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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拾回春-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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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让众人都很吃惊,宋氏把他训了一顿,他却不改初衷,只说在外面辛苦打拼了几年,也小有积蓄,不如回来种地。
  在温华看来,务农是借口,伺候宋氏才是本意,家里的地都租给了别人,只有院子里还有一块菜地,除此以外没有其他的。
  此时正值秋收,厢房里的东西都收拾出来摆到了正房,而这间厢房则预备放置羊儿过冬的各种草料。
  两只母羊仍留在圈里,那六只小羊已经长得肥壮,卖了个好价钱,宋氏如约将卖羊所得的三分之一分给了朝英和朝益兄弟。
  芮光和他媳妇谷雨在入秋之后不久就来了邓家庄,同时还带来了秦大管家的信,信里介绍了福州茶山如今的情形,提及虽然一开始遇到了困难,但目前茶山已经步入正轨,各处都井井有条,从晋州带过去的人也都安排妥当,今后茶山的茶叶生意一部分和大茶商合作,销往京城,另一部分则通过自家的茶行卖给西北的商人。芮光也直言道茶行的生意不错,自家的茶叶很受边贸商人的欢迎。
  从来没有外行领导内行的,何况温华也相信秦大管家的安排,因此她也就不再多问,只问了问芮光他们在此地的生活。
  芮光和秦池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他负责绛县的茶行,而秦池则在外面联系各地客商,芮光说最近他们搬了家,和秦池一家租住在茶行后街的一座院子里。
  这次芮光过来的主要目的是请温华和他们一起回县城过冬,毕竟乡下房子破,冬天又冷,实在没什么好待的,万一有个咳嗽头疼的,连看病都不方便。但是温华此时又如何能跟着他们离开?如今小婴儿仍在朝英家养着,宋氏和她几乎是一天三次的往那边跑,如果她走了,宋氏又怎么忙得过来?
  芮光见劝不动她,只好回去了,没过几天便送来了一车的过冬用品,有给宋氏的皮褥子,还有几床棉褥子和加厚的棉被,四套素色的冬服,十斤棉花,甚至还有两篓木炭和一大罐的灯油。此外他还向温华提出想帮着宋氏家里盘火炕,芮光虽是好意,然而这里毕竟是宋氏的家,于是她婉言拒绝了。
  最让温华满意的就是这一次芮光给她带来了一些书,她之前曾经提出过让芮光有空的时候帮她“买几本诗集和讲史的书”,然而有一件事她不明白——在这里“一本书”的意思其实是“一套书”,芮光以前做过几年书童自然是知道的,虽然有些诧异三姑娘怎么突然要这么多书,但他还是买来了一套《史记》和一套二十年前修订的《通史》,一套《千诗集》,因为温华曾经给他看过平羽抄写的《诗三百》,他索性将现今的儒家经典也搬了一套过来——他从前见过老爷给三姑娘列的书单,里面就有这几本,虽不要求三姑娘都能通读,可对于识字懂礼却很有帮助。
  让他意外又欣慰的是三姑娘竟主动要求看书,要知道从前光是哄着三姑娘识字就费了不知多少心思呢!瞧见三姑娘惊奇地打量着这些书,他笑着解释道,“以前老爷还在世的时候就欢喜三姑娘识字,说别家的姑娘哪个也比不上咱们姑娘呢。当初老爷书楼里可是有着近万册书呢,现在这些看上去似乎很多,其实不过是九牛一毛。”
  温华把一只长条樟木箱收拾出来专门放书,这种木头据说可以防虫,也不知管不管用,箱子安置在炕橱上面,方便随取随用又不至于被人随便翻看。
  自此以后,温华把每天下午练字的时间减半,省下来的时间就用来看书,因为她以前看过司马迁所写的《史记》,所以这一次还是从《史记》开始看——如果真的存在历史差异也能很快发现。就这样每天看一些,看的同时训练自己思索,有什么想法就用细笔写在一个她亲手装订的本子上。
