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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拾回春-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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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英就嘟着嘴,“好嫂子,你这样说,我越发好奇了,告诉我呗——我不会随便乱说的!”
    惠秋在一旁道,“想来嫂嫂也是有难处呢,咱们都是自家人,姐姐,算了吧,别让嫂嫂为难了。”微笑着看着温华,很是亲近关心的样子。
    她这样劝说,温华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宽心,笑着推辞了两句就忙换了话题,杨氏明白温华的意思,帮衬着聊些闺阁琐事,坚决不把话题往生意上带。
    许是瞧出来温华态度坚决,惠英和惠秋坐了没多长时间就告辞离开了,走时惠秋还盯着屋里的金鱼缸看了两眼。
    “你呀!都提醒你了,怎么还……”杨氏眼见着二房又占了便宜,不由气闷,瞧着温华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温华笑眯眯的,吹吹热烫的茶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店里的事我向来不插手,有我递过去的信儿,十两八两的就算了,多了,掌柜的也未必同意呢。”
    杨氏瞪着她,笑了,“原来你也不是个会吃亏的。”
    “客气、客气。”
    两人都笑了。
    杨氏走了,温华叫人把二房送的礼呈上来,两条腊肉看上去还不错,表礼却是素面缎,实在不值几个钱,最多自家用一用,拿去送礼是不成的,温华想了想,道,“这缎子先收进库房吧,腊肉交给厨房。”
    腊肉在北方不常见,厨房虽然会做,却因为温华从未点过这道菜,因此心里有些没底,便央了去送肉的小丫鬟回来禀报,询问温华想吃什么口味的。
    温华一时也愣了,“她们捡拿手的做两道就是了,”忽然想起昨天晚上有一道冬笋汤十分鲜美,颜恕和她都喜欢,遂道,“问问她们,厨房里还有冬笋没有?腊肉配上冬笋、豆干、萝卜干和里脊肉,全切成细丝,做一道五香包子。”
 第225章 蹬鼻子上脸
    晚上颜恕回来吃饭;那道五香包子甚合他的口味,厨房上了一笼六个包子;他吃了四个还意犹未尽。
    两人说笑着拌了几句嘴;温华帮他盛了一碗米粥;“爱吃明天再做,把这碗粥喝了吧,再吃点儿菜,哪能光吃包子?”
    颜恕小心接过;“仔细别烫着;”又捡着她爱吃的菜挨个儿夹到她跟前的碟子里;堆得高高的;“明儿多做些;这么点儿哪够!”
    温华笑着应了一声,待他喝了粥,又舀了半碗萝卜鱼片羹放到他面前,“俗话说‘冬吃萝卜夏吃姜’,这萝卜可是个好东西。”
    颜恕略有些挑食,尤其不爱吃萝卜,温华让人试了了好几天才试出这道吃不出呛味儿的萝卜羹。
    他瞪着眼前的羹汤,虽然看不到萝卜,可是一想到这是萝卜汤,就不由苦了脸。
    “喝呗?”温华笑眯眯的看着他。
    捧起碗喝药似的一口灌了下去,颜恕抹抹嘴,意外的发现这道羹其实也没那么难吃。
    “……倒不难吃。”
    精心准备的食物被他这样评价,温华横了他一眼,“上汤烧的萝卜鱼片,能有多难吃?”
    瞧着颜恕吃得差不多了,温华道,“今儿二婶让六妹妹领着十妹妹和十三妹妹过来,送了两条腊肉和一端表礼,想从我铺子里便宜些买茶叶,我答应给她们按进价走货。”
    “嗯?”
    “喏,今儿包子里的腊肉好吃吧?”
    颜恕一怔,“不会已经被我吃下去了吧?”
    “可不——”温华眨眨眼,“刚才你不还跟我抢来着?”
    他长叹一声,作出一付无奈的样子,“罢了,吃人的嘴短,娘子有何吩咐?”
    明明腊肉是二房送来的……颜恕这般指鹿为马,温华心里笑开了,也不客气,给了他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回头她们要是去找你……”
    他当即保证,“放心,媳妇的嫁妆自有媳妇管着,什么时候也不该我乱插手,不光是媳妇的嫁妆,就连我的月例银子都是媳妇管着的,找我?我也没办法——”
    温华白了他一眼,抿嘴笑道,“说得我好像母老虎!”
    他嘻嘻一笑,靠上来,“那我不成了公老虎了?”
