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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拾回春-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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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氏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哦……既然这样,我还是住隔壁去吧。”她招手把邓知仁喊来,吩咐他,“咱们去那栋宅子住下,那是你大哥买给我的。”
  邓知仁知道如今的情形骑虎难下,若是遵循了娘亲的吩咐,就等于和大嫂结了怨,若是驳了娘亲……就是落了娘亲的面子,他正踌躇着,就听身后妻子劝道,“娘,粥儿和饼儿醒了,闹呢……”
  宋氏面上淡淡的,道,“那还不赶紧去开门?”说着,从腰上解下一串钥匙递给邓知仁,“去开门,咱们住那边。”
  邓知仁无奈的看了张氏一眼,接过钥匙。
  宋氏道,“老大媳妇,这些事就不麻烦你了。走吧。”
  张氏气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眼睁睁的看着与宋氏同来的几辆大车跟着掉头而去,在隔壁院子的门前停下——她跺脚怒声道,“都给我回去!”
  张氏家里的仆役见女主人发怒,连忙跟在她的身后极快的关上了大门。
  温华放下车窗下的帘子,满面忧虑,望着宋氏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宋氏面无表情的看了前方,直到温华惴惴不安的喊了她一声,她才开口道,“下车吧。”
  眼前院落的大门被打开了,温华扶着宋氏下了马车,宋氏从梁氏手里接过粥儿,和抱着饼儿的梁氏一起走进了这座精致的小院,平羽抱着好奇张望的元元跟在后面,温华想着平羽已经抱她累了一上午了,要接过来替他抱一会儿,元元却不愿意,一扭头趴在平羽的肩膀上,不理会她,温华好气又好笑,朝她做了个鬼脸,紧赶几步挨到了宋氏的身边。
  这个院落显然刚被装饰一新,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油漆味儿,墙头和屋檐上没有乱草,各处的门窗都是新漆的,墙上也重新粉刷了,粉白粉白的,清新可爱,只是由于季节的缘故地上堆满了落叶,然而金黄的树叶却显出了几分暖意。
  邓知仁和秦池带着几个人把正房堂屋先清理了出来,将箱笼等物整齐的摆在里面的一个小隔间里。
  粥儿和饼儿这时候都醒了,因为被吵醒了便闹起困来,怎么哄都不行,梁氏有些不安的望向婆婆,见她面上并无异状,才放下心。
  温华让瑶珠留在屋里伺候宋氏,要带着滴珠去找寻水井和厨房,平羽便将元元交给瑶珠,也跟着温华出来了。
  他们在后院的菜地旁找到了厨房和水井,水井尚好,看得出来用得十分爱惜,厨房的门只用了一根麻绳拴住,温华解开绳子推开门,见厨房里一大一小两个灶头,锅是新的,一只大水缸也是新的,上面加了木盖,房间一角有一只蒙了细纱的新菜厨,里面是两套餐具,一套缠枝莲的,一套五福捧寿的,橱柜一角倚着一把生了锈的斧子,还有两只水桶,只是厨房里没有柴火——她叹了口气,看来中午的饭菜必是来不及做了。
  出来看看菜地,地里的菜都长疯了,多数已经老到只能留种子——不过这样也好,来年不必再到处寻菜种。
  温华在园子里到处看着,这厢平羽已经挽了袖子准备把水桶洗出来好盛水,她跑过来拉着他就走,顺便还叫上了滴珠,“这些活儿不着急,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完,咱们先想法子把午饭解决了。”