  平羽无意间看到她所写的一些笔记,一开始还对她的字嗤之以鼻,待看了两篇以后才惊讶的发现原来温华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于是一发不可收拾,每天察看温华的笔记就成了平羽的重要功课,每天晚饭后则是两人辩论的时间,有时朝英和朝益也会加入进来。他们都是受的正统的儒家教育,而温华曾经接触过的世界则更为广大,这并不是说她的见解就一定比传统思想要来得精深,但是她的思考角度却可以给接收正统儒家教育的平羽他们一些独特的启发。
  自从邓知仁回来以后,朝英朝益的活计轻省了许多,但是也只有那么几天而已,之后邓知仁就经常往外跑,时不时的弄来些砖瓦木料,后来竟还弄来了一座石磨。
  看得出来他是要整修房子,可是石磨是干什么的?家里又不是没有石碾子。
  温华问过邓知仁,可是他却说得等,等等就知道了。
  好吧,那就等。
  气候一天天的转冷,邓知仁选了个阳光晴好的日子,叫了本村的几个盖过房的年轻人,帮他收拾了房顶,盖上了薄瓦,这样冬天下大雪的时候也不用再担心房顶会出问题,正房和厢房的三座炕在当初盘炕的时候就留有取暖的烟道,只是因为舍不得烧太多的柴火,没多久就给封上了,这次为了通开烟道可费了不少的功夫,还在各个坑头砌了一个小灶头,方便烧炕。
  宋氏见到自家儿子把三个炕的烟道都通开了,便觉得他有些浪费,见他又把厢房通了的烟道重新拿木板堵上了,更觉得他折腾起来没完没了,“正房的通了不就行了?厢房又没有人住,何必去费那个功夫?通了再拿木板堵上,也不知你到底想做什么。”
  邓知仁朝自家老娘眨眨眼,笑嘻嘻的开了口,“娘亲,将来你不还得娶儿媳妇么?我娶了媳妇去住那间厢房,西屋那间得给大哥呢!厢房又没有人住,不拿木板堵上,时间长了不成耗子窝了?”
  “娶儿媳妇”这几个字正中宋氏的心思,她面上一怔,抬头看看逐渐开始落叶的树梢,叹了口气,“也不知你大哥的婚事怎么样了……”
  邓知仁转身从厨房抱了一摞柴火进屋,随意的堆在了灶台上面,点燃了秸秆塞进灶膛里,又捡了几根稍粗的柴火丢进去,过了一会儿,木柴逐渐燃烧起来,他取过一块泥板挡住了灶口,抬起头说了一句,“大哥办事您还能不放心么?”
  邓元元回家
  天很冷了,寒风呼啸,窗外的树上大半的枝桠都已经变得光秃秃的了,显出一种颓丧的伤感。
  院子里静悄悄的,整片菜地都盖上了草苫子,防止下面的菜蔬被冻坏,井盖儿盖得严丝合缝,以防遇上突然降温井水结冰,公鸡母鸡有些无精打采的划拉着地面,羊圈里那两只怀孕的母羊越发的毛色鲜亮,给它们准备的草料也越发精细了,小黑驴安安静静的站在新修的木棚里,偶尔叫上两声。
  厢房的门关的死死地,门环还用一根木条别住了,以防被风吹开。
  厨房却是大开着的,温华正在里面煮粥烧水切咸菜,今天早晨忙这忙那的连早饭也烧晚了,虽然此时肚子饿的开始咕噜咕噜叫了,可是她心里却是极高兴的,连眼角眉梢都露着喜意。
  昨天邓五爷让邓五奶奶来要了她的姓氏和出生年月,说是开始查黄册了,趁着这次机会正好把她的名字报上去。虽然在秦远那里有秦丽娘的身份文牒,但是那毕竟还存在危险,让秦家的那个秦圭知道了说不定又要想方设法将她灭口,所以为了安全考虑她并不介意再有一层身份,何况她总有一种感觉,觉得自己应该再要一个新身份。当初宋氏说了让她跟着姓邓,邓温华,这名字虽然有些陌生,但好歹以后她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不再是黑户了。
  但让她这么高兴的并不只有这一件事。
  那张纸上不仅写了她的名字和生辰,婶子还让二哥把那个小婴儿的名字也写上了,虽然只写了“邓宋氏养女邓元元”和捡到她的日期,但是却意味着那个不幸被人丢弃又幸运的被人救回的小婴儿从此成为了宋家的一员了。
  从昨天到今天,只要一想起这事,她就忍不住笑容满面。
  拿烧火棍拨拨灶膛,小火煨着粥,一碟五香萝卜,一碟腌臭豆子,点上几滴香油,拌一拌,香啊!
  平羽裹着一件棉袄从屋里冲出来,“还没好?快饿死了!”
  温华顺手把那两碟咸菜递给他,“先端进去,婶子她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平羽看看手里的两个碟子,“只有这个?”
  温华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平时不也是这样么?”
  他嘿嘿笑了两声,“可是,今天……怎么也得做点儿好吃的庆祝一下吧?”