    她脸一红,推开他,“别贫了,”放下碗筷,“跟你说正经事,今儿我瞧着几位妹妹们说话,二叔仿佛还要再考,恐怕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这事。要是二叔今年也进场,你的事儿会不会……”
    颜恕神色间却没有多少意外,嘿嘿一笑,不答话。
    温华戳戳他,他靠在炕橱上,双手枕在脑后,想了一会儿,道,“二叔有心求取功名,咱们还能拦着?为我的事,上上下下都打点得差不多了,该见的人也都见了……”好半晌,叹了口气,“他若不是非走家里的路子,倒也没什么——等过几天老爷和三叔回来再说吧。”
    给他提了醒,温华就没再多说。
    撤了饭桌,温华伺候颜恕洗漱了,又帮他泡了杯茶,自己也去梳洗了。
    待各处收拾利索,温华打发了伺候的人,爬上炕挨着颜恕坐了。
    外面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门窗关得严实,油灯带来的光线有些昏暗,却让人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颜恕顺势搂着她,烛光下,她细致柔和的面庞好像镀了层金光,让人移不开眼。
    他一阵恍惚。
    她推推他,“讲故事。”
    他醒过神来,宠溺的搂紧了她,“想听什么?”
    “什么都好,”她咬着下唇,想了想,又补充道,“要有意思的。”
    这几日一吃过晚饭,温华就揪着颜恕聊天讲故事。
    他想了想,笑道,“那……今儿就讲个《温峤娶妇》。”
    颜恕的嗓音一改前两年变声期的嘶哑凝涩,介于男中音和男低音之间优雅醇厚是温华最爱的音色,每每令她感到平安宁静,她就这样歪在他怀里,静静的听他讲话。
    两人聊起京中风俗和别处的不同之处,温华虽然未曾像男子那般在外游历,倒也去过一些地方,看过一些书,言之有物,自然相谈甚欢。
    在这样寒冷的晚上,寒风透过门窗的缝隙一丝丝渗了进来,却因为屋里火炉、火炕和四处挂满的帘帐而减轻了几分冷冽,暖意融融,一灯如豆,门上挂的秋香色富贵平安夹棉帘是新做的,两人偎在炕上说说话,聊聊天,实在是难得的好时光。
    真舍不得去睡——揉揉眼睛,温华打了个哈欠。
    “困了?”
    “嗯,”困劲儿上来,头一点一点的,眼睛也渐渐睁不开了。
    “你……”房间里飘散着的若有若无的甜橘香,他搂着她,惬意的轻嗅着她淡淡的发香,心里的那簇小火苗越发旺盛起来,“身上好点儿了没?”热烫的掌顺着她腰侧的曲线往上钻。
    她脸一红,困意顿时没了一半,想要把他那只不老实的手扯出来,却扯不动。
    自从那天洞房以后,两人虽然睡在一张床上,却是老老实实的没再有动静,一个是身上不适应不舒服,另一个则因为媳妇不让而忐忑。
    颜恕搂紧了她,心跳加快。她身上有肉,并不显得苗条,那身软肉生得极好,丰腴有致,光滑细腻,让人摸着就舍不得放手,他想抱她起来,她却扭着不肯,摇摇头,埋进他怀里,颜恕想了想,低声问道,“是不是好了?”说着,另一手也不自觉的伸进她衣裳里。
    她腰背最是敏感,被他这样一揉,当即一哆嗦,虽然害羞,却没有再阻止他,浑身无力如一滩水般瘫在他怀里,任他所为。
    第二日清早两人请安回来,颜恕就去了书房,温华没什么精神,歪在炕上眯了一会儿,未等睡踏实,就听人报说茶叶铺子管事秦芮光家的来给她请安来了,温华一个激灵就醒了。
    秦芮光两年前从晋州调进京城,在茶叶铺子里做了一名管事,他媳妇谷雨和三个孩子自然也跟过来了。
    但谷雨因为家里孩子多的缘故,并不常出门,在京城的这两三年里,不过是年节的时候跟着别人一道来给她请安罢了,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这个时候突然来给她请安,必是有事。
    简略梳洗换了衣裳,便唤了谷雨进来,“坐吧,是铺子里有什么事么?”
    谷雨行了礼,挨着杌子坐了,觑着温华的脸色,道,“您昨儿吩咐的事儿,铺子里都明白了,只是有一桩,今儿一早颜府二太太派人到店里要了各色上等茶叶二十大箱。”
    温华脸色沉了下来,二十大箱的茶叶,若都按进价给了二太太,亏的可不是个小数目。
    “你们掌柜的怎么说?”