  他们先去宋氏那里,平羽把后院厨房的情形说了,“厨房那边得慢慢收拾了,今天晚上能弄完就算是快的,再说还得整理各人的住处,我们想午饭不如将就将就,去外面买些吃的,大家吃饱了也有气力干活儿。”
  宋氏本来因为今天的事而暗自难过,这时见儿女们都懂事,倒也宽慰不少,取了银钱让平羽揣好,又嘱咐他们要早去早回。
  因为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事,所以雇来的车夫们并没有全打发走,留下了一个本分老实的,与他讲定了三天的工钱,温华他们不知道要去哪里买饭,便一路走走停停打听着,不仅打听到卖吃的地方,还打听到附近有个集市,今日正是赶集的日子,这会儿过去兴许还没散集。
  既然有集市,两人便决定去看看,毕竟家里有些东西还需要置办。
  这是典型的乡间住户的集市,摆在交通便利的路边,有些是扎了棚子,有些则干脆摆在露天,只是隐隐约约能够看见集市中间还有几栋房子,这里通常选择以物易物,当然银子和铜钱同样好使,但温华考虑到银子实在是太扎眼了,便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铜钱都掏了出来交给平羽,一会儿要买什么东西便都由他付钱。
  他们把骡车留在了集市边上,车夫留在那里看守着。
  三个人走在集市上,渐渐发现这里并不只卖粮食、蔬菜、草编篮子席子等农产品,这里还有一些货郎在摆摊儿,甚至还有一座磨坊、一家铁铺以及一家杂货店,温华还看到一些显然不像是农民的男女在集市里东瞧西看,她略想了想,便明白了,附近便是军营,许多低级军官的家就在附近,这里的集市能热闹起来便也不稀奇了。
  在集市里走了一圈,想好要买的东西,又观察了几个看上去极会砍价的妇人,他们便也像模像样的问起价钱来了……
  日近午时,他们满载而归,半车的粮食菜蔬,藤编的篮子一大两小,簸箩四个,大张的席子六张(卖席子的老汉亲自给他们把席子捆好装上车,随后就收拾了东西回家去了),还订了一百斤棉花,和卖棉花的人说好了送货上门。
  路过村中邻居们说的那家小饭庄,平羽进去买了一大包袱的馒头和半篮子切好的熟肉,挑了些看上去还不错的酱菜,又订了些热菜,让他们做好了一会儿送过去。
  回到家里,几个人觉得又累又饿,温华吩咐滴珠先给车夫去弄些吃的,便和平羽一起去堂屋见宋氏,屋里静悄悄的,两人把买来的东西简单做了一番交代,便央求宋氏下令赶紧开饭,他们都快饿晕了——
  宋氏搂着困得迷糊的元元,压低了声音,“那就开饭吧,有空的人先吃,别忘了叫你们二哥和秦掌柜,瑶珠烧了热水,别净吃干粮不喝水,当心上火。”
  “知道啦!”温华听到可以吃饭,顿时来了精神,冲去已经打扫干净的西厢房,吃的东西都摆在了这里,她拿起一个馒头掰开,里面夹进去几片肉,又塞了些酱菜,放到一旁的干净盘子里,如此又做了十多个,便吩咐瑶珠道,“余下的这些分出一半来装到盘子里,给二哥他们送去——小炉子升上火了么?筐里有鸡蛋,还有油盐酱醋,冲半锅鸡蛋茶,一人盛上一碗,别太咸了。”
  宋氏再犯病
  热水是现成的,鸡蛋和油盐也很快找了出来,趁着瑶珠打鸡蛋的工夫,温华端着盛了夹肉馒头的盘子进了堂屋,把盘子摆在桌子上,左右看了看,见宋氏和梁氏正在小隔间里收拾箱笼,粥儿、饼儿和元元都躺在东屋的炕上睡熟了,滴珠坐在一边的小杌子上守着。
  温华指指炕上,压低了声音,“怎么都睡了?”
  滴珠见她进来时就站起了身,回答道,“回姑娘的话,奴婢进来时,二奶奶刚哄着两位少爷睡着了。”
  温华探身摸摸元元的小手,“她吃什么东西了么?”
  滴珠一怔,又立即答道,“刚才收拾桌子的时候,奴婢见盒子里元姑娘爱吃的点心少了两块,似是元姑娘吃了。”
  温华点点头,转身去了小隔间,“娘,二嫂,吃饭了。饭菜有些简单,今天事情多,咱们先就和就和吧。”
  宋氏和梁氏就暂时放下了手里的活儿,就着新打的水洗了手,坐在堂屋的八仙桌前,瑶珠把冲好的鸡蛋茶用一只汤盆端了进来,上面点了香油,一时间屋里香气弥漫,闻到这个味道,众人立时就增添了食欲。
  宋氏问瑶珠,“那边儿的饭菜也送过去了?”
