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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拾回春-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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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华讪讪一笑,这确实是她的软肋呢,人家要是跟她对着吵对着闹,她大不了顶回去就是了,可若是轻言细语的请她帮忙,哪怕明知是软刀子,却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往上凑。
  想到这儿,她抱着宋氏的腿晃了晃,娇声道,“我不懂的婶子你教我就是了——”
  宋氏戳了戳她的额头,“我看出来了,你也就是个‘家里花’,到了外面指不定怎么让人欺负呢。”
  温华嘿嘿笑了两声,瞥见平羽在对面朝她招手。
  “怎么了?”她起身来到桌前,看见平羽手里倒扣着一张纸,“这是什么呀?”
  平羽朝她得意的一笑,把那张纸翻了过来放在图画书旁边,“怎么样?不错吧?”
  原来是他模仿书上的一页打斗场面细描出来的一幅画,两员武将骑在马上,一人举枪、一人持剑在校场上比斗,虽然笔法还略显生硬,但画的很细致,显然他的确是用了心的。
  她细细的看了,赞道,“啊呀,画得很好呢——不过,”她伸手点点马下的青石砖,“这里的石砖其实不用画那么清楚,留白也可以呀,关键是突出这两个比武的人,如果纯粹是为了写实,那岂不是连草上的蚂蚁和鸟的羽毛都要画清楚了?”
  平羽听了她的话,细细琢磨了一会儿,笑道,“我说怎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温华坐在他旁边,拿起那厚厚的一摞纸,“抄了这么多了?这些是多少篇?”
  “这些是一百八十首,剩下的再有四五天就能抄完了。”他捋了捋手上洁白的纸张,“到装订的时候可得小心些,这纸本就厚实,钉成一册就更厚了,打眼的时候若是打歪了可就难看了。”
  温华歪了歪脑袋,眨巴眨巴眼睛,建议道,“既然一册太厚,就分两册装订吧,反正也是自己看,薄一些拿在手里也轻省。”
  平羽盯着那一摞纸,突然一拍巴掌,“好办法!我怎么没想到!‘风’、‘雅’、‘颂’中‘风’有一百六十篇,恰恰占了一半,正好集成一册,剩下的雅’和‘颂’又可以集成一册!”说着他催促温华,“快去快去!拿针线和锥子来,今天晚上就能做好!”
  温华取了纳鞋底的锥子、针和麻线放到了桌子上,见平羽将每一张纸从中间反向对折,有字的一面朝外,便坐到旁边帮着他一起折,“封皮用什么样的呀?”
  “封皮做起来麻烦着呢,还是用这样的纸吧。”
  温华想了想,转身进屋拿出一大块袼褙,“这个行不行?”那是她第一次学着打袼褙,因为不熟练,晒干了以后才发现有的地方薄有的地方厚,根本不能用来做鞋,白白浪费了不少布头。
  平羽瞟了一眼,摸了摸,“厚倒是挺厚的,可是碎布头拼起来的多难看啊。”
  要是连书皮也做不了,就只能把它塞在墙角等着落灰了,温华看看手里的这一大张袼褙,很是心疼做它时耗费的那番功夫,“给它正反两面各粘一层布不就行了?到时候根本看不出来里面袼褙的颜色,今天晚上弄好,明天上午就能晾干了,到时候再装订就是了。”
  宋氏在一旁听了半天,想起温华得知那张袼褙不能用的时候的表情,笑着劝道,“装上厚封皮也可以用得久一些,现在省事了,将来三天两头的换封皮就麻烦了。用掉它吧,温华做它的时候可费了不少力气呢。”
  温华哼着小调去糊她的袼褙,平羽撅了撅嘴,转而又去折纸。
  宋氏看他们两个你来我往,觉得有趣,想起自己两个儿子小时候的调皮模样,想到他们长大以后却都离家在外讨生活,叹道,“大好时光一眨眼就过去了……”
  夏日的微风吹拂,屋里灯火闪烁,人投在墙壁上的影子不停的晃动着,平羽手上停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婶子,以后我放羊回来能不能像现在这样看书?”
  宋氏手里的纺锤不停的摇动,“识字的总比睁眼瞎要强,你愿意上进,别人还能拦着?”她抬头看看平羽,“能读书的时候就好好读书,省得以后出苦力。”
  温华收拾好了手上的活儿,把袼褙用麻绳穿了挂起来晾上,回屋继续纺线,一边纺线一边和宋氏聊天,说些农事和乡间的趣事。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邓知仁却仍然没有回来。
  宋氏不由抱怨道,“这孩子一跑出去就不知道回来!”