  温华一筷子敲上平羽的脑门儿,“今天是什么日子?嗯?你这么有空不如去把院子扫干净。”
  “扫过啦!”平羽朝她做了个鬼脸,跑回屋里了。
  她笑了笑,从一旁挪过来一个黑釉的带盖儿碗,里面是几个煮熟的鸡蛋,把已经凉了的水滗出去,又添了些锅里的热水,用抹布垫着端着进了东屋。
  正房堂屋的大门敞开着,东西两间卧室的门上都挂着厚厚的棉帘子,一进到东屋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暖意融融,屋里烧了火炕,她把手里的带盖儿碗放到炕头的灶台上面,用一件旧衣裳盖上,又往灶眼儿里添了些柴火。
  炕上厚厚的铺了两层棉褥子,等晚上睡觉的时候把上面的那一层翻个个儿,裹上被子就能暖暖的睡到天亮。在与灶台接壤的那一端炕头有一道高出火炕一尺半,厚度约有半尺的矮墙,设这座矮墙是邓家二哥的主意,一是为了挡住烧柴火时漫出的烟灰,另外也能挡住从门缝里钻进来的冷风,矮墙内侧罩了蓝花布的墙围。靠近矮墙的这一端最是暖和,将成为新成员邓元元小朋友的专属铺位,
  没错,今天宋氏一早就不在家是因为她去朝英家里接邓元元小朋友了,从今天开始,邓元元小朋友将正式在这个家里安家落户。
  坐在暖暖的炕上发了一会儿呆,她听到外面里有了动静,立刻穿鞋跑了出去。
  朝英娘怀里抱着一个厚厚的襁褓先踏进院门,随后是宋氏,她手里提着一个包袱。
  “婶子!大伯娘!”她喊了一声,连忙转身去掀门帘子。
  朝英娘到屋里把小婴儿头上罩着的棉衣丢到一旁,露出了襁褓里白嫩嫩的小脸儿,把她放在炕上,解开包扎的布条,温华这才看到竟是包了两层棉褥子,怪不得这么大,只见朝英娘把外面那一层棉褥子解下来盖在小家伙的身上,又用那件棉衣小心的罩住了孩子的额头,只露出了眉毛以下的部位。
  朝英娘挪了挪位置,坐在炕沿朝屋里打量了一番,“行啊,你这屋里还挺像模像样的了,我看知仁回来的好,你就别生他的气了,哎,我家那几个小子什么时候也这么能干,我就知足了。”
  宋氏放下手里的东西,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朝英娘,一杯握在手里,叹了口气,“他如今大了,自个儿心思也正,我骂他也没用。既然已经回来了,我还能把他踢出去不成?趁着在家赶紧给他说个媳妇,省的将来怨我不管他。”
  说到这个,朝英娘来了兴趣,“说起来,我们家老大也该找了,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温华正趴在炕上盯着元元小朋友认真研究她的睫毛,顺便听听宋氏和朝英娘的对话。
  宋氏看了她一眼,“温华,饿了吧?你和平羽先去吃吧。”
  “哎,知道了。”温华顺服的应了一声,端了鸡蛋出去了。
  先把鸡蛋端到西屋,瞧见平羽已经饿得趴在那里了,看见她进来,可怜兮兮的抬了抬头,“快饿死了!又冷又饿!”
  温华把鸡蛋往炕桌上一放,“咱们先吃吧,婶子她们要说话呢。”
  这时只听又有人敲院门,温华道,“应该是二哥回来了,我去盛碗,你去开院门。”
  邓知仁肩上抬着两捆人高的柴火,侧身进了院子,把柴火靠在院墙上,收了扁担就往屋里走,温华连忙拽住他,用手巾把他浑身上下都拍打了一遍才放他进去。
  邓知仁回来了,宋氏和朝英娘不好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便喊温华开饭。
  几个人围着桌子就着咸菜喝粥吃馍,一人一个鸡蛋,说说笑笑倒也热闹,只是没一会儿元元就又哭了起来,朝英娘只好放下筷子进屋给她喂奶。
  温华看看那晃动的棉帘子,想到元元自此不能喝奶,有些担心的问道,“婶子,元元还小吧?能断奶么?”