  瑶珠赶紧道,“都已经备好了,奴婢这就送去。”
  宋氏道,“以后让干活的人先吃,咱们倒是没关系的。”
  “是。”
  温华看看房里的滴珠,跟瑶珠说道,“你快去吧,送完了饭就自己去吃,吃好了来跟滴珠换班。”
  这一天众人直忙到傍晚炊烟升起才算收拾停当,各自搬进了住处。
  这座院落大致分为三个部分,前堂、后院以及侧院。
  前堂植有果树花木,高高低低,错落有致,让人不由期待来年春暖花开时的繁茂,后院十分素净,结构也简单,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房间的后面是厨房、厕所和菜地,菜地一角还有处小门可以通到外面,在前堂和后院的东侧与之一墙之隔的是侧院,侧院也是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自只有一间,靠近西南方的墙角处有通往前堂的月亮门,被月亮门一角的海棠挡住的是侧院南墙上的一扇木门,这木门通往马厩。
  宅子的前堂不住人,秦池一行人都安排在了侧院居住,后院和侧院的各间房里的砖炕都是新垒的,也都有灶头能够生火,让众人十分惊喜,大为满意。东屋住着宋氏、温华和元元,西屋空了出来,西厢房北间住着邓知仁一家,南间则给了平羽,小书童明昼这些日子和众人相处的久了,不再那么拘束,平羽见他年幼,不忍让他像别的书童那般睡在床前脚踏上或门板上受冻,便让他也睡在炕上。东厢两间因为光线不好,因此只把不用的箱笼等物堆放在了南边那间。邓知仁还计划着把东厢北边的那一间改成粮仓,然而现在并没有田地,粮仓里能摆的也不过是一家人的口粮而已,宋氏想起瑶珠和滴珠两人还没有住处,便把这间屋子给了她们两人。
  第二天早晨醒来,温华便觉得浑身酸疼酸疼的,疲乏得紧,一点儿也不想起床,再看身旁,元元尚熟睡沉沉,宋氏也醒了,只是同她一样,眯着眼睛看着房顶发呆。
  “娘——你累不累?我浑身酸疼酸疼的——”
  宋氏嗯了一声,“那就再睡会儿吧。”
  “娘你不舒服?”
  宋氏长叹了一口气,“没事,就是昨天累的,躺一会儿就好了。”
  “哦……”
  既然暂时不用起来,便可以计划计划今天要做的事,“娘,今天有什么安排?”
  “今天?……”宋氏闭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家里缺的物件,你二哥今天出门去看看……打听打听平羽去读书的学堂在哪儿……家里的柴火……邻居也都该拜访拜访……不知道你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温华听得头大,这些事情哪里是一两天就能办完的?
  因为有这些事在心里扰着,她便没再多躺,只待了半柱香的工夫就起床了,暗叹自己真是闲不下来的劳碌命,蹑手蹑脚的穿好衣裳,出了卧房招呼着滴珠帮她打洗脸水,又自个儿取了牙粉刷牙。
  昨晚睡觉前洗漱,她才想起自家还没有浴桶,只有从家里带来的盆,十分不便,今天要找人打听打听附近有没有箍桶匠,要是有的话就买来,最好是一间屋子一个——大家混用一个桶真的是很不方便,她每次都要把桶放在阳光下暴晒一天才敢用。
  她在廊下梳着头发,今天她想梳个少女的双环髻——现在正是秋末冬初的时节,树上的叶子几乎都掉光了,昨儿从隔壁邻居家借了平板车,扫了几乎一车半的落叶,都送到了后院暂时充当柴火——她这厢正愣着神,其他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起来了,邓知仁是最早出来的,见她坐在廊下梳头,不免罗嗦了几句,“这又不是天暖和的时候,别冻着了,在哪儿不能梳头?快回屋去。”
  温华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了声音道,“娘还睡着呢。”
  邓知仁吃了一惊,“怎么还睡着?……是哪里不舒服?”说着几步迈进正房堂屋,在宋氏所住的东屋门前低低的喊了几声。
  屋里传来宋氏困倦的声音,“进来吧。”
  邓知仁赶紧撩帘子进去了,温华听见他关切的问道,“娘,你可是有哪里不得劲的?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瞧瞧?”
  “……不用,就是昨儿有些累着了,今天歇一歇就好了,我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温华的头发梳好了,指指厨房的方向,对滴珠说道,“你先去生火,再烧些热水,我一会儿就过去。”
  滴珠点了点头,把镜奁等物放到了西屋便去了厨房。
  温华见邓知仁走了出来,便问道,“二哥你今天忙么?听娘说今天的事情还很多呢。”
  邓知仁回头望了一眼,示意温华跟他来,温华便跟着他走到了院子中央。
  “本来定下今天要去买柴买炭,娘年纪大了,受不得冷,再说粥儿饼儿和元元也都还小,若是病了可就麻烦了……妹子,哥跟你商量个事儿——”
  “二哥你说吧!”