  她一直心神不定的,最后索性起身从墙上取下灯笼,“平羽你守在家里锁好门,温华陪我出去找找。”
  两人来到邓五爷隔壁的朝英家里,朝英娘正哄孩子睡觉呢,见到宋氏面上的焦急神色,劝慰道,“你别着急,朝英他爹在山上设些机关陷阱,逮些野味,叫知仁帮忙收猎物去了。他们爷俩是在山上跑惯了的,这会儿还不回来必是去了山脚下李四家里喝酒去了,估摸着过会儿也该回了。”
  宋氏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那我就回去等他吧。”
  回到了家里,宋氏坐了没有一刻钟,就又站起来了,“我去石桥那儿等等他。”
  温华和平羽对视了一眼——宋氏年纪大了,河边的湿土又滑,她自己一个人出去了,万一出点事连喊救命的都没有,于是站起身来,“婶子,我们陪你去吧?”
  平羽把灯笼攥在手里,亦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婶子,你出门不在家,我们俩害怕……”
  宋氏拧不过他俩,只好同意了,现扎了几个火把,锁好院子出门了。
  一路上宋氏不断的叮嘱着他们,“跟紧了。”“这儿有个水坑。”“离火把远些,别烫着。”
  温华从来没有在这么晚的时候出来过,天空蓝的发黑,有无数的星星点点,点点星星,河边的蛙鸣“咕呱咕呱”,一声强一声弱,伴随着蛐蛐的叫声,河面倒映着天幕上的星星,石桥在月光之下显出灰白色的轮廓。
  三个人站在离桥不远的树下轻声的聊着,两支点亮的火把将周围照得明亮了许多。
  突然,平羽“嘘”了一声,宋氏和温华都静了下来,平羽侧耳听了一会儿,“好像有什么声音?”
  这时候那声音突然大了不少,是婴儿的哭声!
  温华一个激灵,没拿火把的左手立刻拽住了宋氏的衣襟,平羽也紧紧的搂住了宋氏的胳膊。
  宋氏拍拍他们俩,“不怕不怕,可能是被扔掉的孩子。”
  “扔掉的孩子?”温华和平羽几乎是异口同声,一脸的不可思议,“为什么要扔掉?”
  “养不起了,要么就是嫌生的是女孩儿,自己下不了手,就干脆扔掉,让他自生自灭。”宋氏朝左右看了看,“婶子的耳朵不好使了,你们听一听是哪边儿传过来的声音。”
  温华心里腾起一股怒气,怎么有人舍得扔掉自己的孩子!她擎着火把向河边跑去。
  来回找了几圈,才在一丛芦苇里找到了一只长条提篮,她一把将篮子提上来,轻轻地没有几斤重,里面躺着一个被一件带补丁的中衣包裹起来的女婴,女婴哼哼唧唧的哭着。
  “抱过来我看看!”宋氏把手里的火把交给平羽举着,仔细的看了这婴儿的五官和四肢,发现没有残缺,又翻开那件中衣看了看肚脐,“这孩子应是才生下的,是谁扔的?真是狠心!”
  这时候河对面闪烁起火光,那火光越来越近,不一会儿就上了桥。
  宋氏喊了一声,“仁儿!是你么?”
  那边回应道,“是我!娘你怎么出来了?”
  宋氏抱着篮子迎了上去,顾不得骂他,急急说道,“不知是谁把这孩子扔到芦苇丛里了,幸亏有篮子,要不然早淹死了,上天护佑,平羽耳朵尖,听到她哭的声音,要不然就错过了。赶紧回家!得烧些汤水喂给她。”
  背着山鸡和兔子的朝英爹在后面听得真切,他开口道,“还是去我们家吧,这些日子朝荣正慢慢断奶呢,让他娘喂喂看。”
  有乳汁喝自然是比只喝汤水要强得多,一帮人呼呼啦啦的到了朝英家里,朝英娘见了孩子先是吃了一惊,随即便抱着她进了内室喂奶,宋氏兑了些温水,待喂完了奶就用帕子把她身上擦拭干净。
  邓知仁拿着那个装女婴的长条提篮,问朝英爹,“大伯,咱上山之前在河边看到的那个人是不是抱着的这个篮子?”
  朝英爹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点点头,“像!真像!好像就是它!”
  宋氏赶紧问道,“看清楚是谁了么?”
