉睡到大天亮,听到外面不只有鸟儿叫,还有“呼、呼、哈、嘿”的吆喝声,抹抹脖子上的汗,旁边空空如也,想必宋氏已经起床了,她嘘呼着眼睛爬起来趴到窗户上,原来是邓知仁领着三个小子在院子里练武呢,都蹲着马步,嘴里喊着号子出拳,朝英朝益还好,平羽的小细腿站不了几分钟就开始抖,被邓知仁踢两脚再爬起来继续练。
  她看得有趣,忍不住笑了两声,邓知仁看见她,朝她招招手,“起床了!过来练练?”
  她赶紧摇头,顺着窗台躲了回去,趴了好一会儿,见没人来叫她,才心满意足的又眯起了回笼觉。
  睡梦中觉得有人推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原来是宋氏,发髻梳理的一丝不苟,用的那条她送给她的蓝头绳。
  她强睁着眼睛坐起身来,“婶子?”
  宋氏手里挎着个篮子,“温华,今天我和你二哥走亲戚去,中午你和平羽凑合着吃些,我们下午就回来。”
  温华点点头,说话还带着鼻音,“婶子,你们去哪儿?要是家里来了人我该怎么说啊?”
  “就说你二哥看舅舅去了。你们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许乱跑,灶上烧完了要看着柴火灭了才能离开。知道么?”虽然如今温华做家务已经很熟练了,可宋氏仍是不放心的叮嘱着。
  一本图画书
  温华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回笼觉,日上三竿才起床洗脸刷牙。
  把头发重新梳了梳,给羊儿抓了把草,她慢腾腾的拐进了厨房。
  婶子带着二哥回了娘家,必定是要在那边吃了午饭才回来,朝英平日偶尔才在这儿吃午饭,算上朝益,唔,只要烧三个人的饭菜就行了。
  昨天的肉没了,今天二哥回来肯定还要去买,等到那时候就肯定买不到了。
  她回屋数了三十文钱,又提了篮子来到西屋跟平羽打了声招呼,说要出去买肉。
  平羽放下手里的笔,“要我帮忙么?”
  她摇摇头,“没事,这点儿东西我还是拿得动的,”见平羽一脸想要跟着去的模样,猜他必是在屋里待得闷了,想出去走走,劝道,“你还是在家再躲几天吧,等风头过去再出门,婶子都已经跟别人说了你在家养病呢,这时候活蹦乱跳的叫人看见了别人肯定是要议论的。”
  平羽的笑容立刻就垮了下来,看着好不可怜。
  她有些不忍,想起今日是货郎来村里的日子,便又回屋取了些钱,把平羽叫出来嘱咐道,“你把门闩上了,我回来你再开门,别人来敲门也不必理会。”
  去了肉铺,还像昨天一样要了一块里脊肉和一块五花肉,还请人家搭了几块猪骨头,屠户邓录的娘子在一旁收钱,笑道,“温华,这年不年节不节的怎么买这么多肉?昨天的都吃完了?”
  温华接过荷叶包的猪肉和骨头放进篮子里,“我二哥难得回来一趟,可不得给他做些好吃的?他在外面奔波辛苦呢。”
  屠户娘子送走了客人,接过温华递过来的钱数清楚了,扔进装钱的木盒里,朝她眨眨眼睛,有些夸张又似是不信的小声问道,“听说你家大哥做官都做到京城去了?做的啥大官呀?”
  温华愕然,这事儿不是只有自己家、邓五爷家和里正才知道么?怎么没几天的功夫连屠户娘子都晓得了?
  屠户娘子善于察言观色,见她这个表情连忙解释道,“我也是听里正家的来买肉时说的,说是你大哥升了官还不忘她家的情谊,送了礼给里正呢。”
  温华有些不自在的一笑,“我大哥也不过是受上司赏识立功升迁罢了,哪里是多大的官?要真是做了大官还能不让乡里知道?”
  她这个态度反而让屠户娘子拿不准了,还想再问,恰巧学堂里先生的书童过来要买羊腿肉,她连忙上前招呼,温华趁机离开了。
  提着篮子到了学堂附近,货郎果然扶着挑子站在树荫下,挑子一旁围了三四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正叽叽喳喳的翻看着珠花绣样。
  那货郎一张口舌灿莲花,把自个儿的货物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温华虽年纪小,也被他捧着胭脂珠花劝了几句,她若不是因为经常来看他的货物已经习惯了,真要被这种热情吓到。
  嗯……什么东西可以让平羽打发无聊的时间呢?她看了看一旁正在挑挑拣拣的小姑娘们,显然这些东西是不行的,货郎见她也不挑什么东西直发愣,就不再问她,只殷勤的跟那几个小姑娘说话。
  温华从挑子这头转到那头,看到底下压着的纸张和……书!