  “家里还有些炭,只是不多了,你多弄几个手炉给娘暖上,二哥买了柴炭立刻就回来——要是能请个大夫来是最好的……你帮二哥想想,还要带些什么?”
  温华想了想,道,“娘最爱泡澡,附近有箍桶匠的话就买个浴桶回来,若是泡个热水澡也能解解乏。”
  邓知仁很快就回来了,拉回来了整整两车的柴炭,进门让人帮着分了三成到侧院,剩下的都卸到后院柴房。他进了宋氏的房间,见自家媳妇正跪坐在炕沿帮宋氏揉腿,没有出声,走到梁氏的身边探身瞧了瞧,刚要张口,被梁氏拦住了,她摇摇头,用口型告诉他,“娘这会儿迷糊着呢。”
  邓知仁点点头,又轻手轻脚的撩帘儿出去了,去了自己的房间。
  梁氏待宋氏睡熟了,才低声叮嘱了瑶珠一番,悄悄的回了西厢,温华正和邓知仁说着话,见她进来,先站起来喊了声嫂子,梁氏先看了两眼儿子,笑道,“辛苦妹妹了,这两个小家伙一直没醒?”
  温华微笑着,小心斟酌着回答道,“没呢,一直老老实实睡到现在。”
  梁氏便不再多问,坐到炕边拿起一件未缝好的衣裳,抬头看看邓知仁,“柴炭买回来了?好买么?花了多少钱?”
  邓知仁饮了口茶水,放下茶碗,“今儿赶得巧,在半路上就遇见了卖柴卖炭的,索性包圆儿了,足够烧上一段时间的,花了近四贯大钱呢,这京城附近的物价儿就是贵!我已经跟人打听了,这附近的山林是无主的,树又多,卖柴卖炭的都是去山上砍柴,我这些日子忙,等空闲下来就去山上看看。”
  “二哥,山上的树多,那岂不是野兽也多?”
  他笑了,轻快地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儿,“别乱操心了。”
  “二哥,大夫什么时候来?”
  “再等等,”邓知仁望着自己母亲熟睡的方向,“……等她醒了再看如何。”
  宋氏几乎是歇了一整天,下午邓知仁和平羽还是把大夫请来了,号脉之后给开了方子,又嘱咐了许多需要注意的事项,诸如不要劳累,不要操心,要静养,最好是能进补些好药,不能动怒……
  秦池将送大夫出门的活儿揽下了,到了前堂又上了一回茶,细细的问明可以进补的药材,送走了大夫,他琢磨了一番,叫了个伙计让他进城打听几个口碑好些的大夫,再想法子请来。
  进了屋,就见邓知仁正坐在堂屋里发呆,秦池轻咳了一声,见对方没有什么反应,这才开口道,“二爷?”
  “秦掌柜,你说大哥回来我该怎么跟他交代?娘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瞒着咱们……”
  秦池几不可见的微微挑眉,叹道果然是关心则乱,然而他随即恢复了常态,道,“先别这么早就下定论,刚才小的已经遣人去城里打听有名的大夫了,再请两个来给太太好好瞧一瞧,若仍是像今天这个大夫瞧得这般,咱们再急也不迟。”
  读书的事情
  邓家两日之内请了三位颇有些名气的大夫,给宋氏看了,都说她身体亏损的厉害,再不好好养着只怕要不好,他们各自给宋氏开了补身的方子,邓知仁懂些医道,平羽也是翻过几本医书的,取过药方来看了,见三张方子大同小异,两人商量了一会儿,便仍将第一张方子让人拿去抓药。
  他们虽是新搬来的住户,却并不急着与四周的邻居来往,一是因为忙得实在抽不出空来,二也是由于宋氏还病着,梁氏有心无力——再说这事也急不得,若是没有相识的人引荐,大家彼此多少会有些尴尬。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起宋氏的大儿媳张氏,她那天与宋氏不欢而散,回去大发雷霆,那个李二因为喝酒误事没接到船而垂头丧气的回来了,正好撞上张氏发火,便令人打了他二十板子,欲要卖掉他,被身边的乳母阻止了,说他是亲友所赠,卖掉的话令亲友的面上不好看,不如打发到别处,李二的媳妇本是张氏信任的管事媳妇,因为此事也被打发了,这一次的人事变动令家里上下人心浮动,私下议论了许久。
  宋氏刚刚到来的那天,有不少同村的住户远远的看见了张氏家门前的一幕,看见了张氏带人出迎,也看见了最后的不欢而散,一时间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与流言在邻里之间传播开来,众人都在猜测新搬来的这一家人到底与张氏是什么关系。
  然而张氏的厉害是众人皆知的,谁也不愿意去向她打听触她霉头,众人又见新住户不停的往家里请大夫,就知道必是有了病人,而且还病的不轻,因此也就将上门拜访的心思暂时歇下了。