  朝英爹摇摇头,“是个老婆子,看着面生,没见过,不像是附近的。”
  几个人商量了一番,定下今晚先把这孩子放到朝英娘这里,宋氏不方便在这边住下,就先回家,等到明天一早再过来。
  愿闻谁家女
  闹了一晚,几个人都困乏得紧,回到家里很快就歇下了。
  温华心里有事,听着对面西屋里传来的呼噜声,睁着眼睛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宋氏翻了个身,“你这孩子,怎么还不睡?”
  温华拿着蒲扇扇了扇,小声道,“婶子,你也睡不着么?”顿了一顿,“她那么小,在芦苇丛里待了那么久,会不会……”
  宋氏怔了一怔,叹口气,“……不知道,说不准呀……”
  温华眼前又浮现出那个孩子被一件旧衣裳包着躺在篮子里哭得直哆嗦的可怜模样……
  第二天天不亮宋氏就起床了,在厨房里忙活着炖好了一锅菜肉粥。
  温华听到动静从窗户上往外看,见宋氏已经穿好了出门的衣裳,连忙喊了一声,“婶子!我也要去!”随即麻利的起床梳头穿衣。
  宋氏把粥盛好摆在桌子上,和温华一起简单吃了些,就进西屋把邓知仁叫醒嘱咐了一番,让他一会儿吃了早饭就去附近的村庄打探打探,看看有没有谁家丢了孩子,问明白了就去朝英家里找她。
  平羽也早已经起床穿好了衣裳,他匆匆忙忙的洗脸漱口,拽了拽正在穿鞋的温华,“我也去!”
  温华瞪了他一眼,“你去干嘛?”
  他不吭声,只拿一双点漆似的黑眼珠看着温华,目光没有那么犀利,却让人不由自主的就心软了。
  温华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竟哑住了。
  宋氏这厢已经准备出门了,见他们两个人在那里大眼瞪小眼,喊了一声,“走不走?”
  两人这才转身应了一声,跑出来跟上。
  朝英爹和朝英的哥哥们此时都已经下地干活了,朝英娘正给小朝荣喂蒸鸡蛋羹,见宋氏带着温华和平羽两个孩子来了,连忙放下手里的勺子,抱着朝荣迎了上来。
  宋氏急急的问了一句,“怎么样了?”
  朝英娘面上虽有些疲色,却很有精神的样子,“昨天夜里喂了三回,这会儿正睡着呢,去看看?”
  宋氏点点头,把手上的陶罐放到桌子上,“这是我今早熬得粥,先吃些吧,你昨天必是没睡好。”
  朝英娘换了个手抱孩子,“这些小子哪个不是我亲手带大的?伺候惯了的,我看没睡好的该是你,脸色蜡黄蜡黄的,快去看看吧,跟我还客气么?”
  朝英娘领着宋氏他们进了自己的卧房,这里和宋氏家里很像,也是临窗一个大炕,只是屋子里的用具更多一些,窗户没有打开,屋里有些热。
  那个孩子睡在炕上,用一张干净的襁褓裹着,皮肤嫩得似乎一掐就能掐出一汪水来,她闭着眼睛,小嘴微微嘟起,头顶上稀稀落落几根毛,说实话,看不出美丑。
  温华看得怔住了,那种心脏嘭嘭嘭直跳的强烈感觉让她觉得仿佛又见到了自己那无缘的孩子……
  屋里安静极了,她看着周围人专注的神情,深呼吸几次,强压下内心的激动,推一推旁边同样看呆了的平羽,揶揄道,“看到没?你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
  平羽瞪大了眼,看看孩子又看看温华,没有被她骗到,“你又没见过我小时候长什么样!你比我还小呢!”
  “真的,你小时候长得一定和她很像!”她很是笃定的拍拍他的肩膀。
  “才不是!”平羽瘪瘪嘴,不乐意了,“她长得那么丑……”
  “嘁!”温华摇摇头,“她可比你漂亮多了!”