    “离年后新茶上市还有一段日子,铺子里若是只留些中下等的茶叶,恐怕要影响生意,掌柜的就和他们说店里刚刚做了笔大买卖,如今也没有多少好货了,确实要买的话,得等着从别处调货,再说来的人也没带什么抵押之物,掌柜的说不敢破了规矩,那些人偏不依,要闹,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掌柜的派了奴婢来请主子示下,掌柜的说,那二十箱上等茶叶,照如今市面上的价儿要一万多两银子,看来人那架势,不会轻易罢休,偏偏是颜府二太太要买,他不敢做主,请主子示下。”
    温华琢磨着谷雨的话,掌柜的是经年的老人了,不会连这点眼力和魄力都没有,他会这么说,明显别有内情,“那些人还说了什么?颜二太太带了什么话没有?”
    谷雨就有些忐忑,想起丈夫嘱咐自己的那些话,道,“当时乱糟糟的,听店里的伙计说,去的人放话说这二十箱茶叶是您孝顺给颜家二太太的,想来咱们铺子必是不缺货的,问掌柜的是不是有意拖延,要坏掉主子们之间的情分。”
    孝顺给颜家二太太的?
    温华气乐了。
    二十大箱的上等茶叶,绕了她几句话就想白白拿走?
    她摇摇头,“让人说什么好,真是……见识了!”又对谷雨道,“百十两的生意照顾也就照顾了,这一万多两的货有什么可犹豫的?直接推了就是!回去告诉掌柜的,把腰杆儿给我挺直了,凡事照规矩办。”
    想了想,她又道,“和气生财,也别当面跟他们翻脸,叫你们掌柜的先拖着他们,他们若是要闹,也不要不管,阎王好过小鬼难缠,眼下就是年关了,不能叫他们坏了店里的生意。”
    见谷雨听得认真,她拍拍额头,笑道,“瞧我,这些事儿掌柜的得比我明白,我就不啰嗦了,总之一切照规矩来,你们也别怕,我又不指望着她颜二太太养着,怕她作甚?”
    谷雨闻言,先前的担忧立即就去了三分,也跟着笑道,“得了主子示下,我们底下的做事也就轻松了许多。”
    温华心里打定了主意,“你先回去吧,这事儿我想想法子。”
 第226章 一起想办法
    待谷雨离去;温华立即就叫人去书房把颜恕请来。
    雁竹给温华倒了新茶;“主子,二太太那边恐怕不好相与。”
    温华心里堵了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闻言冷笑道,“笑话,我便是要孝敬;也是孝敬我亲婆婆、亲嫂子,孝敬一个隔房的?谁家的道理!要是真让她白白赚去这一万多两银子;我就白活了这一遭!”
    “您消消气;要奴婢说,您犯不着跟她置气;凡事自有该做的人去做。”
    温华明白她的意思,叹道,“那是长辈,他又能怎么样?如今看来,她恐怕还有后招,我但凡有一丝退让,都要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正要再说,就瞄见一角青衫出现在门口。
    颜恕在书房刚看了两页书,就见小丫鬟来叫,从小丫鬟那儿问不出什么,进来时却正好听见她最后一句,见她神色恹恹地坐在那儿,“这是怎么了?是哪个不懂事的给你气受了?”
    温华就把事情和他说了。
    “岂有此理!”
    颜恕黑着脸,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一抬脚就要出门。
    温华连忙拉住他,“你去哪儿?”
    “去找二叔!这事儿怎么也要和他讲清楚!”
    “跟不讲理的人有什么理好讲的?”她使劲儿拽住他,差点儿被他带得摔倒。
    他连忙扶住她,紧接着就被她软软的手紧紧握住了,一肚子火气就这样哽在那里,深吸了几口气,歉然道,“你……没事儿吧?”
    “你要是就这么过去,我肯定有事儿!”
    拉着他进了小书房。
    她温言道,“别气了,铺子里倒没什么,只说没那么多货就是了,临近年关,谁家不想着多备些货?总不能把我的铺子砸了卖了吧?但二婶那边恐怕没那么容易混过去,回头你得陪我去一趟太太那。”
    颜恕明白了她的意思,叹道,“恐怕太太在二婶那里也不好说话。”想了想,“总要让二叔知道这事。”
    温华却不认为颜二老爷能起到什么作用,她摇了摇头,“太太顶多去劝一劝,为我们去据理力争是不太可能了,毕竟太太也有太太的难处……”眼风扫过,瞧见颜恕眉间微动,她淡淡一笑,“只是这事儿总要跟太太分说明白,别误会了什么才好。至于二叔,不是我想得多,咱们告诉二叔又能怎么样?我可不觉得二婶能听得进去。”
    “二叔毕竟是一家之主……”
    一家之主……温华暗暗撇嘴,下了剂猛药,“我听说祖母去世的时候,二婶就因为行事不妥当被四姑太太教训过?”