  她抽出那本书翻了翻,这是一本旧图画册子,比通常的书本要宽些,保存的还不错,只是可能因为时间久了所以边角有些磨损了,里面一页一张图画,边上还有字,单色印刷,讲的似乎是打架打仗的故事,画技嘛——不敢苟同,也就是能从服饰上看出男女来。
  就这个了!她等着那几个小姑娘离开了,把画册往货郎眼前一放,“多少钱?”
  “呀!小妹妹,这次不买纸笔了?”温华在他这里买了两次纸,倒让他记住她了——毕竟小姑娘们都是买些胭脂水粉丝线绣样,像她这样买纸笔的还真是独一份儿,他瞥了两眼温华篮子里的猪肉和骨头,心里估了个价,“瞧这图画多精细,又这么新,小妹妹,你拿八十个钱可不亏!”
  是你不亏吧!温华暗自腹诽,就这么一本看不出模样的旧书还敢要八十文?你怎么不去抢?
  她面上淡淡的,转过一旁挑了两张素帕子,一张鸭蛋青的,一张藏蓝的,质地不错,就是没什么花样,想要什么图案得自己绣,又要了十五张纸。这纸虽然质量不行,但是练字还是能用的,用完了还能作为草纸继续发挥作用,也不算贵——至少和其他的纸比起来不贵,上次她让芮光给她买些纸来练字,结果他带回来的纸又白又细,她摸了半天愣是没舍得拿来鬼画符,那纸一刀就要一两多银子,二尺长三尺宽,只有这货郎卖的纸一半大小,如今只有拿来给平羽抄书。
  “帕子两条十文!纸十五张三十文!”货郎很是干脆的报了价钱,又拿起那本图画书,笑问道,“这书还要不要?”
  温华道,“我回回都来买你家的东西,也不给我算便宜一些?这书已经旧成这样了,边上都磨白了,画也印得不清楚,这样吧,这三样我出七十文,要是愿意我就都拿走。这大热天的您挑着这许多东西也着实辛苦,何必再挑回去?”
  货郎笑了起来,“你是哪家的丫头,这么会说话?这书我收来都不止三十文呢,还挑着这么重的担子走了半天,怎么也要换两个辛苦钱,总不能赔本儿赚吆喝吧?这样,九十文钱你拿走!”
  “七十文!”温华不为所动。
  “八十五文!”货郎看看学堂,一会儿学堂该下学了……
  “七十二文!”温华一副舍不得的模样。
  货郎咬了咬牙,“八十文!不要就算了!”
  “七十五文,你这图画书要价这么贵,学堂里的才不舍得买呢!除了我也没别人会要了。”
  货郎算了算,这几样也有得赚,一脸后悔的接了钱道,“这实是卖贱了……”
  温华暗笑,买的没有卖的精,哪有真赔本儿赚吆喝的?她也不与他罗嗦,径自回家去了。
  回了家,敲开了门,她把买的东西往平羽屋里一放就去了厨房,学堂马上就要放学了,再不烧饭就来不及了。
  割了一小块猪肉切成薄片和豆角炖在锅里,和面蘸水拽了几张巴掌大的面饼,洗了一把粉条放到锅里炖着,待粉条变软了就把面饼整齐的码在锅里,一半贴到锅沿上,一半盖在菜上,这样等菜炖透了面饼也熟了,贴着锅沿的那一半焦脆可口,盖在菜上的那一半浸了汤汁更是美味。
  朝益的鼻子灵,未进院子时就闻到了菜香,书包也没卸,站在厨房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真香!你烧的什么?”
  温华擦擦脸上的汗,抬头一笑,小脸热得红扑扑的,“锅饼!马上就好了,你先去洗洗吧!”
  平羽听见动静跑了出来,“朝益哥!”
  朝益拿出《诗三百》递给平羽,“拿去,”随即书包丢在碾子上,自己打水洗脸洗手去了。
  “温华——”平羽抱着书进来蹲在她身边,笑嘻嘻的看着她,“你那画册哪儿来的?”