  这时候小婴儿啊啊两声,醒了,撇撇嘴就要哭,宋氏给他们一人脑袋上送了一个爆栗,“别吵了,吵醒了你们又不管!温华,不能欺负平羽。”
  朝英娘把朝荣递给宋氏,自己俯身侧卧在小婴儿旁边解衣准备喂奶,温华连忙拉着平羽去了堂屋。
  宋氏抱着小朝荣轻声地哄着,“走——咱们吃饭饭去——”
  给小朝荣喂好了鸡蛋羹,宋氏和朝英娘进屋说话去了。
  温华扶着小朝荣在堂屋里来回走动,他现在虽说会走了,可因为腿上力气不足,想跑却总是摔跤,摇摇晃晃的不太稳当。
  平羽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他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一切都显得那么新奇有趣,温华注意到他的视线一直跟随者小朝荣转动,便朝他招了招手,让出朝荣的左胳膊,“过来,你扶着他这边。”
  平羽立即跳了起来,过来攥住了朝荣的左手,也许小朝荣觉得不太舒服,所以很快就把他甩开了。
  温华连忙揉了揉朝荣的小手,教给平羽应该怎么扶他,“你轻一些,抓得他疼了,对,这样,一只手让他抓着,另一只手在旁边扶着,他可有劲儿呢。”
  过了一会儿,朝英娘出来了,她解下身上的围裙,把朝荣抱到了里屋,嘱咐温华和平羽,“我出去一会儿,你们俩在家要乖,不能给你婶子添乱,我一会儿就回来。”
  温华和平羽乖乖的应了。
  朝英娘一出大门,他俩就跑进了里屋,小婴儿正躺在床上睡得香,宋氏抱着朝荣给他玩布老虎,看见两人进来了,先是“嘘”了一声,提醒道,“你们俩动静小点儿,别吵醒了妹妹。妹妹醒了你们谁能哄好?到时候可有得哭了!”
  温华一吐舌头,小声笑道,“知道啦!婶子,我们只看不说话!”
  平羽也捂着嘴巴点点头。
  这个孩子看起来孱弱极了,可又是那么的富有生命力,即便在那样的环境下,她依然活了下来……温华心中赞叹着,既然如此,她就该活着!而且还要好好的活着!
  这一定是上天赐予自己的又一次机会!——她看着这个粉嫩粉嫩的小人儿,心里这样喊着。
  也许是因为昨晚的失眠,也许是因为“重逢”的喜悦,温华趴在小婴儿的身旁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她迷迷糊糊之间听到有人说话。
  “问过了,她说附近没有三天以内生了女孩儿的,上一回人家请她去接生已经是六七天前的事了,那家生的还是男孩儿。”
  “既然这样,就只好等知仁的消息了,但愿能找到……”
  邓二郎回乡
  宋氏的语气很是无奈,隐隐含着怒火,“扔她的是个年纪大的婆子,想必不是她娘,要是能找到她娘,必要劝她把孩子抱回去好好养着,孩子离了娘哪能行?”
  朝英娘劝道,“你也别想得太多了,既然是扔到河边,总归是沿河的这几个庄子上的,跑不掉的。到时候找着了好好劝一劝,我就不信有哪个做娘的舍得丢下自己的孩子。”
  这几句对话在温华的脑子里转了几圈,终于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她坐起身揉揉眼睛,“婶子,是要找到这孩子的娘么?可她不是把她扔了么?不会要她了吧?”
  宋氏和朝英娘不提防温华突然的问话,俱都愣了一下,宋氏开口叹道,“这孩子能送回去还是送回去,跟着谁也不如跟着亲娘。”
  可事实还是让人失望了,邓知仁出去打听了一天,也没有找到一家丢孩子的。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婆子脚程能有多快?能走多远?
  邓知仁把附近的八九个庄子都找遍了,一点消息也没有,甚至他还想到是不是谁家偷偷生下来的,可这种事多因有伤风化而使人们闭口不言,他也没有办法,再说他在家里待不了多长时间,只好将事情托付给邻庄要好的朋友,请他们代为打听,有了消息就赶紧通知他家。
  宋氏听到结果以后沉默了许久,温华看着她的背影,眼睛有些发胀,为了这孩子,宋氏必是十分为难的吧!
  如果那孩子是男孩的话,说不定就能找一家没有儿子的养在膝下,可偏偏是个女孩儿,谁家会要个“赔钱货”的女孩儿呢,好不容易养大了,还要搭上嫁妆,早晚是人家家里的……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是男孩儿的话,可能也不会被扔在河边了吧?
  可宋氏年纪大了,精力有限,带孩子是十分辛苦的,再说这个孩子来历不明,长大以后听到别人对她身世的谈论,她会怎么想?
  这些都是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平羽沉默的坐在小杌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见温华仍然低头沉浸在思考中,便伸手轻轻扯扯她,指指外面。
  两个人在院子里的鸡舍前站定了,平羽看着她,抿了抿嘴唇,“那个小妹妹……”
  “什么?……哦,”温华反应过来,知道他是担心那个小婴儿,“别担心,总会找到的。”
  平羽看看正房东屋的窗口,不太确定的问道,“如果……一直没找到呢?”