    颜恕一愣,面上浮现出几分尴尬,“……你怎么知道的?”
    温华拉着他的手,“甭管我怎么知道的,二叔若是若是能管住她,二婶也办不了那样的事,传出去还带累家里的名声,可见他们家根本就是二婶当家,找二叔有什么用?要找就要找个能管住他们的。”
    “管住”二字意有所指。
    他终于开了窍,想了想,“给老爷写封信?”
    她不说话,低头喝茶。
    他悄悄松了口气,凑上去,眨眨眼,“多谢娘子提醒。”
    嗔他一眼,“说什么呢——这能是我的主意?让人知道了,还不得说我挑唆你?”
    他当即从善如流,一拍扶手,作正气凛然状,“娘子一向贤淑恭顺,二婶这样对待娘子,实是不慈!真让人看不下去!”
    温华被他逗得笑了出来,拉着他走到书桌前,“既然如此,就有劳夫君了。”
    这般乖巧柔顺,颜恕心里一动,上前“叭”就亲了一口,“好娘子……”
    温华脸上热辣辣的,眼刀立时飞了过去,“还不快去写信!”可惜不太有杀伤力,倒像是在抛媚眼。
    待温华磨好了墨,颜恕腹稿也打好了,提笔写信,先是慰问了老爹归程辛苦,又交代了一番自己最近看了哪些书,再提出自己想要前去迎接,最后把二老爷进京,二太太强买茶叶的事儿啰嗦了一遍,信写好了,检查了一遍,用浆糊封了信封,“二十五日府衙封印,算上路上的时间,老爷要到腊月二十九才能回来,这几日天气不错,快马去送信,怎么也能赶在老爷回来之前送到。”
    千冬气呼呼的进到屋里,“可气死我了!也不知道哪个院子里的小蹄子,在咱们门口鬼鬼祟祟的张望,我去追,她们倒溜得比兔子还快!”
    雁竹低声训她,“肃静些,主子歇着呢,你的规矩呢?咋咋呼呼的成什么样子!”
    温华披衣起身,皱眉道,“怎么回事?”
    虽然雁竹和千冬同为大丫鬟,但雁竹年纪比千冬大,又有威信,千冬挨了训,却不敢回嘴,悄悄吐吐舌头,对温华道,“先前您让我把院子里干完活的人都打发到后头去,让人看紧了门户。我就去找守门的小丫头,正好瞧见两个丫头躲在外头探头探脑的,眼生得紧,我就去问她们是哪屋的,来这儿干嘛,结果那两个倒好,一见我过去,兔子似的扭头就跑,我就去追,直追到后罩房那儿,眼看马上就要追上了,偏被个洗衣裳的婆子拦住了路,还险些泼了我一身水,您瞧瞧——”说着,委屈地抖了抖被溅湿的裙角。
    “追丢了?”
    “是……”千冬有些心虚的捏着衣角,小小声道,“没跑过她们。”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拦住我的是花园子里干粗活的马婆子。”
    温华倒没有生气,伸指点点她,“谁让你平日里不爱动弹!跑也跑不动,罢了,追丢了也没法子,罚你去给我倒壶茶来。”
    瞧着温华一点也不吃惊不生气,千冬呆了呆,不由朝雁竹看去,雁竹朝她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去?”
    茶奉上来,千冬讨好道,“主子,要不要去查查那个马婆子?”
    “查什么?你以为能查到谁?到头来说不定攀扯到谁身上,平白惹来一身臊。”
    “主子,咱们就任他们欺负不成?”
    温华呷了口茶,叹道,“快过年了,家里要的就是个太太平平年,咱们不生事,可也不能躲着、怕着。”
    有些事躲是躲不开的。
    送信人带来的回信比老爷一行早了两天回来。
    颜恕拿着信来给温华看的时候,温华刚把过年发给各铺子田庄的管事和伙计的福利账目看了一遍,想一想,前几年她连流水账都看不明白,哪里又能料到如今的光景?