  温华瞥了他一眼,瞧见他讨好的样子就觉得很像一只伸着舌头的狗狗,忍着笑,“买的,怎么样?”
  平羽眨眨眼,“借我看看行不?”
  “……行啊,”她笑了笑,“不过你可得给我帮忙!”
  平羽顿时眉开眼笑,跳了起来,撸起袖子,“好!说吧!要让我干什么?”
  她起身把另一边灶上温温的绿豆汤盛出一罐来,“把这个端到饭桌上去。”
  “得令!”平羽一昂头,把书往腋窝里一夹,双手托着罐子就出了厨房。
  菜炖好了,饼也蒸熟了,三个人风卷残云把碗盘打扫干净,连菜汤都没放过。
  收拾完毕,温华去翻花样子,琢磨该在新买的素帕子上绣什么,最终决定在藏蓝色的那张上面绣上传统的彩蝶,鸭蛋青的那张则在一角绣上几朵粉紫的雪花,心里大致定了雏形,就去西屋找笔,不料却看到平羽和朝益两个人头对着头在那儿看那本画册。
  温华暗叹平羽这小子还真挺会来事儿,朝益原本对他不冷不热的,这么一本书就拉近了距离。
  她坐到对面,“圭笔呢?”
  平羽迅速的从一旁把笔筒摆到她面前,又低头继续看图画了。
  温华撇撇嘴,挑出那支最细的,抱着砚台回了东屋。
  在纸上画好了图样,再用极淡的墨线在帕子上勾勒出图案,她从那一盒丝线里面挑出了一种介于丁香色和藕荷色之间的粉紫色,配上鸭蛋青这种极淡的青绿色,显出一种别致的宁静与柔和。找了个最小号的绣花绷子绷上——这是专门绣帕子和荷包的,便开始一针一线的绣了起来。她现在也只会绣一些简单的图案,比如现在手上绣的雪花,至于那块藏蓝帕子上的彩蝶还是要在宋氏的指导下才能完成。
  午间的阳光照射进屋子,有些热辣辣的,她起身把窗子放下来些,听到了远处传来学堂上课的石钟声。
  她喊了一声,“朝益——该上课了!”
  “知道了——”
  不一会儿,朝益过来打了声招呼,“我走了——”
  “嗯!”她摆摆手,笑眯眯的,“快去吧!”
  素娘和金枝
  下午宋氏和邓知仁回来了,带回了一篮宋氏兄弟家自种的毛豆,还有几块雪白雪白的豆腐。
  温华来到这里几个月都没有吃过豆腐,还以为这里没有豆腐呢,问过邓知仁之后才知道最近的一家卖豆腐的与他们隔了一个村子,离得比较远,宋氏一个寡妇是无事不开门的,因此邓知仁离家的这几年宋氏几乎不买豆腐,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让回家过节的邓知仁出门买些,这次去邓知仁的舅舅家恰好路过豆腐坊,就捎带了一些回来。
  宋氏在兄弟家吃了两口酒,回来以后面色酡红,温华知道绿豆汤和醋都能醒酒,就倒了半碗绿豆汤给宋氏灌了下去,扶着她在炕上躺下了。
  她坐在堂屋门前的小杌子上绣着帕子,邓知仁洗了澡换了干净衣裳,坐在门口的阴凉地儿呼哧呼哧的扇着扇子,时不时还帮她扇两下。
  “前些日子镖行里去福州的都顺利回来了,听他们说那儿不错,就是比咱们这儿热了许多。”
  温华知道他说的是秦家众仆的事,看了一眼西屋的帘子,“这一路上肯定特别辛苦吧?好几千里地呢。”
  邓知仁笑了笑,“虽说远,可大半走的都是水路,比陆路快捷多了。先走黄河,再走大运河,剩下的路程又跟当地的镖行打了招呼,可以说畅通无阻,顾及到有老有少,还特意放慢了速度呢。到了那里,那位大管家又雇了我那些师兄弟替他们看守了半个多月的宅院,待到一切理顺了才放他们回来。”
  温华放下心来,虽说有镖行护着本不必太担心,然而他们这一行近二百人有老有少,真要是出点问题生个病什么的,还真是难办,“他们那么多人,住的地方都解决了吧?”