  温华看着他有些惶然的眼睛,心下暗叹,他这样在乎这件事,不仅是对小婴儿去留的关心,更是对自己将来的不确定吧——她咬咬唇,“没找到也不可能再把她扔出去了,要不然抱回来干嘛?让她自生自灭不就省事了?她还这么小,不喝奶根本活不下去,能养一天是一天吧。”
  孩子因为喂奶的缘故仍然留在朝英家里。
  宋氏从粮仓里取了一小袋高粱,让邓知仁去换了几条鲤鱼回来,养在水缸里,当天晚上就炖了一罐乳白的鱼汤,让温华给朝英娘送过去,一同拿过去的还有一顶小纱帐,新做的襁褓,旧衣裳裁成的尿布。
  朝英娘问了邓知仁出去寻找的结果以后没说什么,只是让温华转告宋氏,让她不要着急,孩子她会仔细照顾的。
  温华回来告诉了宋氏,正在织布的宋氏长叹一口气,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因为明天邓知仁就回县城了,温华抓紧时间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对秦远一行人顺利到达表示欣喜和祝贺,还有自己最近的生活琐事和一个八岁小孩子的些许困惑。
  温华把信交给了邓知仁,她看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小声的问了,“二哥,要是一直都找不到那个妹妹的亲娘……怎么办?”
  邓知仁看看她,把信装在包袱里,揉揉她的额头,“这是大人的事,你小孩子操什么心?嗯?”
  温华扭头看看宋氏所在的东屋,转过来坐在邓知仁脚边的小杌子上,两手扒着他膝头,放低了声音道,“二哥,婶子是不是很为难?”
  邓知仁的视线移向了灯影恍惚中的母亲,这几年她头上的银丝越来越多了……
  温华见邓知仁神色不变,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心里有些着急,她现在能力有限,除了手上的银钱以外并不能帮到什么,“二哥,要是找不到那个妹妹的亲娘,婶子肯定会留下她……婶子现在就已经很辛苦了,秦管家不是给了银子么?我还有些我娘给我的碎银子,回头找人把家里的房顶修修吧,再盘个火炕,不然到了冬天就太冷了。”
  邓知仁摇了摇头,“不成,那是你将来的嫁妆银子,不能动。”
  温华听了心里一热,又有些酸酸的,劝道,“二哥……有秦管家在,将来还会有别的银子……”
  她暗想,真要是秦远那边指望不上,还有秦家老宅的银子呢,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
  哪知邓知仁摇了摇头,说道,“妹子,你想想,秦管家他们在福州,离这儿太远,一个来回要走几个月,万一有什么变故,你将来怎么办?二哥说的这些你未必明白,只要记得二哥是为你好就成。等将来你嫁人的时候用那些银子备上一份厚厚的嫁妆,到了婆家也能挺直腰杆儿。”
  他想了想,又说道,“若真是留下了那孩子,咱也不怕,二哥又不是不能挣钱,不就是多双筷子么?没啥,只是二哥不常在家,你是个懂事的,要多帮帮你婶子呀。”
  听了他乐观的话语和托付,温华咬咬唇,使劲点了点头,“二哥你放心吧。”
  第二天一早邓知仁离开家回了县城,和以前一样,温华早早的就起床帮他预备了饭菜,包了头天晚上煮好的盐水花生和烙饼让他带着路上吃。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飞快,温华每天除了烧饭洗衣,还要给朝英娘送补品,多数时候是鱼汤,偶尔送些猪蹄过去。
  朝英娘因为还要照顾自家的事情,好些时候忙不过来,只好把脏了的尿布扔在盆里,等有空了再洗,温华一开始没注意,后来知道了就每天勤去两次,把堆积的尿布裹回来自己洗,好在给孩子垫尿布的时候里面铺了细土,因此洗起来倒也不费事,为了这,朝英娘没少夸过她。
  小婴儿的生母一直没有消息,眼见得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很快就入了秋。
  这期间邓家二哥又回来了两三次,知道没有小婴儿生母的消息也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温华觉得他似乎是藏着心事。
  果然是有事!在秋分的第二天,邓知仁从县城回来了,他辞了镖行的工作,决定回来专心务农。
  这件事让众人都很吃惊,宋氏把他训了一顿,他却不改初衷,只说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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