  宋氏又掰了半个馒头给她,“这会儿当然不能突然断奶了,我跟朝英娘说好了,以后你每天上午去她家,把她给你的拿回来。”
  温华刚想问“是拿奶么?”,看到在场的一大一小两位男士,又把这话咽下去了。
  吃完了饭,温华把碗筷收拾了,平羽擦了桌子,两人回到西屋,见邓知仁左手一支树枝,右手一把小刀,正在那里削削弄弄,不知在干吗。
  “二哥,你干嘛呢?”平羽坐到他身边,笼着袖子看着。
  “给元元削桃木刀桃木剑,”他看两人一脸的迷茫,又补充道,“辟邪的,你们小时候肯定也有。”
  温华“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了,这分明是为了把他支出来找的理由,她记得元元襁褓的系带上本就有一组红绳挂着的手指长短、筷子粗细的木质小刀小剑。
  她实在无聊,这会儿又看不进去书,就拿了针线活儿过来做。
  手上拿着的是一双鞋垫,和普通鞋垫不同的是,这一双是用毡子做的,毡子做里,外面蒙上一层棉布,绣上简单的图样,既软又暖,还不会变形、掉毛。针线簸箩里还有几双大大小小的这样的鞋垫,上面画了简单的花样子。
  平羽看一会儿这个,再看一会儿那个,终于坐回了邓知仁的身边,“二哥,明天打柴的时候带我一起去吧。”
  邓知仁抬头看看他,“行啊,不过你可不许叫苦。”
  平羽一挺小胸脯,大有一种“你别瞧不起我”的气势,“不就是砍柴么!”
  看着他那副拽拽的样子,温华就想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那句很嚣张的“要不然我揍你!”,突然间就很想敲他两下。
  于是她就这么做了。
  平羽捂着脑袋,呲牙咧嘴,“你……”
  温华一手叉着腰,一手拿着打人的凶器——木尺,“什么叫‘不就是砍柴么!’,你当砍柴都跟你吃饭似的轻便?哼!”
  “你——”面对温华的挑衅和暴力,平羽气得直瞪眼,过了好一会儿转过脸去,“好男不和女斗!”
  报仇的感觉——真好啊!温华看着被欺负的平羽,心里舒坦极了。
  突然间院门被捶得咚咚响,“嘭”的一生被人推开了,“有人没有!给我出来!”
  几人吃了一惊,互相看看,起身来到屋外,宋氏和朝英娘随即也出来了。
  院子里站着一个年轻妇人,二十多岁,皮肤微黑,细眉杏眼,穿着一身干净平整的蓝布棉袄和黛绿色的裙子,手里拉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正满脸不悦的看着屋里出来的人。她瞥了两眼温华和平羽,撇撇嘴,随即望向宋氏,瞧见宋氏身边站着的朝英娘,方才不情不愿的叫了声“大嫂”,道,“大嫂怎么来这儿了?”
  朝英娘淡淡的道,“有事就过来了,弟妹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那妇人哼了一声,“自然是有事。”说罢便不再看朝英娘,只将目光放在宋氏的身上。
  宋氏晓得她来者不善,便道,“朝益他姨,屋里坐吧,有什么事非得站着说的?”
  原来这就是朝益的那个后娘啊!温华眨眨眼睛,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只见那妇人一皱眉,露出厌恶的神色,尖声道,“不必了,我这儿带着孩子呢,进去不好。今天来只为一件事,从今以后朝益不会再来你家干活了!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一声的,还有欠的工钱也该一并结清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这是唱的哪一出,但她说的那头一句话大家都听见了,那句话意思是宋氏是个寡妇,住的地方也腌臜,这实在是太过羞辱人了,宋氏压住火气,问道,“那朝益以后……”
  “那就不是你管得着的了,”那妇人沉着脸,拽了拽正在东张西望的儿子,“今年他给你干了近十个月,这工钱该怎么算?”
  她这般无礼,宋氏沉下脸色,她为人随和是不错,可也不是任人揉搓的,于是板着脸看着那妇人,“当初让朝益来帮忙是我和你婆婆定下的,要改的话也该是她老人家先提出来,至于工钱我自会交到朝益的手上,就不劳你这个后娘操心了。走好不送!”说罢,转身进屋了。
  温华几乎是崇拜的看着宋氏的背影,颠儿颠儿的跟了进去,给宋氏添了茶,送到她的手上,“婶子,你别生气。”
  宋氏接过茶水饮了一口,“为她生气不值得。只是不知道为啥她不让朝益来了,原先不还好好的么?”
  过了一会儿朝英娘进来了,她脸色有些难看,一见到宋氏就有些歉疚的开口道,“都是我们做大哥大嫂的没有管教好弟妹,让你受委屈了……”
  宋氏请她坐下,不在意的摇了摇头,“她是她,你是你,她自己不长进,难道我还能迁怒于你不成?别放在心上。只是——她今天这是什么意思?以往朝益在我这儿干活儿吃饭,也没见她来闹过,这回是怎么了?”