  邓知仁微微一笑,“听师兄说那山脚处就有座大庄园,老老少少都安顿妥当了,两座茶山大得很,离附近的城镇也不远,那位大管家是有本事的,在我师兄他们回来之前他就带人把山上山下的事务都理顺了,因为怕那些人水土不服,还专门请了个大夫住到庄园里,定期给庄户瞧病,因为这个,附近的山民也得了益处,很是感激他们。”
  屋外的蝉鸣声响得刺耳,可是温华心里却十分雀跃,她是真心为他们高兴,能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落脚真的不容易呢,她想了一会儿,笑道,“我想给他们写封信,二哥回了县城替我交给芮光他们好不好?”
  邓知仁又给她扇了两下,“行啊,我后天回县里,你记得在那之前写出来。”
  “嗯!绣完了这条帕子就去写!”她点点头,手上加快了速度。
  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叩门的声音,“温华在不在?温华?”
  温华放下手里的绣活,轻声道,“好像是隔壁的素娘。”
  邓知仁一听是隔壁的素娘,面上露出厌色,朝她摆摆手,转身就进了西屋回避了。
  温华挪开门槛前的石头,打开院门,“素娘是你呀?有什么事么?”
  素娘进了院子,又朝外招了招手,拽进来一个齐眉细眼的姑娘,介绍道,“这是白庄的金枝,”她摇了摇手里拿着的两张鞋面,笑道,“温华你花样子描得好,帮我这姐妹描对蝴蝶吧?”
  温华连忙竖起手指比了个“噤声”的姿势,小声道,“你们轻声些,我家婶子正睡着呢。”
  素娘和金枝对视了一眼,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温华把她们带进堂屋,围着一张小桌子坐下了,她进屋取了笔墨,在小桌子上摆开来,“姐姐想绣什么样子的?”
  素娘拿着她正在绣的那方素帕压低了声音赞道,“妹子,你这花样真是稀奇,配的颜色也好,这是什么?”
  温华研着磨,琢磨着赶紧给画完了好打发她们离开,“那是冰凌,这帕子颜色太素了,我绣得又不好,只有绣这个啦。”
  “你可真是巧心思。”那个叫金枝的声音细细的,笑着打量着她。
  温华笑了笑,不由得暗自打量了她两眼,这姑娘看来家里境况还不错,耳朵上一对小巧的金丁香,对襟的雪青色上衣,领子上绣着彩色的藤蔓,下面是一条粉红百褶纱裙,一双湖绿色的绣鞋上两支牡丹娇艳欲滴,她皮肤略白,似是扑了粉,眉目细长,明显看得出眉毛是特意修成的一弯月牙,唇上点了些胭脂,两腮也打了腮红,这般刻意的修饰在她尚显稚嫩的面庞上显出了一种奇异的绮艳,倒让温华一时吃不准她到底多大年龄了。
  此地风俗未嫁的姑娘衣衫上绣的蝴蝶只能是单数的,只有嫁了人的妇人才会绣上成对的蝴蝶,鞋面只有这么一点点大,要绣出三只蝴蝶非常考验画工和绣工,所以通常都是绣单只蝴蝶,因此温华便问她们,“绣单只的是吧?是要飞起来的还是停在花上的?”
  素娘看了看金枝,金枝朝着温华歉然一笑,“给妹妹添麻烦了,我是想绣三只的,可是没有合适的花样子,又画得不好,只好来麻烦你了。你看,”她把鞋面铺在桌上,“我想着一只在中间停在牡丹花上,另外两只是飞起来的。”
  这么复杂的图没有半个时辰可描不好,温华打心眼儿里不情愿,可是已经同意了帮忙,也不好再推辞了,只得笑道,“这么漂亮的鞋,这位姐姐真是舍得花心思,这样吧,咱们先把样子定下来,一会儿就该烧晚饭了,要是来不及,我就晚上再画。”
  “那是自然,总不好耽误了正事,这都是费工夫的事——”素娘瞧见金枝给她递的眼色,看了西屋两眼,因被纱帘挡着,里面的景象影影绰绰的,瞥见温华正低头画画,她站起身来到西屋门前摸了摸那层纱,只瞧见里屋炕上躺着个人,炕边上有一张大桌子,桌边坐着个七八岁的男孩在写字,“这纱帘不错呀,我是最不耐蚊子咬的了,回头让我爹也去买些来挂上——你二哥怎么大白天就睡起觉来了?”