  宋氏的药方定了下来,喝了两天的确是有些疗效,平羽这时候才提出想去冯教谕推荐的县学看看。
  这件事的确重要,邓知仁因为担心宋氏,便请秦池代他陪着平羽同去。因手上有冯教谕的荐书,两人事先也没有多打听,只是问明了去的路程便雇了辆骡车带着银钱和一些晋州土产进城了。
  两天以后秦池和平羽两人回来了,沉默而沮丧——事情并没有事先所想的那般顺利,冯教谕的荐书是写给他的好友梁云山的,这位在京城四县之一的建安县县学任职,有他的推荐,平羽要进县学读书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然而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位梁教谕在半个月前很突然的调职了,去了距离京城一百里的御山县县学任职,平羽不可能跟着去往御山县,便将自己的来意告诉了建安县县学新上任的教谕陈让,不料这位陈教谕并不买账,直接让人将礼物连同荐书扔了出来,声言只要有他在的一天,就必不会让投机者进入圣贤之所。
  秦池和平羽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必是遗漏了什么,托人打听之后方知梁教谕和陈教谕是同科的同进士出身,虽是同年,但关系一直不好,原本也没什么,权利倾轧你来我往很平常的事,但偏偏写荐书的是与这位陈教谕关系更不好的冯教谕,事情便不妙了。
  如今有了陈教谕的这番话,平羽又没有别人为他引荐,再想在附近的县学读书是不可能了——他们把四县的县学都跑遍了,却因为没有门路而被拦阻在外。
  极度失望之下,两人只好打道回府再图他计,路上听人说起在御水码头附近——也就是距离他们住所十多里地的地方,有一座讲学之所,是朝廷上退下来的几位宰辅合办的一所私学,因此处从前多有大雁,于是创立者便将书院起名为鸿泉书院。平羽立时来了精神,这书院他以前就听人说过,只是离开京城这么久,自己几乎都忘记了,两人因为这个缘故又转变了路线,去鸿泉书院打听了一番。
  这书院极其有名,时常延请官场清贵和当世大儒前来讲学,学生中定员上千,各地前来求学的则不计其数,据说那里每年开春都会公开招收一次学子,考较经义,一次只招收八十人,另外有功名在身的成绩优异者可直接入学,若是在六艺中有一技之长的也可酌情录取。
  温华一脸诧异,这家书院……还真是特别……“那你是秀才,要是去那里的话是直接入学还是需要考试?”
  平羽略略有些脸红,“有功名在身的必须是举人或者各州府童试前三名的秀才,六艺……我会的都只能算是平常……”
  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这一点温华是知道的,她转了转眼珠,“字是一定得好好练的,对于‘数’你怎么看?”
  平羽挠挠耳朵,“以前倒是学过筹算,《九章算术》也仔细看过,只是好些不太明白的地方。”
  既然这样,要是能找到一个擅长数学的先生带一带他,岂不是希望更大些?
  她自觉得数学是最好学的,记得以前看到过九章算术里最难的也不过是一次方程组和勾股定理,于是建议道,“要不然趁着这几个月先攻读一番?《九章算术》不算太难吧?”
  平羽怪异的看了她一眼,“即便学会了《九章算术》,还有……”他拿出了一张大纸,找了一会儿,念道,“《周髀算经》、《孙子算经》、《五曹算经》、《夏侯阳算经》、《张丘建算经》、《海岛算经》、《五经算术》、《缀术》、《缉古算经》……连《周易》也是要考的,没有几年的工夫哪里学得完?”
  温华听得直发懵,“……怎么这么多?”她抢过那张大纸,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看了一会儿,颓然叹了口气,“真麻烦……”
  “我就说吧——你以为只考九九乘法么?这个学了的确是有好处,可却不是能速成的,这几个月还是仔细研读经义,争取更上一层才是正事。”
  既然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温华也就不再过问,只是嘱咐他勿要用功太过,健康若是损伤了就不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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