    照老爷在信里面说的意思,是要等他回来再说,又勉励了一番颜恕,告诉他虽然要努力读书,但也不要熬坏了身子,今年过年祭祖,三房人都齐全了,家族和睦才能兴旺云云,又道不需要人去接他,大冷天的,免得冻坏了。
    温华翘起嘴角,“老爷说不让去接是舍不得子女受苦,咱们做子女的该尽的孝道还是要尽的。”
    “那是自然,送信的说老爷的行程已经定了,差不多后天中午到家,大哥说了,吃过早饭就去城外十里亭候着。”
    温华笑道,“老爷看到你,肯定会想,‘也太不放心我了,说了给你撑腰,就必会给你撑腰,这会儿跑过来接我,肯定是媳妇撺掇的。’”
    颜恕点点她的鼻子,笑着直摇头。
    温华就从账本里抽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放到颜恕跟前。
    颜恕伸指弹弹这张崭新崭新的银票,笑嘻嘻道,“我的零花钱?”
    “美得你,上回濂四爷帮忙介绍了一位大买家,这是谢他的,”说着,又拿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这才是你的呢。”
    颜恕就嘟囔了一句什么,把银票塞到袖袋里。
    “一百两是给你应酬的,还有一百两你明天买些表礼送到四姑太太那里,拜个年,顺便把老爷后天的行程告诉她,看姑太太是个什么意思。”
    向来没有女子嫁了人还在娘家过年的规矩,颜恕迟疑了一下,“这事儿可不太好办,姑母……”
    温华自然明白,不过——“她又不回夫家,孤零零的自个儿过年多凄凉?何况五妹妹还跟着她呢,这事儿虽说咱们做不了主,可你这个亲侄儿诚心去跟她说,她明白的——再说了,即便不能回来过年,老爷回来了,她回来探望兄长总是应该的吧?”
    “侄儿给姑母拜年原是理所应当,只是姑母的脾气拧,我去请,多半不管用,这事儿还是得看家里的意思。”说罢,他看看温华,翘翘嘴角,“有姑母在,二婶也能老实些。”
    被他说破了小心思,温华脸上一烧,心虚地嗔了他一眼,“你到底去不去?”
    “去,当然去,不过这一百两可不够,有没有好的针线活?”
    温华开了箱子取出一双五福捧寿的棉鞋和时下正流行的翻毛观音兜,“这鞋是给四姑太太的,观音兜是五妹妹的。”
    颜恕捏捏鞋底子,“你这针线活儿越发细致了。”
    “哪儿啊,过年的时候老爷跟太太一人一双鞋,还有你的,哪儿做得过来?这些都是她们剪裁好了,我缝几针绣几针,表个心意。”
    说完,就见颜恕戏谑地看着她,不知怎的,她竟有些心虚,“怎么了?”
    颜恕上前,双臂紧紧地箍住她的腰,讨要他的那一份,“我的呢?快拿出来。”
    温华嗔道,“不给,这会儿穿了,等年夜饭那天就成旧的了。”
 第227章 秋儿的消息
    这些天二太太派人每日到铺子里催货;掌柜得了温华的准话;好茶好饭的招待,若有人问起,也不瞒着;二太太派来的人一开始还在店里坐着,没两天就移到了隔壁的茶楼里。
    离年关越来越近,温华觉得二太太恐怕要坐不住了。
    二太太找来的时候;温华手里绫袜上的凤穿牡丹团花刚绣了一半。
    “恕哥儿媳妇,”二太太拦住要行礼的温华;“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这样近看二太太,温华发现她若不是脸上粉涂得太厚;相貌其实比大太太和三太太都要出色,许是当家做主惯了,又或者性格使然,眉梢眼角间精光外露,让人立时生出防备之意,难以亲近。
    “婶婶可还住得惯?这几天冷得厉害。”
    “有什么不惯的,我也是自小在京中长起来的,咦?”二太太拿起绣了一半的绫袜,对着光细细看了,赞道,“你这针线真是不错,是给你们太太做的?”
    “您过奖了。”
    二太太笑了,握着红香木珠的手上带着两枚明晃晃的宝石戒指,亲热的拉着她的手,“不必太过自谦,你是个真孝顺的,我这人直性子,向来有一说一。”
    二太太的手冰凉,冻得温华心口一缩,“您再夸我,我就要无地自容了。”借着给对方倒茶的工夫挣开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二太太得知颜恕是去给元真拜年,有些不以为然,换了话题,“恕哥儿媳妇,今儿找你来是为了那茶叶的事儿,都是家下人不懂事,让你误会了。”
    温华笑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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