  温华见她自说自话的去掀帘子,已是不悦,此刻又见她打问邓知仁的事,就觉得这姑娘说话做事真是不守规矩,于是面上也就淡了下来,只道,“二哥醉酒难受,所以歇下了。”
  素娘看出温华面色不豫,便坐了下来,似是没话找话说一般,“听说你二哥在镖行里做事?怎么样?能挣不少银子吧?”
  “哪里啊,不过是挣碗饭吃罢了,真要能挣大钱,”温华抬起头来指指头顶,“就该把房顶换一换,前儿下雨还漏水呢。”
  素娘一脸不信的样子,“都是邻居,瞒我做什么?你家买驴又买羊的,不是挣了大钱又怎么置办这些?哎——听说你家大哥到京城去做官了?做的什么官呀?”
  温华懒怠跟她解释,描完了半朵牡丹才抬起头来,“蝴蝶在左边还是右边?要跟另两只相对还是相背?”
  “要相对的,站在花瓣上,对,就是这样。”素娘见她不回答自己的问话,咬了咬唇,又开始介绍起白金枝,从她今天的衣服用料、样式、打扮到女红、家务,再到家里有几口人、棚里有多少牲口、地里有几亩地,详尽无比,就差挂上块牌子——“贤良淑德,居家必备。”
  温华早就注意到金枝那不断看向西屋的紧张眼神,听到后来,她不想明白也明白了,感情这两位是冲着二哥去的呀!早说呀,二哥也到了找对象的年龄了,要真是合适,她也乐见其成。只不过——她看看素娘,俗话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素娘一看就是个不规矩的,和这样的人玩的好,这个金枝……
  罢了,想这么多干什么?回头和婶子说一声,愿不愿意是人家的事。
  手上加快速度,总算是在太阳触到树梢前把花样子描完了,好不容易送走了磨磨蹭蹭的两个姑娘,她关上院门,回屋叫醒邓知仁,“二哥?二哥!她们走了。”
  “走了?”邓知仁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可算是走了,我都睡了一觉了。”他转脸看看一旁睡得正香的平羽,“他什么时候睡的?”
  温华摇摇头,“不知道。晚上炖豆腐不?”
  邓知仁摆摆手,“行行行——你烧什么咱们就吃什么,没意见!”说着跳下炕来伸伸胳膊伸伸腿,戴上草帽,出门扛上背篓拿起镰刀,“我去打些草来,一会儿就回。”
  温华抓了两把毛豆洗净了,放到锅里加水加盐,又捏了几粒胡椒丢进去,烧火煮熟了便放在一旁晾上浸味儿,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就正好腌透了,也算是一道菜。
  晚上吃完了饭,她趁着坐在宋氏身边纺纱的功夫,把下午隔壁素娘带白金枝过来的事说了一遍,“我看她俩总往二哥住的西屋瞧,好像是那个金枝对二哥有意思。”
  宋氏瞥了她一眼,顺手敲了敲她的小脑袋,“小孩子家懂什么?素娘家不是本分人,你少和她来往。”
  温华摸摸头上被敲疼的地方直抱屈,“又不是我愿意搭理她,明明是她找上门来的,偏偏还捡那最难画的花样让我帮忙……”
  河边的弃婴
  为了节省灯油,宋氏晚上纺纱的时候只点一盏灯,因此全家人的生活就都挪到了堂屋。邓知仁吃完晚饭就出去了,朝英朝益这时候也回家了,那张大桌子因为太占地方又被邓知仁挪回了墙角,平羽跑到堂屋趴在饭桌上就着昏暗的灯光写写划划。
  “我有时候真不知该怎么拒绝她们……”
  宋氏不做声,手上的纺锤摇得飞快。
  温华讨好的往宋氏身边挪了挪,扥了扥宋氏的袖子,“婶子,她们今天没见着二哥,要是明天再来该怎么办呀?”她可受不了两人左一句右一句的盘问,真要是翻了脸,她怎么闹得过她们?以后还出不出门了?
  “她们再来的时候你少说话,有我呢,你怕什么?”宋氏看着她直摇头,“她们让你帮忙你就帮忙?你自己的活儿都还没忙完呢吧?给人帮忙是好事,可是不能因为这个就任人揉搓吧?不懂得怎么拒绝人,以后有你吃亏的地方呢。”
  温华讪讪一笑,这确实是她的软肋呢,人家要是跟她对着吵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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