  朝英娘握住宋氏的手,眼里含着焦虑,“我也不清楚,刚才问她,她只说是另给朝益找了个好活儿,三年就能挣二十两银子。这样的好事我还没听说过呢,他这么个小孩子就能挣这么多钱了?”
  这时邓知仁进来了,皱着眉,一脸严肃,“大伯娘,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我只听说过挖矿的或是卖给盐场的若是签了死契,能提前拿到二三十两银子,别的还没听说过哪儿有能一下子就挣到几十两银子的好活儿呢,那可是拿人命换来的,千万不能让朝益去啊!”
  朝英娘越想越心惊,站起身来回走了两步,“不行,这事儿我得跟他爹说说!我先回家去了,有事儿就去喊我!”
  这事怎么办
  当天中午,朝英和朝益放学一到宋氏家门口就被邓知仁叫进来了,把两人领到屋里,说了今天朝益他姨过来的事情,朝英一脸吃惊的看着朝益,朝益白了脸。
  宋氏端坐在炕上,看着他们兄弟两个,“朝益,这事儿你知不知道?”
  朝益惶然的看着宋氏,“我知道,可我爹没同意,说我太小了,要出门找活儿也得再过几年。”
  宋氏和儿子对视一眼,微微松了口气,“我的儿,你爹做的对。人生在世多少钱赚不得?你还小,读书又上进,在家好好读书考个秀才方是正途。”
  又对邓知仁道,“你打壶酒,拿两条咸鱼,再带一匹新织的布,送他们哥俩到你五爷爷家去,咱们家修房子多亏了他后来又喊了那么多人帮忙,得好好谢谢。跟你五奶奶说,我这儿得看顾孩子,脱不得身,改天我再带元元去给她请安。”
  邓知仁应了一声就去准备了。
  宋氏看着朝益神不守舍的样子,心里替他难过,眼泪流了下来,朝益亦低下头无声的流泪,朝英搂着朝益的肩膀拍了拍他,平羽也上前低声劝慰了几句。
  温华只觉得心酸,要是朝益的亲娘还在的话,哪里会有这样的事?
  她取出手帕给宋氏擦了擦泪,“婶子,朝益哥的爹爹不是没同意么,别担心啦——谁再想卖掉朝益哥,就让二哥打跑他!”
  宋氏勉强笑笑,轻描淡写的斥道,“那是长辈,什么打打杀杀的,不许乱说!”
  “哦。”温华伸伸舌头,乖乖的坐在一旁。
  “娘,酒和鱼都准备好了。”邓知仁戴了暖帽,进屋来把手上的东西给宋氏瞧看。
  宋氏看了看那两条鱼,点点头,起身开箱取了一匹蓝布,用包袱包了交给邓知仁,拉着朝益的手,“莫怕,家里这么些人不会不管你,让你二哥领你过去,陪你爷爷奶奶住些日子……你姨只是糊涂了……再说还有婶子和你二哥呢,在那边不痛快了只管过来,别为难自个儿……”说着说着竟又哭了起来。
  朝益见宋氏哭了,他也流下泪来,“婶子!我不回去……”
  朝英心里憋着一股气,胡乱给他抹了抹脸,训斥道,“哭什么!你先在我家住着,我看谁敢打你的主意!”
  邓知仁觉得有几分好笑,“娘,这又不是生离死别,要真是已经卖了,人家早就来抓人了,快别哭了。还有你们两个,快随我去吧,这事儿五爷爷总会有安排的,咱们邓家村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温华觉得二哥最后那一句话很值得玩味,这事儿要是涉及到邓氏一族的利益,那么就等于事态升级了,她看看在一旁明显心神不宁的平羽,想到这两人相似的境况,不由叹息。
  吃完了饭,她问宋氏,“婶子,朝益哥和他姨会怎么样?”
  宋氏给元元换了尿布,包好褥子,才道,“这邓家村里里外外九成九都是姓邓的,一祖同宗,朝益是他爹爹这一支的长子,他姨占了个继母的名分,平时打骂也就罢了,别人不好管,可她猪油蒙了眼,竟想着把朝益卖掉!这事儿若是让族里知道了,她以后就别想再抬起头来。世上的事有一就有二,若是这一次卖成了朝益,以后人贩子还会再来,所以族里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朝益他姨开这个头。”
  温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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